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二合一)
第四十五章(二合一)
一個男同事,突然抱着一束紅玫瑰站在你面前,跟你說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告訴你……
你會覺得對方是什麽意思?
以盛明月不算豐富的感情經歷,她瞬間想到的,就只有表白示愛這一件事。
于是立刻岔開話題道:“張老師這是談戀愛了,要給女朋友送花?恭喜啊。”
她覺得有很委婉的表明清楚自己的意思,恭喜對方談戀愛耶,那不就是對對方沒意思,不在意他和誰在一起咯!
可惜對方明顯和她想的不一樣。
張老師聞言,用一種很溫柔,溫柔到讓她覺得黏糊發膩的眼神看着她。
說:“這個人就是你,盛老師,我喜歡你,希望能和你以結果為目的進行交往,你願意接受嗎?”
盛明月:“……”淦!你怎麽還是說了!
維持了一天的好心情啊,被破壞只需要這麽一句話。
她嘴角抽搐一下,忍着心裏的氣,好聲好氣地拒絕:“不願意,謝謝你的厚愛,但很可惜,我不能接受,我……”
話沒說完,對方立刻追問:“為什麽是我哪裏不夠好嗎?”
盛明月想着大家同事一場,多少留點顏面,于是繼續耐着性子想要解釋:“不是你不夠好,是我……”
結果又是話沒說完就被打斷:“既然你也覺得我好,為什麽我們不能在一起,我們相遇的時間恰恰好,你未婚我未娶,這是我們的緣分,我欽慕你的美麗,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不是嗎?”
盛明月:“……”是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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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被氣笑了,問他:“你能讓我把話說完嗎?”
張老師一愣,流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表情,“……當然。”
盛明月左右看了眼,發現已經有要下班的同事和從實驗室下來的學生出現,而且似乎都不約而同地向這邊靠攏。
實在是因為張老師懷裏的玫瑰花太顯眼了。
她不禁扶額,這種情況絕不能避開,一定要當面說清楚,否則會有對她很不利的流言産生。
于是她深吸口氣,閉了閉眼,認真地道:“張老師,我不能接受你的表白,這跟你好不好沒有關系,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你會有更好的對象。”
張老師一愣,狐疑地看着她,很快又搖搖頭,語氣堅定:“不可能,我問過你們教研室的同事,他們說你還是單身。”
“你什麽時候問的?”盛明月反問。
對方頓時有點猶豫:“……呃、上個月。”
“那不就是咯,一個月诶,你知道動作快的人,一個月都能從認識到結婚了嗎?”盛明月手一攤,理直氣壯,“我半個月前才跟男朋友确定的關系,有什麽問題嗎?”
張老師仍舊不信,追問她:“你真的不是騙我的?真的不是因為想拒絕我……”
“你想多了。”盛明月翻了個白眼,抱着胳膊,“張老師,人自信是很好的,但過度自信就是自負了,你覺得你有什麽能讓我為了你糟蹋自己感情的地方麽?”
對方一噎,望着她,露出受傷的表情來。
半晌,他還是把懷裏的花遞過去:“雖然……盛老師,這束花是我特地為你挑的,希望你能收下,這是我最後的心願,希望你……”
“抱歉,我不能接受。”盛明月立刻打斷他的話,神色中已經有點不耐煩,“我都說了,我有男朋友了,你還給我送花,安的什麽心?挑撥我們關系嗎?張老師,你這樣的行為很讓我困擾,如果你覺得買了花沒送出去很浪費,可以放到操場上,讓喜歡花的同學自取。”
張老師還想說什麽,可剛張嘴,就有兩個學生裝作不在意地從他們旁邊路過,還接連轉頭瞥了他們好幾眼。
于是他的話又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了。
盛明月心裏氣得要死,這不純純讓人看熱鬧麽,傻逼!
待會兒他們就上學校貼吧頭條!還要出現在不知道多少同事和學生的朋友圈!
你就說你這種人,表白的時候連女孩子的面子都不顧,哪裏比得上趙清岩!我不選他選你?我腦子被門夾了都幹不出來這種傻逼事!
