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二合一)(火速捉蟲)
第四十二章(二合一)(火速捉蟲)
三角眼的鐘子鳴被保镖按住肩膀,聽到盛明月跟自己說話,便谄笑着要開口:“五小姐……”
“不準笑,看見你笑我覺得惡心。”盛明月忽然說了句,滿臉嫌惡,“笑得這麽醜,你怎麽好意思笑的。”
鐘子鳴一愣,臉色一變,勉強維持住表情,但目光閃過的那一下,還是被盛明月捕捉到了。
她歪了一下頭,忽然又笑起來:“我看你不止說過這幾句吧?是不是還覺得我們盛家人傻錢多很好騙?是不是還做夢你姑姑嫁給我爸以後,生個兒子繼承家産,以後盛氏就是你們的囊中之物?”
“是不是真的當我們盛家絕戶了,金山銀山等着你們家來挖?嗯?”
她笑眯眯地看着鐘子鳴,似乎是在聊家常。
但鐘子鳴的冷汗流得更厲害了,從發際沿着額頭往下流,滴進了眼睛裏。
他連眨眼都不敢,立刻否認道:“不不不,我從沒說過這種話,都是他和我奶奶……不不不,是他和他家的老太婆想的,我什麽都沒說過,我還勸他們……”
“對,我還勸他們不要和盛家作對,我們怎麽敢……盛小姐,我絕對沒有這種心思……我發誓!”
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老實,可是那邊挨打的,他的繼父卻不幹了。
“鐘子鳴你這個衰仔死王八!就是你說的,就是你給老子出的主意,把鐘莓騙回去,說只要她肯同意,盛家不是問題!”
“要不是她不願意給錢,我怎麽會打她!”
“打她的時候你不也在……你還勸她老實點,說是為她好,女人都是要生孩子的,沒有兒子……啊啊啊——別打了別打了——”
最後大哭起來。
在他的哀嚎聲裏,盛明月冷笑着看向鐘子鳴:“怎麽說,你爸爸好像有不同意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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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子鳴還想繼續跟對方撇清關系,盛明月卻繼續幽幽的開口:“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盛家的親戚,要盛家肯認才是親戚,盛家不肯認,你就是一坨狗屎。”
“莓姨跟不跟我爸爸結婚,什麽時候結,那是他們的事,但是你們鐘家……我明說好了,從莓姨跟我爸談戀愛第一天起,我們就沒打算跟你們鐘家來往。”
“當盛家的親戚,想拿好處,你們也配?一家子扒在女兒身上吸血的臭蟲,我聽說你是你媽帶來的?還聽說鐘家那個老虔婆放着親孫女不疼,專門疼你這個沒血緣關系的孫子?啧啧啧,妲己轉世咯。”
她哈哈笑了兩聲,聲音轉瞬變冷:“我不管你有什麽手段,有多會哄人,在鐘家你能鸠占鵲巢那是你的本事,但這種三腳貓的小伎倆玩到我面前來,我就要你從此以後見到我都繞道走。”
“想用孩子沾盛家的好處?你也不看看莓姨和我爸還生不生得出!也不看看現在盛氏什麽樣子,你真當我是死的,我大姐是死的,真以為自己多了二兩肉就了不起,想要什麽就有什麽了是吧?”
“給我打!狠狠的打!打殘最好,打死拉倒!”
至于會被報複什麽的,笑死,她敢打人,就有辦法讓他近不了自己的身。
這邊的動靜最後還是驚動了醫院的保安,但趕過來查看究竟的保安被後來過來的幾個保镖攔下了,只說是私人糾紛。
“放心,我們家小姐有分寸,不會出事的。”
保安還是不放心,說:“我待會兒再過來看看,你們千萬別把人打壞了,有什麽事報警解決嘛。”
也不是他不想強硬驅趕,實在是這群人看着就不好惹,而且聽說急診科來了大人物,這幾個人說不定是大人物的人。
保镖之一聞言笑道:“家庭糾紛,家暴那種,報警也沒多大作用,警察同志來教育一下,拘留幾天,又不夠給他判刑,等他幾天後出來了,繼續變本加厲怎麽辦?”
