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三合一)
第三十九章(三合一)
聽到香姐問自己今晚還回不回去,趙清岩沒反應過來,還以為她是客氣。
于是笑着點頭應道:“回去的。”
盛明月嘴角一抽,推了他一把,好家夥,這話你也敢應!
然後無語地對香姐道:“別亂想,他是來接盛啾啾的,我要去蜀中幾天,讓盛啾啾去他那兒待幾天,要是它能習慣,你也可以回雲宮去放幾天假。”
說完加重語氣強調了一句:“不是來留宿的!你不要跟爸爸打我小報告哦!”
香姐頓時讪讪:“我不會……我怎麽會給董事長說這個……”
同時她也知道自己是搞錯了,連忙轉身讓他們進屋,還喊盛啾啾:“啾啾,啾啾快來,你媽媽回來了。”
趙清岩這會兒總算是弄明白香姐問他回不回去是什麽意思了,随即鬧了個大紅臉。
“……香姐這是、誤會了?”
“是啊,你還傻乎乎的應她。”盛明月哭笑不得,又推了他一把。
趙清岩被她推到門口,換了拖鞋後跟着她進門,入門就是玄關,牆上挂着一幅很大很漂亮的剪紙作品。
他忍不住走過去仔細端詳,越看越覺得眼熟,回頭問盛明月:“這是……你家?”
“是啊,這就是雲宮盛宅,主要是正門這邊。”盛明月點頭應道。
趙清岩以為是請人剪的,結果盛明月嘿嘿一笑,插着腰,滿臉得意:“這是我剪十六歲時的作品之一哦。”
“……你剪的?”趙清岩驚訝,轉頭看向她,眼睛裏的不可置信特別明顯。
Advertisement
盛明月更加得意了,點點頭,說:“你等着,我去拿畫冊給你看。”
說完就踩着拖鞋跑進了屋裏。
和出來找她的盛啾啾迎面碰上,它喵了聲,剛要跟着她一起跑,就看見了趙清岩。
頓時就愣住,看看他,再看看盛明月,有點不知道該找誰才好。
趙清岩很确定,自己從一只貓臉上看到了左右為難的表情。
一時不由得失笑,沖它招手:“啾啾,不認得我了?”
又說:“媽媽一會兒就過來了,你先來我這兒。”
盛啾啾見他沖自己招手,還笑咪咪的,頭歪了一下,還是朝他走去了。
先聞聞他的手,覺得是熟悉的,這才喵了聲,仰起頭睜着大眼睛看他。
像是在問他,你怎麽來我家啦?
趙清岩特別喜歡它的圍脖,這個季節它開始炸毛準備過冬了,圍脖厚厚一圈,他伸出手去,手指立刻陷入它柔軟的毛裏,十分舒服。
盛啾啾老老實實地坐在那兒任由他上下其手,特別乖巧,香姐給他端水過來,笑道:“沒想到它還願意聽你話的,看來問題不大。”
又喊盛明月:“該給啾啾準備什麽東西帶過去啊?”
盛明月抱着本冊子從書房出來,應道:“貓糧,凍幹,玩具,就這些呗。”
“貓砂和貓砂盆,還有喝水的,是不是也要帶走?”香姐問道,“還有它的小被子,食譜要不要帶?清岩有沒有空給它做飯啊?”
好家夥,一只貓出一趟門,竟然要帶這麽多東西?趙清岩聽得有點傻。
下意識就說:“要不……算了吧?”
他要是沒看錯的話,那個貓砂盆是電動的吧?這也搬過去,未免太離譜了點!
“貓砂盆給它搞個折疊盆應付一下就可以了,它願意的,貓砂帶兩包過去就行。”盛明月安排道,“倒是它吃的那些三文魚什麽的,要用保溫袋裝才行,外面還熱呢。”
“這個我知道。”香姐一邊答應,一邊朝廚房走,還問,“它的羊奶要不要拿兩提?正好人也可以喝的。”
“好好好,父子同喝一瓶奶可以的。”盛明月連連點頭。
趙清岩:“……”好好好,沒有一個人理我:)
多年後再回頭看,他赫然發現,其實這個時候就已經開始确定他的家庭弟位了!
香姐去收拾東西了,盛啾啾見她進廚房,以為有好吃的,立馬跟了過去。
盛明月招呼趙清岩過去坐,十分寬敞的客廳,淺灰色配霧霾粉的寬大沙發,落地窗外霓虹閃爍,玻璃上倒映着水晶吊燈和家具的影子。
若不是因為盛明月,趙清岩覺得自己恐怕一輩子都沒機會走進這座豪宅。
他的人生确實是因為盛明月,而鋪展了新的可能。
從前是,現在也是。
他在她旁邊坐下,看她翻開畫冊,給他看自己的剪紙作品,小房子小花園,小貓咪和小狗,還有釣魚的少女,以及各種各樣喜慶的圖案,連福字都有不下十種。
趙清岩好奇:“你怎麽會想到學剪紙?我以為你會像很多人那樣,愛好是鋼琴舞蹈馬術擊劍高爾夫之類。”
總之就是那些中産階級以上家庭會給孩子培養的興趣愛好。
盛明月哈哈一笑:“你怎麽知道我也學過這些?除了擊劍我不喜歡,其他我都喜歡诶!”
