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關于蘇博清(上)

番外關于蘇博清(上)

關于蘇博清

校門口的宣傳欄有個板塊經常會出一些偏門或者競賽級難度的題。由于題目過于刁鑽導致同學們都喪失解題積極性,然而出題者仍舊樂此不疲。

某天,蘇博清看到自己出的題目下終于有人寫了正确答案。

“喂!你別走。”

那人只留給蘇博清一個背影和一條遺落的墜子。

三天後,墜子被人領走。

蘇博清趕到失物認領處外看見那天熟悉的背影。

“那人是誰?”

“陳雅澄,我們年級的大美女!”

*

如果人生從出生就被設定好是什麽感覺?

考場上蘇博清看着空白的題目思考這個問題。

“不舒服嗎?”監考老師看見他空白的答卷詢問。蘇博清笑了笑說:“沒事。”然後迅速寫下答案。

既然未來的結果已經設定好,那現在的努力還有什麽意義?

他已經煩透了這種明知道結果卻還要配合演戲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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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卷鈴響,一出考場言仲就搭上他的肩膀恭喜,“真厲害,大題居然被你壓中了。”

“那你寫了嗎?”

“嘿嘿,不會。”

蘇博清懶得理他,刷了校園卡從冰櫃裏拿出礦泉水。

“別生氣嘛,跟你說個開心的。”言仲故作神秘。

“什麽?”

“巷子裏堵你的那個許夏,哥們替你出氣了。”

蘇博清難得來了興致,勾起嘴角問:“那天你幹了什麽?”

“當着所有人的面戳穿她的真面目,絕對讓她以後看見你退避三舍。”言仲打包票。

蘇博清滿意地點點頭想起那天被堵在巷子的經歷仍舊火冒三丈。

哪來的非主流上來就要約他出去,約不成還散播謠言。那副樣子現在回想起來還讓他皺眉。

惡俗。

這回也讓她嘗嘗受到流言蜚語的滋味。

蘇博清心中無比暢快。

他以為許夏就像顆小石子一樣投入湖中頂多泛起些漣漪,從不曾想在未來的幾年裏居然和她有着牽絆。

校周會演講,作為校紀幹部他每周例行上臺發言。一樣的陳詞濫調翻來覆去照着讀。

他分神掃視一眼臺下,一個跳躍的身影映入眼簾。

看着許夏豎起中指,不知道為什麽他并不生氣。

這人跳腳的模樣讓他很有成就感,許夏總讓人忍不住想逗逗她。

“狗急跳牆。”

“你王八蛋!”蘇博清看着許夏像條案板上的活魚一樣撲騰着被她的朋友拖走。

窮寇莫追,兩人從此扯平互不相欠。

蘇博清覺得夠了但老天似乎不這麽認為。不是冤家不聚頭,他在學習小組上又一次見到了許夏。

許夏就想街邊賣的翻跟鬥娃娃,上緊發條就撲騰個不停。那麽多精力都哪來的呢?

兩人針尖對麥芒,看着她在自習室撒潑蘇博清也不慣着,學習的地方無論誰來都要遵守紀律。

他三言兩語将人趕走,沒想到事情居然還沒結束。

看着被“碎”掉的單車,蘇博清有些頭疼。他真的低估了許夏惹事的能力。

“白癡。”

“王八蛋!”

蘇博清不想和這個人再有牽扯,他覺得許夏應該也是這樣想的。

“……有爹生沒娘教。”

話趕話,蘇博清知道是自己過分了。

“算了,我道歉。”他給了一個極敷衍的道歉。

蘇博清承認自己高中時的确是個混蛋,雖然現在也沒好到哪去。

“別人的尊嚴對你來說都是茶餘飯後的談資笑料吧?”

那雙眼睛落下淚水,不知道為什麽讓人感覺刺眼。他只想作弄一下許夏,沒想過傷害她。

“當時我并不知道言仲會做什麽。”盡管他知道自己做錯了,可還是很懦弱地選擇開脫。

許夏總是一副嚣張無知的模樣,吃了癟就氣急敗壞,那副樣子讓蘇博清見了很暢快。她是有很多缺點,可是揪着那些缺點站在道德制高點欺負她的自己也很卑鄙。

“你不知道?你來找我的時候難道不知道你朋友會對我做什麽嗎?”

