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26
我曾在和父母通電話的時候暗示過我喜歡男人,電話那端就會傳來一陣冗長的沉默,很窒息的感覺,但我每每看到魏浩的時候又覺得,還可以再努力下。
研究生畢業那年,付明月和男朋友決定來一次蜜月旅行。
忘說了,付明月的男朋友更新太快,但這一回似乎不是鬧着玩,對方是小她一屆的學弟,因為付明月gap year,學弟才有機會上位,兩人同系同學,也是異國他鄉裏抱團取暖的同居室友。
付明月回國那天順路來看我,帶着她男朋友一起,說要宰我一頓。
那時我去機場接她,魏浩非要跟着去,他仍舊寬和大方,可話裏行間,行為舉止都有種強烈的暗示。
付明月看向我的那一眼,我就知道,她懂了。
她低頭看手機,給我發了個感嘆號,然後屏幕上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我言簡意赅地回:“對。”
她安靜了,擡起腦袋驚詫地看向我,又看了眼魏浩,卻什麽都沒說。
她或許那時也跟嚴懷一樣,無法接受,不敢置信。
那頓飯吃得尴尬,原本計劃在連城停留一天,付明月卻連忙改簽趕了最後一班飛機回家。
臨走的時候,她看了我一眼又一眼,終于沒忍住,問:“叔叔阿姨知道嗎?”
我搖頭,她又問:“那你打算怎麽辦?”
我看向魏浩,他在自動販賣機前買我最喜歡喝的飲料,朝我走來的腳步是那麽的堅定。
我說:“我要帶他回去。”
付明月靜了靜,最終走向了魏浩,說要跟他聊聊,我沒有阻止,朝魏浩點了點頭。
Advertisement
魏浩嬉皮笑臉地說:“我叫你明月妹妹呢還是叫你小姑子啊?”
付明月被他逗笑,反擊道:“我該叫你小嫂嫂還是魏老板啊?”
魏浩引着她往安靜處走,依然溫和,“你喜歡怎麽喊就怎麽喊。要不要喝杯咖啡?”
付明月說不用,“魏哥。”
魏浩一頓,垂眸看她,“時間不多了,長話短說,我不會跟昆嵛山分手的,你如果想讓我權衡什麽利弊,搞什麽道德綁架,那就別說了,我一個字也不想聽,昆嵛山也不會喜歡聽的。”
付明月嘆出一口氣,笑道:“你跟昆嵛山在一定程度上還挺般配的,一樣的死犟。”
魏浩絲毫不覺得冒犯,甚至笑說:“你可以問我要一個承諾。”
“什麽?”
“我永遠都會站在昆嵛山身邊。”
沒說我愛他,只說永遠會在他身邊。
這是給了昆嵛山後悔的餘地。
付明月緊緊看着魏浩的眼,那種堅定可能是她在愛情裏永遠都學不來的。
“好。”付明月點點頭,“我很意外,早在連大你故意試探我跟阿山的關系時,我就有過直覺,只是我沒想到這是真的。”
魏浩有些羞愧地低了頭,抓了把頭發說:“他對我有感覺,只是他不知道。”魏浩回頭看了我一眼,他好像應付這種事情總是很從容。
付明月問:“怎麽會這麽确定就是他呢?”
魏浩看了看手表,反問道:“你談了這麽多戀愛都沒有找到答案嗎?”
付明月哽住,魏浩說:“你确定了自己不喜歡什麽,我确定了自己喜歡什麽,你的問題沒有什麽意義。該走了,一路平安。”
饒是付明月,這一刻在魏浩面前也有些啞口無言。
她失笑道:“好。”
走到我身邊喊上羅加寧走,伸手拍了拍我胳膊,笑說:“我走了,以後咱倆還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知道我是在說什麽的。”
我差點被她感動死。
說起來,我甚至都沒有覺得,向付明月坦白出櫃這件事是需要勇氣的。
我總覺得,她是可以明白我的。
事實也證明如此。
我看着魏浩笑:“看來你在明月這裏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魏浩聳肩,“我是誰。當然,她能站在你這邊更好。”
我跟他一同出了機場大廳往地下停車場去,我問魏浩,願不願意找個時間跟我回昭陵?
他難得沉默了一會,又開玩笑道:“是讓我準備去提親嗎?”
我笑了聲,“你要是做好了準備也不是不行。”
車子突然剎停,後車差點追尾,路過我們時特意開窗罵了幾句。
魏浩不斷道歉,而後才起步,問我:“你認真的嗎?”
他好像很着急,從容不迫的臉上湧現了一絲驚慌。
我本想點頭,但在那一刻改變主意了,“假的。”
他沒說話。
我在心裏嘆氣,說:“總要先帶你回去露個臉,後面的事才好慢慢說。”
“嗯。”
我說:“我不知道需要考慮什麽,但我确實要承認一點,就這麽把你帶回去說以後我倆要過一輩子,我覺得我倆可能都會被掃地出門。”
魏浩笑了聲,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緩和氣氛,他豪氣地說:“沒事,哥收留你。”
我轉頭看向窗外,在連城呆了6年,這裏的路仍舊不是很熟悉,好在有魏浩在身邊。
他又說了一句:“不急。”
我知道,他可以對自己、對自己的家庭很有自信,卻不敢在我這裏打包票。
他也會害怕,會不會這一去有不好的結果?
