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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第三十七章

又過幾天,遼城分公司的情況逐漸趨向穩定,調查雖仍在繼續,但已接近尾聲。

至于原有高層人員,該下馬的下馬,該上位的上位。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在蘇晏禮的掌控下,完美完成了它的使命。

這天中午,遼城公司新上任的副總吳淼水在當地一家知名海鮮酒店設宴,為蘇晏禮以及跟随他一起過來的寧城同事們接風洗塵。

這位吳淼水便是這次被蘇晏禮親自提拔的高層,為人謹小慎微,圓滑卻不失分寸。

蘇晏禮自然知道這樣的人不堪大用,但遼城這邊,繼續壯大的空間已然有限,他的目标向來就是固本,底線就是不要再出現這回這樣的亂子就好。

将吳淼水放到這個位置,無疑給他自己增添了一雙可靠的耳目。

吳淼水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趁這場遲來的接風宴,他順勢端着酒杯,向蘇晏禮表了表自己的衷心。

該說的場面話說盡,才真正到了安心享用美食的時候。

恰好,服務員給滿桌賓客們依次上了一盅海參。

吳淼水笑着向蘇晏禮介紹:“蘇總,這是我們當地特産的遼參,無論口感還是營養價值,都優于其他地方,您嘗嘗。”

蘇晏禮颔首,低低道了聲謝,舉筷嘗了一口。

他動了筷子,桌上其他人才跟着拿起筷子。

之後服務員又端來當地一些特色海鮮,緩速旋轉的大圓桌被擠到毫無空暇之地,才堪堪上完主菜。

其實寧城也是沿海城市,海鮮也是寧城特色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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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知是不是半個多月連軸轉後的難得放松,即使蘇晏禮從小在寧城長大,且也算嘗遍各式珍稀食材,竟也意外覺得今日吃到的海鮮格外美味。

下午分公司那邊無需他再去現場盯着,所以吃過午飯後,蘇晏禮便帶上劉勉先行回酒店,與其他人保持線上聯絡。

上車後,蘇晏禮想到些什麽,喚坐在前面副駕的助理:“劉勉。”

劉勉立馬回頭:“蘇總,什麽吩咐。”

蘇晏禮淡聲交代:“晚點你聯系剛才那家酒店經理,挑點赤紅甲、海參、扇貝還有蝼蛄蝦寄到寧城。”

劉勉一愣:“是寄給……”

他跟着蘇晏禮多年,知道蘇晏禮從來不是個重口腹之欲的人。

像現在這樣,出差吃到了好吃的,還要往寧城寄的倒是頭一回。

蘇晏禮已經垂頭去看手機:“寄到水榭林邸,給我太太。”

他點了幾下屏幕,“收件信息發給你了。”

劉勉頓時有種懵圈的感覺。

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大概就是,他從自己的冷面老板身上,探到了……溫度。

他連忙應了聲好,回頭坐正沒多久,又聽蘇晏禮在後面緩聲補充:“記得冷鏈鎖鮮,還有,要次日達。”

劉勉趕緊又說了句“明白”。

片刻,他竟覺出幾分好笑。

平常處理集團日常工作,乃至緊急公關,老板一向都直接派他出面。現在倒好,讓他寄個海鮮,老板還要親自叮囑這些細節,擺明了不放心他。

劉勉摸了摸後腦勺,笑是不敢正大光明笑的,只好在那龇牙咧嘴。

誰知過了會,蘇晏禮沉靜的聲音又從後座傳來:“在笑什麽?”

劉勉心髒一抖,下意識看向後視鏡,直接與蘇晏禮的目光撞了個正着。

他連忙做好表情管理,擺手搖頭:“沒什麽,蘇總。”

蘇晏禮顯然也懶得管手下人工作之外的情緒,淡淡瞥他一眼後,便收回了目光。

看到小程序彈出來的新收件信息時,陸嘉剛拎起背包,正準備和Elaine以及其他四個女同事一起下班聚餐。

她看是個遼城寄出來的快遞,蹙了蹙眉,趁等電梯的功夫,給蘇晏禮發去消息。

陸嘉:你給我寄東西了?

蘇晏禮一時沒回複。

倒是旁邊另個女同事瞄到她在聊微信,笑着調侃道:“Sylvia,你不會還在跟你老公報備和我們吃飯的事吧?”