保镖之二也說:“就是,這倆人,老的那個年輕啃父母,老了啃妹妹,他妹妹今天被他打得都暈過去了,現在還在急診室躺着呢,那個小的不是他親生的,二婚老婆帶來的拖油瓶,也跟着一起這麽對姑姑,你說人家有哪點對不住他們家人,要錢以前也給了這麽多,沒一千萬也有一百萬了吧,還不夠,非得要房子,還要在容江新城那邊的,啧。”
保安聽了一臉震驚,“真的啊?那邊房子一套起碼上千萬,這不獅子大開口麽?”
“是啊,所以我們小姐很生氣,才讓兄弟們揍他倆一頓,老哥你放心,我們做正經生意的,絕對不犯法,我們家小姐更加是,根正苗紅,絕對不會知法犯法。”
“那……那你們悠着點,教訓教訓,讓他們怕了就行了。”
“好好好,一定一定。”
剛把保安哄走,盛明月就說:“把他倆胳膊卸了,扔大馬路上去,生死由天定。”
說完她甩手就走了,身後跟着兩個保镖。
背後傳來兩道殺豬般的哀嚎,但很短促,似乎被人立刻捂了回去,沒有傳出這個黑暗的角落。
回到急診,她問盛邺:“莓姨怎麽樣了?”
“醒了。”盛邺應道,又說,“清岩和來會診的醫生在那邊,你也去看看吧。”
盛明月點點頭,去病區裏找人。
趙清岩旁邊站着一個身材高挑的男醫生,手裏拿着鐘型聽診器,眉眼清隽,雖然神情溫和,但那種溫和給人一種冷冷淡淡的感覺,正跟趙清岩說着接下來的治療方案。
“轉到樓上去吧,現在看着人還清醒,但還要做個心髒電生理的檢查,有室上性心動過速,血流動力學穩定,有手術指征了,确診後要做射頻消融的話,我會盡快安排的。”
鐘莓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蔫蔫的,“……做手術……很、很嚴重嗎?”
“射頻消融是目前臨床上根治預激綜合征通用的辦法,一個小手術,您不用太擔心。”趙清岩安慰道。
鐘莓聽到他這麽說,就點點頭,不說話了。
會診醫生看完病人,很快就離開了,趙清岩轉身,看到盛明月來了,就小聲問了句:“事情處理完了?”
盛明月點點頭,看向鐘莓,見她臉頰上有明顯的紅腫,頭發淩亂的散在枕頭上,發絲中已經出現了刺眼的白色。
她嘆口氣,問道:“值得嗎?你五十歲了,不是五歲,還那麽渴望母親和兄長的愛嗎?”
鐘莓掀起眼皮,望着她苦笑,搖搖頭:“……也許是執念。”
“你明明什麽都有的,能力,外貌,工作,男朋友,什麽都不比人差,你都從泥地裏出來了,為什麽還要踩回去?”
盛明月覺得很不解,問她:“是因為想要一個家嗎?爸爸沒有給你足夠的歸屬感嗎?如果是這樣,如果是……只有用婚姻形式固定下來的家庭才能讓你有安全感,那你們結婚就好了啊。”
她笑笑,聲音溫和地調侃:“至少我比他們好相處,不會對你做動粗這麽沒品的事。”
鐘莓倏地眼睛睜大起來,震驚地看着她:“明月……”
“不不不,我沒有想過結婚。”她連忙道,“我不需要婚姻,這事跟你爸爸沒有關系……”
可能是說得太着急,她嗆了一下,才說了兩句話就咳嗽起來。
盛明月看着她,嘆口氣,問道:“那怎麽辦呢?他們也許還會來找你,你的財産沒有任何保護,你沒有丈夫沒有孩子,卻又有大筆存款,在他們看來,你就是一個香饽饽,如果你死了,他們就是名正言順的財産繼承人。”
鐘莓臉色一變,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又沒有說出口。
盛明月繼續道:“我剛才讓人把他們父子倆狠狠打了一段,然後卸了他們胳膊,把他們碰到馬路上去了,你會恨我嗎?”
