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二合一)

第五十章(二合一)

盛啾啾難得都快傍晚了還在外頭玩,樓下的物業管家找來逗貓棒和彈力球給它,它追着小球到處跑。

那麽大一個貓,跑起來小獅子一樣,威風凜凜,被香姐說成是:“狗裏狗氣的。”

香姐跟物業管家聊八卦,一邊聊一邊心裏犯嘀咕,都出來兩個多小時了,倆小年輕到底和好沒有啊?

不會把他們給忘了吧?要命,要不然他們自己回去算了?

不過現在回去不會湊巧碰見什麽不該看的吧?

住的地方小了就是不方便,香姐嘆氣,相當凡爾賽。

可別說,趙清岩和盛明月還真的是把他們給忘了。

趙清岩去廚房洗了手回來,盛明月已經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頭發和衣服都是亂糟糟的,抱着毯子一動不動。

“怎麽了?”他走過去,彎腰去看盛明月的臉色,擔心的問,“是不是還不舒服?”

盛明月沒吭聲,皺着眉頭。

見狀他又問:“要布洛芬還是紅糖水?”

盛明月搖搖頭,說都不要。

趙清岩便以為她是又躺得腿麻了,伸手道:“我扶着你下來動動?活動開腿就不麻了。”

話音剛落,盛明月就擡手一巴掌把他的手打開,沒好氣道:“別動我,正洶湧着呢。”

趙清岩一愣,有點疑惑地看着她,覺得她這話語焉不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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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月覺得這人有點傻,不愛搭理他,坐了一會兒,緩過來以後掀開毯子,一把推開他,捂着肚子就往衛生間跑。

趙清岩眨眨眼,哦哦,原來是這個意思,她要是說血流如注,他不就立刻懂了麽。

他收拾好茶幾上的東西,回頭一看,盛明月出來了,臉色有點發白,整個人看起來無精打采的。

“很難受麽?”他問道,眉心擰成川字,“過去每個月都要這麽痛一次?”

“好久沒有了。”盛明月一邊應,一邊往杯子裏倒水,“上一次這麽疼還是過年那會兒,也是吃了涼的。”

趙清岩無奈地嘆口氣:“懂了,還是個慣犯,所以晚上吃生滾雞粥怎麽樣?”

吃點熱的會舒服些,也怕米飯她沒胃口去吃。

盛明月胡亂地點點頭,拉着毯子又躺回沙發上,趙清岩看着她把下巴貼在毯子邊緣,模樣看上去乖巧得不得了,心裏不禁一軟。

他走過去,彎腰親了她一下,他們的雙唇短暫地交疊過,盛明月掀起眼簾看了他一下,又微阖上眼。

“好好休息,我去做飯,有事叫我。”他伸手理了理她的頭發,小聲交代道。

盛明月相當乖巧的嗯了聲。

他直起身剛走了幾步,還沒走到廚房門口,就聽到盛明月喊他:“趙清岩。”

他回過神,問怎麽了,她睜開眼,目光狡黠地說:“香姐和盛啾啾還沒回來,你給她發個信息問問他們去哪兒了。”

“……手機就在你手上。”趙清岩一臉疑惑地看着她的手。

手機就在你手上,發信息不是順便的事?

盛明月理直氣壯:“你剛才說的啊,有事叫你,現在不就是有事?”

趙清岩:“……”

香姐和盛啾啾回來的時候,見客廳裏只有盛明月一個人,便問趙清岩去哪兒了。

盛明月朝廚房那邊努努嘴,視線仍舊沒有離開手機屏幕。

那天盛明月被趙清岩接走後,沈嫒就很擔心他們會發生矛盾,後來一問,果然吵架了,甚至還鬧到要分手的地步,便覺得格外內疚。

給盛明月打電話說:“早知道我就不叫你去了,要不……我跟他解釋解釋?”

