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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雲嘉腦子一團亂麻，胡亂點了點頭，拉過還在發愣的牡丹：“那我們……”

王後拍拍她的背，帶着兩個人繞過幾處花壇，來到一處牆上的毛毯挂畫前。

畫上是一群士兵，頭上戴着鐵頭盔，上身赤.裸，手裏還拿着弓箭，畫的是卡薩米族戰争的樣子。挂畫色彩鮮明，筆勒清晰，不失為一副藝術品。

可現在三個人都沒有心思欣賞，王後把挂畫“刷”地掀開，赫然是一副幽深的洞口。

雲嘉目瞪口呆：“這、這是……”

王後道：“這是以前修築的一個通道口，可以通向城外，你們就走這個吧。”

雲嘉探頭看了一眼，這個洞口黑暗，深處似乎有微弱的火把照明，一眼看不到盡頭。

王後叮囑她們：“裏面深淺不一，當心腳下。不過這裏只有一條路，不會走錯的。”

雲嘉鄭重地點了點頭，不疑有他，彎腰就準備進去。

牡丹看了眼王後，欲言又止。

王後拍拍她的肩，眼神裏有她們看不懂的凝重：“好姑娘，你想說的我都知道，但此刻最要緊的是你安全離開這裏。”

雲嘉：“那……我們就在此告別夫人了。”

王後點點頭：“萬事小心。”

直到兩個人的身影慢慢地看不見了，她才把挂畫重新放下來，理了理心緒，提步往外走去。

暗道內灰塵彌漫，不敢用力呼吸，否則就會吸進去咳嗽半天。過道非常窄小，僅僅可以容納一個人直行，而且很低，若是來個大男人，就得把頭稍微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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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摸索着在黑暗中前行。這裏果然是很久沒有人來過，火把的光芒太過微弱，她們甚至連前面的路也看不太清楚。

雲嘉心裏惦記着回去，腳步不由得加快。走了片刻，發現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腳步聲逐漸微弱，不由得扭頭看去。

身後一片黑暗，她有些退縮，聲音顫抖着問：“……牡丹？”

“恩。”遠處低低傳來一聲回答，牡丹走過來。

“怎麽了？”雲嘉擔憂地問。

牡丹苦笑一聲：“我不知道，嘉兒。我心裏很亂，說不清楚。”

“莫非你不願意回去？”雲嘉表情嚴肅起來，“牡丹……”

“我知道。”牡丹打斷好友的話，“我就是……一時之間突然有點舍不得。”

雲嘉愣住，她差點要把羅烈這事給忘了。

“卡薩米族是不是有什麽大事要發生？”牡丹問，“雖然你們沒有仔細說，但我大概可以感受到。”

“也不是什麽大事，”雲嘉回答得含含糊糊，“就是一些部落什麽的……”

“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有事。”

“羅烈？”雲嘉問，“沒事，他其實比你想的要厲害啊，我相信他可以解決的。而且這不還有夫人在嘛。”

“說的也是。”牡丹笑了笑，“你看我，瞎操心什麽呢？明明回家的路就在眼前。”

雲嘉拉過好友的手：“夫人讓咱們走，也是怕這些事波及到我們。我們先離開，如果這裏真的有問題，我覺得秦淵不會坐視不管。”

“說的也是。”

兩人都不由自主加快了腳步。

一旦專心下來，就會發現眼前的事被處理得很快。感覺沒有走過久，眼前就出現了一片淺淺的光明。

“是出口！”雲嘉驚喜地叫道。快步走過去，一步邁出，清涼的晚風撲面而來，和剛才一直呼吸的空氣相比，外面簡直就是美好。

“那裏就是太子殿下吧？”牡丹手指向一片人馬。

秦淵騎在馬上，在山坡上遙遙望着王城的方向。不知怎麽的突然一回頭，仿佛像是心靈感應一般，遠遠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嘉兒！”

秦淵飛身下馬，用足了輕功，幾乎是瞬間就到了雲嘉的面前，緊緊把人摟在懷裏。

“怎麽樣？有沒有事？”

雲嘉用力回抱住他，搖了搖頭：“我很好。王後從密道把我們送走的。”

秦淵堅持把人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檢查一遍，親眼看着人好端端地不少一根頭發絲兒才行。餘光看到呆立在一旁的牡丹，皺眉。

牡丹慌忙行禮：“牡丹見過太子殿下。”

秦淵就像變臉似的淡漠起來，随意點了點頭，接着又對着雲嘉說：“怎麽樣？餓不餓？”

“還行，”雲嘉嘿嘿一笑，“晚宴上我可是吃了不少東西呢。”

秦淵仍然堅持：“廚子那裏做了烤鴨，要不要吃？”

“當然！”雲嘉瘋狂點頭。

居然還有烤鴨！世間最貼心的莫過于太子殿下了。

往紮營的地方走之前，雲嘉不忘問一句：“那卡薩米城內呢？”

火勢看起來就不小，不會傷害到無辜群衆吧？

“無礙。”秦淵說，“部落的争鬥已經開始了，我們插不了手。”

