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心跳
第026章 心跳
“哭什麽?”
他聽見自己的聲線濃稠暗啞, 溫熱的手指摁上她眼角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 他自己都覺得是在鬼迷心竅。
夢應當沒醒。
否則他不至于抵禦不了這樣的誘惑。
他完全可以将桌上的紙巾推給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用指腹反反複複摩挲她的眼角,重演她因為吞咽不下而幹咳時,眼角生理性沁淚後染出的天然紅暈。
裴拾音杏眼洇淚,注意力卻在他的指尖觸到她臉頰時,有短暫的游離。
宋予白向來喜潔。
為什麽她能在那股熟悉的、淡雅的冷調木質香氣裏, 聞到一絲……檀腥味?
然而此刻她鼻子酸澀,有水汽堵着, 所以聞着也很不真切。
茫然的視線垂落在蓋在他腰下的薄毯上,骨節分明的左手仍緊緊攥着毯邊。
抽噎停不下來,她小聲地哭,誠惶誠恐問,是不是自己又做錯了什麽,為什麽好端端又要去瑞士?
不得不承認,宋予白一直都覺得, 遠離是非之地, 就是回擊謠言最有力手段之一。
所以當他聽到從聶家傳出來的那些流言蜚語時, 想到的第一個避嫌的辦法,的确就是跟她保持距離。
應當接受宋墨然的提議, 将她送離宋公館,重新安置回那間裴蓉留給她的公寓,然後在有限的關心之外, 做到足夠的冷淡、足夠的疏離——
只有這樣,才能徹底堵住悠悠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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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她同樣是謠言的受害者,他做不到不分青紅皂白就遷怒于她。
他沉默的時間越久,她就越忐忑,眼裏包着的眼撲簌簌往下滾。
“叔叔,你說,我改。”
叔叔兩個字本能讓他觸動,然而潛意識卻并不想聽她這樣叫他。
“為什麽這麽問?”
在強大的流言蜚語面前,為避免刺激到他的神經,裴拾音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如履薄冰般小心。
沉默就是最好的應對方式。
裴拾音滿腹委屈地低下頭,一副聽憑處置般的柔弱,如緞的烏發下,露出脆弱白皙的天鵝頸。
宋予白記得夢裏,他攏住她的頭發時,能透過她的發隙,撫摸到她的後頸,柔軟細膩的觸感仿佛仍舊停留在掌心裏。
他閉眼,悄無聲息地嘆息。
應當夢醒。
也必須夢醒。
此時此刻,再放任自己将天馬行空的幻境作為真實,他就是豬狗不如。
她已故的母親是自己親哥哥的準未婚妻,如果當年不是因為他的調皮造成哥哥在那場意外裏身故,間接導致裴蓉郁郁寡歡,她本該是自己的親侄女。
她被他一手養大。
即使當年有過不太愉快的小插曲,但現在她信任他,像個孩子一樣依賴他,她叫他叔叔。
只是,少了份血緣的保障,這樣的感情,歸根結底,還是經不起謠言的摧折。
他應當小心。
行錯一步,都會萬劫不複。
“只是出差。”
宋予白雖然已經跟宋墨然允諾,打算在瑞士短居一段時間,但話到了嘴邊,還是改了主意:“秦安的地拍下來之後,總經辦那邊給出的開發方案,我不太滿意,所以打算跟隋東一起,去瑞士當地的一個度假景區看一看。”
其實這趟瑞士出差,早在計劃之內,只是之前他和隋東的時間一直沒約好,所以耽擱到現在。
并不算臨時起意。
解釋的語聲平靜而耐心,就連原本微啞的聲線,都已經平複如常。
裴拾音不能置信地微微瞪大眼睛,淚痕未幹。
……所以,單純就是烏龍咯?
她偷偷觀察他臉上的表情,在他從容的坦誠中,終于确認今晚所有的擔憂,不過是虛驚一場。
“小叔叔,那你怎麽出差都不跟我說一聲啊?”