她的聲音很平靜,說話時認真留意着鐘莓的神色。
趙清岩聽到這裏,忽然轉身離開現場,但很快就回來,手裏提着一張椅子。
“坐下說話。”他拉了一下盛明月。
盛明月回頭朝他笑了一下,然後收攏裙擺坐下去。
鐘莓見他們關系親密,忍不住笑了一下,旋即又沉默。
半晌才嘆出口氣,壓抑着哭腔,啞聲對盛明月道謝:“……我還不至于老糊塗,分不清誰好誰壞,要不是為了我……你不會這樣。”
“确實,我一向愛好和平,輕易不跟人打架的,從小就是。”盛明月認真地點點頭。
站在她身後的趙清岩莞爾,伸手按了一下她的頭頂。
鐘莓嘴角彎了彎,半晌嘆口氣:“就這樣吧,以後……我就當沒有家人了。”
其實,也許在很早很早以前,她父親去世的時候,她就已經沒有家人了。
盛明月點點頭,替她掖了一下被子,說:“你好好休息,我叫爸爸來陪你。”
和趙清岩一起從病區出來,她先去找盛邺說明情況,等趙清岩換下白大褂後出來,就和他一起回去。
去取車的路上,她忍不住感慨:“人就是這樣,越缺什麽,就越想要什麽,這跟智商跟財富都沒關系。”
可能很多人都無法理解,為什麽鐘莓能夠處理好工作的事,卻沒辦法處理好家事,為什麽能管理那麽多員工,卻拿幾個家人毫無辦法。
可是不管是盛明月還是趙清岩,都能理解她。
因為他們都缺少了一部分和家庭有關的東西,比如盛明月十五歲以後的母愛,比如趙清岩從來沒有享受過的骨肉親情,于是他們知道,家人的愛和相濡以沫的親情,對鐘莓的吸引力有多大。
不過趙清岩又覺得:“沒有就沒有,說明沒緣分,過于強求人就會很擰巴,過得不舒坦。”
“這得她想得開才行。”盛明月應道,伸手牽住了他的手,晃了兩下,看地上挨在一起的影子搖搖曳曳。
“等一下。”她拉住他,拿出手機,“拍個照。”
拍完了舉起來給趙清岩:“怎麽樣?”
“好看。”趙清岩點點頭。
盛明月轉頭看他,有點震驚:“就沒啦?既然好看,你就不多誇點?”
“啊?哦哦哦,是這樣麽?”剛上崗沒幾天,業務還不太熟練的男朋友連忙搜腸刮肚,從構圖到光影幹巴巴地誇了幾句。
盛明月聽完以後表示:“有點不太熟練,你還需要加強學習,再接再厲哦。”
“好好好,我一定努力。”趙清岩不由得失笑,“看來我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不然呢,你以為談戀愛很容易的嗎?”盛明月歪了一下,拿肩膀去撞他。
趙清岩順勢放開她的手,改用胳膊去摟她肩膀。
倆人瞬間就貼在了一起,地上的影子也黏成了一團。
回去的路上盛明月問起:“當時你怎麽沒讓請心外的會診?”
趙清岩聲音淡淡:“心外那個二線技術一般,收上病房以後,如果是江問舟管床,他和他的上級給莓姨做這個手術,我沒什麽可擔心的,但萬一是今晚的另一個人管床或者主刀呢?”