越想她的臉色越難看,覺得對方說喜歡她,但其實根本不尊重她。
這時有一位走近的其他辦公室的男同事,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出聲調侃似的問道:“怎麽,張老師,我們的盛大小姐不肯接受你啊?再追追嘛。”
盛明月一聽這話,就有話想說,但又不想當衆吵起來,于是哼了聲:“沒事了吧?沒事我就走了。”
張老師神色一僵,轉臉做故作輕松狀地和那位:“盛老師說已經有男朋友了,我來遲了,只好放棄咯,就算是拉屎也要看茅坑有沒有人占着吧。”
盛明月聞言,轉身的動作一頓,心裏壓抑的怒火頓時熊熊燃燒蔓延開來,再也壓抑不住。
她轉回身,大怒道:“張遠,你這話什麽意思,在你眼裏,女方的意願不重要,而是要看有沒有男的占着她,要是沒有你就可以死皮賴臉纏上來是吧?你們男的就是這麽物化女性侮辱女性看不起女性的?”
“禽獸不如!你以為人是什麽?還是你沒有進化完全,只有獸性?”
張老師一愣,他以為自己只是自我調侃,卻沒想到會觸怒盛明月。
他連忙跟盛明月道歉,說自己是亂講的,有口無心,并不是不尊重他。
盛明月卻覺得這種下意識說出來的話,其實就是他本人的真實所想,潛意識裏就是這麽想的,不然怎麽說得這麽自然?
這時始作俑者的那位男同事忽然加入進來,對着盛明月勸道:“小盛,不是我說,你這樣太咄咄逼人了,不好的,女孩子還是要溫婉一點,說話委婉一點,才能更讓人喜歡。”
盛明月見他出聲,立馬就罵過去:“你誰啊,哪根蔥啊,這是我跟張遠的事,你插什麽腳?街道大媽都沒你八婆,要你教我做事,沒人告訴過你別随地大小爹嗎?!”
對方被她罵得臉色一黑,正準備教育教育她在職場要懂得尊重前輩,就見她忽然冷笑了兩下。
接着一臉冷漠地繼續道:“你跟容城盛的大小姐說委婉,你配嗎?憑你稅後七八千還不夠我買一雙鞋的工資,還是憑你和我長在不同部位的二兩肉?”
這罵得可真夠不留情面的,虞畫趕過來的時候就聽到這一句,忽然就不着急了,站在一旁淡定地看熱鬧。
活該!讓你嘴賤,太好了,就說有人能治這種人!
盛明月罵完,不忘警告對方:“別再往我跟前湊,我的保镖不是吃素的。”
氣死了,明天就把保镖重新帶起來!
說完她轉身就走,虞畫這時才跟上她,走近了翹起大拇指誇了句:“盛老師好罵。”
“簡直有病。”盛明月氣得不輕,“他送我就要,我是什麽很賤的人嗎,我缺這一束花?拿回去我男朋友不生氣才怪呢,為了他破壞家庭和諧,我是什麽傻子嗎?”
虞畫冷笑:“我看姓張的就是故意的,他要麽特自信,覺得自己一說你就同意,在這樓門口人來人往,他可以炫耀,要麽就是他也不确定你答不答應,但是覺得你年輕臉嫩,不好意思跟他翻臉,所以想用輿論壓力來強迫你同意。”
“我說真的,你知不知道,咱們學校有些男同事私底下說,只要娶了你就可以少奮鬥二十年,帶着一家老小雞犬升天跨越階級的?”
其實說得更直白,虞畫還略做了修飾才告訴她。
盛明月嗤了聲:“知道啊,那就說呗,就讓他們以為自己很厲害,看着別人富貴眼紅得滴血呗,想要富貴?那也得有這命能享才行,別看這年頭法律健全,可真要一個人稀裏糊塗的丢了性命,也不是不行。”
虞畫聞言,側頭看了她一眼,看見她臉上冰霜一般的神色,脊背突然一寒。
這不是普通的同事,也不是大家開玩笑叫的財神奶奶,而是大名鼎鼎的盛家的千金。
對于普通人來說,她是實實在在的權貴階層,而社會中的很多規則,是規訓普通人的,與他們無關,他們是規則的制定者。
虞畫笑笑,岔開了話題。
盛明月還是覺得很生氣,去和趙清岩見面的一路上都很生氣。
見到他以後,立刻竹筒倒豆子地把這件事告訴他,說完了罵道:“跟聽不懂人話一樣!”
趙清岩聽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回憶起來:“是我去參加你們集體備課那天,走的時候在樓下遇到的那位男同事?他買車你幫過忙的?”
