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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于霁：“……”

她擡起“手”，入眼卻是帶有肉墊的爪子，看一眼就能确認這并不屬于人類的軀體部位。

視線內所視之物色彩皆正常，甚至還能看到流蕩在世界的靈氣輪廓。

什麽情況？

夢？還是她被倪秩遠醫死了，卻因意識尚存，臨時被系統換了寄宿軀殼？

于霁陷入莫名狀況，忽然頭頂耳朵一轉，聽到聲音後，趕忙隐蔽氣息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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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上客棧的規模都不大，大家住宿房間挨得近些。”

楚夢雲帶着大家進入小鎮，沒多久就找到了今晚落腳的客棧。她向店家要了最後的連排客房，轉身便對弟子們解釋道：“方便出現狀況時，其餘人能及時趕至解救。”

“今晚要委屈銘溪師兄跟我和小飛兩個臭男人擠着睡了。”卞初一沖銘溪眨了眨眼。

隊伍總共六人，其中他和小飛以及銘溪都是男人，連排客房只有三間，夢雲師姐向來獨居，銘溪自然要與他們擠同間房。

銘溪沒有意見，他正準備道“叨擾”——

楚夢雲聽見卞初一的話，不悅皺眉，“你在胡亂安排什麽？”

“隊伍裏只有三名男修，我們難道不是住同個房間？”見自家師姐表情不悅，卞初一茫然。

“當然不是，銘溪師兄單住。”說完，楚夢雲對銘溪方向點了下頭。

楚夢雲：“這外頭不比在內門。銘溪師兄住在你們隔壁，你們住在中間，我和師妹們一起，就住在你們隔壁。這樣安排是最安全的。”

卞初一疑惑，“這樣的排列明明可以變成夢雲師姐自己單住，師妹們住在中間，我們和銘溪師兄住在旁側。”

“你在懷疑我的安排？”楚夢雲冷下臉。

“沒有。”卞初一搖頭，“夢雲師姐如此安排，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我剛只是在瞎說。”

楚夢雲懶得搭理卞初一，喚上兩位師妹，轉身上樓。留下卞初一、古飛和銘溪站在原地。

古飛聳肩，上前對卞初一道：“走吧。”

“好可惜，不能跟銘溪師兄同個房間。”卞初一滿臉寫着失望，唉聲嘆氣，“難得拉近關系的機會就這樣沒了。”

銘溪：“……”

“銘溪師兄不要把他的話往心裏去。”見卞初一站在原地準備耍賴，古飛直接伸手架起比自己還要高挑的卞初一，提着他上樓。

古飛提人上樓，也不忘對後方的銘溪道：“他就是這樣，自來熟。”

聞言，銘溪點點頭，神色認真回道：“我知道了。”

“小飛兄，你這是在污蔑我。我為人正直，熱情……”卞初一翻了個白眼，對着“污蔑”自己為人的古飛，開始掰算自己的優點。

跟在兩人後方的銘溪，頓了下上樓梯的腳步。

古飛自動過濾卞初一話語，毫不客氣将人丢進客房，再按住門框，不讓他尋得出去機會。

“時間不早，銘溪師兄早點休息。”古飛探出頭，對銘溪道。

銘溪點頭，就見眼前房門關閉。

停駐片刻，銘溪也轉身回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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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霁躲至暗處，目送幾名年輕修士組成的隊伍從前方經過。

真巧，隊伍裏有她認識的人——隊長楚夢雲，身後跟着幾個裝束與她相似的修士，應該都出自渡月峰。

而落在隊伍最後之人，居然是……銘溪？

他不在渡月峰靜心修習，跟着跑出來做什麽？

于霁心存疑惑，動作輕巧地跟在銘溪身後，一路随同至客棧。

望着亮起油燈的窗戶，她身後垂着雙尾輕輕甩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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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進入鎮內，銘溪就隐約感覺到一股不帶惡意的觀察視線。

如今推開客房大門，點亮房裏油燈，這種被注視的感覺，變得更加明顯。

他當即推開窗戶，視線直直對上前方屋頂蹲着的妖物。

“師尊？”銘溪愣住。

于霁現在所使用的軀體夜視能力非常好，聽力也不差。看清徒弟此時表情與對自己略帶驚疑的稱呼，她才一躍而至銘溪面前。

“為師變成這般模樣，你也能認出來？”于霁在窗口蹲下，垂落在窗沿的雙尾輕輕擺動。

“氣息……”銘溪呆呆回道。

于霁疑惑：“渾身上下的妖物氣息？”

