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二合一)
第四十九章(二合一)
盛明月獨自回到家,心裏還存留着火氣。
這種火氣裏夾雜着委屈,促使她做出絕不主動求和的決定。
由此可見盛明月的性情其實是應了趙清岩對她的評價的,陰晴不定。
上一刻還能冷冷靜靜的分析利弊,認為不能和趙清岩分手,并且當場就告知他自己的決定。
然而下一秒她就因為心裏實在不痛快,決定晾着趙清岩。
心情be like:分手是不可能分手的,但是求和要你來,你敢不來試試看:)
所以趙清岩以為的,他們各自冷靜幾天然後再做決定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冷靜的時間越長,盛明月的怒氣和委屈只會越來越多,他以後的日子就越不好過。
可惜年輕人初出茅廬,經驗不多,還沒意識到這一點。
接下來兩三天他們都沒有見面,也沒有聯絡。
趙清岩是忙着自己的事,翻譯病歷和文獻,看文獻整理論文思路,做課件,反正只要一睜眼,他就有做不完的事。只有在吃飯和睡前,才會想起盛明月來。
他好幾次都點開了和盛明月的頭像,看着他們之前的聊天記錄默默發呆,想要給她發信息,問問她吃沒吃飯什麽的,可是編寫完以後,猶豫一會兒,又默默删掉。
狠狠心,把想她這件事往心底的角落裏掖了又掖,然後覺得這幾天時間好多啊,他怎麽做了這麽多事。
盛明月呢,跟他的情況既相似,又不同。
她睡了幾天,每天睜開眼就是上午十點,胡亂吃點餅幹墊墊肚子,點外賣吃午飯,吃完以後抱着電腦坐在陽臺的落地窗邊,聽着電影的聲音無止境的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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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覺得這幾天時間好多啊,怎麽都十月份了,天還黑得那麽晚。
她每天都要看好多次手機,收到很多人的信息,卻沒有收到趙清岩的。
他怎麽還沒找她啊?盛明月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又忽然驚覺,好像也沒在一起多久,但趙清岩卻像是入侵了她全部的生活,家裏到處都有他的痕跡。
可每一分每一秒她的委屈都在上漲。
生氣的時候,就對着趙清岩的微信頭像破口大罵:“傻逼趙清岩,你給本小姐等着,到時候弄死你丫的!”
香姐和盛啾啾原本是在盛宅,按照計劃,盛明月接下來幾天是要和趙清岩去玩的,她則約了醫生帶盛啾啾去體檢和打疫苗。
但出發的時候才發現,盛啾啾打疫苗的本子落在家裏了,她急忙回容江新晖去取,一出電梯就見到門口還挂着外賣。
家門開着,盛明月坐在門口拆快遞,頭發還有點亂,她不禁一愣:“你怎麽在家,沒和清岩出去玩麽?”
盛明月還生氣呢,一聽趙清岩的名字就惱,“別跟我提這個人!”
香姐一愣,再一看家裏根本沒趙清岩的影子,就知道兩個小年輕鬧矛盾了。
她試探着問趙清岩在哪兒,是不是又去上班了,盛明月冷嗤:“他在他自己家,我怎麽知道他幹嘛去了,你想知道就問他去呗。”
香姐一聽就知道,這是分開住了,去玩什麽的肯定也沒戲了。
她也不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趕緊拿了盛啾啾的疫苗本就帶它去寵物醫院。
盛啾啾體檢完以後,香姐也沒回盛宅,而是回了容江新晖給盛明月做飯。
她和大多數媽媽們一樣,覺得外賣全都是垃圾地溝油,怎麽能吃這種東西,嫌命長是吧!
結果剛買完菜回去,就見盛明月正弓着身子躺在沙發上,臉色煞白,頭發長長的從沙發邊緣往地上垂。
香姐吓了一大跳:“明月?明月,你怎麽了這是?”
她慌忙把東西放下,跑去查看盛明月的情況,走近了就看見茶幾上放着一個啤酒瓶,瓶子周圍還有一圈水。
一看就是啤酒從冰箱拿出來後,慢慢回溫,最後留在桌上的水。
再一想日期,她就氣得直嘆氣:“你又在要來月經的時候喝涼的?”
