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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第六十八章
事實上,陶晚婷昨天跟陸嘉分開後,就一直在心裏告訴自己,要若無其事,不能低頭,不能讓別人看笑話。
而在今天早上之前,她也确實一直若無其事。
變故就發生在早飯過後,張致遠手機裏收到的微信信息。
那會張致遠剛好去了洗手間,把手機落在了餐桌上。
微信鈴聲響第一聲時,陶晚婷似是有什麽心電感應,下意識往他手機瞄了眼。
張致遠的手機設置了鎖屏時消息詳情不可見,所以陶晚婷只看到屏幕顯示收到新微信,但看不到具體內容。
她正要凜神收回視線,卻不想,緊接着,他的手機接連又跳出兩條新微信。
陶晚婷莫名心神不寧,思忖片刻,終于還是拿過手機,解鎖點開了張致遠的微信。
一看就是那個女生發來的信息。
全無先前聊天記錄的對話框內,女生發來一張電影海報截圖,然後說了句:想看。
約莫是張致遠一時半會沒反應,那女生又來問:在忙?還是要陪她?
一瞬間,陶晚婷氣血沖上頭頂,以至于視線有幾秒鐘是模糊發白的。
等回過神,張致遠恰好從洗手間出來,約莫是瞥到她拿着他的手機,他神色一慌,疾步過來,伸手就要搶。
卻被陶晚婷猛地起身躲了一下,而後紅着眼圈瞪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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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致遠瞳孔緊縮,雙眼卻因為驚恐瞪圓了。
他鼻息微促,喉頭艱難吞咽一下,這才維持住鎮定,朝陶晚婷伸手:“還給我。”
陶晚婷一聲不吭,胸口起伏卻越來越劇烈。
下一秒,她忽然尖叫一聲,同時揚手将手機砸到地上。
手機屏幕應聲碎裂。
陶晚婷快氣瘋了。
為什麽,為什麽要讓她親眼看到這些?
為什麽他偷腥卻不知道把嘴擦幹淨?
為什麽她昨天剛反擊過陸嘉,今天就被張致遠和那個賤人打了臉?
“張致遠你賤不賤吶?!”
陶晚婷臉漲得通紅,再也忍不住,氣急大喊,“你能有今天,我們家給你砸了多少錢你心裏沒數嗎?!你就是這麽報答我的?!”
“你是什麽東西啊,你敢背叛我!”
“你公司裏那個賤人她有什麽?!我給你的東西她能給你嗎!”
“你搞清楚,我們家明面上雖然沒說你是入贅,但實際上你就是倒插門!你哪來的自信背着我搞七撚三?!”
張致遠雙目漸漸布滿血絲,睚眦欲裂。
他鼻孔翕張,長久以來被壓制的自尊在這一刻爆發:“陶晚婷,我不是你們家的狗!我也有尊嚴,我天天忙公司裏的事,回家還要被你呼來喝去,你以為你誰啊?!就算是蘇家的親外孫女,到我們孩子這輩,情分也該淡了,何況你還不是親的,你一天天跟我嚣張什麽?!”
“你有什麽本事,不過就是投了個好胎!要是沒有我,別說你,就是你爸媽,都未必守得住你家現在這些資産!”
張致遠幾近咬牙切齒,“你家這些資源在你身上簡直就是浪費!是我,是我把這些東西都盤活了,你以為你在跟誰趾高氣昂!”