陸嘉忙收起手機:“沒,這種事還要報備什麽。”

她笑容淺淡,語氣也比聊其他話題時冷淡,顯然不想過多透露自己的私生活。

但兩個年長的女同事明顯樂忠于關注別人的夫妻關系,又有個同事笑道:“到底是剛結婚的小年輕,天天那麽多話聊。哪像我們結婚十幾年的,早變成了一個屋檐下的兄弟。”

衆人哈哈大笑,陸嘉也随大流地牽了牽嘴角。

到公司對面的火鍋店坐下後,陸嘉才收到蘇晏禮的回複。

蘇晏禮說:一些遼城的海鮮。

陸嘉好笑:咱們寧城的海鮮不好嗎?

蘇晏禮道:中午吃了感覺跟寧城的不太一樣,就給你寄點。

又說:別忘了明天讓孫姐處理這些東西。

陸嘉彎唇抿笑:哦。

她捧着手機,拇指懸在屏幕上方,心裏莫名被一種甜絲絲的情緒漲得鼓鼓囊囊的。

想跟蘇晏禮再說點什麽,可不管說什麽,她都覺得肉麻。

想來想去,她一本正經問蘇晏禮:想看星星嗎?

蘇晏禮不解,發來一個問號。

陸嘉打了三個字過去:想你了。

片刻,屏幕飄下金燦燦的星星特效。

正要把手機按滅放到一旁,屏幕上忽然又彈出蘇晏禮的新消息。

蘇晏禮也說:想你了。

在一片星星特效中,他又添了句:一起看星星。

陸嘉沒再回他,她怕自己當着同事們的面,忍不住笑出牙龈。

火鍋局過半,剛才電梯前調侃她的兩位同事不死心,又一唱一和地跟陸嘉打聽老公是幹什麽的。

陸嘉還是應付Elaine的那套,疏離又不失禮貌地說:“做船運的,Elaine姐知道。”

兩個女同事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笑着追問:“具體哪方面的呀?看你手上這麽大鑽戒,開的車也挺貴,你老公一定很能賺吧?有什麽好機會,帶帶我們家裏那位呀!”

陸嘉被問得心煩又無措,偏偏這樣的對話已經超出了她的應對能力,她一時怔怔,不知道該怎麽圓滑回應。

始終不動聲色觀察桌上風向的Elaine這時笑着打圓場,對兩個女同事說:“你們倆成天跟小女孩打聽人家老公的事做什麽,不嫌暧昧?”

其中一名女同事無所謂地笑說:“我們都這麽大年紀了,還有什麽關系。”

Elaine道:“人家小姑娘年紀還小。”

話說到這裏,兩個好事的女同事也只好打哈哈:“也是啊,咱們不聊男人了,吃火鍋吃火鍋……”

陸嘉忙感激地看了Elaine一眼。

Elaine沖她笑笑,垂頭吃火鍋時,眸中閃過旁人捕捉不及的思緒。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

越臨近蘇晏禮的歸期,陸嘉每天看時間看日歷的頻率就大大提高,只差每天掰着手指數日子。

離蘇晏禮回家還剩三天時,正值周三,陸嘉下午忽然收到了米羅的微信。

米羅在微信裏跟她求助:嘉嘉,我住的小區最近經常有入室盜竊的,我一個人住有點慌,能不能先去你那避一避。

蘇晏禮不在家,房子又大,好友要過來“避難”,陸嘉自然沒什麽好推拒的。

只不過,這是她和蘇晏禮共同的家,她還是得問問蘇晏禮的意見。

所以,陸嘉直接把米羅的聊天記錄截圖發給了蘇晏禮。

片刻,蘇晏禮問她:這是你哪個朋友?財經記者還是自媒體?

自媒體是米羅,財經記者自然就是祝賀。

之前婚禮晚宴結束後,祝賀還跟蘇晏禮談笑,說要約他一個專訪。

蘇晏禮應是應了,但之後一直忙別的事,專訪具體安排在什麽時候還沒定。

陸嘉詫異這男人都跟她兩個好友認識了,居然還沒把名字和職業對起來。

她無語又好笑:自媒體。

又說:你怎麽都不記我好朋友們的個人信息。

蘇晏禮幾乎秒回,似乎也有點無語,一派理所當然:我沒事關注你的閨蜜們做什麽。

陸嘉沒說話,等他說關于讓米羅來家裏小住的事。

但蘇晏禮有一會沒回複,陸嘉只當他突然有事忙,一時也沒去催促。

快下班時,她才再度收到他的信息。

蘇晏禮說:你要是想讓她來,可以答應。

陸嘉眉心微皺,品出些別的意味來,問他:你不高興我帶好姐妹來家裏?