如果我頂不住壓力,最終與他分手,那他希望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可以再長一點。
魏浩拉着我手緊緊一握:“等你工作定下來後,等你做好未來的打算後再帶我回去也不遲。”
你看,他就是這樣,什麽都讓我考慮自己。
我要是不答應,顯得我不知好歹。
我要是答應,顯得我退路萬千,根本不用與他共進退。
他把車載音樂的聲音調大,裝得好心情地朝我挑眉,跟着音樂唱——
【可以共你迎風浪,準我為你掃走迷惘】
【原來對你好比得到寵愛更心安】
【可以共你懷希望,不要孤獨地哭這行為不當】
【陪我吐心聲更耐看】
……
他的粵語發音也很棒,我瞥了眼顯示屏,這首歌叫《安全感》。
有些不能明說的話,不必說出口的話,他希望我能與之共情,希望我明白,他永遠在我身邊。
我心中的陰霾像是全部散開了,縷縷陽光照下來,心口發暖。
我沒理由讓他為我空等一場。
後來我把工作定在北城,在一家風投公司做投資顧問,魏浩與我異地千裏,最終決定放棄了健身房的副業,重回操盤手的主業來到了北城。
我們仍舊住在一起,這個圈子說小不小,說大不大,魏浩比我要出名得多,除開幾次必要場合的應酬外,他幾乎不會出來主動社交,卻總是教我要把握人脈,資源利用要發揮到極致。
于是我們在外就是點頭之交,在家卻是開着香槟慶祝的親密愛人。
我以為時機成熟了,帶魏浩回去那天到底還是有些膽怯,沒讓他進門。
我不是害怕我父母澤媽,我是害怕魏浩會因此難堪。
“你今晚先去酒店睡,我和我爸媽好好聊聊,你不用擔心。”
他表示理解,故作輕松地對我說:“上去吧。”
那幾秒鐘的時間,我很焦灼。
回到家後我一直努力在找機會坦白,卻始終插不上嘴,在父母成片的關心與未來規劃下,我靜靜地說:“我談戀愛了。”
安靜了兩秒,他們笑着說這是好事,我爸問我女孩子是哪裏人?我媽問我戀愛多久了?
我說:“連城人,我們在一起四年多了。”
我媽更激動了,說我悶聲幹大事,又問我女孩子家裏是做什麽的?
我默了默,在他們期待的眼神裏,說出了令他們失望的話。
“是個男人。”
他們的期待像是被魔法凝固了,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也不願相信我在出櫃。
我靜靜地又說了一遍,“我愛上了一個男人,他是我的同門師兄,我們在一起四年多了,現在我們一起住在北城。我想讓你們見見他,可以嗎?”
那是我人生以來第一次挨巴掌。
我爸氣到手發抖,咬着牙“你”了半天也沒有下文,我知道他心裏有多氣,所以我任打任罵。
他将這世上最惡毒的話發洩在我身上,以為我一時走上彎路,試圖将我罵醒。
可我知道,我很清醒。
我二十多年來循規蹈矩的生活,第一次偏離正軌就偏得很離譜。
我理解他們的感受,但這無法改變我的選擇。
“爸媽,我希望你們可以見見他。”
我用乞求的眼神看向他們,得來一個“滾”字。
我背着包離開了家,站在小區門口第一次覺得迷茫。
轉身擡頭看時,家裏那盞燈依舊亮着,可裏面已經一片狼藉。
我一意孤行,在父母和魏浩之間選擇了魏浩,我知道自己或許不可原諒,但這個選擇我無法歸咎于年輕氣盛。
我說過,愛是本能。
我趨于本能,卻發現不遠處的路燈下,站着我的盡頭。
魏浩滅了煙,朝我走來,見我腫了半邊臉,對一切心知肚明。
我問他怎麽會在這兒,他竟然笑着說:“料着你沒好果子,特意等着準備安慰你。”
有點苦中作樂的感覺,他勾着我的肩膀說:“不要想了,哥帶你去吃好吃的。”
我拍開他的手,“知道路嗎你。”
“不知道,你帶路我請客呗。”
那天我們在酒店喝了很多酒,我一句話都沒說,他卻一直在安慰我。
“其實結果無論怎樣我都無所謂,你有這份心就已經讓我很感動了。”
“你不必像我一樣,每個人的接受程度不同,我爸媽只是看得比較開而已,早年我也挨過這樣的巴掌。”
他拿冰啤酒貼在我臉邊,笑說:“除非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否則下次你再挨巴掌我還給你敷臉。”
我白了他一眼,揮開他的手,“看你說的什麽屁話,反正是我挨打又不是你。”
他斂了笑,冰啤酒的水珠流了一桌,他喝完最後一口,認真對我說:“昆嵛山,我們一定會有個好結果,來日方長,我一點都不着急。”
他将一切交給了時間,要我學他。
我想了想,或許時間是改變一切的最有力推手。
那之後,家裏很長一段時間不再接我的電話,我從一開始的愧疚慢慢接受了這個結果。
我一回頭,看到小茶幾上擺着我和魏浩的合照,沙發旁的魏浩在做仰卧起坐,陽臺上還挂着我們的衣服,我就開始懂了,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結果。
我應該要為之感到滿足的,可為什麽我仍舊覺得好難過呢?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