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紅白喜事12

第35章 紅白喜事12

慘叫聲是從通道深處傳來的, 并且是衆人熟悉的聲音。

那便是他們進入這村子看的第一戶人家的男主人,王氓。

跟随着老道士的幾人加快了腳步,就見通道的盡頭是一個小石室, 王氓正被斷了一條腿的老頭擊倒在地上。

“是不是你把我的秘密透露出去的?”老頭怒吼道。

“我沒有,我沒有……王劍男, 你做的事這村裏誰不知道!”王氓一邊痛得抽氣一邊驚恐道, “用不着我透露……”

還沒來得及說完,王氓就被連砍了幾刀, 他發出了殺豬一般的慘叫。

白山等人在靠近時就熄滅了煤油燈,此刻他們躲在通道內堆積成小山的陶塑後,觀察王劍男的行動。

注意着王氓的狀況的淩衣衣終于看到了王氓【崩潰度】漲到了99%。

在王劍男要往王氓的胸口插刀的時候,淩衣衣走了出去。

鮮血從王氓的胸口處濺出,他斷斷續續道:“王劍男你個……孬種……我做鬼也不會放……”

【崩潰度100%】

還沒來得及說完, 王氓就被沖過來的淩衣衣按住了肩膀。

在其他眼中, 便是老道士按捺不住跑去救人。

而在淩衣衣觸碰到王氓的一瞬, 支撐王氓的靈魂的力量就流入了淩衣衣手中。

王氓本就是D級詭物,只是身在戲中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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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支撐靈魂的力量,他在瞬息間就化為了飛灰。

這是淩衣衣第一次吃掉詭物的力量, 她感受到, 自己對力量的可控制範圍變大了一點。

這一次還必須直接觸碰才能吸收, 下一次就可以在稍微隔空的距離中做到了。

至于是多少距離, 淩衣衣還得進行更多驗證。

“你是什麽人?”王劍男如臨大敵。

“徒弟們, 幹活了。”淩衣衣呼喚白山等人。

在白山幾人眼中, 剛剛那一幕便是詭物王劍男殺掉了王氓,讓王氓化為了飛灰。

于是他們拿起自己手中的武器, 朝王劍男逼近。

“王劍男,就是你教唆王氓把妻女殺了的?”郝俠女沉聲道。

“教唆?”王劍男看着他們手裏的武器, 知道了自己的處境,他慘笑道,“這是村裏幾千的習俗了,還需要我教唆?”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王劍男早就被淩衣衣砍斷了一條腿。在四人的攻擊下,王劍男在巨大的痛苦中很快變得歇斯底裏。

“你做過什麽事,說!”郝俠女是個心懷正氣的人,一路的見聞早已讓她怒不可遏。

王劍男在刀劍的毆打下一邊慘叫,一邊招供了他綁架、虐待、殺人的腌臜事。

而他的堂弟王氓,就是當年和他一起去綁架婦女的幫手。

前兩日,王劍男取器官的事被久不聯系的前妻的女兒發現,王劍男以為是王氓告發了他,于是就把王氓騙來這裏,想要殺掉。

而這間枯井內的石屋,就是當年王劍男困住綁來的婦女,躲避鎮上來的執法人員搜查的地方。

“吃女人,吃小孩,吃男人。”郝俠女将斷頭刀砍在他的脖子上,她雙目發紅道。

“你這畜生,給我下地獄。”

非人能承受的巨大的千刀萬剮的疼痛中,王劍男的崩潰度達到了百分之百。

距離王劍男一步之遙的淩衣衣拿走了他的靈魂。

王劍男霎時化為了飛灰。

郝俠女愣怔了一瞬。她的道具斷頭刀能力是讓詭物身首分離并使其失去行動能力,但做不到完全消滅詭物。

難道老道士所說的恐吓,确實是這個副本中能消滅詭物的【規則】?

