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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不多時，前方傳來新兵連與“敵方”交火消息，杜玉旺也發回實時影像，南極地區出現“敵方”主艦，配備了二十臺新型機甲，杜玉旺向寧安申請天耀機甲部隊參戰。

副官霍普少校嘲笑杉木是個企業家，在軍事上根本沒有天賦。“我之前調查過他們的傭兵團，他們團長是從天淵軍團退伍的老兵，曾經拿過全軍兵王，在正面交鋒上，他比較擅長快打快進的作戰節奏。現在‘敵方’只派出二十臺新型機甲，後方支援卻沒跟上，看樣子，這位團長是為了老板顏面，将指揮權也交給他們老板了。”

寧安沉默，覺得此事并不簡單，更像是調虎離山。他将杜玉旺傳來的視頻反複看了幾遍，最後停在一處二十臺機甲齊齊飛出星艦的畫面上。寧安眯了眯眼，指着一個閃光點讓霍普看，“你覺得這是什麽？”

霍普皺眉，湊近光屏，直到快将臉貼上去。“看不出來，好像是飛行器，又像工程車，太遠了，停在他們主艦後方的，被掩住多一半。”

寧安手指在指揮臺邊緣扣了扣，下達命令：“主艦全速前進，經緯23，27。機甲部隊待命。”

主艦對主艦，是王對王之局。

在一盤棋上，出現這種局面，大多是雙方彈盡糧絕，窮圖匕現之時。開局就如此，實乃少見。天耀軍團上下雖對寧安命令心有不解，但他們全是準将大大死忠粉，對他百分之百信任，将軍指哪兒他們打哪兒，絕對沒二話，就算讓他們拿性命去填坑，他們也會義無反顧，義不容辭。

到達預定地點，“敵方”主艦後方，那個閃光點位置，在這裏果然有異常，前方竟隐蔽着攔截機甲的大型地面防禦炮，衆将士對準将大大的判斷更是服氣了。寧安命令主艦直接對着地面防禦開火，不一會前面冒出一大股白煙，預示着“敵方”的防禦被他們打開一道缺口，艦內一片歡呼。

霍普少校激動大笑：“這個護在外圍的，不會就是史達克公司新研發的那個防禦系統吧？就這樣被咱們的等離子炮轟趴下了？”

寧安也很高興，因為這一場對決，他小勝了杉木一局。

正在天耀軍團星艦內響起一片歡呼時，“敵方”發來視頻通話請求，畫面裏出現的A男人，一身黑色作戰服，眉心有兩道深深溝壑，他一臉不茍言笑，帶着殺伐之氣：“寧安準将，你好，看來你們已經發現我們隐藏防禦了，不過，你們不要笑得太早，我們還有加農炮。”

視頻突然切換，對方傳來艦載加農炮飛速調轉炮口圖像。

霍普少校：“見鬼，加農炮射程遠，射速快，一般針對小型飛艇。他們這種艦載體不知威力如何？以地面加農炮的威力計算，打在咱們星艦上，估計能破開一個彈坑。”

“左弦偏轉30度，馬上！”寧安下令道。

視頻又切回“敵方”主控室，那位A男人挑了挑眉：“我們這加農炮射速更快，而且威力是原來的三倍。”他用口型比劃爆炸效果，擡手指了指鏡頭，嚣張道：“你們躲不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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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們沒有躲過，星艦剛剛轉過12度位置，主控室裏很多感應器全都閃起紅燈。

演習沒用實彈，所有武器與人員身上綁了無數感應裝置。艦內閃爍的紅燈表示他們右弦前端第十排渦輪增壓推進器被毀，10秒後整個右前弦将會癱瘓，他們的星艦轉向受到限制。“敵方”如果再次向他們開炮，他們絕對躲不過了。

“寧安準将，你們完了，投降吧！”那名A男人肯定道。

寧安眯眼，讓通訊員直接切斷通訊，命令星艦全速後退。

霍普一個機靈，說：“這位大老板不簡單啊，簡單又粗暴的戰術，還真打得人措手不及！”

能把他們逼着撤退，也還真沒幾人。

寧安鬥志被激起，他終于認真起來，幾番命令下達，全艦組合反擊，機甲部隊也被派出去支援新兵，除了星艦駕駛員，差不多只剩下他一名指揮官。

霍普離開前不解問：“将軍您這是唱的哪出戲？”

寧安回答：“古代兵法中，有個空城計。”

霍普在軍事學院學過這個，他問：“空城計不是吓唬對手麽？可咱們雙方都知對方有多少人，這空城計唱半天，有什麽用呢？”

寧安回給他自信一笑。

霍普會意：“啊啊啊，将軍，您不會是要親自出戰吧？”

是的，寧安要親自出戰，而且空城計是真的空城。

寧安身為準将擁有自己的專用機甲，但他此次并不打算使用機甲，而是想駕駛攻擊艇，來招出其不意。這招制敵很管用，“敵方”以為寧安前去救援新兵，出動了主力部隊。寧安卻獨自駕駛飛艇，與一群攻擊飛艇向他們主艦開炮，他很湊巧“墜毀”在“敵方”主艦旁邊，也很輕巧騙過戰場回收機器人，潛入“敵方”主艦內。

