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二合一)
第四十八章(二合一)
趙清岩完全沒覺得溫見琛沒來同學聚會有什麽問題。
本來就是完全不同兩個階層的人,只是大學讓彼此有機會成為同學,也就僅此而已。
大家畢業後各奔東西,各有各的際遇,人家的交際圈都和你不一樣了,來了也跟大家沒什麽可聊,還不如不來。
至于趙清岩,是對方說什麽這麽多年沒見很想和大家見見面,他覺得不太好拒絕,又正好有空,這才答應。
其實說得更直白一點,就是同學們大多都在各處醫院工作,是他可以多交流多維系的人脈,畢竟不知道以後哪天會求同學幫忙。
至于溫見琛,人家沒這需求啊,自然想不來就不來,一大早就出發去溫家的馬術俱樂部騎馬了。
但趙清岩也不好直說,就只能說他有事,所以沒空,這樣大家彼此臉上好看。
班長好像喝了點酒,話有些多,聞言不僅沒順梯下來,反而冷哼一聲繼續道:“其實他就是看不上我們了……”
也不知道他接下去能說出什麽來,趙清岩不大想聽,忙打斷道:“我跟溫見琛以後是要做親戚的,班長你跟我說他……不合适吧?”
班長話說一半,卡在了喉嚨裏,之前先認出趙清岩的那位同學驚訝地問道:“真的假的?”
“你不會是騙我的吧?”班長狐疑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們關系好……”
“是真的,我沒必要那這種事騙你們,又不好玩。”趙清岩笑笑,“我女朋友是溫見琛大嫂的妹妹。”
他說得肯定,班長應該是信了,沒再說什麽,正好有別的同學過來講話,對方就離開了。
那位同學見班長一走,伸手摟住趙清岩的肩膀,小聲問他:“你知道班長為什麽組這個局麽?”
趙清岩疑惑:“不是說他從美國回來,很久沒見過同學們了,所以才組織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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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笑了聲,接着問:“那你知道他為什麽回來?”
趙清岩搖搖頭,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發出叮咚一聲。
“那是因為他在美國混不下去,出不了頭,想回國創業。”同學嘿嘿一笑,“到處拉投資呢,你女朋友既然跟溫見琛是親戚,家裏肯定不差,到時候班長要是跟你說創業的事,你心裏要有數。”
趙清岩沉默幾秒,跟他道了聲謝,又問大家都不知道班長是這心思嗎,知道的話,怎麽還都來玩得這麽開心?
“因為真的很久沒見了,別管什麽目的,來的人就是為了見同學的。”同學聳聳肩,“能有名正言順的借口可以暫時擺脫家務,何樂而不為呢?”
說完又吐槽自己的女兒太調皮了,他老婆還當甩手掌櫃,他天天帶孩子都快累死了。
趙清岩不禁莞爾,一邊搭他的話說這都是甜蜜的煩惱,一邊解鎖手機看剛收到的信息。
竟然是溫見琛發來的:【楊智組這個局是為了拉投資和借錢,昨晚我才知道的,差點忘了告訴你,他要是跟你提這事兒,你就往盛明月身上推,有本事他去找盛明月談[微笑]】
楊智就是班長。
趙清岩失笑:【我已經知道了。】
他說到了盛明月,趙清岩這才想起今天還沒跟盛明月聯絡過,忙發信息問她在做什麽。
盛明月回複說和沈嫒在外面吃下午茶,趙清岩還沒來得及回複,她就問了一句:【趙清岩你覺得這兩天我對你好不好啊[期待]】
趙清岩以為她說的是給他送飯的事,回了個跪着使勁點頭的小人表情包給她,還回了句:【很好[憨笑]】
開心和滿意之情表達得很充分。
盛明月看到,瞬間就心裏安定下來,喜滋滋的繼續給他發信息:【既然我這麽好,那如果我犯了點小錯,也是可以原諒的,可以功過相抵的,對吧[期待]】
趙清岩想不出她能犯什麽錯,爽快的回道:【不犯法的話,當然。】
怎麽說呢,很嚴謹,相當有趙醫生的個人風格。
盛明月一邊在心裏吐槽,一邊信誓旦旦的跟他保證,絕對不犯法,怎麽可能犯法,她根正苗紅社會好青年!