盛明月實話實說:“我們不是因為去了王爵鬧成這樣的,是因為他覺得我來都來了,還不跟他說實話,而且我之前答應過他不來這兒,又沒做到,跟你和項芸沒有關系。”

即便不是這次,也會有下次随便一件什麽事就點燃争吵的導火索。

因為本質上就是他們還沒有磨合好,有些事還沒有達成一致,甚至連對對方的感情是什麽樣的,都還沒有認清。

所以這會兒她正跟沈嫒複盤這件事:【吵這一架我覺得挺好的,至少我知道他的底線在哪兒了,以後能避開惹惱他的點,他也知道我的性格是什麽樣的了,我沒有他原來以為的那麽好,不是什麽小仙女,濾鏡少一點也好。】

盛明月:【他因為我媽,對我濾鏡巨厚,覺得我一定像我媽那樣漂亮溫柔,可是我不是啊,我自私又冷漠,我有人性裏最惡劣的一面,雖然我有時候吐槽他口不對心,但都是玩笑話,真正虛僞惡劣的是我,他現在就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好過以後付出很多之後才知道原來我并不值得他的付出,那樣也許更讓他難以接受。】

盛明月還跟她開玩笑,說如果性轉一下,她就是最讨人厭的那種死渣男,仗着女朋友心軟不停作死。

見盛明月如此平靜的剖析自我,沈嫒确認她沒事,嘆口氣,終于放下心來,和她說起另一件事。

沈嫒:【你跟你家趙醫生說,不用擔心你以後會去王爵了。】

盛明月一愣:【???】

她很震驚,不會是她們以後再也不喊她出去玩了吧?

不要啊!她只是談了一場戀愛而已,又不是賣身給趙清岩的,不可能天天就跟他在一起,更何況……

盛明月不覺得項芸她們會忌諱趙清岩,他沒權沒勢的,誰會怕呢?要真的怕,怎麽不見你們因為怕我爸就不帶我玩?

多年閨蜜做下來,沈嫒幾乎是看到她發的問號就知道她是誤會了。

于是幹脆的将原委說來:【昨天晚上,有一個外地來的富婆來追自己喜歡的少爺,說自己可以給他送車,還可以送他創業基金,反正就是帶他上岸吧,大家都知道了,還有人拍照發了朋友圈。】

沈嫒:【然後到了下半夜,忽然來了一個男的,帶了好幾個黑衣打手,上門找那個少爺,把人給打了一頓,胳膊和腿都打斷了,有人報警把警察叫來了,王爵就被查封了。】

沈嫒:【所以以後沒王爵啦!你再也去不成啦!王爵這樣的會所,短期一兩年內應該出不來替代品,現在抓得太厲害,所以你們家趙醫生可以放心啦!兩年後說不定你孩子都生出來了,不會有空再去蒲的:)】

盛明月:【……】

天吶!她只不過在家鹹魚躺了幾天,外面的世界就變了?

她不可置信地問沈嫒,那個富婆姐妹到底怎麽想的,明明有家室,還敢這麽光明正大的包少爺?

盛明月:【她好歹學學有些富婆,去遠一點的地方旅游,沒人認識她的,找個合眼緣的弟弟伴游不香嗎[無語]】

她就知道有些伯母嬸嬸,甚至是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姐姐們會這樣做。

她們跟盛明月傳授過經驗,要去一個遠遠的小地方,因為她們在南方嘛,所以頂好是往北邊去,離得遠,誰也不會認識她們,然後呢,找專門的中間人,往當地的體育學院扒拉一下,就有既年輕清爽又有活力的弟弟們願意來做伴游了。

美名其曰是當導游,帶姐姐們在陌生的城市游玩,其實姐姐們有錢有顏還大方,哄得她們高興了,會給他們送不少小費和禮物。

“不能一個人去,那樣不安全,有錢又不能自保的女人單身去那麽遠的地方,就是一塊肥肉進了豺狼堆,所以最好是有專門的人接待,結伴過去。”

“玩完回來就斷聯,不要有太多牽扯,來往越多越容易被人發現,會很麻煩的。”

當時盛明月才剛成年啊,好家夥,這些富婆姐姐們簡直給她打開了花花新世界的另一扇大門,對她的心靈造成了劇烈的沖擊。

她吓得趕緊告訴盛邺,她爸聽完,一臉雲淡風輕:“有什麽關系,男人做得的事女人也做得,你情我願的,開心就好啊。”

還逗她:“我們寶珠以後要是有喜歡的小男生,不用走這麽遠親自去見他,讓他來見你,這樣爸爸才能比較放心。”

