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瓜渡村

瓜渡村

在熱心的劉氏夫婦的幫助下,蘇棠的領養手續很快就辦妥了,接下來就是回瓜渡村辦轉學手續的問題。

一聽到要回瓜渡村,蘇棠臉上的笑容瞬間就綻放地比向日葵還要燦爛,不過一想到她當初在父親去世後走得那樣地決絕,身邊的親戚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去了哪裏,她不怕村上那些人的風言風語,只是怕那些不好的言語傳到蕭念琛的耳朵裏,會對他造成傷害。

她總是這樣,即使自己身處再絕望再不可理喻的水深火熱之中,她都不願把誰拽入其中,蕭念琛懂得她心裏的那些顧慮,所以只再次輕輕地摸了摸蘇棠柔軟的頭發,聲音極致溫柔地說道,“說起來,我也好多年沒去瓜渡村,那一次是夏天去的,我記得小棠你啊,最喜歡到山裏去捉螢火蟲,我還說螢火蟲不能逮,它可是喜歡鑽人耳朵洞的,你還不信,偏要捉回一百只螢火蟲給他看。”

蕭念琛說到這個的時候是眯着眼睛的,仿佛在久久地回味着,村裏的歲月确實能讓人覺得很惬意,連時間都覺得慢下來了,他做着快遞生意這麽多年,确實鈔票是掙了大把大把,可是每天的心都是緊繃着的,連神經都在時刻保持着最警惕的那種狀态,他生怕一松懈下來他經營的一切就遠遠被甩在了市場的後面,經濟大潮下,想要分得一杯羹,你必須就要付出比別人多出十倍甚至更多倍的努力,蕭念琛一直都做得很不錯,他不負衆望,憑借着多年的努力終于把一家公司經營地是風生水起,但同樣一個問題,有利就有弊,因為長期疲累,他的身體總不如從前那般有生機和有活力,有時候他甚至都羨慕陸铮,雖然做着教書匠的活,一年到頭也掙不了什麽大錢,但難得是有那麽一分閑情和雅致,況且陸铮這個人本身對金錢就沒什麽概念,他覺得生命的樂趣在于做自己喜歡做的事,而不是一頭鑽進錢眼裏去,忘記了自己的初衷,田茵就笑他說,“你就是飽漢不知餓漢饑,如果啥都不給你,讓你餓個三天三夜,你就知道錢的重要性了。”

陸铮忙搖頭晃腦道,“庸夫,你們這一群大大的庸夫!”

雖然看着他這逍遙快活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蕭念琛也覺得田茵說得很多,他就是沒有吃過沒錢的苦罷了,但是現在轉念一想,他卻覺得陸铮的心境是很難得的。

蘇棠如何不記得她跟蕭念琛之間的一百只“螢火蟲”之約,那時她才六歲,蕭念琛代替在部隊因事物繁忙而不能回來探親的父親來看看她和母親,那時候她只覺得這個叔叔長得好帥,高高的個子,說話也好溫柔,她那時還很小,只調皮地看着這位高個子叔叔不停地笑,母親催促她要有禮貌地喊“叔叔”,蘇棠卻固執地不肯喊他叔叔,只歪着小腦袋好奇地問他,“哥哥,你會折紙鶴嗎?”

母親拿她沒辦法,只笑着對蕭念琛歉意道,“這孩子,他爸一不在家,就這樣無法無天,我身體不大好,着實也不大管得住,若是有什麽冒犯照顧不周到的地方,還要煩請你多多原諒。”

蕭念琛連忙擺手含笑道,“嫂子說得哪裏的話,小孩子,活潑調皮點才可愛,我就說老班長怎麽天天把女兒挂在嘴邊上念叨着呢,如果是我啊,我也舍不得離開的呢!”

一說起丈夫,蕭念紅眼眶子就有點紅紅的起來了,畢竟這麽多年來雖然丈夫卻是對她寵愛有加,但因為在部隊的緣故,總是聚少離多,況且她一個人帶着孩子,別家還有公公婆婆在旁邊幫襯着,而她的公公婆婆倒好,不伸一把手也就算了,還喜歡在背後說她的風涼話,說她不檢點,整天打扮地妖妖調調的,她兒子不在家,這個女人就在外面勾搭野漢子,其實蕭念紅不管是在家做姑娘的孩子還是生完孩子後,她都是一個穿衣很講究的女人,可是就是因為生活過得稍微精致了點,就惹得周圍一圈的紅眼病,恨不得把她推到火堆上去烤。

蘇棠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奶奶不好,奶奶總是說母親的不是,可是在整個蕭家最愛惹事的是二伯母才對,可是因為二伯母的潑辣是在整個瓜渡村出了名的,所以奶奶很怕她,一般不敢随随便便惹這個二兒媳婦,況且得了什麽東西,都腆着臉的往這個二兒媳婦家裏送。

蘇棠一開始以為是因為二伯母生了個男孩,而她母親生了個女孩,爺爺奶奶重男輕女自然會偏心二伯母家,誰知其實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這樣的,而是人本性裏的欺軟怕硬,蘇棠的母親向來待人溫和有禮,反而遭受這樣的待遇,有時候蘇棠恨不得想帶着母親一起逃離着蘇家去找父親去,可是還沒等她長大,母親就先撇下她自己走了。