剛發完信息,一位穿着新潮的金毛小帥哥就端着酒杯湊了過來,笑嘻嘻地請她喝酒:“盛小姐怎麽一直看手機,是今天的酒和水果都不喜歡嗎?”
這裏是王爵俱樂部,盛明月和沈嫒剛到不久,大包廂裏已經有不少人,彩色的燈光迷離夢幻,半圓形的舞臺上有男模在跳鋼管舞,聚會的發起人項家的項芸正摟着一個男模的脖子,端着酒杯和其他人說笑。
桌上開着十幾瓶洋酒,一眼望去都是知名酒莊出品,果盤倒是平平無奇,還不如家裏。
項芸她們來得早,已經叫了陪玩,一屋的小鮮肉,什麽風格都有,熱鬧得不得了。
盛明月和沈嫒一進門,就被招呼過去,項芸還殷切地說:“這可是盛氏盛董的掌上明珠,你們可要小心伺候着,不然盛董一怒,把你們這老巢都給端喽。”
她話剛說完,盛明月就覺得這些小帥哥看自己的眼神都在發光,立刻就有膽大的過來跟她搭讪。
但她有點尴尬,因為想起了趙清岩,她之前可是答應了趙清岩不來這兒的,也不知道這兩天她給他送的溫暖收買到他沒有?
要是他生氣了怎麽辦?怎麽哄啊?要不……還是找借口回去?覺得怪對不起他的……
盛明月一面擔心趙清岩知道了要生氣,一面又唾棄自己膽小怕事,有什麽好怕的,她爸跟莓姨感情那麽穩定,不也有出去應酬的時候?又不會做壞事!
逢場作戲而已,她道德感這麽高做什麽!
但想歸想,給趙清岩發信息打預防針她可沒敢耽誤,于是進來這麽久,她就一直在低頭看手機。
直到跟趙清岩聊完,金毛小帥哥湊過來問她是不是酒和水果都不喜歡,她才笑了一下,道:“那倒不是,我在跟我男朋友發信息。”
金毛聞言眨巴了一下畫着眼線的卡姿蘭大眼睛,啊了聲:“盛小姐你男朋友管那麽嚴啊?這樣好沒自由,一點私人空間都沒有,你不會覺得被束縛到嗎?”
聽着是問句對吧?但盛明月就是能聽出,這小孩兒在給她上眼藥呢。
她微微一笑,接過了一杯香槟,嘬了口,溫聲道:“其實各有好處,見仁見智,我喜歡他,我就不覺得這是束縛,他要是什麽都不聞不問,我就要難過了。”
“你男朋友可真幸福,有這麽漂亮又對他好的女朋友。”小帥哥露出羨慕的表情來,拐彎抹角地打聽,“他一定很優秀,盛小姐才會喜歡他吧?”
盛明月笑眯眯地點頭,和他碰了一下酒杯,用香槟沾了沾嘴唇,客氣道:“他很好,你也不差啊。”
“怎麽會,我從村裏出來的,和你們是雲泥之別。”他笑着搖頭,姿态謙卑,下意識地認為能和盛明月在一起的人,必定和她一樣出身豪門,含着金湯匙長大,高高在上。
盛明月失笑:“他人生的前三十年都無父無母,在福利院長大,可能比你還差一點,唯一的幸運,是這家福利院就在容城,讓他有了個容城戶口。”
黃毛小帥哥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啊?”
坐盛明月旁邊的是沈嫒,沈嫒另一邊是圈子裏另一家的女兒,聽到盛明月這話,都忍不住湊過來跟她閑聊。
盡管趙清岩還沒有在盛家的圈子裏正式露面,但圈子裏大部分人家都已經知道他的存在,畢竟盛家豪富,在圈子裏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盛明月作為盛邺唯一的掌珠,她的婚事自從她回國那一天起,就成了很多人關心和議論的話題。
前些天中秋節,盛董跟人閑聊,被問起女兒的婚事,他大方表示女兒已經談戀愛,對方是個不錯的小夥子,于是用不到幾天,盛明月名花有主的消息就傳遍各家。
因盛邺沒說對方的身家背景,猜測的方向就變成了兩個,一方認為既然沒說,那就是不值一提,也正常,這樣盛家能拿捏住女婿,确保盛明月的最大利益,另一方則認為可能是外地的某個豪門之子,說不定比盛家還強,之所以不說,是怕有心人觊觎,毀了這樁婚事。
現在她們卻親耳聽到盛明月承認,對方不僅僅是出身普通,而且還是個孤兒?
