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067】

【067】

海底兩百米深處,一只巨型章魚正在圍剿獵物。

那章魚身長近百米,身寬至少也有三十米,樹幹粗細的八只觸手呈紫藍色,鋼針般的尖齒圍繞着觸手長了一圈。

它頭似象臀,眼泛紫光,口中利牙如彎鈎,身形敏捷,在吐出的陣陣黑霧中近乎來去無蹤。

成年鯨鯊在章魚面前形同幼崽,強大的威壓以及恐怖的氣息讓它不敢妄動分毫。

可它并不是在坐以待斃,它的尾鳍緩緩擺動,眼睛死死盯着黑霧中的殘影。

它在等章魚露出破綻。

可章魚來回穿梭的速度越來越快,鯨鯊漸漸的連對方的連殘影都捕捉不到了。

它下意識往後滑行了半米,眼睛越加犀利。

登的,鯨鯊的眼睛猛地睜圓,緊接着一道黑影從它身前穿過。

鯨鯊的尾鳍迅速擺動了幾下,而後脖頸處血如泉湧。

頃刻間,周遭五六米範圍內的海域便被染紅了。

就在鯨鯊失去意識緩慢向下墜落的時候,章魚将自己彈射了出去。

它學着豬籠草捕食的姿勢,将鯨鯊整個包裹在身體之內,而後黑色的液體急劇外湧。

等它開始将黑色液體重新吸入體內,并還以周遭明亮時,那頭鯨鯊就有如魔術師手中的撲克牌,徹底沒了蹤影。

與此同時,章魚碩大的軀體開始向內收縮,最終顯現出人類的輪廓。

張媛擡起手細細打量着,她試探性地向前推掌,随即一股巨大的氣流推着水向前沖擊,魚群瞬間被擊潰。

“恢複好了?”

張媛半信半疑,她這次卯足了力氣,在半百開外的位置握拳砸向一只緩緩移動的海龜。

那龜似一座小山,後背隆起的近半米高的殼,可也在水柱的沖撞下瞬間粉碎。

“成了!”張媛的眼睛裏瞬間就有了光,她激動得手舞足蹈,只輕輕一蹦就躍出了水面。

她把眼睛露出水面,四下打量後,鎖定了元洲島的位置。

谷博知回北度時,她就在附近,因而此刻去找李紹琛複仇是百年難遇的契機。

畢竟從北度去元洲,即便異能再高強,至少也要半個小時。

再加上元洲傳出求救信號的時間,那屠滅整個島都綽綽有餘了。

更何況,張媛已經做好屏蔽整個元洲島信號的準備了。

她本打算尋一處隐蔽的位置,避開岸邊的守衛上島,不料海岸線周邊無一守衛,只有越來越刺鼻的屍體腐爛的氣息。

味道中隐藏的病毒瞬間就勾起了張媛的回憶。

她略施異能,操控一條游魚緩緩前進,最終借助魚的眼睛看清了屍體的模樣。

确實是曾在龍巢泛濫過的瘟疫。

她眉頭緊皺,頓感事情不妙,繼而幻化成章魚形态迅速前進,在登岸前一秒又變回了人形。

“絕對不能讓李紹琛就這樣死了,”張媛朝着島中心跑去,心中暗想。

終于在前進數百米後,她在路邊看見了幾位還喘着氣的骨瘦如柴的半死人。

她停了下來,正要駐足詢問,一旁穿戴槍支的年輕男人突然用他那奄奄一息的聲音問道:

“你是……哪裏來的,來……做什麽?”

“龍巢,”張媛攙扶着讓年輕男人坐了起來,好聲好氣的回應道,“來找一位老友。”

借助肢體接觸,張媛從男人的記憶裏找到了關于李紹琛的畫面,并鎖定了他家的具體位置。

“你老友是誰?”男人問。

張媛冷笑。

只見她輕輕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男人便瞬間瞳孔渙散腦袋蔫垂,緊接着癱倒在地。

“好不容易才從死神手裏逃出來,”張媛站起身,一邊打量一邊自顧自地呢喃着,

“非要多嘴。”

她憑靠着男人的記憶,摸索着朝李紹琛家的方向前進。

原本以為元洲會在瘟疫的摧殘下變成死城,沒料想竟有人奇跡般的痊愈了,而且還不是少數,因為路過的每一家都能感受到強烈的、正在積極痊愈的生命氣息。

“既然他們能活,”張媛心想,“你現在作為元洲的頭,應該也死不了吧?”