陶晚婷見他非但不認錯還振振有詞,氣得全身血液都在逆流,索性直接上手與他推搡起來。
張致遠自然不肯任由她踢打,一開始顧忌她的肚子,他只是擡起胳膊去擋,結果陶晚婷完全沒有收手的趨勢,直接兩耳光扇在了他臉上。
她愛美,懷孕後不能做美甲,所以換了精致的穿戴甲。
尖銳夾片一下劃破張致遠的臉,在他頰上落下兩道血痕。
張致遠痛得嘶聲,頓時也氣瘋了,眼看陶晚婷又要上手,他反手就将她一推。
也是不巧,陶晚婷挺着肚子一個沒站穩,直接撞上了桌角,而後又摔倒在地……
蘇明禮夫妻倆也是在陶晚婷送醫路上,接到陶晚婷家保姆的電話才知道這事,于是匆匆趕到醫院跟女兒女婿會和。
女兒被推進手術室之後,蘇明禮忍無可忍,當衆甩了張致遠一個耳光。
張致遠卻像被奪了舍,只紅着眼呆望牆上亮起的手術室燈,任由丈母娘打罵。
後來沒多久,護士出來讓家屬簽手術同意書,說是孩子保不住了,再不引産怕是大人也要因為大出血出事。
蘇明禮幾近暈厥,好在有丈夫扶着她。
而張致遠也在這時還魂般,顫着手在手術單上簽了字。
後來蘇明禮緩過神又打電話通知蘇父蘇母,二老來了之後,也只顧着問外孫女怎麽樣了,倒是沒留意張致遠在幹什麽。
這會蘇晏禮問起,衆人才發現張致遠不知何時消失了,誰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蘇明禮頓時又悲憤起來,幾乎咒罵的語氣:“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我當初就說不要急着結婚,再接觸接觸,現在好了,晚晚流産,還差點連命都保不住!”
陶有良謹慎觑眼蘇晏禮,趕緊暗中掐了妻子一把,示意她不要再說這種話。
蘇明禮也反應過來,思及剛才父親那番話,她不禁又悲從中來,靠在丈夫懷中無聲流淚,也不知是哭女兒受了那麽大罪,還是哭自己将來怕是要沒有依靠了。
姐姐家這一團家事,于蘇晏禮而言,煩擾程度堪比帶遠洋在北美開疆拓土。
怕父母因為他表現出任何不适而覺得困擾,也怕陸嘉擔心,他只在心中輕嘆一息,而後不動聲色扶了扶眼鏡,扭頭對陸嘉說:“嘉嘉,給司機打個電話,讓他先接爸媽去附近酒店休息。”
陸嘉忙點頭應了聲好,通知過司機後,又迅速用手機訂了附近一家五星酒店的行政套房。
蘇晏禮對父母說:“爸媽,你們先去酒店,這邊我和嘉嘉會處理,等有進一步消息了再通知你們。”
蘇母蹙眉,到底怕兒子兒媳太辛苦,想說些什麽,但蘇父先她一步開了口。
“也好,我們留在這也幫不上忙,還得讓你們來照顧。”
蘇母一想也是,也就沒再說什麽。
等司機将二老接走,蘇晏禮才斂容朝病房沙發點了點下巴:“姐,姐夫,聊聊接下來的打算吧。”
陸嘉自覺這個場合她不适合陪同,便借口去給大家買點喝的,先行回避。
蘇明禮本能地縮了縮肩膀,緊緊挽住丈夫,一道在沙發坐了下來。
蘇晏禮坐在側邊單人沙發,雖不是主位,但他從容端坐的模樣,任誰看到,都能迅速分辨出在場誰是真正的話事人。
“先說晚晚跟張致遠,我的想法是離婚。”
他言簡意赅,事已至此,他已完全沒有顧慮,行事便又恢複果斷。
蘇明禮一梗脖子:“你這是什麽話!當初讓他們結婚的是你,現在讓他們離的也是你!”
蘇晏禮語氣很淡:“當初我們都以為張致遠能做個安分的上門女婿,不是嗎?”
蘇明禮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倒是陶有良試探着開口:“那晚晚流産又離婚,她今後怎麽辦……”
蘇晏禮只說:“她就算沒了孩子還離了婚,她照樣是陶晚婷,是蘇家的外孫女。”
陶有良眸光一閃,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蘇明禮自然也聽出了弟弟委婉的保證,高懸的心放下一半。
但片刻,她又嗫嚅:“就怕晚晚不甘心……”
說着,她自己也咬牙切齒起來,“這個張致遠,我們家哪裏虧待他了!他做生意要錢要人脈,我跟有良哪次不是盡心盡力!”
