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一殺

一殺

連江楚用100金幣買了驅蚊蟲的草藥,心疼的滴血,卻沒想到有意外的收獲。

【系統】:與皇帝親密度+10,獎勵500金幣!

“啊?不做任務也能獲得獎勵嗎?”而且是原來的5倍哎!連江楚星星眼,小錢袋又鼓起來啦!

【系統】:親密度越高,伺機殺死皇帝的成功率越大,于主線任務有益的行為動作自動判定為資本積累過程,所以會獲得額外的金幣獎勵。

“這樣的話……”連江楚摸了摸下巴,“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選擇不做支線任務,不擊殺小怪,直接走捷徑,多花心思讨好皇帝不就行啦?”

血腥暴力的場景實在太駭人了,她可還是個寶寶。

“嗤——”系統笑她天真,“那你就站着不動,等着被小怪砍死吧。”

連江楚沉默了一會兒,“游戲世界好殘忍……”

她聲線低低的,鴉羽似的眼睫輕輕覆在淺淺的卧蠶上,像是被逼到絕境無助悲鳴的小獸。

系統覺得宿主被打擊到了,數據腦中迅速分析解決方案,試圖措辭安慰一下。

然而下一秒,連江楚繼續用多愁善感的柔弱風姿凄怆道:“我當然是不能死的,既然這樣,還是他們死吧。”

頓了頓,她又自我說服道:“我可是真實世界的人,游戲人物再怎麽逼真,也不過是虛拟的NPC罷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來碰瓷可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系統】:……

人類果然是善于将自我處境合理化的物種。

“現實也好,虛拟也罷,每個世界都有它的基本法則和公共秩序,不愛心泛濫固然是好事,可若是你誤殺或主動擊殺NPC,會增加罪惡值,被關小黑屋的。萬一超出游戲限定時間,默認任務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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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江楚刺探道:“有先例嗎?”

【系統】:設定這道禁制的起因是,之前有一位性格軟弱的女玩家,開局任人欺淩,接連幾番刺激後黑化了,瘋狂殺人,一個副本的NPC被她砍死了大半,太兇殘了。

“哇,這是進入暴走狀态了。”連江楚啧舌,又問道,“那游戲限定時間是多久啊?”

【系統】:每輪規定時間不一樣,具體視該副本難易程度情況而定,這一輪限時兩周,快到期限的時候會自動提示的。

連江楚盤算了一下,已經過去五天了,可她還沒想好如何下手……還是先猥瑣發育吧。

她刷新了一下待完成任務。

!脫困長信宮(0/3),獎勵1500金幣。

連江楚微微蹙眉,“脫困……”

難道太後要發難于她麽?

上一次拜見太後娘娘應該未曾留下什麽壞印象才對,只寥寥幾句話,皇帝便趕來将她帶走,更是故意作出寵愛她的模樣。

皇帝此舉正如太後所願,太後本應樂見其成,又為何突然轉變态度呢?

略一思忖,倒也好猜,畢竟她這兩日只做了一件容易遭人诟病的事。

應是皇帝命人掌嘴宮女一事傳到了太後耳朵裏,想來太後大抵要問上一嘴,若是有人趁機添油加醋地說了她的錯處,那便不難理解了。

只不過緋月怕是沒那個膽子了,紙老虎一個,教訓服帖了,嘴巴自然就嚴實了。

莫不是那悶聲狗又悄摸地跳出來咬人了?

*

“楊姑姑,敢問太後娘娘叫我去長信宮,是有什麽吩咐啊?”