趙清岩微微一愣,旋即失笑:“我想到就說了,看來是你興趣愛好太廣泛,我随便說都能說中。”
又問她除了這些還有什麽,盛明月想了想應道:“舞蹈和射擊吧,打槍那種,舞蹈是因為以前喜歡藝術體操,爸爸媽媽請人來教過基本功,後來藝術體操實在也沒什麽長進,倒是舞蹈教得還可以。”
至于能堅持下來的理由也很簡單,“跳舞能讓我能多動動,可以減肥。”
減肥才是女孩子一輩子的事業!盛明月認為的。
趙清岩失笑不已,繼續翻看着畫冊裏的剪紙,看到了和門口那幅作品同一時期的另外幾幅,尺寸都相對較小,只有A4大小。
“這是後面的花園,這是假山和魚池,你去我家的時候到過這裏沒有?”盛明月介紹着問道。
趙清岩搖搖頭,覺得這幾幅作品很陌生,“來去匆匆,還沒機會參觀過。”
“下次我帶你去釣爸爸養的錦鯉。”盛明月笑嘻嘻地道。
趙清岩心說,那你爸就得把我掃地出門了,可臉上卻沒有掃興的樣子,笑着應好。
接着往後翻,看到一幅圖,是一個穿着旗袍,身形婀娜纖細的女子坐在梳妝鏡前,正擡手往發髻裏插戴一支簪子,桌旁的花瓶裏插着幾支盛開的玫瑰花。
“這是媽媽。”盛明月小聲道,“我十八歲的時候,突然有一天發現,我記不起來某一次和媽媽一起逛街的時候,她是不是給我買過一雙米色的鞋子,我突然有點害怕。”
“我害怕自己會把和她有關的事忘了,哪怕只是一年忘一件。我覺得我需要留下點什麽,關于她的。她以前每天早上都會在衣帽間的梳妝臺前打扮,她喜歡玫瑰,家裏人每天早上都會換新鮮的,紅玫瑰永遠盛放,特別漂亮。”
她回憶着這些事,嘴角翹了上去。
趙清岩卻看得心裏一酸。
永別就像是一個漫長到沒有終點的雨季,在活着的人的人生裏,留下永遠潮濕的天氣。
他伸手去握住盛明月的手,安撫似的用了點力氣,捏了一下。
盛明月扭頭朝他笑笑:“都過去了。”
趙清岩嗯了聲,連忙翻到剪紙的下一頁,問這幅是什麽來歷。
畫冊才看到三分之二,香姐就收拾好了東西,叫盛明月:“快來看看還有沒有缺的。”
倆人把畫冊暫時放下,起身去清點盛啾啾的出門用品,香姐拿了本冊子給趙清岩,說:“這是啾啾的健康手冊,裏面有食譜,有它愛吃的、不能多吃的和絕對不能吃的東西,還有它的生活習慣,你看看,很簡單的。”
趙清岩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生活質量連盛啾啾都比不過:)
說比不過都是給他擡咖了,應該說是完全沒有可比性:)
“這是它的貓飯,都是加了微量元素高壓煮熟了速凍的,你微波爐或者蒸鍋加熱一下就可以。”
“它愛吃三文魚,隔天給它吃一次,一次給兩片就好,一個指節這麽厚的就夠了。”
“這是它的魚油,兩天一粒,兌罐頭或者貓飯裏給它吃,要快,看着它一分鐘內吃完,千萬不要心軟。”
“你不在家那一頓就給它吃貓糧,要放點凍幹,它最近愛吃的這個是鹿肉凍幹。”
“要給它吃蛋黃哦,它很愛吃的,還有酸奶,要沒有糖的才可以……”
除了吃的,還有住,“貓窩就不帶了,反正它也不住,這是它的小被子,它要是鬧你就給它,安撫一下。”
嗯,進口的,被芯是純羊絨的,外面還有盛啾啾的形象,一看就是定制的。
接下來,“這是它的玩具,最好每天都給它玩,消耗一下它的精力,不然太鬧騰了,明月有時候剛起來就抱怨,說前一晚啾啾在她床上跳舞。”
好好好,自嗨轉盤,彈力球,電動魚,還有電動逗貓棒一根,嗯?怎麽還挂着個金色的小胖福?哇靠,足金999?
趙清岩一邊聽香姐交代照顧盛啾啾的細節,一邊點頭,還忍不住吞咽了兩下。
好家夥,這真是祖宗過的日子,羨慕。
“這個……吊墜,會不會丢了?”他拿着逗貓棒,問要不要解下來。
盛明月看了一眼,搖搖頭:“不用,解了它就不玩了,它認得這個的。”
趙清岩:“???”
盛啾啾圍着他們轉,見趙清岩拿着它的棍棍玩具,立馬就擡爪子去扒拉他,還試圖站直起來。
趙清岩一甩手裏的逗貓棒,打開開關,它就開始自動收縮伸長,盛啾啾追着末端的紫色蝴蝶撲騰來撲騰去。
“這個有意思,省力氣。”趙清岩誇贊道。
香姐笑道:“就是明月為了省力氣才找玩具廠做的。”
趙清岩:“……”打擾了,原來是高級定制:)
才玩了沒兩下,盛明月就說時間不早了,趕緊走,提着東西就往門外走。
香姐送到電梯門口,問盛明月:“你也去啊?”
