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喵喵

喵喵

一塵不染的白色牆壁上挂着一個挂鐘。

指針咔嗒咔嗒走動,在安靜的房間裏格外明顯。

而在房間的正中央,方方正正的凳子上坐着一位少女,她雙手雙腳都被尼龍繩緊緊捆/綁,蒼白的臉上卻一點也不見慌亂,反倒饒有興致的對着角落一閃一閃的攝像頭對視。

仿佛在和裏面的人無聲對話。

“溫苒。”

房間裏驀地出現了一道聲音。

少女渾身一震,似乎對這兩個字産生了激烈的反應。

半晌,她的雙目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得意,“阿炀,既然都把我綁來了,怎麽不見見面?”

溫苒被陌生人擄走,關在這個空蕩蕩的房間裏已經一天一夜。

中途除了被灌下一杯清水之外,粒米未沾。

饑餓并沒有讓她失态。

此刻,她除了臉上有些灰塵之外,精神上非常振奮和期待。

她一直在等邵炀的出現。

房間裏再次陷入詭異的安靜。

片刻,邵炀出現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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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苒:“!!!”

她的臉頰瞬間爬上兩抹不自然的紅暈。

“阿炀,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出現。”

頂着溫苒熾熱的目光,邵炀冷冷的勾起唇角,并不意外她會有這樣的反應。

把溫苒關在這間狹小的房間,一天一夜也沒有被外界察覺不對。

只要他願意,哪怕是死在這裏,溫家那邊也不會懷疑。

這些不見光的手段對邵炀來說,簡直娴熟到可怕。

就好像他曾無數次做過。

變成一種身體的本能。

“我知道只有你會綁走我,所以我一點也沒反抗。”

溫苒癡癡的注視着面前的少年,他居高臨下晲着她,面容冷峻,她的眼中充滿興奮的光,魔怔似的重複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阿炀,你看,果然我們是那麽相配!”

明明她還沒有真正的下手,他就已經無師自通的學會了一切。

簡直太完美,符合她所有的想象。

從遇見邵炀的那一天開始。

她總會做同一個夢。

夢裏的阿炀時時刻刻跟在她身後,臉上始終是她最喜愛的表情,雙眸中失去了光,聽話的不可思議。

那副任由擺布的人偶模樣,總叫她的心髒克制不住的怦怦跳。

她愛極了。

他是世界給她最最完美的玩具了。

但是一旦從夢中醒來,與夢完全相反的殘忍現實就更讓她空虛,巨大的落差感,她不願滿足于虛幻。

要想讓他發生她所期待的變化。

那個在他身邊,影響他的少女就必須除掉。

溫苒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她只覺得是自己做得還不夠完美,才會被他揪住小辮子。

但是沒關系,最終的結果是好的。

能看見邵炀帶着絕望和崩潰的表情也是好的。

邵炀猜到她在想什麽,他目光冷淡,“既然你都知道,那我就不多費口舌。”

他做了一個手勢。

沒過幾秒,外面進來一個人,跟在他身後的推車上是一大盆清澈的水。

水波紋輕輕蕩漾着,将溫苒的臉照得有幾分扭曲。

邵炀更靠近了她一點。

緊接着猛地按下她的後腦勺!

溫苒倏地瞪大眼睛。

“你——咕嚕咕嚕咕嚕……”

邵炀漠然的轉動眼瞳,觀賞她在水裏無力地掙紮。

他的力道控制得剛剛好,沒有注入一點多餘的情緒,直到溫苒掙紮的幅度越來越小,即将水窒息的時候,才慢吞吞的将她拽了起來。

溫苒狼狽的擡起頭,冰水将她的睫毛打濕,将眼皮沉重的墜下。

她費勁的睜開眼睛。

先忍不住咯咯咯笑了幾聲。

邵炀:“表情真惡心啊,看來你連死也不怕?”

溫苒笑盈盈的回答:“因為我喜歡你這樣對待我,沒關系,繼續吧!”

邵炀冷笑,“是嗎?”他甩開溫苒,眼睫微垂,從推車上拿起一張手帕,他細致的把觸碰過她的每根手指都擦幹淨,嫌棄之意不言而喻,“那這樣豈不是太委屈我了?”

溫苒的表情僵硬一瞬。

他慢條斯理的說:“原本,你應該直接死在這裏的,但是很可惜,這種方式,姐姐不喜歡。所以慶幸一點吧,收好你惡心的心思,今後就學會躲着藏着活下去。”

溫苒:“你究竟……”

“哦,差點忘了一件事。”邵炀又從口袋裏拿出一部手機,粉嫩嫩的外殼,很明顯不屬于他。

他捏住溫苒的手指,不顧她的反抗用指紋解鎖,嗤笑道:“小公主,要不要猜猜看,你不在的這些時間裏,溫家會發生什麽?”