“主子的意思,老奴可不清楚呢,楚女官去了不就知道了。”楊姑姑不露辭色,淡淡地笑道。

她瞧這姑娘模樣兒生得乖,烏溜溜的圓眼透着機靈勁兒,同她說話向後錯了半個身位,倒也不像是那般輕狂之人。

一徑長路上,過往的宮人皆探頭探腦地望過來。

自然都是好奇的。

皇帝自登基以來從未召幸過妃嫔,這宮裏私下早傳開了,是從前皇帝大婚之日被皇後行刺,怕是那晚心裏留了根兒刺。

那廢後是姚仲望的孫女兒,刺殺之事震驚朝野,百姓皆言,姚公怕是有意謀反。

乃至後來姚仲望被賜獄中自裁,姚家男丁革職的革職,發遣充軍的充軍,漸漸有了傳聞,皇後行刺不過是少年皇帝除掉三朝元老的計策。

真真假假,到底還是史書說了算。

“楚女官如今可是宮裏一等一的紅人兒,多少宮妃想同楚女官讨教一番,如何才能獲得皇帝的青睐。”

連江楚撓了撓頭,“姑姑,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我老尋思着,皇上怕是覺得我蠢,将我放到身邊逗趣兒呢。”

楊姑姑聞言哭笑不得,“我瞧你是個機靈兒的,哪裏就蠢了呢?”

“正是呢,我也覺得自個兒聰明伶俐,可皇上總說我蠢呢。”

這回楊姑姑徹底被逗笑了,哪有這麽誇自己的,偏她還一本正經又不乏委屈的模樣,着實嬌憨可愛,倒也難怪皇帝捧手心兒裏寵着。

“傻孩子,皇上自然是喜歡你才會留用。”楊姑姑粗糙的手摸了摸連江楚的頭,“待會兒你見着太後娘娘,可要小心回話。”

連江楚乖巧道:“多謝楊姑姑提醒,皇上也教奴婢謹言慎行,莫要留人話柄徒惹是非,我時刻記着呢。”

楊姑姑笑眼慈祥,輕輕地點了點頭。

因早有預料,故而連江楚在請安時,太後并未教她起身,她便也不覺意外。

只是下意識攏了攏袖中的藥瓶。

漆樹酒,泡了二兩生半夏。

她略通歧黃之術,雖說遠不及診病救人的地步,但尋常草藥功用倒知曉個大概。

連江楚似不經意掃了一眼太後身側奉茶的曉莺。

既要作悶聲狗,那便教你果真再也說不出話來!

太後娘娘合了合茶蓋,名家手繪的青花茶碗清脆的一聲響,“起來吧。”

“謝太後娘娘。”連江楚只作不察氣氛有異,仍歡歡喜喜地起了。

“可知哀家今日叫你來所為何事麽?”太後細細吹散了茶霧,漫不經心地問道。

連江楚眨了眨眼,搖頭道:“不知。”

略一頓,她又垂眸道:“不過今日奴婢鬥膽跟皇上求了個恩典,正要往長信宮來,不知可否得太後娘娘應允呢。”

“哦?”太後高聳的發髻上珠翠一晃,“說來聽聽。”

“太後娘娘約莫聽說了,昨兒皇上發落了亂嚼舌根的宮女緋月,且将另外三位禦前宮女一并遣了出來。”連江楚抿了抿唇角,聲音漸小,“但其實,這裏頭有內情的……此事跟奴婢有關。”

她眼眸微擡,卻見楊姑姑緊緊蹙眉,幾不可察地沖她搖了搖頭。

“哀家卻不知與你有什麽關系,你且細細說來。”

*

連江楚頭垂地更低了,“回禀太後娘娘,這件事起因是,緋月同曉莺大罵奴婢拿俸祿、住獨間兒……其餘的奴婢并未聽清,但料想不是什麽好話。奴婢蒙皇上訓誨,自忖本分做人,從不敢招惹是非,不曉得哪裏就得罪了緋月,是以……奴婢一時激憤,便打了緋月一下……”

太後沉着眸看她,身側的楊姑姑閉了閉眼。

“奴婢自知有罪,很是恐慌,本想着去找緋月好生認個錯兒,不料,恰巧兒緋月臨時跟香霧換了班,去禦前伺候了。”