一開始她并不完全相信,因為即使是NPC也不會真正幫玩家。

原來,老道士确實是暫時站在他們這一邊的。

看到王劍男湮滅後,四個玩家都産生了類似的想法。

萬幸,這個有可能存在鬼蜮的副本還不算太難。

能用火力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最恐怖的副本是任何火力都無濟于事。

幾人并不知道,這個副本恰恰正是任何火力都無濟于事。

一旦不能發現時空循環的真相,就算利用道具把詭物擊潰,還是得在下一輪重遇。

而只有淩衣衣對詭物的吞噬,才是對它們真正的消滅。

就在玩家們松了口氣的時候,背後忽然傳來了孩童的低低的、此起彼伏的嬉笑聲,于井中的地道裏回蕩,令人毛骨悚然。

他們轉身,就見原本背對着他們的陶制人偶半數面向了他們,慘白的腦袋扭轉一百八十度。

而原本是孩童的臉,全都變成了大人的臉。那是一個個或哭或笑的男人,伸長的舌頭上寫滿生辰八字。

白山臉色驟變。

如果依照之前的規律,陶制人偶意味着死人。

那麽那張宗族譜上的兩族八家,其實早已盡數死去。

女人和女嬰被男人殺死,而男人不知被什麽東西殺死了。

畫着男人臉的人偶并不像之前的人偶那般一動不動,而是如同癫狂的蜘蛛一般從石壁上跳到了水裏,四肢着地朝他們沖來。

“它們會吃人。”淩衣衣沉聲道,“跑。”

剛剛對老道士建立了初步的信任的玩家不再猶豫,立即往枯井的垂直底部跑。

那些人偶的速度極快,笑聲詭異。它們撲在他們的腳上、背上、臉上,抖動着抓撓撕咬。

它們冰冷的身體沾着雨水觸到幾人身上,帶來刺骨的寒意。陸仁一路控制不住慘叫,讓另外三人也不由得心煩意亂起來。

好在他們手中各有道具或法器,人偶似有忌憚,會被揮退。兵荒馬亂之中,他們終于爬出枯井,一腳踏進傾盆的暴雨裏。

“去宗祠。”老道士比他們跑得更快。

身後的詭異笑聲緊緊追着,那些有着醜惡的男人的臉的人偶們以短短的四肢在泥地裏狂亂地奔跑,窮追不舍。

幾人跟着老道士在古村的曲折道路中穿梭,黑夜像一團濃稠的墨水。他們氣喘籲籲地奔逃,情緒緊繃。

看着老道士始終墜在前面的背影,隊伍中身體素質最好的青跟班有些懷疑人生。

是他老了還是老道士太變态了?這老頭怎麽能跑得這麽快?

發紅搖晃的燈籠的光終于在下一個拐角後撞入他們的視野,特征明顯的宗祠的大門在迷亂的紅光中露了出來。

似乎是在等他們,老道士放慢了腳步,四人跑得肺部傳來撕裂的痛感,青跟班率先跑到了門邊,他用力一把推開生滿苔藓的木門。

門內衆人在巨響中齊刷刷轉過身來,瞪大眼睛看向他們。

赫然是身後追殺他們的人偶們面上的人臉!

“都是詭物。”白山氣喘籲籲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逼近的陶制人偶們,“別慌。按照師父的話,只要讓詭物對我們恐懼,我們就是生死的定奪者。”

“這些畜生有什麽好怕的?”郝俠女猛地把宗祠的門關上拉閘,她的臉因為劇烈運動和憤怒漫上緋紅。

“要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為了逃生、為了積分、為了通關、為了正義……在不同的思緒與欲望中,四人對成堆的詭物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而先一步被詭異的陶制人偶追趕到宗祠裏的村民們并不知道自己是詭物。

在這兩族八家的男人們看來,就是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殺人狂對他們揮起了砍刀。

白色的人偶們湧出來,咬上村民的肩膀。

厮殺開始了。

“你是誰!我跟你無冤無仇,為什麽要殺我!”一個孱弱的村民在郝俠女的逼近中步步後退,驚恐道。

“你做了什麽事自己不知道嗎?”郝俠女毫不留情地将他踢倒在地,“你家中的女人女孩被你如何虐待,你不記得嗎?”

村民目露慌亂。

怎麽會……

這個村子吃女人已經吃了幾千年,無論是舊時代迂腐的官僚,還是後來清算一切的執法者,都沒撕開他們傳統厚重的民俗的面紗。

他們曾以為,只要供奉了那人首蛇身的神明,就不用遭報應。

他們曾以為,以男人為宗族的中心是理所當然的。

他們曾以為,就算外人知道了他們的暴行也不會如何。

因為村子外的村子裏,也是和他們一樣的人。

郝俠女的嗓門很大,于是正被毆打的村民們知道了,這幾個來路不明的人,帶着他們幾千年不曾到來的報應來了。

一如前兩日一般,宗祠的大院中,血與火翻湧。

只是這一次死的不再是無辜的女童,倒于祭臺上的是從前手持權柄的惡人。

并不知道自己是詭物的村民,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被郝俠女和陸仁手中的神賦道具震懾克制。

