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被校霸欺負了
第九章 被校霸欺負了。
淩雲發現,他對陳秋白的感覺好像變了。
自從那晚他向李老師立下誓言要保護陳秋白,他總是忍不住頻頻看她,一天中有一半的時間都在注視着她。
其實一開始他也沒有多想什麽,不過是盯着她的馬尾辮發呆。畢竟“保護”這個詞意味不明,太寬泛了,他可能既要保護她不被人販子擄走,又要保護她不會被石頭絆倒。為了萬無一失,他只能時刻看緊她,不讓她發生任何意外。
他就這麽一直盯着她,盯得久了,這女孩在他眼中漸漸變得鮮活生動起來。
她是個很漂亮的女孩,眉眼靈動,聲音鮮嫩,走路的時候目不斜視,就像一只驕傲的孔雀。
家庭出身總會藏在人的氣質裏,她也有資格感到驕傲。白雲鎮是個物質貧瘠的小鎮,陳秋白的家境在同學中算是數一數二了。再加上她成績優秀,品學兼優,連紅領巾都是班裏系得最好的,皮筋也跳得很好,唱歌也好聽,還會畫畫。總之,是個各方面都很完美的女孩。
她還是鎮上第一個坐桑塔納轎車的女孩。上個學期,她有一次遲到了,沒趕上升旗儀式,信用社的司機開着那輛桑塔納轎車,把她送到了校門口。那會兒升旗儀式剛剛結束,同學們正排着隊往教室走。她在大家的注視中下了車,邁着輕盈的步子跑進了校門,好像一個萬衆矚目的小公主。
那個時候,他跟其他同學一樣,羨慕極了。他從沒坐過轎車,甚至沒坐過拖拉機之外的車。上五年級之前,他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隔壁鎮子,騎着三八大杠,一個小時就到了。
前兩年,鎮上通了去縣城的客車,一開始,他特別想坐。有一天,他趁着司機開着車門吃午飯,偷偷溜上車看了看,一股混雜着塵土和複雜臭味的氣息撲面而來,他對客車的幻想一下子消失了。再後來,他去縣城參加奧數競賽,生平第一次坐了面包車,結果也沒留下什麽美好的回憶。
陳秋白從桑塔納轎車上下來的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自己為什麽會對這女孩懷有敵意。他貧窮低賤,想象力貧瘠,她的生活對他來說是遙不可及的,他覺得自己跟她是兩個世界的人,只有借由虛張聲勢的攻擊性,才能掩飾內心的敏感怯弱。
說到底,所有外強中幹的僞裝,都不過是自卑罷了。
這自卑在他住進陳秋白家裏之後也從未消失,至多是換了一種溫和無害的形式。因而,即便他決定要保護這女孩,也只是遠遠地注視着她,一次也沒有主動靠近過。
有天晚上,他睡到一半時驚醒了。其實是被煤球舔醒的。煤球以前被他爸打怕了,睡覺的時候也很警覺,聽見一點動靜就“噌”的起身,一醒了就來鬧他。
淩雲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問了聲:“煤球,怎麽了?”
煤球低低吠了一聲,望着陳秋白卧室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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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雲擡頭一看,瞧見她的卧室門居然開着。他頓時沒了睡意,一骨碌下了床。然而,他剛沖到門口,就跟陳秋白撞在了一塊兒。
陳秋白捂着腦袋,惱恨地瞪着他:“你上我屋做什麽?”
淩雲連忙解釋:“我看門開着,以為你有什麽事……”
陳秋白沒做聲,站在門口沒關門,心裏想着正好淩雲也醒了,她要不要趁機去上個廁所。
前兩天她和爸媽回老家給爺爺祝壽,堂哥把不用的初中教科書都給了她。今天下午她出于好奇翻了翻生物書,講到遺傳病的時候,書裏配了幾張病人的照片。因為照片是黑白的,看上去十分可怕,她被吓得一晚上沒睡好,半夜想上廁所也不敢去。偏巧這晚還停了電,她一次次地來到卧室門口,始終不敢出去,開門關門聲吵醒了煤球,把淩雲也叫醒了。
淩雲借了月光看了她一眼,見她似乎有些不自在,猜出她要上廁所,故意說:“我去上廁所,你去不去?我給你打着電燈。”
陳秋白心裏雖然不願意,但迫于形勢,也只能答應。
兩人一起來到洗手間門口,陳秋白先進去了,淩雲背身站在外面,拿手電筒替她照着。陳秋白洗了手出來,又換淩雲進去。
上完廁所,兩人關了手電筒,輕手輕腳回了卧室,生怕吵醒爸媽。
淩雲一直把陳秋白送到卧室門口。陳秋白躊躇着,沒有關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淩雲以為她還有事,也沒有走,在門前默默站着等她開口。
陳秋白咬着嘴唇,糾結了一會兒,問:“你的腿還疼嗎?”