張媛相中了地上一根帶有鐵鈎的木棍,俯身将其撿了起來。

她掂量了兩下,覺得相當稱手,又想到待會木棍砸在李紹琛身上的情景,臉上不覺露出了笑容。

又前行了數十米,旁邊的屋子忽地竄出一條黑狗,它站在路中間,咧着嘴露出鋒利的牙齒,眼尾上挑,對着張媛嗚咽幾聲後,便瘋了似的吠了起來。

狗主人正在院子裏收前日曬下的魚幹,他從沒見過狗這般,可想到近幾日爆發的瘟疫,便覺它也是染上了。于是打趣道:

“老黑啊,等我把魚收完,我去跟趙教授再要一碗湯藥,給你也喝了。”

話音剛落,狗就不吠了。狗主人捧着竹簍朝門外看了看,見狗遲遲沒有回來,便喚道:

“黑,你別在外面瞎溜達,危險着呢!”

忽地,一道黑影掠過高高的圍牆,重重地落在了院子中央。

是狗的屍體。

狗主人驚掉了手中的竹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抱着黑狗嚎啕大哭了起來。

張媛背着手緩緩出現在門口,用略帶俏皮的語氣問說:

“你好,能借一桶水嗎,棍子上都是血,我想把它洗幹淨。”

狗主人看向那根殘留着皮毛,且還在滴血的木根,又看了看地上血肉模糊的狗,不禁怒從心生,抄起地上的掃把便沖向了張媛:

“你他媽的,你還我的狗。”

張媛緊了緊手裏的棍子,緊接着退後了兩步,做出棒球選手準備擊球的姿勢。

她瞄準了狗主人的腦袋,正打算一擊斃命,結果身後突然有人吼了一聲,直接就喝止住了狗主人。

“別停啊。”張媛仍舊意猶未盡,她想過完手瘾再去收拾李紹琛,于是揮手招呼道,“過來,過來找我報仇。”

“別過去!”李紹琛扯着嗓子吼道。他小跑着,直到能和狗主人視線交流,這才停下。

他用近乎命令的口氣說道:“趕緊跑,跑!”

狗主人還處于極大的悲傷與憤怒之中,就在他不明所以的時候,張媛的耐心随即耗光。

她閃現到狗主人面前,揮手,重擊,緊接着腦袋和皮球一樣在地上滾得好遠好遠。

當軀體意識到自己的大腦殉職後,這才迫不及待地朝着天空射出鮮豔的求救信號。

只可惜沒有人向它伸出援手,它的結局同樣是被迫受邀與大地共舞一支死亡爵士。

李紹琛握緊拳頭上前兩步:“你為什麽要傷害無辜的人?”

話音剛落,張媛便閃現到了他面前。她仰起頭,哼哼冷笑了兩聲,眼神犀利地望着李紹琛:

“無辜?誰無辜?他們,還是你?”

李紹琛剛張嘴要出聲,膝蓋遍遭受到了猛烈的擊打。

只一下,他的半月板就碎了,肌腱也随之斷裂,繼而導致他的雙腿無法再支撐軀體。

他咬着牙踉跄着後退了兩步,依靠頑強的意志力,才勉強彎着腰站在了張媛面前。

“跪下!”張媛舉起木棒,指着李紹琛喝道。

李紹琛用力扯下胸口處的玉佩,他大口呼吸着,面部因極度用力而扭曲了起來。

他因疼痛又後退了半步,但這一次,他反而将胸膛挺得更直了。他喘着粗氣,調整好呼吸後,用虛弱的聲音喊出了铿锵有力的氣勢:

“今天……”

張媛嫌李紹琛啰嗦,不等他說話就把玉佩給搶了去,而後重重地摔在地上。

“來,我看看你怎麽取我的命。”張媛極具挑釁的把木棒強行塞進了李紹琛手裏。

如同貓面對老鼠,一種勢在必得的自信感突然又給了她玩弄對方的耐心。

張媛低下頭,把後腦勺暴露出來:“來,朝這打!”