于是在他們心中,郝俠女等人帶着的神秘且不可逃避的“報應”的光環越發濃重了。

就連慘白的陶制人偶這樣詭異的東西,在村民們心中都不如郝俠女等人恐怖。

因為他們自己犯過的罪,以及它帶來的無可逃避的報應,才是最令他們心虛恐懼的東西。

氣勢敗了,人就敗了大半。

再加上四個玩家中三個都是持A級或S級道具的經驗豐富的玩家,身體素質在長年累月的逃生中非常人能比,村民們很快就只剩哀嚎求饒的份。

這是心理和生理的雙重痛苦折磨。

披着老道士的皮的淩衣衣站在人群中,平靜地看着一切暴行的末日。

詭物們的崩潰度都已接近了百分之百。

她還要再等一個人。

“這是你想要的嗎?”清澈但音量略低的聲音在淩衣衣耳邊響起。

從始至終,小明一直跟在她身邊。

只要淩衣衣一直不牽他的手,其他人就無法注意到他的存在。

“是也不是。”淩衣衣微笑道,“這樣罪惡的秩序本就不該存在。”

她真正想要的,是此世規則的末日。

終于,一個神色恍惚的女人踏入了地獄般的院子裏。

她循着王李二家的氣味一路找來了。

那是剛剛複蘇為厲鬼的袁可惜。

“你們……”在看清男人們的臉後,袁可惜臉上的恍惚消失,她暴怒起來。

“我要殺了你們!”

女鬼尖利的怒吼貫穿了所有人的耳膜,奄奄一息的村民錯愕地擡頭望去。

這是王劍男在他們的協力幫忙下後來娶的瘋老婆。

她不是死了嗎?

她……她是鬼!

她來找他們複仇了!

知道袁可惜已死的劊子手們的恐懼達到了頂峰。

極度的痛苦與恐懼中,它們的靈魂終于徹底崩潰。

四處都是刺鼻的血腥味,昭示着惡行的苦果。

孩童的笑聲低低響起,惡人們長大了口,發出無聲的慘叫。

暴雨沖刷開一地的殷紅,宗祠邊的燈籠墜毀于屍骸燃起的烈火。

當所有足以毀滅靈魂的混亂達到頂峰,淩衣衣踏入了人群。

剎那間,地獄中的衆鬼灰飛煙滅。

淩衣衣站在祭壇的中央,沐浴冰寒,無喜無悲。

被從罪惡的靈魂背後抽出的力量向淩衣衣的心髒湧來,化為了她的一部分。

熟悉的電子音在淩衣衣的腦海中響起。

【恭喜玩家淩衣衣成功利用規則,觸發大規模剿滅詭物事件】

【消滅B級詭物4只,獲得積分16點】

【消滅C級詭物17只,獲得積分51點】

【消滅D級詭物28只,獲得積分56點】

【事件總積分123點】

這被利用的規則,是副本中本就存在的規則,也是淩衣衣自身攜帶的規則。

紛紛揚揚的水火與灰燼中,四位玩家和袁可惜都愣住了。

玩家以為是袁可惜的一聲怒吼把詭物村民們消滅了。

袁可惜則不知道為什麽它們一聽到她的聲音就化為了飛灰。

袁可惜沉默了。

她的手還沒有沾染上罪惡的鮮血。

作為最初的劇本的正确答題者,在淩衣衣到來之前,袁可惜操控了數不清的輪回。

作為獲勝者的她也擁有那些被她操控的輪回的記憶。

為什麽這一次不一樣了?

袁可惜被劇本強制安上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殺掉王李二家上下三代男人。

現在看來,是她在鬼門關上踹了他們一腳,但本質上又不是她殺的人。

袁可惜徘徊了一會兒,就不解地轉身,離開了宗祠。

白山對三位玩家打了打手勢。

披着老道士的皮的淩衣衣趁勢對幾人道:“做得不錯。惡鬼都已被清除,這村裏不再有邪物。為師還要加固祭壇的陣法,你們自己找地方歇息吧。”

“好的,師父。我們先走了。”白山帶領三人離開宗祠,開始跟蹤有強大boss嫌疑的袁可惜。

等他們離開,淩衣衣才走入院子深處的宗祠老宅內部。

在那裏等待已久的老道士走出來,按照淩衣衣的吩咐往非王李二姓的村民家中去。

而大女兒則乖乖坐着等淩衣衣指揮。

淩衣衣拿出【化妝盒】,她微笑道:“我的法術還有五小時失效。”

