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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章

冬念眼眸猛然睜開,對面程靳也微微擡眸,兩人目光對視,他們眼底仿佛有什麽在湧動。

冬天眉頭微蹙,正想說什麽,這時服務員把他們點的飯端了上來。

只好作罷。

這頓飯,冬念吃的心不在焉。

結完賬後,冬念拿着紙巾胡亂抹了把嘴,拉着程靳手腕往外走,一刻都不耽擱。

連陳凝在身後叫她,她都沒聽到。

冬念把程靳拉到角落,深吸口氣,身子漸漸放松:“我…”

“我看到你了。”程靳說。語氣十分篤定。

冬念眼含狐疑:“你想起來了?”

程靳搖頭:“沒有,只是有幅畫面,一閃而過。”

冬念:“…”

她不知該做什麽解釋,動了動嘴唇,說:“我也看到了,就我飯前跟你描述的畫面,那小男孩,就是你。”

程靳揉揉眉心:“嗯。”

他剛才回憶時,那副畫面在他腦海一閃而過。

雖然只是一瞬,可是那梧桐樹,兩個小孩,他都看的一清二楚,跟冬念描述的絲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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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他的記憶中,真的沒有這一段,或許,忘了?

前世重重,加上今生,一樁樁一件件事,他怎麽可能記得清清楚楚,總會有遺漏的。

到下午考試,冬念都還在想着那副場景,絞盡腦汁想從自己記憶裏,有關程靳所有,她都過了一遍。

有些忘了,有些歷歷在目。

她懊惱的揉着頭發,最後嗷嗚一聲,趴到桌子上發呆。

耳邊傳來凳子腿摩擦水泥地面的“刺啦”聲,非常刺耳。

冬念不悅擡眸。

白臨回來了,手裏掂着兩袋奶茶。

他把其中一杯放在冬念面前,語氣誠懇:“對不起,上午惹你生氣了。”

生氣?

冬念一愣,後知後覺,上午中途休息那時候啊。

她擺擺手:“沒有生氣,只是剛睡下,有些起床氣。”

吵醒一個剛睡着的人,論誰誰都會有點不爽。

白臨還是把奶茶往前推了推:“你就收下吧。”

“……行吧。”冬念說。

見她收下,白臨立馬喜笑顏開。

中午他跟朋友一塊吃飯,說了今天上午發生的事,說出他兩點不對的地方。

首先一,昨天接吻那事,不應該當着女生面說。

第二,不應該在她休息的時候吵她。

白臨聽了朋友建議,買了杯奶茶。

沒想到還挺管用。

他搓搓手,有些小興奮:“冬念,你下午考完試,要直接回家嗎?”

冬念剛打開奶茶吸管:“?什麽?”

“我就是想問問你,你要是不直接回家的話,那我能不能……”白臨話聲一頓。

冬念:“?能不能什麽?”

白臨聲音逐漸變小:“能不能約你。”

冬念:“???”

這嬌羞的眼神是怎麽回事??

冬念:“約我有事麽?”

白臨不自在的摸摸耳朵:“啊,我朋友想見你,他說他把你當做學習目标,一直想超越你。”

“……我下午,應該有事。”

“那好吧…”白臨沮喪的說。

冬念咬着吸管,下午考完試确實有事,得回家看看筆記本,有沒有記錄關于她今天所看到的那些事。

不知她看見了,程靳也看到了,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冬念腦中一片混亂。

她甩甩腦袋,不去想了。

咬着吸管吸了口奶茶,涼的。

在這略熱的春天,這杯涼奶茶,來的太是時候了。

不出幾分鐘,一杯奶茶見底。

下午考的是生物,試卷到手後,冬念檢查下有沒有漏印的,檢查之後這才開始填試卷。

選擇題很簡單,那些內容被她背的滾瓜爛熟,可是選擇題進行到一半時,她肚子突然不舒服,陣陣痛感襲遍神經。

冬念一愣,算算日子,今天不是來姨媽的時候,她便沒在意。

又做完兩道選擇題,肚子又開始痛,一陣一陣的。

這次,冬念沒再忍,這是吃壞肚子了。

她悄悄摸了摸口袋的紙巾,慢吞吞舉起手。

監考老師目光掃到她,走過來詢問:“怎麽了?”

冬念小聲說:“我肚子疼,可以去洗手間嗎?”

