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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冬念身體無礙，但醫院住院最低住一周，月考在即，她也不能缺課，第二日早早回了學校，醫院那裏只挂着名字。

各班考試分布表已經發落下來，貼在教室黑板旁邊，非常顯眼，周圍擠滿了人。

陳凝擠在最裏邊，看了冬念和自己的考場，便又從人群中擠出來。

她長籲一口氣，到冬念身旁，頗氣氛拍了把桌子：“氣炸我，咱倆居然不在一個考場！”

冬念被她氣笑了：“不一個考場那多正常。”

一個考場就太不正常了。

全市高二學生濟濟一堂，只是考場都準備了許多，一個教室的能分到同一考場，可以說是十分少見。

陳凝煩躁的揉着頭發，惆悵道：“那怎麽辦，我啥也不會。”

想當初其他月考，大家就在本校考，分到一個考場的多之又多，作弊簡直不要太爽。

現如今——

唉，陳凝嘆口氣。

冬念抿着嘴笑，揚眉看她：“這次靠你自己，你不能一輩子靠我。”

陳凝蔫蔫趴在桌子上，小聲嘟囔：“好呗……”

下午自習，自由複習，為了給後天月考做準備，明天是去看考場。

這次考試比較嚴謹，屏蔽儀之類的東西全都帶上，每個考場有四位監考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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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聯考，最見不得的就是抄襲，如果被抓到，那丢的就是學校的臉面，成績不好沒關系，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抄襲。

明明只是月考，大家卻都搞出憂心忡忡的模樣，人心惶惶。

冬念整個下午都埋在書海中，不停刷題，跟教室幾個成績好的圍坐在一起，讨論學習。

冬念成績在階段數一數二，但天外有天，在她上邊的比比皆是。

幾人握着筆，另一只手按着習題冊邊角，埋頭答題。

等全部做完後，幾人再同時對答案，如若某道題有異，則把這道題拿出來讨論。

這種方式很适合學霸，很顯然，冬念就是這類人。

不知不覺，時間悄然流逝，黃昏降落，教室的同學走了一波又一波。

陳凝看了眼還在刷題的冬念等人，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魔鬼，全他媽是魔鬼。

又是幾分鐘過去，見冬念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陳凝忍不住提醒：“姐妹，七點多了。”

那邊冬念等人還在熱火朝天讨論題目，似乎完全沒有聽到陳凝的話。

等冬念等人讨論結束，天色已完全暗下來。

冬念整理書包，擡眸一看窗外，驚訝道：“這麽晚了。”

窗外黑壓壓一片，學校幾盞路燈亮起，照亮校園。

學習委員是個短頭發妹子，叫做楊寧，平時膽子小，不怎麽愛說話。

如今看到外面黑壓壓一片，便有些擔憂：“這麽晚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公交車。”

冬念眉梢輕動，她今天也沒有騎自行車，坐的公交。

……

學霸當中，其中一名男同學，名叫李佳辰，他說：“這麽晚了，你們肯定餓了，要不先出去吃頓飯？聯系聯系父母，看能不能來接，實在不行打車也可以。”

說起餓，冬念摸摸肚子，确實餓了。

她舉起手：“我同意。”

李佳辰笑了笑，詢問其他人意見。

楊寧咬了咬嘴唇，大家都同意了，她只好點點頭。

他們都是學生，吃飯的地方沒有多貴，就校門口的燒烤店。

撸串，喝飲料。

好不惬意。

即将四月中旬，晚上溫度适中，穿件外套綽綽有餘。

幾人圍着桌子坐，手上套着一次性手套，邊聊天邊填飽肚子。

燒烤店生意火爆，周圍全是人，說話聲自然嘈雜。

冬念啃着鴨腸，再喝口飲料，抽空給冬銘打電話。

她算着時間，冬銘一般下班晚，回家路上需要經過學校附近，順便把她捎回來。

冬銘接通挺快，說還有大概半個小時下班，到時候讓冬念在燒烤店門口等着。

草草幾句話，結束一通電話。

冬念回家有着落，便把目光轉向陳凝，膝蓋碰了碰她的，說：“你等會怎麽回，打車？”

陳凝語氣輕松：“打車呗。”

其餘三名男生互相對視，其中一個提議道：“要不，我們三個各自打車送你們回去，晚上女孩子單獨坐出租不安全。”

陳凝咬了咬燒烤木質牙簽，流裏流氣說：“知道姐姐是幹什麽的麽？”

那男生搖搖頭，懵懂無知：“幹什麽的？”

陳凝吐掉牙簽：“不是吹的，姐姐一個能幹趴十個你。”

男生語塞，拱手抱拳：“厲害了姐。”

衆人被他們兩個的對話鬧得哈哈大笑。

氣氛頓時活躍起來。

“老板，來五十串鴨腸、烤牛肉、魚豆腐……”突然，身後響起這麽一道聲音，報了一串菜名，要的都是五十串。

那聲音聽着挺熟悉，冬念下意識聞聲去看。

如她所料，果然看到秦逾那張臉，能叫這麽多烤串，除了他，她就沒見過第二個。

秦逾目光一掃，也看到了冬念，驚喜道：“小嫂子！！！”