“來吧,我帶你去找媽媽。”淩衣衣照着自己記憶中大女兒生前的模樣,改變起自己的外形。

神賦道具的能力并非常理可解釋,就算身高體型完全不同,道具也能将二十幾歲的淩衣衣改變為一個四歲孩子的模樣。

變成了四歲孩子的淩衣衣抱着化為了小人偶的大女兒出了門。

雨夜中,袁可惜已經回到了家裏。

她知道,惡水村的村民們很快就會發現王李二家滅門的慘案,進而詢問老道士鎮壓她的辦法。

這個充滿了血腥味的家,很快就會被推平,建起鄉村小學。

随後,她便會一直住在教師宿舍裏。

袁可惜厭惡着這個地方。

即使要在學校教書,她本也可以另尋幹淨的地方休息。

可她一直沒走。

她怕女兒找不到她。

她的大女兒,袁玫玫,她唯一活下來的孩子。

自從袁可惜死後,女兒就失蹤了。

袁可惜知道女兒在她死去當晚被拉去參加了村中的祭祀。

可那晚凡是參加的村民都死了,屍體中并沒有女兒。

袁可惜寧願相信女兒還活着。

恢複清醒的袁可惜甚至沒有機會告訴女兒,媽媽給她取的名字。

袁可惜一直想告訴女兒,她不是沒人要的孩子,她不是沒有名字的孩子。

她不是不配擁有一個家的孩子。

袁可惜怕女兒回來後,會害怕已經成為厲鬼的、手上沾染了人命的她。

所以她找到了小紅,保護着小紅。

她想讓不知何時會回來的女兒看到,她不會傷害她,她也終于有了從壞人手中保護她的能力。

她一直在等她回家。

可無數個輪回過去,袁可惜還是沒有找到那個會眼巴巴地看着她的小女孩。

今晚,一切和從前不一樣了。

那麽,還會有其他不同于以往的奇跡發生嗎?

這麽想着的袁可惜,擡眸看向沉沉的雨夜。

片刻後,她睜大了眼睛。

一個瘦小的女孩抱着陶瓷做的娃娃走到了院子門口,像一只落難的小狗。

她透過黑沉的雨夜,遙遙朝屋內昏黃的燈光看來。

随後,她露出了猶豫的神色。

小女孩後退一步,她低頭轉過身,又要往雨夜中走去。

袁可惜終于回過神來,她發着抖推開門,沖進暴雨中。

她拉住了那個女孩肩膀上的衣角。

袁可惜甚至不敢觸碰她。

“囡囡,你要去哪裏?”袁可惜的眼淚混着雨水落下,“媽媽在家呀。”

小女孩的身體僵住了。

她沒有回頭,反而将頭更壓了下去,像一只小鴕鳥。

“媽媽……我可以……回家嗎?”女孩結結巴巴道,那聲音中充滿了膽怯。

“當然可以,為什麽不可以?”袁可惜終于忍不住,她走到女孩面前,在女孩面前蹲下,随後緊緊抱住了她,生怕她跑了。

女孩臂彎中的陶瓷人偶也被袁可惜一起抱入了懷裏。

“這些年……不,這些天,你去了哪裏?”袁可惜顫抖道。

袁可惜沒有看到,陶瓷人偶霎時流下了兩行血淚。

“媽媽……你不會……恨我嗎?”女孩緊緊閉着眼睛,不敢看袁可惜。

“我……也讓你的肚子……裂開了……”

“不是你的錯。”袁可惜心中抽痛。

“先回屋裏,再淋雨就要生病了。”袁可惜把女孩抱起。

已經成為詭物的她失去了對世界的正常感知,她不知道女孩的身體狀況,她也拒絕立刻面對那個最遭的可能。

她拒絕深思,為什麽女兒不害怕已經不是活人的她。

她願意把女兒當一個真正健康的女孩照顧。

點起了燈的屋裏,女孩抱着陶瓷人偶,坐在袁可惜的膝上。

“為什麽……不恨我?媽媽不願意……生下……”