“你确定?”

“确定。”

一股強大的熱壓讓張媛下意識站直了身子。

她能感覺到身後有人,聲音還很耳熟,而最令她膽怯的,是此人的氣場。

都還未曾打過照面,她的潛意識裏就已被烈火焚燒得寸草不生了。

她憑靠對危險的本能反應,擡起雙手架在了後頸處。

盡管狼狽的抗下了這一擊,可對方強大的力量還是讓她的腳不覺深陷進了土地。

緊接而來的是重踹,速度快到張媛根本來不及反應。

她在向後滑行的過程裏看見了對方的臉。

“谷博知!”張媛喊叫着憤怒地停了下來,“你又來壞我好事。”

李紹琛這時才敢力竭,他癱坐了下去,痛感繼而浪潮而來。

他緊緊咬着牙,捂着膝蓋不住的冒冷汗。

谷博知趕忙沖過去,內運丹火行至掌心,而後源源不斷的注入李紹琛的膝蓋。

随着丹火的灌注,他煞白的臉逐漸有了血色,冷汗戛止,扭曲的肌肉也逐漸放松了下來。

“沒事了,”谷博知面不改色,他捏了捏李紹琛的膝蓋,确定半月板和肌腱都已經恢複好了,這才站起身。

“你就坐在原地不要動,我去給你把害蟲治一治。”說着,谷博知不知從何處變出一根□□,人未動,槍先飛了出去。

谷博知追着□□一起沖向張媛。

張媛倉皇躲避,可對方的槍法極其詭異兇悍,她根本尋不到任何喘息的機會。

而且這支槍還是內丹煉化而成的,其自帶的兇悍屬性就足以壓得張媛無法招架。

在退守十幾個回合後,張媛終于支撐不住想要逃跑。

可谷博知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他一邊加強攻勢,一邊悄悄繞到了張媛身後。

他背對着大海,此刻別說是張媛,就是空中的鳥想要過海,都得烤熟被人運過去才行。

張媛知曉越是纏鬥結局就會越慘烈,既然打不過也跑不了,那就只能破釜沉舟。

能否絕處逢生,或者金蟬脫殼,也就只能看造化了。

她踩着谷博知刺來的槍,騰躍至半空,而後強行用異丹內的能量煉化出了一條九節鞭。

“既然你這麽愛多管閑事,那咱倆就來好好的算一算帳!”張媛揮動着鞭子,周遭随即響起震耳欲聾的噼啪聲。

谷博知握槍屹立着,他不禁笑出了聲,心中暗想:“憑她的異能本就無法與我抗衡,現在又為了手中的九節鞭耗去大部分,導致異丹受損,要用這種狀态和我清算,憑什麽呢?”

他不明白,只覺得有趣,于是笑着回應道:“好啊,讓我看看你要怎麽個魚死網破法。”