淩雲對于她突如其來的關心有些意外,忙說:“早就不疼了。”
“那就好。”陳秋白說。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上次我不是故意的,你別誤會我,我沒做過壞事。”
淩雲恍然大悟:原來是怕他覺得她是個壞女孩啊,她是父母、老師和同學心中的完美少女,對自己的形象非常在意,決不允許存在任何道德上的瑕疵。
可他從來都沒覺得上次的事是她故意的。于是,他篤定地說:“我知道,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沒拿好暖壺。”
陳秋白放了心,擡手要關門。
淩雲想起一件事來,下意識想喊她的名字,卻又覺得別扭,最後只能說:“那個,咱倆床挨着,就隔了一道牆,下回你想上廁所,敲一敲牆就行了。我睡覺淺,你一敲我就醒了。”
陳秋白覺得自己肯定不會再讓他陪着上廁所,但還是點了點頭。
回到卧室,陳秋白有一會兒沒睡意。她想着淩雲的話,盯着天花板出神片刻,擡起右手在牆壁上摸了摸,心裏莫名得安心起來。
白日裏看的那些可怕的圖片,像墨水般消散在河流裏。她在月光裏蕩漾着,慢慢跌進夢裏。
第二天上午,陳秋白有些無精打采,畢竟昨晚睡得太晚了,不管老師講什麽都像催眠曲,困得她眼皮直打架。
第二節課後,她逃了課間操,趴在課桌上睡了十幾分鐘,精神總算好了一點。
坐她後桌的周小敏做完課間操回來,瞧見她伸着懶腰打哈欠,故作驚訝說:“陳秋白你居然逃課間操!”
“我快困死了,再不睡會兒,後面的課都沒法上了。”陳秋白揉着眼睛說。
“怎麽?昨晚沒睡好?”周小敏坐下說。
陳秋白回過頭來,一臉喪氣:“別提了!昨天下午我看了我大哥哥給我的初中生物書,有第一章 講遺傳病,裏面有好多吓人的圖片,尤其是癡呆兒的照片,特別可怕!”
“真的假的?”周小敏說。
陳秋白整張臉皺了起來:“真的!那張癡呆兒照片看起來特別惡心,好像鬼一樣,我被吓得半晚上沒睡着……”
兩人正說着,教室後面忽然“啪”的一聲,不知是誰把書摔在了課桌上。
陳秋白吓了一跳,回頭一看,體育委員趙小冬正對她怒目而視:“陳秋白你說什麽!”
這個趙小冬是個留級生,單眼皮,黑皮膚,五官并不十分精致,但也還算耐看,因為年紀大了一歲,比班裏的男生都高一頭。雖然留了一級,成績還是吊車尾,不過他好像也不怎麽在意。他的爸爸是白雲鎮的鎮長,家裏條件很好,他是鎮上第一個穿牛仔褲的小孩,衣服天天不重樣。
年初的時候,他們家搬來了信用社大院,就住陳秋白家樓上。自打趙小冬來了,院裏的小男孩都變成了他的馬仔,每回出門都是前呼後應。陳秋白聽一個去過他家的孩子說,他家什麽都有,甚至還有熱水器,冬天都不用去澡堂洗澡。
陳秋白雖有些羨慕,卻對他喜歡不起來,總覺得他裝腔作勢不學好,因而幾乎沒跟他說過話,每回遇見了也都假裝沒看見。趙小冬對她也沒什麽興趣,從來都不搭理她。
這會兒他突然在衆目睽睽之下喊她的名字,臉上還是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她自然有些莫名其妙:“幹嘛?我又沒說你。”
趙小冬依舊一臉憤恨:“你給我等着!”
