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二合一)
第四十一章(二合一)
盛明月回來了,盛啾啾也該回家了。
趙清岩将它的玩具從地板上撿起來,說要去拿它的行李袋,被盛明月哎一聲攔了下來。
“不用收拾了,就留這兒得了,以後它還來呀,難道來一次就背一次行李?不夠麻煩的。”
趙清岩看一眼手裏的逗貓棒,抖了抖,上面挂着的黃金小胖福晃晃悠悠。
“那……就留這兒,過些天啾啾還來玩?”
好家夥,這就開始得寸進尺了,她剛才沒說下回什麽時候送盛啾啾來吧?
“行行行,你休息就讓它來陪你,好了吧?”盛明月扯扯嘴角,嘆口氣,見盛啾啾歡喜地湊過來,立刻酸溜溜地開口,“哎喲,你還記得我啊?我還以為你跟你爸打得火熱,誰都離不開誰,早把我給忘了呢。”
盛啾啾頭一歪:“喵~”
趙清岩裝傻,沒接她後面那句話,轉身去廚房收拾盛啾啾那些保質期很短的貓飯。
盛明月癱在沙發上,摟着貓,揚聲交代他:“回頭你把它的貓砂貓糧貓罐頭都收好,別受潮了,我看這幾天又要下雨,肯定到處濕漉漉的。”
“我要不要給他準備個正經的貓砂盆?”他一面問,一面給她洗了個蘋果拿出來。
盛明月接過,咬了一口,搖頭道:“算了吧,你買一個那麽大的貓砂盆,它又不是天天在這兒,到時候收不起來,多占地方,還是現在這個折疊盆方便。”
說完又問他:“它用這個盆有不肯上廁所或者便秘嗎?”
“那倒沒有,都挺好的,就是……”趙清岩露出一個有點心疼的表情,“怪寒碜它的。”
盛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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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就是一只貓,一只傻白甜的貓,沒你想的這麽多,請不要将你自己的多愁善感安在動物身上,OK嗎?”她無語地吐槽道。
說完覺得手上突然出現一種壓墜感,低頭一看,盛啾啾趁她不注意,一口咬住了她手上的蘋果。
見偷吃被發現了,它眼睛立刻開始轉來轉去,一臉心虛。
可是又舍不得到嘴的蘋果,緊緊咬着不肯松嘴不說,甚至變本加厲,伸爪抱住了它。
盛明月氣得忍不住罵人:“……盛啾啾!你要死啊?!”
順便殃及池魚:“你看看你現在,無賴,貪吃鬼,都是你爸縱的!”
趙清岩聽着這句話,忽然想起中午吃飯時,溫見琛說的話,說跟小盛總介紹他是什麽盤靓條順還聰明賢惠,以後可以帶小孩。
得了,今天就是未來的提前演練,他已經能想到小朋友犯了錯,盛明月會怎麽連坐他了。
趙清岩:“……”
呸呸呸!不能這麽想,他們還沒到這一步!
