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二合一)

第三十章(二合一)

吃完飯,趙清岩同盛啾啾玩了一會兒,包廂很寬敞,它跑起來也還算活動得開。

趙清岩捉着它兩只胖胖的前爪,讓它站起來,好家夥,大貓站起來真高啊,真的很像一個眼巴巴看着他的小朋友。

“……啾啾這得有一米了吧?”

“一米多一丁點,我在家量過。”盛明月一邊吃翻砂花生米一邊應道。

趙清岩扶着它走了幾步,看它一臉呆滞,像是反應不過來的模樣,憋不住樂了。

逗它:“老大,不是吧,你不會兩條腿走路啊?我們貓貓都是兩條腿走路的,你不是貓貓嗎?”

盛啾啾見他低頭,抻着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舔了他一口。

趙清岩:“……”

盛明月再一次幸災樂禍地笑起來,故意問他:“貓的口水臭不臭?”

趙清岩:“……”

玩了一會兒,盛啾啾不肯動了,掙了兩下胳膊,趙清岩手一松,它就直接往他懷裏撲。

盛明月見狀,哦喲一聲,突然開始陰陽怪氣:“吸貓不成反被貓吸,趙醫生你不行啊。”

趙清岩:“……”

一晚上就把一周的無語份額都用完了。

結賬肯定是盛明月結的,畢竟是她提出要請客,趙清岩也不跟她搶,笑眯眯地看着她把卡放回錢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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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忽然問:“五小姐喜歡吃糯米糍或者菓子類的點心麽?”

“……嗯?”盛明月擡頭,把包合上,應道,“還行吧,下午茶愛吃,但是也不敢吃多,會胖的。”

“是麽。”趙清岩還是笑眯眯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盛明月覺得有些奇怪,知道了,他知道什麽了?

不過她也沒問,說不定是他打算哪天禮尚往來,請她吃下午茶呢?反正不是什麽要緊事,哈。

她起身,聲音輕快:“走吧,回去了。”

趙清岩內心生出一點不舍來,但還是笑着應了聲好,彎腰幫盛啾啾戴上項圈。

他們誰都沒想到會在樓下碰到盛先生。

盛邺晚上有人請吃飯,吃完飯下來時和對方站在餐廳門口等車過來,順便接着聊幾句。

聊着聊着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來:“盛啾啾,你瘋了是吧?”

盛啾啾?寶珠家的大貓?

盛邺立刻轉頭去找,很快就看見盛明月和趙清岩走在一起,盛啾啾正拿頭去頂盛明月的腿,輕輕地撞她要跟她玩,盛明月氣得數落它,趙清岩牽着繩子笑吟吟地看着。

“寶珠?”盛邺驚訝地喊了聲。

盛明月聽見有人叫寶珠,下意識地擡頭,待看見她爸以後,便一溜小跑地過去。

趙清岩見有外人在場,知道是盛先生的社交場合,便立刻拽住了盛啾啾,原地停下等盛明月回來。

笑嘻嘻地問:“爸爸,你也來這裏吃飯啊?”

“展鴻的詹總請我吃飯。”盛邺笑着擡手輕拍了一下她的後腦勺,向他介紹今晚的客人,“寶珠,這是詹總,詹總,這是我的女兒明月,今晚是?”

他回頭看一眼趙清岩的方向,将目光繼續轉回女兒這裏。

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大。

盛明月笑着應道:“我請趙清岩吃飯。”

盛邺眉頭一挑,問為什麽的話已經到了嘴邊,但最終沒有說出來。

盛明月同詹總打了聲招呼,見他身後還跟着一位穿黑色職業套裝,身姿袅娜的女士,知道應該是他的助理,便也禮貌地沖對方笑笑。

“早就聽說盛董有一位掌上明珠,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對方是位生得頗為英俊的年輕人,笑得很得體,伸手同盛明月握手。

盛明月的手和他的輕碰了一下,很快就收回,笑道:“我從小嬌生慣養,文不成武不就,爸爸難免多偏心一點罷了,不像詹總,我聽說展鴻馬上就要上市了?先提前恭喜了。”

展鴻是做新能源汽車電池的,跟盛氏的業務有些沾邊,結合展鴻快要上市的風聲,盛明月覺得對方請她爸吃飯,說不定就是為了融資的事。

“借盛小姐吉言,希望一切順利。”詹總笑着道。

兩方寒暄,言笑晏晏,趙清岩牽着貓在遠處等着,看她和對方熟稔的應酬。

他聽不到他們談話的內容,只從他們臉上的笑容判斷他們應當是相談甚歡,氣氛輕快。

男人相當年輕,将青年才俊這個詞演繹得淋漓盡致,盛先生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兩個年輕人說話,臉上贊賞的神色不加遮掩。