這聲“小嫂子”叫的是驚天動地，大家皆愣。

楊寧最先認出來秦逾和程靳兩人，悄聲問：“那不是二中的程靳和秦逾嘛，他叫誰小嫂子呢？”

衆人疑惑搖頭：“不知道。”

楊寧縮縮脖子，又說：“聽說上學期，程靳跟人打架進局子，你說我們怎麽會碰上他……”

楊寧就屬于膽小的姑娘，看到秦逾和程靳，連說話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他們聽到來找她事。

考慮到楊寧在，冬念自動忽視秦逾的那聲“小嫂子”，舔了舔嘴角辣油：“不知道，我們吃我們的，不用管他們。”

楊寧嘴裏窩着烤肉，黑溜溜的眼睛不停往程靳那邊瞟。

生怕他們沖過來鬧事。

那邊，秦逾被冬念無視，撓了撓後腦勺。

嘟嘟囔囔：“怎麽回事，沒聽到？明明往這邊看了啊。”

程靳戳着手機屏幕，頭也不擡道：“看你太醜。”

無緣無故被損，秦逾撇撇嘴，滿懷期待搓搓手：“我還就不信了。”

說着，拿着一罐可樂往冬念那桌走。

暗中觀察的楊寧，面色一變，完了。

向他們這桌走來了！

完了！

秦逾真的是奔着冬念去的，把可樂放冬念面前，左手撐着椅子靠背：“小嫂子？剛叫你怎麽不理我。”

下一秒，冬念愣。

衆人驚。

尤其是楊寧，嘴唇抖了下，對陳凝小聲逼逼：“陳凝，怎麽回事，他怎麽叫冬念小嫂子？”

陳凝頭也不擡：“大概，腦袋有病病？”

楊寧：“……”

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冬念眯起眼眸，似笑非笑按着可樂罐，幾乎是咬牙切齒道：“哥哥你誰，認錯人了麽？”

秦逾一愣，智商完全不在線：“不是……”沒有啊。

話音未落，衣領被人從後面扯住。

回過頭，只見程靳眼底含笑，尾音上翹：“不好意思啊，他認錯人了。”

說着把秦逾扯回他們那桌。

秦逾還沒反應過來，不樂意說：“你扯我幹什麽，我怎麽可能認錯人，靳哥，你年紀輕輕，可別就瞎了吧。”

程靳語氣輕飄飄：“滾。”

*

為了緩和氣氛，冬念拆開那罐可樂，笑着說：“認錯人了哈。”

聽到這句，衆人松口氣。

李佳辰松口氣：“還好是認錯人，我就說嘛，冬念你怎麽可能跟他們認識。”

冬念喝口可樂，被他的話勾起興趣：“為什麽？”

李佳辰譏笑聲，不緊不慢說：“啊，他們兩個啊，是附近高中出了名的不良學生，仗着家裏有點臭錢，總是違反校規，學校老師也拿他們沒辦法。”

說到最後，那李佳辰又是輕蔑一笑，刺耳又煩人。

冬念皺起眉，不耐煩“啧”了聲：“什麽是有點臭錢？”

李佳辰一愣，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麽問，但還是如實說：“我聽說二中有棟樓都是程靳他爸捐的，如果沒有他爸，那他算什麽東西？”

冬念握着可樂罐，臉頰上逐漸浮現一層笑意，她又問：“算什麽東西？嗯？”

李佳辰以為跟冬念找到了共同話題，忙不疊說：“就是廢物呗，還能是什麽。”

“嘩——”

冬念手中的可樂，全部撒出去，準确無誤潑在那李佳辰身上。

這一舉動，驚呆了周圍所有人。

李佳辰“騰”的站起來，指着冬念鼻子大罵：“冬念你幹什麽！”

冬念臉上帶着笑意：“抱歉哦，手滑。”

手滑能把可樂準确無誤灑到別人身上，說出去誰信？

沒人信。

程靳和秦逾聞聲看過去，見他們起了沖突，秦逾上前詢問。

“怎麽了？”

冬念扔下手中的可樂罐，語氣輕飄飄：“沒事。”

他們這一對話和舉動，讓李佳辰徹底篤定他們認識，而且關系還很熟。

他像是握到把柄，罵道：“冬念。這就是你說的認錯人了？看來你們關系挺不錯啊，怎麽，交際都交到二中去了？”

在場的同學沒想到李佳辰會這麽說話，同時錯愕的看着他。

平時看着挺紳士一男生，怎麽能說出這麽有損女生的話。

這話別人聽了都不能忍，更何況是當着冬念的面說。

她冷着臉，順手抄起碟子往李佳辰身上扔。

冬念剛拿起碟子，一道黑影從她身旁閃過。

擡眸，只見程靳拉着李佳辰衣領，眼神冰冷：“說誰交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