因為很多東西都不帶回去了,于是他們很快就收拾好東西出門,又在樓下遇到取快遞回來的鄰居,打招呼時對方問他們是不是出去吃飯。
趙清岩笑着應道:“送貓回我女朋友家。”
“這就回去啦,哎喲,下次什麽時候再來玩啊?”鄰居滿臉舍不得。
趙清岩笑着應道:“等我休息吧。”
說了兩句就擦肩而過了,盛明月好奇問起,才知道是盛啾啾太可愛太漂亮了,趙清岩每天早上都帶它出來遛彎,鄰居經常能摸到它,這就走了,鄰居舍不得。
盛明月非常驕傲的表示:“沒辦法,我家貓就是這麽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趙清岩忍俊不禁,手繞到她背後,擡起胳膊想摟她肩膀,但又有些不好意思,最後放下來,拉住了她的手。
發現自己的手被牽住,盛明月就轉頭朝他笑了一下,明豔的眉眼在夜色裏像盛放的玫瑰花。
讓趙清岩忽然想起夜色下花園裏沾着露水的花瓣。
“你有在晚上去過筆架山那邊的雲嶺花園嗎?”他忽然問道。
雲嶺花園是以前民國時候某位大人物的宅邸,建國後收歸國有,因為就在筆架山的山腳,所以開發成了一個景點,遍植各色花卉,春節和中秋還會在那裏舉辦燈展。
趙清岩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問盛明月有沒有去看過燈展。
中秋節時雲嶺花園的玫瑰盛開,屆時在濃重夜色下,花燈的光線有限,朦朦胧胧的只能看到花的輪廓,清風拂來,花枝輕擺,花瓣搖曳,格外有韻味。
一如此刻在他眼前的盛明月。
可是盛明月的回答是:“去過啊,去那邊吃過飯,雲嶺花園裏有一家很難約到位置的私房菜,很好吃的,而且可以一邊吃飯一邊賞夜景,貴是貴了點,但物有所值。”
趙清岩頓時一噎:“……”
察覺到他的無語,盛明月好奇地問:“怎麽啦?”
“沒什麽,我的意思是……”
趙清岩猶豫着想了想,覺得有話還是得直說,畢竟他們一來不同的人思維方式不同,二來生活環境差異很大,對同一樣事物的看法不同,如果說話做事只講究委婉,很可能會造成溝通不暢。
于是他忍着不好意思,鼓足了勇氣,把心裏話說出來:“我是覺得你像我在雲嶺花園看燈展時見到的,在夜晚裏還開着的玫瑰花。”
說完覺得不好意思極了,尴尬到渾身毛孔直立,頭皮都發麻,牙齒也一陣陣酸癢,瞬間頭頂就開始冒煙。
盛明月聞言一怔,啊了聲,半天沒反應過來。
他什麽意思?玫瑰花?是誇她……漂亮,應該沒錯吧?
這誇獎太直白了,直白到讓她的大腦似乎在這一刻被轟炸過,有點宕機。
半天才反應過來,旋即有一種喜悅之情從心底冒出,甜滋滋的。
确實,被誇了誰能不高興啊。
她哈哈地笑起來,伸手去摸他的臉,聲音輕快得像清脆的風鈴聲:“喂,被誇的是我,怎麽不好意思的是你啊?你臉好燙哦~”
趙清岩不好意思極了,下意識往旁邊別過臉想躲,盛明月立刻甩開他拉住自己的那只手,伸手揪住他耳朵。
兇巴巴地問:“你居然躲我?你膽子很大啊!”
趙清岩被她揪住耳朵,想繼續躲也不可能了,只好頓在原地,被她兩邊手一起捏住臉,用力往兩邊扯,又使勁揉了幾下。
“謝謝你的誇獎呀。”盛明月說完,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笑得太厲害,又仰頭擡手捏着他的臉,人有些搖擺,一下就靠在了他的身上。
趙清岩立刻伸手抱住她。
手掌貼在她的腰上,隔着真絲裙子薄軟的衣料,感覺到她身上傳來的溫熱的體溫,從手心慢慢向上傳遞,最後傳進他的心裏,蔓延成一灘暖融融的春水。
“明月。”
他低聲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怎麽啦?”