女孩還是瑟縮着,充滿了對外界的疏離。可她安安靜靜坐在袁可惜懷裏,分明想要靠近她,卻不敢。

“你是無辜的。”袁可惜不知道,女兒居然會這樣想。

她用依舊顫抖的手撫摸女孩的頭發。

作為老師的她,知道要怎麽撫慰一個受傷的孩子的心。

小孩需要的不是哄騙,而是真實且真誠的剖白。

孩子是敏銳而聰明的,他們或許對世界一知半解,但善意與惡意,心靈中最真切的愛與恨,他們感知得清清楚楚。

就像一面小鏡子。

袁可惜知道,女兒會這麽想,一定是感受過她的負面情緒。

袁可惜需要讓女兒認識她。

現在的她對女兒而言,是個帶着被揣測的愛恨的陌生人。

她垂眸,低聲和女孩講起從前的故事。

二十幾年前,袁可惜出生于鄉下。在她年幼的時候,她的父母因公救人身亡,被追授勳章。自此,家裏只剩奶奶一個老人照顧她。

在父母的光榮下成長起來的袁可惜,得到了無數人的關照。

而那個被父母救下的女教師,把她當親女兒,把奶奶當親媽,竭盡全力撫養她們。

奶奶後來患重病,女教師為了籌集治病的錢,跑到無數人家磕頭。

一開始,袁可惜恨着老師阿姨,可後來,她懂得了愛。

自小飽受苦難的袁可惜,同樣也得到了無數的愛。

她學會了不遷怒。

她也獲得了堅強的心靈。

她從阿姨身上得到了力量,萌生了當教師的理想。

她想去鄉下,和阿姨一樣去教在苦難中誕生的孩子,教他們如何去獲得力量。

臨近畢業的時候,因為優異的成績,給她的任命原本是市裏的小學。

可袁可惜想去鄉下,又知道好友想留在市裏的家人身邊,就申請了改派。

袁可惜家中有英勇先士,多年來也結交了一些貴人,本人的請求又是主動下派去艱苦前線,領導很快就同意了。

“被那個惡人折磨後,我确實瘋了,但有時是清醒的。”袁可惜垂眸苦笑,“我看得到你,看到你被他如何虐待。我恨他,也恨自己的弱小。”

“極度痛苦的時候,我也會怨,怨自己為什麽申請換調,來到這附近任教。怨自己為什麽生下孩子,将苦難帶到另一個生命身上。”

袁可惜忍不住紅了眼眶。

“玫玫,你知道那四年裏,媽媽是怎麽堅持活下去的嗎?”

“有一天,我短暫地恢複了一半清醒。我看到,你被那個惡人打傷,整張臉都腫起了,沒辦法正常開口吃東西。”

袁可惜回憶着那一日的光景。

陰暗的柴房裏,小女孩端着碗走進來,給袁可惜送飯。

半瘋半醒的袁可惜不再像沒有感情的畜生一樣毫無壓力地吃東西,她一口沒碰。

小女孩見她不吃,着急起來。

“媽媽……不吃……會餓……”小女孩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她低頭看看了碗。

片刻後,她好像明白了。

碗裏有些臘肉,又柴又硬,小女孩就撿起了臘肉,放到嘴裏嚼碎了,再拿出來。

“不硬……可以吃了……”

“肉……過年才有……要吃。”

小女孩不懂得什麽衛生不衛生,她只是見過別的媽媽怎麽照顧嬰兒。

把硬的東西嚼碎了,再給小孩子吃。

袁可惜愣愣地看着小女孩端過來的肉。

這個得不到任何的愛的孩子,這個等同于沒有父母的孩子,居然把她瘋癫的媽媽當孩子照顧。

女孩的臉腫得厲害,任何的說話與咀嚼對她而言都是巨大的痛苦。

她卻把幹硬至極的臘肉細細嚼碎了,耐心叫她吃。

明明一年只能吃一次肉,她還是把肉從嘴裏拿出來,給袁可惜。

袁可惜看着小女孩,忽然落下淚來。

“媽媽……不哭……”小女孩伸出髒兮兮的手,摸摸袁可惜的臉。

袁可惜已經不記得玫玫是什麽時候開始懂事的了。

沒人教的女孩話都說不全,卻常常爬進柴房裏,跟無法回應的袁可惜斷斷續續說着話。

她不說痛苦的事,只說一些偶然看到的好看的東西,比如打鬧的小貓和小狗,兩兩貼近飛舞的黃花蝴蝶。

她會摘來田邊的紫色小野花,抓來一些螢火蟲和蜻蜓,放進陰暗的柴房裏。

袁可惜從來沒有恨過女兒。

相反,女兒是她在極度的苦難中強大的支柱,她愛着她。

聽完袁可惜的剖白,小女孩久久不語。

忽然,她低頭靠近了袁可惜懷裏,眼淚沾濕了袁可惜的胸膛。

她臂彎中的小人偶,也露出了哀傷的哭臉。

“對不起……媽媽……”女孩哽咽道,“我做了錯事……我很害怕……”