蘇晏禮眸光微沉,朝沉睡在病床上的陶晚婷瞥去一眼。
昨晚他和陸嘉還說好,既然晚晚不打算與張致遠攤牌,一心睜只眼閉只眼,那麽今後蘇家的一切便都不再讓姐姐一家接觸。
但今天事情突然反轉,他思忖片刻,又看回姐姐,淡聲道:“先前給他的資源,既然能給,也就能收回。無謂的狠話就不用再說了,直接做就是。”
蘇明禮與丈夫對視一眼,誰都沒有出聲反對。
蘇晏禮想了想,又說:“只不過,我就怕我這頭收拾了張致遠,回頭晚晚又後悔。”
蘇明禮忙道:“不後悔不後悔……就算晚晚後悔,我也不會讓她去找你麻煩!她的性子我最了解,這回姓張的讓她丢臉丢大了,還受這麽大罪,她怎麽還可能後悔!她只會恨張致遠還不夠慘!”
蘇晏禮微微颔首,又朝床上的陶晚婷看了眼,一時沒有說話。
蘇明禮也順着弟弟的視線看過去,頓時又難過得直掉眼淚。
餘光瞥一眼弟弟,倒是意外在他臉上看到了心疼和黯然,她心中微微一滞,倒也對弟弟心情複雜起來。
就這麽安靜坐了會,陸嘉這時回來了,拿着打包回來的餐食在外面探頭探腦。
蘇晏禮看到了,便招手示意她進來。
陸嘉進門後,将熱可可和三明治放到茶幾上,看向蘇明禮夫妻倆:“姐姐、姐夫,你們忙了一天也累了,我買了點熱飲,補充一下能量。”
蘇明禮微頓,片刻瞥眼蘇晏禮,這才生硬道:“謝謝你啊,你也辛苦了。”
陶有良察覺妻子态度變化,也跟着說了句謝謝。
過了會,蘇晏禮見時間不早,陶晚婷又一直不醒,便提出先和陸嘉去酒店陪父母。
蘇明禮自然同意,起身道:“那你們先過去,爸媽那……”
她也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睫一垂,輕嘆口氣,“爸媽因為我這些家事,也操心了大半輩子,你們替我多陪陪他們吧。”
蘇晏禮點了點頭,拉着陸嘉先行離開了。
等他們一走,陶有良低聲問妻子:“我們就這麽被晏禮牽着鼻子走嗎?”
蘇明禮橫他一眼,反诘:“那你讓我怎麽辦?原本我以為可以靠你,結果呢?後來我們都以為可以靠張致遠,可不是親生的,再怎麽扶持,到底跟我們兩條心。晚晚現在又躺在那,你說我們該怎麽辦?”
陶有良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張致遠有本事,但心思太活絡,現在又出了出軌跟害晚晚流産這事;而陶有良沒本事,但安心做他的上門女婿,雖然這輩子投資什麽虧什麽,好在是個妻管嚴,怎麽翻騰都翻不出蘇明禮的手心。
蘇明禮跟丈夫說完,難免在心中喟嘆,怎麽就不能出現個張致遠和陶有良結合版的男人讓女兒嫁了。
可喟嘆歸喟嘆,眼下蘇晏禮那邊有了保障,她也算能安下心,專心照顧她可憐的女兒。
接下來的日子,陸嘉在蘇晏禮的有意保護下,沒再摻和陶晚婷的事。
剛開始陸嘉還擔心蘇晏禮一個人處理這些太煩太累,可約莫是蘇父蘇母那邊徹底放權,蘇明禮那頭也想明白了自己今後只能靠這個弟弟了,所以蘇晏禮公事私事一堆,忙歸忙,但全都井井有條,毫無失序的跡象。
陸嘉也就安下心來,不再過問陶晚婷那邊的情況。
這天陸嘉車子保養,又懶得從車庫開輛陌生的車出門上班,便自己搭地鐵去公司。
傍晚下班時,蘇晏禮正好有空,自己開車過來接她。
路上,陸嘉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離陶晚婷流産的事都過去大半個月了,她還是應該适當關心一下,便問蘇晏禮:“晚晚那邊什麽情況了?”
