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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和來時的匆匆忙忙不同,回去簡直就像閑散逛大街似的慢悠悠。來的時候只有幹澀難咽的幹糧,現在早中晚都有豐盛的美食。

牡丹簡直都要懷疑太子殿下到底是何方神聖。

當然,身為旁觀者的她總是還能看到一對兒黏黏糊糊的人,不分時間地點場合地膩膩歪歪。這倆人像終于捅破了一層窗戶紙似的,如果說以前還只是有點跡象,現在已經大開大合無所顧忌了。

看旁邊的侍衛們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牡丹覺得大家應該都是習慣了。

大概這樣五天左右,吃喝玩樂游山玩水的一行人終于進了京城。

這個時候的京城天剛蒙蒙亮,泛着一層魚肚白。他們走了小路進來,街上基本冷冷清清,所有的店鋪都還在關着門,一副沒有蘇醒的樣子。

楚國和大漠那邊比起來冷了不少,青石板路上踩上去都能感覺到寒氣。現在已經是初冬,好在路上買了厚實的衣服,足以擋風。

秦淵他們先把牡丹送回焚香閣,因着身份不便所以不好露面,只有雲嘉陪着牡丹走到閣樓門口。

那日的大火雖然燒掉了焚香閣将近一半的地方,但好在也是有點財寶積蓄的,現在修葺得已經差不多了。大清早的,焚香閣大門緊閉,只有看門的幾個人迷迷糊糊在打着瞌睡。

牡丹看了那幾個人一眼,又回頭對雲嘉說道:“嘉兒,時間還早,你也早點回去吧。”一路上都在嚷嚷着想家,現在終于到了家,恐怕一顆心早就飛走了。

“我知道。”雲嘉說,“我擔心的反倒是你。她們不會怪罪你吧?”

雖說是被人擄走,可到底是在這裏幹活兒的,消失了這麽久,她怕老鸨會為難她。

“不會的。”牡丹微微一笑,“再怎麽樣,我都在這裏住了好幾年了。就算念着舊情,也不該責罰我啊。”

雲嘉長舒一口氣:“那就好。噢,還有……”

雲嘉的眼神有點飄忽,好像在猶豫應該怎麽合适地說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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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理解好友的心思,寬慰她說:“我會慢慢忘記這些的,就當作一次美好的回憶罷了。如果說一定要忘記的話,她也懂得長痛不如短痛。

“好。”雲嘉點點頭,“過幾日我再來看你。”

牡丹感激地一笑,轉過身一步一步朝着焚香閣院子大門走去。

門口的小二打盹栽醒,眼瞧着遠處一個熟悉的人影慢慢走過來,趕緊晃醒自己的同伴。

待人慢慢走近,兩個人都瞪大眼睛,話都說不利索了:“牡、牡丹姑娘!”

牡丹點點頭:“還請勞煩兩位喊一下媽媽,就說牡丹回來了。”

雲嘉遠遠看着那身紅衣踏進了焚香閣,才掉頭回去。

“走吧走吧,回家!”

溫氏自從小女失蹤那日起,晚上就再沒睡好過,如是吃了藥睡,便會一直不斷夢到各種各樣可怕的場景。有時候是些妖魔鬼怪,有時候是些心術不正的人,無一例外都是把雲嘉搶走的樣子。

醒過來時就要大口喘氣,汗濕了一身衣服。

雲太尉心疼夫人,卻也無可奈何。

雲嘉一日不回來,他們就一日不得安穩。

夫婦兩人這段時間像是老了整整十歲,原本一頭黑發的溫氏,兩鬓都有些發白了。

這天照例是個睡不好的淩晨。溫婉縮在被子裏,冷汗止不住往下冒,心悸的感覺讓她醒過來,披了身衣服往外走。

院子裏寒風凜冽,幾棵大樹上面的葉子基本都掉光了,木椅上溫度徹骨冰涼,坐上去冷到心坎裏。

溫氏正在嘆氣,不想從後面傳來一聲不能更熟悉的呼喚:

“娘親!”

溫婉苦笑一聲,以為自己思念小女思念到出現了幻聽,那聲音卻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娘親娘親娘親!”

溫氏不得不回頭,剛扭過身子,就被熱乎乎的撲到了懷裏。

雲嘉緊緊抱着娘親,淚如泉湧。

溫氏呆愣在原地,手幹巴巴地撫摸着小女的頭,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渾身顫抖着半蹲下去,和女兒哭成一團。

“嘉兒……娘親的寶貝喲……你可讓娘親想壞了。”

雲嘉抽抽噎噎:“娘親……嘉兒再也不亂跑了!”

秦淵在房梁上看到這一幕,不由得露出一個短暫的笑容,放下心來離開。

這邊母女兩個哭了半天,才想起來屋裏還有一個惦記的人。

溫氏拉着雲嘉進去,一邊大聲呼喊:“老爺,嘉兒回來了!”

可憐雲太尉迷迷糊糊,翻身坐起來:“嘉兒?”

“爹!”

