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chapter19 .高考終聲
第19章 chapter19 .高考終聲
車門即将關上的時候王培清跳上來,司機看他視線往後看沒有要投幣的意思,提醒他:“小子,一塊錢。”
王培清從兜裏摸出一塊錢仍投幣箱裏,幾步走到車後面,對安平說:“往裏面坐。”
安平不知道說什麽好,往裏面挪了挪。
“你上來幹嘛?”她問,車子起步的時候她看見外面站臺邊那對情侶不知因為什麽事情吵起來了,兩人都氣哄哄,一個往東走,一個往西走。
王培清兩手交握放在腿上,頭往後仰,慢聲慢氣道:“剛才你問我的問題不是還沒告訴你嘛?”
“嗯。”安平低頭。
王培清說:“我聯考的分數能勉強夠上人大和中山,具體要等考完看成績再說。我自己更想去南方。”
南方!
安平出省都難,她笑:“很厲害,你要真去了南方,是不是就能經常看見海了?”
王培清把視線轉向她,問:“你呢?有什麽打算。”
安平情緒不高:“要是能夠上本科線就讀,要是夠不到可能不會讀了吧!”
好在,後面的那個結果沒有出現。
高考連着兩個陰雨天,淅淅瀝瀝不暢快也不停,天氣倒是涼爽了不少。考完英語從考場出來的那一刻,身體都輕了不少。也談不上有多興奮,是一種甩掉包袱後的報複性快感和空洞。
一中沒有假期,大考前也不會放假,考試期間也要回學校自習。
安平考前那晚給王培清發了消息,他沒回。後面幾天她都在宿舍收拾東西,下午就出去參加班裏的聚餐,除了班任組織的,那段時間班裏同學又自發組織了好幾場大大小小的聚會,去哪個熱門的店都能看見一批高考完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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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培清的消息考完第二天就回了,不過他爺爺之前摔了一跤後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他一考完就回縣裏照看去了。
安平看着被搬空的屋子,心裏飄乎乎的,人一旦沒有目标後就會這樣。
當然她也沒有想到,考前王培清送她回來那次會是兩人這年最後一次見面。
安宗榮拖了一個相熟的人開車将安平出租屋裏的所有東西都搬回了家,馬蘭娟好不容易盼着她放了假,多個幫手。
店裏夏季很忙,她的作息徹底被打亂,每天早上三點起來幹活,到下午三點才能得空再補覺。
這天,她睡覺的時候馬蘭娟說自己的手機壞了用不了了,拿了安平的去用。也不知道她胡亂點了什麽,安平下午被錢同元電話連環 call,氣急敗壞的:“你怎麽回事,QQ 被盜了?先是找我借錢,我問了沒兩句就開始罵我。”
安平迷迷瞪瞪地從床上坐起來:“肯定不是我啊,我要借錢也當面找你借了。”
“你現在重新登看能不能登上,我先給咱們同學都說一下你號被盜了。”
安平挂了電話去登 QQ 登不上,她切了小號發了條消息過去,很快對方用她的號回:“想要你號,給我轉 500 塊錢。”
安平甩了條消息過去:“想錢想瘋了?趕緊把我號退了。”
對方發過來兩個字,罵人的髒話。很快安平就發現自己被拉黑了,她只好拜托錢同元盡量跟同學們傳播一下她號被盜了的事。
想來想去,王培清還不知道這事,要是騙子找他借錢怎麽辦?
但是她又沒有他的電話,QQ 號也沒記下來。安平擔心的事情确實發生了,騙子發消息給王培清的時候他正在老家縣城的醫院裏托着腮想回宜陽了怎麽跟安平聯系。
結果她發了消息過來:“我急用錢,你能不能給我轉 1000 塊,我媽媽生病了。”
看到這消息後王培清下意識先着急起來,他回:“你打我電話,電話裏說。”他發了電話號碼過去,但是電話卻沒打過來。
過了會對面回:“真的很急,拜托了!”
王培清問:“你是安平本人嗎?”
對方發過來一個白眼的表情:“我那麽喜歡你,也信任你,你這樣也未免太小氣了吧!”