蘇晏禮目視前方,平靜道:“之前我姐和陶有良勸好了晚晚,一家人決定離婚,但張致遠不肯,就拖了幾天。”
陸嘉挑了挑眉:“後來呢?”
蘇晏禮說:“前兩天張致遠把他父母也帶來了,他父母跪在地上求晚晚不要離婚。”
陸嘉一哽,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麽。
她恍然想起大學時,她、張致遠還有晚晚一起去爬山,他們一起站在山頂高聲呼喊今後要有美好的人生,那時他們都是那樣地意氣風發。
蘇晏禮留意到她的沉默,側她一眼,低聲問:“怎麽了?”
陸嘉回神,搖了搖頭:“只是在想,成年人的世界真是瞬息萬變。”
說完,她又道,“張致遠把他父母扯進來,還害他父母下跪,實在是又孬又壞。”
蘇晏禮也默了幾秒,之後才沉聲說:“不過晚晚沒答應。”
陸嘉一時又松了口氣。
兩人在外面吃了晚飯才回水榭林邸。
初冬太陽落山早,拐進通往小區的那條路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前往地庫入口時,陸嘉卻隐約看到前面路燈下站着個人影,離得近了,才認出是張致遠,他腳邊的地上落滿了煙頭。
蘇晏禮顯然也看到他了,眉心微微一蹙。
正要若無其事開過去,可張致遠擺明了就是來蹲他們的,徑直朝車頭沖了過來。
他一副舍身取義的架勢,蘇晏禮卻不想惹上人命官司,連忙踩下剎車。
慣性原因,陸嘉上半身跟着往前一沖,又被安全帶拽回椅背。
張致遠已經來到駕駛座這側,用力拍打着窗戶,呼喊聲隔着車窗傳進來,顯得又悶又凄厲:“蘇總!蘇總!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幫我勸勸晚晚!”
陸嘉側頭望着外面的張致遠,他現下蓬頭垢面的模樣已經與她記憶中的他相去甚遠。
她不知該如何形容當下的心情,若是去年這個時候,她看到張致遠這副模樣,應該會在半夜睡着後都笑出聲吧。
可是現在,她只覺得這人雖然在她眼前,卻像是隔了好幾重山,她已經完全不會因為這個人有任何心緒波瀾,只剩下一些淺淡的物是人非的感慨。
蘇晏禮這時扭頭看向她,溫聲說:“我可能要下車處理一下。”
陸嘉回神點頭:“好,我在車上等你。”
蘇晏禮熄火,開門下車後,又将車門甩上。
張致遠只當他願意下來與他談判,胡子拉渣的臉上頓時出現一秒鐘欣喜。
然而,還未等他的喜悅蔓延到眼底,蘇晏禮已經一拳揍在了他嘴角。
張致遠只覺眼前一黑,等回過神來,自己已被蘇晏禮揍倒在地,劇痛慢半拍地從嘴角傳至大腦。
他怔怔望向蘇晏禮,片晌,又連滾帶爬跪在蘇晏禮跟前積極認錯:“蘇總,我知道錯了,這一拳是我該受的。那個女人已經被我辭退了,我保證不再跟她有來往。”
蘇晏禮極少把情緒寫在臉上,但這會他卻毫不掩飾心中戾氣。
見張致遠挨了揍還要跪着認錯,蘇晏禮鄙夷嗤笑一聲,一把拎起他衣領,又是一拳揍過去。
張致遠悶哼一聲翻倒在地,額頭青筋凸起,咬牙忍痛。
蘇晏禮這時才扭了扭脖子,又輕輕撣掉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第一拳是為晚晚打的,第二拳是為陸嘉。滾,別讓我再在寧城聽到任何關于你的消息。”
張致遠瞠目,難以置信地望向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白白挨了頓揍,還換來這樣的結果。
而蘇晏禮顯然懶得再在他身上浪費時間,轉身繞過車頭,打開車門。
張致遠胸膛用力地起伏着,先前為了求得原諒而豁出去的尊嚴在這一刻集體反噬。
你們這麽不講情面是嗎?