盛明月無奈地點點頭,“早知道會有今天寫出,我肯定當時就離他遠遠的。”
“世上哪有早知道的事。”趙清岩失笑,松松地拉着她的手,和她手心貼手心,“別氣了,我給你講我今天遇到的事,你開心開心?”
盛明月哦了聲,問他:“是什麽好事?”
歪着頭,一臉期待的表情。
趙清岩嘴角一抽:“……不是好事。”
是他今天早上替同事去坐門診,剛坐下沒多久就遇到一個病人,胸痛來就診,讓他去拍片,不願意,強烈要求打抗生素,理由是家門口的小診所都随便就能打,趙清岩堅持沒有檢查不知道情況,沒有指征也不能輸抗生素,對方立刻滿嘴髒話罵他是賺黑心醫生賺髒錢,小心賺了這個錢馬上死全家,一邊罵一邊打12345投訴。
“到了中午快下班的時候,又來了一個人,滿臉堆笑的說要加號,我說上午門診要結束了,讓他下午再來,他就說自己去接孩子了,孩子下午還要上學他得送,沒時間來看,只能這會兒來,非得加號,我說加不了,他立刻就變臉開始罵我,說我沒有同情心,不顧病人死活,說我根本不配當醫生。”
盛明月聽完:“……”
她沉默許久,趙清岩好奇:“你怎麽不發表一下看法?”
盛明月眨眨眼,仰起頭問他:“你确定要聽真話嗎?”
趙清岩點頭:“當然,我不愛聽假話。”
“哦,那我問你哦……”盛明月晃晃他胳膊,“你被罵的時候,是什麽感受?剛才沒聽你提到呢。”
他的講述非常平鋪直敘,跟小學生寫記敘文似的,一點都沒提他的想法和感受。
趙清岩聞言嘆氣:“感受?感受就是,感覺耳朵髒了,還有,這種人都是誰慣出來的啊,他們在平時,面對領導和同事還有家人,也是這樣?”
話音剛落,就聽盛明月噗嗤笑出一聲來。
“就喜歡看一些同事破防的瞬間。”盛明月說完哈哈大笑,“這就是我的看法,你滿不滿意?”
趙清岩:“……”真是毫不意外呢:)
他被這人的幸災樂禍給氣笑,伸手一把捏住她的臉,問她:“你是親女朋友嗎?笑得比我同事還大聲。”
“……不是你說的讓我開心開心的麽?”盛明月叫冤,“怎麽現在又反悔,小氣鬼!”
趙清岩無奈,索性低頭親了她一下,“不要欺負我。”
“我沒有!”盛明月沖他做鬼臉,又問他,“我今天被別人表白,你什麽感受?”
趙清岩轉眼看過去,見她目光閃爍,眼神狡黠,一下就明白過來她在想什麽。
他不願意讓她得逞,于是一邊往前走,一邊笑着道:“感受?很開心,說明我眼光好,找的女朋友很優秀,別人才會喜歡,我說明我很優秀,那麽多人喜歡的人偏偏挑了我。”
說完他轉頭朝盛明月一彎眼睛,笑眯眯地問:“這就是我的感受,你滿不滿意?”
盛明月臉上的笑一下就垮了,恨恨地罵:“小氣鬼!學人精!”
啊啊啊誰準你學我說話的,大膽刁民!
她抿住嘴唇,醞釀着罵人的話,趙清岩見她氣鼓鼓,不由得失笑不已。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輕輕晃了一下,溫聲問道:“我在吃醋,五小姐沒有聽出來嗎?”
盛明月醞釀到一半的罵人話就這麽被他一句話打散,再難成型。
她哼了聲,“我當然聽出來了,但是你這醋吃得很不明顯,只有我這麽聰明的人才能聽得出來,換另一個,你就失戀了知道嗎!”
說完自己又忍俊不禁,嘴角高高地翹了上去。
趙清岩也不禁莞爾,一臉慶幸地點頭應承道:“我再努努力,下次争取表現得更明顯點。”
盛明月以懷疑趙清岩對自己不上心為由,要求他跟自己回家,美名其曰需要多加相處,培養感情。
趙清岩:“……”你自己聽聽你這邏輯通嗎?
他感覺自己現在就是砧板上一塊肉,她就是那只獅子,正對他虎視眈眈,随時準備撲過來咬一口。
于是他不得不一再向她确認:“我的清白今晚也能保住嗎?”
盛明月:“???”