趙清岩心頭猛地一跳,忽然湧現出一抹酸澀來。

但很快這種感覺就消弭于無形。因為他告訴自己,這是應該的。

那是盛家千嬌百寵出來的,金尊玉貴的大小姐,天生就應該适配最好的兒郎,他要年輕俊美,要事業有成,要有遠見卓識,要性格溫和體貼,要支持她尊重她,才配站在他身邊。

明月高懸,只有曜日能與之争輝。

趙清岩想,大概用不了太久,他就會聽說她的喜訊,可能某天下班,快遞驿站的格子裏,就會出現一封紅色的請帖。

新郎即便不是眼前這位年輕的老總,也會是一位和他差不多,甚至更好的年輕人。

“喵——”

盛啾啾不知道察覺到了什麽,向他身邊貼了貼,仰頭乖巧地喵了聲,看他的目光亮晶晶的,仿佛透着關切。

趙清岩低頭看它,拽住貓繩的手不由自主地緊縮幾分。

還能見到這個小家夥幾次呢?他的心裏突然湧現出一股強烈的悵然來。

“很多人就是這樣,見一面就少一面啦。”

去年他和韓主任一起去參加一位他師爺輩的老教授的葬禮,回程的時候,韓主任忽然說了這麽一句。

言猶在耳,趙清岩忽然間覺得,自己似乎體會到了老師說這話時的心情。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喜。

“趙清岩,你過來!”

盛明月的聲音忽然在耳邊炸開,趙清岩猛地回過神,擡頭看過去,見盛明月正沖他招手。

而先前和她說笑的那位年輕老總已經不見了。

他牽着盛啾啾走過去,禮貌地同盛邺問了聲好。

盛邺笑眯眯地點點頭,伸手揉揉盛啾啾的大頭,調侃它:“你小子最近很得寵啊,你媽媽出來吃個飯也不忘帶上你。”

盛啾啾沖他擡擡下巴,喵了聲,模樣既得意又乖巧。

盛邺又拍拍它的頭,這才笑着問趙清岩:“見過宋家的人了?”

趙清岩知道他也了解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于是也不打算瞞他,一五一十地将當時和宋致的對話都告訴他。

盛邺聽完點點頭:“要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跟寶珠舅舅說,或者你直接跟寶珠提也行,我看你們很熟嘛。”

趙清岩驀的心裏一虛,眼簾半垂,像是猶豫了一會兒似的,腼腆的嗯了聲。

錯過了面前父女倆眼神交彙的那一幕。

盛邺是什麽人,在商場摸爬滾打,見多了人精,堪稱人精中的人精,又是盛明月的親爹,可以說她只要一撅屁股,他就知道這孩子在打什麽鬼主意。

看樣子他家寶珠是盯上小趙這孩子了,想到他生日那天跟盛明月關于結婚對象的選擇的那番對話,盛邺竟然覺得趙清岩還真的挺不錯。

既然這樣,寶珠要表現,他當然要配合啦!

他還真不怕豬會拱白菜,畢竟他家的是白菜精,是能把豬拖回自家的。

“那你們現在吃完飯,時間還早,不出去看看電影散散步嗎?”他笑眯眯地問。

趙清岩一愣,沒明白他是怎麽突然扯到這個話題上去的。

盛明月則是鼻子抽了兩下,忽然問:“爸爸,你抽煙了?”

盛邺臉上表情一頓,露出一點心虛的躲避之意來。

“好啊你個盛老頭,說話不算數!”盛明月頓時就炸起來,直接給盛邺取外號,痛斥他,“你說話不算數!”

盛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我沒有!”

“還說沒有,我在你身上聞到煙味了!”盛明月氣得要抓狂,“你明明答應我要戒煙的,居然騙我,是不是要我天天跟着你才能戒成功啊?”

“也不是不行……”盛邺下意識地接嘴,又立刻反應過來,“我沒有,是別人抽煙沾我身上的,不信你問……你問我秘書。”

“你秘書跟你穿一條褲子的,別為難打工人行嗎?”盛明月非常無語,又指指趙清岩,沒好氣道,“喏,專業人士在這裏,你問問他,你能不能抽煙?”