你們享受着我父母還有我的苦苦哀求,最終卻還是一腳把我踢開是嗎?
那就誰都別想好過吧!
他想到些什麽,面色陰沉如鬼差,跌跌撞撞從地上爬起,朝着車內的陸嘉大喊:“陸嘉,你知道當初我和晚晚為什麽急匆匆結婚麽?你知道你自己為什麽會嫁給蘇晏禮嗎?全是蘇晏禮的計謀!他不但算計了我和晚晚,還算計了你!這樣心思深沉的人,你真的敢跟他繼續生活下去嗎?!”
喊完之後,張致遠斑駁的臉上不自覺露出一個得意的笑。
他一瞬不瞬盯着還未上車的蘇晏禮,等着車內陸嘉的反應。
然而下一秒,蘇晏禮回頭,用一種“你腦子沒事吧”的眼神無聲上下打量他。
張致遠心中咯噔一下。
也是這時,一直坐在車內的陸嘉似是忍無可忍,雖沒下車,但朝他這邊微微傾身,語氣很淡:“張致遠,你要不找個醫生看看吧。”
寒風吹過,張致遠嘴角那抹得意的弧度很快被初冬冷風吹得稀碎。
第六十九章
張致遠消失了。
跟晚晚辦完離婚手續,被淨身出戶後,他就從寧城消失了,說是去了外地開拓業務,但誰都不清楚他具體去了哪裏。
而他留在寧城的公司和業務也被轉到陶晚婷名下,但陶晚婷顯然對開公司做生意毫無興趣,所以實際接手的是蘇明禮和陶有良夫妻倆。
至于這夫妻倆能不能将這家小公司經營好,已經是後話了。
之前張致遠公司裏的那個小助理,因為跟張致遠的事被傳得寧城行業圈裏人盡皆知,也在業內混不下去。
至于她是轉行了,還是去別的城市發展了,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關心,一個學歷能力都平平的新人菜鳥罷了。
今年過年早,一月的最後一天就是春節。
這個春節照舊是在蘇家大宅過的,只是因為陶晚婷的事,大家都難免有了幾分粉|飾|太|平的意味,今年這個年也就過得有些尴尬。
春節一過,陶晚婷去加拿大游學的手續終于辦下來。
二月底,她便告別家人,搭上了飛往多倫多的航班,散心或是真的游學,全看她自己喜歡。
三月底春暖花開,因陶晚婷一事為蘇家帶來的淡淡哀傷才終于散去,一切動蕩都歸于平靜。
陸嘉也趁蘇晏禮出差的一個周末,約好友祝賀一塊出來逛街。
兩人各有各的忙,雖然已經好久沒見面,但在微信上一直隔三差五地聊天,倒也知曉彼此近況。
所以這次線下見了面,兩人都沒有任何生疏,親熱擁抱後,便挽着手一起進了商場。
在幾個樓層間掃蕩一圈,各自拎了滿手購物袋後,兩人又去一樓的一家咖啡店坐下聊天。
點完單,祝賀就着剛才的話題說下去:“還是有錢好啊,普通人離完婚,收拾不完的一地雞毛,有錢人就不一樣了,說出國游學就出國游學。雖然心理受傷的程度是相似的,但療傷的過程可太有差別了。”
陸嘉接話:“這種傷,誰也不想經歷的。”
祝賀點頭:“這倒也是,離個婚,有錢沒錢都得脫層皮。”
陸嘉嘶了聲,感同身受地産生幻痛,抱臂哆嗦了一下。
不一會,服務員端着兩杯拿鐵過來,兩人便不約而同地換了話題。
祝賀問陸嘉:“诶,你跟那個米羅還有聯系不?”
