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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程靳略過她,離開。

沈冰依然不依不饒:“程靳!你回答我!”

說完從眼眶裏憋出兩滴眼淚,乍一看,有種梨花帶雨的感覺。

秦逾其實沒走,一直在門外暗中觀察。

看到沈冰的眼淚時,忍不住龇牙咧嘴,女生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眼淚說來就來。

再看靳哥那張萬年雷打不動冰塊臉,忽然有種心疼沈冰的趕腳。

真是一腔熱情付諸東流。

程靳眉頭緊皺:“為什麽回答你。”

沈冰身後那兩個小姐妹看不下去,幫腔說話:“程靳,你怎麽這,冰冰喜歡你這麽久,你難道就不覺得愧疚?”

“所以?”程靳眼神冰冷:“我就得喜歡她?”

繼而,他低聲笑罵:“你們腦子是被門擠了麽?還是出門沒帶智商?這麽婊的人設就非得拿出來顯擺?”

秦逾在外聽的忍不住拍手叫好,真他媽漂亮!

怼的真爽!

“你,你…”

那倆女生本來想幫沈冰讨回公道,現在卻被程靳怼的小聲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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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冰擦擦眼淚,覺得自己面子挂不住,聲音軟了許多:“程靳你別誤會,她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程靳居高臨下看她:“你們一下課就來堵我,趕鴨子上架都沒這麽着急,怎麽,你們是不是覺得每天過的太寂寞,要不要我幫着找幾個人給你嘗嘗鮮?”

沈冰和那兩個女生面色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程靳。

大家都知道程靳嘴毒,脾氣不好,可是從未見過他這麽怼過人,還是怼女生。

那兩個女生氣急敗壞:“程靳,你怎麽可以這麽說話!好歹我們也是女生,你身為男生怎麽一點氣量都沒有!”

程靳懶得搭理,擡腳往外走。

沈冰幾人見狀,互相對視一眼,追上去欲要攔人。

秦逾從中攔截,把三人堵住:“姐姐們,咱們理智點?”

眼看着程靳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沈冰徹底沒了好臉色,之前的梨花帶雨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嚣張跋扈:“秦逾,你給我讓開!”

秦逾聳肩,指着她們頭疼的罵道:“一群潑婦。”

罵完就趕緊跑,生怕她們追上來把他暴打一頓。

自從昨天冬念那件事之後,秦逾重新刷新了對女生的看法。

別看外表乖乖女,女神級別,其實背地裏有很多種性格,簡直人格分裂了這是。

沈冰指桑罵槐:“秦逾你罵誰呢!你給我說清楚!”

回答她們的,是空蕩蕩的走廊。

秦逾一溜煙兒追上程靳,兩人往校外走。

正值飯點,秦逾餓的前胸貼後背,弱弱問了問:“靳哥,我還要不要跟小嫂子解釋啊?”

他覺得這種事吧,越是着重解釋,越是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所以還是不解釋為好。

程靳笑而不語,走進飯店,點了兩份湯面。

把菜單給服務員的同時,他陰恻恻笑道:“解釋啊。”

秦逾一愣:“那我吃完飯再去。”

“解釋後再回來吃飯。”

秦逾:“??哥,你咋這樣呢。”

從飯店到一中,路程雖然不長,也就五分鐘,可是一中那麽大,現在還是飯點,他還不知道冬念在哪個教室,也不知道她現在到底在教室,還是在吃飯。

要想找到她,談何容易?宛如大海撈針。

程靳勾唇笑:“嗯,就這樣。”

還回答的這麽理直氣壯???

秦逾順順氣,滿臉不情願:“靳哥,你肯定是被沈冰她們給鬧得,把火氣撒我身上,你咋這麽樣呢,你有本事就把火往冬念身上撒!”

話音剛落,秦逾耳朵被人狠狠一擰。

他疼的嗷嗷叫,看向來人,準備破口大罵。

在看到陳凝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時,秦逾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他笑着打哈哈:“喲,姐,輕點輕點,耳朵疼!”

目光一掃,落在跟在陳凝身後的冬念身上。

秦逾呼吸一頓,天翻地覆,完了。

陳凝眯眯眼:“剛說什麽?”

秦逾想了想,他剛剛說,有本事把火往冬念身上撒。

倆小情侶,互相撒氣,沒毛病啊。

秦逾疑惑,還未回答,又聽到陳凝說:“我發現你們一個個滿腦子都在想什麽黃色廢料,我姐妹年齡小,別給帶壞了。”

陳凝這話帶着威脅性,說完狠狠揪一把秦逾耳朵,這才放手。

秦逾疼的差點飙淚,想動手,後知後覺自己打不過陳凝,又委屈的往程靳懷裏蹿:“哥,她欺負我!”

程靳立馬站的遠遠的,免遭受秦逾的眼淚攻擊。

秦逾趴在凳子上,吸吸鼻子:“小白菜,地裏黃,沒人疼,沒人愛…”

衆人:“……”

程靳單手抄兜走過去,右腳踢了踢他的屁股:“起來。”

秦逾眼睛一亮,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連滾帶爬坐起來:“我就知道,靳哥是愛我的!”