“敵方”主艦已經派出大量士兵，艦內并無幾名巡邏兵，他輕松“幹掉”幾人，并把他們藏進無人動力室，悄悄偵察主帥位置。是的，他要獨自完成斬首行動，讓這場演習快些結束。

當他找到杉木時，他正獨自坐在星艦餐廳裏喝咖啡。大概是有工作要處理吧，他聚精會神盯着手中光腦，不知是不是在看重要文件。

寧安抽出戰鬥匕首，踮起腳，悄悄地，一步步接近杉木。可當他看清杉木光腦中所放影像後，他整個人都愣住了。那是他O裝時被人偷拍下的視頻，有醫院停機坪，有游樂園對面那家甜品店。

視頻被人剪切，只留下他的影像，一幀一幀放得緩慢。

杉木用手指沿着光腦影像中，他的臉部輪廓輕輕描繪着，雖看不到他表情，寧安卻能感覺到他濃濃孤寂感。

寧安的心一縮，心中泛起一陣酸楚。

上次他放任自己穿上O裝與他告別，是想讓他死心，他打算今後不會再穿O裝示人，杉木應該會忘記他的。

可這人，自那日後，讓自己忙的如陀螺，如今獨自坐在這裏，看着他的影像發呆。

寧安有股将真相告訴他的沖動，管他什麽A的自尊，管他會不會被嘲笑，管他的軍部形象，他不想看到杉木難過。

就在寧安恍惚之時，他突然被一股大力壓倒在地上。寧安習慣性擡手防禦，刺出戰鬥匕首的同時，擡腿踢向“敵人”要害。然而，“敵人”也不弱，一手鉗制住他握匕首的手腕，一手按住他肩膀，大腿蜷曲，用膝蓋擋下他下面攻擊。

就在寧安擡起另一只手，想要擊向“敵人”太陽穴時，“敵人”開了口：“寧安準将，你到底與他是什麽關系？”

杉木目光滿是探究，是發現了什麽麽？

寧安抿唇不語。

“你……你們的信息素都很特別！”杉木垂下頭，湊到寧安頸窩輕嗅着。

寧安身體僵直，愣愣擡眼看向上方的杉木。

告訴他真相麽？

大不了被打一頓，可是，現在正在演習，天耀軍團及新兵們都看着呢，他不能給天耀丢臉的。

演習後吧，演習後他一定将事實真相全都告訴他，并且任由他處置。

寧安不再猶豫，擡手攻擊杉木，并成功從他身-下脫身。杉木不弱，但與軍伍出身的寧安比起來，還是略顯不足。當“敵方”發現有人潛入，快速前來保護主帥時，寧安已将杉木反手壓制住，戰鬥匕首直接抵在他脖子上，此次演習就此結束。

此次演習，天耀軍團雖獲勝，但他們戰損比率過大，如果是實戰，他們天耀損失很慘重，勝利也與失敗無異。

史達克公司的新型武器還是很厲害的，通過上報演習結果，軍部立刻決定購買這批武器，首先享有更換武器待遇的就是他們天耀軍團。

處理好這些事務，寧安打算去找杉木，将自己身份說明。出發前，他将自己上下收拾一遍，扣緊領口風紀扣，又扶了扶銀花肩章，出門前戴好軍帽，大步向着地面基地杉木的卧倉而去。

寧安站在杉木倉門前，擡手想要敲門。

本已作出決定，可他現在又有些猶豫。

他忍不住會想，杉木在得知自己是名A，會不會更傷心？反正O的他已經消失了，就讓這一切成為誤會，慢慢淡去不好麽？

寧安知道他這樣反反複複、猶猶豫豫地不好，可他真的不想傷害到杉木。

擡起的手還沒落下，倉門被打開，杉木驚訝他的出現，“寧安準将，你有事找我？請進吧。”

寧安點頭，走進去，規規矩矩坐在椅子上。

此時的杉木戴着他的金絲邊眼鏡，他饒有興趣問道：“寧安準将是有什麽事要和我說麽？”

因太突然，寧安還在猶豫，坐下來也不知如何回答他。

像是看出他的糾結，杉木恍然挑眉道：“莫非寧安準将，你是來談私事的？”

寧安點頭，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好。

杉木沉默一會，将眼鏡摘掉，露出憤怒的臉：“那這麽說，網上傳的都是真的，他是你心儀對象？可你為什麽會在新聞發布會上否認他的存在？”

寧安被他突來憤怒弄懵了，“很抱歉……”

“你什麽意思？”杉木揪起寧安衣領，低吼道：“為什麽要和我道歉？你應該向他道歉才是？他那麽善良那麽好，你怎麽可以傷害他！”

他這是從哪裏看出他寧安善良了？

不知為何，寧安很想笑。

“你笑什麽？”杉木瞪眼質問，恨恨扯過寧安，鼻尖對上鼻尖。下一秒，杉木表情變了幾變，咬牙切齒問道：“你的信息素又是怎麽回事？”

寧安僵住，心髒砰砰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