許夏說對了,他啞口無言。

在人離開之前,蘇博清再次道歉:“對不起。”

這次他是真心的,盡管已經太遲。

之後許夏似乎真的消失在他的生活裏,明明以前趕都趕不走現在反而消失的無影無蹤。

許夏的身影總是不經意地出現在他腦海裏。

一臉淡定卸他自行車的樣子,紅着眼眶罵他甚至在巷子口堵他的樣子。

看着許夏活蹦亂跳的樣子,他想,如果他們能成為朋友該多好?

所以當許夏被老師揪着書包拖來學習小組的時候蘇博清心裏是開心的。

“再鬧我讓老周過來了啊?”他對付這些違反紀律的小混子已經得心應手。

不管怎麽樣許夏都來了。

“許夏,這是初中的知識!”

“那又怎麽樣?”許夏理直氣壯。

給許夏講一道題比給別人講十道還困難。蘇博清常常被她氣得肺要炸開。她中考到底是怎麽考上來的?

“我只給你講一遍,以後別再問我。“

“切,不問就不問,談戀愛又不考這些。”

“……”

氣歸氣,該教的還是要教,況且和她鬥嘴很纾解壓力。

許夏這人小毛病很多,已經變成校紀組的常客。

“這回又是因為什麽過來?”蘇博清将扣分表扔在桌上問她。

“默寫全錯。”她趴在桌上懶洋洋寫檢讨。

“許夏,你這腦子不打算裝點有用的是吧?以後談戀愛都沒人要。”蘇博清揉了揉太陽穴。

許夏把寫廢的檢讨團成一團丢他身上,“是呀是呀,我這腦子配你剛好,可惜老娘也看不上你了。”

“哼,我是為了讓你明白才向下兼容。”蘇博清哂笑,“順便謝謝你高擡貴手。

“能聽明白是在諷刺你嗎?”

許夏氣得撓他。

蘇博清離開辦公室時神清氣爽。

*

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特別是許夏這個笨蛋。

“別看我,看題。”

“哦。”許夏撓撓頭,繼續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

“蘇博清?“

“幹嘛?”

許夏眨巴眼睛湊上跟前,目光像極了鄰居養的金毛。

“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呀?”

蘇博清翻一頁書,過了一陣,淡定回答:“這是題目上寫的嗎?沒寫就不回答你。”

許夏啧地一聲,“算了,估計你也不會有喜歡的人。”

蘇博清突然想到那天在宣傳欄前跑掉的身影。

“你怎麽知道沒有。”他回答。

算有吧?

叫陳雅澄。

那天在宣傳欄上寫下答案的女孩子。

蘇博清和她見過幾次,兩人相談甚歡。

許夏突然不說話,趴在桌上用手臂遮住通紅的臉。

蘇博清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但肯定和自己想的不是一回事。

“許夏呢?”蘇博清在自習室等了半天也沒見人影。

旁邊的同學搖頭。

他将練習冊摔在桌上。本該來學習小組的時間,許夏卻突然消失。

知不知道去找她要浪費多少時間?她學的本來就比別人慢還天天沒事找事。

果不其然,許夏又溜到校外那條廢巷子裏鬼混。好好的機會不學習要躲在巷子裏跟一幫混混在一起,穿的不倫不類的像什麽樣子!她腦子裏能不能裝點正經事?

蘇博清覺得自己腦瓜子都快要被氣炸開。

嚼完的口香糖就吐在自己腳邊,許夏又變回以前原來那副混不吝的模樣,“我就這樣我樂意!爛泥就該呆在臭巷子裏,你管得着嗎?”

是啊,他管不着,他為什麽要管?蘇博清已經有點厭煩跟在她屁股後面喋喋不休。他又不是許夏的父母,憑什麽管她?

許夏像瘋了一樣大笑,仿佛在笑他多管閑事的樣子有多愚蠢。

蘇博清咬着後槽牙擠出一句:“沒教養。”

啪,一記耳光。

他罵她,她還他一巴掌。

算扯平了。

蘇博清拿出改好的卷子仍在地上,“廢物。”

難道真以為自己會喜歡她嗎?

