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墓園
墓園
到了家門口,蘇棠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自己的堂哥蘇陽,蘇陽一開始是自己一個人在打彈子,他這家夥脾氣不好,還老喜歡欺負年紀比他小力量比他弱的小孩,所以村裏的小孩一般不大願意跟他玩,久而久之随着村裏的小夥伴們的越來越疏遠,除了上學,平時周末他都是自己跟自己玩。
蘇陽一開始沒大認出來是蘇棠,因為在蘇家所有人的概念裏,這個名叫蘇棠的小丫頭應該是餓死在了鄉間的某條小路上了吧!
再次見到蘇棠的時候,他倒露出了一副非常難以置信的表情,直指着蘇棠的鼻子說,“你是糖……糖雞屎!”
糖雞屎是他給蘇棠起的外號,雖然沒帶什麽侮辱性的字眼,但也絕對不是什麽好話,蘇棠懶得搭理他,徑直就要往自己家裏走的時候,蘇陽卻忽然跳起來連忙跑到奶奶家去告狀,“奶奶,奶奶,詐屍啦,詐屍啦!”
因為此刻正值中午,蘇棠的奶奶正在廚房裏煮飯燒菜,這老太太本身就極為迷信,一聽自家寵的不得了的大孫子大白天地說什麽詐屍啦詐屍啦,她趕緊雙手合十,朝着天上嘴裏神秘兮兮地念叨着,“小孩子家家的,佛祖不忌諱,佛祖不忌諱……”
雖然嘴上說是這麽說,但是大孫子說是詐屍啦,她還是趕緊跑出來問究竟出了什麽事,她剛跨出第一級門檻看到蘇棠的時候,立馬也是吓了一跳,繼而定睛一看的時候,七魂立馬就能丢了六竅。
兒子在的時候她尚且對這個孫女兒就不怎麽看重,況且如今兒子都入土為安一個月了,她恐怕早已把這個流落在外的孫女兒丢到九霄雲外去了吧,如今突然就這麽安然無恙地回來,果然不就是詐屍了。
不過詐屍就詐屍吧,反正這丫頭向來是去無影來無蹤神神秘秘的,她也懶得管她那勞什子事,不過這丫頭身邊站着的那個穿着一表人才的大小夥子是誰?
也許是太久太久沒見過的原因,她竟有點想不起來蕭念琛來,只待蕭念琛親切地喊她一聲伯母的時候,她才仿佛記起什麽似的說道,“嗷喲,你看我這腦子,你就是小念琛吧,以前還來看過我的,老咯,不中用咯!”
蕭念琛一直都是彬彬有禮的一個人,他看着蘇棠的奶奶比上次他見到的蒼老的多了,趕緊過去一把手扶着這奶奶的手,關切地問道,“伯母,您最近身體還好吧?”
“好好好,一切都好,孩子們好,我就好!”她說這話的時候,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顯然這孩子們裏并不包含蘇棠這個人,就連蕭念琛這個外人聽起來都覺得這句話有點怪怪的。
不過這老太婆接下來的話瞬間就話鋒一轉地念念道,“就是家樹走了後啊,我這心裏始終是空落落的難受,你說他生前那麽好的一個人,怎麽得了那個病說走就走了,你叫我這當媽的心裏如何能不難過……”
她一邊說着,一邊用身上的圍腰着揩拭着眼裏的眼淚,或許為她兒子,她是真心哭的吧,畢竟是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不過在蘇棠看來卻沒有任何的觸動,如果她真心為她那個死去的兒子好,她就不該這麽對他兒子生前留下來的女兒這樣一個态度。
蘇棠懶得理會這些人,倒是蕭念琛有點被那老太婆纏的有點脫不開身,非要拿着蕭念琛去他家吃中飯,蕭念琛最好說自己實在又緊急要事在身這才脫開了身。
蘇棠正在家裏打掃衛生,因為這一個多月來都沒有住人的緣故,家裏早已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大桌子上,廚房的案板上,還有父母房間的床板和她的床板上。
蘇棠雖然才之後十三四歲而已,卻很久安排自己的生活,她想着若是在慕城不能順利地住下去的話,她最終還是要回來瓜渡村的,所以她走的時候她把家裏的棉花絮全都用一個厚實的塑料透明袋子包裹了起來藏在衣櫥裏。
棉花絮在陰暗的環境裏久了容易生螨蟲不說,還容易腐爛,今天正好有太陽,蘇棠本想把櫥裏的棉花絮全拖出來在太陽底下曬一曬,除除螨蟲再散一散黴味,畢竟這種天離梅雨季節也不是很遠了,如果不盡早曬一曬,她真怕這些她曾經陪着母親拉着板車去集市上彈的棉花絮全都化為一堆破爛棉花,那樣她跟母親之間僅有的一點回憶仿佛都消失不再見了。
她一個小孩子家哪裏搬得動那麽多的棉花絮,當然需要蕭念琛的幫忙,蕭念琛剛撸起袖子想大幹一場的時候,忽然聽到站在櫥子邊剛打開櫥門的蘇棠的一聲驚叫。
蕭念琛還以為怎麽了,走近一開才發現是好幾只老鼠在櫥門被打開的一瞬間“砰砰砰”,全蹦了出來。
雖然是農村裏長大的女孩子,但蘇棠卻是很怕老鼠的,但更令蘇棠絕望的卻是櫥子裏的棉花絮全部被可惡的老鼠啃爛了。
以前都是父母在家管着這些事情,雖然她知道棉花絮放在櫥子裏可能會被老鼠啃,但沒想到會被啃得這麽嚴重,況且那時候爸爸還在世,爸爸總是有一萬種能力讓這些可惡的老鼠在,而今媽媽走了,爸爸不在了,她終于像個暴風雨中被丢棄的那個小孩一般“哇哇”地哭了起來。
蕭念琛雖然是個很溫和的人,但卻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一個小孩子,所以他也只得有些手腳笨拙地輕輕地拍着蘇棠的背說,“東西壞了沒關系,叔叔再重新給你買幾床棉花絮回來!”