“我送盛啾啾過去,它要是不願意待我就把它帶回來。”她回答道。
香姐點點頭,眨眨眼睛:“那要是它願意待的話,你……”
一臉的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趙清岩這回看懂了,嘴角一抽,看一眼盛明月,立馬把臉扭開,伸手去揉大貓的腦袋。
大貓親昵地蹭蹭他手心,嗲嗲地喵了聲。
“放心!不管盛啾啾回不回來,我都會回來的!”盛明月無語得好大聲,“不要擔心這個!”
香姐哦哦兩聲,沖他們擺手:“那你們快走吧,啾啾再見。”
盛啾啾:“miu~”香奶奶再見~
容城實在是大,從容江新晖去到趙清岩所住的小區,大晚上道路暢通得不得了,愣是走了将近一個小時。
“據我觀察,是紅綠燈太多了。”盛明月一邊給盛啾啾系牽引繩,一邊跟趙清岩說,“得找找有沒有紅綠燈不那麽多的路,等得煩死了,要是碰上堵車,得氣死。”
趙清岩應好,從她車尾箱提出最重的那個保溫包,“回頭我研究一下,試着跑兩趟,看看哪條路最快。”
盛啾啾被盛明月牽着,感覺是第一次到這裏來,忍不住有點興奮,一路聞聞這裏聞聞那裏,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外抑制小貓。”盛明月吐槽它,“跟雲吞一模一樣。”
聽她提起雲吞,趙清岩道:“也不知道大白……呃、餃子它們幾個怎麽樣了,小的應該都長好大了吧?”
“大了很多,春姐有發視頻,回頭我轉給你看。”盛明月笑道,“它們去了以後,家裏熱鬧很多,廚房的師父們手藝終于有用武之地了。”
趙清岩失笑,說餃子這下是直接掉進福窩裏去了。
他們走在從小區公共停車位到趙清岩家的路上,天已經晚了,周圍沒什麽人,路燈昏黃黯淡,影子長長地拖在地上,只聽得到他們的說話聲和腳步聲。
盛明月見四下無人,于是伸手繞上趙清岩的胳膊,上半身幾乎緊貼在他手臂上。
笑嘻嘻地逗他:“福窩也等你來,你的待遇絕對比它還要百倍千倍,來不來?”
趙清岩哪裏還聽得進去她說了什麽,全身的注意力都在那條被她摟住的胳膊上了。
溫熱柔軟的觸感,和她身上傳來的淡淡花香,一齊向他席卷而來。
瞬間覺得喉頭幹渴,需要不停吞咽以緩解。
“明月……”
他忽然叫了聲她的名字。
盛明月诶了聲,擡起頭,想問他怎麽了,卻只看見他的臉孔忽然間在眼前放大。
她愣了一下。
趙清岩也愣住,伸過去的臉頓時進退兩難地僵在原處。
夏夜黏膩濕熱的空氣兜頭籠罩下來,他緊張尴尬到渾身發燙,甚至開始冒汗。
他的臉上瞬間出現慌亂的神色,盛明月已經聽到他的呼吸變得紊亂。
不由得覺得好笑,又覺得可貴。
這樣小心翼翼,連接吻都要局促忐忑,讓她有種想要欺負他的沖動。
“趙清岩。”
她叫了聲他的名字,在他反應過來之前,踮起腳尖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就是很簡單的唇貼唇,多餘的動作一點沒有,可是那種柔軟溫熱的感覺,像是帶着電流的電極片,瞬間穿透趙清岩全身。
他的呼吸陡然變重,下意識地閉上眼,手扶上了她的腰。
正當他将盛明月往懷裏箍,要有下一步動作時,忽然聽見背後傳來一聲驚訝的:“咦,是趙醫生嗎?”
倆人頓時一僵,動作立刻就停了下來。
小情侶剛親上就被打斷,一時間倆人都尴尬極了。
盛明月在心裏罵罵咧咧,掃興,真掃興,哪個這麽不知好歹!
趙清岩放在她腰上的手僵了一下,想收回去,又舍不得,要走不走的,充滿了依依不舍。
還要轉頭去看是誰叫自己。
一看,是對面那家的男主人,懷裏抱着個巨大的紙箱,看樣子是剛取完快遞回來。
趙清岩忙同他打招呼,對方好奇地看向盛明月,“……這是?”
“我女朋友。”趙清岩大方地解釋道。
盛明月察覺到他在說完這句話後,放在她腰上的手突然就不掙紮了,定定地貼在她腰側,格外親密,正在努力顯得自然。
不由得一陣好笑,這人還真是別扭。
好像非要這麽說一句,才算是拿到了認證,一切行為才可以名正言順。
她一面在心裏笑趙清岩傻,一面笑眯眯地沖對方點點頭。
盛啾啾本來老老實實坐在一旁,這會兒也仰起頭沖人喵嗚一聲,聽起來還怪有禮貌。
鄰居一看它就想起來了,“哎喲,你來過,就是這個大貓……抓大白那天,趙醫生你女朋友也來了,是不是?”
不愧是資深貓奴,憑貓認人。
盛明月笑道:“大白它改名了,現在叫餃子。”
鄰居一愣:“……改名?被你領養了?”