他雖然期待有個人能在身邊鬥嘴解悶但還不至于渴望到給自己找個麻煩。

第二天,許夏找來校紀室。昨天還是個嚣張不可一世的小混蛋今天就夾着尾巴來道歉。

“對不起,下午我還能去自習室找你嗎?”

這可憐巴巴的模樣和昨天在巷子裏甩他一巴掌的是一個人?

“不能。”蘇博清拒絕得很幹脆。

“你不管我我就去跟周老師說。”

不自愛的人就別指望別人會愛她。

“許夏你可真無賴啊!”可自己偏偏還吃她這套,每次看見那受傷的眼神就渾身不自在。

”你愛來就愛,想找誰輔導都行,反正除了我。”

蘇博清不想在她身上耗費情緒,更不想讓許夏再誤會下去。無法回應的感情就應該果斷拒絕。

高二暑假,許夏的出現就像個意外,蘇博清無數次在想,如果那天沒有在路邊看見她,是不是一切會不一樣?

那天站在車前臉上蹭的髒兮兮的許夏就像豔陽烈日裏迎風綻放的向日葵。

蘇博清望着她,第一次發現許夏其實……很漂亮。

一路上,他不由自主地想接近許夏。人還是那個人,但怎麽就好像哪裏不一樣了呢?

“不是讓我給你拍一張嗎,怎麽自己拍上了?”

蘇博清看着她失落又強裝開朗的樣子心裏不是滋味。

他知道言仲他們對許夏的惡意有多大。蘇博清覺得責任在自己,分開的時候他去找言仲談過,即使不喜歡也要有起碼的尊重,沒必要因為自己再對許夏惡言相向。

許夏反問:“你怎麽不跟他們一起?”

“當然是跟着你比較有趣。”蘇博清如實回答。他想跟許夏待在一起,特別想。

那天,許夏帶着他來到海邊棧橋。

落日餘晖,飄向海裏的花,許夏的笑着問他:“好看嗎?”

蘇博清第一次體會到心跳漏了一拍是什麽感覺。

“那你是不是不讨厭我了?“

海浪翻滾,緩慢卻洶湧地沖向岸邊。

清醒過來的時候,蘇博清已經吻上她的臉頰。

那一晚,他輾轉難眠。

蘇博清承認自己對許夏有悸動但還沒到喜歡的地步。

自己的一時沖動肯定會讓許夏誤會。他害怕看到許夏失落卻逞強的樣子。

蘇博清出生以來第一次萌生逃避的想法,他也确實這樣做了。

“這裏好看吧?”

“啊?”

陳雅澄又一次問道:“我說,這裏好看吧?”

一樣的地方,一樣的時間,一樣的對話,不一樣的人。

“嗯,好看。”

“蘇博清,你有喜歡的人嗎?”

“沒,沒有!”

“正好,幫我個忙。”

陳雅澄滿意地查看手機裏拍下的照片。

“……拿我當擋箭牌是不是太過分了?”蘇博清無語。

陳雅澄拍拍他的肩膀,”下次請你吃飯。“

回去的時候朋友們說許夏在找他。蘇博清知道躲不過,該說清楚的遲早要說清楚。

這一次,果不其然許夏又在逞強笑着對他說:“以後還是朋友吧?”

本來應該輕松的心情反而更沉重了。

他現在不太想跟許夏做朋友,卻不知道不做朋友那該做什麽。

那之後許夏跟他漸漸少了聯系,有些事彼此心照不宣。

聖誕節

陳雅澄又一次失約。

嚴格算起來也不能叫失約,自己昨天問她的時候也很随意,所以她的回答也很随意“我看看吧。”

蘇博清看了看表,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麽。

對面許夏已經派了三小時傳單,她什麽時候下班?

為什麽她現在總是去打工?

看着擦肩而過的雨傘,蘇博清脫口而出:“許夏。”

面對許夏他總是沖動大于理智。

對面的傘挪開,許夏疏遠而客氣的笑容讓他清醒。

他走過去拽了一下她的傘帶。這回應該是真正的結束吧?

