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三合一)

第五十四章(三合一)

晚宴的菜色很豐盛,那些趙清岩以前只在美食紀錄片裏見過的高級食材,今天幾乎都出現了。

但也未免太多道,盛明月吃到後來有點煩了,她本來就不餓,一上來就十幾道菜,誰有那麽大的胃啊!

好在是自家人吃飯,她也不用講什麽禮儀規矩,淺嘗幾口,就把盤子往趙清岩那邊一推。

大家都能聽到她歡快的聲音:“趙清岩,這個我幫你嘗過了,好吃的,你快多吃點。”

趙清岩:“……”好好好,不是你吃不下讓我吃剩飯,是你幫我嘗了嘗:)

大家笑話她,她還舉着酒杯,跟大家鄭重其事的宣布:“明天爸爸和莓姨的婚禮蛋糕上有好多鑽石,是吃進去對腸胃不好的東西,請大家千萬交給我,我會拿去工作室做成首飾,讓更多人分享到這份喜悅。”

“請大家助力每一份善舉,謝謝!”

溫見琛問她:“免費送嗎?”

“打八折哦。”盛明月理直氣壯,“小本生意,我也沒辦法,要養員工的。”

在座各位都對盛明月的這種行為表示了高度認可,年紀最大的老溫董當場做出指示:“都給她,讓阿懷去幫他小姨媽收收,小孩好辦事。”

趙清岩:“……”突然就覺得,四舍五入,我也是有錢人了。

大家都主打一個該省省該花花,還真是很正的消費觀念呢。

最後上甜點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坐不住了,紛紛起來……松皮帶的松皮帶,遛彎消食的遛彎消食。

反正都是自家人,誰也不會嫌棄誰。

趙清岩和盛明月走到窗邊去吹風,從窗戶看出去,海上黑茫茫的一片,只有遠處的點點燈火,海浪聲拍打着船身,發出均勻有力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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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船航行在茫茫夜色裏,根本分不清到了哪裏。

趙清岩指着遠處的燈火問盛明月:“是不是出遠海打漁的漁船?”

盛明月張望了一會兒,猶豫道:“大概……也許……是的吧,我也分不清,不懂。”

“我倒是想起以前去瓊島開會的事來。”趙清岩笑道,“當時沒買到便宜的早班機票,就坐火車去,硬座只要一百多,一路坐到港口,火車要上船,就會一節一節斷開,人也不用下來,就在火車廂裏待幾個小時,到了對岸,再一節一節接起來,要等好一陣才能接好,再開幾分鐘就進站了。”

盛明月好奇:“全程要坐多久?”

“大概……十二個小時左右吧。”趙清岩想了想。

她頓時咋舌:“那會坐到屁股開花吧,腿也伸不直,好疼。”

說着看過去摸摸他胳膊:“辛苦了哦。”

趙清岩彎着眼睛笑起來,很享受她對自己的心疼,頭一歪,和她親昵的碰碰頭,笑道:“這個還好,最難受的是過海時車裏的空調會關掉,硬座車廂人很多,會有點熱。”

“後來會議結束,我要回去,沒能買到直達的火車票,就先搭船到對岸,再買火車票回容城,當時是白天過海,站在甲板上可以看得很遠,跟現在完全不同。”

“白天當然和晚上不同了。”盛明月應了一句,又罵,“什麽辣雞會議,居然不報銷路費嗎?”

“報銷的,是我沒買到合适的票。”趙清岩辯解。

盛明月就說他傻:“你買機票不就行了,不行就買從鹿城飛的航班,再坐動車去機場,這個島就這麽大,就算坐時間最長的車次環島一圈也就三四個小時,這不比你又船又車的折騰快得多?笨死了。”

趙清岩無奈的承認自己确實是笨,但有原因的,“剛工作,很多東西都不懂。”

“看這可憐的。”盛明月摸摸他耳朵,跟他嬉笑道,“以後再有這種情況,你給我打電話,我開游艇來接你。”

才說笑了幾句,阿懷和小寶就來了,要趙清岩帶他們去玩蛋殼兔子燈。

趙清岩看一眼盛明月,盛明月聳聳肩,“去吧去吧。”

等他領着倆小孩走了,她就回桌邊坐着,跟大家随便閑聊。

趙清岩帶着阿懷和小寶在宴會廳門口光線稍暗一點的地方,用手機的手電筒幫他們照亮蛋殼兔子燈,得到一片歡呼雀躍的哇哇聲。

又給他們現編了一個故事,等他們聽夠了,這才起身把他們帶回室內。

剛找到盛明月,就聽到他們提起了他的名字,不禁有些疑惑:“怎麽說到我了?”

溫見琛轉頭沖他挑眉:“誰不在說誰,這不是應該的麽?”