盛明月松開捏着他臉的手,改為摟住他的脖頸,倆人就這樣在夜晚的單元樓下擁抱起來。
頭頂是昏黃的路燈光,周圍一人也無,夜風吹過來不知道哪家家長輔導孩子寫作業的罵聲,和小嬰兒的啼哭聲,盛啾啾見他們突然不走了,納悶地喵了聲。
可是無論是什麽聲音,都無法打破他們此刻的靜谧結界。
趙清岩微微低頭,看見她明亮的雙眸,春水盈睫,眸光流轉,像是會說話一般,顧盼生輝得他心弦忍不住急顫。
他突然不敢跟她說話,生怕被她勾去了魂魄。
可是他的目光移到她潋滟如玫瑰花瓣的紅唇上時,又忍不住想起下午那場烏龍,尴尬已經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心猿意馬。
他脖頸的弧度更大了,微微顫抖的雙唇印在玫瑰花瓣上。
盛明月欣然與他交換親吻,并且用欣賞的目光看着他。
是夜有風,他的發絲在頭頂輕輕浮動,昏黃的燈光從他們頭頂打下來,她看見他的眼睛被覆蓋在睫毛的陰影裏。
突然就想為自己的審美點贊,盛明月喜滋滋的想。
眼前的男人吞吐着溫熱的氣息,像是和煦的暖風,吹拂得她忍不住也跟着眯起眼。
親吻的力道漸漸重了起來,趙清岩似乎不滿于當下的淺嘗辄止,開始用舌尖毫無章法地到處尋找突破口。
焦躁不安得像春天急于尋找伴侶的野獸。
盛明月嘴唇輕翕,只開啓了一道很細微的門縫,他就立刻鑽了進去。
他們的身體越靠越近,周遭的空氣仿佛被逐漸點燃,開始染上灼熱的火光,交纏的呼吸似乎都帶上了欲望。
趙清岩緊緊扣着她的腰,把她按在自己懷裏牢牢圈住,要是盛啾啾會說話,肯定要說爸爸學它抱玩具,要緊緊摟着,生怕她跑了。
心口處升騰起酥酥麻麻的感覺,是陌生又特別的滋味,心跳的也很快,是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很新奇,同時又叫他欲罷不能。
直到盛明月覺得憋不住氣了,伸手抓了一把他後腦勺的頭發,他吃痛,下意識松開嘴。
新鮮的空氣迅速湧入胸腔,她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喘氣。
趙清岩同樣胸廓劇烈起伏,怔怔地望着她,看她雙眸迷蒙又渙散,雙頰豔麗的模樣,目光不禁變得癡迷,覺得自己已經完全跌入由她編織的情網。
“明月。”
他叫她的名字,低下頭來,還想吻她。
“不來了不來了。”盛明月忙伸手擋住他的臉,嗔怪的聲音有些沙啞,“你也不看看這是在哪裏,現在不怕被人看到了?還有,你餓不餓?”
趙清岩還懵着,只覺得她略微沙啞的嗓音就像砂紙,從他心尖上擦過,讓她渾身酥麻。
“我……”
剛開口就被盛明月打斷:“我餓了,我還困,今天很早就起來趕飛機了,中午也沒休息,下午還坐了一天門診。”
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顯得委屈,趙清岩卻只覺得心頭一陣一陣發顫。
卻又只能強忍着,點點頭:“我們先……回去吃飯。”
真奇怪,他剛從自己家出來,卻和她說回家。
盛明月朝他笑起來,眉眼彎彎,抱住了他的手臂,讓他看地上的盛啾啾,假意抱怨:“看,都怪你,盛啾啾都無聊到睡着了。”
大貓趴在地上,眼睛都已經眯了起來,聽見大人說到自己的名字,就幹脆地翻個身,肚皮朝上地扭動幾下,喵喵叫起來。
盛明月看得整個人都要裂開了,立刻去扯趙清岩手裏的牽引繩,輕聲呵斥它:“起來!不準這樣滾,髒死了!今晚你不準上床,敢上床就踢你下去!”