兩人錯身而過。

對街的燈一盞盞關閉。

蘇博清準備回去,一把傘舉在他的頭上。

許夏對他說:“我許夏認作朋友的人我就會幫到底。”

雨滴落在水窪。

啪嗒,啪嗒。

她說:“我來幫你追陳雅澄。”

怎麽會有許夏這麽傻的人?

*

蘇博清知道自己不應該再利用許夏的感情,他看得到許夏故作開朗下的難過。可他好像魔怔了一樣,每天都想見到許夏。有時蘇博清也卑劣地想既然是她自己決定的,那麽他大可以理所當然享受着許夏的付出。

“那條街晚上特別亂,你早點去等着送人家回家。”許夏像小跟班似的每天給蘇博清彙報情況,然後給蘇博清當狗頭軍師制定戀愛戰略。

蘇博清對她制定的追人計劃興趣缺缺,反而挺期待她每天在身邊叽叽喳喳吵個沒完。

他捉弄般的去拽她的書包帶,沒想到直接從包裏拽出一個盒子掉落在地。

“情侶圍巾懂不懂?明天戴着這條圍巾,把另一條送給陳雅澄。”許夏一邊說一邊将圍巾細心給他圍上。

長長的睫毛撲閃着,蘇博清很少從這個角度看許夏。這個姿勢好像許夏快要爬在他胸前似的,只要擡起手就能将人抱住。一股奇異的感覺湧上心口,蘇博清抓住對方的手說:“可以了。”

他慌張逃離,想忽視一些就快破土而出的事情。

蘇博清有很多老師幫他補課,但感情的事從來沒人教過他。

“我說了我不想出國,跟你們無話可說。”

蘇博清摔了電話回房。

諾大的家只有他一個人住。明明閑的都在海邊曬太陽也不肯抽空回國回家看一眼。

他的人生為什麽要由一年到頭連家都回不了幾次的人為什麽要來安排?

嗡嗡,手機振動。

“明天我拿到了陳雅澄的課表。”

“寫作業了嗎?”蘇博清發信息問。

那邊過了十分鐘傳來兩個字“嘿嘿…”

嘿嘿你個鬼。

許夏除了學習什麽都做。

蘇博清拉開抽屜,看着裏面的兩張電影票。

他想起許夏那天說自己從來沒進過電影院。已經21世紀了,像她這麽貪玩的人居然還沒進過電影院。

“想去的時候沒空,有空的時候沒錢。沒看電影很稀奇嘛?!”

那時她站在電影院門口發傳單,一臉豔羨望着走進電影院的人群。

“幫我這麽多次,請她看場電影也很正常吧?”蘇博清為自己的行為找理由。

就是不知道許夏喜歡看什麽電影,她唯一空閑的時間段只排了一場文藝片。

算了,請她去看了再說。

“明天有空嗎?有張電影票要給你。”

意外的那邊沒有驚喜或者詫異,只簡短地發來一個“好”。

這麽冷靜?蘇博清笑笑。

放學的時候許夏匆匆趕來,“交給我吧!”唰一下從他手中抽走電影票,急忙跑走。

“許夏,你去哪?!”

“打工啊!”許夏回頭拿着電影票的手比了個OK的手勢揚了揚,蹦蹦跳跳跑走。

看電影那天,蘇博清等來的人不是許夏。

“怎麽突然約我看電影?”陳雅澄匆匆趕來,手裏還拿着輔導書。

他終于知道為什麽許夏會這麽冷靜,這個白癡居然以為電影票是給陳雅澄的。

”沒什麽,被一個白癡氣到了就出來看電影散心。”

“啊?”陳雅澄一頭霧水。

“咳,”蘇博清拿出電影票岔開話題,“可以入場了。“

*

蘇博清很讨厭過生日,失望大于期望的感覺他每年都要經歷一次,受刑一樣。

“你們憑什麽替我決定生日要怎麽過?”蘇博清對着電話吼道。

“這是你媽媽給你的驚喜,你什麽态度?”電話那頭的男人揚高聲音。

“我不需要你們自作主張替我搞什麽生日派對,狗拿耗子。”

