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 48 章
第六十四章
張致遠不會是在找替身吧?!
這個念頭從腦中冒出來時,陸嘉就一激靈,渾身汗毛都豎起來。
但很快,她又搖頭甩掉這個想法。
畢竟,這個猜測實在狗血,且顯得她過于自戀。
再加上,張致遠和晚晚都結婚了,而且晚晚還懷孕了,張致遠怎麽可能還有這些亂七八糟的心思。
陸嘉很快說服了自己,擦完最後一層護膚品,就趕緊吹幹頭發,上床睡覺。
熄燈前,她又摸來手機查看未讀信息,恰好看到蘇晏禮半小時前發來的微信,問她這會休息了沒。
陸嘉不自覺彎唇,心情一瞬間恬靜得仿佛剛看完兒童睡前繪本。
她打字:還沒,正準備睡。
之後,她又問蘇晏禮在美國的工作情況。
蘇晏禮告訴她,還算順利。
先前遠洋重點發展美線業務,到如今雛形和基本盤已經初步建立,蘇晏禮這次赴美,就是去那邊研究進一步擴張方案的。
兩人這會隔着時差,一個怕影響對方休息,一個怕耽誤對方工作,互相報備完今日行程後,也就沒再細聊。
陸嘉将手機退回主頁,熄燈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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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睡前,她大腦卻不受控制地再度冒出下午在張致遠展位看到的那個女生,心中莫名又咯噔了一下。
陸嘉原想重新開燈,将這件事告訴蘇晏禮。
可轉念一想,還是覺得太過捕風捉影,也就作罷,沒去打擾他了。
在德國的倒數第二天,陸嘉結束陪同工作,開始了自己的購物之旅。
這邊商場都有中、英、德三語指示牌,還雇了中國人做導購,擺明了特意準備着迎接中國來的顧客。
陸嘉給自己囤了點平常用的護膚品和彩妝,又逛了幾家奢侈品牌門店看包包。
但大概是她平時看上的包,蘇晏禮都為她滿足了,這回她逛了半天沒有看中的,倒是給蘇晏禮選了幾條領帶。
從一家品牌門店出來,陸嘉正準備去給兩邊父母挑點伴手禮,卻忽然被前面廣場角落裏的兩條人影吸引了目光。
是張致遠和昨天展位上看到的那個女生。
陸嘉其實也不太明白,明明這會外面路上這麽多中國人,她怎麽就一眼鎖定了那兩人。
仔細想想,或許是因為只有那兩人是熟面孔。
她不自覺就站定了。
也正因此,張致遠從錢包中抽出幾張歐元遞給女生,而女生揚唇雙手接過的畫面,便恰好落入了她眼中。
陸嘉如今早已不是沒有感情經歷的小屁孩,一下便看出兩人氣場暧昧,給錢收錢的動作,像極了男女朋友之間的小互動。
她似被雷劈了一下,一瞬間閃過許多念頭。
比如她要不要一探究竟,比如要不要告訴蘇晏禮,乃至告訴晚晚和她爸媽,以及蘇父蘇母。或者,她先把不遠處那兩人拍下來,暗中敲打一下張致遠……
道德感在身體裏湧動,但選了以上任何一種方案的現實後果又讓她畏手畏腳。
尤其是,這會兩人都側對着她,女生那張與她相像的側臉,便更加矚目起來。
陸嘉不自覺攥緊了背包肩帶,心亂如麻。
也是這時,身旁傳來一道女聲,喚回了她的注意力。
“你好,能麻煩幫我買兩桶奶粉嗎?我把錢轉你。”是一個短發女人,看上去應該剛做了媽媽。
見陸嘉扭頭看她,她忙指了指背後一家藥妝店,笑着解釋,“我想給我家寶寶背點奶粉回國,但這邊規定每人限購兩桶。”
說完,她還向陸嘉出示了這次展會的工作證,以表明自己不是壞人。
陸嘉欣然同意,随她一塊往藥妝店走去。
進門前,陸嘉沒忍住,回頭往廣場那望了眼,卻已不見張致遠和那個女生的身影。
幫身邊這位媽媽買完奶粉,陸嘉繼續去選伴手禮。
回酒店後,她又忙着收拾行李,中間還處理了一些緊急工作,倒是暫時把張致遠和那個女生抛在了腦後。
隔天,陸嘉退房出發機場。
到寧城落地,恰是國內下午。
還是工作日,但陸嘉沒去公司,直接從機場回家,路上順便在線上解決掉緊要工作,到家簡單洗漱一下,就睡了個天昏地暗。
次日一早,她馬不停蹄回公司彙報工作,回歸日常上班節奏。
撐到周五下班,她才總算松口氣,終于能趁周末好好休息一下了。
蘇晏禮的視頻電話是國內的周六晚上十點多彈過來的。
陸嘉正躺在床上,捧着平板看綜藝。
娛樂被打斷,她也不覺得惱,反倒無比欣喜地按下接通鍵。
——天知道前幾天他們倆都忙得腳不沾地,還隔着時差,除了聊天框裏每日的文字問候,根本抽不出時間好好看一看對方,聽一聽對方的聲音。
一看到蘇晏禮的臉出現在屏幕裏,陸嘉臉上便不自覺綻開燦爛笑容:“你剛起床嗎?”
