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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第二十四章,花前月下//
容瑗和夏侯默之間存在的矛盾一直沒有化解,兩人都很剛硬,不肯先向對方低頭,兩人的冷戰持續到桃花芳菲的時節,看這跡象,兩人依舊還沒有要和解的意思。
容瑗幾乎足不出戶,整日呆在栖梧殿,沉默寡言,沒了往日的生機勃勃,連整個栖梧殿經常都是靜悄悄的,透着沉悶之氣,栖梧殿的奴才們都很向往以前言笑晏晏的生活。
夏侯默早已派遣了使臣分別前往東、南、北三境,要求三境的藩王們交出兵權,只是,東境和北境的藩王都不願交出兵權,極其不配合,還對使臣們下了殺手。
容瑗繼續留在宮中,是在等南境的訊息。
這日晚上,容瑗得到消息,抵達南境的使臣遇害身亡。
翌日早朝,朝堂上有一大批文武官員進谏,出師讨伐南境。大臣們覺得,南境是四境之首,對朝廷來說,南境是最可怕的隐患,容璟不受管束,不服從朝廷的诏令,還殺掉了朝廷的使臣,完全不把朝廷放在眼裏,該除。
夏侯默興師動衆,應當是要調派戰将出師南境。
容瑗未曾去養心殿找夏侯默求情,因為她知道,夏侯默不會願意見她,就算見到了,恐怕夏侯默也不會願意聽。
下午,容瑗一反常态,要出去走走,說是要到禦花園逛逛,梨珠和芳菲随同。
桃花開得正鮮豔,明媚張揚的栖滿枝頭,密密麻麻,猶如燦爛的紅霞。
容瑗一路無話,看着路邊璀璨的妃色桃花,心底苦澀,心事重重。
容瑗眼睛的餘光忽然瞧見對面有人。
是夏侯默。
夏侯默滿臉冷肅色,銳利疏冷。建寧侯在和夏侯默言談。他們的身後跟從着侍衛、小火者等一衆随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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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瑗和夏侯默兩人已經一月有餘未曾見過面。
容瑗的腳步緩了下來,看着夏侯默等人走過來,她的目光落在夏侯默身上,看得出來,夏侯默瘦了。
夏侯默擡眼看着容瑗。
她本就不圓潤的下巴,現在更加尖細,她本就嬌小,才過去了月餘,她卻清減了好多。她的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面容平靜,安安靜靜的。
原本,她是一個很愛笑的女子,總是把笑容挂在臉上,她的笑容很迷人,也很溫暖,宛若辰光,将黑夜照亮。如今,她的面容上隐隐藏有惆悵色,不複往日的笑意盈盈。
夏侯默覺得空氣稀薄沉悶,透不過氣來,心底刺疼,心疼憐惜。
容瑗比較愛去栖梧殿周圍的花園散步,這裏距離栖梧殿遠,反而距離養心殿十分近,她很少來這處園子。
容瑗對夏侯默有禮的福身行禮。
夏侯默面無表情,“免禮。”
“謝陛下。”容瑗道。
她靜靜的站在原地,低頭,垂着眉目,不再看夏侯默。
——若我父兄真有異心,當初他們就不會同意這門親事,讓我遠嫁于此?
容瑗想把話說出來,又覺得說這些話會顯得很贅餘,最終止于唇齒。
夏侯默被她冷淡的态度所傷,深邃的目光中劃過惱意,心裏又氣又疼。
夏侯默面色一沉,嘴唇緊抿,不再發一言,氣憤地邁步離去。
建寧侯看出夏侯默心有火氣,無奈嘆息,追上去時,瞥了一眼容瑗,瞧見容瑗正失神地看着夏侯默,眼中含着眷戀、不舍和失魂落魄。
容瑗戀戀不舍地看着浩浩蕩蕩的隊伍遠去。
“郡主……”梨珠心疼的喊了聲,欲言又止。
“我累了,回去吧。”容瑗神情淡淡,因為南境的事情,他們之間已經變得無話可說了。
帝後感情不調,這一月有餘的時間裏,夏侯默手下的人沒少挨罵。
今日夏侯默見到瘦弱的容瑗,滿心滿眼都是容瑗平靜得不能再平靜的面容,又惱又憐惜。
不曾想,定昏時分,梨珠和芳菲慌忙跑來養心殿回禀,容瑗失蹤了,宮裏各處都沒發現容瑗的人影。
夏侯默聽後,心緒驟緊,匆匆奔往栖梧殿,同時,不忘吩咐李蕤速去各個宮門查查。
夏侯默抵達栖梧殿,栖梧殿裏靜悄悄的,透着陰郁沉悶,往日的歡聲笑語煙消雲散。
雖然容瑗人不在栖梧殿內,但她的東西都沒少。
夏侯默宛若熱鍋上的螞蟻,坐立難安。
李蕤匆匆來回禀,今日有一名栖梧殿的宮女出宮辦事,是拿着容瑗的令牌。夏侯默差點忘了,他給過容瑗一塊令牌,可以憑着令牌出入皇宮,宮門的侍衛們不會阻難。可是現在,栖梧殿的宮女一個沒少,那名出宮辦事的宮女是容瑗無疑。