趙清岩捏了一下他的肩膀,在他和盛明月之間坐下。

就聽對面的盛明菱笑道:“在說你會帶孩子,這可是先前我跟阿琛打聽你,他說的,說以後讓你帶孩子。”

趙清岩嘴角一抽,轉過頭無語的看一眼溫見琛。

這人立刻辯解:“你有家學淵源嘛。”

在福利院和一大幫弟弟妹妹一起長大的,帶孩子那不是手到擒來麽。

趙清岩笑笑,沒有否認他的話。

桌上大家閑聊着亂七八糟的話題,說說東家的八卦,又聊幾句工作上的事,家長裏短國家政策各種內容混雜成大雜燴。

趙清岩仔細聽着,偶爾搭兩句話,忽然感覺到自己放在桌下的手被人牽住,轉頭一看,盛明月正笑眯眯的跟盛明菱聊着首飾,也沒回看他一眼。

可是她的手卻拉上他的手,就放在她腿上。

什麽叫表面正經,底下卻但卻暗度陳倉,這就是了,趙清岩不由得失笑,手指合攏捏了捏她的指尖。

然後感覺到她的指尖壓在自己的手心作怪似的輕輕搔了兩下,接着就想抽走,他忙眼疾手快地捉住。

修長的手指強硬又堅定地鑽進她的手心,掰開她故意握起來的拳頭,然後頂開指縫,和她十指相扣。

盛明月被他捉住手,安分了一會兒,然後轉頭做要喝水的姿勢,示意趙清岩松手。

趙清岩松手了,她卻沒有去端水杯,而是用指尖輕輕的在他的指間環繞,來來回回,還調皮地撥弄他的中指,仿佛在暗示什麽。

最後靈活的勾上他的無名指,沖他俏皮的眨眨眼。

趙清岩眸色一暗,伸手捉住她的手指,使勁捏了一下,再牢牢抓住,讓她徹底動彈不得。

臺面上依舊言笑晏晏,桌底下他們的手卻已經你來我往好幾個回個,最後完全糾纏在一起。

有種隐秘的刺激和歡喜,好像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有多親密。

一直到晚上十點過後,大家聊得盡興了,這才散開回房休息。

盛啾啾玩得累了,早就困得不行,指望它再自己走回去顯然不行,趙清岩只好抱着它。

好大一坨抱在他懷裏,長尾巴垂下來,尾巴尖輕輕勾着,把大腦袋使勁往趙清岩懷裏塞。

溫見琛和他們住同一層,一起回去的,一邊跟趙清岩講話,一邊愛不釋手地撸它的尾巴,滿臉羨慕:“要是我也有時間養貓就好了。”

“養呗,你還怕沒人陪它?”盛明月啧了聲。

溫見琛眨眨眼,“……再說吧。”

也許不用自己養就有呢,他心想。

盛啾啾被他撸得煩了就委屈的喵了聲,趙清岩安撫地拍拍它,繼續小聲跟溫見琛講話。

直到回了房,把它放到床上,它一溜煙鑽進被子裏藏起來。

盛明月坐在梳妝臺前摘首飾,戒指耳環項鏈手镯被她扔進盒子裏,發出叮鈴當啷的清脆響聲。

趙清岩問她:“不怕壞了嗎?”

“壞了就修嘛。”她應了句,把腳上的人字拖甩了,轉身去看他。

見他剛把領帶扯開,挂在脖子上,手指一捏,頂着喉結的那顆扣子就松開了。

再一捏,又松一顆,鎖骨就這樣露了出來。

“看夠了?”他把領帶拉下來,有點好笑地看向目不轉睛的某人。

盛明月被抓包,笑吟吟地搖搖頭:“沒有,但是……我想摸摸,可以嗎?”

這是哪裏來的色狼?趙清岩撇了一下嘴角,一面說着性騷擾犯法,一面走到她面前去。

盛明月笑嘻嘻地去抱他脖子,被他一把抱起來,腿順勢圈住了他的腰,然後用另一邊手去戳他的胸肌。

嘻嘻,手感真好,就喜歡這人這麽有反差的樣子。

“我們一起洗好不好?”她笑着問道。

趙清岩親了一下她嬌豔的紅唇,聲音溫和:“恭敬不如從命。”

盛明月還要卸妝,趙清岩往浴缸裏放水,她就坐在浴缸邊上,用腳踩水玩。

然後仰起頭跟趙清岩說:“這個浴缸也可以按摩诶,等下要享受享受。”

說完後仰的幅度更大了一些,以一種上下颠倒的視野去看趙清岩的臉。

看他緊致流暢的下颌線,和清隽溫和的眉眼,明明也沒特地修飾過,可是他的眉毛就是長得很好。

不得不說,這樣的角度,他也仍然好看。

他笑着揶揄她:“你說的享受,是正經享受嗎?”

還沉浸在我眼光真好我真會挑人的自得中的盛明月回過神,哼聲白了他一眼:“我既不是偷情,又不是嫖鴨子,怎麽就不正經了?催婚催生的時候怎麽不說這是不正經?虛僞!”

