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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但是嚴新月的運氣也并沒有那麽好,夜路走多會遇鬼,久走河邊必濕鞋,她和邵威在校園的牆角被老師逮住了。
這老師還不止是科任老師,是年級教導主任,姓趙,大家每次提到他的時候都稱呼他為老趙。
“安靜安靜,老趙過來了。”這句話是嚴新月上自習課經常聽到的一句話。
一開始年級主任以為這是兩個早戀的同學,體育課在校園的一角相會,準備對他們循循善誘耳提面命拉回正道,告訴她們早戀的危害。
結果走過去才發現兩個人是準備爬牆。
當即把人給抓住了,問是哪個班的。
年級主任認識邵威,邵威雖然調皮,不過是成績挺好的一個學生,這種學生尤其受老師的關注,老師總想着,本來學習成績就不錯,收收心,是不是就能更上一層。
“我們這節課上體育課。”嚴新月沒看到邵威沖她眨眼睛,剛說完這句話,就見到年級主任橫眉怒視,氣得吹胡子瞪眼,“我剛從他班上經過,他們班在上自習。”
嚴新月一聽,完了,這下壞了,她看向邵威,主任跟着看過去,看到邵威一雙眼睛眨得如同上了發條。
主任震驚地看着他,問:“你這眼睛怎麽了?”
邵威立刻停下,伸手揉了揉眼睛,裝傻道,“沒怎麽,剛才掉了跟睫毛進去,現在已經弄出來了。”
主任生氣把人帶去了辦公室。
三班班主任走進教室,掃視了一圈教師,看着教室裏的空位,問班長人去哪兒了。
程晖陽擡起頭,看向走廊靠窗的位置,那裏沒有人……
因為是自習課,班長坐在講臺上守自習,下面的人都在安靜地自習,尤其是老師進教室了,連小聲地讨論題目的人都安靜了下來,所以哪怕班長說話的聲音很小,也能很清楚地聽清她說了什麽。
程晖陽手握筆,看着面前擺放的習題,看似在聚精會神地思考着,心思卻飄到了前方。
“這麽多人上廁所啊?”
班長擡頭向四周看了看,朝班主任露出一個尴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應該快回來了吧,有參加校籃球賽的人去練習籃球去了。”
班長本着互不為難的态度,對于同學不過分的行為大多數時候都睜只眼閉只眼,也沒想到今天老師來守自習,然後班主任站在門口,等着上完廁所的人進門。
上廁所的回來了,剩下了幾個空位置,有些同學去練籃球了,班主任問清楚是哪些人,對了名字,又看了看誰還沒來。
直到班主任弄清楚班上有人沒來之後,班主任出去了。班主任一走,班上開始窸窸窣窣起來,大家在談論剛才有人沒回來的事情。
“班花不在?”同桌問道,程晖陽沒回答,還在走神,“哎,幹嘛呢。”
“啊,”程晖陽如夢初醒般,轉過頭問他,“你剛說什麽?”
同桌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我說,班花沒回來,剛才老班清人數被發現了。”
程晖陽忽然一下子站了起來,把同桌吓了一跳,只見他走上講臺,和班長請假去上廁所。
程晖陽去請假,好學生的光環下班長甚至沒有問一句,很容易就讓他出去了。
程晖陽走出教室門,沿着走廊往前面走去,目不斜視地經過四班,五班,六班……然後他的腳步慢了下來,目光随意地往七班內部一瞥,他看到了低頭寫作業的許楷林,而邵威的位置空着。
他走進前方的廁所,停在洗手池前,擰開水龍頭,在洗手池旁仔細地洗了下手。
回去的時候,看到七班的班主任在往辦公室那邊趕過去,程晖陽心念一動,跟着走了過去。
辦公室的門虛掩着,裏面有老師的聲音傳出來。
他站了一會兒,當他想轉身離開的時候,忽然間止住了步伐,他聽到了班主任的聲音。
很快就因為有老師走過來,他順勢蹲在辦公室門口系鞋帶,在老師打開辦公室門的時候,狀若無意地往辦公室內部一瞥。
邵威站在辦公桌前,他裏面站的人,不是嚴新月還是誰。
裏面沒有人注意到外面,進辦公室的老師進去後就将門掩上了,程晖陽站起來,走回了教室。
同桌發現他不太對勁,一道題看了很久也沒動筆,定住了一樣,這是被難住了?同桌側過去看了下他面前擺放的題,那題不難吧?
忽然程晖陽問他,“早退被抓到了會怎麽樣?”
同桌想了想,回答他,“應該要請家長吧,聽說最近學校搞校風校紀,抓得很嚴,每天都巡邏檢查。”
聽完後,程晖陽沉默了下來。
同桌問:“怎麽了,是班花被逮了?”
程晖陽沒回答,皺着眉頭看向窗外。
等到放學之後,程晖陽去了食堂,在嚴新月陸小唯平時吃飯的地方沒有看到人,他找了個相鄰的位置坐下,一直到飯吃完,那裏坐了別人,也沒看到嚴新月的身影。
晚課之前還會有一節自習課,程晖陽在自習之前見到了回教室的嚴新月。
程晖陽剛想去問陸小唯時,就見到嚴新月走了進來,只不過是陸楊和她一起進的教室。
兩人有說有笑的,仿佛今天下午的事對她并沒有什麽影響。
程晖陽忽然覺得有點沒意思起來。
晚上放學後,他沒等嚴新月,一個人走了。
嚴新月不會在意的,畢竟她也不缺人陪。
第二天早上,程晖陽在玄關處換鞋的時候,嚴新月喊住他,“你昨天晚上怎麽沒等我就跑了?”