夏侯默焦躁不安,慌忙去床頭櫃中翻出一個小匣子,打開,小匣子裏面那顆刻着“瑗”字的狼牙不見了。
她真的離開了,抛下他,一個人走了。
“陛下和我吵,甩臉子給我看,對我發火怄氣,才令我最難受。”
“是我不好,下次我改。”
“以後,你不能再動不動就吼我,沖我發火。”
“聽你的。”
“絕對不能傷害我父兄。”
“聽你的。”
夏侯默神色灰敗,惱意和驚悸鋪天蓋地的席卷着他。
她決定棄他而去,因為他給她冷臉,不主動來找她求和,她傷心難過,他以為他要出兵南境,令她寒心了。
芳菲眼睛紅潤,其實,芳菲看得出來,容瑗很喜歡夏侯默,應當不會離開。
可芳菲一點也沒想到容瑗會離京,難怪今日容瑗要去養心殿附近的花園逛逛,原來是容瑗早有打算,想在離開之前,見夏侯默最後一面。
梨珠擡手抹眼淚,越抹越多,傷心難過,容瑗居然獨自一個人走了。
夏侯默臉色暗沉,倏地扔下小匣子,跑出栖梧殿,迅速翻身上馬,打馬離去,往宮門的方向,一路狂奔。
他一定要把容瑗尋回來,他不能失去容瑗。
李蕤等人騎着馬,拼命地追夏侯默。
容瑗是被女子嗚咽的哭聲給吵醒的。
抽抽搭搭的哭泣聲灌入容瑗的耳朵裏,密密匝匝,宛如一群蜜蜂,不斷地發出煩人的“嗡嗡”聲。
容瑗不耐地蹙眉,眼皮沉重,腦袋迷糊,一時之間,她的意識還沒能完全清醒過來。
容瑗緩緩睜開眼睛,燭光微弱,重影不斷,她使勁兒閉了下眼睛,再睜開,眼睛不适應刺目的光線,她準備用手遮住眼睛,只是,有人把她的手腳都綁了起來。
容瑗登時一個激靈,意識清晰不少。
容瑗記得,她從宮裏出來,喬裝改扮,備好馬匹和幹糧,策馬出城,一路狂奔,往南境的方向走。
她抵達一個叫菩提鎮的小鎮時,眼看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夜晚沒有月亮,夜路漆黑不好走,她就近找了一家客棧,暫且住下歇腳,打算待天明後,她再繼續往南境的方向而去。
時運不濟,深夜,燈火均歇,有迷煙通入她的屋內,把她給迷暈了。
容瑗不知道自己具體昏睡了多久。
此時,容瑗正身處一間陌生的屋子內,她打量着這間屋子。
房間不算太小,屋子內的光亮來源是牆上的燭光,四處封閉,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這裏面說空不空,因為除了約摸二十個人之外,再無其它諸如桌椅之類的東西。
這二十個左右的人裏面,只有一個男子,生得白白淨淨的,十分俊逸。
其她人都是些姑娘家,十分年輕,瞧着不上二十歲,最小的姑娘看起來十二三歲的樣子,她們樣貌不俗,各有千秋。
所有男男女女都被綁了起來,綁得嚴嚴實實,掙脫不開。
有些姑娘在低聲嗚咽抽搭,眼睛紅紅的,哭得很傷心。
有的姑娘們并沒有哭泣,只是,她們目光空洞絕望,露出的手臂上有青紫紅痕,脖子上也有,這樣的痕跡,令人想入非非,像極了在床笫間被人強迫着這樣又那樣過。她們的神情那麽麻木,應當是已經适應了這樣的生活。
容瑗是女扮男裝,坐在角落裏,她的左邊是一個正在嗚咽的姑娘,而她的右邊是唯一的那個男子。
面對這樣的場景,容瑗驚恐得起了雞皮疙瘩。
以前容瑗喜歡在外面野,從小到大,她遭受過兩次綁架。
第一次,她是被山匪擄去當壓寨夫人,但她很幸運,她的哥哥找到她,她及時獲救,她哥哥還帶兵掃蕩了那土匪窩,那些山匪全部被殺。
第二次,她是被人販子給抓了去,準備把她賣到青樓,她自己順利逃脫了。
這一次,容瑗是孤身從京城出來,恐怕難以像前兩次那麽幸運。
容瑗強自淡定,別人來營救她,這種事情,想一想就行了,還是得自己找法子逃跑。
容瑗看着門窗,門窗都緊閉,風都透不進來,怎麽逃?
容瑗正在尋思着,忽而聽見外面傳來開門的聲音,容瑗慌忙倒地,然後把雙眼一閉,狀似迷-藥的藥效還沒過,她仍然不省人事。
“砰——”的一聲響,門被人粗暴的一腳踢開。
屋內的人別吓了一大跳,旋即,姑娘們驚恐地縮成一團。
容瑗悄咪-咪地微微睜眼,目光落在門口的位置,卻見一個男胖子帶着一個美麗的男子進來,那個年輕的美男子也被捆綁得嚴嚴實實。
男胖子身後還有一個瘦瘦的光頭男。
瘦光頭皺着眉,神情不悅,刻意細聲說話,言語十分粗魯,“奶奶個熊,你怎又抓了個男人回來?”
男胖子嘿嘿的笑了笑,細聲回應,“今日,二當家的特意吩咐小的給他抓兩個回來……你還不知道麽,二當家的就喜歡這種白白淨淨的小倌?”
