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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春風溫軟拂面,蘇妤和秦氏做完了今日的活計,心情都松快了下來,兩人放緩了腳步,邊欣賞着米府後花園的景致邊往住所去,當她們正指着一叢紫色的鳶尾花談笑時,突聽到“噗通”一聲落水聲。
聽那聲音,入水之物應該頗有些分量,随後響起女子驚慌的呼救聲,蘇妤和秦氏對望一眼,兩人忙繞過假山石往湖邊跑去。
一個着米府丫鬟服飾的人聽到兩人的動靜忙往後院跑去,蘇妤看着那人跑的方向停下了腳步往湖裏望去,就見一人在湖水中胡亂的撲騰,頭顱不時的冒出水面,顯然是不會游泳的。
明顯是被人故意推下水的,蘇妤無意扯進米府的争鬥中,給自己惹禍上身,但也無法見死不救,她忙對秦氏道:“阿嫂,你趕緊去叫人,動靜鬧得越大越好”。
秦氏慌忙的拉住了她:“那你呢,這水聽說深的很,你可不能做傻事下水啊。”
蘇妤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阿嫂,我水性很好的,你不用擔心,趕緊去叫人來幫忙,我只要能撐到幫忙的人來就沒事了,人命關天不能耽誤了,快去”,蘇妤說着一把推開了秦氏,自己飛快踢掉腳上的鞋子轉身一頭紮進了水裏。
秦氏往蘇妤入水的地方擔憂的看了兩眼,一咬牙一邊喊着“有人落水了”,一邊往米府的後院跑去。
蘇妤的原身幼年時在鄉下老家生活過,夏天時跟着一群孩子在水裏撲騰着學會了泅水,前世她學習游泳潛水時,也有過相關的實踐培訓,不然蘇妤也不敢托大下水救人。
春日的湖水還有些寒涼,她閉着氣忍着涼意朝落水的人游去,那人約摸着已經力竭了,正緩緩的沉入水底,蘇妤游到那人身後攬住她的腰,拖拽着浮出水面,往岸邊游去。
秦氏匆匆扯着米府撥的兩個熟識水性的婆子往湖邊跑來,米太太和女眷那邊的客人也被驚動了,米太太心裏直道晦氣,那些客人也本着看熱鬧的心情,都跟在米太太身邊往湖邊來。
蘇妤聽到岸上的躁動,知是秦氏帶人來了,心下也松了口氣。
兩個婆子被秦氏催促着下水接應了蘇妤,蘇妤把落水的人交給了兩個婆子,自己如一尾魚般輕松的游到了岸邊,秦氏忙拉着她上了岸,接過青柳手中的衣裳裹在了蘇妤身上,又用帕子幫她絞着濕漉漉的頭發。
落水的人也被兩個婆子拖上了岸,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落水者的身上,見那人嘴唇發紫,無聲無息的,米太太心裏一咯噔:不會是沒氣了吧。
其中一個婆子大着膽子在那人鼻息間探了探,片刻後收回手對米太太道:“好像沒氣了。”
蘇妤估摸着那人是落水後暫時的心髒驟停,也顧不上還在滴水的頭發,走到了那人身邊,兩個婆子知道她是救人者,都忙給她讓開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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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妤蹲跪在那人身邊,拂開她面上的頭發,發現落水的人居然是李春燕,米太太看清那人的樣貌,心裏也是一咯噔,這事怕是要扯上李姨娘,沒那麽好善了了。
蘇妤也顧不上驚詫,忙用帕子清理了她的口鼻,又俯身往她口中渡氣,雙手掌根交疊按壓她的心髒。
蘇妤一系列的動作看得圍觀的一群人驚得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更讓人驚奇的是原本沒氣了的人,随着她的動作居然嗆咳着醒了過來。
米太太見人醒了也松了口氣,米家宴請的日子要是出了人命終歸是不吉利,傳出去也污了米府的名聲,她忙吩咐左右的丫鬟:“趕緊服侍兩位小娘子下去梳洗換衣,這天水還涼着呢,要是染上了風寒可就不好了。”
李春燕雖然剛醒來,腦子卻不糊塗,知道米太太這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己要是不趁着人多,把事情鬧開,怕就要吃個啞巴虧了,她從地上站起來,拎了一把裙子上的水道:“得風寒沒了,是我命不好,可這被人推水裏淹死了,我就是做鬼也安不了心,還請米太太給我個公道。”
米太太面色陰沉了下來,聲音卻分外的平靜:“李小娘子這是何意啊,飯可以亂吃飯,話卻是不能亂說的,你說有人推你入水,卻是要拿出證據來的。”
李春燕的脾性随了她爹,頗有些光棍,也不懼米太太的威勢,眼睛掃了圍觀的人一眼:“今日這事圍觀的人都看到了,您要不給我個公道,抓出那推我入水的人,我就去府衙報案,聽說今日知府老爺也來了,不若我現下就去找他為我做主。”