趙清岩哭笑不得:“……我就說了一句,你有一百句來堵我。”

“那是因為是你我才多話,換個沒有關系的人來,我連看不看他們一眼。”她振振有詞。

趙清岩再次失笑,垂下眼睛看住她在自己面前倒置的臉孔,白皙晶瑩,卸了妝後更加俏麗,水珠挂在臉上,有種驚人的妍麗。

偏偏她還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一錯不錯地盯着自己看,趙清岩忽然明白,為什麽小說裏總愛寫女主角的眼神像小鹿斑比。

他就在她這樣濕漉漉的眼神裏,感知到自己身體內活躍起來的沖動。

他想要她,他甚至已經在腦海裏勾勒出她在自己身下時如何風情動人的妖嬈姿态,又純又媚。

他伸出手去,借故要替她擦幹淨臉上的水,然後手指不動聲色地繞到她耳後,順着耳廓向脖頸輕蹭。

盛明月只覺得渾身一麻,忍不住縮起肩膀,夾住了他的手,然後笑罵:“趙清岩你好讨厭!”

以前這人跟個三貞九烈的什麽似的,怎麽撩都撩不動,一等開了葷就換個人,現在都學會勾引她了。

趙清岩靜靜地笑着,任由自己的手被她這般夾着,指背再度劃過她耳廓,輕輕蹭着,就像之前在宴會廳,她蹭他手心那樣。

一陣酥麻的癢意彌漫開去,盛明月覺得自己的反應一下就起來了,她連忙蜷起腿,多少有那麽一點欲蓋彌彰的意思。

趙清岩發出一聲輕笑,低頭靠近她的耳朵,唇瓣貼着她,用氣聲問:“這不是你剛才教我的麽?”

男人濕熱的胸膛近在咫尺,散發着致命的荷爾蒙氣息,不停地引誘着她。

于是盛明月覺得,自己全身都癢了起來。

在浴室裏胡鬧到大半夜,出來已經過了十二點,到了第二天。

他們還是很精神,但卻不想再做,于是抱着一起躺在床上,借着夜燈昏黃的光線,低聲說着漫無邊際的話題。

“要職工運動會了,你參加什麽項目?”

“三千米的長跑。”

“哇——會不會受不了?”

“怎麽會,你呢,報名了啦啦隊?”

“瞧不起誰,我是接力賽的種子選手好不好!”

“這麽厲害啊?”

“其實是因為教研室其他人都說自己是老弱病殘,不要臉,為了不參加運動會這種瞎話都說得出來!”

趙清岩抱着她笑個不停,溫熱的呼吸灑在她的頸側,順着睡裙的衣領鑽進去。

盛明月縮了縮脖子,聽到他問:“寶珠,你今天有沒有多喜歡我一點?”

她愣了一下,然後抱住他的背,低低地嗯了聲。

聲音輕得像下一秒就會散在空氣裏:“當然……趙清岩,今天又更喜歡你一點哦。”

趙清岩聽了便忍不住高興起來,他覺得自己受到了鼓舞,所有的付出和等待便都成了值得。

他當然知道,在盛明月的世界裏,最重要的是她自己,然後是她的家人,再然後才是他。

這是他們這段關系開始之前,她就明明白白告訴他的。

但趙清岩想,沒關系,他這個人什麽都沒有,卻恰好有一腔無盡的耐心。

他可以守着她,慢慢的,慢慢的一點一點加重自己在她心裏的分量。

他會變成她的家人,再成為和她一起老去的人。

愛有很多種,情侶之間的濃烈似酒,夫妻之間的相濡以沫,親人之間的扶持共濟。

他很貪心,想要和盛明月品嘗到全部,于是願意付出無上的耐心和精力。

盛邺婚禮當天,盛明月和趙清岩起得很早。

浴室的鏡子前,盛明月正在換裙子。

裙子是前些天剛取回來的,一件無袖的改良旗袍,米白的內襯,外面有一層質地很好的淡粉色的紗,繡着深深淺淺的粉色月季,裝飾了亮片和釘珠,釘珠用的是顆顆均勻的極光淡水珠,從身前一直越過肩膀,匍匐在她的蝴蝶骨上。

小立領圈住她修長白皙的天鵝頸,後背掏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洞,剛好到腰上,挂着一個孔雀綠的琺琅蝴蝶流蘇墜子,流蘇也是粉色的,在她白皙的後背上平添一抹妩媚。

裙子的後背開叉,一直開到大腿上,她一動就叫站在門口看她的趙清岩看見一片好風光。

頭發盤成溫柔知性的低髻,別上桂花造型的黃鑽發飾,手指上戴着一枚梨形切割的粉鑽戒指。

“怎麽樣,好不好看?”她轉了個圈問道。

趙清岩說了聲好看,伸手一拉,她就轉到了他懷裏。

他摟住了她的腰,手指摩挲着她腰間的布料,另一只手自然垂下,搭在她的大腿後側。

“就是……有點危險。”他輕聲說道,還笑了一下。

“危險?是指走光嗎?”盛明月還沒發現哪裏不對,扭着脖子回頭看了一下,“應該不會的。”

她手肘搭住他的肩膀,回頭再次看了一眼浴室的鏡子,觀察着後背的挂墜。

“不,危險是指我。”趙清岩笑起來,有點意味深長。

他掰過她的頭,低頭吻下去,搭在她大腿後側的手,順着那道開叉伸進了裙擺裏。

盛明月一愣,旋即臉上飛起薄紅,覺得很不可思議:“天吶,趙清岩,你什麽時候學會這招的?”