王培清只直覺不對,但這也像安平能說出來的話。他剛要回複,對面畫風一轉,回:“就你一天天死清高的,你以為我真喜歡你,就是看你好玩,傻逼一中男,滾遠點,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王培清滿臉問號的同時心裏難受的不行,他回了三個問號。結果後面跟着一個鮮紅的感嘆號,對面直接把他拉黑了。
他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這是卸磨殺驢,還是她一開始就抱着玩他的心态。
這抹疼讓他混沌,也讓他清醒。他開始盤算自己的這些心思,喜歡她什麽?又或者說她有什麽值得他眷戀。
如果頭發多能算一個點的話,那應該就是。
又或者她的那種進擊性讓他自愧弗如,她好像一頭磨盤上的驢子,緊追着前面的胡蘿蔔。他有很多東西,即使是考學也有王崇禮和蔣豔替他安排好一切,他只需要按部就班坐在一中敞亮的教室裏去用功就可以防止父母害怕的事情發生。
偏她又像一顆破土而出的小草,在積極地尋找不被雨直接暴擊的方向,他覺得她是有力量的,那種力量是物理意義上的,也是意識形态上的。
總結一圈,王培清覺得他多少是有點受虐傾向。
不過也好,既然這樣,就讓這事過去吧!他就放她一馬,各自江湖。
但頭一次被人這麽陰陽一下,王培清氣得還是想摔手機,不過考慮到病房裏兩個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本身挂他們身上的時間表就已經是倍速旋轉了,他再給吓着。
安平不知道事情已經演變到這種情況,她問馬蘭娟:“你早上拿我手機幹嘛了?”
馬蘭娟在鋪子前跟對街理發店的女人聊天,聞言轉頭看她:“打了幾個電話,面粉、油都沒有了。你的那上面彈出來一條密密麻麻的東西,我看不懂,不小心點了下。”
安平氣沒地方撒,馬蘭娟認識的字還不如一個七歲小學生多。這導致她無法進入自我敘事,前半生相夫,後半生教子。丈夫走了她就把餘光全轉向孩子,被嫌棄了又只會暗自惱怒慌張,她的疼痛并不具體,是零零碎碎的。
以前她被認為是不需要找到自我出口的,所以不會讀書寫字。現在,她多數時候也會覺得孩子不由自己,但又不知道自己的出口在哪裏。
像一只忙碌的蒼蠅。
安平急匆匆回屋裏拿手機找出鄒喻的電話,撥通,很吵,鄒喻問:“你來電話,估計不是什麽好事。”
安平顧不上跟她貧嘴:“我現在沒工夫跟你吵嘴,你能不能聯系到王培清?”
鄒喻在電話裏笑:“你幹嘛?什麽事你說,我可以勉為其難地幫你轉告。”
安平胸口起起伏伏:“我要表白,你也能幫我轉達嗎?”
“哦,”鄒喻的笑肯定變成了壞笑,“這個我确實不方便代勞。”
她給了安平王培清的電話,還好意提醒:“明天就出成績了,你要不還是等成績出來再決定要不要找他吧!他那人很實際的,不談沒結果的。”
安平不喜鄒喻這樣好似對王培清很了解的語氣,她作對:“你和他是一路人,也沒見你兩擦出點什麽火花。”
鄒喻嗆她:“你怎麽知道沒有?”
安平懶得再費口舌:“挂了。”
她锲而不舍地打了有個八九通電話,對面的女聲都锲而不舍地告訴她:您撥打的電話暫時不在服務區。
每一通電話都像是在她眼前畫下一片雨簾,站在雨簾對面的人越來越模糊,甚至讓她開始懷疑之前發生在兩人之間的細節是否真實存在。
簡直就像她構想出來的一場夢,那真正是天塹。
安平努力回憶那天王培清将她送到站又坐車原路返回前說的那句話,他說:“考完出成績告訴我,你欠我的條件別想着賴,我想好要什麽了。”
一場毫無根基的荷爾蒙澎湃,又能掀起多大的浪潮。
她在院裏垂頭喪氣,錢同元跑進來,叽裏哇啦說了一通,講他已經通知同學了,又托了熟悉計算機的同學幫她找號。
又講:“明天出成績,還要去學校拿報名的密碼,你跟江南一塊去,到時候讓侯女神指導你們一下,你講話她愛聽。”
班裏的男生都把他們班任叫“女神”,安平機械地點頭:“嗯。”
“你魂丢了?”錢同元看她心不在焉的。
安平摳着手機上一塊馬上要掉的漆,悶悶道:“你跟裴江南怎麽在一起的,你跟她表白的,還是她追你的?”