趙清岩聞言,不用盛明月給他使眼色,他就立馬配合地搖頭嚴肅道:“建議您還是少抽為妙,能戒就戒,煙草在燃燒過程中會生成致癌物亞硝胺,您要真的自己戒不了,可以去戒煙門診,有一個尼古丁替代療法的戒煙方案,用尼古丁口香糖或者尼古丁貼片緩解煙瘾,逐漸減少攝入量,最後擺脫煙瘾。”

盛邺:“……”你比寶珠好點,沒罵我:)

他堅稱自己沒抽煙,随後取車過來的秘書也說沒見他抽過,不過也承認他确實有點難戒,好幾次都把煙拿出來了,最後又放回去。

盛明月聽了半信半疑,但還是放過了他,端着架子:“既然這樣,你再接再厲,不然中秋我就不回去了。”

這可不行,萬萬不行!

“好好好,一定戒,就快成功了。”盛邺馬上答應她,順便抗議一下,“不準給爸爸取外號,誰教你的,被別人知道會說你沒禮貌的。”

這點确實是盛明月理虧,她噘噘嘴巴,哼了聲,不說話。

盛邺臨走,還囑咐他們:“別在外面玩太晚啊你們兩個小朋友。”

盛明月習慣了她爸這樣跟她說話,但趙清岩沒有啊,突然被盛先生稱為小朋友,不禁有些意外。

這還是他第一次,從盛邺那裏感受到一種對自家孩子的關切,這區別于他以前感覺到的對普通晚輩的關懷。

這種感覺說白了就是,盛先生對他親近了許多,而這種親近讓他有點莫名,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讓他另眼相待的事,于是不免有些惴惴。

他正想跟盛明月委婉地打聽打聽,就見她一邊舉起手機貼到耳邊,一邊把車鑰匙遞給他。

趙清岩接過車鑰匙,牽着盛啾啾,一邊走一邊聽她跟人講電話:“莓姨晚上好……嗯,對,找你有事呢……是這樣,我爸最近不是在戒煙麽,我沒辦法時時監督他,就想拜托你,時不時給他緊緊弦,畢竟你們經常在一起嘛……對對對,我也是怕他再出事,所以還是把煙戒了吧,說的人多了他總能聽進去一點的……”

看來電話對面是盛先生的女朋友。

兩人一貓走到車前,開鎖後盛明月拉開副駕車門就坐進去了,趙清岩還要安頓盛啾啾,讓它先上車呆好,這才繞過車頭坐進駕駛位。

這還是他第一次摸到帕拉梅這種豪車,坐好後,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扶着方向盤就愣在了那兒。

盛明月還在跟鐘莓講話,對方說最近在京市出差,馬上就回容城了,問她要什麽禮物,盛明月一邊客氣,一邊看趙清岩好奇地在看着車裏的各個配件,研究來研究去。

盛啾啾那個憨憨在後座使勁地往前面伸腦袋,還伸爪子扒拉趙清岩的衣領,一派不管什麽都想摻和一下的勁頭。

過了兩分鐘,盛明月挂斷電話,拍拍他肩膀,滿臉好笑地吐槽:“你在幹嘛,不會是不想回去,故意拖延時間的吧?”

不想回去。

趙清岩瞬間赧然,忙解釋道:“不是,我是……是第一次摸到保時捷,不熟,怕給你開死火了。”

盛明月先是一愣,随後忍不住哈地笑出聲來。

“趙清岩你逗死我了,都是車,還能有什麽區別,你大膽開,它沒你想的那麽脆弱好不好!”

說着側過身來,問他:“你家地址在哪兒?輸入一下。”

車廂就這麽點大的地方,她靠過來之後,趙清岩只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不少,鼻腔內瞬間充滿了屬于她的那抹淡淡花香。

他報地址時,下意識地屏住呼吸,那股花香卻在他的腦海裏不斷的被放大。

“好了,趕緊走吧。”盛明月輸好地址,等系統提示開始導航,便在自己座位上坐好,扭頭笑眯眯地看向他。

視線在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變紅的耳朵上停頓了幾秒,笑意瞬間加深。

趙清岩小心地啓動車子,用緩慢的車速來争取磨合的時間,等漸漸上手,這才提高車速。

漸入佳境之後,才分得出精力來跟盛明月說話:“好車開着的感覺确實是不太一樣。”

