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chapter03 .生理反應
第3章 chapter03 .生理反應
二十一世紀的第一個十年,到處都是欣欣向榮。
安平出生那年,是小平南巡結束的第二年,握在中國人手上快半個世紀的糧票在新聞裏宣布取消,那年花旗銀行總部從香港搬到了上海,外資大量湧入中國,很多人在這樣的洪流中造船生勢,将自己送入廣闊的海洋。
但安平記憶更深刻的是那些災難,非典那年灌進腸胃的板藍根液,直到現在還在胃裏泛酸。汶川地震的新聞畫面還在腦海深處游蕩。
奧運會的歡呼忽近忽遠,她覺得自己這樣的原因是她的生活沒有發生任何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應該說是沒有驚喜。
馬蘭娟是個憂患意識過于強烈的人,她奉行着一種自己體悟出來的價值觀,非常執拗,又時常将就。
家裏物件更換不明顯,他們的生活水平不像新聞裏暴增的 GDP 那樣完成新世紀的逆襲和飛躍,而是延續着上個世紀末的樸素。
各種電子産品紛湧而至,樂壇也是一種爆發式的泛濫,大街小巷的理發店、音像店都在或期期艾艾或遼闊地敲着路人的耳朵,愛情和分手四個字都被磨出了老繭。拉薩成了 10 年代人們的精神遠征。
能夠傳播視頻的 4g 網絡尚且在母胎中,2g 能支撐起來的網絡聊天瞬間填滿寂寞的夜晚。大家熱衷于在網絡上尋找知音,管它對面是知心哥哥還是姐姐,又或者九曲十八彎的大叔。
QQ 空間的說說就像是果味的電子煙,一到深夜炸出一群單押高手。
安平是活在時代的生長紋裏的人,同齡人間的互相探尋和成年人的誘導在他們心中種下許多激情和反叛的種子。不過這種意識,安平是上了高中才有的,她想出去看看,唯一途徑就是好好念書。
自她有了這樣的目标,讀書才算是擺脫了以前那種得過且過的狀态,開始發奮。但今天一天她在一中受到了很多暴擊,尤其是一句也聽不懂的英語課更讓人頭疼。
數學勉強能跟上,但是她發現自己平常在學校反複練習的那些習題對一中的學生來說是必須拿分且保證能拿分的,而他們的重心任務放在攻堅克難上。
晚自習十點半結束,安平從板凳上起來,出了校門的時候感覺自己全身都被掏空了,要是過來一陣強風她都想随風而去的狀态。
她走到出租屋院門外,看見錢同元和早上那姑娘站在右側的圍牆邊講話。裴江南雙手揣在上衣兜裏,颠着腳有點局促,錢同元在邊上擺弄着他手裏新款的滑蓋諾基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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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安平,他擡手打了個招呼。
安平有氣無力笑了下進了院門,後面兩人也緊随其後進來。安平擡眸看了眼房東老太太還亮着的屋子,對身後的錢同元說:“老太太還沒睡。”
錢同元往前走了一步:“就說同學過來吃個飯,等會就走。”他們這房東老太太不讓往屋裏帶人,說要是往屋裏帶人就打電話告訴家長。
安平進屋放下書包,舀了一瓢水洗手,又打開煤氣罐在鍋裏燒上水。錢同元和裴江南依舊站在房間外面,沒有要進屋的意思。
一會,他探頭進來問:“你要做飯?”