如今她是生是死,蘇棠已然不想關心,現下她唯一想的就是跟着蕭念琛去學校辦完轉學手續,然後回慕城好好念書。

在蕭念琛将車開到高架橋上的時候,蘇棠望着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忽然喃喃說道,“那都是很遠很遠以前的事了。”

其實說真心話,對于蕭念琛來說,近鄉情怯的這種感情他是最能理解的,在部隊的時候,尤其是才去的那一段時間他想家想得心都快碎了,但是每次也只能躲在夜深人靜的被窩裏哭,畢竟一個大男人因為想家想到哭的話會被部隊裏的戰友笑掉大牙的,所以不管怎樣,他都會咬咬牙堅持下去的,果然離家的時間久了,他漸漸熟悉了部隊裏的生活後,對家的思念也就沒那麽濃了,也許正是因為這種思緒的轉換,漸漸地,每次部隊放探親假的時,他反而比初次來部隊的時候還要緊張,怕那種太過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怕時境遷,很多東西都不是當初他認識的那個樣子了。

車子在柏油馬路上飛馳着,蕭念琛開車子向來很穩,而蘇棠也一直是很安靜地坐在副駕駛座上,她喜歡看車外瞬間而過的風景和聽着耳邊呼呼刮過的風,就像童年呼嘯而過的那些快樂的時光,她永遠都是無憂無慮的,而身邊的父親母親永遠都是笑容最最燦爛的。

蘇棠不知道車子開了多久,只依稀感覺車子漸漸颠簸起來的時候,她想瓜渡村應該就快要到了吧!

果然不出所料,蕭念琛看着手機上的導航圖說,“呀,以前倒不覺得,現在覺得瓜渡村好像變遠了哩!”

才怪,瓜渡村永遠是那個瓜渡村,變的是人的心境罷了。

蘇棠趴在車窗的玻璃上看着車轱辘軋上的不平坦石子路,只有些憂心地說道,“念琛哥哥,你開慢點吧,這路不太好走!”

蕭念琛斜睨了她一眼,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他很久眼角狹長,此刻更覺像一只慵懶閑适的貓,他笑着說道,“小棠這是不相信你蕭叔叔開車的技術了!”

他說得當然是玩笑話了,屬于大人逗小孩子那一類型的,沒想到蘇棠真有點當真了,她連忙擺手辯解道,“才不是呢,念琛哥哥做什麽都是最棒的!”

蕭念琛被他逗樂了,在商場上沉浮那麽多年,他見識過了各種各樣的拍馬屁和阿谀奉承,卻只有蘇棠的這一聲稱贊,讓他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青澀的學生年代,那時優秀自律的自己,才是他真正想要做回的自己。

他一只手搭在方向盤,一只手伸過來輕輕地撫在蘇棠的發絲上,笑得很是随意,“原來在小棠的心裏,叔叔還不至于太差啊!”

他原本以為的因為工作的原因,對她的疏于照顧,讓這小丫頭心裏産生怨念,沒想到她竟一點都不會怪他,反而一直替他說好話,他不知該怎麽樣表達此刻他內心激動的情緒,所以只一只手搭在方向盤上,一只手伸過來輕輕地撫了撫蘇棠的頭發,笑着說道,“叔叔以後會做到更好的!”

其實此次來瓜渡村,不光蘇棠的心裏是百感交集的,就連蕭念琛自己,他覺得內心開始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湧動,畢竟這裏是老班長的老家,曾經意氣風發愛女成魔的老班長,如今再見竟成了一批黃土。

物是人非,他以前倒不覺得這四個字有什麽,直到車子停在了瓜渡村村口,他再一次踏上這片土地,才感覺到這四個字沉重的力量。

蘇棠說,“念琛哥哥,我們走到村子裏去吧!”

因為村口的路狹窄,越往裏反而越是泥巴路,昨天才下過一場雨,雖然裏面已漸漸回幹,但車子進去并不好開,況且村子小,車子想調個頭都難。

蕭念琛表示贊同,只說,“嗯,那在這我就把車先調個頭。”

蘇棠解開安全帶先下的車,她什麽東西都沒有帶回來,空空蕩蕩的兩只手忽然覺得有點不知該往哪裏放,反而是蕭念琛大包小包地買了很多老年人愛吃的那些營養品,有罐頭,中老年高鈣奶粉,還有各種叫不上名字的營養品,雖然蕭念琛并不知道老班長家這邊的親戚為何這麽多天來對蘇棠可以不聞不問,但是蘇棠的爺爺奶奶畢竟還都在世,況且那一次他代替老班長回來探親的時候,老兩口對蕭念琛還是非常客氣熱情的。

蘇棠一聽這東西原來全是買給爺爺奶奶的,她忽然就沒有了拎任何一樣東西的興致,蕭念琛倒并不強迫她去接受什麽,只是在後面說道,“小棠在前面給叔叔開路就好了!”

蘇棠撇撇嘴,腳下的步子卻走得更快了,不多一會兒就看到自家的那個青檐紅磚的低矮房子,她指了指前面,只淡淡地說了一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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