盛明月應是,一手牽着盛啾啾,另一手拉着趙清岩,和對方一起往單元樓走。
“那它那幾個孩子呢,也被領養了?”鄰居問道,又說好像沒看到救助團隊的視頻號更新它們一家的近況,不知道是不是被領養了。
盛明月笑道:“一二三四跟它們媽媽一起,都被我家領養了。”
鄰居聞言驚訝地看看她,又看看老大一個的盛啾啾,咋舌道:“你家養六只貓這麽多啊,不容易吧?我家兩只都已經夠操心了。”
“還行,挺聽話的,也不怎麽操心,家裏還有一只狗。”盛明月笑笑,沒說有阿姨操心,而且也不和她住一起。
“那還真得家大業大才行,不然根本養不起。”對方笑道,又看一眼乖巧的盛啾啾,感慨,“你這大貓養得可真好。”
毛發蓬松柔順,在燈光下反着光,一看就是養得特別好。
于是他問盛明月給它吃什麽了,盛明月說是魚油,還誇盛啾啾聽話,魚油一給就吃。
趙清岩在一旁聽着眼皮直跳,想到手裏提着的大袋子裏,盛啾啾的夥食,餐标比人都高。
上了樓,趙清岩開門,盛明月一邊等他給自己找拖鞋,一邊松手示意盛啾啾:“去,看看你爸這你能不能待,能待就不帶你回去了。”
鄰居家的門還開着,聽到這句話,又探頭出來,好奇的問:“大貓要給趙醫生養麽?”
“代養幾天,她要出門。”趙清岩應道,将一雙新的拖鞋拆出來,彎腰放到她腳邊,也沒直起身,就擡頭看了她一眼。
意思很明确,要不要幫忙脫鞋?
盛明月嘴角一抽,伸手扒拉了他一下,小聲嘀咕:“我又不是受傷或者殘廢了,起開。”
趙清岩憋笑,起身讓開一步,伸手去把門關上。
他的家實在不大,客廳小到站在門口玄關,就能看清陽臺窗簾上是什麽花紋。
玄關鞋櫃旁邊就是廚房,在牆上開了個圓形的窗,貼着牆根放着餐邊櫃和餐桌餐椅,對過去就是簡單的淺色沙發和黑色的幾何茶幾,經典的小戶型裝修風格。
盛啾啾從玄關沖向陽臺,在木地板上跑出噠噠的聲響,地上立馬出現幾根貓毛。
趙清岩:“……”
“兩居?”盛明月站在客廳裏環視一圈,問道。
趙清岩往一旁指指,“我睡這間,靠陽臺那邊那個門進去是書房。”
“我能去看看麽?”盛明月問道。
也沒說想看哪間,趙清岩眨眨眼,“當然,随便看,哪裏都行。”
這可是你說的!盛明月挑挑眉,看他一眼,擡腿走到他卧室門口,一把抓住門把手,然後回頭看他。
見他瞬間露出緊張的神色,她忍不住嘿嘿一笑:“吓你的,我才不看你房間。”
說完又撇撇嘴:“這麽害怕我看的話,不會是裏面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吧?金屋藏嬌啊?”
“當然沒有。”趙清岩立刻否認,解釋,“就是有些不習慣,卧室是我最放松的地方。”
等于說那裏是他隐私最多的地方,他再怎麽願意讓盛明月了解自己,可畢竟才在一起幾天,這麽快就把隐私全都暴露,還是讓他覺得怪怪的。
“放心,我不看。”盛明月眨眨眼,“我不着急。”
趙清岩突然心裏一慌:“……”
盛啾啾已經在陽臺轉了一圈,因為地方實在比它家小太多,沒走幾步就看完了,它轉身回到盛明月身邊。
“那你先去看書房,我去拿啾啾的東西上來?”趙清岩問道。
盛明月嗯了聲,推開書房門。
趙清岩轉身出門下樓,進電梯的時候,他忽然間想起,書房裏還擺着那盞以前她送給自己的月亮燈,她會不會覺得……
他想立刻掉頭回頭,讓她別進書房,可是早就已經來不及,更何況那樣更顯得他心虛,還不如就當沒想起來。
可是那樣又是在不好意思。
趙清岩心情很矛盾,一面希望她沒注意到,一面又希望她注意到以後不要笑話他。
他的書房不大,應該算是恰到好處,收拾得很幹淨整齊,桌上的筆記本電腦沒合上,打印機旁邊有一個熊貓的擺件,壓着幾張紙。
人體工學椅上套着一個綠色的按摩儀,盛啾啾擠過來,看見有椅子,立馬就想往上跳。
不管三七二十一,霸占了再說,圈地盤就是動作快!
盛明月啧了聲,把它往旁邊一扒拉,“起開,這是我要坐的。”
盛啾啾:“喵!”
“喵個屁。”
盛明月嗤了聲,過去拉開椅子坐下,順便把按摩儀打開,發現高度有點不對,都快按到她後腦勺了,于是往下調了點,讓它能按到她的肩膀。
別說,忙了一天,坐下來按摩的感覺确實是好,盛明月開始想念家裏的按摩椅,心想趙清岩怎麽還沒回來,她想回去了。
她擡眼看着書架上的書,雜七雜八什麽類型都有,最多的是醫學相關的書籍,比如教科書之類,她甚至看到了某一版的《系統解剖學》,想了想,哦,她學的不是這版。
輪到她上大學的那一年,剛好改版了,哈哈,我們是兩代人!趙清岩你這個老家夥!