“燒點湯,吃點馍。”安平松了松腦後的馬尾,頭皮終于貼回到了腦袋上,“你別說要蹭飯。”
錢同元笑笑:“想蹭。”
安平從鍋竈邊走開,一攤手:“蹭也可以,你做吧!”說完她朝外面站着的另一個人說話,“你也一起來吧,裴江南。”
裴江南沒扭捏就進來了,安平的房間不大,三個人裏面還有兩個高個子,一下子變得擁擠。裴江南徑直走到床邊坐下,看了眼錢同元并不說話。
錢同元往鍋裏多加了點水,又說:“你這屋怎麽這麽冷,凍手。”
安平把書包裏的東西掏出來,拿了個小凳子坐下看明天要複習的內容。她直言:“你是少爺,暖風機天天吹着,我哪有那命。”
錢同元立馬道:“馬姨也太摳了吧!我去拿我的過來。”
安平搖頭:“不用,電費很貴的。”
錢同元也不堅持,一會看着鍋,一會逗笑着摸摸裴江南的臉。安平不參與他們兩的話題,安靜地當着電燈泡。
中途錢同元被他一起訓練的夥伴打電話叫出去了,屋子裏就剩下安平和裴江南。安平把鍋裏的珍珠湯盛了兩碗出來,裴江南接過,問她:“你今天去一中上課怎麽樣?”
安平有點詫異,她以為兩人的話題會圍繞着錢同元展開,她如實說:“不好,感覺考上的希望太渺茫了。”
“差距很大?”
“嗯,”安平用勺子舀了一口蔬菜放嘴裏,咀嚼幾下咽下,胃裏舒服了很多,“我們老師講的全是基礎,為了匹配大家的水平也不深挖,我去聽他們的課很吃力。”
裴江南人如其名,一舉手一投足很溫柔安靜,她輕聲道:“你是我們學校最有希望考上本科的人,你要是感覺吃力,其他人肯定都不行了。”
安平回頭看她:“你也加油吧,他們要是有學習資料什麽的,我也給你弄一份。”裴江南成績在普高班裏不算差,班級第一的程度,實屬矬子裏面拔将軍。
她聞言兩頰露出淺淺的笑:“謝謝你!”
安平沒接話,她就是覺得自己得到這個機會也是因為班主任幫忙,她轉移一下這種幫助無可厚非。
她雖成績可以,在班裏也不是一個朋友沒有,但人緣也絕對算不上好。因為朋友關系的維護需要花心思、時間和對方逛街、聊八卦,互相交換秘密。
安平自上了高二很少再去考慮這些,慢慢跟朋友們有了點距離感,她也會覺得有點孤獨,不過能忍受。
錢同元回來的時候安平碗裏的珍珠湯喝了一半,他嘀咕:“服了,各個找我借錢,真當我家他媽印鈔的。”
錢家在三水鎮經營着一家面粉經銷部,壟斷式的,十裏八村的人口糧都要從他家出,包括安平家的特色馍馍店也從他們家拿面粉,他們家也是鎮上最早住上樓房的。
錢同元送貨的時候沒少給安平抹零。
這會裴江南在,安平不搭言。聽他兩聊了一會,又一起收拾了鍋碗,錢同元送裴江南回去。他再回來的時候安平剛洗漱完往臉上塗了點廉價的潤膚乳,她叫住錢同元,跟他講:“你以後少進我屋。”
錢同元不解,腦袋靠在門邊一臉無辜問:“怎麽了?”
安平直說:“不管你對裴江南是不是認真的,你有對象了就離我遠點,你之前跟張麗談的時候,我可沒少被說閑話。”
“你人傻了吧! ”
“我說認真的。”
錢同元輕呵一聲:“不是吧,我們兩剛脫了開裆褲就認識的人,要是因為我談了個戀愛就影響我們的關系,那也太荒謬了。”
安平不想做他的思想工作:“你的界限是你的界限,我也有我的規矩,”她要規避可能給她招來的麻煩,這事她有前車之鑒,“錢串子,我是一定要考出去的。”
錢同元看她堅定地好像要皈依的眼神,瞬間站直:“服了你,我才不會當你前進路上的絆腳石。”
第二天,安平早早到校。昨天還空着的前座,這會有人。王培清确實感冒了,在家裏捂了兩天,還沒徹底好就被心焦的爸媽趕來學校了,現在還有點病怏怏的。
安平食指戳了戳他背,第一下前面的人沒有感覺到,她加重了點力道,前排的人側轉身體看她,安平忙解釋:“我......那個,昨天你沒有來,我看了下你桌上的卷子,看完我就給你還回去了,給你說一聲。還有,謝謝。”
話說完,安平的意識才開始運轉,看清男生的長相。他臉色帶點病态的白,眸子裏面閃着兩點星光,眼皮內雙因為生病不太明顯,山根鼻梁高挺,下颌線明顯又帶了點肉感,眉尾上揚,嘴唇很好看,唇珠飽滿,喉結下方有一顆很小的痣,少年氣中平添了一點性感,就是表情很不耐煩。
安平忽覺自己的身體有了一種很羞恥的反應,胸腔憋了一口氣,小腹不自覺吸了吸。
王培清只看了她兩眼,沒有說話,回頭問他同桌:“後面的怎麽回事,新轉來的?”