自從兩人各自出差,陸嘉就把洛杉矶時間加到了手機時鐘裏,這樣她一點開手機屏幕就能同時知道蘇晏禮那邊是幾點,推測他是在工作還是在休息。
她自己回國後,蘇晏禮還沒回來,所以她也就一直沒有把手機裏的洛杉矶時間删掉。
這會蘇晏禮那邊差不多早上六點,她就以為他剛起床。
蘇晏禮卻答:“剛跑完步。”
陸嘉為他的自律咋舌:“出差還不忘鍛煉。”
蘇晏禮輕笑:“沒辦法。”
陸嘉覺得好笑,歪在抱枕上說:“是有人拿槍逼着你跑嗎?”
蘇晏禮說:“沒有。”
陸嘉道:“那你還……”
但她話說到一半沒能說下去,因為蘇晏禮幾乎與她同一時間開口:“還不是因為太想你了。”
陸嘉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氣,而後頓住。
不知是不是兩人分開太久,聽到蘇晏禮說想她,她腦中忽然就開始堆積黃色廢料。
但她偏要裝出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細聲細氣道:“想我跟跑步有什麽關系啊……”
她的小把戲,蘇晏禮一眼看穿,笑道:“你說什麽關系?”
頓了頓,他又開口,聲音略低沉,“還是我太久沒回家,你把那事忘了。”
陸嘉紅着臉将下巴埋進被子,聲音悶悶地,帶幾分赧笑,從被子底下傳出來:“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蘇晏禮扶了扶眼鏡,只問:“不熱嗎,蓋這麽嚴實。”
陸嘉反而将自己藏得更嚴實,說道:“家裏空調開冷了,我身上凍得汗毛都豎起來了。”
蘇晏禮一本正經:“哪起了,給我看看。”
陸嘉心潮微微湧動,在被子裏躲了一會,才深吸氣,把自己的肩膀放出去。
她穿着霧霾藍真絲吊帶睡衣,更顯得胸口以上露出一大片皮膚白皙透亮。
其實也就是露個肩膀的事,她全身上下哪裏沒讓他看過,可她這會就是莫名地害羞,心跳也莫名地加速。
蘇晏禮喉結滾動一下,喑啞道:“知道我碰不到你,還穿吊帶給我看,故意的是不是。”
陸嘉一臉冤枉:“我哪知道你今晚要給我發視頻。”
蘇晏禮面不改色說:“不是凍得汗毛豎起來了,我怎麽看不見,是不是裙子擋住了。”
陸嘉心領神會,胸口用力起伏一下,要笑不笑:“你現在有沒有比剛才更想我?”
“你說呢?”
蘇晏禮聲線明顯愈發粗沉,頓了一秒,忽而說,“嘉嘉,把手機架到高一點的桌上或櫃子上。”
陸嘉糾正:“我現在在用平板跟你視頻。”
“好,平板。”
蘇晏禮無奈輕笑一下,大約是沒料到她在這種時候,還能分心跟他辯駁自己當下用的手機還是平板。
“把平板架高,讓鏡頭正對你。”
說着話,他再次托了托眼鏡,眸光漸深,透過屏幕一瞬不瞬地盯住她。
陸嘉自然知曉他這種眼神的含義。
每次在床上情至濃處時,他就會用這樣的眼神望住她,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帶着一種與生俱來的侵略感,每每讓她戰栗不已。
陸嘉心口瞬間蕩漾,明明心知肚明,嘴上卻還要假模假樣地嘀咕着“幹嘛啦”,然後下床找地方安置平板。
照蘇晏禮的要求放好平板後,她才回到床上。
這個角度,她整個人都被框入了鏡頭中。
屏幕上,男人滿意勾唇笑了下,散漫又性感。
片晌,他問:“今天裏面穿的還是那種兩邊打結,輕輕一勾就整個掉下來的款式麽?”