盛啾啾爬起來,使勁一抖,跟個電鑽頭似的瘋狂轉頭,路燈光鋪陳的光影裏立刻就出現了貓毛飛舞的影子。
盛明月還想數落它,趙清岩連忙拉住她,勸道:“算了算了,它也不是故意的……”
“是啊,都是你害的呗!”盛明月的炮口立刻調轉,對準了他。
趙清岩覺得有點想笑,但又不敢笑,于是緊緊抿着嘴唇,眼角微微皺起來,使勁憋住了湧到唇邊的笑。
然後連連點頭,一本正經:“是是是,是我錯了,接下來一定加強教育,争取讓它早起改過自新,你別氣了,氣大傷身。”
這陣仗,知道的是說他們在管貓,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說孩子呢。
因為在樓下磨蹭太久,等趙清岩和盛明月回到容江新晖時,時間已經快到晚上九點。
香姐火急火燎地給他們張羅晚飯,一邊擺桌子,一邊嘆氣:“你們這份工啊,真是拿身體去填的,都多晚了,這還叫晚飯麽,都成宵夜了。”
倆人做賊心虛,視線碰了一下,立刻轉開。
盛明月若無其事地接香姐的話:“哎呀,很正常的啦,晚上十點下班都有可能,更何況我們今天還回趙清岩那兒接盛啾啾了,這不又在路上耽誤了點時間麽。”
一說盛啾啾,香姐就心疼這個大寶貝,趕緊把懷裏的雞枞油罐子放下,讓他們自己拌面,然後去給盛啾啾張羅新鮮的宵夜。
趙清岩用幹淨的筷子從罐子裏夾出一大撮炸得焦褐色的雞枞菌,放在面上面,然後倒上點雞枞油,菌子經過油炸萃取出來的香味立刻就飄開。
盛明月把面拌勻了,吃下一大口,然後沖他豎起大拇指:“好吃,不過我沒文化,只能誇一句真香,你別介意。”
“好好吃飯,別貧嘴。”趙清岩哭笑不得,假意吐槽道。
盛明月哈哈一笑,問做了多少,趙清岩說:“這個罐子兩罐吧,不多,一罐也吃不了幾回。”
“沒事,油才是精華。”盛明月決定拿一罐去辦公室,“讓外賣好吃一點~”
然後邊吃晚飯,邊抱怨說不想開學,因為開學就要早八。
趙清岩無奈地表示:“你想想我,我天天早八。”
盛明月咬着韌韌的雞枞菌,忽然覺得開學也沒那麽難以接受了。
“果然,幸福就是對比出來的。”
趙清岩哭笑不得,正想說什麽,就聽她的手機有點突兀地響了起來。
她探頭看了一眼,“是爸爸的電話。”
一邊說一邊接通了盛邺的電話,剛喂了聲,還沒來得及問有什麽事,就聽他聲音低沉又急切地道:“寶珠,你現在能不能來一下容醫大一附院的急診?”
盛明月接電話的時候,趙清岩在一旁邊吃飯,邊同湊過來的盛啾啾講話。
大貓直起後肢,把兩只大得像毛拖鞋的前爪搭在他腿上,使勁想往桌上湊。
趙清岩當然不可能讓它上桌,就把手邊的水杯拿下來,湊到它跟前:“只有這個你能吃,要麽?”
好耶,人類的水杯,盛啾啾二話不說就伸爪子進去洗手,然後拿舌頭去舔手,再低頭喝水,整張臉卡在杯口。
果然不管大貓小貓,喜歡在人的杯子裏洗爪子和喝水這一點是一樣的。
趙清岩才喂了它一會兒水,就見盛明月的臉色霎時一變,聲音都緊張起來:“急診?爸爸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他立刻擡頭看過去,用詢問的目光望着盛明月。
盛明月顧不上和他解釋,連連追問:“到底怎麽了,是你不舒服嗎?怎麽突然就去醫院了?”
趙清岩也以為是盛先生身體不适,甚至猜測他是不是又胸痛了,畢竟之前他就做過手術。
可是幾分鐘後盛明月放下電話,告訴他的卻是:“莓姨讓她兄弟和老娘給打了,昏倒了送去醫院,爸爸讓我過去一趟。”
趙清岩一愣:“……莓姨的事上回……沒解決嗎?”