盛明月瞬間就懂了,恍然大悟的哦了聲,不再問為什麽。
鐘莓的事後來有盛邺去接受,趙清岩沒有再關注,只在她做手術住院期間,特地去看了幾次,聽說鐘家已經被敲打過,應該會老實一段時間。
這期間盛明月去看了時裝秀,定了好幾件香雲紗做的裙子,去看她時說:“給你也買了幾套,等你出院就可以穿了,現在還熱,能穿。”
鐘莓笑着跟她道謝,眉眼看着比從前還要平和許多,大概是終于想通了,不再追求那種虛無缥缈的愛。
盛邺也正好過來看她,坐在床邊的沙發上給她削蘋果,跟盛明月說話:“你什麽時候開學?”
“下個周一,二十號新生軍訓結束,休息幾天,正好周一正式上課。”盛明月回答道。
又跟他們說起實驗室來了新人,是歐正均和虞畫新收的學生,“還在上公共課程,過幾天就能進實驗室幫忙了,最近真的特別忙。”
接着一頓舉例,說已經連續兩天淩晨一點多才離開實驗室了,第二天早上又要早早過去,雲雲。
盛邺好奇:“這麽忙,你還有時間談戀愛嗎?”
“你一個日理萬機的董事長都有空談戀愛,我還能沒有?”盛明月翻白眼,“不能見面還不能視頻嗎?就兩天沒一起吃飯而已!”
話音剛落,病房門敲響,進來的竟然正好是趙清岩。
他沒穿白大褂,看樣子是要下班,盛明月立刻起身,滿臉歡快:“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好,我跟你一起走。”
他們一起去吃飯,趙清岩問她:“周六科室組織去露營,大家叫我帶上你一起,你有興趣和檔期麽?”
盛明月眨眨眼:“那你求求我。”
趙清岩:“???”
和大家一起去露營湊熱鬧,盛明月是很願意的,她很喜歡熱鬧人多的活動。
可是她面對趙清岩的邀請,偏要為難他一下:“快啊,求求我,你要請我去玩,姿态總要有的吧?”
趙清岩……趙清岩持續呆滞中,很明顯沒跟上她的腦回路。
求人什麽的,老實講,他還真沒做過,過去他想找前輩或者同事幫忙,都是誠誠懇懇地跟對方說明自己的難處,以及希望得到對方什麽樣的幫助,詢問對方是否願意幫忙,如果對方沒時間或者有別的原因不能幫忙,他也絕不糾纏。
當然,如果這件事非對方不可,他就會再二再三詢問,請求夠三次,還是不行,他就放棄。
比如剛上大學時他想在學校找份兼職,就去找輔導員,先說了自己的家庭情況,表明自己很需要一份兼職,同時因為沒有經驗,很擔心去外面找會被騙,所以希望能在校內找到合适的崗位,問輔導員有沒有推薦或者兼職的信息可以告訴他。
第一次問時輔導員說沒有,他過了一個月又找輔導問了一遍,這次就有消息了。
當然,也有些人拒絕他并不是因為真的沒空,或者別的不可抗因素,這種趙清岩當然會看得出來,因此就算再希望得到幫助,他也不會再找對方。
所以盛明月讓他求求她,他一時之間還真的不知道要怎麽做。
而且……
而且這是女朋友啊,總不能像請老師或者同事幫忙那樣,正正式式的請求吧?
呃……其實也不是不行,就是有點怪……
見他還是發愣,盛明月不高興了,甩開他的手就要自己走,“算了,愛求不求,不去了!”
她實驗還忙得很呢,哪裏有空去什麽露營,要不是為了打進他的社交圈,她才沒興趣。
見她要生氣了,趙清岩連忙追上去,抓住了她的手,道歉:“我是沒反應過來,你別生氣,我……我現在求?”
頓了頓,忍不住輕輕晃了一下她的手,低聲請求道:“再給一次機會好不好?你也知道,我業務不熟練,老板,再給個機會?”