瘦光頭意會的勾唇一笑,笑得很邪,最終什麽也沒說,厲眸掃了眼在場的姑娘們,姑娘們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後背直冒冷汗。
瘦光頭陰恻恻地笑了笑,把擄劫來的美男子送進來後,便和胖子走了,離開時,不忘把門帶上,關得妥妥的,蚊子都飛不進來。
見人離去,容瑗起身坐在地上,欲哭無淚,等她逃出去了,一定讓哥哥搗了這賊窩,但目前看這情形,想要逃走,不是件易事,容瑗很郁悶難過。
翌日天明,房門又是被人粗暴的一腳踢開,門口站着的人是昨晚那個胖子和瘦光頭。
姑娘們誠惶誠恐,神情驚慌,擠在一起,尋求所生無幾的安全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容瑗縮着身子,裝作膽小如鼠的樣子,偷偷注意着他們的舉動。
胖子不疾不徐地掃了眼容瑗和另外兩個好看的男子,最終,他的目光停留在容瑗的身上。
容瑗感受到胖子不純的目光,她睨了一眼,恰巧看見胖子在邪笑,定定地看着她。
容瑗預感到事情不太好,後背冒冷汗。
胖子指着容瑗,對旁邊那兩個魁梧大漢吩咐道,“把他帶走。”
兩個魁梧的大漢子一言不發,立即快步上前,把容瑗往外帶,像拎走一個白菜那麽輕松。
容瑗慌了,反射性地出手要打,但她精通騎馬射箭,武功卻很弱,不是那兩個魁梧大漢的對手,被強行帶走。
容瑗內心一片惶然,“你們想幹什麽?”
胖子獰笑,“你的模樣生得十分俊俏,我們二當家就好小倌這口,這是要帶你去伺-候我們二當家。”
以前在南境,容瑗去過賭坊,還混得風生水起,她哥哥容璟寵着她,便由着她,只要她開心就成。容瑗也偷偷出入過秦樓楚館,目的是為了去那種煙花柳巷之地開開眼界。
“小倌”一詞,容瑗還是懂的,她女扮男裝,他們誤以為她是男子,這是要帶着她去伺-候男人。
容瑗真心覺得倒黴,她為了方便出行,特意裝扮成男子,沒想到,她竟然會遇上這幫匪徒,而且,他們的二當家竟然有這種特殊癖好——喜歡小倌。
容瑗忙說,“我不是男子,我是個貨真價實的女子。”
聽見她尖細的聲音,胖子一頓,轉身,仔細打量着容瑗。
挾持着容瑗的魁梧大漢牢牢的禁锢住容瑗,不讓她亂動。
胖子和瘦光頭相視一眼。
瘦光頭見容瑗有耳洞,沒喉結,心下知道容瑗沒說謊。
瘦光頭猥-瑣一笑,漬漬稱奇,又道,“你不用被賣到秦樓楚館去了,算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容瑗聽得雲裏霧裏。
瘦光頭繼而道,“長得貌若天仙,整好給咱們的大當家當壓寨夫人。”
容瑗的眼睛瞬間睜得跟銅鈴似的,感覺自己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瘦光頭對兩個魁梧大漢下令,“帶她下去,收拾幹淨了,換身喜慶點的派頭,然後送到大當家的房裏去。”
容瑗氣得牙癢癢。
白淨好看的男子送去伺-候二當家,如花似玉的女子就送去伺-候大當家,這座山頭還真是好看的男女通吃。
她寧願被發賣到秦樓楚館,這樣更容易尋到時機逃走。
容瑗的眼珠子一轉,突然道,“你們把姑娘們發賣到煙花之地,不就是想要錢麽,我有的是錢,只要你們肯放了我們,我可以給你們黃金萬兩。”
在場被抓來的人們齊刷刷地看着容瑗,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一樣。
胖子聽得兩眼冒金元寶。
瘦光頭聽後,也有一刻心動,轉而,他面色冷厲,惡狠狠的爆粗口,“奶奶個熊,你以為就只有你這個小妮子是聰明人?想趁機逃跑,然後跑去報官?老子告訴你,少做夢!老實點,不然老子打得你哭爹喊娘。”
瘦光頭神色兇神惡煞,還把手中的木棍往地上狠狠一杵,一聲悶響,那些被抓來的男男女女們驚慌地縮了縮身子,垂着腦袋。
瘦光頭看着容瑗,邪笑,“小娘們,乖順些,好好侍候我們大當家的,若是你入了大當家的眼,說不定你還能當咱們老鷹山的壓寨夫人,不香嗎?”
容瑗憤恨,咬牙腹诽,不香,一點都不香,她現在只想回南境。
容瑗被兩名魁梧大漢強行帶到了一間偏屋,裏面無一男子,全是老媽子,看樣子,她們特意在裏面候着,等他們帶美女過來。
其中一個魁梧大漢對老媽子們道,“幫這個小娘子換身喜服,梳妝梳妝,然後給大當家送過去。”
簡單吩咐完後,兩個魁梧大漢便轉身離去,還關上了門。
老媽子們一窩蜂的過來,團團圍住容瑗,一給容瑗松完綁,就開始剝容瑗的衣裳。
容瑗拽着衣裳的領子,胡亂掙紮撲騰,不讓老媽子們剝她的衣裳,她手腳并用,對老媽子們拳腳相向,老媽子們倒了一片,容瑗拔腿就逃。
豈料,容瑗跑着跑着,還沒跑出門,就被一個老媽子給拽住了,其她老媽子也趕緊過來幫忙,把容瑗牢牢扣住,強行給容瑗換衣裳。
衣裳被她們扒開,容瑗驚呼,一邊掙紮,一邊罵罵咧咧,“你們這幾個該死的老妖婆,我是皇後,你們再亂來,我叫人砍了你們的腦袋。”
其中一個老媽子嘲笑道,“嗳喲,小姑娘,你可真是吓死老婆子了!”