“這我怎麽知道。”盛明月有些不耐煩地撇撇嘴,“這種事要是那麽容易就解決,世上沒無賴了。”
“你要去急診?”趙清岩又問,“你去了能做什麽?”
“……做個伴?”盛明月想了想,只想得到這個理由,“爸爸可能不太懂醫院的事,有點慌。”
即便有助理在身邊跟着,他也可能會覺得還是同樣當醫生的女兒更可靠些。
趙清岩點點頭,“一會兒我陪你去吧?”
“不用……”盛明月想說沒什麽大事,但話剛開頭就改了,“好好好,一起去,一附院還是你更熟。”
倆人吃完最後兩口飯,跟香姐說了聲,就急匆匆地出了門。
盛啾啾還在玩水杯裏的水,玩夠了一擡頭,發現家裏兩個大人都不見了,急得到處找。
最後沒找到,沖着香姐一頓喵喵叫。
香姐摟着它,嘆口氣:“你爸爸媽媽去忙啦,唉,你說做女兒怎麽就那麽難吶,沒有兄弟,人家說你是絕戶頭,有兄弟,爹媽又偏心,說不準要敲你骨吸你髓一塊兒供養兄弟……”
哪怕富貴如盛家,也有人私底下這麽議論。
香姐記得還在雲宮老宅的時候,有一回家裏辦宴會,請了許多客人,她去幫忙,就在一個人少少的角落裏,聽到類似的話。
“盛家一個兒子都沒有,就一個女兒,以後誰家要是娶了他家女兒,可就發喽。”
“可不是麽,生了兒子跟你家姓,等盛董兩腳一伸,盛家還不是你家的囊中之物?”
“這可不好說,兒子?生得出來再說吧,盛董和太太以前也不是沒生過兒子,不都沒養住?我看吶,是盛太太命中無子,只有生女兒才能養得活。”
“這有什麽,家裏這個生不出兒子,外面的也不能?咱們這樣的人家,誰家男人不是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哼,男人都一個樣。”
尖酸刻薄,毫不體面,吃着別人家準備的飯菜點心,背地裏對主人家陰陽怪氣。
香姐覺得這太過分了,忒不要臉,她以為富家太太都跟自家的似的,體體面面,溫聲細語,待人和氣,沒想到并不是這樣。
她氣得立刻去報告盛董和太太,盛明月是他們兩口子的逆鱗,嘴誰都行,不能捎帶女兒,後來議論盛家的這幾位太太,香姐再也沒有見過。
再後來盛明月學醫,一再申明自己不想繼承家業,盛明菱上位,她跟着盛明月從雲宮老宅搬出來住,看着她每天嚷嚷做實驗太煩了早起上課太痛苦了,工作卻一件不落,整個人出落得愈加聰慧,便将那件小事忘了。
可是今天鐘小姐出事,又讓她想了起來。
于是不可避免的想到趙清岩身上,忍不住暗自嘀咕,幸好他姓趙。
聽說他本家姓宋,是他覺得改名換姓太麻煩了,不肯換的。
好好好,姓趙多好,我們家太太就姓趙。
盛明月和趙清岩趕到醫院,停車的時候趙清岩說:“你先進去吧,我停好車就過去找你。”
盛明月應了聲,提着包急匆匆先走了。
等趙清岩也趕到,正好和提溜着兩個男人的高大壯漢碰上,一眼就認出來這是盛先生的兩位保镖。
對方也認出了他,知道他現在是五小姐的男朋友了,便客客氣氣地打招呼:“趙醫生也來了。”
趙清岩點點頭,問道:“這是鐘家的?”