再後來她和項芸她們去夜店玩,看着有些小姐太太白天裏多優雅大方,夜晚就多妖媚放蕩,可是走出去,她們依舊是各家各戶的臉面,外人提起她們,全都贊一句有名媛淑女的風範。

她也學會講場面話,學會逢場作戲,盛邺什麽都教她,也都不禁止她,甚至她學過抽煙,第一支煙就是從他手裏拿的,但是太嗆了,覺得很沒意思,才沒學會。

盛明月以前也沒有告訴趙清岩,高考結束的那個暑假,她在酒吧裏親眼看到過瘾君子發作,像個瘋子一樣到處亂爬,周圍人都在看熱鬧,用一種司空見慣的語氣發出笑聲。

你看,她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裏長大的,所以她才會覺得去王爵俱樂部玩玩,跟那裏的少爺喝喝酒,根本不是什麽大事。

所以也就不能理解為什麽趙清岩這麽在意這件事,直接一下就給上升到了影響他們關系穩定得分手這樣的高度。

如果不是趙清岩主動把話說開,她可能要很久以後才意識到,她和他之間會有這麽多需要磨合的地方。

晚上她把趙清岩拉進自己卧室,把以上這些事告訴他,然後滿意地看到他臉上的表情逐漸僵硬,最後開裂,露出和很多年前自己一樣的沒見過世面的表情。

然後哈哈笑地倒在床上,滾來滾去的,睡裙一直往上卷。

盛啾啾還以為她是在玩什麽新的游戲,跳上床在身邊跟着蹦跶。

趙清岩從震驚中回過神,見她樂成這樣,一副惡作劇成功的模樣,頓時哭笑不得:“吓到我很高興?”

“就喜歡看你這種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盛明月仰躺在床上,笑嘻嘻地看着他。

神色輕松愉快,不見一絲陰霾和精神不振,甚至都看不出下午時那副面色蒼白的樣子。

趙清岩放下心來,在她旁邊坐下,伸手拉了一下她卷起來的睡裙,無語道:“難怪你……這種世面我不見也罷。”

盛明月朝他擠眉弄眼:“你心裏是不是特高興,我以後再也去不成那裏啦,你再也不用吃那沒必要的飛醋啦!”

趙清岩先是否認:“我沒有這個意思……”

話說到一半就看見盛明月投過來的揶揄目光,不禁赧然,清清嗓子不自在的承認:“好吧,是蠻高興的,總算不用擔心你遇到仙人跳了。”

盛明月擡腿就給他一腳:“你不要這樣咒我!”

罵完又安慰他:“好啦,我知道啦,以後不會去的,出去玩也會告訴你行蹤的,會保護好自己。”

她穿着的睡裙是上次和趙清岩的一塊兒買的,還是同一個顏色,裙擺本來也不長,擡腿的時候不免春光走漏,趙清岩的餘光瞥見,立刻就轉過視線去看她的臉。

盛明月猶自不知,還在吐槽他:“這下你該高興了,我都為你改邪歸正了诶。”

趙清岩抿着嘴角微微的笑,耳根有點發熱,轉口問道:“那裏被查抄了,裏面的人怎麽辦?”

盛明月本來想說負責人就被帶走了呗,但話到嘴邊又反應過來,語氣淡淡:“你說那些少爺?也被帶走調查了呗,有事的處理,沒事的放人,至于出來以後他們會去哪兒做什麽,誰知道呢。”

“他們有的人已經賺夠了,可能會趁這個機會回老家,或者去另一個城市,做回普通工作,過普通人的生活,有的人習慣了掙這樣的輕松錢,吃不了苦,可能還會重操舊業,一個王爵倒下,千千萬萬個王爵站起來,這個市場永遠都是存在的。”

食色性也,男女都一樣。

“更何況,王爵裏面有些少爺,不止接待女客人的。”盛明月最後意味深長的說了句。

趙清岩一聽就覺得有點窒息,受不了的閉閉眼:“貴圈實在太亂了,別說了,我心髒要受不了。”

盛明月頓時又哈哈大笑,伸手拍拍他大腿。

哎呀,還是她家趙醫生好,瞧,心靈多純潔,這不污染一下不合适吧←_←

她哎了聲,問趙清岩:“假設啊,假設你現在特別急需要用錢,走投無路了,會願意去做少爺嗎?”