她在心裏嘎嘎吐槽,忽然間視線一頓,看到了書架上那個透明亞克力盒子。
盒子裏放着一盞花燈,月亮船的造型,上面趴着一只穿紅裙子的小白兔,月亮船的船身上還貼着金箔做的錢幣和畫得很精致的月餅。
太熟悉了,盛明月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她小時候送給趙清岩的,因為她突然說他好看,媽媽覺得她這樣有點冒犯人,讓她道歉。
于是她就把自己的中秋節燈籠送給他:“這個送給你,就當做是賠禮。”
她還記得自己當時說了什麽呢。
她忍不住起身走過去看,隔着亞克力罩子覺得燈的狀态還挺不錯的,這盞燈是那一年盛邺找人給她做的,做之前特地問她想要什麽造型,她說要月亮和兔子,要金燦燦的,于是就請工匠做了這一盞月亮燈。
用鐵絲分別紮的月亮燈和玉兔骨架,做好防鏽處理後,裝上燈泡,外面再用對應顏色的綢緞布包裹粘貼起來,再經過繪圖、上色和貼飾金箔等步驟,好多天才做出這麽一盞來。
盡管它需要費這麽多功夫,在盛明月的世界裏,也不過是一樣唾手可得的東西,因此她很輕易地送給了趙清岩。
就是沒想到,已經過了這麽多年,趙清岩居然還留着它。
這時外面響起開門聲,接着是東西放到地上的聲音,盛啾啾聽到動靜就立刻跑了出去。
沒一會兒,趙清岩進來了。
他剛走到門口,就見盛明月正背着手站在書架前,視線落下的地方,恰好是那盞月亮燈的方向。
頭皮頓時一麻,終于切身體會到為什麽很多人形容自己尴尬到極點時,會說能用腳指頭摳出三室一廳了。
真的,他現在就覺得自己已經尴尬到腳趾頭痙攣了。
“那個……”
“你怎麽還留着這個啊?”盛明月轉過頭來,笑眯眯地問道。
趙清岩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瞬間吞了回去,抿着唇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滿臉尴尬又不失禮貌的笑。
“謝謝啊。”盛明月見他這副模樣,不由得笑了起來,又回過頭去,繼續看着防塵罩裏的月亮燈,“我沒有想到你會保管得這麽好,對于送禮物的人來講,自己送出去的禮物有被好好珍藏,真是件幸運的事,我很高興。”
趙清岩一愣,那股尴尬的感覺忽然間就散了,變成另一種不好意思。
“其實我也沒怎麽打理它,是它質量好。”
“這個月亮燈,是爸爸媽媽根據我的喜好,特地找人做的,你看這個錢幣這個月餅,都是我要的,這個月餅是蛋黃餡的,還有冰皮的。”
盛明月指指點點,煞有介事,可明明都是金箔,趙清岩忍不住笑了一下:“是你要的時候這麽想的?”
她點點頭,笑着道:“我拿到的時候可開心了。”
趙清岩仔細地看了看她,覺得她的笑容裏有幾分懷念的意味,便問道:“那……要給你拿回去嗎?”
盛明月頓時失笑:“我拿回去做什麽?都送給你了。”
“可是感覺你以前應該是很喜歡它的。”趙清岩抓抓額頭,覺得有點懵。
“喜歡,當然喜歡。”盛明月笑笑,“但是它對我來說,只是一件很普通的東西,沒什麽特別的,所以才會毫不猶豫地送人。”
她毫不避諱地在趙清岩面前表現出自己真實的性格。
“能輕易就給別人的東西,一定是自己不那麽重要的,不是嗎?”
她的語氣有些輕飄,趙清岩沉吟一瞬,點點頭:“确實是這樣,只有不心疼才會輕易讓給別人。”
“不過……”他頓了頓,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對我來說,它卻十分珍貴。”
盛明月先是一愣,旋即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轉身看向他:“是嗎,有多珍貴?快展開說說。”
“看見它會想起你……和你的爸爸媽媽。”趙清岩聲音柔和,“你送給我月亮燈那天,是我真正認識到人與人天生的差距的一天,世上有人含着金湯匙出生,也有人吃糠咽菜的長大,我想要握住那把金湯匙,就要加倍再加倍的努力。”
盛明月靜靜地看着他,沒有錯過他臉上的感慨。
“你那天特別特別可愛。”他一連用了兩個一樣的形容詞,然後不好意思地抿着嘴笑起來,“像童話故事裏被國王和王後寵愛的小公主,後來我經常會想起你,在我學習累了的時候,我會跟自己說,我沒有享受過的一切,以後總該讓我的孩子能享受到,有很多很多愛,衣食無憂,可以開開心心過每一天。”
所以他才覺得,這些年千難萬難,都是因為想起那一年的中秋節,想起她,才積蓄起動力繼續向前走,将一生徐徐展開。
“只是我沒有想到世事這麽奇妙。”他凝視着盛明月的雙眼,用近乎剖白心跡的語氣,“我會這麽幸運,和當年的小公主站在一起,我努力了這麽久,好像就是為了等現在,和你肩并肩地站在一起,平等地對話。”
盛明月聽到這裏,不由得抿住嘴唇笑了一下。
看吧,她就說,這人是很自信的,他永遠不會因為她的家境比他優渥太多而自卑。
反而他會認為,她家境如此優渥,卻還是選擇了他,說明他值得,至少是他身上有她需要的東西,一個沒有價值的人,是不會被她垂青的。
盛明月實在是太佩服他的心性,以至于覺得,以後他一定會成為一個很好的爸爸。
還有,她覺得,今天的趙清岩,比昨天,比前天,又多讨她喜歡了一點。
“所以這盞燈還是就在這裏吧。”她笑着轉頭又看了那燈一眼,說,“馬上就是今年的中秋了,要不我再送你一盞新的,換掉它?”