“……”

面館沒有位置了,陳凝又很想吃這家面,不得已,拉着冬念和程靳、秦逾拼桌。

兩男兩女,雙方劍拔弩張。

等等,其實劍拔弩張的只有秦逾和陳凝兩人。

秦逾揉着被揪紅的耳朵,不滿地說:“我說你,下手能不能輕點。再說了,靳哥剛被幾個女生鬧得心煩,我讓他把火氣往小嫂子身上撒,又沒說什麽黃段子,你這麽激動幹什麽。”

陳凝頓了頓,是火氣啊,不是那啥啥火。

她摸摸鼻子,又挺直脊背,怼他:“我姐妹什麽時候是小嫂子了?別瞎說啊。”

她姐妹清清白白!不能因為一些流言蜚語擾了冬念的一世英名!

秦逾小聲嘟囔:“都抱了,怎麽還不是小嫂子呢。”

“你說什麽?”陳凝手指頭輕輕扣了扣桌面。

秦逾一個激靈:“沒有,什麽都沒說。”

兩人在喋喋不休鬥嘴,剩下的冬念和程靳,四目相對,空氣中彌漫着濃濃的火藥味。

他們兩個,跟秦逾和陳凝完全不一樣,那兩人是光明正大相鬥,他們兩個是暗中相鬥。

直到服務員過來上飯,終于拉回所有人思緒。

程靳和秦逾先來的,所以兩份面,自然是放在他們面前。

程靳低頭玩手機,頭也不擡把瓷碗推到對面。

面前忽然多出來一大碗,冬念一驚,忙擡頭:“幹什麽?”

忙裏偷閑,程靳終于擡眸看她。

他正要說話,卻聽到冬念說:“想賄賂我?癡心妄想!”

說着又把瓷碗推了回去。

“……”

程靳也沒做解釋,放下手機吃飯。

拆筷子、夾面條、拿着勺子喝口面湯。

冬念看他吃飯,突然很有食欲,明明只是一碗普普通通的面,程靳吃的慢條斯理,舉手投足都透露着優雅。

程靳拿着筷子的手一頓,掀起眼皮:“看我做什麽,喜歡我?”

冬念扶額,冷笑聲:“麻溜滾?”

她撇撇嘴,想來也是,前世是侯府公子,出生矜貴,錦衣玉食,日日山珍海味,那些飯桌上的禮數自然不能少,舉止優雅點也說得過去。

又過幾分鐘,陳凝和冬念的面被服務員端上來。

兩人碗裏紅油油的,看着都覺得辣。

秦逾忍不住咂舌:“這麽辣,你們真下的去嘴?”

陳凝瞥他一眼,抄起一大筷往嘴裏塞,慢慢咀嚼,吞咽。完全不感覺辣。

冬念吃兩口面,便看一眼程靳,再吃兩口,再看。

如此重複。

不得不承認,程靳那張臉,真的很下飯。

一頓飯結束,幾人慢吞吞往外走,程靳和冬念走在後面,中間仿佛隔着一條銀河。

突然,程靳湊到冬念耳邊,輕聲說:“看我三十六次,真暗戀我啊?”

冬念一愣,不可思議看着他,這人有病病,數的這麽清楚。

她決定扳回一局,還未開口,只聽秦逾說:“小嫂子,要喝果茶嘛?”

小嫂子這稱呼,确實太紮耳。

但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冬念回話:“不用。”

秦逾“哦”了聲,去旁邊飲品店買果茶。

飯後一杯茶,是陳凝的習慣,聞聲也跟着去了。

留下冬念和程靳在原地。

冬念想到自己做的夢,壞笑:“程靳,秦逾當着你面叫我小嫂子,不怕你小娘子吃醋?”

夢中,程靳非常喜歡他那小娘子,雖然他們沒見過面,但兩人有婚約,在無數個夜晚,程靳可是偷摸着想象過自己的小娘子。

程靳嘴角笑容一滞,佯裝聽不懂:“小娘子,你麽?”

看這嘴硬的樣子,冬念就不忍心揭穿他,只好提醒他:“雖然你不承認前世今生這件事,但對與錯你心底最清楚。小嫂子什麽的,你還是跟秦逾提一句,這傳出去,多膈應人。”

秦逾一口一個小嫂子,聽的冬念耳朵疼。

若是別人聽了去,只當是玩笑話,可是讓她聽,只覺得良心過不去。

在她夢裏,程靳有多喜歡他那小娘子,恐怕除了程靳本人,只有冬念知道。

在每個寂靜幽深的夜晚,程靳經常躺在床榻上,兩手放在後腦勺枕着,兩腿交疊在一起,目光戲谑的看着屋頂。

這時,他再喃喃自語:“沈念啊…”

沈念是程靳未過門、未見過的小娘子,臨城沈家小姐。

連冬念做夢時,都未曾見過。

冬念夢中的程靳,現在還停留在二十歲,與沈念的婚期還未定下來。

即便如此,冬念依然能感覺到程靳喜歡沈念,喜歡到骨子裏。

都說做夢人,與夢中人常常思緒牽連在一起,能異常深刻體會到那種——喜歡。

這時,程靳譏笑聲:“我啊,臨死前,都未曾見過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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