“哎喲,真的是嘉兒!你、你、你怎麽就回來了?!”

雲嘉:“???”

溫婉:“你爹這是開心到糊塗了,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接下來一直在家的雲錦雲舟也全都知道了,整個雲府吵吵嚷嚷一個早上。最後一家子全都聚在屋子裏,盤問起來。

雲錦:“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三寶全都給講一遍。”

雲嘉氣哼哼道:“就是那個卡薩米族來的使者,羅烈,實際上卡薩米族的太子……”

雲太尉捋袖子:“太子幹啥綁架走你?”

雲嘉:“這不是那日在焚香閣……”

她二哥雲舟聽到這句立馬吹胡子瞪眼睛:“三寶兒我可告訴你,那焚香閣以後都別去了!事情發生以後追查到他們身上,一個個都要把責任撇得一幹二淨!”

雲錦給他弟一個腦瓜嘣兒:“別插嘴。”

雲舟哀怨的眼神看他哥,多大個人了還要彈腦瓜嘣兒!

雲嘉咳嗽一聲,繼續說道:“然後就是在牡丹那裏,有卡薩米族的逆賊落下一個據說是他們族裏的珍寶,外人看了都得死那種。”

溫婉倒吸一口涼氣:“嘉兒你看了?”

雲嘉老老實實點頭:“不怪我,早先不知道那是什麽。哪有人會因為看了一眼就把人帶走的?”

雲太尉着急:“然後呢?”

“然後羅烈就把我和牡丹帶到了卡薩米族,對着他們那裏的古樹宣誓,發誓不會把秘寶說出去什麽的。”

雲錦問:“那秘寶到底寫了什麽?”武功秘籍嗎?至于害怕成這個樣子。

雲嘉一攤手:“我哪知道。那上面都是他們族的文字,我根本看不懂。”

“就為了這些?”雲舟瞪眼,“這也太荒謬了。”

“我也覺得。”雲嘉簡直不能更同意。現在想想,這段時間發生的這些,簡直就是小話本裏才會出現的,說出去實在會讓人笑掉大牙。

“為什麽用了這麽久?”雲太尉問。

雲嘉噎了一下,她總不能告訴自己的爹爹,是羅烈想讓她做太子妃才把人扣押那麽久的吧?于是只好說:“路途遙遠啊!來來回回要很久呢。”

說到這裏還要賣個慘:“爹爹你不知道,晚上住在林子裏,還會有大野狼!好多只呢!”

“真的?!”雲太尉生氣又擔心,“有沒有受傷?”

“沒有沒有。”雲嘉擺擺手。

“那誰把你帶回來的?”還是她哥會抓重點。

“嗯……是太子。”雲嘉莫名感到一絲心虛。

溫氏怔怔地:“看來是真的。”

“什麽真的?”

雲舟一臉複雜:“聽說太子為了救你,帶了禁衛軍直接連夜去了外族。”

“為什麽是聽說?”雲嘉不解,“他來救我難道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嗎?”

“并不是。”雲錦一臉凝重,“一個朝中官員的女兒,輪不到一國太子只身前往搭救。這些話傳出去……只怕會被很多人說閑話。”

雲嘉傻了眼,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總之皇帝似乎不怎麽願意。”雲太尉冷哼一聲,“那老頭也是真的寶貝自己的兒子呢。”

“畢竟是未來的繼承人。”雲錦說,“而且好像快要即位了。”

太子即位?雲嘉更蒙了。秦淵要做皇帝了?

“這倒是。唯一的合理繼承人只有太子,依我看也就是這幾年的事。”

雲錦皺眉道:“可太子還未娶妃,這……”

“皇帝那邊,怕是要施加壓力了。”

秦淵回了宮,來不及休息,急匆匆又去了皇帝那裏。離開得太匆忙,他需要給皇帝一個合理的解釋。

進了書房,楚皇在案上拿毛筆寫着什麽,劉公公在一旁研墨。

“回來了?”皇帝沒有擡頭,緩緩道,語氣裏聽不出來悲喜,揮揮手讓劉公公退下去。

秦淵半跪下去行禮:“兒臣見過父皇。”

“一離開就是小半個月。”皇帝啪地把筆放下,“解釋一下?”

秦淵垂下眼眸:“該說的父皇應該早就知道了。”

楚皇的聲音裏終于帶上怒氣:“知道?你一聲不吭離開,我這個做父親的,做皇帝的在你眼裏還存在嗎!”

“你到底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出了什麽事,楚國該怎麽辦?要我去大街上随便找來一個繼承人嗎!”

“可太子妃出事,兒臣自當前去。”秦淵冷靜道。

“太子妃?”

書房裏一陣安靜,連呼吸的聲音都仿佛可以聽到。

楚皇默然:“你想好了?這話說出去可不是能收回的。”

“兒臣此生只會要這一位太子妃,絕不是兒戲。”

昨天下午其實就寫完了這一章!但昨天晚上玩到很晚 回去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了 結果就忘了更新了_(:」ㄥ)_

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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