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八音盒
八音盒
第十六章八音盒
陸铮明白蘇棠的小小心思,但他倒也不為難她,只微笑着抿了抿嘴,輕輕攬過蘇棠的肩膀,言語無比堅定地說道,“嗯,我們回家!”
他說的是我們,這讓蘇棠再一次感受到了被關注被在乎的喜悅。
陸铮手上拎了很多從菜市場上買回來的菜,蘇棠自然毫不猶豫地就說要幫陸铮拎個兩袋子的菜,但是顯然蕭奶奶并不太樂意,她本身就不喜歡別人碰她的東西,更何況是蘇棠這樣一個她一點也看不上眼的鄉下小丫頭,不過陸铮不讓她拎的意思卻是怕她累着,況且他一大老爺們拎點菜半路上還需要一個小姑娘來幫助,說出去他倒有點挂不住面子。
所以蘇棠也索性就聳了聳肩,将雙手插在衣服口袋裏,跟着蕭奶奶個陸铮的身後走,落得個潇灑自在。
回去的路途總比來時到底路途感覺更遠一點,不知為何有蕭念琛在的地方,再遠的路途她都覺得一路上是溫馨喜悅的,所以整個的步伐都是輕盈的,可是想着接下來又是跟蕭奶奶一個屋檐下處着,雖然有陸铮在旁邊插科打诨着,但到底心裏有一種抵觸的情緒在心底蔓延着,她努力地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不合時宜的情緒,但到底年齡擺在這,按照城市裏的說法,她還是個豆蔻年華的小蘿莉,千嬌萬寵的年紀,卻已過得是如此狼狽。
一路上想心思,所以有車從身邊擦肩而過的時候蘇棠也沒太注意,幸好陸铮一直時不時回過頭來看一看她是否安全,每當陸铮停下來等她将她護在車流的最裏側的時候,她都能聽到蕭奶奶的嘟囔聲,“鄉下丫頭,有什麽可缺緊的!”
是二伯母時常對她說的話,一開始還只是背後罵罵,後來母親跟着別的男人跑了,她便明目張膽地張口閉口就是嫌棄她不過是個沒帶把的小丫頭片子,有娘生沒娘管的東西,所以當她聽到城市裏這般有文化的蕭奶奶也這般說她的時候,她心裏一開始是一驚,可是轉瞬間除了心裏漫過的那點悲涼,她的眉目間始終是波瀾無驚的。
傷口已經被揭開,多一個人來踐踏也無非是多了一份隐痛,她早已習慣,或者說是早已麻木。
陸铮看着她時而皺起的眉頭,時而又舒展開來,只微笑着看着她說,“小棠,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
蘇棠趕緊擺擺手沖陸铮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小臉,“陸叔叔我沒事,你去陪陪蕭奶奶吧!”
其實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并非是含有特意讨好或是奉承巴結的意味,而是她真真切切地出于一種關心和禮貌,或許她對黃素琴的這份友好的态度是源于她曾經答應過蕭念琛要跟她好好相處,但是出于一個小孩子善良的本能,她還是覺得蕭奶奶的身體不大好,能盡量減少她生氣還是盡量減少到最少比較好。
她咬着下嘴唇跟在蕭奶奶的身後走,陸铮看到她這般乖巧懂事的樣子,忍不住疼惜地揉了揉她的頭發說道,“嗯,那小棠路上也注意點安全哈!”
蘇棠深深點頭,插在衣服口袋裏的手心卻已有涔涔的寒意沁出來。
蘇棠知道接下來到了蕭家肯定又是一場小的風波了,但看目前蕭奶奶的架勢并沒有要刻意為難她的意思,在玄關處換好拖鞋,其實蕭念琛在臨走之前跟她買了一雙家常式的女式拖鞋,很可愛,鞋頭上有兩只小兔子的耳朵,是蕭念琛帶她去超市她自己挑選的,其實并不想讓蕭念琛再次破費的,奈何就在蕭念琛對她說秋天一過很快就會轉入冬天,要買一雙暖和一點的拖鞋才行的時候,蘇棠忽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原來‘念深哥哥’本身就是有長久留下她來的打算,所以蘇棠也不再瑟瑟縮縮了,而是很開心地選了這麽一雙很萌很可愛的兔子耳朵拖鞋,奈何蘇棠買回來穿上腳還沒有一天的功夫,第二天她就發現兔子耳朵拖鞋不見了,她以為是自己粗心不小心踢到了鞋櫃的空隙底下,誰知找了一圈也沒找着,最後無意間在蕭家的一個非常小的儲存舊物的儲存間發現了這雙拖鞋,當時在霭霭的塵埃裏,蘇棠覺得自己的眼睛裏忽然有眼淚滑落下來,那雙孤零零被別人随意丢棄的她最喜歡的拖鞋,多麽像此刻的她自己。
蘇棠沒有把那雙拖鞋從儲物間裏拿出來,她有她固有的小小的自尊,或者說也應該多虧了蕭奶奶的提醒,讓她清醒地明白到在這個家裏她不過就是一個不太受歡迎的客人,曾經因為蕭念琛而存的那半分逾越的想法,也被冷冷地澆灌成了現實。
單薄的白色拖鞋穿在腳下,蕭奶奶似乎很滿意蘇棠的這樣一種身份,但是對陸铮,因為天氣轉冷,她特意從自己的房間櫃子裏翻出一雙保暖的拖鞋給陸铮穿上,陸铮一大老爺們當然不會穿,但奈何黃素琴實在是太過熱情,陸铮盛情難卻,雖然是穿在腳上,但看到蘇棠腳上的白色旅館式拖鞋,他有一種如穿針氈的感覺。