蘇晏禮幾乎秒回:不是。

他話是這麽說,但陸嘉還是覺得哪裏怪怪的。

思忖片刻,她又和蘇晏禮說:她在寧城只有我一個朋友,住酒店開銷太大,她現在收入好像不太好,加上之前跟男朋友分手,情緒也一直沒怎麽恢複……如果我直接幫她付了酒店費用,我擔心她以為我嫌棄她,要跟她劃清界限。

蘇晏禮過了會才說:讓孫姐收拾客房,別累壞你自己。

陸嘉這才咧開大大的笑容,發過去一排親親的黃豆表情。

下班後,她便驅車直奔跟米羅約好的地方,将人接去了水榭林邸。

幫米羅在客房安頓好後,陸嘉拉着她去外面的大露臺。

“我前幾天買了燒烤架還有炭,本來想着等蘇晏禮回來跟他一起燒烤,現在好了,有人提前陪我用這些東西了!”

陸嘉興致勃勃地招呼米羅一塊擺弄那些燒烤用具,孫姐來回幾趟,幫她們把處理好的食材都搬上來。

時已至十一月上旬,寧城晚上的氣溫已經到了要穿棉服的程度。

但炭火燒起來之後,露臺寒氣一下驅散不少,兩個女孩圍着燒烤架擺弄那些烤串,不多時,就先後脫了厚外套。

端着餐盤坐回圈椅裏吃烤串時,陸嘉想了想,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漫不經心:“哎,你還全職在家做自媒體嗎?”

米羅一手拿烤串,一手在回微信。

聞言,她聳聳肩膀,輕描淡寫:“對啊。”

陸嘉咬了咬下唇,側頭看她一眼,試探着說:“現在自媒體也不好做吧……我聽說很多個人全職自媒體收入都不穩定的。”

米羅頓了頓,忽然沉着臉看向她質問:“你也看不起我呗?你覺得我又窮又沒本事是不是!”

陸嘉一愣,忙坐直了身子擺手:“不是不是,我們這麽多年朋友,我怎麽會看不起你。”

米羅臭着臉,翻了翻眼皮,将頭別向另一邊。

陸嘉看出她還在生氣,便緊接着溫聲解釋:

“我只是在想,如果你現在做自媒體賺不到穩定的錢,要不要先出去找份工作。有了穩定收入,你的生活狀态也會不一樣,等你攢到一定資金後,要是那時還想回頭靠自媒體創業,再接着做也可以啊。有積蓄的話,一開始的壓力也會小很多,做事狀态也會更好……而且,這個過程裏,你或許又會遇到新的人新的愛情也說不定。”

之前電影院那次,她問過米羅是不是有新情況了,但米羅說只是朋友,之後也沒再提起這位“朋友”,或者其他新“朋友”,陸嘉便知道她仍是單身。

她以為米羅還沒走出上一段感情的陰影。

哪知米羅忽然回頭瞪着她,陰陽怪氣道:“好了,我知道你有錢還嫁得好了!”

陸嘉喉頭一梗,聽明白好友的意思後,也生氣起來:“你在說什麽啊?你以為我在跟你炫耀,在高高在上指點你?”

米羅繃緊臉盯着她,胸腔明顯地起伏着。

陸嘉也一瞬不瞬地與她對視,等待她的回答,想要搞明白自己這位結交了十幾年的好友,是不是真在這麽揣測自己。

也不知過了多久,米羅眸光微閃,沖她彎了彎唇:“對不起啊嘉嘉,我不該跟你說那樣的話,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好友一道歉,陸嘉也立馬心軟了,默了幾秒便大方道:“朋友嘛,有什麽事過不去的,說開了就好了。”

她将裝着烤串的盤子往米羅那邊推了推,笑道,“趕緊吃吧,再不吃就涼透了。”

米羅點點頭,垂眸拿過一根烤串放進嘴裏,用力咬下去。

可她心裏卻屈辱地想,要不是她現在沒辦法,還要靠到陸嘉,她早跟這個動不動就向她炫耀自己過得有多好的賤人翻臉了!