天吶!這是什麽重磅消息!
“你怎麽找這麽個人?”沈嫒旁邊那個年輕女生脫口問道。
語氣裏的嫌棄掩飾都掩飾不住,當然,也可能是對方根本就沒想過掩飾。
盛明月瞥過去一眼,還沒來得及開口,沈嫒就一臉好奇地問對方:“不好麽?明月她男朋友是容醫大的博士,是他們學校一附院的醫生,盛董之前住院做手術,還是托人家的老師主刀的呢,這你都看不上的話,你家是不是給你介紹了更好的人呀?”
對方一愣,嗫嚅着說了句:“我、我又不知道這些……”
頓了頓,又很不服氣:“博士又怎麽樣,現在學歷很值錢麽……醫生、醫院的醫生一年能掙多少錢,還不如我拿的分紅多。”
沈嫒正想說什麽,盛明月就拍了一下她的大腿,笑眯眯地道:“哎呀,确實掙很少的,但我也掙得不多啊,在掙錢上我們是差不多的,再說,我主要是看上他好看了呗。”
說完和沈嫒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笑。
趙清岩是什麽人,他好不好,自己人知道就可以了,做人要悶聲發大財。
沈嫒想到自己結婚的時候,也是這些人看不起黃康樂,覺得他只是一個靠家裏拆遷才有點小錢的暴發戶,其實一點本事都沒有,她嫁過去,不僅僅是階層跌落的問題。
沈嫒沒有否認自己如今是依靠着項家和盛明月,才繼續有機會和這些太太小姐們坐在一起,但她從沒有後悔過自己對于婚姻的選擇。
在黃家,她是完全自由的,黃康樂愛她,公婆尊重她,她要做自己的事業,全家人都支持,就連洗個碗婆婆都說她的手是畫畫的,不能幹這種事,打發黃康樂去做,當時要裝洗碗機,婆婆舍不得,還是她說要去洗碗,婆婆才閉着眼睛答應了。
有人說這就是看在你有利用價值,他們才對你好而已,等你生了孩子再看,肯定不是這樣。
但盛明月卻對她說:“人最怕的就是沒有價值,趁現在他們支持你,你就該拼事業,讓自己在這個家越來越重要,公婆越看重你,黃康樂就越不敢有什麽小心思,至于十幾二十年後兩老可能不在了,黃康樂會不老實,但那時候你都有孩子了,完全可以不要他了。”
要不說沈嫒能和盛明月不僅能做朋友,還能當合作夥伴呢,本質上她們是一樣的,需要的是一段她們能掌控的感情,甚至婚姻。
她回過神,聽到盛明月正跟黃毛小帥哥說:“他有今天是因為他很努力,你也可以。”
“你要是以後遇到貴人了,一定要記住,有幸得到貴人扶上馬,你就要盡快學會馭馬之術,不要抱緊貴人的腰不撒,弟弟,捷徑最遠,免費最貴,趕緊上岸,青春飯吃不長。”
不用想,肯定是對着人家小帥哥誇她家男朋友了。
沈嫒剛要取笑她談戀愛談得太上頭,項芸就過來了,将原本沈嫒另一邊的那個女生扒拉開,坐下同她們講起八卦來。
“你們知道賣翡翠的馮家的遺孀要再婚了嗎?”項芸倒了杯酒,問道。
盛明月扭頭,好奇:“真的?再婚跟誰?”
“一個比馮太太……哦不,應該是胡總,一個比胡總小了十來歲的小年輕。”
哦莫,這麽大的八卦,不聽聽簡直對不起自己出來一趟。
盛明月和沈嫒你一言我一語地問了項芸許多,大概拼湊出一個很有迷信色彩的故事。
說是馮太太繼承亡夫家業成為胡總的第一年,就遇到了現在要結婚的這個小鮮肉,起初只是打算玩一下,但是後來發生了兩件事,讓她覺得對方特殊起來。
第一次對方很好奇公盤賭石是怎麽回事,她就帶對方去了,本來是想花點錢哄小男朋友開心,結果沒想到小男生堅持買的一塊醜不拉幾的石頭開出了帝王綠,幾千塊瞬間翻成幾千萬。
盛明月聽到這裏哇了聲,問:“真的嗎?不是那男的做局?”