一邊說話,一邊翻了個身,用手撐着腦袋側躺着,滿臉好奇地看着他,交疊的兩條腿伸出床邊,兩個腳拇指搭在一起,有一下沒一下地動着。

趙清岩臉頓時就紅了,眼神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整個人肉眼可見的僵硬起來,眼睛都不大敢轉動了。

盛明月心裏暗暗發笑,催他:“快回答呀!”

趙清岩嫌棄地看她一下,神情忽然驕傲起來:“我又不是沒試過很需要錢的時候,但我從來沒有想過走歪路。”

盛明月笑出聲來:“是了是了,我怎麽忘了,你上大學第一天就開始想辦法做兼職了。”

而且随着推移,他做的兼職專業性還越來越強。

她忽然想起那天在王爵陪自己喝酒的小黃毛,忍不住跟趙清岩聊起他來。

趙清岩越聽臉越黑,想打斷她,又可能覺得這樣不禮貌,于是很快就開始左顧右盼,張羅着準備睡覺。

盛明月一邊笑一邊最後說道:“還是得像你這樣,多讀書,至少改變命運的可能性多一點大一點。”

趙清岩摸盛啾啾腦袋的動作頓了一下,轉頭看向她,望着她在燈光下水波潋滟的明潤雙眸,點點頭。

認真道:“确實是,我要是沒讀到博士,你爸爸一定瞧不上我。”

盛先生自己就是很早一代的大學生,讀大學對于他來講不是什麽很了不起的事,可是趙清岩不同。

“爸爸看中你的韌性,在這樣的環境裏還能坐得下來讀這麽多年書,很多人會早早畢業走向社會,因為必須要經濟獨立。而且你們沒有父母在身邊陪伴,成長過程中走歪路的可能性會更大,但你沒有。”

“這個世界上聰明人很多,但像你這樣踏實,能耐得住寂寞的聰明人卻很少。”

聽着是盛先生誇他,可是趙清岩知道,這也是盛明月在誇他,這父女倆很多時候三觀和言行都如出一轍。

于是他有點驕傲地笑了一下,說:“該睡了,明天還要上班。”

霎時間什麽談心的氛圍都沒有了。

盛明月胳膊放下來,趴在床上,把臉埋在被子裏,哀嚎:“人為什麽要上班,不是放七天假嗎,我怎麽感覺昨天才開始放的?”

“都怪趙清岩這個王八蛋!光顧着跟你生氣了,你把假期還給我!”

趙清岩一聽,也覺得很不好意思,可是又沒辦法,假期這種東西,就像是人的歲月,逝去後不再來。

于是只好哄她:“再過四個月,你就可以放寒假了。”

節後第一個上班日,趙清岩醒得極早,因為他覺得有點熱。

睜眼一看,自己懷裏貼着盛明月的臉,她像抱抱枕似的抱着他,睡裙早就卷到了腰上,腿搭在他的大腿上,不小心地伸手一碰,滿手都是暖熱的柔滑。

他瞬間一個激靈,覺得極度不自在起來。

就……很難控制住自己作為一個正常男人會有的生理反應。

他動了一下,要把盛明月挪開,結果後面靠着的東西也動了,盛啾啾喵了聲,繼續拿頭頂頂着他的背。

趙清岩:“……”

真是甜蜜又痛苦的負擔,我何德何能如此左擁右抱。

最後硬是将盛明月從自己身上撕巴開,将盛啾啾往她懷裏一塞,拍拍她的背,讓她繼續再睡一會兒。

“再睡半個小時就該起來了啊,別遲到。”他在她耳邊囑咐道。

他知道盛明月已經醒了,畢竟要掙開一個真正睡着的人的手,哪裏需要用到“撕”這個動作。

一切都是兩個已經清醒的人的博弈罷了,真正睡得像小豬的,只有大貓盛啾啾一個而已。

盛明月含含糊糊地嗯了聲,然後嘟囔:“幸好是上周四的課。”

調休最讨厭的事就是節後補班,搞得要連續上七天班,實在是讓人崩潰。

她睜開眼看一下趙清岩,問他:“你不親親我再走嗎?”

“……我着急去洗手間。”趙清岩實話實說,“而且沒刷牙,你受得了我受不了。”

盛明月這種時候就巨讨厭這人太愛幹淨這一點,一丁點浪漫的細胞都沒有。

“……滾吧!趙柳下惠!”