盛明月蜷在沙發上,擡手捂臉,讷讷小聲:“我忘了嘛……心情不好是這樣的……”
心情不好,為什麽心情不好?香姐張口想問,又問不出來,最後只好嘆口氣,去廚房給她煮紅糖水。
盛啾啾見媽媽躺在沙發上,根本沒招呼它,也意識到好像是出事了,它連忙跑過去觀察盛明月的情況。
它安安靜靜地站在沙發邊,擡起爪子拍了拍盛明月的手,喵了聲,滿眼都是關切和擔憂。
盛明月一下又委屈起來,小聲地罵:“你爸是個大壞蛋,盛啾啾,他真的不理我啊,還是你好……”
說着說着只覺小腹一陣抽痛,哭腔立刻就冒出來了。
盛啾啾連忙擠上沙發,趴在她的身邊,小心翼翼地去舔她的臉,喵喵叫了好幾聲。
它乖巧地趴在盛明月身邊,用毛茸茸的爪子抱住她的胳膊,目不轉睛地看着她,把盛明月感動得眼淚都下來了。
“嗚嗚嗚,還是盛啾啾你好,你比你爸那個狗男人好多了。”
“喵~”
香姐煮了紅糖水來,一面看着她喝,一面觀察着她的神色,見她眼圈泛紅,便擡手摸摸她的頭。
“跟清岩吵架啦?受委屈可不行,大不了換一個,天底下男人多的是。”
盛明月聽了,捧着杯子沉默半晌,才小聲道:“那……那還是要給一個機會的,這次我也有錯。”
香姐于是趕緊抓住機會,問道:“所以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剛放假那會兒不是好好的麽,你還興沖沖地給他送飯。”
那天晚上盛董還在飯桌上酸溜溜的說,女大不中留啊,這才幾天,就連陪他這個老爸吃飯都不願意了。
盛明月有點不好意思,猶豫片刻,還是把去王爵俱樂部的事說了,香姐好奇地問趙清岩是怎麽發現的。
一說這個盛明月又生氣起來:“還不是天殺的溫二,他看到朋友圈有我跟王爵少爺的跳舞合照,居然發給了趙清岩!”
“他好像有那個什麽大病,要不是看在我姐的面子上,我非打電話去罵他一頓不可!”
要不是他多事,她怎麽會被趙清岩當場抓包!就算以後東窗事發,沒有親眼看到她在俱樂部包廂裏坐着,趙清岩腦補不出來,說不定氣一下就過去了!
罵完溫見琛那個攪屎棍,她又罵趙清岩:“小氣鬼,我都跟他認錯了,他還抓着不放,說什麽我不坦誠,要跟我分手,他有病吧?誰家好人會因為這麽點事就跟女朋友分手啊!”
“要不是溫二是男的,要不是他們都是直的,我真懷疑他們倆才是真愛!”
接着又埋怨自己:“也怪我心存僥幸,早就答應過他的,又不當回事……唉,我這次是真的吃到教訓了,我以後一定改過自新……”
反正罵了三個人,包括自己,就是不怪項芸和沈嫒,局确實是人家組的,也邀請了她,但去玩是她自己決定的,和她們無關。
氣歸氣,這點好賴盛明月還是能分清的。
香姐聽完,一陣忍俊不禁,說道:“我看讓你吃這個教訓也不錯,好歹記得以後答應了人家的事要記得,不能寬于律己嚴于律人。”
頓了頓,又說:“你還要記住,以後來月經之前不準吃冰的東西,我看你前幾天吃的螃蟹也有功勞。”
盛明月覺得她扯:“怎麽可能,這都幾天了,螃蟹早就變排洩物進化糞池了,關螃蟹什麽事。”
說完把杯子還給香姐,摟着盛啾啾又躺了下來,恹恹的繼續發呆。
香姐給她拿了條毛毯,可能是喝了熱的紅糖水疼痛緩解了點,沒過多久她就睡着了。
香姐過來看了一眼,然後避開她,去給趙清岩打電話。
年輕人,逃避是行不通的,有問題要當面溝通才行嘛。
趙清岩也沒有想到會這樣,這才幾天吶,盛明月就又出狀況了?
