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我不好 (上)

第23章 第十二章 我不好 (上)

劉德成已經猜到了傅國平的來意,吳老師原先在學校管園林綠化的時候就已經是出了名的愛管公家的閑事,目前看來,吳老師是管到傅國平、或者是他身後的人身上去了。

劉德成明白了,傅國平他們這是要截訪!

如果他沒有猜錯,既然到了詢問親友聯系方式這一步,那麽說明吳老師已經到縣城上訪了。傅國平沒能在村裏就截住他,他和鎮上當官的都沒有好果子吃,要是這回縣裏再截不住,讓吳老師跑進省城,縣長、書記的烏紗帽也戴不穩了。

但是不對啊,吳老師是仁和村的人,怎麽會讓傅國平來辦這事呢?仁和村的鄭德多是老本地人,而傅國平是州上空降下來的......他想通了,他完全想通了,傅國平身後的人和鄭德多背後的人,不是同一個!那就意味着,吳老師上訪,必定是對傅國平這邊的人更不利。

這個發現使得他興奮起來。他讨厭傅國平,讨厭他看自己的眼神,讨厭他每次面對自己的時候,那種無聲且天然的優越感。

他也讨厭校長,只因為和傅國平拜的是同一個碼頭,上次的事就被輕輕放下了,平時屍位素餐,根本沒把心思放在學校。一想到這裏,劉德成的牙根就癢癢,如果這次幫吳老師就可以把傅國平和校長弄走,那麽他願意使一使手裏的力氣,最好把他們背後的靠山一并拉下去!

何雲道站在走廊上,連打幾個噴嚏。

外國人進廠參觀的日子越近,他越不高興,他不高興的時候就會站在走廊上,看員工宿舍那一頭的酸木瓜樹。這棵樹在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在這裏了,小時候他經常跟着母親到廠子裏來,就喜歡在酸木瓜樹底下和員工的小孩一起鬥蛐蛐。

那時候廠子還不是廠子,只是一個小作坊,父母離婚以後,母親一個人把作坊撐起來,從剛開始菌子、楊梅、火龍果什麽都倒騰,到現在只做野生菌初加工,家裏的房子變得越來越大,小作坊變成了菌廠、楊梅加工廠、豆腐加工廠、醬菜廠、釀酒廠......後來廠子擴建時母親想砍掉這棵酸木瓜樹,那會兒它正在開花,何雲道覺得太可惜,求了她幾天,才把樹留下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今天想起這段往事,也許是最近麻煩太多,所以本能地會想回到最無憂無慮的時候吧。

目前擺在面前最大的麻煩就是吳孟林和外國人。

吳孟林才走進林業局的大門,縣政府就接到彙報了,很快,省委兩間辦公室裏的座機就同時響了起來......官場和生意場沒什麽不同,每個人有自己的下線,每個人有自己的立場,何雲道看起來選擇很多,實際也沒得選。他的選擇只能來自兩個方面的考量:聽母親何超平的,或是聽舅舅何超宇的。

六叔就是一個人形傳話筒,一切都只為謹慎而已。六叔辦事情确實很謹慎,這麽多年來很多沒法花錢解決的事,都是六叔去辦,這一次把向羊村和仁和村控制在手裏這事他也辦得很好,吳孟林的事他自然也能辦明白,這一點何雲道并不擔心。他是覺得,舅舅在官場上的死對頭必定也知道吳孟林這件事了,更知道是這事有他何雲道在推波助瀾,否則縣政府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搞什麽外商參觀了。

說是說“參觀”,屬于省上安排下來的縣級招商引資流程中的一環,實際上不如說是趁此機會把何家的每個廠子都摸一遍,什麽安排學英語、安排參觀、安排會談,繞來繞去折騰一番,都是屁,這就是一個下馬威,做給母親和舅舅看的,對方就好像在說:“你們何家再得意又如何,只要我想唱戲,你們就得跟着演。”

何雲道厭煩極了,厭倦成為舅舅和對頭鬥法的中間環節,吳孟林上訪這事他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并沒打算幹涉,舅舅卻讓他必須想辦法扣住人,至少過了今年再放他出去上訪,到時候,他別說告到省裏,就是告到北京都無所謂。

“我還要開車送他去呢!”

想到六叔重複舅舅這句話的表情,何雲道就渾身不自在,每每他想認真做一點自己的事情,就一定要先給母親和舅舅的事讓路,仿佛他的事不是事,他這個人也并不重要,他的母親和舅舅,從來沒有把他當成過一個真正的人。

和徐客不同,他從來沒有把日娃當成過對手,他親自到村集去找日娃,只是很好奇小時候又黑又瘦、像臺灣黑甘蔗似的日娃,現在是什麽樣子。他羨慕日娃,胡作非為、自由自在,做生意對日娃而言,就像野生狒狒跳進叢林,就連日娃在三美面前指着自己時,他都是羨慕的,他就無法這樣做。不是做不到,就是不能做,不會做,做不了。

有時候他甚至羨慕這個從天而降的劉三美,一個一窮二白的女娃,在一條小小的通道裏面爬啊爬啊爬,哪怕只是參加一個自考,也能真心去付出、去努力,并在其中獲得巨大的快樂、成就和幸福。