陸嘉做了個“咦~”的表情,下巴微微往後一縮:“沒事提她幹什麽,早不聯系了,我都把她微信删了。”
祝賀道:“她大概一直忘了删我吧,我看她三天兩頭發自拍照。結果前兩天你猜怎麽着?”
陸嘉興致淡淡地挑了個眉。
但祝賀分享八卦的熱情完全沒被影響:“我之前加的一個做塑料的制造商,就那個色老頭,我跟你吐槽過的,記得吧?我居然看到這老頭給她點贊了!我天,我跟她居然有共同好友,還是那個色老頭!”
陸嘉一時沒出聲,但心裏也大概知道祝賀要表達的意思。
時隔許久,再聽聞前朋友的一些消息,她心中當然也會有淡淡的情緒滑過,但具體是什麽,她自己也說不清。
過了會,她才若無其事地擺擺手:“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不說這些烏七八糟的了。”
祝賀想了想,便說:“那我也把她删掉好了,确實也挺不幹不淨的。”
陸嘉對此沒有發表意見。
喝完咖啡,兩人又坐了會。
祝賀突然想起自己老媽生日快到了,于是緊急拉着陸嘉回樓上購物中心挑選禮物。
兩人進了一間黃金首飾店,陸嘉一邊隔着玻璃指着一只金手镯問祝賀意見,一邊又調侃:“上禮拜你還說跟你媽吵架,以後都不會喊她媽媽了,現在又拉着我一起挑生日禮物。”
祝賀嗐了一聲:“母女哪有隔夜仇,你跟你媽不也經常這樣。”
陸嘉笑了笑。
大約是距離産生了美,又或者大家都在成長。不知不覺,她跟媽媽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狀态明顯得以改善,即使吵了架,也能很快穩妥地和好。
她又指向另一只镯子:“這個也戴上試試看,你跟你媽手型手腕大小都還挺像的,你戴着好看,她戴肯定也合适。”
祝賀便讓導購把陸嘉指的另一只也拿出來試,最終選定了第二個。
從金飾店出來,祝賀突然哎呀一聲。
陸嘉好奇看她:“怎麽了?”
祝賀說:“那天我跟我媽吵架就是為了催婚的事兒,我現在給她買金手镯回去,不是給她遞話題,讓她趁機給我說點什麽定親三金五金的事嘛,最後又得落到催婚上!”
陸嘉聽笑:“你媽給你介紹的相親對象質量都挺高的,哪個不是名校海龜,身高長相也都過關,你就聽她話接觸一下怎麽了?”
祝賀道:“可是我恐婚恐育啊!”
陸嘉一聽,也就沒再跟她聊相親的話題,轉而又說起吃吃喝喝。
兩人晚飯也是在外面吃的。
祝賀今年開春後順利從老東家跳槽,到了新單位,人文環境大大改善不說,工資待遇也比之前翻了一倍。
所以,晚飯是祝賀請客,吃的新鮮空運過來的小牛排。
到晚上九點多,她們才慢吞吞往停車場走。
祝賀邊走邊問:“你老公出差多久啊,什麽時候回來?”
陸嘉說:“周三要麽周四吧。”
祝賀說:“你說我一邊恐婚恐育吧,一邊又挺好奇兩個人在一起是什麽感覺。”
陸嘉被她的糾結逗笑,想了想說:“要是好奇就試試嘛,試完後覺得還是單身舒服,那就分手好了。”
祝賀問她:“你當初怎麽一下子答應跟你老公結婚的?”