“鐘總的大哥,和她後大嫂帶來的那個兔崽子。”
趙清岩心說果然,然後多看了那倆人一眼。
年老的那個臉腫泡泡的,眼睛渾濁,一看就是常酗酒,歲數明明比盛先生小好幾歲,可看起來卻像是比盛先生老了十歲有餘。
年輕的那個呢,按理說應該是二十出頭,比他和盛明月都要小好些歲,可神情油滑,一雙三角眼嘀溜轉,眼神黏膩得讓人惡心。
是丁點都沒有年輕人的清澈和銳氣,比老油條還老油條。
進了急診的大門,趙清岩就和他們分開,保镖提着人去找盛先生,趙清岩先去急診科的更衣室,翻出溫見琛的白大褂套上,然後去找值班醫生了解情況。
值班醫生在辦公室,正在開醫囑,趙清岩拍拍他肩膀,問道:“剛來的一個叫鐘莓的患者,是不是在你班上接的?”
“鐘莓?”同事想了一下,點點頭,“對,暈厥過來的,正準備請會診,怎麽,你親戚啊?”
“我女朋友的爸爸的女朋友。”趙清岩這樣介紹。
同事的神情微微卡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哦哦兩聲,道:“你是要問患者的情況?”
趙清岩點點頭,說:“我要不要把我女朋友叫過來?”
“一塊兒出去吧,我正好跟家屬交代一下病情。”同事起身,拿了病歷夾和他一塊兒出去。
盛先生和盛明月都在急診大廳,不知道是不是盛先生氣場太不好惹的緣故,他坐着的地方周圍都沒人靠近,其他來看急診的病人都離得遠遠的。
兩個高壯嚴肅的保镖提着鐘家父子倆站在一旁,那倆人低着頭,盛明月在罵人:“你們算老幾,我盛家的人你們也敢打,我看你們是活膩歪了!”
“兩個男人,打一個女人,你們也有臉?怎麽不幹脆屙泡尿把自己淹死算了?你們鐘家有你們,真是報應,祖墳被人掘了的都沒你家倒黴!”
同事立刻看了一眼趙清岩,見他一臉習以為常的平靜模樣,忍不住在心裏啧了聲。
再走近些,趙清岩率先招呼人:“盛董,明月。”
盛明月停下罵人的話,轉頭看了他一眼,眉眼間挂着不耐煩,但還是忍着氣憤,緩聲問道:“莓姨怎麽樣?”
“讓接診醫生跟你們說。”趙清岩點點頭,示意一下同事。
急診的同事打開病歷夾,報了幾個檢查指标的結果,道:“現在根據心電圖結果,我們判斷患者現在是誘發了預激綜合征,很可能是由于患者之前和家裏人的劇烈沖突導致,現在要請心血管科的醫生過來會診。”
交代完病情,急診醫生說最好是住院,然後把病情告知書遞給盛邺。
盛邺一邊簽字,一邊讓盛明月去翻鐘莓的包,交代跟來的助理:“去幫她辦住院手續。”
等他簽完字,急診醫生要請會診的時候,趙清岩問了句:“你準備叫心內還是心外?”
父女倆都擡頭看了過來。
“心外吧,江問舟。”同事蹭蹭鼻子,問他,“他還不錯,要不就叫心內的陳漸微?”
趙清岩猶豫了一下,問道,“江問舟現在還是一線班吧?二線是誰?”
同事呃了一下:“……賴光明。”
“預激綜合征是不是最好做射頻消融?”趙清岩眨了一下眼,“找陳漸微吧。”
同事聞言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點點頭,“行,聽你的,你在手術室消息靈通。”
盛邺盯着鐘家父子倆,眯着眼不知道想什麽,盛明月倒是注意到了趙清岩和同事之間的對話,不過沒聽懂,覺得他們在打啞謎。
但她準備待會兒再問,現在她要料理一下鐘家這兩個人渣。
她轉頭拍了一下她爸的胳膊,問道:“你來還是我來?”
盛邺神情冷淡,“你去吧,随便想做就做什麽,打死了有我給你兜着。”
趙清岩眼皮一跳。
盛明月哼笑一聲:“那我多虧,為他們髒了我的手,他們也配。”
說完用眼神示意兩個保镖把人帶出去,然後起身要跟上。
“明月。”趙清岩忙叫了她一聲。
盛明月扭過頭,看着他的眼神布滿興味:“怎麽,你還有什麽要囑咐我的?”