為了翠兒的事,三美在縣城裏跑了好幾天,又找廠裏的工友問了一大圈,才終于由一位姐姐出面,幫着把翠兒介紹到一個美容院,做美甲學徒的工s作。只要學會以後給店裏做滿一年就不用交學費,否則就要出3千塊錢學技術。

翠兒選了前者,吃住都在店裏,也花不了什麽錢。看翠兒挺滿意的,三美放心多了,這事就算這麽定了。

翠兒媽一進城就像嘴上貼了符,不敢再咋咋呼呼地說話,既怕車又怕人,緊緊跟在三美後面,三美讓她幹什麽,她就幹什麽。此刻在翠兒媽眼裏,什麽劉德成,什麽支書,什麽鎮書記,都不如這三美厲害,動動嘴皮子就幫着翠兒在城裏定下來了,三美的話就是金科玉律。

翠兒媽長久以來的某種痛苦在此刻得到了一絲釋放,她一直在大喘氣,就跟從來沒有好好喘過一口氣似的,貪婪地呼吸着客運站的空氣。

廠裏事多,三美不敢多耽擱,送走翠兒媽以後,她給店老板和幫忙找工作的姐姐每人包了一個紅包,臨走之前又給翠兒買了一副拐,還有一大兜日用品。

翠兒拄着拐非要送她,送到河邊柳樹下,紅着眼睛小聲說:“三美姐,謝謝你。我是殘疾不好找工作的,我知道這事兒你肯定花錢了,我有工資以後一定還你。還有,我媽不懂這些,她不是故意的,你別怪她。”

三美最見不得這孩子的懂事樣子,一看她說話小心謹慎,心裏就跟被剪刀剪了似的,她把翠兒的頭發挽到耳朵後,“憨包,亂說話,你哪兒看到我花錢了?你這雙手巧,人家喜歡着哩,再說這事兒又不用動腿......”

她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姐就是嘴笨。你聽姐說,咱們只要有手藝,上哪兒都餓不死,你看咱村兒那些好手好腳的男人,哪個不是父母幫襯着、媳婦兒拽着走的?你比他們好着哩,別胡思亂想,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學手藝,等姐閑了,來找你弄指甲,咱也土狗放洋屁,洋氣一回。”

翠兒聽笑了,迎着風笑得咯咯的,這是她這麽久以來第一次真正地笑。

三美放心了,“行了你快回去,有事就給我來電話。”

縣領導和外國人來廠裏參觀的日子終于到了,早上7點40多,天空還飄着濛濛細雨,廠裏的所有人就着裝整齊在廠子門口集合了,細雨落在每個人的發絲上,橘黃色的燈光下遠遠望去,就像大家都戴了昂貴的水晶頭罩。

一直站到快9點,才聽到外面有動靜,站在最外面的兩個主任着急忙慌跑出去看了一眼,帶着一絲失落和無語進來抱怨:“豬,豬從貨車上掉下來了,抓豬呢。哎哎哎,你們幾個,站好了,不要交頭接耳的!”

9點整,人終于來了,為首的是世平縣的縣委書記舒昌,一個精瘦的中年男人,穿着土灰色的夾克和深藍色西褲,旁邊就是兩個金頭發藍眼睛的外國男人,都矮胖矮胖的,他們旁邊跟着一個很高挑、很幹練的外國女人,栗色大波浪卷發,栗色眼睛,漂亮得像畫報上直接走下來的,大家眼睛都看直了。何雲道就站在這個女人的旁邊,叽裏呱啦地說着英文。後頭跟着的不知道是些什麽人,指着廠子嘀嘀咕咕的。

風吹得“歡迎縣領導及國際友商莅臨指導”的橫幅吹得嘩嘩地響,大家根據事先排練好的隊形,唰地站成了兩排熱烈鼓掌。外國胖子沒有防備,被這齊刷刷的掌聲吓了一跳,美女和他們不知道說了啥,才哈哈大笑起來,對着大家說:“鞋鞋,thank you。”

三美也是第一次看到外國人,站在後排踮着腳使勁看,看到何雲道穿了一身得體的西服,頭發整齊地梳在後腦勺上貼着,顯得很精神。他的英語十分流利,流利到讓三美覺得能把英語講好的人怎麽會是壞人呢?

她立刻察覺到這個思想是危險的,閉上眼睛不再看他。

整個參觀過程非常之短,短得大家事先學好的英語根本一句都沒用上,領導們帶着老外在各個車間看了一圈就去會議室了,員工各就各位,照常上班。

這讓每個人心裏都有點失落,與此同時見到了外國人的興奮遲遲沒有散去,幾個活潑的工人幹脆互相喊起來:“耗兒油啊?”“哇卡母哇卡母!”

三美默默地穿過打鬧的人,好奇占滿了她的思緒。參觀團走馬觀花似的轉一下又能幹什麽呢?外國人來了能幹啥?難道說廠裏的菌子要出口了?何雲道這麽厲害?