他興致勃勃的描述了一番開這輛車和開自己的車有什麽區別,聽得盛明月忍不住直笑。

好好好,你喜歡車,我知道了,也記住了。

每年的八月中旬會迎來醫師節,趙清岩提前幾天就開始做準備,因為韓主任告訴他他要在表彰大會上發言。

“實在是大家都不願意講,你上吧。”韓主任實話實說。

趙清岩一臉無語,看來大家都只想拿獎,不想講話。

大會在學術報告廳舉行,趙清岩到的時候已經有不少同事都來了,廳裏放的居然是校歌,臺上的大屏幕放出紅底黃字的“勇擔健康使命,鑄就時代新功”海報。

每一排的第一個座位都貼了名牌紙,寫着科室名字,表示這一排都是你們科的。

“趙一刀你們一會兒要上臺領獎的坐靠過道這邊吧?好走動。”徐薇指揮着大家安排道。

于是趙清岩就在第一張椅子那兒坐了。

會議講的內容跟以往每次類似大會都大同小異,唯一有點意思的就是頒獎,趙清岩上去的時候,徐薇給何霁川發信息,讓他多拍幾張照片。

何霁川何止拍照啊,他還錄像,把趙清岩作為年度優秀醫師代表發言的全過程都錄了下來。

除了年度優秀醫師獎,頒發的還有其他獎項,趙清岩下來之後整個人都放松了,剛喝了口水,就被何霁川用胳膊撞了一下。

“看我拍的照片,滿意不?”他湊過來,用氣聲跟趙清岩咬耳朵。

趙清岩劃動着他拍的照片,指着其中一張,無語道:“這張就删了吧。”

何霁川一看,好家夥,一不小心拍到了前面不知道哪個同事的地中海。

頓時一樂:“嘿,怎麽還拍到這個,這誰啊,你認得出來麽?”

“內分泌的邢主任。”趙清岩認了一下,肯定地道。

何霁川頓時震驚:“不是吧,就一個頭頂,你居然認得出來?”

趙清岩再次無語:“誰靠頭頂認人,看身形啊,你沒輪過內分泌嗎?”

啊這……

何霁川啧了聲:“內分泌人那麽多,我又沒有跟邢主任搭過班。”

而且這都幾年前的事了,他以為誰都跟他似的,記憶力好到變态?

趙清岩聳聳肩,剛想摸手機,就聽何霁川又說:“我還錄了你的發言視頻,你要不要看一下?不看我直接發給徐薇了啊。”

應該是要發科室公衆號視頻,趙清岩猶豫幾秒,點點頭:“也發我一份。”

頓了頓,“照片也是。”

說完沒過一分鐘,就收到了何霁川發過來的視頻和照片,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轉發給了盛明月。

發完以後他又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嘴唇有點不自在地動了動,甚至立刻退出聊天界面,把手機屏幕都熄了,擡頭看向臺上。

好像這樣就能顯得他并沒有期待盛明月的回複,剛才做的事不過是小事一樁。

可是臺上到底發了什麽獎,又有什麽人講了什麽話,他的腦海裏完全是一片空白,根本看不進去也聽不進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整場會議結束,散場的時候,他才打開手機,一邊在心裏念着這就是正常流程,一邊點進微信。

他告訴自己不要過于期待,但又忍不住立刻去找盛明月的頭像。

盛明月的頭像是怼臉的盛啾啾,一臉霸氣和呆萌錯雜的表情,在他手機屏幕上非常顯眼。

看見她頭像右上角有紅色的數字時,趙清岩先是聽到了自己心裏石頭落地的聲音,然後感覺到一股輕快和喜悅向自己席卷而來。

大概對一個人生出期待,并且對方給予回應時,心情就是會這樣忐忑且大起大落的吧。

盛明月:【厲害厲害[真棒][撒花]】

盛明月:【好好好,拿獎了,值得慶祝[大拇指][禮物]】

最後還發了一個捧着禮盒蹦蹦跳跳的小兔子的表情包。

趙清岩看着,忍不住抿着嘴唇笑起來,甚至眼尾還夾出了一條細紋。

他和同事一道回科室,一邊走一邊在心裏盤算着要怎麽慶祝,盛明月請他吃過好幾次飯了,輪也輪到他回請了。

不過這餐廳不太好選,首先不能太便宜或者評分太低,因為可能環境不好或者産品不好,其次不能太普通,毫無特色的菜式只會讓人喪失興趣,如果再不好吃那可就……

已經是八月份,趙清岩很快就想到吃菌子的好時候到了。

至于哪家店的菌子好吃,大概要找找吃雲南菜的店。

他扭頭問和徐薇走在後面的韓敏:“知不知道哪家雲南菜比較好?”