連江楚擡眼看了一眼香霧,視線相撞,卻見她神色一僵,忙別開眼去。

她繼續道:“後來,皇上差人将奴婢帶去正殿責問,奴婢不敢遮掩,即刻招認了。卻不知皇上最厭宮人背地裏搬弄是非,攪得後宮烏煙瘴氣,一怒之下狠狠懲治了緋月,而對奴婢只是嚴加訓.誡,并沒有重罰。”

“竟是這麽個情況。”太後意味不明地嘆了一聲,不疾不徐地撥弄着東珠手串兒。

連江楚磕了個頭,“太後娘娘,奴婢思來想去,寝食難安,更覺得牽累了其他三位禦前宮女。是以,奴婢懇求皇上收回成命,準她們重新回去伺候,但皇上只允了一個。”

她話音一落,曉莺和香霧皆眸色一亮。

緋月被發落到了浣衣局,香雪回了恰景殿伺候陳小儀,此刻這裏只有她們二人,那便是二擇一了。

太後聞言很是驚奇,“你倒是說說看,你用了什麽法子勸動了皇帝?”

她從前想方設法往卻非殿塞人,皇帝要麽直接推了,要麽等兩日尋個由頭遣出去,這小女官卻有什麽招兒。

“回太後娘娘話,奴婢連夜趕制了些驅蚊蟲的香囊,比熏香更好用,這是皇上給的賞賜。”

小姑娘水盈盈的眼眸彎成月牙兒,很是雀躍的樣子,像是自個兒果真得了什麽獎賞似的。

太後心頭一軟,溫聲道:“快起來,好端端地跪了又跪。”

她算是看明白了,皇帝偏寵司寝女官,是恩寵也是禍端。這後宮裏明争暗鬥的事兒并不新鮮,想來是她遭人眼紅,惹來這麽一出風波。

只不過這孩子是個沒心眼兒的,旁人給她使絆子,她還巴巴地跑去皇帝跟前兒替人家求情。

太後道:“楚丫頭,這恩典既是你求來的,那你便挑一個跟你回去吧。”

“多謝太後!”連江楚又要磕頭,太後忙叫她起了。

連江楚黑漆漆的眸左瞧瞧右瞧瞧,似是不知道選哪個好,曉莺和香霧眸光懇切地望着她,滿是期盼。

“皇上只準了奴婢帶回去一個……那就曉莺吧。”連江楚歉意地看了一眼香霧,“不過沒關系,等奴婢立了功,就再跟皇上讨個賞兒。”

太後瞧她實在憨态可掬,笑道:“不必了,香霧就留在長信宮伺候哀家吧。”

她也不琢磨琢磨,緋月跟香霧換班兒,那香霧能不知道緋月意欲何為麽,自然是等着看笑話,回頭還句句含射她恃寵而驕。

得虧皇帝寵着她,不然在這爾虞我詐的後宮裏,還不叫人吞了骨頭。

思及此,太後瞥了一眼曉莺,敲打道:“既有幸回了卻非殿,可要記着今日楚丫頭的功勞,往後安分守己,可別學那緋月,動了什麽不該動的歪心思。”

曉莺忙跪下磕頭,連稱不敢。

外頭通傳皇帝駕到。

太後連連搖頭,楊姑姑也是心中好笑,果真又尋來了。

“老遠就聽見你要向朕讨賞兒,又想要什麽呢?”皇帝捏了下她挺翹的鼻子,眉眼的銳氣深斂,是極寵溺的神色。

待他行了禮,太後笑着揶揄道:“哀家就知道你要來,好了,人你趕緊帶回去吧,可別磕着碰着了。”

連江楚小臉兒緋紅,腦袋埋地低低的,很是難為情的模樣。

卻在旁人看不見的角落,飛快地朝皇帝眨了眨眼。

看我配合你吧?

像是被撩動了心弦,皇帝眸底笑意微深,捏着她的小手不放。

或許司寝女官不該只是個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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