一大早就澀澀,不符合你的人設啊趙醫生!

她伸手捧住他的臉,使勁揉了好幾下,一臉緊張的問他:“你真的是趙清岩嗎?不會是被魂穿了吧?”

趙清岩露出無辜的神色來,“……學得不像嗎?我記得你平時在家愛看的偶像劇就這麽演。”

盛明月剛想回嘴說果然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學一個準,就聽他繼續道:“再說,這确實是我的真實想法,你這樣很漂亮,有一點點性感,但有很多的漂亮。”

頓了頓,又說:“幸好昨晚我沒有在你後背留下痕跡。”

盛明月眨眨眼,頓時覺得既心花怒放,又有一點不好意思,臉上的溫度也跟着升起來。

“……你現在嘴很甜了哦。”盛明月擡手捏捏他的臉蛋,愉快的情緒從她眼角溢出來。

“可惜我們要去婚禮現場啦,不然我們可以……嘿嘿。”她俏皮的眨眨眼,揚起脖子在他耳朵上親了一下。

趙清岩笑起來,扶着她的腰,低頭和她磨了磨鼻尖,然後牢牢牽住她的手。

“那就走?”他笑着問道。

盛明月點點頭,歡快地出了浴室,見到盛啾啾,就跟它說:“今天有專人陪你玩,我們先去忙哦,忙完再回來陪你。”

盛啾啾喵了聲,看上去有點不情願。

但盛邺的助理很快就用一包凍幹把它哄走了,盛明月和趙清岩手牽手走進電梯。

電梯下行時,她在電梯轎廂锃亮的廂壁上,看到他們握在一起的手。

趙清岩的手很好看,手掌寬大,手指修長勻稱,指節微微突出,手背上有很明顯的青筋,微微浮凸着,像埋在皮膚下的河流,也像倔強的枝桠。

像極了他這個人過去的三十年,拼命的野蠻生長,充滿了強大的生命力,一往無前,奔流不停。

“護士一定喜歡你的手。”她忽然說了句,“瞧,靜脈注射多方便操作。”

趙清岩哭笑不得,“怎麽,這是小鼠注射做多了,得出的心得體會?”

“也可能是家兔。”盛明月無奈地閉了一下眼,“不行,今天這麽開心的日子,不該想起那些該死的實驗。”

這痛恨又無可奈何的語氣,一開口就知道是老實驗人了。

趙清岩緊緊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走出電梯,穿過空氣中帶着淡淡海水味道的走廊,在服務生的引導下,進入到婚禮的主宴會廳。

和趙清岩聽說百萬婚禮蛋糕後以為的不太一樣,宴會廳布置得并不算奢華,雖然使用了許多昂貴的空運鮮花,但總的來說,婚禮現場的布置是更偏向于溫馨浪漫的。

宴會廳也并不大,只開了十來桌,趙清岩和盛明月坐在新婚夫婦那一桌,旁邊都是盛家的親戚,溫家在旁邊那一桌,接着就是各位賓客。

盛明月教研室的同事們被安排在一起,隔着一段距離跟他們揮了揮手,大家看起來都很興奮。

剛坐下,溫見琛和一位戴着金邊眼鏡的青年走過來,趙清岩見到他們就立刻站起來,笑着迎過去。

“小嚴總,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你。”他開玩笑。

嚴松筠擡手給了他肩膀一拳,笑着回道:“這話應該我說才對,溫見琛不說,我還不知道你不聲不響打入盛家內部了啊。”

趙清岩還沒說話,盛明月就用力清了清嗓子:“诶诶诶,我還在呢!說小話你們背着點人行不行?”

三位男士聞言都放聲笑了起來,氣氛頓時就變得很熱絡。

盛明月見他們要敘同學情誼了,忙問嚴松筠:“你老婆呢,沒來嗎?”

嚴松筠側了側身,沖另一個方向擡擡下巴,笑道:“喏,在那邊跟人聊天。”

趙清岩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看見一位穿着嫩綠色禮服裙的長卷發女郎,同樣是眉眼秾豔大氣的長相,但卻看起來和盛明月氣質迥異。

“那我先過去了,你們慢慢聊。”盛明月說道,把手包塞給趙清岩,“幫我看好,我去打個招呼就回來。”

說完也不等他答應,轉身就走了,走動時背上的琺琅蝴蝶流蘇輕輕晃了兩下,愈發襯得她背影搖曳生姿。

趙清岩不禁笑着搖搖頭。

嚴松筠搭着他肩膀,問他:“最近過得怎麽樣?”

“如你所見,精彩極了。”他聳聳肩,自我調侃,“被富婆包養是這樣的。”

嚴松筠失笑,溫見琛就說:“你別聽他糊弄你,他過得精彩可不止跟盛明月有關系,他親生父母那邊還來找他了。”

嚴松筠聞言驚訝地嗯了聲:“真的?”