溫苒意識到什麽,有些事情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控,她試圖講條件,“等一下,別急着決定啊,只要你說,我可以不再做讓你不喜歡的事,你仔細想想,我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了你啊!”

邵炀低聲道:“從你派人去傷害她的那一刻,你就該預想到今天。”

話音落,手機屏幕亮起。

一陣舒緩的來電鈴聲鑽進溫苒的耳朵。

邵炀盯着溫苒驟變的臉色,接通了電話。

那頭迫不及待的喊道:“乖女兒,你在外面好好的,最近先別回家了啊!”

溫苒頂着邵炀如毒蠍般的視線,咬牙問:“爸爸媽媽,怎麽了?”

“別擔心,不是什麽大事,就是警察來問幾句話……好了好了,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說到最後,似乎時間緊迫,對面急急忙忙的挂了電話。

溫苒勉強撐着平靜,問:“你做了什麽?”

“現在,你該問溫家幾年來做過什麽。”邵炀将手機在指尖把玩了幾圈,然後手一松。

手機噗通掉進水中。

溫苒的心髒一緊。

“锒铛入獄的結局,會不會讓你更痛苦?”邵炀的目光冰冷,溫苒渾身一顫,仿佛看到了一只露出獠牙,嗅着血腥而來的豺狼,“沒關系,等十幾年後再見,我還有更多的大禮送給你。”

溫苒難以置信道:“你……怎麽會這樣?!”

這種光明正大的結局反而讓她更加不能接受,臉上的表情瞬間瓦解土崩,“你怎麽能,你不該是這樣的……”在虛幻的夢境和現實來回轉換,她有些混淆了眼前人的模樣。

不可能的。

如果是邵炀,怎麽會選擇這種可笑的方法。

他應該狠狠的傷害她,注視她的目光裏沾滿鮮血和極端。

溫苒表情倏地湧上瘋狂,她嘶啞着喊道:“殺了我吧,不如你就殺了我,不要忍耐啊,殺了我,嗯?”

“阿炀、阿炀……邵炀!你不可以!!”

邵炀不理睬。

轉身離開房間。

他不知道身體裏另外一個存在是否也和溫苒碰過面,但他很确定的是,做完這件事,他的內心無比的暢快,仿佛一直有個聲音,在鼓舞他做一個了結。

邵炀有時候會忍不住猜測,身體裏的“東西”究竟是什麽。

親眼目睹溫苒如此癫狂的狀态。

雖然有所預料,但還是懷疑,是不是“他”做了什麽事情?

如果是。

那麽,聞思思是不是也被吓到了?

天色不早,邵炀回到了他置辦的一座別墅。

除了他,沒有人知道位置。

別墅空蕩冷寂,冷冰冰的沒有一絲人氣,連吸一口空氣都是涼的。

裏面除了基本的生活用品之外,什麽都沒有。

邵炀随意坐在沙發上,一只手慵懶的扶上額角。

将近兩年的時間,邵炀見到聞思思的次數寥寥無幾。

他一直在找解決的方法,如果說一開始還慶幸聞思思讨厭的其實不是他的話,那麽時間愈往後拖,他就愈疑心,聞思思會不會連帶着遷怒于他。

可無論他怎麽做,身體裏的“他”都沒有動靜。

仿佛離開了聞思思,他也消失了。

這怎麽能行。

他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再見她。

他一直在克制。

怕另一個自己擅自去找聞思思。

可這一等,就是兩年。

今天也是因為得知聞思思要離開學校,或許是最後一次在學校見她的機會。

邵炀實在忍不住。

去了,卻沒勇氣直接見她。

只能像只躲在陰暗角落的老鼠,貪婪的、卑劣的在背後窺視。

邵炀使勁揉按了一會兒陣痛的太陽穴,擡起頭,直接對上了立在客廳中的全身鏡。

巨大的全身鏡毫無章法的立在房子正中央,顯得格外不和諧。

是他故意的。

就為了随時能從鏡面中看到自己。

他與鏡子裏的自己對視,裏面的自己好似會随意變成另外一種姐姐害怕的模樣。

邵炀站到鏡子面前,無盡的戾氣在眸中翻滾。

“都是因為你,危險,你太危險了。”

他對身體裏的“人”說道。

又好像自言自語,小聲呢喃,“我也是,也是危險的。”