“我是正經人!”她氣得翻白眼,“正經人不幹強迫人這種事!”
趙清岩嘴一快,心裏話就說出來了:“那可不一定,正經人也有搖身一變的時候。”
盛明月:“……”
見他不肯就範,盛明月立馬改變策略:“你不想盛啾啾了嗎?”
“才見過沒多久,還行吧。”趙清岩聳聳肩,“我不是媽媽,沒有那麽惦記孩子,我就跟那些不參與家庭育兒的壞爸爸一樣。”
好家夥,為了為難她,連自己都能黑?
盛明月表示佩服:“……這樣啊?那算了,反正我今天被人家說是不懂委婉不讨人喜歡的女孩子,回去也是要難過的,也沒有空陪你。”
好好好,苦肉計成功奏效,趙清岩伸手摟住她的腰,摸摸她的臉,不為難她了:“沒說不去,我是想回去一趟,總要拿點換洗衣服……”
“我給你買新的!”盛明月立刻打斷他的話,手一揮,“去店裏,全都給你包起來!”
“……這是什麽霸道總裁行為。”趙清岩哭笑不得,“我還要拿電腦……”
盛五小姐繼續財大氣粗:“也給你買新的,我們去電腦城挑最新款……”
“好了,別學了,你已經很霸總了。”趙清岩及時伸手捏住她嘴唇,“我缺的是新電腦嗎?不,我缺的是電腦裏的文件。”
你就算買再貴的新電腦,他存在舊電腦裏的文檔也不會自動出現在新電腦上,更何況存資料的硬盤也還在家。
盛明月這就沒辦法了,只好退一步:“那我們一起去拿。”
說完又警告趙清岩:“你要是敢躲起來不出現,我就拿大喇叭在你們小區循環播放哦,尋找男朋友……”
眼看這人越說越不像話了,趙清岩連忙用手掌堵住她的嘴,跟她保證:“拿了電腦就下來,騙你我這輩子拿不到基金。”
盛明月:“!!!”狠人啊!!!
她連連點頭表示:“你敢拿這個發誓,我信你。”
這是一個學術人實驗狗才能明白含金量有多高的誓。
她說完以後,倆人抱着在街頭笑成一團,像是遇到了什麽天大的喜事,或者看到了多麽搞笑的笑話。
隔着寬闊馬路的街對面,一輛邁巴赫車速慢下來,過了兩分鐘,又慢慢開走。
盛邺隔着車玻璃往對面看了一會兒,捂着臉有點無語:“寶珠談戀愛怎麽看起來這麽不值錢?”
旁邊的鐘莓一噎:“……哪裏不值錢,別瞎說,這是孩子們感情好。”
感情不好的小情侶,根本不可能一起軋馬路,更別說在馬路上這樣纏成一團了。
她轉移話題:“過兩天就是中秋了,要準備什麽?”
“跟往年一樣吧,阿春他們會準備的。”盛邺漫不經心地應道,讓她別操心這些。
說完過了一會兒,又說:“明天我得問問寶珠,清岩中秋節來不來家裏。”
他問鐘莓:“你說他要是來,我用什麽态度對他比較好?”
鐘莓啊了聲,老實說不知道,“我沒想這麽遠,不是普通子侄嗎?”
“那能一樣嗎,普通子侄可不會跟我女兒摟摟抱抱。”他酸溜溜地反駁道。
好麽,這是提前進入岳父的角色了是吧?
可惜盛明月沒給他這個機會,在第二天他問起時,她說:“趙清岩要回福利院跟舅舅他們一塊兒過,不會來咱們家的。”
盛邺震驚:“他跟你談戀愛,都不上門來跟你爸爸見見面的嗎?”
“……又還沒到結婚的時候,見你做什麽?”盛明月很無語。
盛邺于是覺得她很偏心,“可是你早就帶他去見過你媽媽了。”
盛明月啧了聲:“我們那是去掃墓,能一樣嗎?難道你也想,活膩啦?”
盛邺一噎,有些讪讪。
他起了和鐘莓結婚的心思之後,總有種想見盛明月又不敢見她的心虛,怕看到她傷心,也怕看到她和自己疏遠。
他怕女兒認為他是背叛了他們這個家,于是連怎麽開口跟她說這件事都不知道,只能讓盛明菱“無意”中他在準備婚前財産公證的文件,寄希望于盛明菱會告訴她這件事。
可是他還是不敢去問盛明菱的意見,于是也就不知道她有沒有告訴盛明月,告訴了的話盛明月的意見是什麽。
他強勢了一世,在商場上虎狼一樣毫不留情地撕咬對手,可是面對女兒時,他躊躇再躊躇。
“那你國慶節要回家住嗎?”他問盛明月,“還是要出去玩?”