“不是,胡總查過,那小男生從出生到賭石那次,是第一次去西南。”
項芸接着說了第二件事,當時胡總跟小男生分手,因為他太粘人了,總覺得胡總會抛棄他,于是鬧得有點厲害,胡總不耐煩,就真的甩了他,剛跟他分手,胡總就又采購了一批原石,結果這次大失所望,一點好東西都沒開出來。
“到這時候還是沒當真,做生意有賺有賠是常态嘛。”項芸道,“這時候小鮮肉又來找她要複合,各種癡纏,胡總心一軟,就同意了。”
接下去就是,她帶着小男朋友去公司上班,有供應商送原石過來,她讓小男朋友挑了幾塊,其他的就不要了,結果這次又開出來一大塊帝王綠。
“簡直見鬼了,大家都覺得很驚奇,胡總就覺得這小子可能真的旺他。”
做生意的人都有點子迷信在身上的,別說胡總了,就連盛明月和沈嫒都覺得:“這吉祥物要是我們店裏的就好了,這不得發大財啊?!”
項芸樂得前仰後合,問盛明月:“要是他和你男朋友,你選誰?”
“那還是我男朋友吧。”盛明月瞬間堅定立場,“錢我夠多了,我就喜歡我們家這個。”
話音剛落,迎來一片噓聲,項芸吐槽她:“都來這裏玩了,還把你男朋友挂嘴邊,你這樣好嬌妻,不準再提了!”
說完把她從座位上拉起來,盛明月半推半就地和她一起進了舞池,之前陪她喝酒的金毛小帥哥也跟了過去。
趙清岩在同學聚會這邊其實很無聊,他不愛唱歌,也不想和大家攀比,好在沒多久就開始上火鍋了,他埋頭一頓吃。
吃着吃着聽到手機響了一下,一看,都已經晚上七點多了,在包廂裏根本不知道外面天是亮是暗。
信息是溫見琛發的,一張照片,和一句話:【好家夥,你們兩口子分頭行動是吧,你對你女朋友的舞蹈有什麽評價嗎[笑哭]】
趙清岩起初有點疑惑,可是點開照片後,看到盛明月穿着短裙在一片迷離炫光裏和一個小年輕手拉手地熱舞,臉上笑得不知有多開朗時,那點疑惑頓時就變成了震驚。
趙清岩:【?這是哪兒?你哪來的照片?】
溫見琛:【項芸剛發的朋友圈。王爵,富婆快樂屋:)】
姓項,想來應該是和溫家盛家差不多的人家。
趙清岩運了運氣:【……所以地址是?】
溫見琛:【巧了,跟你在同一個地方,我發你。】
趙清岩拿到王爵俱樂部的地址,再也坐不住,擦擦嘴,跟旁邊的同學說了句有急事改天再聚,就匆匆離開了聚會現場。
王爵俱樂部在這棟大樓的頂層,趙清岩上了樓,在服務生的帶領下,走到了盛明月她們聚會的那個包廂門口。
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緩和了臉色,擡手敲了敲門。
“篤篤,篤篤篤。”
敲門聲雖然不算大,但包廂裏還是有人聽到了敲門聲,坐在門邊的人順手就開了門。
原本以為是送吃喝過來的服務生,結果門一開,看到的卻不是俱樂部的制服,而是一個穿着白色雞心領T恤衫和藍色襯衫外套的年輕男人。
青年臉孔俊朗幹淨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嘴唇性感,深褐色的眸子裏目光沉沉,似乎不太高興。
對方愣了一下:“……你是?”
趙清岩還沒回答,裏頭項芸就看見她了。
項芸可不認識他就是盛明月的男朋友,見到帥哥頓時眼前一亮,喲了聲:“這是你們誰點的?怎麽沒見過,不會是新來的吧?”
又招呼他:“帥哥快進來啊!”