第三十八章

米羅暫時在陸嘉這落了腳。

每天陸嘉出門上班前,她出來和陸嘉一塊吃早飯,然後回客房繼續睡覺或者躺着玩手機;

到晚上,陸嘉下班回來,她又出來跟陸嘉吃晚飯,再聊會天,便各自回房間休息。

孫姐看在眼裏,周六早上打掃主卧時,她便委婉提醒陸嘉:“太太,你樓下這位朋友的作息,我看有點不太健康嘞。你前兩天上班,她中午飯也不來吃,不知道是不是我做的飯菜不合她口味。”

陸嘉坐在妝臺前打粉底。

怕孫姐對米羅印象不好,她笑着替米羅解釋:“她的工作跟互聯網相關,是經常日夜颠倒的。”

想了想,又道,“昨晚她還跟我誇你手藝好呢!”

孫姐心說白天黑夜都沒日沒夜地躺着,再是互聯網工作,也不至于躺着就能幹了吧。

但她到底惦記着自己身份,也就沒再多說什麽,只彎了彎唇道:“這樣啊,她喜歡就好,我還擔心自己廚藝不精呢。”

“怎麽會!”陸嘉從鏡子裏看向孫姐,笑着應了句。

只不過,孫姐出去後,她也越想越覺得不對。

其實從平常微信聊天中,她也知道米羅自從分手後,各種平臺賬號都無心經營,日活暴跌,本就不高的收入自然也趨近于零。

而米羅本人也每天基本窩在出租屋裏,捧着手機到處線上跟人聊天,或者打游戲。

陸嘉其實也能理解她這種狀态,不過還是會經常勸她振作起來,但收效甚微。

而今,連相處不到三天的孫姐也發覺這種狀态不對勁了,陸嘉想來想去,決定拉米羅找點事做,讓她找回活力。

九點出頭,她下樓敲開了客房門。

房間窗簾還關着,裏頭一片幽暗,米羅游魂般站在門內,支起眼皮有氣無力地應付她:“什麽事啊……”

陸嘉握住她肩膀晃了晃,元氣滿滿道:“外面這麽好太陽你還睡覺?趕緊起來陪我去超市!”

米羅往後躲,悶聲:“我不想去……”

陸嘉便抱住她,笑嘻嘻地撒嬌:“哎呀去嘛~我們去買好吃的!”

陸嘉臉頰貼着米羅的側臉,因此也就沒看到米羅臉上一閃而過的厭惡。

最終,米羅拗不過她,恹恹道:“我換個衣服,你等我一下。”

陸嘉欣然:“好。”

米羅出門很是麻煩,換衣服化妝耗了快一個小時。

十點出頭,陸嘉拉她坐上自己車,往附近一家會員超市開去。

路上,米羅打量着車內裝飾,最後看向方向盤上的保時捷圖标,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陸嘉:“我昨天忘了問你,你這車什麽時候買的啊,都不知道你買車。”

陸嘉也不瞞她,只說:“是蘇晏禮的,他車多,就勻了一輛給我開。”

米羅扭頭看向副駕窗外,譏诮扯扯嘴角:“那你老公對你還蠻好的。”

陸嘉真以為她在誇蘇晏禮,腼腆笑了聲:“其實我也覺得。”

米羅沒再說話。

進了超市,兩個女孩推着一輛購物車,陸嘉問米羅:“你想吃什麽?”

米羅沒什麽興致地說:“随便。”

陸嘉便帶她走向糖果貨架,熱情道:“巧克力喜不喜歡?這幾款都是我超愛的,我覺得都不錯,要不要來點?”

米羅瞥她一眼:“随你吧。”

陸嘉笑容滞了滞,只當自己努力還不夠。

拿了幾盒巧克力放進購物車後,她又帶米羅去看薯片餅幹之類能讓人快樂的垃圾食品。

但米羅都不太有興趣,陸嘉便只按照自己判斷,挑了些不會踩雷的小零食,按雙人份放進車子。

路過烘焙區時,櫃臺有提拉米蘇剛剛做出來,還有個小美女端着餐盤在讓過路顧客試吃。

陸嘉湊熱鬧,給自己和米羅一人叉了一小塊。

“還蠻好吃的,用料也紮實。”她看向米羅,“你覺得呢?”