盛明月本來是不想搭理他了的,可聽到他最後叫自己老板,又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好好好,氣氛一下就沒了,這氣還怎麽生下去:)
“……你煩死了!笨死了!”她忍不住跺腳,一臉勉強再給你一個機會的樣子,“那你快點!”
趙清岩站在她對面,拉着她的手,斟酌了一下說辭:“明月,我們科室這個周末組織露營活動,大家知道我交了女朋友,想和你認識認識,所以讓我帶上你一起,我也很希望你能一起去,所以……你有時間嗎?如果工作忙,沒有空參加,也可以的。”
說完目不轉睛地看着盛明月。
盛明月嗯嗯兩聲,和他四目相對,以為他還有下文,卻只等來一片沉默。
以及他眼中的期待。
當她反應過來他已經“求”完了以後,頓時震驚臉:“……就、就沒啦?”
趙清岩點點頭,又開始有點懵:“……嗯,完了。”
盛明月:“……”突然不知道該說他什麽才好:)
她琢磨了一下,遲疑着問道:“你平時……就這麽請、求人辦事的?”
“是啊,有什麽問題嗎?”趙清岩點點頭。
盛明月:“……”懂了。
難怪她覺得有點違和,原來是因為這種态度太正式,處處透着公事公辦的味道。
問題是,“我是你女朋友啊,哪有男女朋友之間是這麽說話的?”
趙清岩笑起來,有些腼腆地點點頭:“我知道不對勁,可是……我不會。”
說完他很積極地道:“要不你教教我,你希望我用什麽語氣求你這件事?”
“你撒嬌。”盛明月幹脆地說道。
第一個要求就讓趙清岩傻眼,他張了好幾次嘴,就是發不出一個音節,根本不知道撒嬌該怎麽撒。
半晌他晃了一下盛明月的手,小聲抗議:“這個我也不會,你能不能……挑個不那麽難的,明月?”
盛明月嘴角一抽,低頭看一眼他晃自己手的動作,無語:“……你這不是會嗎?!”
“就剛才說話那個語氣,後面加個求求你,不就可以了嗎?!”
盛明月覺得好離譜,別人家戀愛都怎麽談的,也要像她這樣,手把手教男朋友撒嬌麽?
趙清岩一愣:“……真的?”
一臉茫茫然,似乎不太相信的樣子,他剛才是……撒嬌?不信。
“你試試。”盛明月見他的臉色變來變去,開始覺得有意思了,于是願意多給耐心哄他,“試試嘛?趙清岩——”
她拖着嗓音,很自然地撒嬌:“像我這樣,學一下嘛,你這麽聰明這麽厲害,肯定一學就會,學嘛學嘛,我想聽,拜托拜托。”
她從小就知道嘴甜沒壞處,所以早就學會怎麽收放自如地撒嬌說好話,當然,分對象的。
有的人這輩子都不要想聽到盛五小姐對他說一句軟話。
趙清岩被她這麽一哄,整個人都覺得酥酥的,那種感覺像是過電一樣,又酥又麻,直沖天靈蓋,在大腦深處掀起驚天駭浪。
有些人,表面看着認認真真,笑眯眯的,實際上心裏的泡泡已經翻湧成海。
他情不自禁地擡手撫摸盛明月的臉,柔軟的,滑嫩的,讓他想起雞蛋羹。
香味引誘他低頭。
頭頂是暖黃的街燈,他們身處去往餐廳的路上,身後是川流不息的車輛,在街角的拐彎處,他們停下來擁吻。
借着燈光,盛明月在他的嘴唇欲要貼上她時,望到他深褐色眸底泛起的層層漣漪,她的頸脖被他摟住,稍稍側頭便迎上他,嘴唇相碰處似燃起滾燙的火苗。
起初理智尚存,淺嘗辄止後盛明月推開了他,“該走了……”
話沒說完,就又被他拉回漩渦,并且輕松地撬開她的牙關,帶着幾絲侵占的意味長驅直入,和她在唇齒間合力跳起一支倫巴舞,漸起的吮吸聲侵擾了大腦意志。
過了許久才分開,盛明月吐槽他大庭廣衆之下親親我我不成體統,他就笑着道歉:“對不住,是我情不自禁,你不生氣好不好?”
