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心跳
第017章 心跳
月光透過車窗, 斜撒進昏暗的車內,落在她光裸圓潤的肩上, 涼冷的光線給凝玉般冷白的皮膚鍍上一層朦胧的柔光,很淡很淡的光暈在她裸肩上細小的、短幼的絨毛上,暈染、起伏、跳躍。
連衣裙的背鏈被拉開,上半身的衣料已經被完整剝離了下來,只有吊圈在身上的乳白色蕾絲內衣尚未摘下。
她将脫下來的裙料攏在前胸,将乍洩春光擋住,白皙光裸的背脊面向他。
少女脊背纖瘦單薄, 兩塊聳拱而起的蝴蝶骨随着呼吸的起伏,像蝴蝶休憩時緩慢的振翅。
夏季特有的、帶着飽滿汁水的甜荔香在靜谧的車內, 一點一點充盈鼻息。
明明暧昧卻又浸潤着令人不恥的罪惡感拉扯着他,人像身處泥沼,四肢都被束縛,越掙紮,沉淪下陷反而越快。
宋予白好不容易從襲人的香氣裏找回注意力,仔細看她背上的紅疹。
肩帶和扣帶下的皮膚已經因為過敏被勒出紅腫的痕跡,觸目驚心, 未免紅疹蔓延, 需要盡快處理。
她不自己動手脫, 他也沒辦法說服自己,越過那條線。
更不知道該如何提醒。
只能捏着手裏鋁制的軟膏管, 感受着掌心愈演愈烈的潮熱。
他忽然嫌空調溫度熱,但又怕打得太低她着涼。
本來過敏的時候抵抗力就差,真生病了不知道又要怎麽鬧——提那些稀奇古怪、令人頭疼, 但不答應又于心不安的要求。
奔馳的轎跑,後座的空間不如suv開闊, 車頂低矮壓下來,逼仄環境,仿佛浩蕩天地也只剩他們兩個人。
他們像是被困在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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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前一後擠在後座,默聲無言,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裴拾音抱緊胸前的衣服,急躁地回頭看他的一眼,顯然是在催促他為什麽還不動手。
不滿的聲音哼哼唧唧。
“你要是改主意了就早點說,我現在就叫車。”
威脅的話音剛落,又去摸丢在座椅上的手機。
手背卻被他下意識按了一把。
“我沒有。”
男人的掌心炙熱得如噴薄的活火山,像星火落在手背,裴拾音被燙得蒙了一瞬,下意識收手就躲避。
但松動防禦的右手,卻來不及攏緊身前的衣服,右側衣料有一寸松散——
乍現短暫春光。
他不知該如何跟她提解開內衣搭扣的事情。
這樣逾矩的一腳,像是讓他踩入不倫的泥濘,他完好無缺地站在平地裏踟蹰不前,不想順從美杜莎的惡念。
喉嚨裏像墜了塊熱鐵,就連喉結的吞咽都變得艱難。
她已經受不了難言的癢意,忍不住伸手撓背,松散的肘彎,讓胸前的領地再次失守。
春光在寂靜的車內,存在感實在太強。
他不想自己的注意力再被罪惡感左右。
艱澀嗓音,為難得像有刀架在脖子上逼供,他無奈之下只能語焉不詳地提醒:“衣服底下還有。”
裴拾音:?
衣服底下?
不是早就把衣服脫完了嗎?