容瑗兇狠地瞪着那個言語譏诮的老媽子。
那個老媽子絲毫無懼,勾了勾嘴角,譏笑道,“姑娘,皇後娘娘住在金碧輝煌的皇宮裏面,頭戴雙鳳翊冠,身穿廣袖織金彩鳳袍。你啊,就沒當皇後的命,還是乖乖當大當家的媳婦吧。”
她們給容瑗套上大紅色的嫁衣,容瑗拼命掙紮,卻掙紮不過。
有一個老媽子譏笑道,“小娘子,你逃不掉的,停止掙紮還能歇口氣。”
換好衣裳,容瑗被強行摁在凳子上坐着,老媽子們給她梳妝。
容瑗從老媽子們的口中得知,他們的山匪頭子每日都會召個姑娘去解決獸.欲。
老媽子們給容瑗收拾好後,再次把容瑗捆綁得嚴嚴實實,擡到大當家屋裏的床上,她們的動作十分粗魯。
老媽子們把容瑗扔到床榻上後,便離開了。
容瑗看着床上的承塵,內心慌亂。
由于容瑗的手腳被綁得太嚴實,不良于正常行動,她像一只毛毛蟲一樣緩緩移動,打算從床上下來。
只是,容瑗還沒挪下床,就傳來了開門聲。
容瑗一頓,下意識地往門口望去,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壯漢映入眼簾,他喘氣如牛,面色嚴肅,瞧着有些恐怖。
容瑗是個顏控,真心覺得這個壯得跟牛似的大漢好醜,他不僅長得醜,還老,看起來,他比她的父王的年紀都還要老打。
老壯漢的目光停留在容瑗的身上,打量了一番,轉嚴肅為笑,笑容陰恻恻而邪惡,對容瑗的美貌啧啧稱奇,說容瑗是他見過的女子中,最美的。
若是容瑗聽見夏侯默這樣誇贊她,她可以開心上一個月,但是,現在她聽見這個又老又醜的魁梧壯漢誇贊她,她只覺得十分恐怖驚悚。
壯漢看着容瑗,從頭看到腳,最後直直地盯着容瑗豐盈的柔軟部位,目光貪婪,垂涎欲滴。
容瑗內心慌亂恐懼,惡寒不已,瞧着他步步緊逼,容瑗的心更亂了。
壯漢臉上猥-瑣的笑容只增不減。
容瑗強自鎮定,壓下不舒服感,微微一笑,“這位大爺,不不不,這位英挺飒爽的大哥,你做回好事兒,放過我吧。”
壯漢獰笑道,“你人長得美,想得也挺美!姿容天然的絕色美人,我定會在床上好好疼愛,怎舍得随意就放了?”
容瑗內心腹诽,這麽老,若是放在她還未成婚以前,這樣的男人當了她的夫君,她哥哥一定會亂刀砍死這樣的妹夫。
容瑗忽而想起那些被抓來的女子,和她們相比,她的年紀挺大。
有些十幾歲的女子神情麻木,很大一部分可能,她們已經來這裏好長一段時日了。
容瑗覺得這個大當家真夠惡心的,擄劫來的女子應當是有些年紀的寡婦才和他相配,他倒好,擄劫來女子都是些黃花漂亮姑娘,十分年輕,這個大當家戀童,太變态了。
容瑗忍下惡心感和驚悚感,慌忙說,“大哥,我已經成婚了,并非完璧的女子,我夫君有很多很多錢,是大盛的首富,只要你把我放了,我們就給你很多很多黃金,屆時,你想要多少個像我這麽美麗的女子,都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你說是不是?”
大當家未立即接腔,直勾勾地看着容瑗。
容瑗頭皮發麻,不知道他心裏是個什麽想法。
大當家嘿嘿的笑,色迷迷地看着容瑗,“你當老子是個大傻子,非常好騙是麽?不過,就算你不是完璧之身,也沒有關系,老子相當喜歡你這個美麗的小騙子,你就留下來當老子的壓寨夫人。”
容瑗見他朝自己湊過來,慌忙解釋,“我真的沒有騙你,若我有一句假話,必遭天譴。不僅我夫君很有錢,我的私房錢也不少,只要你肯放過我,錢不是問題。”
大當家遲疑了一瞬,但色令智昏,短暫的遲疑過後,大當家彎腰,開始給容瑗松綁,邪邪的笑,聲音陰陽怪氣,“你這個小機靈鬼,真是深得我心。”
容瑗掙紮,不讓他碰自己,卻只是徒勞無功。
大當家把容瑗的雙手用繩子束縛在床頭,動作迫切,十分猴急。
容瑗拼命撲騰,但她不是大當家的對手,雙手被牢牢的綁在床頭。
容瑗急紅了眼,不停的撲騰,破口大罵,說她是皇後,再亂來,定會誅他九族,踏平了這座山頭。
大當家不相信,只認為容瑗是一時心急才會口不擇言,他面目邪惡猙獰,已經剝開她紅色的大袖外袍。
容瑗淚眼朦胧,狠狠踢大當家一腳,卻被大當家精準地扣住了腳。
容瑗冷冷地厲喝,“別碰我!”