“我是這麽小氣的人嗎?”盛明月覺得他小看自己,有些不高興。
“你當然不是。”趙清岩低頭,停在她眼前,輕輕啄了一下她的嘴角,聲音低低,“我還想親一下,可以麽?”
說完又想起剛才盛明月教他的,聲音壓得更低,補充道:“求求你了。”
盛明月:“……”
特麽這個時候你就學得快了!這個時候你就會了!剛才跟個鋸嘴葫蘆一樣發不出聲!現在倒是有聲帶了是吧!
“果然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對自己有利的時候無師自通……”
她嘟囔的吐槽被趙清岩吞進腹中,又過了許久才送開。
如同舞曲終于走向尾聲,舞池裏的情侶也跳到了最後一個舞步。
他放緩節奏,舌尖無意舔舐過牙關時留下白茶的清香味,幾經交纏後還是難舍難分。
“明月,我們一起去參加露營好不好?求求你了。”
“拜托拜托。”
最後這句拜托真的是……
盛明月忍了好一會兒,沒忍住,一把将他推開,笑着罵:“大膽刁民,不準學本小姐講話!”
趙清岩噗嗤一下笑出聲來,伸手去捉住她的手腕,指尖穿過她的指縫,和她手掌貼在一起。
這時恰好有行人路過,看到甜甜蜜蜜的小情侶,便投來善意的打量。
城市燈光繁華如晝,川流的車輛和人群都行色匆匆,但趙清岩卻忽然間覺得多了幾分悠閑。
大約是因為身邊多了一個人,可以走走停停,聊着漫無邊際的話題。
然後周六就到了,一大早盛明月就起來挑衣服。
“香姐,今天熱不熱?穿這件可以嗎?”她拿着一件嫩黃色的裙子,在衣帽間門口一邊比劃一邊問香姐。
香姐連連點頭誇贊好看,但又擔心:“去露營是在外頭,會不會曬黑?會不會有蚊蟲叮咬?”
盛明月一聽也對,于是把裙子放回去,又從衣櫃裏面裏扯出一套粉衣白褲的運動裝。
“這套呢?配個棒球帽嗎?還是遮陽帽?可是好普通,沒有裙子好看。”
香姐安慰她:“人好看就可以了嘛,要不你問問清岩穿什麽,跟他搭一樣的,穿情侶裝也不錯。”
“這個主意好。”盛明月把衣服扔下,跑去拿手機,給趙清岩撥語音電話。
時間是上午八點半,趙清岩已經晨練結束回到家,洗漱過後正準備吃早餐。
語音電話鈴聲一響,他就立刻接了起來。
聽到盛明月用甜滋滋的聲音笑嘻嘻地問他:“趙清岩,你今天穿什麽衣服啊?顏色是什麽?我要搭個跟你配一套的情侶裝。”
他的眼睛立刻就彎了起來,“穿休閑點的吧?藍色的休閑褲和白色T恤衫。”
“噫,一點都不時尚。”她吐槽道,又嘆口氣,“好啦,知道了,待會兒見。”
趙清岩拿着手機想了想,沒想明白,去露營而已,要穿這麽新潮做什麽。
最後他見到盛明月,她穿着水藍的半裙,裙擺蓋住了小腿,上身搭配一件純白色的T恤衫,肩膀上挂着米白色小皮包的肩帶,手裏提着一個保溫箱。
趙清岩連忙下車去接她手裏的東西,問道:“這麽重,裏面是什麽?”