米羅難得給出了正向反應:“還可以。”

陸嘉得到鼓勵,扭頭去問小美女:“可以打包兩塊嗎?”

小美女柔聲解釋:“顧客您好,是這樣的,我們這邊的甜品蛋糕只能整個買。”

“整個?!”

陸嘉看了眼她身後足有14寸那麽大的一整個提拉米蘇,略略咋舌。

想了想,她回頭對米羅說:“我們等會去外面甜品店買吧,這也太大了。蘇晏禮對這種甜品也不感冒,我們倆最多加上孫姐,得吃到天荒地老。”

美女推銷員也笑道:“沒事的哦,咱們的分量的确更适合人多的大家庭。”

米羅無聲朝推銷員投去一眼,不聲不響地跟陸嘉走了。

等走遠了,她才低聲開口:“你不買也不用當着推銷員的面說吧。”

陸嘉怔了怔:“這有什麽……而且直接說不買也好啊,省得她把我們當潛在顧客,把時間精力費在我們身上。”

米羅不太高興地看向她:“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你沒看你說去外面甜品店買小塊的時候,推銷員眼神都不一樣了嗎?旁邊還有個買一整個的中年婦女,她也回頭看我們了。”

陸嘉是真不明白她的腦回路:“看我們什麽呢?”

米羅啧一聲,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她們明顯覺得我們買不起,看不起我們了。”

陸嘉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解釋。

而米羅似乎還在嫌丢人,說完之後,便頭也不回地朝前面走去。

陸嘉無奈跟上她,等結完賬,她把買好的零食放到儲物櫃,又拉米羅轉去樓上商場閑逛。剛才的小插曲,也就很快被兩人抛到了腦後。

路過一個頸椎按摩儀的專櫃,陸嘉拉着米羅進去看。

米羅問她:“你頸椎出毛病了?”

陸嘉說:“不是我,是蘇晏禮。他工作太忙,經常低頭看各種文件,我看他脖子好像一直不太舒服。”

米羅斂眸,輕輕地哦了聲。

等陸嘉挑好頸椎儀,導購打包的功夫,米羅又問陸嘉:“你老公是不是快回來了?”

說起蘇晏禮的歸期,陸嘉便止不住地抿笑,點頭道:“早上他跟我說下午就去機場了。”

米羅追問:“今晚到?”

陸嘉點頭,想了想又道:“不過最近遼城天氣不太好,我看很多航班都延誤了,希望他能準時起飛。”

米羅眼睑低垂,眸光閃動,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結果,還真是中了墨菲定律。

陸嘉下午五點多收到蘇晏禮微信,告知飛機晚點,起飛時間未定,讓她今晚不要等了,早點睡覺。

陸嘉心情如坐過山車,頓時從巅峰宕到了谷底。

晚上吃過飯後,她與米羅一塊在客廳看了會綜藝。到九點多,陸嘉才收到蘇晏禮說馬上起飛的消息。

她趕緊點開手機軟件,輸入航班,時刻關注飛行信息。

米羅瞥了眼她手機屏幕,問她:“起飛了?”

陸嘉點頭:“軟件上估計十一點多才能落地。”

米羅眼睛轉了轉,說:“那你還是早點睡吧,他到家大概得十二點多了。他肯定也舍不得你一直在樓下等他的,到時候還得心疼你,他不內疚都算好的了。”

陸嘉被她說動,加之蘇晏禮也在這時發來消息,叮囑她早點睡。

想來想去,她便跟米羅互道晚安,各自回房間休息了。

蘇晏禮走進家門時,恰好淩晨十二點半。

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還是因為跟陸嘉結了婚,他從未有過像這次出差這樣的“歸心似箭”——哪怕以往不乏比這次飛得更遠,歷時更長的差程。