他焦躁的捏緊指節,手臂繃出一道道凸起的青筋,無處發洩的不安、恐慌和懷疑,最終聚集在他緊握的拳頭上。

噼裏啪啦的一陣脆響。

邵炀砸碎了鏡子。

鏡子碎片争先恐後的散落在地面上、他的腳邊。

不規則的鏡子碎片反射出他冷厲的表情,将他的臉龐切割成一片又一片,如同一塊塊斑駁落下的牆皮,只差那麽一點點的力氣,就能全然坍塌。

頭痛得好像有無數根細針在裏面瘋狂拉扯。

邵炀呼吸漸粗。

他的身子猛地一晃,意識徹底墜入昏沉中。

聞思思離開學校後,在自己感興趣的公司附近租了房。

她并不是出于死磕的心态,而是多方考量之後,認為自己十拿九穩才決定的。

正如她的預料,她成功通過了面試,開始為期兩個月的實習。

第一天順利的結束。

上輩子的生活在她的記憶裏已經蒙上一層非常模糊的紗,她記不得當初工作時是怎樣的心情,但這次,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心情卻很棒。

回到出租屋的小區,聞思思站在電梯裏,按下自己的樓層號。

電梯門緩緩關閉。

莫名其妙的,她的後背倏然間起來一片雞皮疙瘩。

她不解的搓了搓手臂,心道現在天氣剛剛好,怎麽感覺有點冷?

心髒亂糟糟的跳動,像在預警。

她疑惑的按上去。

到底是怎麽了?

過了十幾秒,樓層停下。

聞思思一邊往外走,一邊從包包裏尋找鑰匙。

一陣悅耳的金屬碰撞聲在空曠的走廊裏響起,聞思思剛剛把鑰匙插/進鑰匙孔。

“咔嗒”。

門緩緩在她面前,自己打開了。

聞思思:“艹!”

她繃不住罵了一聲。

吓得身體都條件反射的顫抖。

怎麽回事?

進賊了?

這人想幹什麽?

聞思思後退一步,慌亂的雙手立刻摸到了藏在包包夾層裏的折疊刀。

只待下一秒看見歹徒,就——

聞思思瞪大雙眼,下巴崩得緊緊的,在看見那人的一剎那,失聲道:“邵炀???!!!”

邵炀訝然的瞥了眼抵在他脖子上的折疊刀,溫和的開口:“思思,小心點別傷着手。”

他開門的動作定格住,卻表現得從容不迫極了。

“傷手?”聞思思愣了兩秒,才把刀移開,緊接着一個拳頭直接砸到他的肩頭,“作死啊,你吓死我了!你怎麽知道我住在這裏?一聲不吭的,也不提前說一聲,你知道我看見門從裏面開了,是什麽心情嗎!我還以為進賊了呢,我要是沒剎住,你現在就受傷了知不知道!!”

聞思思的怒罵聲跟連珠炮似的,突突突的亂掃了一通。

邵炀一言不發的任由她教訓,臉上的笑容一點也不變,眼神柔和的幾乎要将她溺死。

好半晌,聞思思才恢複理智。

撞上這個眼神,心裏咯噔一下。

邵炀……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見她表情不對。

他先解釋道:“你別生氣,我是問過聞奶奶才來的,但是發現房門沒關,擔心有壞蛋趁虛而入,剛剛進來關上門,你就到門口了。”

這話說的,他倒是進來的合情合理。

但門沒關?

……她記不太清了。

聞思思抿了抿發幹的口腔,推了推他,“行了,先進去吧。”

兩人進屋後,坐在沙發上,相對無言。

聞思思反應延遲,安靜下來,這才憶起兩人好久沒見,最後一次見面還是不太好的場景。

後知後覺的有些尴尬起來。

她剛沒坐了一會兒,就覺得渾身不得勁。

“嗯……要喝茶嗎?”

不等他回答,聞思思坐不下去了,騰地站起來,快步走進廚房。

打開水龍頭,嘩嘩的水聲暫時将奇怪的氣氛打散。

她悄悄松了口氣。

燒水的途中,聞思思把搬過來那天買的新茶葉找了出來,在他面前擺弄茶具。

手法比較生疏,花費的時間有點長。

她想了想,問他:“所以,你今天找我有什麽事嗎?”

邵炀一直坐在沙發上沒動,視線随着她的動作而移動。

專注且認真。

要是不知道的看了,還以為她在表演什麽高難度的精湛技藝,才能如此吸引目光。

聞思思擡眼,不太自在。

“怎麽一直看着我?”

“那麽久沒見了……”他眯了眯眼,嗓音如同被煙霧熏過,透着惑人的啞意,“今天想多看看你。”

聞思思:“?”