“別怕,別怕。”袁可惜紅着眼睛緊緊抱住了她,“今後和媽媽一起好好生活,輪到媽媽保護你了。”

“媽媽……願望?還想……教書嗎?”女孩揪緊了袁可惜的衣服。

“當然想。”袁可惜苦笑,“這是媽媽一生的理想。”

“好……玫玫,當媽媽的學生……”

袁可惜心中一顫。

玫玫接受了她給她取的名字。

她願意回到她這個不合格的媽媽的身邊了。

“好。”袁可惜泣不成聲。

在牆角偷聽的四位玩家同樣無言。

他們對視幾眼,撤離到了遠處。

“看來她們只是受害者,不是boss。”白山捏了捏眉心,“我們再去其他地方尋找線索。”

在幾人走遠後,袁可惜懷中的小女孩才開口道:“媽媽……其實我……不是活人……”

袁可惜目露錯愕。

小女孩将手中的陶瓷小人偶放進袁可惜手裏。

“我的靈魂……在這裏……陪你……”

“我要爛掉了……媽媽……不要跟來……”

說完,小女孩就跳下了袁可惜的大腿,往門外的黑暗雨夜沖去。

袁可惜剛想跟上去,手中的小人偶就抓住了她的小手指。

“媽媽,我在這裏。”

雨夜的另一邊,複盤完所有信息的幾人沉默地各自推理。

王劍男、王氓等王李二家的男人都是詭物,他們家中的妻女是被他們迫害的受害者。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是群體性的邪惡?”郝俠女突然出聲道。

“這個邪惡至極的惡水村,一直在迫害婦女。邪惡的起源是幾千年的民俗,硬要說元兇是找不到的。”

“幹脆,把裏面邪惡的詭物全殺了吧。”郝俠女紅着眼睛道。

“啊?這麽大陣仗,會不會太危險了?”陸仁連忙道,“郝俠,我知道你氣憤,但也別沖動……”

“我贊成屠遍詭物。”青跟班難得主動出主意,“既然這個副本存在道士和暴力消滅詭物的規則,沒準就是個武鬥型的副本,殺光敵人,我們就勝利了。”

“确實存在這種類型的副本。”白山也點點頭,“例如喪屍末世的副本,就有boss定位為喪屍群中的一個普通喪屍。”

“那一次,我們把幾萬喪屍屠盡才通關,拿了全位面積分前五。”

“……好吧,既然白會長都這麽說了。”陸仁只好聽從多數意見。

“那些陶制人偶,還記得嗎?”白山摘下沾滿雨水的金邊眼鏡,用袖子擦了擦。

“既然每一個人偶都代表着一個被殘害至死的人,先找哪家有人偶,家中的那個男人很有可能就就是詭物。”

村中的道路曲折,尋找的過程也耗時頗多。

在四人沒有察覺的時候,再度換了模樣的淩衣衣跟在了他們身後。

每當一個詭物的崩潰值在白山等人的毆打下達到百分之百,一牆之隔的淩衣衣就會吃掉支撐它的靈魂的力量。

對惡水村的某些村民而言,這是個恐怖至極的夜晚。

但對另一些村民,卻是奇跡般的解脫之夜。

先是老道士将王李二家滅門的報應講述給他們,要他們不要再做壞事。

後是半夜裏,那些虐待過婦女的家裏傳來了一整夜的慘叫。

還沒犯下大罪的一些男人慌了,趕緊對家裏的女人下跪道歉。

而女人們則意識到,有什麽神秘的力量在救她們,告訴她們,可以繼續含着勇氣反抗罪惡。

這些苦難是該被撕碎的錯誤。

淩衣衣站在村裏的小山坡上,俯視一夜的燈火通明。

雨停了。

那些聽從她的指揮去往各個家中的陶制人偶也跑了回來,聚集在她腳邊。

“還不夠。”淩衣衣微笑起來。

“一時的悔恨,還不夠。”

“從袁可惜之死到紅白喜事舉辦,還有四年。”

“它們有足夠多的時間積累情緒。”