警報解除,少女的撒嬌都帶着點讨人喜歡的無賴,令人招架不住。
她仍舊保持着跪坐在地毯上的姿勢,雙手攀着他,疊肘壓在他的腿上,纖瘦小巧的下巴就支在了肘上,像只乖弱的小貓伏在主人的膝頭,只等着被揉揉腦袋的嬌憨。
沒有一絲刻意撩撥的驕矜神态,也毫無任何眼神的□□。
她只是像個粘人的小孩向家長讨要糖果般,質問他為什麽只給一顆糖而不是兩顆糖的天真語氣。
然而堅硬的膝蓋,卻随着她呼吸起伏的波濤,若有似無地觸到一片異樣的柔軟。
他克制調整了一下坐姿,不動聲色地退離果凍般的軟兔。
微微板起臉下逐客令。
“還有事?”
她已确認自己拿到了暫時的免死金牌,這時候當然就更加肆無忌憚,無辜地擡了擡下巴,反問:“沒事就不能陪你了嗎?”
老宅不像宋公館,這裏有管家有傭人,還有宋墨然。
如果不小心被爸爸撞到兩人深夜獨處,估計又要操那些無用的心。
夜深人靜,孤男寡女,有謠言在前,更不應該再縱容她在自己身邊任性。
可宋予白拒絕的話到了嘴邊,還是變成了:“地上涼,你坐到沙發上去。”
這種時候的裴拾音向來聽話。
身前的熱源倏然消失,但膝蓋處卻依舊殘留着少女特有的柔軟體溫,籠罩在身周的空氣,同樣纏綿着她身上特有的荔枝甜香,混着股淡淡的奶味,是她沐浴露的香氣。
踢掉拖鞋側躺到沙發上,裴拾音抱着靠枕,歪着腦袋問他:“叔叔還沒告訴我,後天是幾點的飛機?”
宋予白低頭翻看出差前需要确認的文件:“怎麽?”
像是被他冷淡的态度傷到,裴拾音不滿地癟了一下嘴。
“想送送你都不行嗎?”
宋予白從文件裏擡頭,一臉“我知道你是個什麽德行”的表情,輕哂了一聲:“早上6點半。”
裴拾音:“……”
“宋予白,你故意的吧?”
宋予白只是很平靜地從掃了她一眼,沒說話。
就是默認。
裴拾音氣得咬牙切齒。
送機是不可能送機了。
畢竟這個時間早得她能立馬戴上痛苦面具,即使手機裏訂了十個鬧鐘還會因為擔心醒不來而焦慮到徹夜不眠。
宋予白:“你有早上折騰的工夫,不如在假期裏養精蓄銳,睡醒了之後多陪我爸。”
裴拾音:“那你打算多久回來?”
“很快。”
“很快是多快?”
“事情辦完,”宋予白想了想已經計劃好的行程,“再去拜訪一個朋友就回來了。”
是個聞名遐迩的設計師,如果能約到他的檔期,在秦安設計一間美術館,一定會成為營銷熱點之一。
裴拾音偷偷瞟他:“男的女的?”
藏好的小心思,輕而易舉就能被人發現,她是個聰明人,也不知道她是故意還是不小心。
宋予白修長的指尖輕輕敲了敲放在書案上那一疊厚厚的開發資料上,有些不耐,卻依舊忍着好脾氣跟她重申:“我說過,我沒有時間給你找嬸嬸。”
裴拾音假裝沒有聽懂他的話外音,順着話繼續往下問:“那你拜訪完這個設計師就回來了嗎?”