張媛俯身下沖,借助慣性在距離谷博知兩個鞭長的位置揮動着九節鞭。

谷博知定定地站着,直到鞭子的尾端将要打到他的脖子時,他才緩緩提起□□。

九節鞭纏住□□之後,兩人各自握住手中的兵器向後拉扯,角力剛進行,張媛便因力不從心主動将鞭子給撤了回來。

谷博知忽然想起李紹琛将他召喚而來時,他正聚集着一衆在舉辦祭祖儀式。

儀式已經中斷有些時間了,再不回去,怕是得被人嚼舌根。

于是谷博知暗自握緊□□,一起一落,大地随之震顫。

緊接着,他猛地沖了出去,槍尖開始如雨點般刺向張媛。

張媛為了能夠拉出攻擊空間,只能後退,結果退着退着突然被人從後面拍了一板磚。

而這一瞬的疼痛,正好給了谷博知速戰速決的機會,他刺中了張媛的胸口,讓對方吃痛停了下來。

張媛扔掉了手中的九節鞭,兩只手緊緊握住□□。

烈火灼燒着她的雙手,很快就讓她失去了知覺。

她只能憑靠意志力來操控手臂,好給□□一個相反的力,以防止胸口被刺穿。

“繞我一命,”張媛祈求道。

谷博知哪裏聽得進去,他還等着回去繼續儀式呢。

可他偏又奇怪的松開了雙手,表現出一副大發慈悲的模樣。

這無疑讓張媛看見了活下去的機會,可在她連連道謝的空當兒,谷博知又以極快的速度擡起了腳,而後精準無誤的踢中了□□。

□□在強大的外力作用下,直接從張媛的胸口穿了出去。

張媛低頭,望着胸口處赫然顯現的空洞,她甚至沒來得及說遺囑,便僵僵倒了下去。

谷博知湊近,用腳把張媛翻了個身,确認她是真的斷了氣,這才把槍給收了回來。

“多謝了。”李紹琛把手裏帶血的鵝卵石扔了出去,拍了拍手,“你要是沒來,元洲真的得變成死城了。”

谷博知淡然一笑,聳了聳肩:“謝什麽,對于元洲和趙教授您,我北度有還不盡的人情。”

李紹琛低頭,求證似的又問了一嘴:“她真死了?”

谷博知蹲下身子,抓起張媛的一只手探了探脈象,又試着往她身體裏灌入異能。

半響,他起身斬釘截鐵的回應道:“死脈,而且異能在體內無法自行流通,絕對是死了。”

“行。”李紹琛如釋重負地嘆了一口氣,“還是謝謝你,不然……”

谷博知擺了擺手,随即躍入空中:“趙教授,我家裏還有些事等着要去處理,等忙完這陣子,我再來找你喝酒。”

說完,谷博知便沒了蹤影。

于此同時,島內突刮起一陣陰風,攜帶着漫天的黃沙。

李紹琛迷了眼,偏頭揉了揉眼睛,等他再緩過神來,地上只留一灘血漬,張媛也憑空消失了。

巨大的恐懼直接淹沒了他。

“異丹受損,異能近乎耗盡,□□遭受毀滅性的重創——”

李紹琛循着聲音看去,只見一位身着白袍的中年男人,正手搖蒲扇翩翩而來。

“想要恢複到最初的狀态,”英俊男人繼續說,“少則十年。若是再想要複仇,那更是遙遙無期。張媛這一舉動,不過是斷尾求生罷了。”

說着,男人站到李紹琛面前,頗有意味的笑了笑:“她已是廢物,不足為懼。”

李紹琛仔細端詳着面前的男人,對方的眉眼以及骨相都給他一種久違的熟悉感,可他細數過往,又确實找不到這一類的年輕朋友。

他緊鎖眉頭,只覺得怪:“您是?”

中年男人哈哈哈大笑了起來,他擡起手摸了摸下巴,而後又做出捋胡子的動作:“我現在看起來像幾歲?”

李紹琛注目打量:“三十五六。”

男人放慢搖蒲扇的頻率,口中念念有詞。半響,他哀嘆一聲,很是愁悶的說道:

“才剛過去兩天,就年輕了二十多歲,這……”

“這也太爽了吧哈哈哈!”男人忽地又仰天大笑了起來。

一驚一乍的表現讓李紹琛不禁皺起了眉頭。他仔細回味着對方的話,腦海不斷回放這幾日發生過的事。

如果非要給眼前之人一個身份,那只有旁白最是合适。

他剛想到這,肩膀就被男人給摟住了。

“不是,我老了之後不帥嗎?”男人好奇的問道:“也就是皺紋多了些,有那麽難區分嗎?”

李紹琛比身旁的男人高半個頭,肩膀被壓住後,就有一種把對方整個背在身上的不适感。

他晃了晃肩膀,把男人的手從身上挪開。

“你修煉的是什麽功法,怎麽還能返老還童?”李紹琛将信将疑地問道。

“這不是功法,”男人搖着蒲扇,苦笑着說:“這是你爹給我下的詛咒。”

“我爹下的詛咒?”

“嗯,只要我強行說出那段被封印的過往,就會觸發詛咒。”

“所以你在船艙裏說的那些是真的?”