他饒有興致地問是怎麽回事,趙清岩就把之前發生的事告訴他,講到請盛明月幫忙擺平錢家的時候,嚴松筠就忍不住笑起來。

道:“看來那個時候你就喜歡人家了,不然怎麽想到要找她幫忙,不找我們倆?我們誰出面幫你,不能擺平這事?”

“是啊,我就說麽。”溫見琛十分贊同,擠兌他道,“老嚴你離得遠他沒想起來就算了,我一個大活人在他眼皮底下晃,隔三差五就見面,有時候一天見好幾回,他都沒想起來。”

他一副拈酸吃醋的語氣,揶揄道:“所以心裏有你沒你,果然是不一樣的。”

嚴松筠聽完,點點頭,糾正他的說法:“也沒有離得很遠,開車頂天一個小時就能見面,但是他非要跟我處成網友,我也沒辦法。”

趙清岩被他倆聯手擠兌,一時哭笑不得,只好連連告罪:“是我錯了,是我的問題,以後我有事一定想着你們,多跟你們聊天吃飯溝通感情,行麽?”

畢業以後進入社會,各忙各的工作和家庭,生活的重心不再像念書時那樣圍着學業和同學,會疏于聯絡感情變淡是正常的。

感情一旦變淡,以前很容易随口就說出來的話,便會變得有點難以啓齒,或者說,不好意思找對方。

像趙清岩,如果有什麽事需要人幫忙,他可能第一個想到的會是自己老師或者趙院長,然後才是溫見琛,現在盛明月成為了首選,至于嚴松筠,那是所有能尋找的幫助都無效的情況,才可能會去麻煩的人。

所以嚴松筠才會這麽說,其實也是希望他們能把交情續起來,感情總歸是需要走動才能培養起來的。

三人聊得熱鬧,一直到婚禮的吉時,才各自回各自的位置坐好,趙清岩轉身去扶盛明月坐下,順便同嚴松筠的太太遠遠的點頭打了聲招呼。

“你們仨剛才聊得很高興啊,我們在那邊都看見了。”盛明月坐下後,靠過去和他咬耳朵。

趙清岩點點頭,笑道:“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三個人湊到一起了,我上一次見到嚴松筠……”

他想了想,不确定的道:“去年六月份還是前年六月份?不太記得了,他太忙了。”

“你忙起來也不遑多讓。”盛明月笑了一下,伸手握住他的手,溫聲安慰,“不要緊的,只要有心,感情什麽時候都能敘回來。”

頓了頓,又興致勃勃地提議:“你知不知道嚴家開有一個叫花弄影的私人會所?那裏很清淨的,都是你說的那些正經吃喝玩樂,下次休息,在那裏組局啊,把溫見琛他們都叫上?”

明知道這個“下次”不知道是不是要到明年,但趙清岩還是很領盛明月這個情,應了聲好,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

熟悉的婚禮進行曲響起,宴會廳的大門被緩緩推開,一身潔白塔夫綢婚紗的新娘挽着穿着燕尾服的新郎走進人們的視線。

沒有父母致辭,沒有請證婚人,沒有各種表演,也沒有煽情的環節,充當花童的阿懷和小寶手拉手送上裝着戒指盒的花籃,交換戒指之後,司儀請出了婚禮蛋糕。

白色的婚禮蛋糕造型是一件婚紗,和新娘身上的一模一樣,在蛋糕底部綻放着粉紅色的玫瑰花,蛋糕上點綴着許多細小的鑽石,燈光照下來反射出星星點點璀璨的光芒,它優雅、華麗,堪稱一件藝術品。

趙清岩驚嘆于它的美,腦海裏找不到一個合适的詞語來形容,只好舉起手機拍照。

盛明月則是看到了:“哇,好多小錢錢,這裏面會有我的一半呢!”

懂了,還惦記着拿這些鑽石去賣錢呢。

“要是你爸爸知道你在他婚禮上還惦記着做生意,他會不會不高興?”他傾身過去,貼着她的耳朵用氣聲問她。

盛明月美眸一轉,“怎麽可能,我爸高興我遺傳得好還來不及。”

說完她又很配合地表演,夾起嗓子嬌氣又着急地說:“這樣爸爸會生氣的,哥哥,你別告訴他好不好?我、我到時候給你也做一對鑽石的袖扣,你收了我的好處,就要保守秘密喲?”

趙清岩聽得一愣一愣的,腦海裏竟然想起昨天晚上她騎在自己身上的樣子。

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反應才好。

直到坐在盛明月另一邊的趙恒的妻子憋不住噗嗤笑出聲來,提醒他們:“我說你們兩個差不多得了,這可是婚禮,嚴肅點好吧?”

打情罵俏不能等吃完飯回自己房間去打嗎?啧啧啧,年輕人呀!