不對勁。

他果然很不對勁。

如果說剛才因為驚吓沒反應過來,那麽現在,他所表現的無不透着詭異。

聞思思默默不語,泡好兩杯茶。

沁人心脾的醇厚香味慢慢溢出來,熱氣懶洋洋的缭繞在她的指尖,仿佛也沾染上了絲絲茶香。

遞在邵炀面前。

邵炀接過去的同時,他的指腹不經意間蹭過她的手背。

聞思思一怔。

手背上倏地冒出一小片疙瘩。

不是吧?

真的就那麽倒黴?

今天來的“邵炀”,難不成就是上次躲在身體裏的不明物體?

聞思思突然有點後悔那麽草率的放邵炀進來。

現在在這個不大的房子裏,兩個人面面相觑,想跑?似乎不容易,硬剛?她能打得過嗎?

說到這兒,她最需要系統出現的時刻,它居然還不在!!

正在聞思思糾結的時候。

腦海裏久違的出現了一陣滋滋滋的電流聲。

像極了剛重生時,系統出現時的聲音!

“親愛的宿主大人人人人人——我回來啦!!!有沒有想我,好久不見,這些孤單的年月裏,沒有系統的陪伴,您過得還好嗎~~~”系統充斥着歡脫和思念的機械音猝不及防在腦海中炸開。

“嗯??宿主大人??”

“你終于……回來了。”

聞思思在心裏狠狠憋了一口氣。

系統一走就是好幾年。

她從一開始的盼望和期待。

到現在她的第一反應不是什麽,太好了你終于回來了,而是咬牙切齒的在腦海裏,用無形的手去暴揍系統,“真棒,原來你還知道回來啊,我差點就以為系統是我幻想出來的了,你怎麽不等我七老八十,入了土,再、回、來、呢!!!”

系統嗚嗚嗚的示弱,“不好意思嘛,宿主大人。”

“要知道,主世界的時間流速和小世界不一樣,兩邊來回辦手續太麻煩了,那群有資歷的前輩們實在太難為我們這些新新系統了,死活不給我開權限,但是宿主大人你放心,這次回來,我可是申請下來了超級高級檢測機器!保證能一秒,不對,一瞬間就檢測出來對面是什麽妖魔鬼怪!!”

系統花裏胡哨的吹噓了一通,看來對自己很有自信。

聞思思:“那好,現在就試!”

她表面上維持不變,內心煎熬。

不着痕跡的瞄了一眼對面輕抿茶水,悠閑自在的邵炀,她催促系統:“就現在!”

系統忙不疊操作起來,同時道:“開啓了!麻煩宿主大人挨近一點,最好有肢體上的接觸,效果更好!”

聞思思暗罵了一句不靠譜的系統。

強忍着不安的情緒,挪着步子靠近毫無察覺的邵炀。

在他投來詢問的視線後,聞思思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了點他幹淨的下巴,"怎麽還像小孩似的,都喝到臉上了。"

聞思思讪笑,手部做了一個擦掉的動作。

邵炀眼眸微動,一把攥住面前她準備摸了就撤的爪子。

聞思思嘗試往回抽,結果迎來的是更大的力度。

不僅如此,他甚至強行分開了她的五指,像只狡猾的泥鳅迅速鑽進了指縫。

十指相扣,嚴絲合縫。

屬于邵炀的溫度順着指節過渡到她的上面。

那種莫名的危險感更加強烈了。

而這僅發生在短短的一剎那。

一秒鐘。

一秒鐘過去了吧?

系統,你又吹牛!

聞思思怎麽甩也甩不掉邵炀,索性不再克制,愠怒道:“你幹什麽,快放開!”

“真奇怪。”

邵炀淡淡的開口,掀開一雙深邃沉郁的眼眸,細細琢磨着她的反應,“姐姐,你在害怕?”

聞思思:“……”

他的口吻很陌生。

她緊閉雙唇,不做聲,心裏急迫的催系統快點。

"嘶,可為什麽呢?"

他誇張的做出疑惑的表情,求知若渴的眨眨眼,期待聞思思給出一個答案。

他靠得更近了。

近到兩個人的呼吸交錯,近到他能清晰的聽到她急促的心跳聲。

聞思思的耳後起了層層疊疊的小疙瘩。

是被恐懼帶來的身體的應激反應。

邵炀還在說:“你為什麽那麽讨厭我?啊,我明白了,你一定都發現了吧?”

他彎起眸,掩不住的愉悅,“原來如此,原來你一直在害怕,害怕他變成上輩子的模樣,我的模樣?”

直視她再也控制不住變得驚疑警惕的目光。

“果然——”他笑了,像只餍足的蛇,猩紅的信子慢吞吞的舔/舐獵物的耳廓。

溫熱的氣息撲打過來。

“你也記得。”

與此同時,系統慌張的聲音姍姍來遲:“不好了,宿主!‘他‘就是上輩子的大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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