陸嘉本能地揪了揪裙擺,哼哼:“才不是,就是普通的。”
“有多普通?”
陸嘉眸光促狹:“你是不是想看?”
蘇晏禮哼笑:“你說呢。”
陸嘉紅着臉遲疑:“但是這樣好奇怪。”
“奇怪什麽?”
陸嘉說:“你沒在我身邊,我要自己……嗎?”
她中間吞了個字,含糊不清,但蘇晏禮瞬間明了。
他慵懶笑着:“那就想象我在你身邊,想象你的手就是我的手。”
“這怎麽想象……”
陸嘉咬了咬下唇,一手按在裙擺上,另只手捂着領口,指尖一下一下地在真絲面料上摳着。
蘇晏禮宛如一名諄諄教導的老師:“我教你?”
陸嘉驀地深吸一口氣,頓了片刻,才害羞又難耐地朝屏幕點了點頭,低低嗯了聲。
第六十五章
半個多小時後,陸嘉去浴室沖了個澡。
等她回來,蘇晏禮也已經換好襯衣,打好領帶,重新出現在鏡頭中,衣冠楚楚的模樣,完全讓人想象不到他剛才滿嘴騷|話,指揮陸嘉擺出這樣那樣姿勢的形象。
陸嘉臉上紅潮未退,哼聲:“衣冠禽|獸。”
蘇晏禮聽笑:“剛才你不也很投入,現在又來罵我。”
想起剛才,陸嘉心髒微顫,矢口否認:“我哪有!明明是迫于你的淫威。”
蘇晏禮輕描淡寫哦一聲:“罰我回去一個月不準碰你。”
“喂——!”陸嘉不自覺踹了一腳被子,以示抗議。
蘇晏禮被她逗笑:“剛才在想什麽?”
“什麽時候?”
陸嘉一臉疑惑。
蘇晏禮說:“閉着眼睛喊我名字的時候。”
經他一提,陸嘉難免再度想起自己剛剛放浪沉醉的狀态,後知後覺羞恥起來。
但她還是紅着臉小聲說:“在想去年廣城回來後,你出差遼城視頻的那次。”
蘇晏禮了然:“現在知道我那時有多難受了。”
陸嘉低聲接話:“說的好像只有你一個人難受一樣。”
頓了頓,她又彎唇道,“其實後來還想到了別的,比如金沙江上你為我放的那場煙花,海邊的李記燒烤,裏士滿的集市,布魯尼的極光……還想起我們每次拌嘴又和好。”
說起這些,她才恍然意識到,結婚這一年,他們竟一起創造了那麽多回憶。
蘇晏禮笑了聲,忽然說:“寶寶,你知道我現在有多想把你抱在懷裏。”
陸嘉甜絲絲地笑,怕他一度剛剛平息,等下又要情動,趕緊轉移話題:“你是不是快開始工作了?”
蘇晏禮視線往屏幕右上角掃了眼,應該是在看時間:“嗯,還剩半小時吃早餐。”
陸嘉忙說:“那你趕緊吧。”
蘇晏禮說:“我後天就回家了。”
陸嘉玩笑道:“哦,我會天天撕日歷等着你。”
蘇晏禮聽笑:“我愛你,也很想你,陸嘉。這次是純精神層面的。”
陸嘉被他打的補丁逗笑:“所以剛才不是。”
蘇晏禮一本正經:“因為剛才肉體層面還沒得到滿足。”
這男人向來不吝啬表達對靈與肉的欲|望,縱然陸嘉與他在一起這麽久,還是會因此覺得有點害羞,可心裏又悄悄地期待着他能說更多點。
可惜這會時間實在不夠了,她忙催促:“好了,快下線準備工作吧。”
蘇晏禮笑:“可你忘了跟我說一句話。”
陸嘉沒反應過來:“什麽話?”
蘇晏禮只重複:“陸嘉,我很愛你,也很想你。”
陸嘉一怔,随即會意,甜甜道:“蘇晏禮,我也很想你,很愛你,有八十秒愛那麽多。”
“八十秒愛?”