大當家把她的話當耳邊風。
容瑗臉色蒼白如紙,內心無助,她今天就要交代在這個醜陋的老男人這裏了,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可她不能死,等她逃出去了,一定帶人來把這個變态又該死的臭老男人活剝了。
就在這時,大當家忽然停下扒她衣裳的動作。
氣氛安靜了下來。
容瑗身子一僵,神情木木的,她聞到了血腥味,擡眼望去,卻見大當家瞠目結舌地看着他自己的一只手,他的手已經被幾片竹葉刺穿,鮮紅的血液滴在被褥上。
容瑗木木地轉頭,反射性地朝門口望去,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站在那裏,披着辰光而來。
容瑗的眼睛發潮,熱淚盈眶,慘白的嘴唇翕動,聲音哽咽,“夏,夏侯默……”
夏侯默的眼周一片鴉青,冷沉着張臉,滿身戾氣,快步走進來。
大當家迅速從床上下來,模樣兇狠。
“嗖”的一聲。
下一瞬,大當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垂眸,看着自己胸口的位置,一把匕首刺中了他,他吐血倒地,慘叫連連。
夏侯默的目光淩厲嗜血,冷冷地凝着正在地上哀嚎的大當家,一腳狠狠地踹過去,動作快準狠。
大當家被踹飛出去,猛然撞在牆上,甫一落地,他便昏倒,一動不動地橫倒在地上。
夏侯默看着床上,只見容瑗的雙手被捆綁在床頭,緋色的外袍被随意扒開,頭發淩亂,情狀狼狽,她慘白的臉上淚痕交錯,話都說不出來,明顯被吓壞了。
夏侯默趕緊幫她松綁,旋即,把她抱在懷裏,宛若失而複得的珍寶,柔聲安撫道,“瑗兒,有我在,別怕。”
容瑗緊緊地抱着他的腰-身,忍不住哭出聲,剛開始,她只是輕聲嗚咽,聲音沉悶,沒過多久,她就開始哇哇大哭,肩頭聳動,哭得稀裏嘩啦,嘶啞着嗓子喊他的名字。
就在剛才,她差點被那個醜陋的老男人侮辱,她的腦海裏面曾閃現出夏侯默的臉龐,她曾期冀過夏侯默能來救她,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覺得不可能的事情,如今成了現實。
夏侯默聽見她凄厲的哭聲,揪心的疼,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安慰她,“瑗兒不怕,已經沒事了。”
容瑗心有餘悸,哭了一陣子,才從他的懷裏出來,紅紅的眼睛濕漉漉的,她用衣袖擦了擦眼淚和鼻涕。
夏侯默緊緊地盯着她,就怕一眨眼,她又不見了。
容瑗覺得自己哭得跟個慫包似的,面子上挂不住,垂着眸子不看他。
見他一直不說話,眼睛的餘光瞥見他只是又緊又靜地盯着自己看,容瑗率先問道,“你,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夏侯默?”
“自然是來找你的。”夏侯默溫聲回答,忽然把人又抱在懷裏。
為了找她,他都快瘋了。
容瑗覺得他勒得可真緊,她都要喘不過氣來了,叫他輕點。
夏侯默忙松了些力道。
夏侯默說,“瑗兒,以前是我不好,南境的事情,以後我都會和你細說,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傷害你父兄。我愛你,這輩子都只愛你,你別離開我好不好?”
他的聲音近乎央求。
容瑗一驚。
她竟然聽見夏侯默說,他愛她。
他親密地把她摟在懷裏,寬大的懷抱溫熱。
容瑗伸手回抱住他,又忍不住落下淚了,在他溫情的懷裏無聲哭泣,熱淚濕了他的衣裳。
她離開京城,急着要回南境,主要是想要問問容璟的看法,她想勸說容璟,不要和夏侯默兵刃相接。
他們都是她的親人,她不想看見他們視對方為敵人,她不想看見他們任何一方受到傷害。
菩提縣的劫匪擄劫案,土匪窩被官兵掃蕩,被土匪捉來的那些年輕漂亮姑娘和俊美的公子們,官兵們把他們都送回了家中,而土匪們的大當家被誅殺,土匪們全部被抓,此時就此結束。
關于廢除藩封的事情,夏侯默、辰王陸溓、秦丞相等人商議過後,最後決定:四境藩王的爵位不削去,保留爵位,藩王們仍然享祿米,但四位藩王手中只能各留八千兵力,其餘兵權和政權悉數上交朝廷。
東境和北境的藩王對這個方案雖有幾分不滿,但南境的鎮南王和世子妥協,鎮東王和鎮北王最終也沒再作亂,因為這是一個十分合适的和平解決方案,在他們的屬地上,他們的身份仍然尊貴。
削-藩之事,就此落幕。