這個提議遭到了趙清岩堅定的拒絕,理由是就算換一盞一模一樣的,也不是它了。
行吧,那就這樣吧。
盛明月笑眯眯的,忽然朝他招手:“趙清岩,你過來一點。”
趙清岩以為她有事跟自己說,二話不說就湊近前去。
然而下一秒他就立刻瞪大了雙眼。
因為盛明月吻住了他的嘴唇。
柔軟的,溫熱的,跟之前在樓下那個親吻一樣的觸感,卻又多了幾分當時沒有的感覺。
趙清岩這次沒有太多猶豫和緊張,幾乎是立刻就擡手摟住了她的腰,進而加深這個親吻。
他親了一下她的嘴角,将她的口紅吻得暈開,潋滟得勝過清晨盛開的花瓣。
像有淡淡的甜意從唇齒間蔓延開去,整個人墜入一場香甜的夢境,開始飄飄欲仙。
趙清岩忍不住想要追逐那一抹甜,下意識地用舌頭去撬她的唇齒。
盛明月一面松開牙關放行,一面在心底悄悄感慨,看吧,她就說,這種事男人總是無師自通,進而得寸進尺的。
但她也不讨厭就是了。
正吻得難分難舍,周遭溫度開始上漲時,忽然一聲喵嗚的貓叫将這種氣氛一舉打破。
盛啾啾圍着他們轉來轉去,滿臉好奇,好像在奇怪他們吃什麽好吃的。
盛明月把額頭抵在趙清岩的肩膀上,哀嚎道:“我這都什麽命啊!我跟我男朋友親一下而已,怎麽老有人來搗亂,鄰居就算了,怎麽連貓也這麽不懂事啊?!”
趙清岩聞言,忍不住抱住她的背,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盛明月去蜀中之後,盛啾啾就在趙清岩家住了下來。
大概是因為對趙清岩還比較熟悉,它适應得很快,除了剛來的那天晚上有些不安之外,其他時間情緒都很平靜。
不過也很粘人,晚上一定要和趙清岩貼在一起才肯安靜的睡覺。
趙清岩問盛明月:“它在家也這樣嗎?”
“可能有點不安,雖然在家也要上床,但不會和人貼這麽緊。”盛明月道,“過兩天它就習慣了。”
趙清岩向她發起視頻通話請求,接通後把手機放到盛啾啾眼前,扒拉它一下:“啾啾,媽媽有話跟你說。”
盛明月很配合地叫了聲它:“盛啾啾!”
背對着他把臉埋在枕頭上的大貓耳朵一動,歘地擡起頭,四處去找聲音來源。
然後在小小的框框裏見到盛明月,它立刻着急起來,喵喵叫着伸爪去挖,一邊挖還一邊看向趙清岩。
意思是讓他快點幫忙把媽媽救出來。
盛明月和趙清岩都哭笑不得,哄了好半天才讓它安靜下來,也不知道信沒信過幾天就能回家的話。
趙清岩躺在床上舉着手機跟盛明月講話,盛啾啾趴在他胸口上,看着手機裏的盛明月,時不時喵嗚一聲。
“在蜀中玩得怎麽樣?”
“還不錯,今天回去看老師,然後去學校逛了逛,沒什麽變化,不過食堂重新裝修過,多了很多以前沒有的窗口。”
“不管哪一屆,回憶起學校都有一個共同點,我們畢業後它就開始裝修。”
“對诶,确實是這樣,好過分。”
“嗯,過分,我們是我畢業以後,學校給老校區的學生宿舍統一裝了空調。”
“啊這……”
“喵——”
盛明月立刻轉移話題:“這邊天氣不是很好,看來明天要冒雨去看熊貓了,容城天氣怎麽樣?”
“還可以,豔陽高照,但是感覺有點低氣壓,我看新聞說有熱帶低氣壓生成,可能會影響到容城,你在外頭玩要注意安全,別淋着雨。”
“知道啦——”
“喵——”
趙清岩揉揉懷裏的貓頭,感覺到它的呼吸體溫,和肚皮起伏的波動,心裏忽然間充盈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來。
夏天的空調房,乖巧的貓咪,可以閑談三四的愛人,在他夢裏驚鴻一瞥過的一切,此刻都化作了現實。
夢想成真這個詞,大概就是為此刻量身定制的吧。
聊了大概半個小時,時間實在是晚了,連盛啾啾都開始眼皮打架,趙清岩這才依依不舍的挂斷電話。
挂斷電話的時候,已經有些迷糊了的盛啾啾突然又清醒了一下,擡起大腦袋四處張望。
“在找媽媽嗎?”趙清岩抱着它,撸了一把它的大頭,安慰道,“媽媽出差了,過幾天就會回來。”
盛啾啾:“喵~”
出差了啊,那行吧。
但是第二天下班,趙清岩還是去買了個監控器,安裝好後讓盛明月連接上,然後招呼盛啾啾過來。
“盛啾啾!”