他聽到香姐說:“她肯定是喝了冰啤酒,我回來拿疫苗本的時候她還好好的,在拆快遞,我帶啾啾體檢完回來她就不舒服了,啤酒瓶還沒扔進垃圾桶呢!”
趙清岩:“……”這種事好像發生過類似的。
對,就是這人牙疼那回,前一晚吃了烤雞又吃燒烤,各種浪到飛起,半夜就開始牙疼。
第二天就去醫院找康主任看牙,接着開啓了每日一個月的每周拔一顆智齒之路。
趙清岩真是服了這人,學醫并沒有讓她多麽愛惜自己的身體,反而讓她知道作死範圍能有多大,然後肆意放飛自我。
香姐最後說:“要不……你來看看她?也幫忙勸勸,我們說了那麽多年,她早都免疫了,換個人來講,說不定她不好意思,還能老實一段時間。”
“我說了她也不聽的……”趙清岩哭笑不得,他可沒有這種自信。
但是剛說完,又改口:“算了,我過去一趟吧。”
“诶,你注意點時間啊,不然趕不上晚飯了。”香姐笑呵呵地囑咐道。
趙清岩挂了電話,嘆了口氣,他也不知道今天過後,自己和盛明月的關系将會何去何從。
假期最後一天,返程高峰讓市區的路面相當擁堵,從趙清岩家到容江新晖本來就不算近,此刻更是被無限拉長。
但趙清岩卻還是覺得走得太快。
越是靠近目的地,他內心的抗拒就越是明顯。
他能明白自己心裏真實的欲望,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并且用力地将這種念想往內心最深處壓下去。
車子進入容江新晖小區大門的那一刻,他忽然想起盛明月問他的那個問題:“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狠心?”
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一樓在值班的管家見到他,笑着跟他打招呼:“趙醫生回來了。”
趙清岩才在這邊住了幾天,對方就已經認得他,雖然明知道是因為對方的職業素養決定的,但趙清岩還是生出了一種他是這裏的長久居民,今天是回家的感覺。
他沖對方笑了一下,腳步匆匆地刷卡進入電梯。
上了樓,他猶豫一下,還是選擇了按門鈴。
叮咚叮咚的門鈴聲霎時間将盛明月驚醒,她看見春姐出來去開門,思考自己要不要起來轉移到卧室去。
“回來了怎麽不自己進來還要按門鈴啊?”她聽見春姐這樣說。
下一秒她立刻忍着不舒服翻了個身,把臉轉向沙發背那一側。
盛啾啾被她的動作驚醒,連忙直起身去看她。
趙清岩進來就看到這樣一幕,盛啾啾正壓在她身上,他連忙走過去,一把捏住盛啾啾的後脖頸肉。
盛啾啾一愣,回頭看他:“喵?”
“乖,快下來,別把媽媽壓壞了。”他小聲哄着貓,把它從盛明月身上拉下來。
盛啾啾幹脆站了起來,要去黏他,喵喵地叫着,态度看起來非常熱情。
“……好好好,知道了,噓——我們不吵媽媽休息,好不好?乖。”
“喵。”
聲音慢慢遠離,盛啾啾被趙清岩帶走,壓在盛明月身上的重量瞬間不見。
盛明月背對着他們,心裏一下就酸溜溜的。
盛啾啾你這個叛徒!白喂你這麽多貓條和罐頭了,居然就這麽棄我而去!
趙清岩你太過分了!那是我的貓,我的!你憑什麽把它帶走,我就樂意讓它壓着我睡,你管得着嗎!
她氣鼓鼓的,不自覺地抿起嘴唇,趙清岩把盛啾啾拉下來後再回頭一看,就看見她這個表情。
突然就覺得有點好笑起來,心裏那股悶氣也跟着散了點。
想要和她分開的心思又淡下去一點。
同時理智和情感又一次開始不斷拉扯着他的大腦。
他定定地看着盛明月,看她眼皮輕輕動了一下,知道她沒完全睡着。
可是他也沒有叫醒她,怕她不舒服沒休息夠,也怕叫醒她後不知道怎麽面對她。
他就這麽看着她,問自己舍得嗎,一遍又一遍的問,最後終于嘆出口氣。
舍不得的。
他想起少年時候見過的盛明月,如今那樣耀眼的光芒更甚從前。曾經對于他來講,她遙遠得就像一個夢,現在有機會去抓住這個夢,難道他就要這樣輕易松手嗎?