此年,夏侯默陪着容瑗去過南境探親。
正秋,夜晚的氣溫比往年更清冷。
中秋節這日,夜幕降臨,整個京城內,家家戶戶都點亮了門前的燈籠,燈光昏黃,溫暖人心。
一輪圓圓的明月高懸于夜空中,許多人坐在院子裏吃月餅賞月。
容瑗和芳菲正在廚房裏面忙碌,容瑗吩咐宮人們把膳食都擺放到院子裏的桌上去。
容瑗出來時,就瞧見夏侯默正蹲在院子裏喝酒一棵桃花樹下扒拉。
容瑗看了看那個位置,暗道不好。
容瑗慌忙跑過去,卻已經來不及,因為夏侯默已經扒拉出她埋在桃花樹下的東西。
夏侯默愣住了,他原本以為,從這裏面挖出來的應當是桃花釀和桂花酒,不曾想,竟是一箱錢銀,數目不小。
那是容瑗埋在下面的一些私房錢,她把庫房裏面的墨寶、琉璃珠寶等等奇珍異寶拿到宮外的當鋪當來的。
那時,她想着,有了這些錢財,哪怕以後夏侯默喜新厭舊,對她不聞不問,那麽她也不用愁下輩子的吃穿。她的錢永遠都不會背叛自己。
哪曾想,夏侯默壓根就不準備納妃,她的錢財就一直這麽存在這裏。
夏侯默得知這些錢銀是怎麽來的,覺得容瑗真像一個孩子,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容瑗沒再把她的錢埋回土裏,而是拿回屋子裏收好,都被發現了,當然不能再繼續埋在那裏,否則錢財會被別人挖走。
秋高氣爽,丹桂飄香,明月高懸。
容瑗和夏侯默一道在院子裏用膳,飲桃花釀和桂花酒,吃月餅,賞盈月。
他們的月餅是一個,被容瑗用小刀一分為二。
容瑗說,他們這樣共同吃一個月餅,寓意為團團圓圓,歲歲安然。
酒過三巡,容瑗微醺,兩邊臉頰上似搽染了一層胭脂,千嬌百媚。
夏侯默伸手,把她攏在懷裏,親了親她的一邊臉頰。
夏侯默忽而想起一事,便問容瑗,“瑗兒,我們大婚那年,除夕之夜,我們一起去河邊放河燈許願時,你許了什麽願望?”
容瑗喝多了,半是清醒,半是迷醉,如實回答,“我很貪心,我向河神許的願望是:我能再有三個願望。”
夏侯默勾唇一笑,拂過她的發絲,“那你的三個願望是什麽?”
容瑗依偎在他的懷裏,緩緩道,“那晚,我許的三個願望是:一願,陛下不要傷害我的父兄;二願,陛下和我的父兄福壽綿長,永遠喜樂如意;三願,我這輩子有花不完的錢。”
沒辦法,她就是特別喜歡錢。
夏侯默一驚,沒料到容瑗當初許願的時候,有為他着想。
夏侯默滿足的笑了笑,容瑗也在笑,妩媚動人。
夏侯默的眸色一暗,低頭攫住她的紅唇,深深地吻着她,唇內還殘留着醇香的桂花酒味道。
容瑗懷上這一胎,是在秋天,她性子随意慣了,平時走路的步子,活蹦亂跳的動作,夏侯默見了,甚是擔憂,就怕她和肚子裏的孩子有個什麽閃失,時常叮囑她慢點,小心些,別摔着了。
容瑗曾笑意盈盈地打趣道,“又不是嫩豆腐做的,一摔就稀爛。”
這一胎确實挺頑強,容瑗不慎摔倒過三次,但都沒摔掉,這是後話。
這年冬天,那日傍晚,容瑗去養心殿找夏侯默,夏侯默正在書房跟幾個大臣商議政事,容瑗便走進養心殿的一間暖閣內等等。
暖閣內,燭光搖曳。
案桌後面的書架上,書的種類很多。
此時,暖閣內只有容瑗一人。
容瑗不喜歡看書,等得無聊,就翻看畫筒裏面的畫作,全是夏侯默的親筆墨寶。
夏侯默是一個很有才學的人,除了會領兵打仗,還擅長琴棋書畫,詩詞歌賦。
夏侯默的畫作活靈活現,畫技精湛。
在那些墨寶裏面,容瑗發現了一幅畫着少女的畫作,不免令容瑗愣了愣。
借着燭光,畫上的女子穿着一身淺妃色錦繡衣裳,身姿高挑纖細,面容傾國傾城,眉宇間有一股英氣,剛柔并濟的美。她身處一家茶樓裏,站在二樓雅座欄杆的位置,回眸一笑,顧盼生輝,畫得栩栩如生。
畫作筆法靈活深刻,可見作畫之人對畫中女子的歡喜。
作畫時間是德明三十三年,也就是夏侯默登基那一年,那個時候容瑗還沒有來京城,作畫人是夏侯默。
畫上面還提了字:山有木兮木有枝。
表達得比較隐晦,但不難看出,夏侯默用這句簡短的字眼表達了對畫中人的傾慕之情。
容瑗看着這幅惟妙惟肖的畫卷,心情複雜,微微一笑,卻笑出了眼淚,眼睛發潮。
容瑗收畫之時,不慎磕撞到桌上的燈火,油燈上的油濺到容瑗的手,油也碰巧倒在畫卷上,容瑗的手吃痛,畫卷從手中掉落,她揉手之時,畫卷已經燃燒起來。
容瑗驚呼,趕緊救火。
夏侯默剛來暖閣,走在門口就聽見裏面傳來容瑗慌亂的聲音,夏侯默疾步入內。
見容瑗準備用手觸碰那幅燒得正旺的畫卷,夏侯默急急把容瑗拉過來,不讓容瑗用手去觸碰燒得正旺的畫卷。
夏侯默面色難看,沉聲道,“你不要命了?可有傷着哪兒?”