不等那頭的叫罵聲傳來,蘇博清直接挂了電話。

拿下的溫度計看都沒看直接被仍在桌上,他轉而倒了兩片止疼藥扔進嘴裏。

每回都自以為是的替他做主也不問問他到底需要什麽。

煩躁,煩躁到了極點。

他回房将自己摔進床上,臉頰上傳來粗糙的觸感。

蘇博清将圍巾拿在手上,那一瞬忽然想起許夏的笑臉。

如果許夏在就好了。

念頭一出他自己也吓一跳,圍巾被丢在地上。

那個笨蛋除了每天咣咣拿拳頭錘他和分享她的戀愛秘笈之外還能幹點什麽有用的?

蘇博清望着那條歪歪扭扭的圍巾像個神經病似的笑出聲。

手機上又傳來許夏的信息。

猶豫半天,最後他還是将打出的話删掉。

算了,明天讓她過來肯定又要被言仲那幫人欺負。

他以為明天也會随便糊弄過去,事與願違,許夏還是找了過來。

“呦許夏,哪塊雞是你炸的?”言仲那撥人圍着她嘲笑。

蘇博清腦子一片空白,為什麽她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

“我讓人送你回去。”

許夏卻甩開他的手。

蘇博清發誓只要她再說一個不字自己絕對會開口罵人。

這裏都是些什麽牛鬼蛇神她自己心裏沒數嗎?偏要留下來找罵。

氣氛劍拔弩張,外頭圍着一圈人準備看好戲。

陳雅澄的适時解圍讓兩人都有了臺階下,蘇博清懶得再理,直接去陽臺透氣。

“喂,壽星公你的生日就打算躲在這生悶氣嗎?”陳雅澄拿着飲料靠過來。

“無聊。”

陳雅澄将飲料一飲而盡,“等高考之後我就出國,所以這算是我高考前最後一個娛樂活動。”她把杯子放在桌上拍拍蘇博清的肩膀,“就當給我留點愉快的回憶吧?”

蘇博清訝異,“這麽突然?”

他第一次感覺到時光飛逝是讓人心裏空落落的。

高考之後要跟所有的人說再見?

那許夏呢?

“是呀。”陳雅伸個懶腰笑着說,“所以呢,趁大家還在一起的時候好好珍惜時光。”

“別讓喜歡你和你喜歡的人傷心。”

屋內傳來狂歡尖叫。言仲将音樂開的震天響。

蘇博清覺得自己的心被震的突突跳。

他想找陳雅澄問清楚,對方一溜煙鑽入了狂歡的人群中。

“陳雅澄,你什麽意思?”

“什麽?”陳雅澄拿掉抓住她手腕的手。

“你說的話什麽意思?”蘇博清又問了一遍。

“我還要上課先走啦!”對方背起包朝他擺擺手,“好好照顧許夏!”

“別走……”

頭痛欲裂,腦瓜子嗡嗡作響,震耳欲聾的音樂加劇不适,他躲開人群朝樓上走。

可能是藥物的作用,周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腦海中許夏卻越來越清晰。

到最後只剩一個念頭,

他好想許夏。

“蘇博清,你怎麽了?”

溫熱的手掌撫上臉頰,讓蘇博清的意識短暫恢複。

腦海的思念和眼前的人融為一體。

“不要走。”他緊緊抱住許夏。

每次遇到許夏他的理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所以每次他帶給許夏的只有傷害。

“我喜歡你。”

耳邊小小的聲音,微弱卻堅定。

我喜歡你。

蘇博清不自覺退後,為自己腦海中的想法感到荒謬。

門口傳來尖叫,下一秒懷抱裏的人被扯開。

他看見許夏臉上錯愕失落。

砸過來的飲料讓蘇博清惱火。周圍亂糟糟的,他煩透了李捷英沒完沒了的尖叫。

“讓她走,瘋瘋癫癫的就知道惹事。”

面對眼前的爛攤子他已經無法思考,他把所有人趕出去獨自呆在房裏。

等他徹底清醒後才明白自己犯了多愚蠢的錯誤。

“許夏呢?許夏呢!”