然而沒等她反應過來,生理燒紅的耳朵,已經先一步暴露了她的慌亂。
即便的确打了點不一樣的心思,但眼下這種情況,對她而言,實在有點超綱了。
難題是個死結。
她可以暗示他,可以調侃他,可以漫不經心說不在意他,但她做不到這樣明目張膽地在他面前,裸誠相見。
至少現在做不到。
之前作用在身上的軟膏似乎起了點藥效,讓她不至于像剛剛下車那樣,燥郁不安、橫沖直撞。
涼涼的薄荷冰片滲透進皮膚血管,澆灌熄滅沖動,讓冷靜和理智回歸。
To be or not to be的選擇實在令人左右為難。
“男朋友”和“男媽媽”兩個選項,在這個問題裏,分道揚镳。
但是,是她自己讓自己身陷囹圄,好像連責怪旁人,都顯得無理取鬧。
裴拾音咬着下唇,在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一脫到底”和做個不惹人生厭的“病號”面前,舉棋不定。
宋予白忽然低嘆一聲,“算了,我——”
——避開就行。
然而話還沒說完,有人已經先一步,背過雙手解了搭扣。
他的眼睛來不及躲。
猝不及防的視覺沖擊,如同一個毫無預兆的浪潮,撲面将他渾身都澆得濕透。
是潮熱的汗。
又或許是深夜時,更粘稠的牛奶。
心髒像是被一只蒼白的手從虛空裏探出,毫無預兆地緊緊握住,用力捏緊。
從心房裏噴湧出的大量血漿,将泥塑的神佛繪上重彩濃墨。
莊嚴寶象,面目猙獰。
白色軟兔的沿側有勁勁的肉感。
挺拔飽滿的下弧線 ,在僅靠電子儀器照明的車內,底緣投落的陰影更深。
旁邊晃動的,是兩根白色的、虛晃晃地吊在肩側的系帶。
——其實你剛才可以讓我先下車。
只是,這種馬後炮講了反而顯得他心虛。
宋予白适時選擇沉默,克制地閉了閉眼,将注意力放回到她過敏的後背上。
微微聳動的纖薄肩骨,拘謹地攏高、拱起。
能看得出,她也在緊張。
顯然這樣的坦誠對彼此而言,都是某種情感和道德的考驗。
倫理身份的拉扯,在天然的年齡差面前潰敗。
他知道分寸,知道進退。
知道什麽叫“清者自清”。
心如明鏡,不生不滅,不垢不淨。
耳後,是鋁管藥膏的蓋帽被扭開的細微聲響。
裴拾音低低垂着頭,将攏在身前的衣服往胸前又拉了拉,盡可能擋住春光。
溫熱的指腹帶着很涼很涼的冰片薄荷軟膏輕揉上後背,發揮藥效的塗面再次讓理智降溫。
裴拾音忽然有點後悔,剛才下車的時候不應該關掉音樂。
車裏太安靜。
安靜到任何一絲情緒都被無限放大。
宋予白肯定不喜歡這樣。
她太急于求成,難免被看出道行淺。
他應當在心裏怪她驕作、不知進退。
指不定明天就要借故跟她保持距離。
這次會去哪裏?
瑞士、澳洲還是紐約?
又要去多久?
如果他真這麽做,那麽“男媽媽”和“男朋友”這兩個檔,她一個都別想讀。
一種游戲機被沒收的無力感,讓她原本因為緊張而聳起的肩胛骨下落,連肩膀也頹唐地拉聳下來。
“還難受嗎?”
幽閉的車裏,男人微沉的聲音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酥麻感,熨帖在耳膜上,癢意順着血管像毒蟲爬進心裏。
她忽然覺得,其實她一開始就沒得選。
她早就病入膏肓。
之前預設好的兩個存檔,她貪心——
她都要。
“好多了。”
裴拾音咬着下唇,搜腸刮肚不知道該怎麽确認他此刻情緒——是負面,還是極端負面?
但身體已經先情緒一步放松了下來。
沉默再次蔓延。
有柔軟的膏體被塗抹在她發癢發麻的皮膚上。
男人飽滿的指腹帶着薄繭,摩擦在後背的小紅疹上時,能感受到明顯的磨砂感,但這種磨砂感,在軟膏的緩沖裏,又被來回地潤了又潤。
僅有微弱閱讀燈的環境下,視野朦朦胧胧,像罩了一層柔光的紗。
裹着軟膏的手指,順着她蜿蜒纖薄的脊椎骨往下,卻委頓在了衣料松垮堆疊的腰間。
他太久沒動作。
裴拾音閉上眼睛,将腦袋靠在車玻璃上,冰冷的纖維面讓昏昏漲漲的腦袋變得更加清醒。
“有什麽想問的可以直接問。”
她腰上有個紋身。
距離左側腰窩兩指寬的地方。
S&S。
宋叔叔和拾音。
“什麽時候弄的?”
避開紋身,他再次從鋁管裏擠出一截藥。
“7月2號。”
沒講具體哪年,但他知道,這是他三年前離開寧城的第二天。
視野裏的空氣升溫似乎到了某種極限。
嫩白的荔枝果肉被放進高溫的牛奶裏煮,咕嚕咕嚕地冒着泡泡。
香得有些要命。
像絞刑架上懸空的繩索,似乎已經量好了他頭顱的尺寸。
“紋的時候我就跟自己說——”
不管你躲到哪裏,我就偏不如你的意。
“算了,你肯定也不想聽。”
她像是對過往一笑置之,笑着回頭,在昏暗的閱讀燈下,去看他的表情,卻意外地發現金絲邊眼鏡後,他瞳孔裏深濃的複雜暗色。
摸不準他心思。
裴拾音收回目光,繼續保持額頭抵在玻璃上的姿勢。
“叔叔不用覺得有什麽,反正都過去了。”
沉默逼仄。
“有時間還是去洗掉吧。”
“但是洗的話,據說會很痛。”
她怕疼,以前打吊針,都要他捂住眼睛才敢伸手給護士。
宋予白沉聲,有淺薄的怒氣:“紋的時候不知道疼?”