夏侯默握着容瑗的手,來回打量,看看她的手有沒有受傷,但他沒看見傷處。
她的手白皙纖細,右手手背上有一顆痣。
容瑗沒搭話,只是看着那幅畫卷,火被李蕤和芳菲滅掉了。
夏侯默擔憂的看着容瑗,關切的問道,“瑗兒,沒受傷吧?”
容瑗搖搖頭,看着狼籍的地上,畫被燒毀,脖子以上還沒被燒掉。
夏侯默也看着地上的畫,思索片晌,才記起被燒掉的究竟是哪幅畫。
夏侯默喚了一聲“瑗兒”。
容瑗看着他,忍不住嘴巴一扁,落下淚來,眼淚一滴滴往下墜。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想哭,反正就是想哭,情難自控。
夏侯默吩咐芳菲等人先出去,一會兒再收拾,芳菲等人不明所以,緘默出去。
夏侯默把容瑗抱在懷裏,柔聲說,“沒事,瑗兒,只是一幅畫,你人沒受傷就好,改天我再給你畫一幅。”
被燒得只剩下脖子以上的那幅畫,畫卷上的妙齡女子是容瑗,淺淺微笑,國色天香。
容瑗為何會突然哭泣,夏侯默百思不解,緊緊地抱着容瑗,着急地輕聲哄着她。
容瑗聽見他溫柔的聲音萦繞在她的耳畔。
“我第一次見到你,是在雲州嘉木城,那時你十六歲。我記得,那天,在貴賓樓,你穿着一身淺妃色的羅裙,衣衫上繡着桃花,臉上的笑意溫暖,純真無愁。
“那時,我就坐在離你不遠的一桌用膳,盡管你不認識我,也不曾看過我一眼,但我卻對你一眼心動,你的音容笑貌深深地印在我心上,記憶猶新,每每回憶起,我都覺得,你猶如和煦的陽光……”
“我知道你喜歡蘋果,尤其喜歡桃花,所以,我登基後,就命人在皇宮裏種上了許多桃樹和蘋果樹。”
那個時候,他忙着回京起事,想着如何弑君奪皇位,兒女情長被他暫時放在一邊,因為他覺得江山比美人更加重要得多。
直到他跟容瑗成婚,那年因為削-藩之事,她悄悄離京,急着要回南境。
他慌忙去找她,他告訴自己,一定要把她安然無恙地帶回來。
那幾天,為了找她,他稱病不早朝。
他才意識到,原來,在他眼裏,她比江山更加重要。
那天傍晚,在養心殿的一間暖閣內,夏侯默不明白是什麽原因,導致他的皇後嚎啕大哭,她在他的懷裏,哭得淚痕交錯,宛如一個受傷的孩子。
桃花,蘋果……
寧筱柔曾告訴容瑗,夏侯默的心裏住着一個女子,宮裏滿園的桃樹和蘋果樹皆是因為夏侯默心裏深愛的那個女子。
這件事情,容瑗一直埋在心裏,從不在夏侯默面前提起,因為夏侯默比她大那麽多,在她遇見他之前,他心裏有一個喜歡的女子,再正常不過,更何況,這輩子,會一直陪着他走下去的那個人是她,這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今日傍晚,她無意間看見他畫了一幅她的畫像,筆觸靈動。
她還聽見了他用溫柔缱绻的聲音述說他的心聲,仿佛雲開霧散明月現,令她茅塞頓開。
直到今日,容瑗才知道,原來,夏侯默喜歡她很久了,并不是因為她的身份是南境的郡主。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番外一:初次邂逅]==
南境的郡主容瑗生性活潑,喜歡到處蹦噠,十六歲那年,容瑗蹦噠到玉州嘉木城。
這日,嘉木城,貴賓樓二樓。
一張酒桌上,聚集這三個人,忽然有人随口說了一句,“大盛的英雄,應是穆侯。”
同桌有人立即反駁,“應該是齊侯。今年荀州蝗災,雲州水災,齊候首當其沖,救難民于水深火熱之中。”
茶樓酒肆飯館內,人們在茶餘飯後,常常會樂此不彼的議論一些天南地北的事情,對名人的事情更是津津樂道。
而在一旁的桌上,坐着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此人是容瑗,聽見他們這樣說,不贊同的微微搖搖頭。
“郡主,你覺得他們說得不對嗎?”
容瑗回答,“我覺得不完全切實。我認為英雄應當是一身武藝,陣前殺敵,保國安民,可穆侯和齊侯并沒有征戰過沙場。”
“那依郡主所言,當世的英雄是?”