盛明月沉吟片刻,實話實說:“我想和趙清岩出去玩,假期後面幾天他不值班了。”
趙清岩的同事跟他換班,他直接上四十八小時的班,然後從二號一直休息到六號,盛明月是有心哄他和自己出去玩的。
出去玩嘛,最好增進感情了。
可盛邺聽了似乎有些失望:“爸爸已經很久沒有和你坐下來好好說說話了。”
盛明月想了想,好像是有一陣沒見了,自從她開始談戀愛,注意力就都在趙清岩身上了。
“……那、我們去玩也帶上你?”她提議道。
盛邺一噎:“……我願意,清岩能樂意嗎?”
“他不敢也不會有異議。”盛明月笑嘻嘻地應道。
盛邺讓她滾,并且正式通知她:“國慶回來,有正事跟你說。”
正事?
盛明月腦海裏閃過那天盛明菱給她打電話時說的,他和莓姨可能要結婚了的事。
盡管在醫院那天她也主動提出過,讓鐘莓和父親結婚,一來這是她能徹底擺脫鐘家最便捷的辦法,二來他們現在也經常住在一起,和結婚沒什麽兩樣。
可是當這個提議成為現實,盛明月還是有一點難以接受。
好像那樣,他就不是自己一個人的爸爸了。
但她還是裝作不知道,笑嘻嘻地問他:“正事?什麽正事啊,要給我加分紅了嗎?”
盛邺眼皮一跳,有些心虛地沉默一瞬,然後問她:“怎麽這麽問,是錢不夠花了?”
盛明月繼續像是沒聽出他的試探,跟他開玩笑:“是啊,談戀愛很費錢的,這個你比我更清楚吧?”
“你們出去都是你花錢?”盛邺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轉移,這不冤大頭麽?!
盛明月啧了聲,“當然不是,再說我經濟寬裕點,多出點不是應該的麽,難道你和莓姨出去,讓莓姨付錢?”
沒錯,她是比照着盛邺談戀愛的樣子來和趙清岩相處的。
盛邺沉默幾秒,想說他們不一樣,但也知道要是說了這丫頭肯定要追問哪裏不一樣你是不是搞大男子主義如何如何,他辯也辯不贏,所以就不開這個頭。
于是這個話題到這裏就暫時打住了,盛邺挂電話之前,再次提醒她國慶一定要回家。
盛明月在心裏嘆口氣,乖巧地應了聲。
挂了電話後心裏還是覺得有點不舒服,到了傍晚見到趙清岩,就忍不住把這件事告訴他。
跟他說心裏話:“我其實不太願意他們結婚的,我覺得那樣爸爸就不是我的了。”
是人都有獨占欲,更何況她獨得寵愛,不管她去哪裏,走多遠,只要一回家,盛邺就在等她,在她心裏,雲宮盛宅始終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家。
趙女士不在了,她和盛邺守着這幢宅邸,好似家還是周全的。
可是盛邺要再婚了,他會是另一個女人的丈夫,他就不是這個家的一員了。
盛明月覺得:“我的家好像要坍塌了。”
那她還要留在那裏嗎?
越想越難過,她的眼淚慢慢溢出了眼眶,然後猛地回過神來,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
趙清岩把她帶到附近的小廣場,在廣場舞曲的音樂聲裏,拉她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下,然後把她摟進懷裏,仔細替她把眼淚擦幹淨。
溫聲問道:“莓姨去醫院那次,你不也提過,讓盛董和她結婚嗎,那個時候不是真心話?”