“斯裏蘭卡野捕羅氏蝦。”盛明月回答道。
趙清岩一默,好家夥,這句話裏沒有一個字是便宜的。
“怎麽不留着讓香姐做給你吃?”他問道,将保溫箱塞進車尾箱裏。
“家裏還有嘛,咱們吃不完的,一個就夠我們吃一頓了。”盛明月說着說着又吐槽,“而且羅氏蝦太大的話,肉其實沒有很好吃,我喜歡吃龍蝦。”
趙清岩被她逗樂,說她是:“你從凡爾賽來的是吧?”
“你怎麽知道我去過好多次凡爾賽宮?”盛明月捧臉,笑眯眯地反問。
“我還知道你去過好多次故宮。”趙清岩回了一句,拉開車門把她輕輕推進去。
護長他們這次定的露營地點,就是在盛明月和趙清岩之前去過的筆架山月亮灣,到的時候已經來了不少人,帳篷都支起來了,何霁川在點火燒炭。
見到他們來了,何霁川就打招呼:“來啦,快來幫忙,喲,嫂子好,也不是第一次面了,咱們算熟人了吧?”
盛明月笑開,覺得他自來熟得不讓人讨厭,于是點點頭:“算算算,當然算。”
韓敏見到她,立馬扔下手裏正在幹的活,過來跟她打招呼,盛明月問她:“你們在做什麽?”
“串串兒呗,一會兒燒烤。”
韓敏叫她過去跟大家一塊兒說話,她回頭看向趙清岩,“那我走啦?”
“去吧,有事要幫忙的就叫我。”趙清岩點點頭,問她,“帶來的蝦想怎麽吃?”
“香姐在箱子裏放了佐料包,我想吃咖喱蝦球。”她高興地提要求,要他給做。
趙清岩爽快的答應了,幹脆把她送到韓敏那邊,拜托大家照顧她。
葉林曼笑道:“放心去吧,你家小公主在這裏不會丢的。”
大家聽了這話,都善意地朝趙清岩笑,他很不好意思地蹭蹭鼻子走開了。
這邊都是趙清岩的同事,還有同事的家屬,一幫娘子軍,大家邊幹活邊聊天,一會兒打聽盛明月和趙清岩是怎麽認識的,一會兒又問她在哪兒工作,後來又聊到別處去了,家長裏短婚喪嫁娶男歡女愛,多的是話題。
盛明月想幫忙,被葉林曼攔住:“不用不用,這兒人手夠了,你別碰,小心弄髒衣服。”
瞅瞅手指上那個大黃鑽,幹活多不合适!
于是盛明月拿了把瓜子,站在旁邊一邊嗑瓜子,一邊跟大家打聽趙清岩的糗事,聽得不亦樂乎。
有同事帶了孩子來的,玩累了跑來看大人幹活,見到盛明月不用幹活,就好奇地問:“姨姨你怎麽不用幹活呀?”
“我是公主,公主不用幹活的。”盛明月逗她,輕輕捏捏她的臉。
小朋友恍然大悟:“那你是小公主,我也是,媽媽說小公主才不用幹活,大公主要的,大公主還要念書。”
“哎喲,這是誰家的小姑娘這麽會說話。”大人都被她逗樂了。
趙清岩在處理羅氏蝦,藍色的羅氏蝦頭大爪子長,何霁川拎起來一比劃,好家夥,有他小臂長。
“哇靠!這麽大的蝦,老趙你哪兒買的,不便宜吧?”
趙清岩搖頭表示不知道:“我女朋友從家裏拿的。”
圍觀的同事都發出了啧啧啧的聲音,說不上是感嘆,還是酸溜溜,只知道:“長得好看就是吃香。”
趙清岩哭笑不得:“意思是你們都長得醜嗎?難怪嫂子弟妹都說自己是鮮花插在你們這些牛糞上。”
衆人:“……”你會不會說話!