沒有人不貪戀美好的東西。
哪怕那是一碗慢性毒藥,只要他對自己夠狠心,也能閉着眼喝下去。
更何況盛明月并不是。
他接着想起那天晚上的最後,她告訴他不會分手時那一臉平靜又堅定的神情。
盛明月永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目标明确,堅定前行,他很難不被這樣的她吸引。
他見過最好的,也曾經有機會和她一路同行,如果放棄,他以後還能将就嗎?
有人說,人輕易不要創業,因為心态會徹底改變,萬一失敗,以後很難再願意彎腰去打工讨生活。
好像這個道理放到感情裏也合适呢,趙清岩想。
他想了許多,在這段時間裏,香姐出來把盛啾啾帶走了,說帶它一起去拿快遞,拿了小推車讓它坐裏面,盛啾啾一看能去兜風,立馬抛爹棄媽。
他們走後,趙清岩看着盛明月又動了一下的眼皮,伸手拍拍她,無奈地道:“我就這麽難看,讓你寧願裝睡,也不願意醒嗎?”
盛明月倏地睜眼,看着他的目光充滿了委屈:“你之前不是說我對你不坦誠,你很生氣,所以要和我分手的嗎?”
“那你還管我做什麽?”
趙清岩望着盛明月委屈又倔強的臉孔,一時有點說不出話來。
他覺得有一點愧疚,覺得自己傷害到了她。
“對不住。”他低聲道歉。
盛明月看着他,語氣兇巴巴:“對不起有用嗎,有用的話就沒有警察了。”
說完她翻了個身,半邊身子都壓麻了,一動就一陣鑽心的麻軟,她頓時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趙清岩忙起身去幫她,剛翻好身,就帶她一把推開。
現場演繹過河拆橋了屬于是。
趙清岩有一點哭笑不得,臉上就帶出了無奈的笑意,問道:“要不……你起來坐坐?”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盛明月越來越生氣,“你都要跟我分手了,我怎麽樣關你什麽事?讓我死了算了!”
人就是這樣,如果他沒來,她會委屈,會生氣,會自省,可是他一來,她就只剩生氣了。
被偏愛的,被哄勸的,都有恃無恐。
盛明月忽然眼睛一酸,覺得自己真是矯情,自诩冷靜明理,拿得起放得下,實際卻一直在破防,胡攪蠻纏。
她覺得從這一刻開始,自己會變成讨厭的那種人。
趙清岩眼看着她的眼圈一點點變紅,有點慌亂起來:“明月,你別哭……對不住對不住……你先別哭,有話我們好好說……”
他伸過手去,像是想抱抱她,可伸到半路又突然轉彎,從茶幾上的紙盒裏抽了兩張紙巾遞給她。
盛明月抿着嘴唇,接過紙巾在手裏捏成一團,閉上了眼睛。
鼻翼翕動了兩下,再開口就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語氣:“要分就分吧,把你的東西都打包走,送你的就是你的,我還不至于這麽小氣。”
說完過了好半天也沒聽到他的答複,靜悄悄的,好像人已經走了。
她睜開眼,恰好和他看過來的目光碰在一起,忍不住愣了一下。
盛明月對他眼神裏那種溫和的掙紮感到錯愕和疑惑,不明白他為什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你……”
“我在想一件事。”趙清岩打斷了她的話,語氣有些緩慢,似乎非常猶豫,“我該怎麽樣告訴你……我想收回想和你分手這句話?”
盛明月:“???”
火氣一下又上來了,直接壓過心裏其他的情緒,什麽委屈啊自我厭棄啊,通通都被燒光。
她氣得一腳踹在趙清岩的大腿上,“憑什麽?憑什麽你說分就分,說不分就不分,我盛明月是什麽很賤的人嗎,任憑你擺布?”