“嗯。”
“那能快點回來嗎?”少女的眼神幾乎是在瞬間落寞下來,也不是乞求,只是很惆悵地仿佛在說一個事實,“我一個人在這裏,還是會有些害怕的。”
原本還算融洽的談天氣氛,瞬間就靜默出幾分詭異。
宋予白斂眸不語。
這幾個月的相處,他自認已經将她保護得足夠好。
繼借用秦安給出警告後,葉兆言應該不敢在婚前為難她。
除非宋墨然又心血來潮想做月老——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父親向來擅長在他鞭長莫及時做一些不太理智的決定。
本來不應該再接這個話,然而帶着明顯安慰意味的解釋卻不由自主。
“原定計劃是一個月,但我會盡快處理完那邊的事情。”
得到他的允諾,裴拾音徹底放下心來。
剛好,也趁宋予白去瑞士的間隙,她可以找機會,跟聶宏好好聊聊。
少女獨身坐在沙發上,于燈下抿唇蹙眉,心事重重。
宋予白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
他不确定,她有沒有聽到那些謠言,又或者,即使聽到了,又聽到了多少,哪些版本?
那些污言穢語描述她跟自己的關系,哥哥泉下有知,也會生氣。
必須制止那些能夠讓彼此好不容易修複好的關系搖搖欲墜的流言蜚語。
所以在離開之前,他仍需替她處置這些留言的根源,好讓她不再害怕。
寧城的綠地高爾夫球場,雨後綠草如茵,濕潤的空氣裏彌散着植物特有的草汁香。
雜沓的腳步碾過幾簇剛剛冒頭卻被球場維護工人忽視的綠草面,踏上了高爾夫球車的踏板,吹捧的聲音也跟着一起上了車。
這是聶家入股的一個高爾夫球場,即使是小股東,但作為少東家之一的聶宏,還是喜歡呼朋引伴,找各種由頭,在自己的狐朋狗友面前出風頭。
一球進洞,身邊喝彩連連。
聶宏得意地揚揚眉,問旁邊的人,要不要換個地形打。
高爾夫球車順着平整的水泥路,緩緩往山頂開。
等一幫人拿下球具,卻看到果嶺上,早有人駐點揮杆。
有好事者目力好,認出裏面好幾個叔伯都是寧城商圈裏排得上號的名人,只可惜輩分差了一輪,他們這幫不學無術的富二代就算想進去湊熱鬧套近乎也不夠格。
“诶,站隋東旁邊那個,是不是宋予白啊?”
人堆裏兩張年輕的臉,在一衆半退休風格的休閑着裝裏,倒是鶴立雞群的醒目。
相比隋東端正到稍顯沉悶的五官,宋予白的氣質更加出衆,一副斯文的金絲邊眼鏡,自帶沉穩儒雅的書卷氣,劍眉星目的長相幹淨清冽,矜貴十足,标準的上位者,冷靜謙和,與人相處明明溫和卻又自帶疏離感。
即使身邊站着幾個年紀大他一輪的叔伯,他周身也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
被衆星拱月的天之驕子,一貫以運籌帷幄的從容示人,儒雅清和的風度,舉手投足裏,都是逼人的貴氣。
衣着打扮、儀态風姿,也向來一絲不茍、沉靜如畫。
經年累月沉澱下來從商海浮沉打磨的氣度中,他無一處不穩穩透着“為人得體,遇事周全”八個字。
光從打球間隙的言談來看,這場球局,誰是座上賓,一目了然。
宋予白向來都是如此,不論在什麽場合,即便他無意争鋒,但照樣可以出盡風頭。
聶宏是聶家的老來子,從輩分來看,甚至跟對方還是同輩,只可惜在自己爸爸眼裏,他跟宋予白之間的距離,用霄壤之別來形容都不過分。
然而再沉穩再有能力又怎麽樣?
還不是和禽獸一樣,跟親手養大的侄女在見不得人的地方做那種龌龊的勾當?