銘溪想起了自己未能找到合适時機告訴師尊的“秘密”，趕緊搖頭，“不是。”

否認完之後，銘溪再對上于霁的探究視線，臉色已有幾分不自然。

他低頭悶聲道：“我就是能認出師尊。”

“喔。”于霁雙耳抖了下。

片刻後，銘溪又擡起頭，“師尊，您現在是……”

“稀奇嗎？我現在可是異獸‘讙’與貍妖結合的後代。”于霁眨眼，異色雙瞳裏清晰倒映着銘溪的身影。

銘溪臉露窘色，“……弟子愚鈍。”

于霁在窗沿磨了磨四肢爪子，跳入銘溪的房間。一眼看中房內木桌，“你就當是普通變異的貓科動物就行。”

她輕松躍到桌面，剛蹲坐下來，就感覺身後有東西擋着尾巴。于霁轉過身，看到桌中間的茶具……

伸出爪子，将它往旁邊推了推。

繼而再轉過身，面對銘溪，尾巴掃動，又覺得身後有東西擋着自己，轉身一看——

還是那套茶具。

剛關好窗戶的銘溪，轉身就看到于霁在推茶具，他趕緊沖上前，将茶具收起，放到地面。

于霁：“……”

室內師徒對上視線。

“乖徒動作靈敏。”于霁道。

“弟子以前……”話到嘴邊，意識到自己即将脫口而出的話語會沖突到師尊，銘溪趕緊換了說辭，“與貓有點接觸。”

“哦。”于霁發現自己變成貓之後，系統修複進度都快了不少。

雖然到目前為止，總進度只有百分之一。

工作進行得還算順利，于霁開始關心起座下獨苗弟子，“你怎麽跟他們到凡界來了？”

見于霁問起，銘溪便乖乖地将自己離開岚山到渡月峰所發生之事，事無巨細，皆彙報給于霁。道完起初随同與渡月峰弟子下山之因，銘溪又補充道：“采藥期間，凡界的出雲秘境可能也會再次現世。”

“所以外出任務是借口，真實目的是要探索即将開啓的出雲秘境？”說完，于霁一雙獸瞳突然倒豎起來。

她想起出雲秘境裏有什麽了！

——關鍵劇情！

女配遇險，初遇男主并被其救下，從此開啓與男主愛恨交織的修煉之途。

這可是段重要劇情，且還是屬于女配與男主美好回憶的戲份。

如果她沒有記錯，這段戲裏可沒有反派什麽事。

觀察到于霁神色異常，銘溪輕聲詢問：“師尊可是覺得哪裏不妥？”

于霁搖頭，“只是稍微有點在意。”

“秘境現世自有規律。出雲秘境頻繁現世，且時間捉摸不定，很可能是因到了極限……”銘溪低頭，小心翼翼地試探。

秘境到達極限便會坍塌，若是出雲秘境也和以往那些末期秘境相同，其坍塌勢必也會給凡界帶去地動等災禍。

銘溪說完，發覺師尊并無不悅，這才接着道：“師尊特地寄宿在妖物身上，莫非是為出雲秘境失律之事而來？”

于霁：“……”

怎樣的反派，才是合格的反派？職業搞事基本功不能拉胯，還要随時随地，精準給劇本人物行動找到光明正大的理由。

見于霁沉默地看着自己，銘溪趕忙行禮請罪：“弟子越矩，妄猜師尊意願，請師尊責罰！”

“不過是好奇問了件小事。為師度量沒有那麽狹隘，不要動不動就請為師責罰你。”于霁突然弓起身，身體向前伸了個懶腰，順勢趴在桌面。

毛茸茸的肚皮接觸到冰冷木桌，于霁發出不滿嘆息，“為師乏了。”

“弟子馬上為師尊鋪床！”銘溪立刻回神。

于霁也不跟銘溪客氣，跳下木桌，就跟在銘溪身後，蹲坐一旁圍觀他鋪床。在銘溪鋪好床鋪一刻，她馬上就跳至床頭，轉了幾圈，找到最軟的地方窩成一團睡下。

銘溪席地而坐，望向床榻上熟睡，身軀會随呼吸一起一伏的于霁，眼眸不知不覺已染上幾分溫柔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