右側的男生聲音不大不小,沒有避人的意思:“隔壁學校的,寒假來補課。”
王培清用左手撐着臉頰,無奈搖搖頭。安平注意到了他那個動作,瞬間下頭。心想原來也不過是個會随意給人貼标簽,自恃清高、目中無人的庸人。
事實上是,她自己很害怕職中這個标簽。
甩掉雜念,安平掏出語文書,背文言文。
早讀快開始前,鄒喻過來給她桌上放了兩樣東西,一份早餐,還有一份數學的高考複習資料。
“你爸讓我帶給你的。”
安平收下:“謝謝。”
鄒喻轉身到王培清跟前,順手在他背上拍了下:“你好了沒?就來上課。”
在安平看來那是個很私密的動作,王培清腦袋轉向鄒喻,慢吞吞道:“沒好徹底,也不礙事了。”
鄒喻揚眉:“加油,中午還有小竈要開。”
早上第一節 課英語老師拖堂無縫銜接到了第二節數學課,安平有點尿急,但也不好打斷,她翹着二郎腿減輕尿意。
外面是個陰天,窗門緊閉,教室裏有暖氣,加上人多,有幾個同學開始打盹。數學老師在黑板上洋洋灑灑寫了四種關于圓錐曲線的常考問題,又一一解答了每一種問題的應對方案,安平手忙腳亂的記筆記,有點忘我。
知識點串完,開始做練習題。臺上的數學老師一手執着資料,眼睛掃了一圈,點名:“王培清,你說一下三角形 APQ 面積的最大值。”
安平剛把第一問橢圓的方程求出來沒幾秒,她趕忙去算最大值,腦子仿佛高速運轉的馬達,越燒越燙,她懷疑過一會頭發上都能聞見燒豬毛的味道。
王培清第一節 課還是清醒的,這節直接悶得不行,剛才他抵着腦袋在偷懶,肯定被看見了。站起來坦言:“我沒算出來。”
原本教室裏窸窸窣窣的聲音瞬間都收了起來,數學老師眸子裏盛着火:“沒算出來還是懶得算?”
“沒算出來。”
“看你那吊兒郎當的樣子。”講臺上的老師話音剛落,安平的餘光就瞥見一抹白朝着她的方向過來,好在準确無誤地落在前面杵着的人身上。
那截粉筆打在王培清胸口,留下一個白印子,然後掉在攤開的資料夾縫裏。他撿起,捏在手裏揉了揉。
數學老師似是被他的動作惹惱了,兩三步下來,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還攥了根藤條,安平剛把三角形面積的最大值求出來松快地吐了口氣,就看見那藤條在她眼前劃過,落在少年的脊背上,砰一聲。
“你很不服氣?”
“沒有。”他嗓音還是啞的,有點不易察覺的委屈。
安平原本已經被身體遺忘的尿意瞬間下墜,到了要忍不住的地步。她慌張舉手:“老師,我要上洗手間。”
數學老師餘怒中帶着詫異。
安平噔一下站起來,着急道:“老師,我忍不住了。”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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