趙清岩接住她的腳,順手按了一下她的腳背,發現是熱的,就松口氣。
盛明月氣鼓鼓地把腳收回去,縮進毯子裏。
“我沒有想擺布你。”趙清岩應道,“只是想告訴你,我後悔了。”
他垂下眼,額前的碎發遮在眼前,模樣看上去似乎也有點委屈。
聲音也跟着輕下來:“如果……如果你不願意,還是要分手的話,也沒關系。”
盛明月一看他這樣,沒忍住,又伸腳踹了他一下。
趙清岩晃了一下,視線落在她白皙的腳踝上,看見一道細細的金色纏繞在上面,是她戴的腳鏈,小巧精致的銅錢正貼在她的皮膚上。
“你不要搞得好像都是我的錯好不好,明明是你先提的,要不要聽聽你當時說了什麽屁話?”
盛明月真恨自己當時沒錄音,搞得現在還要自己口述。
“什麽叫,五小姐,我想我不适合?”
“什麽叫,就當是我試用期沒過,反正還不到一個月,不是嗎?”
“這才過了幾天啊,你就開始歲月史書了?趙醫生,你可真夠可以的。”
你不是不适合嗎,你不是試用期沒過嗎,現在後悔什麽呀,活像那些沖動辭職後沒幾天又坐不住然後灰溜溜出去找工作的人似的。
趙清岩被她怼得臉孔發紅,睫毛一直顫顫巍巍,直到聽到她問:“你為什麽會後悔?”
他擡起頭,目光被她緊緊捕捉到,怎麽都別不開眼。
她認真地說:“趙清岩,你跟我說老實話,為什麽會後悔?你到底怎麽想的?”
是他說有話要好好說的,那她現在就跟他好好掰扯掰扯。
趙清岩看着她,先是覺得赧然,有點不自在,但很快他就鎮定下來,也靜靜地回視她。
“這幾天我也想了很多。”他的聲音輕緩,像是在斟酌措辭,給盛明月一種他很鄭重其事的感覺,“一開始我是覺得分開會更好的,甚至到今天早上,我都還保持這種想法。”
盛明月看着他,眼神動了動,但沒有立刻出聲質問。
“我覺得分開更好的原因,是我通過這件事上還發現,我可能會變得很貪心。”他目光溫和的看着盛明月明豔的臉孔,“我現在滿足于和你在一起就好,但随着時間推移,我一定會想要更多,比如這次,你也說了,去玩而已,一件小事啊,為什麽我反應這麽大?”
“我也問自己這個問題,得到的答案是我害怕,我害怕你會遇到更吸引你的人,然後覺得我不好……我甚至認為,這是一件必然會發生的事,哪怕是此時此刻,我都仍然這樣認為。”
盛明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覺得趙清岩看自己的目光裏,似乎多了一點難過。
她張了張嘴,想問他為什麽會這麽認為,憑什麽覺得她會見一個愛一個?
又憑什麽妄自菲薄?
趙清岩這時笑了一下:“所以我想要你對我完全坦誠,去哪裏會告訴我,答應了我的事一定記住,不要和其他異性來往太密……這是我的貪心,以後我會貪心更多,甚至可能會怨恨你,恨你為什麽不愛我。”
“我不想我們變成那樣,明月,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的同時,明白你無法給我我想要的回應,這種感覺……就好像我做實驗,我明确知道我花再多時間和心血,都無法得到想要的成果,那我就會考慮是不是要繼續做這個實驗,能理解嗎?”
盛明月眨眨眼睛:“可是感情又不是實驗,實驗面對的是客觀的數據,是動物,感情面對的是人,人都是會改變想法的啊,你怎麽知道我不能給你你想要的回應?”
趙清岩就問她:“那你會愛我嗎?”
“我喜歡你。”盛明月回答得很痛快,“跟你在一起我覺得很舒服。”
“但是還不到愛的程度,對嗎?”趙清岩幫她把話說完。
盛明月反問:“那你愛我嗎?”