婚禮蛋糕推出來以後,盛邺和鐘莓切了蛋糕,然後對大家說:“希望各位今天能吃好喝好玩好,就當是一場偷得浮生幾日閑的朋友聚會,請盡情放松身心,這就是我們這場婚禮的主要目的。”

一陣熱烈的掌聲随着他的聲音響起。

等掌聲落下去之後,他又用開玩笑的語氣繼續道:“因為婚禮蛋糕上有不少小小的鑽石,可能會容易硌牙,請各位在品嘗時務必小心,如果你吃到鑽石,請一定收下這份美好的祝福,希望你的一生堅固而無所畏懼,你的一生會像正午般燦爛,即便偶有黑暗,也只是早晨。”[1]

“另外。”他繼續道,“有些客人可能雖然收下了祝福,但覺得這小鑽石實在不值錢,沒關系,小女明月那裏開啓了回收服務,你們知道的,她有一個珠寶工作室,很需要這些漂亮的小石頭,希望不需要小石頭的朋友能夠成全她,謝謝。”

這次全場的掌聲中夾雜上了歡快的笑聲。

盛明月:“???”我看你們彩排的時候沒有這段話啊!我不要面子的嗎?!

好家夥,有人的小算盤被她爸光明正大的擺出來了。趙清岩實在忍不住,低頭努力憋住笑,已經憋得喉嚨都有點發痛了。

盛明月見他這麽幸災樂禍,氣當場不打一處來,伸手使勁掐他的大腿。

一陣吃痛的感覺讓趙清岩的笑意瞬間不翼而飛,他登時有點哎呀咧嘴,表情管理系統一下就崩潰了。

“明月……寶珠……你先松手……”

他咬着牙低聲道,旁邊田英姿和趙恒的妻子都關切地看過來不說,溫見琛和嚴松筠他們也都看了過來,一眼就看出他肯定是被盛明月整了。

頓時不約而同的露出一抹心照不宣又幸災樂禍的揶揄笑容來。

賊尴尬,趙清岩覺得十分無語,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就跳海:)

盛明月見他笑不出來了,立馬就覺得整個人都好了。

一臉神清氣爽地拍拍他胸口,親昵地問他:“這也算婦唱夫随了,對吧?”

趙清岩:“……”什麽?這難道不是你在蠻來生作嗎?我可是形勢逼人:)

盛明月這天回收到不少鑽石,都是趙清岩陪她去收的。

其實趙清岩一點都不想陪她做這事,因為太難受了。

幾乎每個被她找上門的長輩都會開她玩笑:“好好好,助力我們明月的每一個夢想。”

“明月啊,加油好好幹,等你上市敲鐘的時候,別忘了請我們去現場。”

“好久沒見過這麽勤儉持家的孩子啦,比我們家那個只會花天酒地的強。”

“好孩子,你賣出去的首飾裏可有我的一份力,下次我去你們那兒,記得給我打折,不然我要告家長的。”

盛明月一路好好好,行行行的答應着,乖巧得不得了。

趙清岩聽着看着就想笑,可是又不能笑,一是這些跟盛明月開玩笑的全都是大佬,當着人家的面笑怕被記一筆,二是盛明月不準他笑,因為她覺得這是他在嘲笑自己,聽見了肯定一頓掐。

所以趙清岩只能生忍着,忍得眼睛都快眯成縫了,她還沒回收結束。

不僅沒收完,甚至還被刺激出了生意腦,背過人偷偷問趙清岩:“你說,我要是告訴客戶,給他鑲嵌用的這幾顆鑽石,是我爸的婚禮蛋糕上的,或者是從某某老總手裏得來的,客戶是不是願意多付點聯名費?對,聯名費。你覺得怎麽樣?”

趙清岩:“???”

他有點沒反應過來,不知道盛明月是怎麽想到這一點的。

但盛明月已經懶得搭理他,趕緊問服務生要了馬克筆,在每一個裝着碎鑽的小碟子上寫名字,做好标記後放到托盤裏交給服務生,再三囑咐千萬不要弄丢弄亂了。

眼看着服務生一臉謹慎地走了,趙清岩總算回過神來,無語的看着她:“……為什麽你爸結婚,掙錢的是你?”

他不理解,他大為震撼,沒想到還能有這種操作。

“肥水不流外人田是這樣的。”盛明月嘿嘿一笑,拖着他繼續朝人群走去。

趙清岩無奈,但也只好揚起笑容來,和人講話交際。

盛邺結婚,來的人不多,但都有頭有臉,這些平時趙清岩難得一見的人,如今看在盛明月和盛家的份上,也都對他和氣友善。

問起他的工作和導師,就說自己也認識他們單位或者他們學校的某某,一聽全是領導。

一圈走下來,趙清岩雖然覺得累,但也确确實實拓展了交際圈。

怎麽說呢,這些大佬們可能今後某天和這位領導喝茶吃飯的時候,無意的就提了一句:“我有個侄女,她對象就在你們學校醫院/單位。”

然後他就可能在領導那裏有了姓名,以後某天他如果見到這位領導,若是領導記性好,就會跟他說:“哦,我聽某某總提起過你。”

這之後的好處有沒有,能有多少,就看具體情況了。

“謝謝五小姐。”他笑着歪頭碰了碰盛明月的腦袋,被她頭上的發卡戳了一下額角,頓時嘴角一抽。

盛明月幸災樂禍:“活該,這就是你說錯話的懲罰。”