“部落的争鬥？”牡丹咀嚼着這句話，“那……”

雲嘉趕緊把人往烤鴨那邊帶：“放心好了。與其擔心不如相信。”

說白了，還是眼前的烤鴨最為動人。白白的面皮裹着蘸了醬汁的鮮嫩鴨肉，一口咬下去還可以吃到脆脆的黃瓜……想想都滿足！

牡丹目瞪口呆地看着擺了滿滿當當地食物，禁不住問：“這、這都是……楚國的東西啊？”在卡薩米族怎麽可以看到這些？

雲嘉大大咧咧點頭：“是呀，秦淵把廚子喊來了。”

遠處憨厚的胖廚子坐在地上啃水果。

牡丹：“……”

到底是她目光短淺還是太子殿下愛意至深？她平心而論也算是見過不少為了女子散盡家財斷掉自己人生路的男人，可現在她甚至覺得那些只是小孩子的幼稚把戲。

太子肯這樣，必定是認為雲嘉在這裏吃不好，可居然連廚子都帶來……

牡丹心裏波瀾起伏。

以前她只聽說楚國當今太子狠辣無情，在外征戰殺伐果斷毫不留情，年紀輕輕就立下汗馬功勞，可在京城內還是有太多的姑娘想嫁進東宮。

這麽多年了也沒聽說太子立誰為妾為妃的……

眼前這個埋頭苦吃的小姑娘是怎麽做到讓這樣的男人心甘情願付出的？

牡丹摸不着頭腦。

“牡丹！”雲嘉擡起臉，唇邊全是油呼呼的醬汁，“快來吃呀。”

“小豬。”秦淵走過來，蹲下來給人擦嘴巴，“不是不餓嗎？吃得滿嘴都是。”

雲嘉嘻嘻哈哈笑笑：“我真的迫不及待要回家了。”

“好。”太子殿下寵溺一笑，“等你吃完我們就啓程。”

這就要回去了？牡丹拿起一個卷餅啃着，這幾天發生的所有事都像是一場夢。現在突然的，夢就要醒了。

收拾好東西，秦淵下令啓程。

雲嘉樂颠颠地跑到祭壇那裏，心大地摘了一朵月神花，美其名曰留個紀念。

牡丹無奈地看着那朵可憐兮兮地被她拽在手中的月神花，感覺整朵花都在訴說着不樂意。

一共三十個人左右，搭了一個簡陋的馬車讓雲嘉她們兩個女孩子坐進去。頭頂上木板封得不整齊，像掉牙時期的小孩子的牙縫，透過縫隙可以看到深藍色的天空上漫漫的繁星。

一行人慢吞吞走着，不慌不忙到甚至去城內掃蕩了一圈剩餘的水源，把每個水罐都裝滿才徹底離開。

走出城後，雲嘉已經昏昏欲睡。牡丹看到有個士兵騎着馬跑到太子身邊，低聲彙報着什麽。

牡丹屏住呼吸，也只是依稀聽到了幾個字眼：

“……開戰……傷亡……”

戰争已經開始了嗎？牡丹雙手合抱住，虔誠地在心裏祈禱。如果真的有月神的存在的話，希望他可以保佑羅烈平安無事。

雲嘉在一旁睡得不老實，腦袋一點一點的。有一下栽得狠了，一下子把自己弄醒了。

“唔……牡丹？”

牡丹坐直身體：“沒事兒，睡吧。”

雲嘉往後看了一眼卡薩米王城的方向，感覺隐隐約約有鼎沸的人聲和火光傳來。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好像打起來了……”

“嗯。”牡丹點點頭。

“牡丹你的傷勢怎麽樣了？”雲嘉從窗戶那裏收回腦袋問道。

“傷勢？”

“就是來的時候，你被野狼咬住的。”

牡丹撩開裙子，曾經血淋淋的傷口現在已經慢慢愈合，變成了一個傷疤。

“這麽好看的腿，可不要留疤啊。”雲嘉嘆氣。

牡丹突然笑出了聲。

“怎麽了？”

“沒什麽，只是那天晚上……羅烈也是這樣告訴我的。”

那次被咬傷之後，行動不便，第二天找到溪水洗臉，她就不得不用一個非常別扭的姿勢從溪水裏舀出水，看起來像個爬行動物。

羅烈那時候就從旁邊經過，被她這副模樣逗笑。

“傷口還疼嗎？”

牡丹搖搖頭：“還好。”其實抹了傷藥以後，她疼得晚上根本睡不着覺，直到後半夜才好一點。

“別逞強啊。”羅烈說，“這麽好看的腿，可不要留疤啊。”

牡丹聽過很多男人對她的甜言蜜語，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自己真正心動的時候，就是別扭着一條腿，在這小溪邊洗臉時。

只不過可惜的是，就算現在沒有了疤痕，你也看不到了。

羅烈和牡丹這一對兒 目前暫且告一段落 如果有機會的話番外再寫

畢竟你桃筆下拒絕be

回了京城以後就是甜甜甜了 可放心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