趙清岩默了默,沒有說什麽暴力不能解決問題這樣的話,而是道:“電動車停車棚右邊很黑,你不要往那裏去,不安全。”
盛明月微微怔了一下,盯着他看了幾秒,又笑起來:“行,我知道了,你忙吧,別跟過來,省得髒了白大褂。”
趙清岩也應了聲,轉頭跟盛先生說他去看看莓姨。
盛邺擡頭看他,笑了一下,眼神微閃:“你不覺得寶珠過分?”
“盛董。”趙清岩站在他面前,目光平靜,毫無躲閃,連聲音都一如平常,“我生于微末,無父無母,見過的黑暗也許并不比您和明月少。”
盛邺聽了他的話,沉默片刻,忽然又笑起來:“看我,怎麽忘了這事,去吧,去看看你莓姨。”
說完揮揮手。
趙清岩去看鐘莓,走到半路又回頭看一眼他的背影,不知道怎麽,他突然間覺得,那個高大偉岸的盛明月的父親,終究還是老了。
保镖拎着鐘家父子,穿過地面停車場,走到一側的電動車棚,其中一人擡頭掃了一眼周圍環境,扭頭對盛明月道:“五小姐,這裏确實是監控死角。”
盛明月點點頭,一張欺霜賽雪的美貌臉孔布滿寒霜,直接就讓人:“打吧。”
“他們怎麽打莓姨的,你們就怎麽打他們,要是也打出個預激綜合征,做手術的錢我來付。”
兩個保镖一聲不吭,直接就要動手。
鐘莓的大哥吓得嚷嚷起來:“不行!憑什麽打我,我是你的長輩!你、你你你……你不孝!”
盛明月聽了不禁訝然,擡手掏掏耳朵:“你說什麽,再說一遍?長輩?”
“我算是知道你們為什麽敢打莓姨了,合着真以為自己是根蔥。”她冷笑,态度居高臨下,充滿鄙夷,“誰告訴你,你有資格當我長輩的?你也配?屙泡尿照照自己吧,街頭乞丐都比你幹淨,門口天橋上的騙子都比你像人。”
“怎麽不是,我妹是你後媽,我就是你舅舅!”老男人嚷嚷起來,滿臉色厲內荏,既想擺譜,又害怕身前兩個比自己高壯太多的保镖。
“舅舅?你也配!”盛明月一聽這個詞就惱了,手一揮,“我不想跟他廢話,打,給我往死裏打!”
她舅舅是趙良逢,正經八百讀書人,好人,也是他這種酒囊飯袋配相提并論的?
給臉不要臉,盛明月非常惱怒,且覺得惡心。
下一秒夜色上空就響起男人痛苦的哀嚎。
一個底子虛到五歲小孩走過都可能撞倒他的人,是經不起揍的,他很快就哭爹喊娘起來,嘴裏一邊喊別打了別打了,一邊罵人:“鐘子鳴,不是你說的嗎,說我們是鐘莓的娘家人,盛家都要給我們幾分薄面,不會對我們怎麽樣的!”
“你還說……還說盛家會給我們錢,說盛家肯定會幫我們……”
“不是你說的嗎!為什麽他們還要打我!啊啊啊啊——”
盛明月抱着胳膊在一旁聽着,目光轉向被另一個保镖控制住,想逃都逃不掉的鐘家人。
“你叫鐘子鳴?”她似乎饒有興致地問了句。
鐘子鳴已經被打人的場面吓得冷汗直流,但他好像心理素質還不錯,既沒滑到地上去,聽到盛明月的問話,竟然還能沖她谄媚地笑笑。
盛明月秀眉一挑:“你爸說的這些話,你真的說過?”
小五:走,我們去幹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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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這才幾天,你就不聽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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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這是罵我還是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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