趙清岩麻溜地滾了,回他自己的房間洗漱,最後又繞回來看了她一眼。

盛明月躺在床上發呆,懷裏的盛啾啾半眯着眼,耳朵上那撮毛一動一動的。

他看得忍不住笑起來,走過去親了一下盛明月的嘴唇。

被她問:“你不是嫌棄沒刷牙嗎?”

“是嫌棄我自己。”他笑着解釋道。

盛明月努努嘴,被他拉起來,擁着被子無精打采地打了個哈欠。

一天的着急忙碌就在她這個慢吞吞的哈欠裏拉開序幕。

積累了好幾天的工作忙起來能讓人腳打後腦勺,趙清岩匆忙看過一遍在床病人的情況,就帶着一個學生匆匆下樓去門診。

一邊走還一邊接電話,挂號處的同事打過來的電話,跟他商量:“今天兒科和呼吸科病人特別多,趙醫生你那邊能不能幫忙支援一下?”

“我今天到現在挂了幾個病人?”趙清岩問道。

“嗯……還不到二十個。”同事停頓幾秒,給他一個确切數字,“十六個,包括線上預約挂號的。”

時間還早,很多病人都沒來,更何況普通門診向來不如專家門診和特需門診那麽多人。

趙清岩就答應道:“行,分流到我這邊來吧。”

挂了電話,他對一邊走路一邊忍不住打哈欠的學生笑道:“你叫個咖啡的外賣,送到診室來,我給你報銷,要打起精神啊,今天任務很重。”

頓了頓,又說:“最近天氣變化有點快,肺炎的病人開始多起來了,待會兒診室裏人多,口罩要戴好。”

趙清岩答應放號的時候,挂號處的同事跟他說他只有十六個病人,可是等他進了診室,系統一打開,就發現已經挂到了五十號。

他不禁有點懵,到底是同事說錯了,還是真的分流過來這麽多原本兒科和呼吸科的病人?

誰也講不清,他埋頭一個病人接一個病人的看,咖啡送了來,冰美式黑乎乎一杯放在桌上,冰塊一點點化下去,冷氣最後在桌上彙成一灘水,他一口都沒來得及喝。

因為是補周四的課,盛明月上午只在第三第四節有課,所以比趙清岩要從容點。

到辦公室的時候才九點過一刻,離上課還有五十分鐘,她慢悠悠地一邊回複郵件,一邊喝着香姐給她裝的咖啡。

來自于頂級莊園的瑰夏香味醇正濃郁,從杯口溢出來,在辦公室裏不斷擴散,從濃烈到輕盈。

虞畫深深呼吸了一口咖啡香,感慨現在自己已經越來越沒有儀式感了。

“年輕的時候吧,喝個咖啡講究得要死,一定要去咖啡店喝手沖的,後來就變成速溶的,現在更好,要濃縮液,直接倒進瓶裝牛奶裏拉倒,連杯子都懶得用了。”

“也不知道是生活所迫消費降級,還是年紀大了沒心思講究了。”

盛明月嘬一口咖啡,銳評道:“其實,你不是缺乏搞儀式感的心,而是缺少一個住家阿姨。”

虞畫哦了聲,點點頭開玩笑:“那就還是生活所迫消費降級,不然我怎麽會請不起阿姨。”

等盛明月把咖啡喝完,也到了該去上課的時候,盛明月端着保溫杯,提着電腦包在課間時間走進教室。

往教室的多媒體平臺上導入課件的時候,坐第一排有個女生好奇地問她:“老師,你紮頭發的絲巾好漂亮,有鏈接可以分享一下嗎?”

盛明月笑眯眯地看一眼穿着黑色花苞袖裙子的小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回答道:“這個是線下買的,沒有鏈接哦。”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望着她,問是哪個牌子的,那家店在哪兒,盛明月見她實在想知道,只好告訴她:“是去年在法國愛馬仕總部買的,已經是舊款了,要不……你找代購問問?”

小姑娘臉上的羨慕和期待之色立馬就消失了,朝她一拱手:“老師對不起,是我造次了,告辭。”

盛明月忍不住笑起來,覺得她怪有意思的。

這時他們班的班長上來,跟盛明月說:“老師,我借用一下話筒。”

盛明月點點頭,撐着下巴在一旁看他跟同學們說有兩件事通知一下,一是學校的“百團大戰”周三到周五在體育場擺攤,到時候大家可以去看看,別忘了綜合素質教育學分也可以從社團活動中獲得。

第二就是校園歌手大賽開始報名啦,希望唱歌好聽的,對比賽感興趣的,都去找文娛委員報名,有學分加!參加就有0.5個那麽多!