東西壞了當然可以扔了重新買,可是那些曾經寄居在它身上的那些感情呢,又有什麽可以彌補的回來呢!
蘇棠擦幹了眼淚将櫥門重新關了回去,像隔絕了一整個世界一般,然後找了一塊幹淨的布将父親的遺像細細擦拭了一番。
她擦拭地非常認真,一顆塵埃仿佛都不能停留在玻璃鏡框上面,然後這時她才對着父親的照相說道,“爸爸,小棠回來看你了,你也看一看小棠好不好……”
一顆眼淚“啪”地一聲滴落下來,一切都瞬間歸于寂然。
在陪蘇棠去學校辦轉學手續之前,蕭念琛陪她去了一趟老班長的墓地。
墓地離得瓜渡村不遠,其實以前村上有人過世了火葬了之後骨灰盒被家人捧回來是直接埋在山上的,後來政府為了搞旅游開發,重點開發這片迷霧森林,所以墳墓都被集中遷移到離瓜渡村不遠的一片陵園區。
也許是才下葬一個月的緣故,墓邊上的小草還沒長起來,蘇棠将來之前買的黃白菊花和一瓶酒都放在了父親的墓碑前。
父親生前最愛喝酒,每天晚上都是幾杯酒下肚才能睡得踏實,母親一開始總勸他少喝酒,喝多了傷身體,父親很聽母親的話,很長很長時間,只有家裏來客人了才會打開一瓶酒來喝。
印象中蘇棠記得父親一直很愛喝一種名叫“口子窖”的白酒,她小時候好奇,并不明白酒有什麽好喝的,就用筷子頭稍微沾了點放進嘴裏嘗了嘗,其實除了才入嘴的辛辣,咂巴久了竟然還覺得有一絲絲清冽的甜味,不過父親可是不讓她喝酒的,家裏已經有一個酒壇子了,再培養一個酒壇子出來那還得了,不過不讓喝就不讓喝呗,蘇棠倒是慢慢對酒瓶子感起了興趣來,她一直都覺得那些酒瓶子特別可愛,晶瑩透亮的玻璃瓶外身,塌塌的橢圓形底身,每次父親把酒喝完後她都會把空瓶子洗洗幹淨盛放一些應季的小花,有金銀花,紫雲英,還有大把大把的鳳仙花,當然她最愛的當屬初夏時節枝頭綻放的栀子花了,摘下一朵插于發間,能芳香一整個夏天。
她想,那就是童年的香氣吧,是幸福的,同時也是最不可挽留的。
她沒想過父親會從喜愛喝酒變成了那樣的嗜酒成性,好幾次喝到胃穿孔住了院,醫生警告他要戒酒,可是父親不聽,依舊抱着個酒瓶子,在每天夕陽落山的時候哭着流下兩行熱淚,她想,父親是深愛着母親的吧,只是這種深情,總藏着一種深深的無奈和眷念,後來沒過多久,父親就被查出來肝癌晚期,腫瘤太大,壓迫心髒周圍重要血管,已失去了做手術的意義,沒過兩個月,父親就撒手人寰了,留下年幼的孤女,在這世間繼續孤獨而彷徨地前行。
墓園裏的氣氛總是沉重而壓抑的,可是蘇棠卻只是将酒杯裏的酒緩緩地傾灑在墓的周圍,她沒有哭,只是将剛才放置歪斜的菊花又重新擺正了。
蕭念琛心裏亦是難過之極,曾經待他如兄長救他于危難之中的老班長竟然就這樣離開了他,他甚至都沒來得及見他的最後一面,猶記得當初從部隊轉業後兩人之間的約定,一定要選個陽春三月的好天氣,然後兩個人一起打打拳,釣釣魚,再醉他個三天三夜,他什麽都還記得,可是曾經跟他約定的那個人卻永遠要埋在這片土地下,永遠地陰陽兩相隔。
從墓園出來以後,原來的好天氣竟然忽然有了烏雲遮蓋過來,蕭念琛催促蘇棠趕緊上了車,然後徑直不打彎地就往蘇棠的學校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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