宋予年早逝那樁舊事,幾乎整個寧城上流圈子都耳熟能詳,只是大家礙于宋家的威望都頗有默契地選擇避而不談,裴蓉當年為了緬懷這個未婚夫,不知道找了哪個替身配的種,所以裴拾音對宋家而言,是個什麽身份,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葉家前不久丢了秦安那片開發區,葉兆言找他這個好兄弟喝酒的時候簡直郁悶至極,半途醉醺醺地漏了兩嘴,頓時就讓他嗅到了點不一樣的苗頭。
三更半夜,一個沒血緣的叔叔強硬地把一個芳華正茂的女孩子從她未婚夫家裏帶走了,這要真沒點什麽,說出去,誰信?
克己複禮完美無缺的叔叔和美貌待嫁溫柔嬌弱的小侄女,這樣一對關系,風月裏還帶着點背德的刺激,就連議論起來,都特別帶勁。
最好的球場已提前被人占走,他們這幫纨绔子弟只能退而求其次。
好友拍了拍聶宏的肩膀:“走吧,這種叔伯局沒咱們的份兒,得罪了他們,回去又得被我爸拎着數落一頓。”
“怕什麽?”聶宏盯着宋予白沉靜揮杆的側臉,嗤了聲,“這裏又沒有包場的說法,憑什麽我們不能打?”
聶宏話一出口,衆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是該附和他,還是勸他別不自量力——畢竟,以君豫的財力,得罪了宋予白,偌大寧城,從今往後,就不會再有他們姓聶的一席之地。
不知死活的聶宏又涼哂了一句:“畢竟,有人別看着白天精力好,夜裏指不定被小姑娘怎麽折騰呢。”
裴拾音的美貌在寧城有目共睹。
只是宋家自從宋予年出事後,在宋墨然嚴苛的家教和自律要求下,她很少抛頭露臉,連名媛圈裏的拍賣、秀場、酒會也基本不參與,“招搖”兩個字根本輪不到她,但只稍見一面,她明豔俏麗的五官,都會令人難忘——這幾年不知有多少人羨慕葉兆言能抱得這樣的美人歸。
聶宏這一句揶揄,話裏話外都是嘲諷。
身邊都是聽了不少謠言的知情人,三兩聲稀稀拉拉的笑聲裏,彼此都夾着點“懂得都懂”的不懷好意。
到底有人理智,怕得罪不該得罪的人,忍不住勸了聶宏兩句,別跟這幫大佬們起沖突。
這點逼數,聶宏心裏還是有的,所以有人一給臺階,他立馬就往下走,只是嘴上的便宜卻依舊要占:“行吧,反正我們也懶得跟這種人同流合污。”
橫豎熱鬧看夠了。
一群人嬉皮笑臉地往高爾夫球車的方向走,忽然,一枚高爾夫球裹挾着淩厲的勁風,精準無比地穿過人群的縫隙,在一衆人驚懼的呼聲裏,聶宏小腿骨骨裂的聲音就顯得有那麽點微不足道了。
白色的高爾夫球滾過草地,轉上了水泥路面,無聲地打着旋兒往臺階下滾。
聶宏的慘叫聲聽得所有人都頭皮發麻,一幫纨绔子弟反應過來,有人關心,有人打電話呼救,同樣,也有人四下張望,尋找這場飛來橫禍的始作俑者。
不遠處的果嶺上,隋東拉着那幾個年齡大的叔伯,似是在溫聲安撫,而一貫儒雅謙和的宋予白,單手提着一柄冰冷銀色球杆,不緊不慢,甚至有些閑庭信步似地散漫地走了過來。
衆人面面相觑,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施救的嘈雜瞬間安靜。
宋予白站在聶宏身前,居高臨下,他平靜地垂眼看着對方痛到面目扭曲涕淚直流,平靜冷漠到,像看一件不值得駐足的垃圾。
幹淨透亮的金絲邊眼鏡後,是一雙沉靜從容到毫無情緒起伏的眼睛。
長達十秒的注視,如同注視一個即将被淩遲的犯人,特地留了時間欣賞他的慘狀。
“抱歉,鏡片剛才起霧了,沒看清你。”
施施然的話音中,連抱歉都假惺惺得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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