韓敏被他問得愣了一下,啊了聲才問:“這個啊……你想問便宜的還是貴的?”

在趙清岩和同事讨論餐廳時,盛明月早就看完他發過來的視頻和照片,然後一股腦轉發給她爸。

盛邺剛從會議室出來,聽到手機響,打開一看,原本因為手底下的人項目做得不夠好而有些冷淡的臉孔,立刻變得笑眯眯起來。

扭頭對盛明菱道:“這個寶珠啊,肯定今天又在家偷懶沒去實驗室,不然怎麽這個時候給我發信息。”

盛明菱先是替妹妹辯解:“說不準是在跑實驗數據的時候抽空發的呢?”

接着又好奇:“她發什麽了?”

“還能是什麽,八成又是督促我戒煙的東西。”盛邺無奈地嘆氣。

自從那天在飯店門口遇到盛明月,被她懷疑他沒老實戒煙之後,她就每天給他發類似“震驚,年紀輕輕就得了癌症,原因竟是…”這樣的文章,還有各種因吸煙引起的疾病的照片。

甚至還動不動就跟他說,抽煙的人都臭,我真是可憐你女朋友,不知道是怎麽親得下去的,雲雲。

盛邺表示很頭痛,小棉襖這都不是漏風了,直接就破爛成布條了。

關鍵是,這件破爛小棉襖還有幫手,那些個照片,有的她就明說,是趙清岩找給她的。

但他又舍不得罵這兩個孩子,怎麽說呢,當父母的,有時候最怕就是在孩子那裏沒有存在感,不被他們需要。

所以就算覺得很無奈,盛董還是一邊嘆氣,一邊點開了女兒發來的信息,準備看完以後給她發個“已閱”。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今天盛明月發過來的,并不是他熟悉的推送文章,而是一段視頻和兩張照片。

點開一看,原來是趙清岩上臺領獎的照片,他站位也很居中,就在正中間那位老先生旁邊。

盛明菱探頭過來看了看,沒見到照片上有妹妹的身影,就好奇:“明月這是去開什麽會了?醫師節,哦對,阿琛上周還提過來着。”

“她可不是讓你看是什麽會的。”盛邺一陣好笑,把照片放大,框出照片裏的趙清岩來,“她在炫耀呢。”

盛明菱一愣,覺得照片上的青年有點眼熟。

可是又想不起來到底叫什麽,于是皺着眉頭問:“……這是哪家的?”

“咱們家的。”盛邺笑眯眯地回答道,臉上浮現一抹滿意之色,“雖然是福利院的孩子,但福利院也是我們家的,四舍五入,小趙就是自己人。”

盛明菱又愣了一下,随即很快想起在哪裏見過對方,驚訝道:“他是不是來過您的生日,那天趙恒和阿琛也在。”

盛邺點點頭,趙清岩确實是來過他生日,更準确的說,他和盛明月就是那天認識的。

不過他好奇的是:“你們家溫小二在哪個單位上班來着,是不是跟小趙一個單位?”

盛明菱想了想,點頭應是:“我記得阿琛說和他還是同學,他們那天聊得很熱鬧。”

能不熱鬧麽,聊着聊着她和趙恒就完全聽不懂了,區別在于她果斷撤退,不費那勁去聽天書,而趙恒是聽不懂還非要聽,聽到最後又能怎麽樣?不懂還是不懂。

擠進去了也是桔外人.jpg

盛邺聞言笑道:“那還真是緣分,挺好。”

盛明菱這時更覺得奇怪了,一個念頭在她腦海裏緩緩浮出水面。

“……明月怎麽給您發他的照片,他們……談戀愛了?”

她說着眉頭就皺了起來,一臉的不贊同,以為是盛邺撮合的:“明月還年輕,可以慢慢挑,就算要找個比我們家差一點的,也不至于找個孤兒吧?”