蘇棠倒大大方方地看着他笑,末了只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真是比親的還親。”
不是嫉妒,而是羨慕,這麽多年來,自從母親走了以後,真的沒有人對她這樣地噓寒問暖過,即使父親并非不愛她,但到底是個不太能面面俱到的大老爺們,寒冬臘月的天氣裏,其實她的手雖然瘦削,卻是愛生凍瘡的那一種,父親在工地上幹活,她便需要自己洗衣服,八九歲的小姑娘,拎着一桶衣服去後面的池塘裏去洗,水浸在手背上是刺骨的疼,她咬着牙一槌棒一槌棒地将衣服清洗幹淨,可是當天晚上就有紅點點出現,然後晚上睡覺時那一個出現紅點點的地方就非常癢,一癢她便忍不住用手去撓,小小年紀的她自控能力并沒有多強,撓起來不過瘾的時候她便用手拼命去抓,母親在的時候,還會給她打那種只露出五指手指頭手背被保護的好好的手套,平時寫作業和削鉛筆都不會礙事,可是母親走了,那雙手套也已經小了,她沒的辦法只好拿一塊棉布出來自己縫上去,蹩腳的醜陋,她不敢帶到班級裏去丢人現眼,所以只在晚上趴在臺燈下的時候才會拿出來戴一下。
習慣了冷言冷語的孩子,再次遭受同樣的待遇,其實內心的落差并不大,就像陸铮不理解的是,若是換作其他稍微嬌慣一點的孩子,面對着蕭念琛母親這般的刁難恐怕早就眼淚掉下來然後掉個屁股就走人了,可是蘇棠沒有,她一直把所有的別人對她的不好的情緒或是白眼都默默放在心裏自己去笑話,他看得到她眉間的落寞,但更多的卻是一種對殘酷現實清醒認識的堅毅和勇敢。
他一開始并不是很能理解她,覺得這姑娘雖然看上去不陰郁偏執,但絕對不是看一眼就能讓人喜歡的那種活潑開朗的女孩,但仔細想想跟她相處的這幾日,不光是蕭念琛很喜歡她的這樣一種沉穩安靜的性格,就連陸铮,都快變成她的小粉絲了。
小粉絲雖然很想為蘇棠在黃素琴掙得幾分體面和好感,奈何黃素琴那固執強悍的性格,他也只好作罷,只對蘇棠說,“過幾日天冷下來了,叔叔就給你買雙棉拖好不好?”
蘇棠點頭說好,漸漸地陸铮的好意她完全會當成一種慷慨的善舉來接納,而不是一開始那般,以為是種高高在上的施舍,或許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就是這個樣子的,氣場契合的兩個人或許一個眼神就足夠領會彼此的心意,然而氣場不合的,就像她和蕭奶奶,她想努力靠近仿佛也是無濟于事。
牆壁上的時鐘很快就轉到了上午的十點半,雖然陸铮今天沒課要上,但是有時候學校裏會臨時有事找他,黃素琴怕陸铮吃不好飯,所以趕緊把菜摘摘,然後淘了米下鍋煮飯。
因為買了毛豆要一顆一顆地剝,本來是陸铮在剝,蘇棠想着自己反正也沒事做,也加入了剝毛豆的隊伍中來,雖然黃素琴沒有說她什麽,但蘇棠可以明顯地感覺到,蕭奶奶走來走去找東西卻唯獨是從她的這個小縫隙裏插過去的,即使她什麽難聽的話都沒有說出來,但蘇棠已經開始明白到她的意思了,她是在嫌棄她礙手礙腳,蘇棠有自知之明,她索性剝了最後一顆毛豆,在衛生間洗幹淨了手,然後老老實實地坐回蕭念琛的房間寫作業去了。
外面有炒菜時哔哩吧啦的油炸的聲響,她想到了小時候每當傍晚的時候,家家戶戶的炊煙袅袅,她坐在門檻上對着紅磚瓦牆畫畫,母親就在旁邊的廚房裏燒晚飯,雜交稻米的軟糯香氣混雜着菜籽油沁人心脾的香味,母親燒好的才一道一道地端到堂屋的大桌子上,父親從外幹活歸來,一身的混凝土泥垢,母親會溫柔地催着他趕緊去浴室裏沖個澡,父親則跟個貪吃的小饞貓似地揀幾根燒好的菜葉子就往嘴裏送,一邊送還一邊贊不絕口道,“老婆燒得菜真好吃。”
每當這個時候母親都會嬌嗔地罵道,“油嘴滑舌,就數你最內行……”
然而說着說着臉上的紅暈與喜悅卻是藏不住的。
夕陽的餘晖暖暖地傾落過來,蘇棠整個人都沐浴在那樣金燦燦的光芒之中,多久了,多久了她沒有再體味過這樣家常馨軟的其樂融融,她一邊在草稿紙上演算着一道方程式,一邊有眼淚從鼻梁上滾落下來。
也許是思想太過集中吧,她不知道陸铮是何時站在了她的身旁,蘇棠正有點手足無措地要擦掉臉上的那滴眼淚的時候,陸铮卻忽然從屁股後頭掏出一樣東西遞到了蘇棠的面前,他說,“當當當當……小棠,看叔叔給你買了什麽回來!”
是菜市場旁邊的那個精品店裏她看中的一只八音盒,複古華麗的金屬質感,外面還有一個喇叭花形狀的古銅色立體喇叭。
她忽然異常高興地将那只八音盒捧在了自己的手心,像得到了一件異常珍貴的寶貝似的沖陸铮燦爛地笑道,“陸叔叔,你是又跑回去買的嗎?”
最近頸椎病犯了,有點嚴重,一直在醫院接受治療,手機電腦碼字也是比較費力,坐一會頸椎就會受不了,斷斷續續地在更,實在是抱歉,讓親們等了很久,我會盡量努力不停更,鞠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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