剛說完這兩件事,上課鈴就響了。

盛明月也不着急上課,跟大家先聊兩句,問:“國慶節過得怎麽樣,有沒有去哪裏玩啊?容城還是很多地方玩,也很多好東西吃的。”

有學生說不敢出去,在寝室躲了七天,因為:“不能再曬黑了!我怕過年回去我媽認不出我!”

盛明月忍不住笑出聲來,又有學生問她:“老師你國慶節過得怎麽樣?”

她拿着話筒歪了歪頭,“嗯……假期前兩三天過得很開心,中間兩三天因為和男朋友吵架了,過得很糟心,最後一天因為和好了,過得也很開心。”

“哇,老師你男朋友怎麽這樣,我們都勸分的。”底下有男生大聲喊道,“老師你要不考慮一下我。”

“師生戀是國家明文禁止的,清醒一點。”盛明月笑着看一眼說話的男生,搖搖頭,“就算不禁止,你也不行,我男朋友比你還帥,我對帥的人才能比較寬容。”

“那如果我期末考……”

盛明月笑眯眯的打斷道:“不好好複習寫作業的同學,不要想着讓我放水過關。”

“好了,正式上課之前,說一件很重要的事,下周開始你們就要每周都去解剖樓上實驗課了,到時候務必記得帶上白大褂和手套,還有你們的課本,實驗課的內容一般是已經在理論課上講過的,課表我會發給學委,請各位同學一定要做好課前複習,實驗課後按時完成實驗報告冊并且交上來,沒有完成的同學,會扣平時分的哦。”

講完這件事,才開始正式上課。

接連兩節課下來,已經到了中午十二點,盛明月連辦公室都沒回,也沒去實驗室,直接就離開學校前往一附院,下午她還有半天跟診。

十月份在容城被大家稱為“亂穿衣季節”,天氣是有些奇怪的,時冷時熱,昨天還是三十幾度高溫,今天就開始下雨。

而且下的是大暴雨,雨水噼裏啪啦地敲打着車窗,天邊的烏雲迅速聚攏,很快就遮擋住光線,變得陰沉沉起來。

盛明月聚精會神地開着車,直到車子順利進入市區,她才松了口氣。

趕到一附院已經接近中午兩點,她在自動販售機那裏買了個面包和一瓶礦泉水,一邊找地方坐下吃飯,一邊給趙清岩打電話。

電話響了半天沒人接,她站在導診臺旁邊一邊吃面包,一邊繼續打電話,連續看到好幾個戴着花花綠綠口罩的小孩被家長帶着走出門診大樓。

忍不住問值班的導診護士:“都這個點了,兒科還這麽多病人吶?”

導診護士也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但認得她這張臉,見過她和神外的曾廣清教授一塊兒走,知道是本院的,就應道:“很多小孩感冒發燒了呗,我聽說今天呼吸和胸外都支援兒科來着,很多小孩兒肺炎的。”

盛明月有些驚訝,加上電話遲遲不接通,而且今天上午是趙清岩的門診,不會這個時候他還沒下門診吧?

她連忙把面包分幾口吃完了,然後向樓上門診大步走去。

到了就發現,都已經這個點了,胸外科門診部還有病人在等,盛明月聽到病人之間的聊天:“你等多久了?”

“我早上十點多就來了,今天人怎麽那麽多?”

“哎,我小孩國慶去北方玩了,有的地方都冷了,回來一會兒熱一會兒下雨降溫,就發燒了呗。”

“小孩怎麽不去看兒科呀?”

“人家挂號的說了,兒科人太多,讓去看看呼吸內科和胸外了,都一樣的。”

盛明月聽得囧囧有神,好家夥,哪裏一樣了。

看呼吸科她能理解,看胸外科……

剛在心裏吐槽了幾句,就聽一個從診室裏出來的家長跟孩子說:“肺炎了,聽見沒?回去不好好吃藥我就削你!”

盛明月:“……”趕快把我的口罩戴戴緊!