趙清岩的臉頓時就黑了下去,好家夥,盛明月這都跟的什麽人一起玩。
他環顧了一眼包廂裏的男男女女,視線在一個黃毛臉上停留片刻,然後看向他旁邊用手捂住臉的盛明月。
淡淡地開口:“鄙姓趙,是一名醫生,不是這裏的少爺。”
頓了頓,他繼續:“我是來接盛五小姐回家的。”
他望着盛明月,深吸口氣,平靜地對盛明月道:“明月,回家了。”
包廂裏一片寂靜,好家夥,盛五小姐難得出來玩一次,結果正宮追來了可還行。
項芸知道自己鬧了大誤會,連忙往人群裏躲,媽呀,她把盛家的未來驸馬爺認成了俱樂部的少爺,這……
盛明月這下是徹底當不成鴕鳥了,只好放下捂住臉的手,拿着包起身,硬着頭皮往趙清岩身邊走。
走近以後一把抱住他,顧不上被周圍的人看熱鬧,撒嬌似的問他:“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呀?你不是去同學聚會了嗎,這麽快就聚完啦?”
她撲過來的第一時間,趙清岩就伸手摟住了她的腰把人扶穩,平靜地應道:“溫見琛在朋友圈看到你跳舞的照片,很巧,同學聚會在椿庭酒店,就在你們樓下。”
盛明月傻眼,難怪來得這麽快,難怪他會知道她在哪兒。
原來是溫見琛這個趙清岩一黨的眼線!
“你們誰發的朋友圈?”她松開趙清岩的脖頸,回頭核善一笑。
醒悟過來是自己的鍋的項芸,立馬往人群裏藏得更深了。
可還是沒躲過大家譴責的目光,于是只好沖盛明月抱歉地笑笑。
趙清岩嘆了口氣,對盛明月道:“走吧,先回去。”
項芸讪讪,先是跟趙清岩說不好意思誤會了,然後道:“下次請你們吃飯哈!”
趙清岩道了聲謝,牽着盛明月的手往外走,背後的包廂門關上,加上地毯吸收了腳步聲,周圍瞬間就安靜下來。
“趙清岩,我……”
盛明月幹巴巴地開口,沒說完的話卻在趙清岩回頭看過來的瞬間,全都被卡在喉嚨裏。
他的眼神怎麽說呢,是那種極致的平靜,盛明月認得出,這是一種類似于看陌生人,對對方毫無期待的目光。
她一愣,怔怔地看着他。
趙清岩松開了她的手,溫聲問道:“還有什麽事嗎,明月?”
不知道為什麽,盛明月忽然就松了口氣。
他沒有叫她五小姐。也許是在等她解釋。
她忙道:“我什麽都沒做,就喝了兩杯酒,跳了一下舞,真的什麽都沒做,你信我!”
她邊說,邊挨過去纏住他的胳膊,晃了晃。
這樣的動作直接讓趙清岩的胳膊貼在了她的胸口上,趙清岩忍不住眉頭一跳,有些不自在又态度堅定地抽回了手臂。
盛明月連忙又纏上去,緊緊抱住他的胳膊,問他:“你是不是生氣了?”
趙清岩想說沒有,但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只好抿着唇不吭聲。
他們就這樣,以別扭又親密的姿勢,進了電梯。
電梯裏只有他們倆,一直往下的過程中誰都沒有說話,趙清岩靜靜地盯着轎廂壁,一眼都沒有看她。
盛明月後來實在忍不住,嘟囔着問道:“我真的什麽都沒做,你為什麽不信我?難道我們在一起了,我連和大家一起出來玩的權利都要沒有了嗎?”
她話音剛落,傳來“叮”的一聲,電梯到了一樓。
趙清岩再次抽回胳膊,大步往外走,背影看起來不再像剛才那麽平靜,似乎被她這兩句質問挑動了情緒。
盛明月深吸口氣,有些理虧地哼了聲,跟了上去。
走出大樓,濕熱的夜風迎面撲來,吹得人立刻變得煩躁起來。
趙清岩一直走,走到樓梯前面,忽然回頭問道:“你是自己開車來的還是有人送你來的?需要等代駕麽,還是我送你回去?”