盛啾啾一愣,立刻到處去找,我聽到我媽的聲音了!
“這兒,媽媽在裏面,她跟你說話呢。”趙清岩把它怼到攝像頭跟前。
盛明月嘿嘿一笑:“好家夥,還挺清晰,盛啾啾的胡須都根根分明。”
等盛啾啾搞明白聲音是從這個圓滾滾的東西裏面傳出來以後,簡直震驚,怎麽我媽今天連臉都看不到了啊!是不是真的被抓走了哇!
又是一頓折騰,好不容易才讓它習慣了攝像頭的存在。
盛明月為此還吐槽趙清岩:“幾天眨眼就過了,你還費這勁折騰。”
“啾啾會想你。”他抱着貓,笑眯眯地回答道。
盛明月立刻追問:“只有它想嗎,你不想我嗎?”
趙清岩握着手機,沉默了幾秒,然後嗯了聲,聲音低低地承認:“……我也想。”
盛明月滿意了,笑嘻嘻道:“那你們在家要好好的哦。”
反正提前回去是不可能的,只能多給你們帶點禮物這樣子。
盛明月去蜀中的第四天,趙清岩下夜班,回到家時家裏空蕩蕩的,盛啾啾前一天晚上被香姐過來接走了,他怕它不習慣一個人在家過夜。
午飯是煎餃和一份水煮青菜,簡單吃過後他去收拾屋子。
多了一只貓,仿佛多了個孩子,往常整潔到纖塵不染的家,現在已經變得有些亂,地板上除了散落的玩具,還有被帶出來的貓糧和貓砂。
收拾完衛生,他去洗漱午睡,才睡了兩個小時,就被趙院長一通電話召回了福利院。
“坐,這有你的一封特快專遞,榆城寄過來的,看看吧。”
趙院長遞給他一個快遞信封,示意他打開看看。
榆城。
趙清岩眼皮一跳,面上露出些許無奈的神色來,趙院長見狀有些好奇:“你知道裏面是什麽?”
“……應該宋家寄來的……支票。”
趙清岩嘆了口氣,伸手把信封拿過來,撕開封口條。
趙院長眉頭一挑,問他:“你跟他們現在是怎麽個情況,能不能相處得來?”
趙清岩思忖片刻,斟酌着回答道:“應該還算可以,宋致他們回去以後,我們視頻過兩次,主要是跟兩位老人見個面,互相知道一下近況。”
“老太太身體不太好。”趙清岩頓了頓,又嘆了口氣,繼續道,“行走不便,看樣子是關節有點問題,我跟宋致說可以考慮一下做關節置換,如果在榆城做不放心,可以到容城來,我來安排。”
趙院長聽完點點頭,很贊同他的做法:“應該的,哪怕是普通親戚,也是互相幫忙,那……”
他擡擡下巴,示意一下:“支票又是怎麽回事?”
“說是給我攢的買房錢。”趙清岩淡淡地道,說完又嘆口氣。
他和宋家人通過視頻見了面,在他的主動和堅持之下,雙方很快就把話說開。
趙清岩表示自己肯定是不可能離開容城的,他在這裏已經生活了三十年,根基故舊都在這裏,資源也都在這裏,醫療是有派系的,容醫大的影響力主要在華南一帶。
因此他不可能放棄它們去其他城市,會在這裏成家立業過一輩子。
宋家老兩口也表示不需要他回來,盡孝什麽的也不需要,畢竟他們等于是沒養過他,能知道他在容城過得很好,這就夠了,歡迎他以後常去榆城玩。
他們也承認感情上更偏向親自養大的宋致和宋雲今,他們走後,財産應該大部分都會留給他們倆,包括在榆城的房子,不過為了補償趙清岩,準備給他一筆錢,這錢的一部分,是往年替他攢的學費生活費,另一部分是現在添的,希望能幫到他一點。
趙清岩認可他們的前半個決定,對于後面說的補償,他當時拒絕了。
“我不缺錢,掙的都夠用,也沒跟他們相處過,毫無情分,拿他們錢總覺得怪怪的。”
趙院長聽完,嗯了聲,問道:“但是他們還是給你把支票寄過來了?”
“寄就寄吧,只要我不去兌現,過幾天它就自動過期了。”
這不就等于躲着麽,趙院長失笑,讓他把支票拿出來看看多少錢。
一百萬,有零有整的一百萬。
趙清岩頓時傻眼,覺得手裏的支票越來越燙,他對着趙院長發出了沒見過世面的求助:“……這怎麽辦?”