兩人正糾纏着,一大腹便便的婦人在小丫鬟的攙扶下用帕子抹着眼角哭哭啼啼的趕了過來:“我可憐的侄女啊,這是誰害了你,肯定是我這個做姑姑的礙了人的眼,才叫你受了這番苦。”
來人卻正是米老爺的妾室,李春燕的姑姑,原是有個小丫鬟跟着跑過來瞧熱鬧,見那落水的人正是李姨娘娘家的侄女,想着要賣她個好,忙跑去跟李姨娘報了信。
米太太聽了李姨娘暗有所指的話,氣得額角疼,她本意是不想把這件事情鬧大,壞了米府的名聲,可看來今天這事要不查個水落石出,壞的就是她的名聲了,也不再顧忌,對着知府夫人,秦仲明的娘子一福身道:“夫人,今日這事您也是見證者,還請您出來主持公道。”
秦夫人微一沉吟道:“往大了說,此事涉及人命,豈是我一婦人可以做主的,我讓人去禀了大人,先讓兩位小娘子下去梳洗換衣吧,一切自有大人做主。”
蘇妤心裏暗嘆了口氣,看來她想置身事外是不可能了,回到住處梳洗好,又被秦氏壓着灌了一碗濃濃的姜湯,就有小丫鬟來請蘇妤兩個去外院的大堂。
大堂裏知府大人秦仲明高坐在正位的太師椅上,顧清陽随立在一一旁,下首坐着的人蘇妤一個都不認識,估摸着是今天的男客,李春燕一人站在大堂中央,很有開堂審案的架勢。
蘇妤和秦氏沖着秦仲明恭敬福了一禮,秦仲明溫聲道:“免禮吧,關于李小娘子落水這事,把你們今日所見都一一道來。”
蘇妤忙道:“是”,言語簡單的道:“我和阿嫂忙完廚下的活計,回住所的路上見花園景致好,便駐足觀賞,突聽到有重物落水的聲音,随後又有人呼救,我們二人便忙往湖邊跑去,見一個穿丫鬟服飾的人匆匆往內院跑去,湖中還有一人在掙紮,我便讓阿嫂找人來幫忙,自己下了水去救人,這便是我們二人所見。”
秦仲明很快抓住了問題的關鍵:“也就是說你們并沒有看到有人推李小娘子落水,去救她時,只看到一人匆匆跑開?”
蘇妤和秦氏同聲道:“是的。”
李春燕忙出聲辯駁:“就是有人趁我不備推我落水的,我落水之前匆匆的去抓那人,指甲應是劃傷了那人的手,手上有抓傷的人就是推我的人”,說着又跪在了地上:“大人,求您救我一命,要害我的人肯定是米二郎。”
米老爺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怒聲道:“胡說八道,我兒為何要害你啊?”
秦仲明輕飄飄的瞥了米老爺一眼,那眼神清淩淩的,激的米老爺一驚,忙坐回了椅子上,秦仲明收回目光問李春燕:“你說米二郎要害你,可有證據?”
李春燕卻是有些心虛的沖着顧清陽的方向觑了一眼,聲音也低了下來,有些磕巴的道:“我,我碰到過他和,和吳月娘幽會”,話開了頭,後面也沒了顧忌,李春燕越說越快:“肯定是他怕吳月娘退親,糾纏他,遭了顧捕頭的記恨,就殺了吳月娘。”
蘇妤忍不住朝顧清陽望去,就見他面色端凝,和往日無甚差別,似是感覺到蘇妤的注視,他的目光直直的朝蘇妤射來,黑沉沉的,猶如一口幽暗的古井,好似要把人吸進去一般,蘇妤忙低下了頭。
下首坐着的衆人交頭接耳起來,秦仲明輕咳了兩聲,大堂內瞬間安靜,他側頭對顧清陽道:“顧捕頭,讓人去傳米二郎過來。”
顧清陽拱手應“是”,轉身出了大堂,秦仲明又對米老爺道:“把府上的婢女和女眷都集中起來,把手上有抓傷的人帶過來。”
米老爺也忙起身去吩咐米太太辦這件事。
不過半杯盞茶的功夫,米二郎就被傳到了大堂,他心知和吳月娘的事是瞞不住了,和人的未婚妻有染,最多算是德行小虧,一樁風流韻事,甚至可以成為男人的談資,前頭瞞着是忌憚顧清陽,但是和殺人罪比起來這就算不了什麽了。
“學生和吳小娘子相識時本不知她有婚約在身,待到兩情相悅時,才聽人說她已有未婚夫,學生只得忍痛割舍了這段情,也勸吳小娘子放下這段孽緣,她已是同意了,我本是瞞在鼓裏才與她相好,知道實情後又即刻和她做了了斷,顧捕頭聲明大義,便是知曉了其中的內情,應也不會記恨于我,我又何須殺她,況且她死的那兩日,我正在陳家的畫舫上游淩波湖,大人一查便知。”
米二郎有沒有殺吳月娘,蘇妤不知道,但是米二郎舌燦蓮花的本事她是見識到了,好一個無辜,又多情的風流公子啊,總之他和吳月娘在一起都是受了蒙騙,知道實情後也及時懸崖勒馬了,純潔的如同一朵盛世大白蓮。就憑他把所有的鍋都往吳小娘子身上推,蘇妤就覺得這男的絕不是個好貨。
李春燕突然冷哼了一聲,從衣袖裏掏出一張被水泅濕了紙條:“那這張紙條呢,難道不是你寫給我的,假意約我午正在湖心亭相見,卻讓人隐在路邊的假山石後,突然跑出來推我落水,只因我曾威脅你不娶我就要把你和吳月娘的事公開,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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