盛明月重重地踩着高跟鞋,走到他面前,直視着他的眼睛:“不要答非所問,也不要逃避問題,趙清岩,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如果你是因為我沒有做到答應你的事,所以生氣,那我跟你道歉,行不行?你別鬧脾氣……”
趙清岩聽着她的話,頭歪了歪,忽然覺得這種語氣很耳熟,似乎在偶像劇男主角嘴裏聽到過。
“我沒有鬧脾氣。”他淡淡地開口,“我想我大概是沒有資格跟你鬧脾氣的,我只是覺得……很失望。”
“對,很失望。”他點點頭,強調似的重複了兩遍,“五小姐,我對你感到失望。”
盛明月一愣:“……不是,這至于嗎?我不就是跟大家出來玩了一會兒,怎麽就天怒人怨到你要對我失望了呢?”
趙清岩望着她,神色認真:“你那天晚上答應過我,不會來王爵,但是你來了,這是你食言,不是嗎?我不是說你不可以來,而是……你為什麽不能告訴我一聲呢?你哪怕來了以後,編個借口騙騙我也好,為什麽要讓我從溫見琛那裏知道這件事?”
“我的女朋友,在舞臺上和男模貼身熱舞。”他苦笑着搖搖頭,“蠻好看的,是我這輩子都學不會的技能。”
盛明月原本還有點氣勢,他一說這個,她就瞬間氣短,變得期期艾艾:“哎呀,我這不是……沈嫒說項芸組局請客,我、我本來不想來的,可是……她笑話我……”
她突然委屈起來,擡起頭看着趙清岩,像要告狀似的:“她笑話我被你管得嚴,這怎麽可以!然後我腦子一熱,就答應了……不告訴你,就是怕你生氣啊……”
她堂堂盛五小姐,被男人管住了可還行!
“就因為這麽幼稚的理由?”趙清岩反問了一句。
“你不信?不信可以去問……”盛明月想說可以去問沈嫒,可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
他搖搖頭:“不是不信,只是……我不太确定我是不是你想要的合作夥伴了,五小姐。”
盛明月一愣:“……什麽意思?”
“我們在一起時,你直言你無法像普通女孩子那樣愛我,我是接受了這一點,才和你在一起的,明月,我很欣賞,也很喜歡你的坦誠和尊重。”
他的聲音溫和,望着她的目光依舊溫潤,卻好似突然多了一絲惆悵和遺憾。
盛明月心裏忽然一慌,下意識去拉他的衣袖。
這次趙清岩沒有躲開,而是繼續把話說完:“每個人都有自己讨厭的東西,你可能會很讨厭我得寸進尺,得隴望蜀,會很讨厭我可能對盛家龐大財産的觊觎,讨厭有人危及你的利益,我也同樣有不喜歡的東西,我不喜歡被欺騙。”
“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是為了算計我、看不起我,還是為了我好,所有欺騙和隐瞞我都不喜歡,我常說我是那種如果我得了癌症,都一定要聽到主治醫師親口告知我病情的那種人。”
“我以為從我們确定關系的那一刻起就達成了合作,我不敢奢望你會愛我,可能以後你會愛上一個人,從此離開我,我都可以接受,因為這是我的選擇,我在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刻,就想好了最壞的結果。”
“但我無法接受欺騙,人和人交往也好,合作也罷,最起碼的底線是坦誠和信任,我是相信你答應過我的事的,可是……如果你需要一個對你只會言聽計從,且沒有任何要求的伴侶,很抱歉,五小姐,我想我不适合。”
“就當是我試用期沒過,反正還不到一個月,不是嗎?”
沒有一個字說分手,但沒有一個字不是在提分手。
趙清岩啊趙清岩,你可真是個體面人,盛明月頓時失笑。
被氣笑的。
“就這麽一件小事……”她有點理解不了,他是怎麽将一件這麽小的事放大到成為足以影響他們關系的大事的。
明明她已經道歉了。
“确實是一件小事,甚至我不想你來這種地方,也只是擔心你會出事,會在這種地方被人坑了。”趙清岩點點頭,聲音依舊平靜。
但是下一秒,他的聲音又變得惆悵無奈:“可是有什麽辦法,我想要的,能要到的,就只有這一點了。”
一段關系,如果沒有足夠的愛情,總該有足夠的信任和坦誠吧?不然怎麽繼續合作下去。
趙清岩說完,深吸一口氣,說:“走吧,不等代駕了,我送你回去。”
其實根本沒來得及叫代駕。
盛明月沉默地跟着他走,和平時一樣跟着他上了他的車。
趙清岩問:“回雲宮還是容江新晖?”