他出門尋找但為時已晚,許夏早就走遠了。

那之後許夏一直在躲他。

終于有一天他在學校對面的街道看見許夏。

磨破邊的T恤,髒兮兮的挎包,許夏披頭散發從一群人中逃脫。

“沒錯,我憑本事把他從陳雅澄手裏搶過來。”許夏對着追上來的一幫女生挑釁。

“怎麽會有你這麽不要臉的人!”

“破爛東西你們要就給你們,老娘玩膩了才不稀罕!”許夏叫嚣着逃跑卻在轉身之後定定站住。

人潮湧動。

直到身後的人一擁而上,他才緩緩移開目光。

“是不是想周一上臺做檢讨!”

幾人站住,面面相觑。

“在這站崗嗎?”冷漠的眼裏盡是嘲諷。

人群散去。

許夏站在他面前低着頭,過了很久才木然挪動腳步,一點點朝前走去。

斜陽夕照,昏黃灑滿街道。

一個看地,一個看天。

錯身而過的時候蘇博清抓住她的手。

不知道說什麽,也沒必要說什麽。緊握住的手被掙開,許夏沉默走遠。

她這是逞強給誰看?蘇博清想,把誰當瞎子呢?有能耐就再也別見面。

那之後兩人再也沒見過,直到高考之後的某天,許夏突然來找他。

“你說我和她這麽像怎麽腦子就不像她這麽聰明呢?哈哈……”

許夏紮着簡單的馬尾,洗得泛白的T恤下顯得空蕩蕩的,低頭絮絮叨叨說了一堆話就是不敢擡頭看他一眼。

“你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嗎?”

“不是的,我沒別的意思。”許夏問,“蘇博清,到時能跟我跳支舞嗎?”

就只是跳舞嗎?

她這麽虛榮的人,為什麽不要求點別的呢?

為什麽不問自己是不是喜歡她呢?

那麽他肯定會回答喜歡啊。

許夏這個慫貨敢不敢擡頭看他一眼。

“好。”蘇博清說。

不為別的,他想看看許夏到底能撐到什麽時候。

舞會那天許夏很漂亮,遠遠地就一眼能讓人看見。

那個傻瓜在外面轉悠什麽?

蘇博清朝她走去,走到一半被陳雅澄扯住讓他別走那麽快。

他不覺得自己走得有多快。

許夏也看見了他們。

“恭喜你,陳雅澄。”她笑着說。

這副樣子蘇博清太熟悉了。

“以後出國了也別忘了我們,有空再聚。我先走了。”

她就這樣死撐着離開了。

看都不看他一眼,當他不存在。

蘇博清憋了一肚子火,偏偏許夏的兩個朋友還來火上澆油。

“你個混蛋又跟許夏說什麽了?不喜歡她你說清楚,欺負別人好玩是吧?”陳美美指着他的鼻子罵。

“你罵人之前搞清楚,我跟許夏說一個字了嗎?是她連正眼都不瞧我。箍牙把腦子也給箍了?”

陳美美氣得臉發青,撲上去就要撓他。

“你們都是一群敗類。我就說許夏喜歡他是瞎了眼。逼着她和她爸在大家面前下跪求饒的貨能是什麽好東西?”

“你說誰逼她在大家面前下跪?”

蘇博清臉色鐵青,眼神陰鸷的吓人。

“少裝傻,就是你們這群混蛋!沒看到言仲還在那當笑料似的炫耀!”

“美美,你冷靜點。”

“趙志剛,我們走,不跟這些惡心東西呆一起!”

“唉,等等……”

叮啷!

口袋裏的紅繩玉墜掉落……

“蘇博清,你來的正好我……”言仲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已經被一拳揍得只看見天花板。

尖叫聲四起,他用盡力氣将眼睛撐開一條縫,看見蘇博清就站在他旁邊。

“喂,我把姓言的給揍了。

“你們不是喜歡替我安排嗎?這爛攤子就給你們收拾了。”

說完蘇博清就把手機扔了,砸下來的手機也讓言仲徹底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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