她找到趙清岩的診室,發現門關着,就在門口貼牆站好,捏着水瓶玩手機,看教研室群裏大家在讨論工作的事。

主要是兩件事,一件是新一屆學生的解剖課開課儀式,照例是教研室主任歐正均來主持,每個學生都必須參加,讓承擔了大一教學任務的各位老師務必通知到位。

第二件事是要錄制新版的公開課視頻,說這是學院下發的教學任務,那誰去錄呢?大家投一下票。

然後盛明月就看到了滿屏自己的名字閃現。

盛明月:“???”

我不出聲是不是你們都當我不在線,誰不在就坑誰是吧?!

她立刻:【我實名反對:)】

她不僅反對,還把大家都拖下水:【每節課都只看一個人,很無聊的,而且你讓不喜歡看到我但又想通過視頻學習的同學怎麽辦?還不如分散任務,一人錄幾節,多個人多張臉,讓看視頻的同學多點新鮮感。】

又說:【做好了這是我們整個教研室榮譽,只有我出鏡,那豈不是榮譽全歸我?我不能做這樣的事!】

就……怎麽說呢?你明知道她是不想幹活,怕辛苦,但你又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有點道理。

最關鍵是,能話事的歐正均覺得她說的有道理,确實是需要給其他老師表現的機會。

好好好,他采納了盛明月的提議,整個教研室人人有份,沒有一個人落空。

同事們:“……”我們跟你這種巧言令色自己不好過也不讓別人好過的辣雞同事拼了!

盛明月:【拿捏.jpg】

這時診室門從裏面打開了,出來兩位女士,看樣子應該是母女,年紀大點的那位頭發都花白了,緊緊拉着女兒的手,說你不要怕,你住多久院我都陪你,另一個就說我睡覺不要你陪,你白天來陪我就可以了,雲雲。

姿态看上去很親密,女兒對媽媽的依賴溢于言表。

盛明月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又過了大概十分鐘,趙清岩的病人終于看完了,盛明月從門口探頭進去,笑嘻嘻地問他:“趙醫生,還能加號嗎?”

趙清岩剛想說下午有別的醫生上班,擡頭就看見她,不由得一陣好笑:“你不用加號,回家我給你看。”

盛明月嘿嘿一笑,走了進去,站在桌邊問他:“還沒吃飯呢吧?”

話音剛落,就看見桌上放着的一杯沒喝完的咖啡,看樣子應該是早上的。

就說:“明早還是讓香姐給你煮一杯帶着來吧,外面的豆子沒有家裏的好。”

趙清岩一邊洗手一邊笑道:“我又不需要它多好喝,咖啡因夠就行了,何況我也沒時間多喝。”

說完又轉頭看她一眼,囑咐她出門一定要戴好口罩。

接着問她:“來了多久?”

“一點半左右到的。”盛明月想了想。

趙清岩一聽就皺眉:“外面下大雨,你車還開這麽快,出事怎麽辦?”

盛明月擡手隔着口罩蹭蹭鼻子,嘿嘿一笑:“其實還行吧,我車速也沒有很快,而且中午高速上車也不多,再說……”

她眨眨眼,用一邊手拖着臉頰,甜滋滋地道:“來見喜歡的人呢,多遠多危險的路都不怕,我很小心的。”

趙清岩一聽就愣了一下,然後飛快看一眼旁邊關電腦收拾桌子的學生,嗔怪地看她一眼。

“……在公共場合,你注意點影響。”

盛明月也看一眼他學生,嗯了聲:“沒事,她聽不見。”

“對吧,同學,你沒聽到哦?”她問道。

學生使勁點頭:“對對對,我啥也沒聽見!”

趙清岩:“……”

小五:你來,我跟你說些八卦~

老趙:……不了不了,我不愛聽八卦。

小五:真噠???

老趙:……主要是你那些八卦太吓人了,很社會。

小五:人是活在現實世界裏的嘛……

老趙:所以你要保護好我啊,愛一個人不就不是不讓他知道這些黑暗面嗎?!

小五:???????

碎碎念:笑死,因為下一本預收涉及到的是內分泌方面的內容,查資料的時候,看到肥胖症,教科書裏明寫着“國內一般将男性腰圍≥90cm和女性腰圍≥80cm定為向心性肥胖的界限”,我第一個反應是……尺子呢?我的軟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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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