盛明菱不知道盛明月對婚姻的打算,本能地覺得趙清岩普普通通,配不上妹妹。

但盛邺卻道:“這是她自己挑的。”

“每個人對婚姻都有自己的想法,就像你願意為了事業為了家族選擇聯姻。”他溫聲道,“寶珠更願意找一個她拿捏得住的,這不正好麽,他……”

想說趙清岩無父無母,又立刻想到宋家,于是改了一下,道:“他沒什麽出身背景,咱們家随便一個人就可以壓住他,就不用擔心寶珠會被欺負,更何況他很聰明,聰明人都知道怎麽才對自己最有利,打交道會更舒服。”

從這角度去仔細想想,盛明菱最終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好人選。

因為孤家寡人也就意味着沒有拖累。

但盡管如此,她還是覺得:“應該再仔細挑挑,聰明人這麽多,不是非他不可。”

“其實清岩還是不錯的,跟寶珠會有共同話題。”盛邺幫趙清岩說話,點開了還沒看的視頻。

青年溫潤幹淨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夾雜在起落的掌聲裏,有種奇異的穿透力。

他用平緩的語速感謝了培養自己的科室和領導,還有親密合作的同事,接着便是常見的那套話,胸前別着黨徽,站在講臺上,身姿挺拔如同綠林修竹,風儀玉立。

盛明菱也不得不承認這副皮囊确實美麗。

“寶珠會處理好的。”盛邺的神情很溫和,“你要相信她的判斷,不要幹涉她,不然她要跟你急眼的。”

盛明菱一噎,這幾年盛明月脾氣好了很多,她還真是忘了這丫頭其實很有反骨。

見她還是皺着眉頭,盛邺一邊進了辦公室,一邊給她支招:“溫小二不是跟他關系好麽,你跟他打聽打聽不就得了,難道你信不過你小叔子?”

“怎麽會。”她頓時失笑,“阿琛分得清輕重。”

姻親的關系意味着溫家和盛家某種程度上是綁在一起的,利益糾葛随着她和丈夫溫見善的婚姻持續,以及兒子的出生,而越來越深。

如果招進來一個中山狼,盛家不好,溫家也不見得能多好。溫家要是不好了,溫見琛自然也沒好日子過。

沒有人會跟自己過不去。

“那你問問他。”盛邺笑道,“哪天有空,把阿懷也帶回來,咱們家人有些日子沒一起吃飯了。”

盛明菱應是,和他說了幾句閑話,又聊了會兒工作的事,這才離開董事長辦公室。

趙清岩并不知道自己被盛氏的兩位大佬讨論了一遍,回到辦公室沒多久,接到電話稱有他的外賣,讓他下樓簽收一下。

“……我的外賣?我沒點外賣。”趙清岩下意識地否認,“是不是送錯了?”

“沒錯。”對方道,“是一位小姐讓我跑腿的,交代我一定要親自送到你手上。”

小姐?趙清岩忽然想到盛明月,心裏一動。

他問道:“是什麽東西?”

“一束……花。”

不知道為什麽,趙清岩覺得對方像是在憋笑。

他一頭霧水地下樓簽收,看到花的時候,才明白對方為什麽是這個态度。

實在是這束花太獨特了。

趙清岩見過普通的鮮切花做的花束,也見過用糖果和娃娃紮的創意花束,卻還是第一次見到用筆做的。

就是那種每個醫生護士口袋裏都會別着的藍黑色簽字筆,一支支的錯落在白色滿天星之間,竟然也不違和。

趙清岩哭笑不得,覺得盛明月這創意真的讓人想笑。

另外還有一袋點心,他提着點心袋,抱着筆紮的花束,在路人驚訝好奇的目光裏一路回到辦公室。

剛進門就聽到何霁川哇的一聲驚呼:“老趙你這花哪裏來的,怎麽這麽富貴?!”

“哇靠!大戶人家!”被他的聲音吸引過來的同事也忍不住震驚。

可不是麽,在醫院,筆就是貴重財産,就是硬通貨,趙清岩居然有這麽多筆,必須得是大戶人家啊!

“朋友送的。”趙清岩一面覺得哭笑不得,一面又忍不住有點得意,“醫師節嘛。”

他把筆花放到辦公桌上,剛要招呼大家一起分享點心,就被韓敏拉了一把:“你讓讓,讓我拍個照發朋友圈,讓大家都不小心看到這一條!”

“比說是玫瑰實則是月季的強。”徐薇也舉着手機湊過來。

一時大家都圍了過來,不拍也要伸手摸摸,還有人借去合影的。

趙清岩:“……”好家夥,今天它才最風光。

別人家嫁女。

爸爸:嗚嗚嗚我的小棉襖就這麽離開家了。

老盛家嫁女。

盛董:哈哈哈對對對,我們家添丁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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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