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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可到底該怎樣撇開關系,項晚晚毫無頭緒。
用過晚膳後,兩人又纏綿了好一會兒,易長行才神清氣爽地離開了。城外的戰局,是他現在最為擔憂的事兒,項晚晚深深明白他心底的煩惱。
可她更是明白,若是三日後,自己的行動牽連了他,不論自己成功與否,他一定會被牽連其中。
城外戰場迫在眉睫,這倒不是他們大邺江山的事兒,關乎于這一點,項晚晚根本不在乎。
她在意的是,大邺國土裏,那麽多無辜的百姓們。這些百姓們和他們衛國的百姓是一樣的,是最無辜,最不該因此而蒙受災難的可憐人。更何況,現如今的大邺國土裏,還融入了大量的原來的衛國民衆。
她深知,若是大邺一旦淪陷,成為北燕人的俘虜,不光大邺本身的百姓們不好過,他們衛國的子民更是會淪為更底層的人。
北燕人的野蠻早就有所耳聞,北燕王父子倆的瘋狗行徑,更是令人發指。衛國現在沒了,大邺若是接管衛國子民,倒是能給衛國人一個安安穩穩的平安日子。但若是北燕接管,一切就難說了。
項晚晚茫然地将新買的繡針一遍又一遍地在燭火上運來運去,她的腦海裏設想出千千萬萬個可能。但每一種可能,都告訴她,必須與易長行撇開關系。
他是久經沙場的兵将,是能徒手畫地形圖,做出城外各處戰局和防範的将領,他擁有能夠抵抗北燕王屠殺的最佳謀略。
他,絕不該在自己的這場複仇裏,成為被影響最大的人。
易長行回宮後,第一件事便是問陌蘇:“準備得怎樣了?”
“端王正加急催促子夜莊主召集人手的事兒,莊主明面上裝裝樣子,背後沒有絲毫動作。莊主的所有動作,都幫皇上查找晚晚姑娘的身份訊息去了。”陌蘇如實禀報道:“莊主說,上一次皇上發出寒鴉之後,他們一直都沒有回應,是因為晚晚姑娘的事兒,确實很有蹊跷。”
“哦?”這麽一說,易長行緊張了起來。
可他口中的“瑜德帝姬”四個字還未說出,便聽見陌蘇又道了句:“逃難到離河對岸的,有好些衛國的朝臣家眷,他們都說,當初瑜德帝姬,是與他們一起過了離河,卻是與衛國太子雲規分別于岸邊。帝姬殿下曾苦苦哀求衛國太子什麽,但最終,雲規獨自一人離開。他們說,帝姬殿下曾為此傷心欲絕,大病一場。病好之後,帝姬殿下便消失了。”
“什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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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殿下畢竟是衛國皇室中人,朝臣之間尚能知曉她的模樣,可若是她扮作普通民女,藏于民間,是不會有什麽人發現的。”陌蘇又補充了這麽一句。
“所以,晚晚她真有可能是……”
“子夜山莊莊主留了個心,早就派人前往西域,去找一些衛國的朝臣們,讓他們通過畫卷來辨認瑜德帝姬的模樣。因而這段時間,莊主那邊的寒鴉始終沒有消息。不過,想來這事兒也快了。”
不知怎的,這事兒越是接近真相,易長行的心底越是荒涼不已。
若項晚晚真的是瑜德帝姬,那他倆本就是締結姻緣的兩人,卻因為這場不該發起的戰事,兜兜轉轉了一大圈,又走到了一起。
如果不是這場戰事,恐怕,大邺和衛國之間将相安無事,更多的,只是共同防範北燕的作妖罷了。
若不是這場戰事,恐怕,今時今日的這個時間,兩人的娃娃都快降生了。
這場戰事……根本不該發生!
想到這兒,易長行憤憤然地看向軒窗外的秋夜朦胧月,恨聲道:“還有半個時辰。”
“是,皇上,還有半個時辰。”陌蘇躬身行禮道。
“你會怨朕嗎?”
“不,這都是我應得的。我是個罪臣,只想戴罪立功。”陌蘇斂眉沉聲道:“我的武功并不高強,也沒有領兵打仗的才能,更沒有謀略的手段。這段時日被任命為禁軍大統領,我深深地覺得,我的能力确實不足。”
易長行點了點頭,轉身踱到房門邊,推開房門,一股子秋夜寒涼的氣息竄進五髒。
他驀地轉過身來,換了一副凜然的模樣,對着跪拜在原地的陌蘇,大聲呵斥道:“禁軍大統領陌蘇,時任統領一職期間,與端王福昭裏應外合,意欲謀反,更與城外倒戈兵将聯合密謀,企圖虐殺萬千北燕俘虜,其心可誅!念在悔過自新,又是前禁軍大統領丘敘的表侄,今網開一面,革去所有職權,貶為庶民!”