容瑗說,“辰王和晉王吧,尤其是晉王。”
那個時候,容瑗只聽說過關于夏侯默的英雄事跡,還沒見過夏侯默本人,自然不會知道坐在不遠處那桌的男子就是夏侯默。
聽她如此一說,夏侯默驚了一驚,擡頭循聲望去,目光落在說話之人的身上,一個國色天香的少女映入眼簾。
夏侯默走南闖北,見過的美麗女子不計其數,毫無疑問,她是個美麗的女子,是他迄今為止,見過最美的美人,美得毫無瑕疵,顧盼生輝,一雙眼睛宛若琉璃明珠,炫目奪人,她穿着一身淺妃色羅裙,吸人眼球,令人移不開目光。
夏侯默看見她緩緩起身,一邊走至窗前,一邊繼續道,“溏州出現旱災,晉王首當其沖,用自己的俸祿赈災,救難民于水深火熱之中,而且,晉王十八歲之後,從未打過敗仗,是個戰功赫赫的戰神,受人愛戴,我認為他是一個實至名歸的大英雄!”
夏侯默心想,戰神?大英雄?
其實,年幼的夏侯默喜歡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只是,他的父王不允許他學這些,他的父王怒斥他不務正業,蔔晝蔔夜。
他父王逼着他背兵法,若是他背不出來,就會被關禁閉,還不給他飯吃。
在他父王的逼迫和唆使下,夏侯默一門心思只想要報仇,弑君奪皇位,要讓大盛的帝君姓蘇,只有兵權在握,奪走夏侯家的江山才有勝算。
剛開始,行軍打仗這種事情,夏侯默是被迫的,但到了後來,征戰沙場成了他的家常便飯,他漸漸對皇位也有了野心。
大盛的皇帝不是昏君,也不是暴君,卻優柔寡斷,官員們貪-污腐-敗,官官相護,大盛逐步變得民不聊生,百姓們怨聲載道,民怨沸騰。
夏侯默在想,若是坐在龍椅上那個人是他,他一定會做一個為國為民的明君,一定會拼盡全力改變大盛民不聊生的現狀,他一定能做得很好,至少會比現在的皇帝好。
想不到,他做了這些事情,會得到這個美麗少女的贊賞。
那一天,在貴賓樓,夏侯默多看了幾眼容瑗,她是一個單純直接的女子,有什麽情緒她都藏不住,喜怒哀愁全都擺在她的臉上,她臉上的笑容似是陽光,溫暖人心。
只要夏侯默想要女人,就會有許多女人圍着他轉,可那時的他對女人提不起任何興趣,甚至排斥女人,唯獨對容瑗動了些許心思。
他在想,若是他得了江山,一定要娶一個爽朗的女子為妻,他不喜歡去猜,不喜歡複雜,他喜歡簡單一些,才活得更輕松。
==[番外二:葡萄甜蜜]==
秋季,風一吹,泛黃的樹葉随風剝落。
這日,用完晚膳,容瑗坐在院子裏吃葡萄,十分享受。
夏侯默叫她少吃些葡萄,不然牙齒受不了。
容瑗看着夏侯默,“你是怕酸到我的牙齒麽?”
夏侯默點點頭。
容瑗挑了挑眉,輕哼,半開玩笑的道,“有些人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還沒有成熟,不吃酸葡萄。”
夏侯默知道她在打趣他,眉目含笑,反問,“如果吃到了葡萄呢?”
說話間,夏侯默把一顆剝好的葡萄喂給容瑗,容瑗沒拒絕,吃下那顆葡萄,是成熟的葡萄,味道不錯,甘之如饴。
“味道如何?”夏侯默問。
還不待容瑗說話,夏侯默一只手扶住容瑗的後腦,一只手扣住容瑗的下巴,攫住容瑗瑩潤的紅唇,容瑗猝不及防,腦袋空白。
他的舌從上下唇縫中伸出來,進入她的唇內,在她的唇內掃蕩。
容瑗知道,在床上,他很愛耍流氓,但她從沒想過,有一天,他竟然會做這麽幼稚又暧-昧的事情。
驚覺他的手要往下移動,準備興風作浪,她連忙握住他那只不老實的手,阻止他不安分的動作,還推開他。
容瑗平複紊亂的呼吸,覺得尴尬,臉上是可疑的紅,不看他熱烈的雙眼,眼睛往四處瞟,瞥見候在不遠處的幾個宮人都緘默地低着頭,她微微松了口氣。
夏侯默看見她嬌羞的模樣,不禁嘴角微勾,心情愉悅,不疾不徐地吃着葡萄,只是,他感覺,這葡萄沒有她适才吃的那顆葡萄那麽如饴。
【全文完結】
作者:慕硯晚
半夏小說獨家
全訂的看官們,給這本書評下分嘛~(撒嬌臉)
《哄卿成妻》預收文
墨文卿因身中奇毒,導致心智受損,還忘了所有事情。
夫君容影不但沒有厭棄她,而且對她溫和恭讓。
墨文卿總喜歡跟随在容影身後,純良無害的喚他:“夫君~”
墨文卿的心智恢複後,被貌如谪仙的夫君迷得暈頭轉向,夜晚依偎在夫君的懷裏睡覺,時常慨嘆:得夫如此,這輩子知足了!
墨文卿的記憶恢複後,面對這個冒名行騙的男人,她特別想爆粗口說髒話。
墨文卿忍住用手中長劍割破男人喉嚨的沖動,決定跑路。
容影察覺她意圖偷偷跑路的行徑,将她抵在門板上,眉目帶笑,嗓音撩人:“娘子打算去哪兒?”
墨文卿的聲音從齒縫間蹦出來:“別再演了好麽,容相?”
【食用指南】
※1v1,HE,S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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