監考老師見她面色有些蒼白,右手一直捂着肚子,不像是裝的。

便說:“我跟你一起去。”

“好。”

一般在考試中,老師陪學生去洗手間的,只有大型考試才有,如今。

冬念走在前面,暗暗嘆口氣。

到洗手間門口,女老師說:“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冬念點點頭,一個箭步奔進洗手間,關上門。

确實是吃壞肚子了。

冬念沖完廁所,到水池邊洗手,這時,洗手間傳來腳步聲,她下意識看過去,那女生有些眼熟。

再看兩眼,她想起來了。

是昨天吃飯時遇到的女生,留着一頭長卷發。

沈冰也沒想到,會在洗手間碰到冬念。

她走過去洗手,兩人全程沒有說話,只當是陌生人。

冬念洗完手,甩了甩水漬,從口袋拿出紙巾,邊擦手,邊往外面走。

女老師等的時間有些久,臉色有些不好看:“怎麽那麽久?”

冬念帶着歉意笑笑:“對不起,肚子有些不舒服。”

“走吧。”

兩人剛走幾步,身後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女聲:“老師,我看到她偷看小抄!”

女老師和冬念腳步一頓,同時回頭。

說話的正是沈冰,她的旁邊還站着一位女監考老師,應該是随她一起來洗手間的。

女老師眉頭一蹙,看向冬念。

冬念一愣:“我沒有小抄。”

沈冰走過來,指着她口袋:“你有,你放口袋了。”

随着她說的話,冬念摸了摸自己褲子口袋,摸到一個揉的皺巴巴的小紙團。

只是在她掏出紙團的那一刻,女老師就已經認定她看小抄了。

冬念挑了挑眉,在其他三人的注視下,展開紙團,那上面的字跡,根本就不是她的。

這時,沈冰再火上澆油:“同學,雖然是月考,但是帶小抄是不是太不尊重老師了?”

冬念把紙條交到女老師手裏,嗓音淡淡:“老師,這不是我的,也不是我的字跡。”

沈冰臉色一變,又說:“或許是你朋友的呢?”

從拿出紙團的那一刻,冬念就懷疑這紙團是沈冰趁她不注意塞進她口袋的,剛剛只是懷疑,那麽現在,她已經可以完全确定,這紙團,是沈冰的。

冬念笑意淡淡,看向監考老師:“老師,紙條不是我的,報警驗指紋吧。”

女老師:“這……”

因為月考,一個小抄,報警驗指紋的這種事,确實沒見過。

見女老師遲疑,沈冰立馬說:“驗指紋也是你,而且這種事,怎麽能麻煩警察叔叔。”

冬念好笑的看着她:“為什麽不能,這紙條不是我的,你平白無故誣陷我在先,再者。”

她頓了頓,眼底迸出冷意:“憑你一番說辭就可以誣陷我,那我說這紙條是你趁我不注意,放進我口袋的,你又有什麽說法?畢竟當時洗手間只有我們兩個人,你說對麽,同學?”

沈念開始慌了,眼神飄忽不定:“這……明明小抄在你身上,你還想狡辯?我只是覺得老師監考辛苦,而你看小抄,順手舉報你而已,你怎麽這麽不講理。”

說着說着,沈冰眼底擠出幾滴眼淚,看着可憐巴巴的。

冬念冷笑,瞧瞧,又開始打感情牌。

果然兩個女監考老師聽了她的話,面色一變,都去哄沈冰。

女老師臉色難看,質問冬念:“我不管你是哪個學校的學生,帶小抄就是不對,立刻馬上給這位同學道歉!”

冬念并沒有被吓到,她只是看着女老師:“老師,可以借你手機用用麽?”

“幹什麽,你還幹什麽!”

女老師橫眉冷眼的,态度十分不好,冬念挑眉,她知道了。

她折回自己所在的考場外面,在外面一排雜亂的桌子上翻出自己手機,打電話。

她沒有打給警局,而是打給了認識的一個叔叔,是冬銘朋友。

冬念三言兩語講述這邊所發生的事,那兩個老師和沈冰走了過來。

女老師指着她,氣急敗壞:“這是考試時間,你居然敢正大光明拿手機?你是哪個學校的學生,我一定要跟你們主任講這件事。”

冬念把手機放回褲兜,聲音淡淡:“老師,你不是已經篤定是我的小抄麽?那我還有考試的必要麽?”

女老師:“……”

冬念又說:“我已經報警了,麻煩老師保存好小抄,指紋一驗便知,如果是我的小抄,那麽一定會有我的很多指紋。”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看着沈冰說的,目光漸冷。

敢誣陷她抄襲,那麽她就讓她知道什麽叫做——悔不當初。

警察來的很快,不過只有兩個人,都穿着警服。

為首的是留着寸頭的男人,名字叫做賀随,年齡二十六歲,挺年輕。

冬念走過去,乖巧喊一句:“賀叔叔好。”

賀随眼底含笑,揉了揉冬念頭發:“叫哥哥。”

冬念:“……”

賀随和冬銘機緣巧合下認識的,從冬念記事起,賀随經常到她家來,跟冬銘一起聊聊家常,談談工作上的事情。

聽冬銘說,賀随年少時,是他的病人,再多的事,冬銘沒有多說,冬念也沒有多問。

賀随手裏拿着警帽,反手戴在頭上,聲音輕佻:“誰欺負我家小孩了?”