陸嘉被她問得一愣:“好像也沒想太多,也可能在他提出結婚之前,我對他的印象也還蠻好的吧。”
話說到這裏,她又後怕地拍拍胸口,“這麽說起來,其實還挺驚險。如果他是個壞人,我傻乎乎跟他結了婚,怎麽可能玩得過他?”
祝賀噗嗤一笑,挽住她胳膊:“別想那些沒有發生的事了,現實結果是好的就行。”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祝賀的停車位前。
然而眼前景象卻讓兩人雙雙一怔。
祝賀的隔壁車位正斜着一輛黑色S8,看樣子應該是準備倒車入庫的,結果方向沒掌控好,車尾蹭到了祝賀的車門上,裏頭駕駛座上的年輕男人正探身別着腦袋查看剮蹭的狀況。
約莫是感覺有人走到了車前,男人朝她們看過來。
下一秒,他立馬熄火下車,笑着跟陸嘉打招呼:“這不我小嫂子嘛!”
說着,又看向一旁祝賀,“你是……那個很社牛的伴娘來着,對吧?”
陸嘉也笑着跟他打了個招呼,沒想到這麽巧,蹭到祝賀車子的,居然是周十安。
祝賀自我介紹:“我叫祝賀。”
周十安便微微颔首:“祝小姐。”
祝賀指了指自己的車:“這是我的車……”
周十安恍然哦了聲:“正愁找不着車主呢。這樣,咱倆加個微信,到時我把維修費轉給你,行吧?”
他态度誠懇,祝賀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當下與他加了微信,并約好幾時去修車。
陸嘉見兩人談判順利,便也放心跟祝賀告別,往自己的停車位走去。
隔周周三,蘇晏禮出差回來,陸嘉難得沒有加班,早早回了家。
正所謂小別勝新婚,兩人分別一個多星期,當晚難免格外放縱,房間裏動情的喘息到淩晨一點多才逐漸平息。
陸嘉被蘇晏禮摟在懷裏,有氣無力地抱怨:“都怪你,我現在腰好酸,腿也好痛。”
蘇晏禮從鼻腔發出一聲“嗯?”,聲線帶着幾分餍足:“今天基本都是從後面,又沒讓你張多開,你腿疼多半是缺乏運動,別賴我。”
陸嘉一拳捶在他腰上,氣咻咻道:“你這人過河拆橋真有一套。”
蘇晏禮聽笑,随即又體貼地幫她揉腰捏腿:“我幹的好事我來收尾,這總行了吧?”
“行……啊!”
陸嘉剛要滿意點頭,突然又急喘一聲,而後咬牙瞪視身旁罪魁禍首的男人,“捏腿就捏腿,別碰無關位置啊。”
蘇晏禮手上動作卻不停,笑得雲淡風輕:“你身上哪裏有跟我無關的位置?”
他分明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陸嘉很快又在他手中化作了一灘水,兩頰緋紅,眸中也泛着水光,可嘴裏還是不甘不願地念念叨叨:“再這樣,我明天真的上不了班了。”
“那就不上。”
蘇晏禮沉聲,想到些什麽,又笑問,“你這回沒跟你同事說我今天出差回來吧?”
陸嘉哼哼:“沒。”
她哪還敢說。
蘇晏禮笑了下,指尖愈發深入。
他連做這種事的時候,身上的書卷氣也不會全被欲色掩蓋,反倒多出幾分斯文敗類的風流倜傥。
陸嘉又被他勾起感覺,沒忍住撲到他身上,動情地吻着他的雙唇。
嘴唇分開的那一刻,陸嘉忽然渾身激顫,腦中空白了好一會。
等她回過神,蘇晏禮已将手遞到她眼前。
他唇角微勾,透着壞意,嗓音也帶着特殊的喑啞:“寶寶,你下面好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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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