此言一出,議事廳外頓時一震,轉而烏拉拉地,一大堆禁軍上前,将這位上任沒多久的禁軍大統領給拖了出去。
陌蘇凄厲的聲音,在皇宮的夜空之上,顯得蒼白又無力:“皇上!我真的是冤枉的啊!我從未與什麽人密謀,更沒有企圖虐殺北燕俘虜啊!”
易長行三兩步踱出廳外,沖着陌蘇被拖走的方向恨聲道:“若非你玩忽職守,端王府中這樣多的人,又怎麽能輕而易舉地進了宮?!若非你與端王之間裏應外合,想要扳倒朕,端王的謀士又怎能這般随意出入宮牆?朕沒有将你用刑,已是便宜了你!”
議事廳外,一個個正在等候的朝臣,軍侯們,吓得個個縮緊了腦袋。
他們知道,新帝開始清算的時間到了。
被迫脫去禁軍大統領官服的陌蘇,雖沒有被用刑,但當他灰頭土臉地往外走時,已是迎着朝陽時分了。
群臣們已經下了朝,這個節骨眼上,是最為誅心的時刻,更是凸顯了陌蘇滿身心的凄涼。
原先與陌蘇有些交好的朝臣們,早已聽說了這一夜的變革,更是明白皇上已經開始大刀闊斧地清算了。于是,這些人一個個地都遠離了陌蘇,繞道而行。
陌蘇心頭苦笑,深知這一切都是預料之中的,便苦着臉向着預計的方向走去。
誰曾想,陌蘇被革去禁軍大統領職位的消息,像是閃電般地席卷了整個金陵城。待到午時,陌蘇在太湖仙樓落魄飲酒時,全城百姓都已經知曉,并且都站得遠遠地議論紛紛了。
待到黃昏時分,當陌蘇在玄武湖邊滄然眺望時,各種謠言已經飛速傳到金陵城外的其他城鎮了。
接近亥時,陌蘇痛苦地從玄武湖邊疲憊地走回時,一個身形瘦高的人,從一條寂靜無人的巷子裏悠然走出,并站定在陌蘇的眼前。
陌蘇淡淡地望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麽,而是繞過他身邊,繼續頹然地向前走去。
“陌公子在湖邊待了這樣久,是想出了什麽好對策麽?”不鹹不淡的聲音就這麽飄進了陌蘇的耳畔。
陌蘇冷哼一聲,淡淡道:“什麽好對策?我一個被剝去官職,貶為庶民的人,憑什麽能有好對策?”
“你難道沒有不甘心?”
“不甘心又如何?皇上既是疑了我,我又能有幾個嘴巴去辯解?”說到這兒,陌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更何況,皇上所疑我的事,又不是空穴來風。”
“哦?”此人微微地揚了揚眉毛,緩緩地跟着陌蘇并肩而行。
“盧歸,是你把我拉到端王手裏的,我幫你們把王府裏的那一大幫子人帶進宮裏頭,本就引起皇上的疑心了,可端王為何不幫我一把?”
“如何幫你?”盧歸嘲諷一聲:“端王給你百般好處,可你就是不交出當年先帝存放在禁軍裏的遺诏,你不用這個來表忠心,你讓王爺如何幫你?”
陌蘇忽而苦笑出了聲兒,崩潰且顫抖的聲音沖着盧歸吼:“府中上下早就被你們翻了個遍,根本沒有什麽遺诏,雖然還有偏院沒有找……唔……”
盧歸狠狠地捂住了陌蘇的嘴,并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四周無人的街巷,警告道:“這種事兒你竟然在大街上亂喊亂叫?!”
陌蘇痛苦的眼眸似是有無盡的話要說,盧歸松開了他,呵斥道:“說!”
“那你總要給我找個能說話的地兒啊!”
于是,盧歸将他帶到了端王府。
端王福昭正焦頭爛額地跟兩個兵将議事,當然,所議的自然是登基大典那天,該如何引發兵變之事。卻在此時,陌蘇被帶到了福昭的面前。
福昭的計劃已商量得滴水不漏,可他總擔心,自己若是得逞了,會不會很難服衆。畢竟,就目前的這個局勢,那些原先站隊在自己腳下的朝臣,已經一個個歸于福政的身邊,關于這一點,他每次想起,都要郁結不已。
“你把他帶來做什麽?!”福昭盯着腳邊的陌蘇,對着盧歸呵斥道。
盧歸冷笑了一聲,看着陌蘇癱坐在地上,似跪似坐的模樣,說:“福政的棄子,被剝去了職權。”
“這個本王聽說了,”福昭眼皮子掃了一眼滿身疲憊的陌蘇,冷哼道:“本王對你那麽好,可你還是一心向着老七,怎樣?栽跟頭了不是?”
“端王殿下,我其實從未站在皇上身邊過。”陌蘇滄然一笑,卻有着一份苦楚的味道。
“哦?”福昭端起手邊的茶盞,品了品,也品出了一分苦澀,可他口中卻是不鹹不淡地道,“本王在議事廳與幾位大臣商議的時候,不是你帶着七弟闖進來的麽?你忘了?若論這事兒,本王還沒找你算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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