不過,在下飛機那一刻,看到陸嘉十點出頭在微信上給他的留言時,蘇晏禮便知道是因為後者。

陸嘉在微信上跟他說:恒溫箱裏給你留了宵夜,回家餓的話記得吃。

蘇晏禮去廚房看了眼,恒溫箱裏是兩個焦糖布丁。

他想象着陸嘉把兩個布丁放進恒溫箱的樣子,彎唇輕笑。

不過,相較于夜宵,他這會更想看到陸嘉。所以,他沒動恒溫箱裏的甜點,徑直往樓梯走去。

路過樓梯旁的客房,裏頭忽然傳來門鎖的輕嗒聲。

蘇晏禮下意識循聲看了眼。

深更半夜,一樓只留了角落幾盞夜燈,所以入目皆是昏黃一片。

客房裏的光比外面稍微亮些,是淡淡的奶白色,以至于身穿黑色吊帶睡衣,扶門而立的年輕女人,看上去像披了一層輕盈的月華,性感袅娜,美不勝收。

蘇晏禮一頓,片刻,朝她微微颔首,便要目不斜視地往樓上走去。

米羅神色微變,忙出聲叫住他:“蘇先生。”

蘇晏禮一腳已經踏上臺階,聞言回頭看她。

米羅從門內走了出來,到外面,蘇晏禮才留意到她赤着腳,腳指甲修得精致,每一個都塗着淡淡的珠光粉。

蘇晏禮本就比她高出許多,加上這會面無表情,便鮮明地透出居高臨下的睥睨感。

米羅心頭突跳,忽然想起他與陸嘉婚禮那天,她的失敗經歷。

可她不甘心,憑什麽陸嘉一次次地向她炫耀!

這個男人又有錢又帥,憑什麽他只能是陸嘉的?論長相身材,她自認比陸嘉優越得多!

米羅作怕冷狀,抱緊胳膊,兩只手在胳膊上搓了搓,胸前的柔軟便被擠得更加惹眼。

她走到蘇晏禮跟前,擡頭滿臉無辜地望向他:“蘇先生,我房間浴室不知道為什麽,沒水了。”

随着她的說話聲,一股迷離的幽香便跟着飄入蘇晏禮鼻間。

蘇晏禮眉心微蹙,眼底已有幾分不耐煩,只克制道:“一樓還有個單獨的浴室,客人來了都可以用,你可以先用那個。”

男人嗓音低沉,帶着幾分長途奔波後的疲倦沙啞。

米羅只覺耳根一酥,整個人便有些飄飄然起來。

她并了并膝蓋,一只腳尖在另條小腿上摩挲着,微微向前傾身,更清晰地露出睡裙V領都擋不住的溝壑。

“公用的,會不會不太好……蘇先生,您能不能幫忙我來房間看看呢,說不定您來看了,就有水了。”

她刻意加重了“水”字的發音。

蘇晏禮沉出一口氣,不疾不徐地扶了扶眼鏡,目光淡淡落在她臉上。

片晌,他嘲諷勾唇,不鹹不淡道:“你也知道公用的不好,那你何苦把你自己作踐成公用的。”

米羅一怔,被羞辱得面色通紅。

蘇晏禮不帶情緒地說下去:“你來找陸嘉,究竟是因為你住的小區鬧賊,還是你招惹了太多亂七八糟的男人,你自己清楚。”

米羅驚愕瞪大雙眼,漲紅的臉頰瞬間又變成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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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戀你》,女主先婚後愛,男主暗戀成真,以下文案:

楚覓被渣男劈腿,還遭家人嘲諷連個男人都抓不住。

悲憤之際,曾經的高中同學時則川突然問她:“要不要跟我結婚?”

楚覓目瞪口呆。

她雖有幸與時則川同窗三年,但三年裏,他們并無交集。

時則川含着金湯匙出生,相貌成就樣樣頂尖;而她不過是個普通社畜,家境平凡,自知連做灰姑娘的資格都沒有。

這樣的婚,她不敢結。

楚覓正要拒絕。

時則川忽然補充:“協議結婚,婚後各幹各的,長輩面前裝裝樣子就好。”

楚覓一怔,開始動搖:“我不是演員。”

時則川說:“有償,稅後兩千萬。”

楚覓瞳孔地震,片刻:“我突然覺得,我可以學。”

婚後。

楚覓意外在書房翻到一本日記,上面密密麻麻寫滿對她的情愫,日期貫穿高中三年。

“你……怎麽沒告訴我?”

她讷讷望着走進書房的時則川。

“告訴你這些做什麽,讨要同情分麽?”

時則川從她手中抽走日記,合起來,語氣平靜,“大活人跟你朝夕相處,還需要你通過陳年日記愛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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