陳秋白越發不解,心裏略微有些不安,但接下來一連幾天趙小冬都沒什麽動靜,于是她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了。
轉眼五一假期到了,學校放了七天假,陳秋白去了鄉下奶奶家。
村裏有很多跟她玩得好的女孩子,陳秋白每天跟她們一起寫作業,跳皮筋,去後山瘋玩,沒幾天就曬成了一個黑不溜秋的小猴子。
到了第五天,她忽然覺得頭上有些癢。她本以為是因為自己好幾天沒洗頭,于是燒水洗了個頭。下午略微清爽了些,然而到了晚上卻癢得更厲害了。她癢得睡不着覺,叫奶奶給她看看。
奶奶王秀芬戴上老花鏡,撥了撥她的頭發,這才發現孫女頭上長虱子了,估計已經長了好幾天,現在滿頭都是小虮子虱子幼蟲。,拿篦子梳了半天也沒用。
王秀芬怕媳婦責怪,第二天給兒子打了個電話,聊了幾句,随口說:“前兩天村裏來了個剃頭匠,頭發理得奇好膠東話,很好。,露露秋裏秋天。就上初中了,估摸着也沒有功夫紮辮子了,要麽着叫那個剃頭匠給她理個青年頭?”
陳衛東想着女兒也快到青春期,頭發剪短一點可以防早戀,于是答應了。
王秀芬挂了電話,立馬把村裏的剃頭匠叫來家裏,叫他給孫女剪頭發,叮囑說剪短一點,不然不好上虱子藥。
剃頭匠一邊剪一邊躲閃,嘴裏不停地說:“哎吆,恁孫女子怎麽招了這麽多虱子,滿頭上都是,泱泱的。”結果一不小心剪得太短了,跟小平頭一樣。
陳秋白對着鏡子一看,眼淚直接下來了。
奶奶連忙安慰她:“沒事,夏天頭發長得快,過兩天就長了。”說完又囑咐了一句:“別和你媽說長虱子了哈。”
陳秋白悶悶不樂地回了家。李麗君瞧見女兒的小平頭,大驚失色地追問起來。
陳秋白只顧着傷心,完全忘了奶奶的囑托,照實說自己長了虱子,奶奶找人給她剃了頭。
李麗君一聽,差點背過氣,對着陳衛東發了好一通牢騷。陳秋白在一旁越聽越委屈,又開始眼淚汪汪。陳衛東知道這事是母親理虧,也沒替她辯解。
李麗君埋怨完婆婆,又開始安慰女兒。
然而陳秋白看着鏡子,越看越覺得難看,賭氣說最近不去上學了。
李麗君想了想,去供銷社給女兒買了頂最新款的洋紅色圓頂帽。陳秋白戴上試了試,沒想到還挺好看。
李麗君在一旁一個勁兒地誇她洋氣,就跟童話裏的小紅帽似的,總算把女兒哄着上學去了。
第二天,陳秋白換了身帶花邊的衣服,戴着小紅帽來到學校,剛剛坐下就引得一幫女生圍上來,誇她帽子好看。陳秋白出了風頭,心裏得意洋洋,小平頭帶給她的悲傷轉眼間煙消雲散。一回頭,淩雲竟也在盯着她看,瞧見她看過來,趕忙轉過了臉去。
趙小冬坐在教室後排默默看着,很快發現了端倪。他唇角輕挑,叫來幾個狗腿子耳語了幾句,幾個人都笑了起來,不懷好意地看向陳秋白。
下午第四節是體育課,自由活動時,趙小冬若無其事地靠近陳秋白,趁她沒注意,猛一擡手打掉了她的帽子。
陳秋白尖叫一聲,慌忙彎腰去撿,不料卻被趙小冬一腳踢到了遠處。一個男生飛快地把帽子撿起,套在手指上轉了起來。
陳秋白朝那邊跑着,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趙小冬在她身後大聲嬉笑道:“陳秋白,你怎麽不男不女啊!”
女孩兒們聞言紛紛看過來,瞧見陳秋白剪了個小平頭都很驚訝:“秋白,你頭發怎麽這麽短了啊!”
陳秋白唰的一下臉紅了,追着那個男生跑到了操場邊上,他卻一溜煙兒躲進了廁所。
陳秋白站在男廁所外面,又羞又惱,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趙小冬哈哈笑着,故意朝她喊說:“你上男廁所幹嘛?剪了頭發要當男的了嗎?”
有個狗腿子在他的撺掇之下,居然真的過去拉陳秋白去男廁所。
陳秋白驚慌失措地掙紮着,大聲喊叫起來。
女生們見狀,趕忙去叫體育老師。然而不等老師過來,淩雲已經沖了過去,把那個拖拽陳秋白的男生一腳踹在地上,又進去男廁所搶回了陳秋白的帽子。
等他出來時,陳秋白已經泣不成聲。淩雲連忙過來給她戴帽子,她卻打掉他的手,從他手裏奪過帽子,抹着眼淚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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