“一分鐘只有六十秒,但我愛你的每一分鐘都多二十秒。”
蘇晏禮明顯受用,但還是笑着問:“哪來這麽多奇奇怪怪的情話。”
陸嘉也笑,不知道為什麽,每次在他面前,她就完全控制不住笑意,以至于臉都要笑僵了。
“是句法語諺語,我最近打算把法語重新撿起來了。”
她輕快回道。
蘇晏禮笑說:“你這樣搞得我壓力很大,我的太太過于優秀了。”
陸嘉笑噴,看眼時間,又催了他一次。
蘇晏禮這才同她說再見,兩人依依不舍挂斷了視頻。
兀自笑嘻嘻在床上躺了會,陸嘉才猛地想起自己又忘了跟蘇晏禮說張致遠的事。
其實回國的飛機上,她閑來無事,又将那日看到的張致遠和那個女生在一起的畫面咀嚼了一遍,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得先告訴蘇晏禮。
可回國後這幾天實在太忙,這件事也就被她一再忘到腦後。
這會再想起來,陸嘉又覺得蘇晏禮反正都快回來了,索性等他回來當面跟他講好了,也免得影響他出差的心情和狀态。
這麽一考慮,她也就暫時安下心來。
隔周周一,蘇晏禮從美國出發,到周二傍晚在寧城落地。
陸嘉下班一回家,就直接被他抱進二樓卧室,從床上到洗手臺再到浴缸,花樣百出。中間蘇晏禮下樓給她弄了點晚飯,吃過後休息一會,便又抱着她繼續。
也不知道誰說男人過了二十五就斷崖式下跌,陸嘉分明覺得這男人的狀态每況愈烈。
到最後,陸嘉在他身下有氣無力道:“再下去明早我就上不了班了。”
蘇晏禮從鼻腔滾出一聲哼笑:“那就請假。憑你現在的業務水平,你司還能在請假這種小事上刁難你麽。”
陸嘉無語,哼哼唧唧:“我跟同事前兩天閑聊剛說你今天到家,然後我明天就請假,等我回去上班,你猜我們部門會傳成什麽樣。”
蘇晏禮了然,哂笑一聲,按着她最後用力聳動幾下。
陸嘉嬌|喘|聲越來越急促,最後悶哼一聲,一瞬間大腦空白,享受到極致便出現脫力感,整個人都輕飄飄地發軟。
等她恢複意識,蘇晏禮已經将東西打好結,丢進垃圾桶,又抽了幾張濕巾為她簡單擦拭。
陸嘉安然享受他的服務,等他為她套上睡裙後,她又如一只毛茸茸的貓咪般,偎進他懷裏,與他交頸親吻。
抱着溫存許久,蘇晏禮想起些什麽,對陸嘉說:“等我一下。”
說完,他便下床往衣帽間走去,等他再回來,手裏多了一只亮橙色的盒子。
陸嘉眼睛一亮,靠在床頭朝他伸出雙手:“又給我買包了是不是?”
蘇晏禮勾唇,坐到床畔将盒子遞給她,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從接過盒子到打開看見裏面的包包,這整個過程中越來越明豔的神色變化。
“你真的……也太絕了吧!”
陸嘉從盒中取出包包,大腦已經興奮到找不出任何更好的形容詞了,她目光炯炯地看回蘇晏禮,
“你知道嗎,我這次在德國逛了好久找不到喜歡的,唯獨這只包讓我眼前一亮,可惜超出我預算了,沒想到你替我買回來了!晏禮禮,你是不是讀取了我的大腦數據?”
她怎麽總有這麽多奇奇怪怪的說法。
蘇晏禮握拳佯作輕嗽,一本正經道:“可能是因為我進入過你的身體。”
陸嘉臉頰一紅,隔着被子一腳踹向他:“你好煩啊。”
但沒踹到,因為蘇晏禮連帶被子一起,按住了她過于活躍的腳。
“我怎麽覺得你看見包,比看見我都興奮。”
“哪有,沒有好不好!”
陸嘉皺了皺鼻,最後将包包放到鼻頭,深深地嗅了一口皮革的香味,這才把包包放回盒子。
蘇晏禮濃眉輕擡:“不多看會了?”