“更痛的又不是沒體驗過。”
她應得太漫不經心,以至于他不敢在這個答案裏多想。
她像是特地為了寬慰他的情緒般,又補了一句:“真的沒關系啦,反正這種地方一般人也看不到,等再談戀愛了,想辦法把字母補一補,誰會知道我以前中二過?”
紋別的男人的名字在這種地方。
輕而易舉就能抹掉他的存在。
就連一開始留下痕跡,都沒有任何知會他的意思。
不知道他按到了哪個穴位。
裴拾音“啊”地一聲,身體本能的反應讓她幾乎從半靠的姿勢猛地一下坐直了,腰上不疼,受罪的是撞到玻璃的腦袋。
宋予白施施然地将藥膏蓋好蓋帽,從中匣裏抽了紙巾,将指腹殘留的軟膏擦拭幹淨。
“讓藥先吸收一下再穿衣服。”
他神色平靜,和緩語調裏聽不出一絲異樣。
下車前,撈過座位旁邊的西裝內袋。
裴拾音都沒來得及看清他拿走了什麽,就被“砰”地一下關上了車門。
耳朵裏殘留的餘音,嗡嗡地,隐隐約約,她甚至懷疑他剛才生氣。
生什麽氣?
她明明藏得那麽好。
宋予白這次站得離車遠,背對着她。
點煙的時候,才發現空氣中有一股很淡很淡的幽香彌散于鼻息。
他咬着煙愣了半秒,才後知後覺地舉起右手,将指尖放在鼻下輕輕嗅了嗅。
甜甜的荔枝香,不知道是在揉她腦袋的時候染上的,還是在握她手腕時,亦或者是剛才替她上藥的時候。
他抽了兩口煙,又緩緩吐出。
背上的過敏根本沒有她說的那麽嚴重。
尤其是腰側,觸手的皮膚細軟而滑,根本沒有紅疹的顆粒感。
他在閱讀燈下看的确不太清,只能憑手指的感覺走。
後知後覺才發現異樣。
他不該心軟上當,更不該被她牽着鼻子走。
半支煙走得很快。
胸口難言的郁堵和煩躁卻始終消解不去。
他從通訊裏翻出隋東的聯系方式,撥號。
那頭響了很久才接。
宋予白開門見山,問他,接下來是不是要跟葉朝林一起競拍秦安那邊的地。
隋東:“怎麽,這種犄角旮旯的地方,你居然也有興趣?”
宋予白:“把它拍下來,超出預算那部分,我替你出。”
半秒的錯愕後,隋東猶疑:“主要是上回他特地跟我爸打過招呼,讓我放他一馬,我都答應了,這不就是出爾反爾,戲弄人麽?”
宋予白呼出一口煙:“你們是簽協議了,還是立字據交保證金了?”
隋東聽到他居然抽煙,更加意外,知道他沒煙瘾,煙酒不過是煩亂時短暫避世的調劑。
實在沒耐住好奇。
“你這未來親家,得罪你了?”
宋予白沒說話。
隋東:“我可以替你做這個惡人,但你要想,萬一他不依不撓來堵我怎麽辦?總得給個理由,不然我爸那邊交代不過去。”
宋予白又深深吸了口煙,而後,不緊不慢地将那股淡淡的薄荷香吐出。
不遠處昏黃的路燈投在他臉上,他眉骨高,眼眶深邃,搭配他金絲邊眼睛,将他本就驚豔的眉眼籠進陰影裏,看不見任何的情緒。
仲夏夜的傍晚剛剛下過一場雨,将地面的熱氣都蒸發進了空氣。
夜風細微,吹在身上也察覺不到一絲涼意。
昏黃的路燈上,有飛蛾蟲螢在燈罩上撲閃。
透過被擦拭潔靜的後車窗玻璃,看不見車裏動靜,朦朦胧胧也只能看見她穿衣的輪廓動作。
宋予白将未燃盡的煙蒂,随手丢進路邊的垃圾桶。
“那就讓他來求我。”
“讓他帶着兒子,來我這裏,登門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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