一夜之中,淩衣衣吃掉了58只D級詭物。

一開始,淩衣衣只能在詭物的崩潰值達到百分之百時通過觸碰詭物吃掉它的靈魂力量。

在吃了58只後,她可以站在距離他們約二十米的地方完成這件事了。

而這些力量儲存在她的心髒中,淩衣衣還不知道怎麽使用。

她并不着急,就像揣着存款不愁花,總有知道的時候。

一如她吞噬的神的力量,也要在回到位面中轉站後才化為道具,為她所用。

淩衣衣并沒有立刻察覺到,這些力量已經發揮了初步的作用。

它們全面增強了她的身體素質,讓她輕輕松松就能跑得比別人快,飛得比別人高。

思忖之間,淩衣衣忽然笑得更開心了,她想起了高興的事。

在下一個戲中的劇情節點,仇不休到來之前,她可以好好休息一會兒。

她轉頭看向身邊的小明,挑眉道,“沒想到你還真不是壓榨員工的無良老板,這假期一放就是四年啊。”

“老板大氣!”淩衣衣鼓掌。

小明:?

這人又在說什麽胡話?

“好了,回家睡覺吧。”淩衣衣招呼小明,“我終于又可以過上平靜生活了。”

小明:?

雞鳴響起,忙活了一夜的白山四人把整個村鬧得天翻地覆。

他們确定,有陶制人偶的家裏的詭物都已經被消滅了。

它們都在恐吓與毆打中化為了飛灰。

這說明他們的推測是對的,村中迫害婦女的惡人都是詭物,而不是npc。

可為什麽他們還沒通關?

“還是漏了。”白山按了按太陽穴。

“如果是類似喪屍末日的副本,剿滅詭物就是持久戰。”白山作為團隊的主心骨,迅速振作了起來,給隊友指引方向。

“我們先找個能長久作戰的駐地。”

經過一夜的“正義執行”,白山等人在村民眼中的身份已然變成了來懲惡揚善的天兵天将。

再加上老道士是十裏八鄉有名的大師,更是讓村民都對幾人敬畏有加。

王李二家滅門,聽到白山要住所的要求,村民趕忙把王李家的屋子指給他們,一致同意幾人入住。

而害怕遭滅門報應的村民苦苦哀求老道士想辦法鎮壓不知名的神秘惡鬼,老道士思考良久,才說:

“你們集資建個鄉村小學吧,積陰德。”

“上邊不給通過也沒關系,總會有老師出現在那裏,就當私塾。”

“也讓家裏沒讀過書的婦女去旁聽,這是她們被虧欠的。”

找好住所後,白山四人每天都在探訪巡視,看誰又幹了壞事,試圖找出詭物。

可他們這陣仗,讓被淩衣衣選定允許留存下來的不那麽壞的詭物更不敢幹壞事了。

第一個周,白山等人又剿滅了三只詭物。

第二個周,剿滅零只。

第三個周,剿滅零只。

第四個周……

第八個周,就連青跟班也按捺不住了:“會長啊會長,我們不能再這麽堕落下去了!”

白山頭疼:“這是我們堕落嗎?你看看這個村,現在哪裏還有惡人惡事存在?”

陸仁雙目無神:“他們是在建設精神文明新村?那所小學還沒建好,就已經借用祠堂開課了!”

郝俠女無力:“這裏是八十年代不是二十一世紀,還沒有精神文明新村這種東西。”

“難道我們的推論是錯的……”白山皺眉。

可一個副本一旦再也沒有邪惡之事,沒有迫害玩家和Npc的詭物,沒有要人命的危機,他們要從何查起?

而且,在幾人不知道的地方,淩衣衣已經把和真實的邪惡往事有關的所有線索藏起來了。

饒是經驗最多的白山也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他并沒有忘記鬼蜮的存在,也不是沒有考慮過他們中了幻覺的可能。

可即使是幻覺,鬼蜮也不可能造成幸福祥和的幻覺。

因為詭物永遠對玩家帶有惡意,鬼蜮只是更深程度的牢籠和迫害。

他們只會過得比沒有鬼蜮的時候更慘。

“雖然村民尊敬我們,每天給吃給喝,不會餓死,也沒有任何危險……但一直不通關不行。”青跟班哀嚎,“這是困住人的溫柔鄉啊!”

事到如今,只剩下唯一一個突破口了。

白山不得不承認,他被淩衣衣徹底玩弄在了股掌之中。

因為從他在這個副本蘇醒之初,淩衣衣就明顯和他們之間存在着巨大的信息差。

在一切的合情合理之中,唯一不合理的淩衣衣就是唯一掌控着破局關鍵線索的人。

可白山找不到淩衣衣。

自從第一夜見面之後,淩衣衣就好像人間蒸發了。

白山不由得想起淩衣衣的話。

【我只是來度假的。】

他心中有一個不想承認但又詭異地合理的猜想。

難道,這真的是一個為了讓淩衣衣度假而存在的副本?