陸嘉搖了搖頭:“不看了,再看下去,某人連只包的醋都要吃了。”
蘇晏禮笑着将盒子蓋上,随手往床邊地毯上一扔,然後掀開被子躺回去,又抽了兩張濕巾給陸嘉擦手,再自己擦了幾下。
這會已經十二點出頭,但兩人都沒什麽睡意——蘇晏禮是因為時差,陸嘉則純粹因為太興奮了。
于是,蘇晏禮按下遙控,打開落地窗的窗簾,外面的高層璀璨夜景緩緩淌入卧室。
他與陸嘉一同側躺着,從身後擁住她,欣賞外面的夜色。
過了會,陸嘉終于想起正事,微微朝身後偏了偏頭,說:“我要跟你說件很敏感的事。”
“嗯?”
蘇晏禮慵懶應了聲,示意她說下去。
陸嘉便将從德國一直憋到現在的事說給他聽,最後問:“要提醒晚晚嗎,還是暗中警告一下張致遠?”
蘇晏禮沒說話。
陸嘉等了一會,不知他什麽反應,索性轉身與他面對面躺着。
“在想什麽?”
她見他目露深思。
蘇晏禮淡聲道:“相比我那位姐夫,張致遠确實是個做生意的人才,再加上他本身家境普通,家裏父母親戚也沒有一個強勢能幹的,招來給我姐做女婿,确實能幫她守住家産,甚至能有營收。”
“只可惜我當初有一點沒料到,就是他為了事業能更進一步,過于豁得出去。這樣的人,若哪天他真的做大,再動了什麽念頭,別說晚晚,就是加上我姐夫妻倆,怕是都拿不住他。”
陸嘉眉心微皺:“可是當初……”
她沒說下去,但蘇晏禮已讀懂她未出口的話。
“當初是我推了晚晚一把,才把他們倆綁到一起。”
陸嘉連忙說:“我也有問題的,當初是我太眼瞎了,才讓你兜了那麽大一圈。”
蘇晏禮失笑:“你攬什麽責任?”
又道,“現在不是分責任的時候,就算分責任,我也不至于讓你的小肩膀承擔這些。”
陸嘉說不出的感動,一時望着他沒說話。
其實晚晚如今雖然懷孕了,但之前每次去大宅吃飯,陸嘉總會覺得晚晚和張致遠的關系并不像正常恩愛的小夫妻。
她能察覺到的事,蘇晏禮自然也能發覺。
所以,在晚晚和張致遠的婚姻上,陸嘉偶爾能感覺到蘇晏禮的歉意。
雖說曾經晚晚和張致遠的雙雙背刺,讓她痛苦憎恨,但如今時過境遷,加上她自己過得挺好,所有憎惡便在慢慢消散,再看他們,就有種隔岸觀火之感。
但大概是因為同是女生,陸嘉在眼下這件事上,就格外共情晚晚,這也是她思考糾結這麽久的重要原因。
蘇晏禮思忖片刻,說下去:“還有半個月就是中秋,到時我們回大宅探探口風。若張致遠老實,對晚晚忠誠,将來能讓晚晚和我姐有依靠,那就留着他;若他在外面不幹不淨,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陸嘉捧住他的臉說:“我知道你心底總是仁慈的,所以這麽久以來,晚晚和她爸媽有些不靠譜的事情,你都替他們兜底了。但無論如何,我怕你要處理的公事私事太多太累,所以這件事的大頭由我來挑,好嗎?”
蘇晏禮張了張嘴,正要說些什麽。
陸嘉卻忽地吻住他的唇,吞掉了他沒說出口的話。
等分開了,她才繼續笑嘻嘻說下去:“我的肩膀雖然單薄,但也很有力量,你要相信我。”
“而且我不全是為了正義感道德感才去管這件事,而是想要徹底卸下你心裏的那個包袱。”
蘇晏禮沒說話,但回吻了她。
陸嘉知道這是默許的意思。
不過在離開她的雙唇前,蘇晏禮忽地在她下唇咬了一口。
陸嘉吃痛嘶聲,皺眉捂住雙唇:“你幹嘛啦——”
蘇晏禮哼笑,說:“沒什麽,只是突然想起你剛才說那個女孩側臉跟你很像。”
“那你咬我幹嘛啦!”
“咬你都是人|妻了還被人惦念不忘。”
陸嘉無語,在他肩膀捶了一拳:“是我的錯嗎?”
“當然不是。”
蘇晏禮眸光微暗,閃過一絲危險意味,“只是在想,該怎麽讓張致遠知道,惦記不該惦記的人,是會倒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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