趙院長頓時失笑,“這種事我可沒辦法給你出主意,你都三十多歲了,該自己獨立思考獨立下決定了。”
“不是……這不是獨不獨立的問題……”
趙清岩覺得十分無語,想避嫌就直說,扯什麽有的沒的。
他沉默幾秒,說:“我去問問英媽。”
“你問她不如問明月。”趙院長笑眯眯,“這種事你不去問你老婆,問你媽?”
趙清岩一噎,連忙想要解釋:“我沒有……”
“沒有什麽?沒跟明月在一起?”趙院長打斷他還沒開始的解釋,“別瞞了,我們都知道了。”
“沒想瞞,這才幾天……”趙清岩讪讪,又覺得怪不好意思,“都知道的意思是……英媽和恒哥他們也知道了?”
趙院長點點頭:“當然,你不會覺得這事能瞞得住吧?”
當然瞞不住,不僅趙院長一家知道了趙清岩和盛明月在一起的事,連溫見琛也知道了。
他回到家屁股都還沒坐熱,大嫂盛明菱就來找他了,“跟你說個事。”
“什麽事?相親啊?”溫見琛滿臉疑惑,“不是人選都定好了麽?”
“所以不是你的事。”盛明菱擺擺手,在旁邊的沙發坐下,抱着胳膊,“跟你打聽一下趙清岩這個人。”
溫見琛一愣:“……老趙?你打聽他做什麽?”
盛明菱面色沉靜,語氣平穩到聽不出什麽情緒:“他跟明月談戀愛了,我想打聽一下他這人行不行?”
溫見琛:“???”
他先是面露錯愕,随後眼睛一點點睜大,一句卧槽脫口而出。
“真的假的?他們倆?看不出來啊……”說到這裏頓了頓,又想起來上次盛明月去看牙的事,一拍大腿,“我就說他們倆不對勁,果然!”
他饒有興致地跟盛明菱分享起這個八卦,然後問道:“是不是……盛董不同意?”
其實更想問是不是你不同意,但又覺得這樣可能有點戳他嫂子肺管子,沒好意思說。
盛明菱搖搖頭:“大伯很滿意。”
說着看一眼溫見琛,見他有些疑惑,遂主動解惑:“人是明月親自挑的,模樣好智商高,受過盛家恩惠好拿捏。”
溫見琛聽了瞬間沉默,半晌才說:“那到底盛明月是不是喜歡人家,老趙是個正經人,也是個普通人,咱們周圍一些人家的所謂潛規則,你們別去禍害他。”
就這麽一句話,已經足夠盛明菱明白他站在誰那邊。
她忍不住挑眉:“明月可是咱們家自己人,你怎麽不向着自己人?”
溫見琛笑笑,伸手拿了茶葉罐子過來,準備泡茶。
“我向着值得的人,大嫂你別怪我胳膊肘往外拐,在我這兒,老趙跟盛明月,我确實更向着老趙。”
“我們同班同學好幾年,對了,我們還有另一個同學,你也認識,嚴松筠,你去問問他就知道了,老趙是我們倆一致認可的在學生時代最拼的人。”
“他每天早上五點多就起來,洗漱之後去操場,那個什麽鬼勵志班,早起鍛煉和早讀的,他參加了四年,因為大五臨床實習,這個班就自動解散了,他跑着步背書,一本書,我們看兩遍的時候他看了四遍,永遠燈熄得最晚亮得最早。”
“他的毅力和心性是我跟嚴松筠都沒法比的,也就是輸在了沒出身,要是他有足夠多的資源……嗐,也不說好,逆境出人才,讓他順風順水未必就是好。反正你要是問我,他就是挺不錯一個人,能力有,智商有,良心有,情緒還穩定,盛明月要是能哄得他什麽都聽她的,這輩子就偷着樂吧,以後可以讓他帶小孩。”
盛明菱聽着他這番話,沒一個字是不在誇趙清岩的,不由得直挑眉頭。
“他真這麽好?”
“日久見人心,現在覺得好,以後說不準就變了呢,有人浪子回頭,也有人有錢就變壞啊,以後不适合就分呗。”
要他說,他大嫂就是操心太多,人是這個世界上最難确定的因素,能看一時,難道還能看一世嗎?倒不如讓他們自由發展,盛明月又不傻,以後合不來,覺得對方不好,分開也不難。
講真,趙清岩的底子就在這裏了,他要是以後敢背叛盛明月,溫見琛用腳趾蓋都能想到他會有多慘。
盛明菱聽完點點頭:“你說得也對,就先這麽着吧。”
說完拒絕了他泡的茶,起身一陣風似的走了。
溫見琛扭頭看一眼她的背影,立馬拿出手機給趙清岩打電話。
好家夥,不聲不響都要混成盛氏的驸馬爺了,趙清岩你可真牛逼。
然而電話撥過去之後,卻提示對方正在通話中。
想了想,他決定先去跟嚴松筠八卦一下。
“阿嚏——”
趙清岩打了個噴嚏,盛啾啾立馬關切地探頭來看他,他拍了拍它的腦袋,聽電話那頭的盛明月說:“錢?當然要啊,肉都送到嘴邊了,你還不趕緊吃,是不是傻?”
老趙:問,什麽時候感覺到自己老了?
小五:看到新生用的教材已經不是自己學過的版本:)
老趙:?我們用的好像……也不同版?
小五:自信點,去掉好像,你就是比我老!
老趙:……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