兩個女老師還在觀察賀随,看那一雙桃花眼,似乎能放電似的。

女老師臉頰微微發紅,說:“你家小孩考試帶小抄,被抓包還不承認。”

賀随:“是麽?”

說話時,目光看向冬念,冬念立馬繃緊身子:“沒有,那不是我的。”

女老師接話:“怎麽不是你的,沈冰同學都看到了。”

賀随低聲淺笑:“除了她一人看到,還有誰看到?”

女老師一噎:“可是就在冬念同學的身上搜到的。”

賀随:“那我說你們襲警,是不是也可以?”

“這……”

賀随笑了笑:“這裏就我們幾個人,我說你們圍毆我,有什麽不對?反正沒有人可以作證。”

“你這是胡攪蠻纏。”女老師氣的臉色鐵青。

賀随只是淡淡一笑:“我家小孩成績優異,不屑看小抄。”

冬念在後面扯了扯賀随衣角:“叔叔,咱能不能開始正事?”

賀随嘴角一翹:“小孩,哥哥我在幫你說話,着什麽急。”

她不急,她就是膈應賀随帶着這張招桃花的臉在這裏瞎逼逼。

賀随問:“小抄呢?”

即便賀随把人怼的啞口無言,但架不住他是人民警察,說的話不得不從。

女老師不情不願把小抄拿出來,遞給他。

賀随套上手套接過,随手給身後另一個人:“小張,收好。”

繼而又看向她們:“走吧,都跟我回警局,錄個指紋。”

兩個女老師互相對視眼,果斷拒絕:“這恐怕不行,我們還在監考。”

賀随漫不經心“哦”了聲,尾音拉長:“那我只能認為你們拘捕。”

衆人:“???”

這什麽邏輯。

校園空蕩蕩,寂靜無比。

賀随走在最前方,衆人跟在身後,确實有種壓嫌疑犯的感覺。

幾人走到門外,正要上警車,沈冰不動了。

女老師看她:“沈冰同學,你怎麽了?”

沈冰捂着肚子:“對不起,我肚子有點不舒服。”

“肚子痛嗎,要不要去醫務室?”

“不用,去洗手間就可以了,只是警局,恐怕不能跟你們一起去了。”

沈冰略帶歉意說,聽起來還真像那麽一回事。

冬念笑着,腔調學着她之前的陰陽怪氣:“同學,你該不會是心虛了吧?”

沈冰立馬看她,漲紅着臉:“你胡說什麽!”

“那為什麽你好巧不巧,這時候肚子疼?”

“這我哪知道!”

賀随接話:“肚子疼啊?沒事兒,我們在這裏等着。”

沈冰臉色尴尬:“可能時間會有點久。”

“怕什麽,為人民服務,是我們的職責。實在不行,小張,去買一次性便池,送給這位女同學。”賀随說這話時,就像是說了幾千幾萬遍一樣娴熟。

冬念佩服不已,果然,得罪誰,都不能得罪警察,更不能得罪嘴毒的警察。

賀随就是一個例子。

沈冰臉色一變,小臉煞白,一次性便池,那麽就是說...

那也太髒了,她頓時搖頭。

“我…”

賀随拉開車門:“我什麽我,全部上車,今兒個一個都別想跑,找借口想逃跑的犯人我見多了,小姑娘,不要試圖逃跑啊。”

冬念揉着眉心,突然覺得把賀随叫來是個錯誤的選擇。

所有人都上車了,只剩下沈冰。

女老師看她:“上來呀。”

沈冰愣在原地,低着腦袋:“對不起,老師。”

兩個監考老師疑惑:“怎麽了?”

沈冰小聲啜泣:“那小抄,是我塞到冬念同學口袋裏的。”

兩位老師對視眼,臉色嚴肅,下車後質問她:“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沈冰只是哭,并沒有說話。

賀随坐在副駕駛,把椅背調的很低,懶洋洋躺在上面,“啧”了聲:“這麽快就承認了,沒勁兒。”

冬念眼眸一擡:“你早就知道了?”

“啊,小孩,你得罪她什麽了,這麽誣陷你。”

“沒有啊...”冬念喃喃自語。

說完她又想起,如果說得罪,那麽恐怕就只有程靳。

沈冰喜歡程靳,而她跟程靳走得近。

想到這裏,冬念冷笑聲,就為這原因誣陷她,真不值得。

沈冰被兩個監考帶走,冬念也沒心情考試了,直接去附近飲品店坐着。

下午就一場考試,耽誤了這麽久,快到交卷時間了。

算着時間,冬念掐着點給陳凝打電話。

兩人在飲品店碰頭。

陳凝還不知道冬念下午發什麽了什麽,一見到冬念就開始吐槽今天的試卷題有多難,直到講到口幹舌燥才停下,問:“你考的怎麽樣?”