現在趙清岩也還是會叫她五小姐,但跟以前的恭敬疏遠不同,更多的是調侃和玩笑,所以盛明月已經習慣了,還會趁機端起小姐架子拿捏他。

趙清岩立馬改口:“謝謝寶珠。”

盛明月下巴一擡,故作無辜:“謝我什麽呀?我又沒幫你做什麽。”

這話換個人說是自謙,或者是真的不知道,但在盛明月這裏,趙清岩就知道她的意思是……

謝得不夠具體,重新謝,謝謝合作。

于是他笑着擁修她,在她臉上落下一個輕吻,應道:“當然是謝你這麽無私,送我這麽多資源。”

當初他們決定在一起時,盛明月就很明白的說過,雖然她無法給他尋常女孩子給男友的那種毫無保留的愛和崇拜,但她可以給他很多尋常女孩子無法提供的東西。

比如資源,比如人脈。

趙清岩在今天終于感覺到了這個承諾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盛明月笑眯眯,問他:“所以你準備怎麽報答我?”

“當然是從今往後,為你鞍前馬後,做一個聽話伺候你的長工了。”他笑着應道,又低頭親了她一下。

因為實在是說不出口“你的指尖就是我的心之所向”這種文绉绉到中二的臺詞。

盛明月的眼睛裏頓時露出贊許的神色,點點頭,聲音輕快:“我就說你很聰明,是最好的人選。”

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瞧,都不用她明說,他就知道自己這是帶他露臉,在給他輸送資源,并且能記她的好。

換個蠢笨的,大概只會覺得她大小姐不好伺候,故意壓榨他當苦力吧。

趙清岩看着她笑,手指纏繞住她戴着戒指的的中指,舉起來,吻了吻她的戒指。

鑲嵌着粉鑽的戒托和細小白鑽組成了皇冠的造型,高貴又甜美,仿佛不應該在她的手指上,而應該在她的頭頂。

海風徐徐,帶着特有的鹹腥味,天氣不算很好,能見度不高,但也看得出遠處海面一點淡淡的藍。

盛明月和趙清岩站在甲板上,端着紅酒杯,看向同樣出來透氣的人。

用眼神示意趙清岩去看:“诶,你一點鐘方向,看見麽,跟溫二在一起那個美女,他老婆。”

趙清岩一愣:“……溫見琛什麽時候結的婚?”

他怎麽不知道?沒聽說啊?

“明年結。”盛明月抿了口酒,小聲跟他八卦,“但不出意外的話,我指的是他們雙方突然有哪一個找到了真愛,或者兩家哪一家突然破産這種意外,否則人選不會變了。”

趙清岩一噎:“……這應該不大可能吧?”

至少溫見琛不像短短幾個月就能找到真愛,溫家也不像會幾個月就破産的樣子。

所以,“哪家的小姐?”

“裴家的三小姐,裴冬宜,職業是幼兒園老師,天華國際幼兒園的。”盛明月介紹完,拽了他一下,背過身去看着海面,“不要打擾人家培養感情,會遭天譴的!”

趙清岩頓時失笑,一面應好,一面擡手攬住她的肩膀,同她開玩笑:“那我跟你也培養培養感情?”

盛明月歪在他懷裏,乜着眼勾搭他:“我們在這兒培養不了吧?我們的主場難道不是……樓上嗎?”

趙清岩:“……”我敢保證你想說的是床上:)

“……少想東想西。”他忍不住掐了一把她的腰,嗔怪道,“現在不合适。”

盛明月忍不住噗嗤笑了聲,揶揄的看他一眼,再看一眼,又看一眼。

趙清岩被她看得不自在起來,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腰,沒好氣道:“我改主意了,要不我們還是回房間去吧?”

這下輪到盛明月不肯了,“那不行,我爸結婚,我不幫忙招待客人就算了,還躲回房間尋歡作樂,你讓客人都怎麽想我們家的家教?”

趙清岩一噎,好好好,你盛五小姐做什麽都有自己的道理。

倆人膩歪了一會兒,吹夠了海風,轉身往回走,這時趙清岩發現,溫見琛已經不在原來那個地方了。

一圈下來喝了不少酒,趙清岩和盛明月回房間歇午覺,因為晚上還有酒會要參加。

盛啾啾也被送了回來,回來就粘着大人不放,還非要擠在他們中間,蹭蹭這個,貼貼那個。

盛明月嘆氣道:“人要是脾氣太好,心腸太軟,床上就會很快長出小貓來。”

盛啾啾:“喵~”

趙清岩一時間不知道她是自誇,還是連他一起誇,只好不吭聲,往床上一倒,眯縫着眼問她:“你們平時都這麽參加宴會的嗎,從早到晚?”

“也不都是這樣。”盛明月打了個哈欠,拿了睡裙要去換衣服,“可這在船上,不辦宴會,也沒什麽事做啊。”

趙清岩嘆氣,見她進了洗手間,又閉上眼。

剛閉上眼不到五分鐘,就聽見盛明月急切的呼喊他:“趙清岩,趙清岩你過來一下!”