所以才這麽平和,這麽陽光積極向上?

怎麽可能?

白山第無數次駁回了自己荒謬的猜想。

位面之神怎麽可能偏愛一個人到這種程度,僅為她就影響整個位面的所有規則?

又過了兩個月。

白山等人已經絕望地種起了菜。

因為實在無事可幹,連打牌都嫌煩。

“其實,這樣過平靜的生活也好。”青跟班坐在院子裏,啃着水靈靈的蘿蔔根,木然道,“讓我想起了彼岸的外婆家,河邊外婆在對我招手。”

“你振作一點啊!只産這麽點菜怎麽能平靜?”郝俠女把鋤頭砸在地上,又挖開一個菜坑,“如果連種地都比不過這些村民,我還有什麽活的顏面?”

白山:“……我覺得你們的精神狀态都不太好,我先去找那個女人了。”

陸仁:?

白會長,您才是精神狀态最不好的那個吧。

白山堅持淩衣衣在副本裏。

可四個月過去,他們把這村翻了幾百遍,哪裏看得到淩衣衣的身影?

難道……陸仁不由得八卦起來。

白會長這是思念成疾出現幻覺了?難道白會長暗戀那個轟動全位面的怪人淩衣衣?

“白會長,我跟你一起去。”陸仁站起身道。

白山欣慰地看他一眼:“小夥子,你很有前途。”

四人中最鹹魚的陸仁,反而是最能适應平靜生活的人,就算不上進也不會崩潰。

他已經閑适地開啓了湊熱鬧的無聊生活。

耗時四個月,就在今天,惡水村小學終于建成了。

白山和陸仁剛走到校門邊,就聽到一個紅衣小女孩對身邊的小孩炫耀道:“我媽媽和我爸爸都是教你們的老師,厲害不厲害?”

“淩衣衣老師和……和誰?”小孩撓撓頭,“小紅,你媽媽叫什麽?”

“我媽媽叫小明啊,別再忘了。”小紅有點生氣。

白山:?

陸仁:?

“小紅,我剛剛看到你爸爸媽媽在後花園。”小孩對小紅擠眉弄眼道,“他們好像在幹壞事。”

白山:???

陸仁:???

“難道淩衣衣已經變成了詭物,在學校裏幹起了壞事……她就是剩下的最後的惡人?”白山恍惚道。

陸仁:“……白會長,我覺得不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

“走,我們去調查。”白山神色嚴肅,顯然更不能接受陸仁的猜想。

兩人翻進學校的圍牆,在扶桑錦簇的灌木叢後蹲下,就見兩個人站在不遠處的榕樹邊。

靠在樹幹上的女人戴着黑框眼鏡,露出的些許五官看着順眼周正,她拉着面前的人的手,仰頭對他露出溫柔的微笑。

而被她拉住手的是高她一頭的青年,穿着白色的襯衫和褐色的西褲,身材挺拔漂亮,把普通的襯衫也撐得線條優美,只看側影就知道一表人才。

他們頭上的樹枝在微風中顫動,翠綠的圓葉中漏下金色的陽光,晃動的光斑點綴在他們身上,讓兩人的周身的氛圍都變得動人起來。

那個女人,赫然就是四個月沒見的淩衣衣。

而當兩人的目光從青年的整體集中到他的臉上,他們卻發現,自己看不清那青年的臉。

白山:?

陸仁:?

而當他們努力想要看清面部,卻開始遺忘青年的整體形象。

陸仁經驗不多,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看到了詭物。

而白山的心情,已然不是天崩地裂可以形容。

他忽然想起來四個月前,剛剛在副本中蘇醒時,淩衣衣對他說完奇怪的話後,就拉着一個人的手走出了破廟。

他很快忽略并遺忘了那個人的存在。

也忽略了淩衣衣所說的關于那個人的一句話。

【我要和我的神明在這裏長相厮守了,你們加油哦。】

世上不可被認知的東西只有一個,那就是規則之後的神明。

難道淩衣衣看似胡扯甩鍋的一切,其實是真的?

白山的信念緩緩出現了動搖。

似乎是為了驗證他那可怕且荒謬的猜想,下一刻,青年就有了動作。

他輕輕捧住了淩衣衣的臉,緩緩俯身。

而淩衣衣含着笑意閉上了眼睛。

他似乎将要親吻她微微翹起的柔軟唇瓣。

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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