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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浩的家境應該挺不錯的,住的房子很寬敞,裝修簡單,一股子性冷淡的感覺,唯一鮮豔的色彩大概是客廳的照片牆,都是他妹妹的照片,還有一張魏浩的高中畢業照。
我湊近了點看,他很好認,寸頭顯眼,個子也高,站在第一排的最左邊,太陽很大,他眯着眼卻笑得很開心。
魏浩端了杯水遞給我,叉腰站在我身旁,“她老嫌我這裏太暗沉,沒什麽生氣,自作主張把她的照片釘在上面。但別看她長得文靜,性格很跳脫的,我爸媽都拿她沒辦法。”口氣滿是無奈。
我說:“你跟你妹妹感情挺好的。”
“還行吧,偶爾也頭疼,她完全沒遺傳到我父母的優點,非常不愛學習。”雖是嫌棄的口吻,但充滿了溺愛:“其實她很聰明的,以前我爸媽想過給她送國外去念書,或許西式教育會比較适合她,但我妹妹死活不樂意,跑到我身後可憐巴巴的說‘哥哥救我,爸媽要扔了我。’我們一家子都給氣笑了。”
他回身到沙發坐下,我指着上面他的照片問:“你是不是一直以來都是這個發型啊?”
魏浩愣了會,抓了把頭發,“好像是的,這麽說起來我挺長時間沒理發了,頭發長長了好多。”
我說:“挺好的,也挺好看的。”
魏浩笑了起來,又起身,“我去給你拿衣服,你坐會。”
我看向陽臺,外邊雨勢很大,心想等會是拿了衣服就走,還是在這裏等雨停呢?我留下來不好吧?會不會很奇怪?可真的要走嗎?好像有點舍不得這來之不易的見面。
“阿山,你要不留下來吃了飯再走吧。”
“铮”的一聲,像琴弦斷掉發出的争鳴,我回頭就看到魏浩提着一個紙袋放在沙發上,他笑着說:“這個雨一時半會停不了,正好我也餓了,一起吃點?”
我有時候分不清他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仿佛總是能看穿我掙紮的情緒。
但我知道,現在的我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故意的。
“好啊,說起來我也有點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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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浩去翻冰箱,“你有什麽忌口的嗎?”
我跟在後面看,冰箱裏面什麽都有,看不出來他還是個居家男人,“我百無禁忌。”
“那我就随便做點。”
“我來幫你打下手吧。”
“那就麻煩你了。”
魏浩準備的菜确實很簡單,都是一些家常小菜,菜全出鍋時,他擦了擦手,說:“我很少帶朋友回來吃飯,等下要是不合口味你直說,我承受得住。”
“行,找茬我還是挺厲害的。”
他脫圍裙的時候鎖扣卡了,脖子那裏弄了好一會也沒能解開,舉着雙手走到我身邊求助:“阿山,我手有點滑,這個解不開。”
他低下頭直接抵在我胸膛,鎖扣上還有水漬,薄衛衣将他的背部肌肉勾勒得若隐若現,我曾攀過他肩膀,很硬。
“阿山,你心跳聲好大。”
我整個人瞬間僵住,但還好腦子轉得快,嘴巴也夠硬,“說明我有一顆健康的心髒。”
“咔噠”鎖扣解開,他擡起頭笑說謝謝,放下圍裙又去洗手,坐到我對面滿臉期待地說:“你快嘗嘗,能不能吃。”
他夾了塊肉給我,口感很嫩,“挺好吃的。”
魏浩像是松了一口氣,這才動筷,“我已經很久沒有做菜了,在國外的時候都是西餐蔬菜,回國之後因為健身的原因,吃東西有一套專門的食譜。”
“那這些菜……”
“沒事,偶爾放縱一次不影響。”
我笑,指着陽臺的跑步機說:“不會等我走了之後,你就在跑步機上瘋狂跑步吧?”
他也笑了,“被你看穿了。”
“感謝感謝,這麽将就我。”
“哪裏哪裏,你喜歡吃就行。”他又夾了一筷子菜到我碗裏,“多吃點。”
我突然發現,他好像特別愛給人喂食,我不好拂意就只能一口一口都吃掉。
外邊的雨下得淅瀝,不知不覺中,夜已經來了。
我在廚房洗碗,魏浩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我身旁,輕笑着說:“阿山,你還挺客氣。”
他撈起袖子就要往水池來,我擡胳膊擋住他:“做飯的不洗碗,洗衣服的不拖地,這是不成文的規矩,你可別壞了規矩。”
“你不是也打下手了嗎,那我給你打下手吧。”他擰開另一個水池的龍頭沖洗碗盆,然後擦幹放進碗櫃。
短短的幾分鐘卻像一部漫長的電影一樣,畫面被我自作主張的一幀幀放慢,在他的地盤,我感受着他的氣息,十分滿足。
我甚至在腦海裏跑馬,這場面像極了溫馨的小情侶日常。
……我一定是瘋了。
“魏哥,有沒有人說過你身上很有人夫氣質?”
“嗯,沒有。你是第一個這麽說的。”他擦幹手倚在流理臺邊,笑容淺淺的:“是說我很适合結婚嗎?”