程晖陽抿了下唇,神色不太自然,沒說為什麽,只道:“你快點。”
嚴新月納悶地看着他,“你怎麽了?”
“再不走公交車要晚點了。”
“哦。”嚴新月飛快換好鞋子,拿起書包就往門外走去,她鞋帶沒系好,程晖陽拿過她的書包,讓她重新系一下。
系完鞋帶,程晖陽也沒把她的書包給她,就替她抱着。
嚴新月偏頭看他,“你心情不好啊?”
過了一會兒,程晖陽問她,“昨天你去哪兒了?”
嚴新月不知怎的,有點不好意思,本來不想告訴他,可是一想到周一晨會的時候,還要去念檢讨,就覺得沒臉,到時候也是要暴露的,還不如提早說了,自己提早說還沒那麽尴尬。
“唉,我和邵威周一要去晨會上念檢讨……”嚴新月道。
程晖陽道:“以後別逃課了。”
嚴新月說:“這次運氣不太好,誰知道就被年級主任逮住了,太無語了……我們以前那麽多次運氣都挺好的。”
嚴新月說着說着,眉飛色舞起來,哪裏有一點難過的影子,開始追憶以前沒被逮到的驚險時刻。
程晖陽覺得……這人真是見了棺材也不掉淚。
他不想聽她以前怎麽和邵威一起“冒險”的事跡,“檢讨寫了嗎?”
嚴新月的氣焰一下子就熄滅了,像霜打的茄子被抽走了生氣,“沒呢,唉,周末再寫吧。”
“會請家長嗎?”
嚴新月喘了口氣,臉上露出劫後餘生的喜悅,慶幸道:“老師說,念在初犯,沒請。”
“以後別早退了。”程晖陽勸她。
“嗯嗯,不敢了,”語氣雖然誠懇,神情卻敷衍。
“對了,我爸不知道這事,你別回去了亂說啊。”忽然,嚴新月停下腳步轉過頭來對他道,說這句話時候,她神情格外的認真。
大概只有這種時候她才會認真一點,“我沒那個愛好。”
嚴新月周六要出門的時候,被程晖陽攔在了門口。
他上下瞥她一眼,她背着包,“等會兒要寫作業,你現在去哪兒?”
嚴新月問今天能不能不寫作業,又道:“我要去找我的難兄難弟,一起寫檢讨。”
“檢讨你也要和他一起寫?你自己不會寫?”似是有些不可置信,程晖陽詫異地問道。
“寫檢讨嘛,我和他一起寫比較有靈感,老師說了,不能抄網上的,念完還要把稿子交給他,唉,苦命啊。”嚴新月假模假樣地嘆了口氣,“五百字,真想有人幫我寫啊,程晖陽,要不你幫我寫吧。”
她忽地笑着開了個玩笑,壓根沒想到程晖陽會答應。
“我幫你寫。”
程晖陽把她的包從肩膀上取下,嚴新月道:“哎,你幹什麽呢?”
“你去拿作業來寫,這個我幫你寫。”
嚴新月看着程晖陽的背影,忽然程晖陽轉過身,對她道:“去拿啊,站着幹什麽。”
“哦。”
嚴新月抱着一大包薯片走到程晖陽房間的時候,程晖陽正坐在桌前。
見她走進來,問她,“檢讨有什麽要求沒有?”
“誠懇檢讨,認識深刻,反省錯誤,字數不低于五百,不能抄襲,”她說完之後不好意思地沖程晖陽笑了一下,“大概就這些,沒了。”
“嗯。”
“你要不要吃薯片?”她讨好地把薯片遞給程晖陽。
“你吃吧,我不吃。”
嚴新月沒拿作業,抱着薯片吃了起來。
她吃得咔嚓咔嚓,程晖陽想說,她的聲音幹擾到他了,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
因為嚴新月遞了片薯片喂到他嘴前,她嘴裏還在嚼薯片而沒辦法說話,便用眼神鼓勵他,好像在說,快吃啊。
“我不……”
程晖陽剩下的話咽進了喉嚨裏,薯片已經怼到了他的嘴上,他只能順勢含住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拒絕道:“別喂了。”
嚴新月咽下嘴裏的薯片,“程晖陽,我問你個事”
“什麽事?”
嚴新月斟酌了一下,問道:“你是不是不喜歡邵威啊?”
“為什麽這麽說?”
嚴新月有些困惑,“因為好像每次我和他出去,或者我一提到他,就感覺你不高興。”
他看着她眉頭輕輕皺起來,“沒有。”
“真的嗎?”
“嗯。”
“沒有就行,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千萬別讨厭他,因為現在你也是我的朋友了,”她高興起來,“邵威這個人很好的,對朋友也很講義氣,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是和我玩得最好的男生朋友,很多不能和小唯一起做的事情都可以和他一起做。”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希望你們也可以成為朋友,不過感覺你們性格不太合得來,不過就算不能做朋友,至少也別互相讨厭。”
嚴新月剛和他說完,結果程晖陽問了一句,“一起做什麽,逃課?早退?”
程晖陽還要幫她寫檢讨,嚴新月于是深吸一口氣忍了……忍了。
她皮笑肉不笑,“你說得都對。”
原本想寫,嚴新月坐在程晖陽床鋪上吃薯片,咔嚓咔嚓,一遍吃一邊掉渣,程晖陽一邊讓她離開,叫她不要在床上吃東西,但是拿她無可奈何,最後還是乖乖地去收拾床鋪。
只是覺得會弄髒床,就不要了,當小劇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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