“……容江新晖吧。”盛明月猶豫了一下,應道,又忙說,“趙清岩,你別把話說這麽死行不行,哪有你這樣……這麽快就做決定的?”
趙清岩沒吭聲,沉默地發動車子。
一副拒絕再交流的樣子,盛明月扭頭,把車窗按了下來,朝外面吐出一口濁氣,也安靜下來。
車廂裏的空氣安靜下來,似乎凝固住了,明明開着空調,盛明月卻覺得煩躁。
她沒有想到自己只是來了一趟俱樂部,事情就變成了這樣。
她以為的小事,在趙清岩那裏,确實一件會讓他想到以後的大事。
人和人的思維,還有看問題的角度,都太不相同了。
可是她要分手嗎?不,她不願意。
因為時間太短了,他們在一起一個月都還不到,短時間出現了問題,可以說是他們不适合,也可以說是上天對他們的考驗。
這件事如果他們能達成共識,磨合得順利,就等于是他們通過了第一個考驗。
為什麽不直接分手放各自一條生路,原因很簡單,和誰在一起都是要磨合的,難道和下一個人在一起就不會吵架不會有分歧了嗎?
換一個人未必會比趙清岩更合适。
再說了,至少她現在還是喜歡趙清岩的。
一路上盛明月試圖找機會說話,一直回到了樓下,才終于能夠開口。
“趙清岩,我承認今天是我錯了,我答應你的事沒有做到。”她握着安全帶,轉頭看向趙清岩,很認真地回應他之前說的一大串話,“有點辜負了你的信任,我很抱歉,我原本以為這是一件小事,我以為就算你知道了,也會看在過去我對你好的份上,生氣一下就過去了。”
“我發信息問你,我犯點小錯誤是不是可以功過相抵,你說不犯法就可以,你現在跟我說分手,算不算也是一種出爾反爾?”
趙清岩一愣,這才明白,為什麽她下午會給自己發那條信息,問他,她對他好不好。
原來在這兒等着他呢。
趙清岩瞬間委屈到氣笑了:“……你給我下套?”
“我不敢告訴你啊。”盛明月辯解,“我知道你不讓我去是因為怕我在這種場合吃虧,可是趙清岩,我是大人了,我知道要保護自己,我不會讓我喝的東西吃的東西離開我的視線,也不會在這種場合落單,我就是去吃吃喝喝跳個舞跟大家玩玩,沒有做過任何不應該做的事。”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你能不能也信一下我,我有自保的能力。”
她說完,定定地看着趙清岩,目光裏是不容置疑的堅定,“所以我不同意分手,因為這對我不公平。”
“你曾經說過,任何一對伴侶都要經歷磨合的階段,你不能這麽快就忘了自己說過的話。”
她是在告訴趙清岩自己的決定,而不是在和他商量。
趙清岩靜靜地望着她,看了半晌,深吸一口氣:“……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們……先冷靜冷靜再說。”
現在不管是他,還是盛明月,其實都在氣頭上。
他氣她說話不算數,她氣他小題大做。
這樣的情緒會影響他們的判斷和決定。
她現在這麽堅定的不要分手,說不定回去睡醒一覺之後再冷靜想想,又覺得他這樣麻煩的人,還不如分了好。
盛明月感受到他的堅持,只好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之前,她忽然停住,回頭叫他名字:“趙清岩。”
趙清岩擡眼,仍舊是靜靜地看向她,眸光沉沉。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狠心?對自己狠,對別人也狠。”
說完這句話,她就直接下車,甩上車門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趙清岩看着她的背影,眼睛一眨不眨,直到再也看不見。
然後吐出一口濁氣,肩膀塌下去,整個人趴在方向盤上,低聲苦笑幾下。
其實不用別人說,他知道自己有多狠。
他也想溫純良善,當個心軟的好人,可是如果他不夠狠,又怎麽能走到今天。
那樣的話,恐怕他連和她同桌對弈的資格都沒有。
小五:你以後你要是癌症了我不太想這麽直接告訴你。
老趙:???
小五:我是為你好啊!
老趙:……我為什麽非得得癌啊?!
小五:啊?不是你先說的嗎?
老趙:比喻,比喻懂不懂?
小五:[吃瓜][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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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