“……我不知道。”趙清岩沉默半晌,搖搖頭,“我只知道我喜歡你。一開始就喜歡,這種喜歡就像喜歡一個長得漂亮性格又有趣的小妹妹,還有一點羨慕。現在也喜歡,喜歡看你開心,喜歡看你做什麽都随心自在,但也會擔心你照顧不好自己,擔心你讨厭我,又希望你也能喜歡我。”
是愛情嗎?趙清岩不太确定,他只能确定,“哪怕你是一碗慢性毒藥,有人讓我喝,我也會喝下去。”
盛明月聽完一愣,嘟囔着辯解:“我才不會是毒藥,你不要瞎比喻行不行。”
趙清岩聽見,忍不住彎起嘴角笑了一下,點點頭。
盛明月又評價:“聽起來确實是你的喜歡多一點。”
她側躺在沙發上,用頭枕着胳膊,表示自己明白他想分手的原因了。
“鴕鳥嘛,害怕嘛,你不願意種花,你說:‘我不願看見它一點點凋落’,是的,為了避免結束,您避免了一切開始。”[1]
她念完這首經典的現代詩,然後嗤笑着又踹了一腳趙清岩,罵他:“所以我說你是傻子,年輕人為什麽要這麽縮手縮腳,就應該趁年輕多種花,多談戀愛,你現在跟我分手了,想過我們以後會怎麽樣嗎?再見面會不會遺憾和尴尬?”
“你會有一個很燦爛的未來,愛你的丈夫,可愛的孩子,蒸蒸日上的事業。”他這次捉住了盛明月的腳,沒讓它再縮回去,就這麽用手心捂着,認認真真,“會過得很好很好。”
也就不存在什麽遺憾不遺憾的了。
盛明月翻他白眼:“那你呢?”
他笑起來,目光柔和:“我會一直一直記得你,然後為你驕傲。”
盛明月一愣,怔怔地看着他,內心随即湧起五味雜陳的情緒。
片刻後,她阖上眼簾,吐槽道:“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萬一不是呢?”
“萬一我和你分開後,過得不好,比如……嫁給了一個中山狼,他為了謀奪盛氏的家産,裝得特別好,但是婚後逐漸露出真面目,我為此傷心難過甚至抑郁成疾……哦,我們一定會有孩子,可能我會為了照顧孩子而耽誤了科研,你再見到我,會怎麽樣?”
趙清岩老實回答道:“當時沒想過這種可能,我覺得以你的能力和心性,不至于走到這一步。”
“萬一我戀愛腦發作呢?”盛明月睜開眼睛,又一次鎖住了他的視線。
趙清岩的目光顫了一下,立刻垂下頭去,沉默起來。
就在盛明月以為自己把他噎住了的時候,正準備嘲笑他,就發覺自己的腳背被摸了一下。
她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好家夥,她的腳還在人家手裏呢。
“哎呀,你放開!”她掙紮了兩下,抱怨,“你也不嫌髒,等下不準再碰我!”
趙清岩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
然後看着她輕聲道:“那……你能不能把戀愛腦發作到我這裏來?”
盛明月一愣:“???”
“我看你是想屁吃。”她使勁抽回腳,又踹了他一下。
從他進門到現在,盛明月已經記不清自己踹了他多少次了。
這人居然一點不耐煩的神色都沒露出過。
盛明月哼了聲,這次幹脆不把腳收回去了,直接架在趙清岩腿上,沒好氣道:“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戀愛腦,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趙清岩抿着嘴笑起來,擡眼向她看過去,目光柔和得像是淙淙流水。
盛明月接着問他:“然後呢,你怎麽又後悔了?”
什麽糟心玩意兒,心思多變得她一個女的都自愧弗如。
趙清岩看着她,說:“這幾天我有好多次差點沒忍住要聯系你,都點開你的頭像了,也寫了好多話了,就差最後點一下就能發給你。”
“我想問問你吃飯沒有,有沒有好好吃,吃了什麽,想問問你在做什麽,想看看啾啾,想和你聊聊天,我從來沒有像這幾天這樣,覺得一天這麽漫長。”
盛明月靜靜看着他,認真地聽着他說話,從他的話音裏捕捉到一絲無奈和委屈。
“我也越想越不甘心。”趙清岩回視她,目光沉沉,甚至有些執拗,“我見過最好的,也擁有過最好的,為什麽要自己放棄,為什麽以後要将就?”
“我也不知道這種心态對不對。”他重新垂下眼去,聲音恢複輕緩,“但我确實是這樣想的。”
“所以香姐給你打電話,你就來了。”盛明月接過他的話道。
趙清岩眼睛一眨:“要謝謝你的月經,它給了我一個臺階。”
盛明月:“……”滾吶!