冬念抱着奶茶杯:“沒考。”

“?啥?”

冬念聳聳肩,把下午的事跟陳凝說。

陳凝聽完,把已經喝完的奶茶杯扔進垃圾桶,“咣當”一聲,她暴跳如雷:“卧槽,我找她事去,欺負人都欺負到你頭上來了。”

冬念拉着她,面色平靜:“沒事,她被監考老師帶走了,估計不會好過。”

這次月考與往常不一樣,發生這麽大的事,把警察都給招來了,校方鐵定不會善罷甘休,說不準連明天的考試都不會讓她參加了。

冬念捧着奶茶杯站起身子:“走吧,回家。”

陳凝火氣消減,看着時間:“才四點多,你今天回家這麽早?”

冬念點頭:“嗯,有事。”

她得去看看筆記本,有沒有記錄那件事,筆記本承載了她五年的夢,要想找到,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們回家坐的公交車不是一路,跟陳凝分開後,冬念去公交車等車。

她特意在奶茶店逗留會兒,為的就是不擠公交車,此時公交站面前沒有那麽多人。

她剛走過站好,肩膀一重,側目,不知何時程靳站在了她旁邊,手臂也非常随意的搭在她肩上。

冬念并沒有推開他,而是有種已經習慣了他這樣。

她什麽都沒說,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喝着奶茶。

程靳勾着她脖頸,笑她:“不怕喝壞肚子?”

喝壞肚子?

冬念擰眉。

好像下午就是喝了白臨的那杯奶茶之後,肚子開始不舒服的。

冬念默默在心底嘆口氣,怎麽會這樣。

她喝完最後一口奶茶,扔進旁邊垃圾桶,這才回複:“不會的。”

回家的路上,冬念前半程在跟程靳鬥嘴,到後半程迷迷糊糊睡過去。

還是程靳喊她下車,她才醒。

兩人往小區走去,程靳指着外套說:“你的口水。”

冬念看過去,他的黑色外套那裏有一片濕潤,區域很小。

她面色一紅,掐他手臂:“滾。”

掐完後,憤憤走進電梯,沒有等程靳,溜之大吉。

到家後,冬念連鞋子都沒換,就聽到楊織在講話。

“啊,考試被其他女生誣陷?”

聽到這句,冬念嘆口氣,不用多說,就知道賀随把事情告訴楊織了。

冬念換好鞋子,就見楊織坐在沙發上,拿着手機,火氣十足,背後仿佛有熊熊烈火在燃燒。

冬念正要回房間,楊織把電話一挂,口吻嚴肅:“站住。”

冬念腳步一頓,回頭:“媽,怎麽了?”

楊織把冬念拉到沙發上坐着,苦口婆心:“念念,你這幾天是怎麽了,不是跟人起沖突,就是女孩子陷害你,現在的學生是不是都瞧着我閨女好欺負?”

冬念:“……”

她眼皮一跳,安撫好楊織後,趕緊回房間找筆記本。

筆記本很厚很厚,她寫的記錄也很厚,找起來實在不容易。

“啊——”冬念驚嘆一聲。

如果,找別人來一起幫忙?

想到這裏,她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抱着筆記本出門。

楊織端着一盤水果從廚房出來:“上哪去?”

冬念換鞋子:“有事找程靳。”

“哦。”

楊織搖搖頭,上次讓她送水果,還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怎麽現在還主動去找,發展的這麽快麽?

冬念按響門鈴,程靳從裏面拉開門,上身齒輪,下身只穿着一條黑色運動褲。

冬念:“?”

她默默把筆記本擋在眼前:“有事找你,快把衣服穿上。”

程靳拉着她手腕,輕輕用力,把她帶進門,反身将她壓在門板上:“現在來找我,能有什麽事兒?”

他渾身火熱,盡管冬念沒有貼近他,都能感覺到那份炙熱。

她“啊”兩聲,抱着筆記本往程靳頭上砸:“你幹什麽啊,你是神經病麽!!!別靠我那麽近!!!”

被打的程靳:“……”

程靳不再捉弄她,微微拉開距離:“什麽事?”

冬念還在用筆記本擋着眼睛,姿勢沒有變:“哦,我每次夢到你,都會把事情記錄在筆記本上,想讓你幫我找找,有沒有下午我們看到的記憶。”

突然,程靳扒開筆記本,看着臉頰粉嫩的冬念,目光有些錯愕,也有些戲谑:“小冬念,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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