“是真心話,可是……”盛明月靠在他懷裏,因為情緒不好,整個人顯出一種柔弱的姿态來,聲音悶悶的,“理智上知道這是應該的,我爸跟莓姨在一起這麽多年了,将心比心對吧?可是、可是感情上我接受不了……”
她說完吸了吸鼻子,轉頭伏在趙清岩懷裏,肩膀輕輕抖動起來。
這是趙清岩第一次見到她哭。
他見過她的嗔癡笑怒,她在他面前一直是強勢的,是他們關系之間的主導者和掌控者,今天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弱勢的一面來。
讓他忽然意識到,其實她也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被家裏人寵着護着,沒經歷過太大挫折,一路順風順水到如今的普通女孩子。
她想獨占親人所有的愛,但又太懂事,願意為他人着想,于是就受了委屈。
趙清岩這麽一想,便覺得格外心疼她的懂事。
他緊緊把她抱在懷裏,輕輕拍着她的背,任由她的眼淚穿透他的衣衫,打濕他的胸口,将他的心也氤氲得潮潮的。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低聲開口:“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勸你,我沒有經歷過這些事。”
“可是明月……”他頓了頓,摩挲了一下她的背,“我會和你一起面對,我們一起努力,接受這個事實好不好?”
盛明月其實是無法左右盛邺的決定的,如果那是他認為自己必須要做的事。
他們所見到的,都是因為盛邺疼愛她,所以心甘情願做出的讓步,而她現在難過,正是因為不願意利用這份疼愛,逼迫他對自己讓步。
“我好像跟你講過,我很羨慕你,羨慕你有這麽好的媽媽,有這麽疼你的爸爸。”趙清岩有節奏地拍着她的肩膀,聲音幽幽,“這份羨慕沒有随着時間流逝就消失不見,我至今仍然羨慕你,明月,你和你爸爸的感情真好,你們會為彼此考慮,真心對對方好。”
“所以我覺得你不用害怕和遺憾,因為他只是成了另一個人的丈夫,但他永遠都會是你的爸爸,他對你的愛是不變的,對嗎?”
盛明月沒吭聲,依舊伏在他的懷裏。
他繼續輕拍着她的背,跟她講話:“你覺得莓姨怎麽樣,她對你好不好?”
說完等了一會兒,察覺到她點點頭。
他便笑了起來,彎下脖子,用臉蹭蹭她的頭頂,語氣略微輕快地道:“所以是多了一個人對你好,是嗎?”
“我知道,他們結婚以後,對你的利益肯定是有影響的,盛家的財富太過龐大,你也無法确定她以後會一直不忘初心。”
“可是明月啊。”他輕聲叫她名字,像是詠嘆調一般,“我們誰都無法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即便是自己,我們也無法保證會一成不變,不是嗎?”
“退一萬步說,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明月,我只能保證我會一直和你站在一起。”
話音剛落,盛明月抓住他襯衫兩側的手突然收緊。
接着是幾下深呼吸。
再然後是很久很久的沉默。
趙清岩耐性十足,一直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像拍小孩睡覺一樣,特別有節奏。
他也什麽都不再說,因為他知道,最後只能靠盛明月自己想通。
很多時候,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盛明月伏在他懷裏長久地沉默着,她不再哭,又覺得他的懷抱溫暖堅實,不管怎麽靠都不會翻倒,漸漸便有點犯困。
趙清岩察覺她的呼吸開始變得綿長均勻,先是一愣,随即哭笑不得。
好家夥,這是要睡着了?
他只好用力拍了一下她的背,把她拍醒:“回去再睡,在外面睡着了要感冒的。”
盛明月蔫蔫的哦了聲,從他懷裏擡起頭,盯着自己腳尖看了好一會兒。
然後擡頭看着他:“趙清岩。”
她抿着唇,神色很認真。
趙清岩嗯了聲,聽到她問:“你會一直陪着我嗎?”
“只要你還需要我。”他站在她面前,垂下脖頸和她四目相對,聲音溫和中透着堅定。
“那你會一直聽我的話嗎?”她又問。
趙清岩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那你今晚講故事哄我睡覺,好不好?”
她的眼神脆弱,聲音裏似乎有些微祈求,趙清岩不由得心裏一軟。
他嗯了聲,問道:“你喜歡聽什麽類型的故事呢?”
“你講的都好。”她還是那副蔫蔫巴巴的樣子。
趙清岩見狀愈加心痛她,受到打擊的孩子哎,哄着吧。
“那我網上搜搜,争取給你講一個大團圓的故事。”
老趙:我一醋之下……就醋了一下。
小五:?你是不是不行?
老趙:?這跟行不行有半毛錢關系嗎?
小五:有人想撬你牆角,你都不生氣的嗎?危機感呢?
老趙:沒事,我知道這個牆角一般人撬不動。
小五:……看來是我給你的安全感過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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