小孩子被大蝦吸引,紛紛圍過來問這是什麽蝦是不是大龍蝦哇它怎麽有那麽長的鉗子會不會夾得痛痛……
叽叽喳喳,趙清岩瞬間覺得自己像是回到了福利院,被一群小屁孩圍住問這問那。
好不容易等他們看夠了,趙清岩手起刀落,把這五六只大羅氏蝦全都殺了,留兩只出來做咖喱蝦球,其他的都一分為二,澆上蒜蓉辣醬放上烤架。
咖喱蝦球和燒烤的香味很快就糾纏在一起,在營地上空張開一張巨網,将所有好奇的人全都網羅進來。
趙清岩轉頭尋找盛明月的身影,見她在跟幾個小孩玩跳房子,蹦蹦跳跳的好不快活,不由得失笑。
“明月,過來一下!”
聽到他的喊聲,盛明月跟剛認識的小夥伴道了聲歉,轉身奔向他。
“怎麽啦,叫我什麽事?”
“現在需要有人幫我試一下咖喱蝦球好了沒有,你願不願意?”
說完他想起那天晚上她教自己撒嬌的事,添了句:“求求了。”
“好好好,你都求我了,我就勉為其難幫幫你吧。”盛明月眉開眼笑地點點頭。
一旁的何霁川:“???”我說你們臭情侶能不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圍觀的小孩看着盛明月吃蝦球,可羨慕了,看着她的目光都充滿了豔羨。
這讓盛明月的虛榮心瞬間就得到了最大的滿足,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起來。
趙清岩最後也沒好意思讓小朋友們真的只能看不能吃,用小刀把蝦球切成小塊,拿簽子紮了,一人分了一個,先把他們都哄走。
過了會兒,大家坐下吃東西的時候,盛明月和趙清岩跟何霁川他們幾個玩得好又沒帶孩子的坐一塊兒。
一邊吃一邊聊院裏一些同事之間的八卦。
聊着聊着,盛明月聽到了耳熟的名字,是何霁川說:“心外的賴光明回來了,他怎麽回來了?”
韓敏道:“還能為什麽,後臺進去啦,他能力又不夠,可不就給人家找到理由調回原單位了。”
劉薇诶了聲:“那他現在仕途算是到頂了吧?本來他和那誰競争科主任還有一搏之力,結果他去了醫調委,誰知道現在回來了,科主任也不可能是他的了。”
“他那是想去醫調委過渡,到時候跳去衛健委的,誰能想到今年醫療反腐,他後臺一下就倒了。”韓敏啧啧兩聲,“所以說,靠人人倒就是這樣。”
盛明月聽得津津有味,何霁川還說:“他這人實在不咋地,跟紅頂白有一手,老趙以前是不是想請他加入一個課題,結果人家不搭理你?”
趙清岩咬着雞翅,神情淡淡:“正常,人家覺得我的不是基金項目。”
盛明月一愣,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麽趙清岩不想讓這人給莓姨做手術。
何霁川嘁了聲:“還不止,他的手術也做得一般般,跟他同年資的宋陽,手術做得可快了。”
“那能一樣嗎,一個開心一個剌肚子。”劉薇吐槽,又說,“宋陽跟骨二的嚴星河才是一個路數,又糙又快。”
韓敏就哦了聲,吹捧趙清岩:“那都不如咱們趙一刀,做得又細又快。”
臺上做手術就像為人處世,不同人不同風格,有人粗糙些有人細致些,大家也沒覺得哪裏不對勁。
直到何霁川突然接了句:“啊這……總共就這麽幾個指标,老趙就已經有倆不行了?”
大家頓時:“???”
趙清岩反應過來,臉孔頓時紅了起來,一腳踹過去:“你考慮一下桌上的女同志!”
盛明月:“……”大家都是外科的,怎麽你的車速這麽快?
小五:求人你會嗎?
老趙:……我會用不求人。
小五:?這個笑話比北極還冷:)
老趙:?我沒有在講笑話啊[茫然]
碎碎念:大家快去看看我的預收[狗頭]我算過了,它會在聖誕節之前開,到時候點擊就能看男主跳四小天鵝[雕花]
老趙:師弟啊,你保重[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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