他們進去已經一個多小時了,還沒有出來。一整個上午,她都坐在辦公樓斜對面的臺階上盯着會議室,盯到犯困,到了午飯時間,會議室的大門才終于打開,何雲道帶着一衆辦公室的文職,把人送到廠門口,交代了幾句以後,自己一個人坐上縣領導的車。

原本以為今天會弄很久,三美也沒被安排做事,一個大膽的想法産生了,她想去何雲道的辦公室看看。

這個想法讓她激動得不斷地換氣,為了把戲做足,她跑回宿舍拿了書,才慢慢走進辦公樓。

“三美又來複習了?”

“嗯,謝謝你天生哥。狗子還聽話不?”

“乖着呢。何總辦公室開着呢,他說煙味太重了讓我透透,你直接上去吧。”

三美快速地摸了兩把狗子的腦袋,三步并作兩步跑上樓。

辦公桌上很多很多文件,三美的心怦怦直跳,她屏住呼吸,快速地浏覽着那些文件,大多數都是一些程序文件,沒什麽實際的內容,她點亮電腦屏幕,發現何雲道把自己的用戶名鎖了,只留了一個用戶訪問入口,浏覽器也是清理過的,什麽也看不出來。

三美覺得自己真傻,最近跟着舍友看影碟看多了,人也變瘋了,這又不是電影,哪可能随随便便就讓她發現什麽驚天大秘密呢?

裝模作樣學了一會以後,三美實在耐不住性子要走了,她收拾着自己用過桌子的痕跡,瞥見垃圾桶裏許多的名片,全都是各地建築公司的聯系方式,這時,她才注意到茶幾上還有一份《....廠房項目招投标計劃書》,項目名字被別的東西蓋住了。

要擴廠?要建新廠?何雲道配合縣政府參觀是為了拿批地?

手機在這時候響起來,吓得她手一抖差點把桌子上的擺件摔碎,是高老師的電話,對方的語氣很是着急,“鳳麗不知怎麽了,突然換不過氣來,她同學已經叫120送縣醫院了,我現在趕過去,你快點來!”

三美吓得手都抖了,什麽也顧不上,跌跌撞撞往樓下跑,保安周天生看她一副落水鬼的樣子,追上去喊,“怎麽了怎麽了?”

三美聲音有點發抖,“去醫院,要去醫院,我妹妹出事了。”

周天生一聽也急了,看向自己粘滿膠布的紅色電動車,此刻他的腎上腺素急劇飙升,眼前已經看到自己載着三美奔馳在路上的畫面,但是他很快就冷靜下來了,電動車得多久才能趕到縣醫院,他想了一下,現在廠裏能最快用上的,就是何雲道自己的車。

看着那輛黑得發亮的小标奔馳,周天生跑回保安室拿着鑰匙沖出來,“走!我送你去!”

車子剛倒出車位,還沒開出去,何雲道就被縣政府的車送回來了,剛好看到周天生在倒車,那技術比老牛倒拉犁還費勁,他走上前敲敲車窗,周天生太緊張了,把四個窗子都打開了,三美攥着個拳頭坐在旁邊,黝黑的臉又紅又鼓,安全帶也沒系,像只發怒的蛤蟆。

“何總,三美她家人病了,我我......”

何雲道沒作聲,兩個手指做了一個“下來”的動作,周天生趕緊開門下車,何雲道三兩下就把車倒出來往外開,周天生跟在後面邊跑邊喊:“縣醫院,何總,縣醫院!”腳上的皮鞋沒承受住這股力道,線一崩,開口笑了。

三美和何雲道到醫院的時候,鳳麗已經被推進了搶救室,高老師估計是跑着來的,又辦了一應手續,累得直接用手撐着膝蓋坐在地上,顧不上裙子下露出的平角內褲,靠在牆上大口換氣。

自從高一那一年,父母車禍死去那一天之後,三美就再沒到過醫院,急得不知道該先問誰,在原地轉得像個陀螺。何雲道到飲水機接了一杯水遞給高老師,耐心地問了幾個在一邊滿臉擔憂的女學生,這才知道鳳麗的情況屬于突發,只說是在食堂吃了飯剛回宿舍突然就喘不上氣了。

何雲道返回三美身邊:“她吃什麽過敏嗎?”

三美已經帶着哭腔了:“沒有,從來沒留意過......她一直很好的,沒有什麽病啊。”

高老師緩過勁了,拉着三美的手,“別慌孩子,醫生已經在看了,不要緊的,十幾歲的娃娃生命力強得很,你別急,別自己吓自己,咱們先等等。”

醫院的燈光在此刻變得無比地刺眼,三美的耳朵裏都是s“滋滋滋滋”的電流聲,她似乎又看到母親的五官都碎了,白色的腦漿和發紫的眼球挂在一邊,父親在車禍中被撕裂的肚皮像個皮包一樣敞開着,內髒全部順着一側流出來,一個陌生男人用一個黑色塑料袋兜着那攤內髒,直到被醫生拎進手術室裏。

她依然記得醫院和交警叫她去簽字的時候,房間裏都是消毒水的氣味,就在那一天,三美才真正成為了三美。

如果現在沒有了鳳麗,她就算再成為一萬次三美,又有什麽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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