“不假。”

李紹琛停了下來,他扭頭看向渾身散發一股憂傷氣息的男人,不覺心生凄涼。

他遞了根煙給旁白,幫忙點上火之後,便繼續朝着實驗室的方向前進:

“會一直變年輕是嗎,直到死掉?”

“聰明。”

“沒人能解除?”

“有。”

“誰?”

“異王或者蠶女。”

“能找得到他們嗎?”

“不用找,都在元洲。”

“是誰,我馬上就去請過來。”

旁白搖了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人倒是不難找,只是他們現在救不了我。”

李紹琛止步,不解道:“怎麽救不了?”

旁白苦笑了兩聲:“你身上半點異能沒有,陳夕又是一個将死之人,怎麽救?”

“異王和蠶女……”李紹琛瞪圓雙眼,“是我倆?”

“是呗!”旁白聳了聳肩,無奈的說道:“你倆誰能救我?”

李紹琛沉默了。

“你爹是初代異王,原本他沒想讓你卷入這場紛争,”旁白又回憶起了往事,

“可他沒預料到異能會通過受孕的形式,與你母親(一個普通人)相結合,并且還完成了自我優化。而在你被孕育的那十個月裏,異能界同時誕生了一位極具野心的新生兒,她靠着吸食同類的異能,逐步擁有了能夠與你爹平起平坐的實力。”

旁白抖了抖煙灰:“只是你爹把握着能夠瞬間摧毀所有異能者的武器,她忌憚被毀滅,繼而只能在暗處生長,通過不斷壯大隊伍,最終成功架空瓦解了你父親的實權。

而你爹為了保護家人,也為了能把世界重新還給普通人,他把你和那個被狼群送來的孤兒(也就是陳夕)都給送進了培養皿,想借此徹底清除你們體內的異丹。

再之後,他把所有的異能者全都傳喚到了龍巢的地窖,也就是現在的龍巢天牢。他在那裏啓動了自毀儀式,只可惜,那個新生兒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狡猾厲害,他竟借助現代科技的力量減弱了儀式的威力,致使異能者并沒有真正死亡,只是陷入了永久性的沉睡。”

李紹琛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慘白。

“那個新生兒在沉睡之前,遣散了自己的部分意識和異能,而這正是導致如今還能看見異能者的伏筆。”旁白将煙頭彈飛,見李紹琛神情不自在,話鋒一轉:

“萬物都有定數,你只管走好腳下的路,至于結局如何,真不必做過多的預想,因為問心無愧之後的事,并不屬于我們所能幹涉的範疇。”

李紹琛一路沉默。

直到站定在實驗室的門口将要推門而入時,他才張口:“我現在要去給陳夕做手術,你……”

旁白一把推開了門,先他一步走了進去:“我就是來和你一起做這件事的。”

陳夕仍舊昏迷着趴在桌上。

“把桌子清理幹淨,然後把她擡到桌上去吧。”旁白有如進了自己家,泰然自若地收拾起了桌上的儀器。

李紹琛望着昏睡不醒的陳夕陷入了沉思。

他愣了片刻,直到再次被旁白呼叫,這才慌忙上前。

“陳夕不是普通人,”旁白把整個實驗室的燈全都打開了,而後把先前随手放在地上的設備全都堆去了角落,“如果出現突發情況,沒我你處理不了。”

李紹琛在試驗臺上摸來摸去,完全沒有要去搬任何東西的想法。

他見旁白吭呲吭呲搬個不停,沒忍不住試探性的問了一嘴:

“有沒有可能,我有一間專門用來做手術的房間,只需要把陳夕搬過去就能直接開始手術呢?”

旁白抱着小分子類色譜柱恒溫箱站在牆角,剛要彎腰往地上擺,猛地又直起了腰。

他把恒溫箱重新擺了回去,而後撐着桌子說道:“是吧,我就覺得你應該有這麽一間房子。”

李紹琛哼哼笑了兩聲,俯身直接把陳夕給抱了起來,而後大步往前走。

旁白跟在後面:“等等我!”

李紹琛頭也沒回:“看來只是歲數小了,人還是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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