錢同元沒想到自己這看着要遁入空門的朋友也有這樣的煩惱,起勁道:“我表白的,你忘了,當時在操場你還幫我布置場地了。”
安平想起來了,那個告白很誇張。她問:“你什麽時候意識到你喜歡上她的,男生是不是喜歡上一個人就一定會說出來的?”
錢同元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說了你別罵我渣,其實我一開始沒那麽喜歡她。不過她看我的時候眼裏冒星星你知道嗎?”他很激動,“是個男生都抵不住女生的崇拜,而且她膽子那麽小,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的,我腦子一抽就表白了。”
“她對你是真心的。”安平有點失望,為上頭的沖動,也為男女對情愛理解的隔閡。
錢同元正色道:“我知道,所以我盡我所能對她好。而且我現在越來越離不開她,我也越來越喜歡她了。”
安平點頭,又坐在院子裏發了會愣。
其實考完第二天班任就叫她回學校估分了,只有她一個人,這是優待。所以她已經大概知道自己的分數了,她悄悄地沒有告訴任何人是希望真正出成績的時候還有驚喜。
她的期待變得貪婪,從一開始的只要有學上變成了最好能跟王培清有點什麽。
但是這一刻,她無比清晰地感知到背道而馳的兩個人要被沖散有多麽的容易,不過是距離拉遠,通訊手段受阻,他們不需要其他的外力就已經散開了。
又或者,他們本身就在偏見的兩邊,當凝視對方時誕出的荷爾蒙散去,那麽剩下的就是冰冷的現實。
第二天,安平的號就找回來了,上面已經沒有任何關于王培清的痕跡。
安平家裏沒有電腦,她查分是撥打的電話,那會她正和班裏幾個同學在學校前院的涼亭下坐着,裴江南也在。
嘟嘟的提示音在室外的空氣裏被放大,安平屏住呼吸,心髒敲打着胸腔的內壁,發出沉悶的聲音。
清脆的女聲字正腔圓地念她的成績:“總分 531,語文 111,數學 123,英語 83,綜合成績 214 分,全省排名 69171。”
這是她的歷史最高成績,英語穩穩地從五十漲到了八十,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誰的功勞她自然知道。
第二批次的省控線是 520,安平聽到後心裏才踏實了。
其他幾個同學還在查各自的成績,氣氛緊張熱鬧。安平又撥了那個電話,依舊是忙音,她心裏那點想法變得孱弱。
說是今天侯女神給他們一些報考指導意見,但着實沒什麽好說的。安平的成績一騎絕塵,落了學校的年級第二好幾十分,那位只能夠個三本。
其他的就都是音體美的特長生了,要看特長成績,限制比較大。就安平其實能選的學校也無外乎就那麽幾所,報省內的師範院校最保險。
早早從學校出來,她聯系了鄒喻。兩人在鼓樓前會面,鄒喻在那家裝飾着紅色門框的肯德基買了兩只聖代,上面淋着紅色的草莓醬。
安平看了眼接過,她不知道這什麽聖代跟冰激淩、雪糕有什麽區別。她夏天用來解暑的一般都是五毛一支的老冰棍,又大又冰,需要嘴張大去咬,吃起來沒這個優雅。
鄒喻開口第一句話先問成績,這是個被全方位碾壓的死局。安平也不做掙紮,老老實實說了。
她也回問:“你呢?”
“正常發揮啦,639,省排名 400 左右。”
“嗯,好厲害。”安平語氣恹恹的,鄒喻看穿她似的:“你聯系上王培清了沒?”
安平搖搖頭,挖了一大勺沾了草莓醬的冰激淩塞到嘴裏,舌頭差點被凍傷。她嘴裏呼着氣,差點飙出眼淚。鄒喻春風得意:“你想不想知道他考怎麽樣?”
安平鼻音輕哼了一聲,問,“怎麽樣?”
鄒喻又一本正經:“他這次也正常發揮,628,省排名比我低一點。”
安平欣慰,鄒喻又說:“你開心點,只有你超常發揮了。”
安平的草莓聖代已經見底,她轉身抓住鄒喻說:“你知道他家在哪對吧,你帶我去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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