“你煩死了,狗男人。”她恨恨地罵,“憑什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就這麽不值錢?”
趙清岩扶着她的小腿,輕輕的捏着,嗯了聲:“是我不對,這件事我跟你道歉,我本來……可以用更好的方式處理這次沖突,而不是把它放大,我會吸取教訓的。”
頓了頓,又說:“可是我必須跟你說實話,我看到那張照片心裏很不舒服。”
盛明月看着他,不吭聲,不舒服還能為什麽,吃醋呗,要是他跟個女的挨這麽近,她也可能做不到心如止水。
“可能換成一個女舞者,我就不會那麽……不舒服了。”
盛明月嗤了聲,看吧,她說的沒錯。
不過,“萬一那個女舞者喜歡女生呢?”
趙清岩歘一下擡起頭,幫她捏腿的動作都停了,一臉猶豫:“……不能這麽巧吧?”
盛明月冷笑了一聲,沒應他這話。
趙清岩拿不準她的意思,她肯讓他碰,像是不生氣了,可臉上表情又不像不生氣了。
“明月,你……”
“那我以後還能去那兒玩麽?”盛明月忽然問。
趙清岩猶豫了一下,點點頭,但跟她約法三章:“去的話要讓我知道,也不要一個人去,要注意安全,可以麽?”
要求正當,盛明月痛快答應了。
趙清岩見她臉色松動,這才問道:“那……我們和好,好不好?”
盛明月瞪了他一眼,半天沒說話,直到把他看得心虛起來,才呵了一下。
然後輕飄飄地說了句:“下不為例。”
趙清岩松了口氣,笑着要去抱她,結果卻被她一腳踹開。
“……滾!都說了,你摸了腳,不準再碰我!”
趙清岩:“……”你這人怎麽連自己的腳都嫌棄啊?
看他一臉無語,盛明月忽然又高興起來,看着他咧開嘴角,笑得很高興。
趙清岩于是捏捏她的小腿,剛想說什麽,就聽她忽然又開口:“趙清岩,這次是我錯了,我以前沒這麽認真談過戀愛,以後會改的,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趙清岩一愣,擡眼看向她,和她認真的目光對上。
一時也沒說話,靜靜的準備聽她繼續說下去。
可是盛明月話已經說完了,就也靜靜的看着他,漸漸的心裏有點慌。
不是,大哥,你說詞啊!原不原諒我你說句話啊!
趙清岩見她臉色漸漸有點不對勁,像是犯了錯的小朋友似的開始苦起臉,頓時就明白過來她的意圖。
這種自己占據主動的時候,不趁機提點什麽要求實在太可惜了。
盛明月早就身體力行的教過他,該談條件的時候別說男女朋友了,親爹也不能手軟。
于是他嗯了聲,問她:“那你以後……能多喜歡我一點麽?”
盛明月眨眨眼,連連點頭:“當然當然,不止喜歡多一點,誰都比不上你。”
又說:“我在王……在俱樂部的時候,還跟小黃毛誇你來的呢,不信你問沈嫒,趙清岩,我心裏只有你!”
一副邀功請賞的語氣,又有一點想讨好他的笨拙。
怎麽說呢,趙清岩得承認,他很高興,真的,誰不愛聽甜言蜜語啊。
于是他繼續:“那你發誓。”
“好好好,我發誓。”盛明月立刻舉起三根手指,“我發誓,我以後要是有二心,對不起你,我這輩子發不了一區,二區三區也不行!”
趙清岩頓時失笑,掐了一把她小腿上的肉:“我怎麽好像聽過這個?”
盛明月嘿嘿一笑,“這個比較現實嘛,我總不能拿永失我愛來發誓,那不就等于拿你來發誓麽。”
這人嘴巴是夠甜的,趙清岩啧了一下,微微一笑:“那如果你再答應我的事還是沒做到,別說一區二區三區,水個四區你都難。”
盛明月頓時苦瓜臉:“……”你是真的一點路都不給我留啊!狠還是你狠!
注:
[1] 顧城《避免》。
小五:這是一個極具含金量的誓。
老趙:是比什麽天打五雷轟要真實不少。
小五:那我如果……
老趙:試試嘛,試試嘛[微笑]
小五:……不了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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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