他倏地睜開眼,急忙起身過去,來不及敲門就擰開門鎖闖了進去:“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盛明月披頭散發,抓着自己的長發,一臉懊悔:“我忘了先把那個背雲取下來再松頭發,結果頭發卡住了,你幫我解開。”

趙清岩松了口氣:“吓死我了。”

還以為她出什麽事了呢。

他過去小心撩起她的長頭發,護發精油的香味和她身上的香水味一同撲鼻而來。

同時他微微彎腰的姿勢,也讓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後頸。

洗手間裏開了燈,光線明亮,透過面前的鏡子,盛明月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現在的動作。

正垂着頭,微微蹙着眉,嘴角微抿,動作緩慢又細致認真,小心翼翼地将她被挂住的發絲解出來。

他的指腹不可避免的蹭到她的皮膚上,帶着薄繭的指腹柔軟中帶着一點粗粝,蹭在她的皮膚上,帶起一陣淡淡的酥癢。

趙清岩很快就幫她把纏繞在一起的琺琅蝴蝶流蘇背雲和頭發解開,順便把挂飾取了下來。

還體貼地問道:“要我幫你解開後面的扣子麽?”

盛明月自然的嗯嗯兩聲,趙清岩就順手幫她解了。

問的時候和解的時候都沒覺得哪裏不對勁,等扣子一解開,包裹住盛明月肩頭的布料松垮下來,倆人才覺得有點不對。

她整個肩膀就這樣在他面前若隐若現,漂亮的蝴蝶骨盡收眼底,連同腰肢以下的地方,都似乎變得若隐若現起來。

氣氛好像頓時變得奇怪起來,開始沾染上微妙的暧昧。

趙清岩眨眨眼,目光在鏡子裏和她撞到一起,忍不住有點不好意思。

“這個……”

“怎麽了?”盛明月滿臉茫然,“你還不出去嗎?我要脫衣服了哦。”

她說完還眨眨眼。

趙清岩眼睑一低,眼睛裏的深色就被遮擋住了。

他也沒答應她的話,只低頭親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後才問:“不是說要培養感情嗎?”

盛明月頓時覺得他的氣息變得急促起來,似乎還帶着紅酒的酒香,鋪天蓋地般将她籠罩。

“說是這麽說……”她不由得有點緊張,手撐在洗手臺上,小聲問他,“……要、要在這裏嗎?”

趙清岩吻上她的脖頸,語氣含混:“不可以麽?”

他的手掌扶上她的腰。

盛明月仰起脖子轉了個身,和他變成面對面的姿勢,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眨着眼睛看他:“就一次?”

“一次。”他笑着應道,眼睛裏好像有兩簇小小的火苗開始燃燒。

盛明月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開始熱起來。

她忍不住嘀咕:“讓我不要想東想西的是你,現在這樣的也是你,改弦更張很快啊你……”

話音未落,就被趙清岩堵住了嘴。

他的手從她腰側滑到身後,拉下了裙子的拉鏈,整件裙子霎時間全都松垮下來。

“沒辦法,實在是五小姐太吸引人。”他的聲音裏帶着笑意。

盛明月哼聲:“五小姐?”

“是寶珠。”他立刻改口,“罰我……”

“罰你在下面。”盛明月飛快接口。

趙清岩哭笑不得,這個時候也要掌握主動,不愧是你。

他掐了一下盛明月的腰側,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緊接着被他舉抱起來,放到了洗手臺上。

炙熱的呼吸在耳邊落下,盛明月下意識的擡腿圈住他的腰。

盛啾啾在床上滾了幾圈發現,我爸媽怎麽又不見啦?

不是,你們大人帶孩子都這麽不負責任的嗎?!

它氣呼呼的不想理那兩個大人,把頭埋在被子裏,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再睜眼,就見到旁邊是它爸,頓時忘掉之前的不愉快,又親親熱熱地和他擠一個枕頭。

午覺一直睡到傍晚,醒來一拉窗簾,就看到海面上有海鳥飛過,天邊一層被暈染得橙紅的彩霞,有種很熱烈的溫柔。

趙清岩招呼盛明月來看,“說不定可以看到海上的日落。”

盛明月滿懷期待的開始等,等啊等,等到天都黑了,船上的燈都開了,也沒見到什麽日落。

不由得吐槽抱怨:“再等下去,我最愛的大龍蝦都沒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趙清岩:“……”我真的不是!

注:

[1] 《聖經》:“你必堅固,無所懼怕。你必忘記你的苦楚,就是想起也如流過去的水一樣。你在世的日子,要比正午更明,雖有黑暗,仍像早晨。”

老趙:我真是大開眼界。

小五:怎麽說怎麽說?

老趙:沒見過這麽貴的蛋糕[老實]

小五:感覺味道怎麽樣?

老趙:……能說嗎?一般般。

小五:我也覺得。但是它上面好多小錢錢!

碎碎念:上一章的評論裏有小夥伴提到阿懷不是第一次見趙清岩,但是小朋友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對他的稱呼是“叔叔”呀,現在變成了“小姨父”,小寶是中秋節第一次見趙清岩,那時候就已經是“小姑父”了,所以不用明月特地提醒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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