我故作鎮定答:“你家裏會催婚嗎?”
“不會。”
他看向外邊,夜色漸濃,只能看見萬家燈火,他的面容印在玻璃窗上,朦朦胧胧地散着些許落寞。
我摘下圍裙,扯了扯毛衣,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音響起,魏浩回過頭愣了兩秒笑起來,拉着我往洗手間去,我直直盯着他握住我腕間的手,溫度燙人,我血液都要沸騰了。
魏浩拉開儲物櫃,拿出一支護手霜塗我手背上,“你好像很怕冷,一到冬天總是穿高領毛衣,也難怪身上有靜電。”
護手霜的味道很好聞,像是某種水果,鏡子裏是他健碩的體格,他洗碗時撸起來的袖子沒放下,小臂線條流暢,青筋暴凸,很有力量感,我只覺得手上潤潤的。
他“呀”了聲,握住我的手蹭了蹭,“擠太多了,給我一點吧。”
我怔愣着一句話都說不出,只覺得氣血上湧,心跳怦怦,要喘不上氣來了。
魏浩擡頭看向我,臉色一變,與我拉開距離:“抱歉,我是不是與你太靠近了,你不舒服?”
我張着嘴,有些啞口無言,只是搖頭,好一會兒才說:“我得回去了。”
“好,我送你。”
他先出去拿車鑰匙,我撐在洗手臺,一下一下拍打着我的胸口。
要死了,他的每一次觸碰,無論是故意還是無心,都讓我招架不住,我這顆心髒遲早有一天得炸。
那晚的路不堵,十來分鐘就到了學校。
整個過程裏我們也很少說話,就安靜聽他的歌單,從國語到粵語,從英語到俄語,從韓語到泰語……
他的歌單很好聽也很複雜,就像他這個人一樣。
他看起來像是一張清透的紙,可顯現的內容卻各種各樣,朦朦胧胧的感覺勾得我心癢。
到宿舍樓下,他開了鎖,說:“這段時間你好好備考吧,加油。”
我一愣,意思是說這段時間都不會再找我了是嗎?
“好,謝謝你送我回來。”
“那下回見。”
我動作一頓,好像很久沒有聽見這句話了。
“好,下回見。”
一下車就看到嚴懷跟段恬在一把傘下站着,兩人齊刷刷地看和我,我呼吸一滞,莫名有種被抓包的感覺。
“你倆……”
“你們……
我跟嚴懷幾乎時異口同聲地開口,又很默契的停下。
嚴懷板着臉,視線在我和身後車裏的魏浩來回游移,魏浩笑着揮了揮手,算是打過招呼,而後掉頭離開。
我拎着衣服走過去,開玩笑道:“小情侶膩歪能不能換個地兒啊,尤其在宿舍樓下,很虐狗的。”
段恬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臉,“我們剛吃了晚飯,就聊了會而已。阿山學長,你……你跟魏老板很熟嗎?”
“啊,還行。上回一起吃飯他喝多了,我當時把衣服借給了他,今天是去拿衣服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解釋,可能是礙于之前嚴懷那番掏心窩子的話,我又被他戳破了心思,多少有些尴尬吧。
“行了,我先上去了,你倆別聊太久,這天怪冷的。”我還是先走為妙。
回到宿舍坐下發了很久的呆,手上還有好聞的水果香,我忍不住雙手揉了揉,潤潤的,滑滑的,原來魏浩喜歡這種水果香。
徐時清湊過來問:“你手上鑲金了嗎?”
我:“……”
樂仔也湊過來,神秘兮兮道:“我昨天給副院辦公室送資料,知道我看到什麽了嗎?”
我打開平板準備聽課,“看到什麽?”
“你的名字,在保研推薦信上。”
“我怎麽不知道啊?”
徐時清說:“或許明天班導就會找你說保研的是吧。”
樂仔嘆道:“哎,真好啊,我要有阿山這腦子就不會這麽愁了。”
我把他倆推開,“八字沒一撇,該學還得學。”
我向來相信天道酬勤,就算保研那也絕不是運氣加持。
我給魏浩發消息:【到家了嗎?】
【到了,你還在看書嗎?】
他回得很快,我有點好奇:【你在做什麽呢?】
【跑步。】
【……】
【我好歹是個教練,沒有肌肉怎麽帶學員。】
我抿嘴笑着:【不信,V我照片看實力。】
沒想到他真發來了一張照片,滿屏腹肌,我瞬間無言,剛想說他這個人怎麽不懂梗,他又發來一張肱二頭肌,又發一張大腿肌,又發一張背肌……
我:【哇,你現在像極了網上那種擦邊男主播。】
魏浩:【你喜歡這樣的?】
我:【……我沒說。】
他又發來一張胸肌照,我正喝水給嗆個半死。
他說:【這才是擦邊。】
我瘋了,嚴懷知道他哥這麽騷嗎?啊?!
他哪裏是不懂梗,他不僅懂還可怕得很吶。
嚴懷正好回宿舍,一臉疑問:“你怎麽了?”
我眼淚直流,有話不敢說,只能擺手:“沒事,喝水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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