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chapter43 .你中計了
第43章 chapter43 .你中計了
安平不知道她評價男人的标準是什麽,但是自然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兩人又沒交談,無非就是他的外貌和身上那套行頭。
她視線望過去,看見王培清在教彤彤打槍,他好像感受她的目光了,于是轉頭朝她的方向看過來。下午的點,商場人多,但他們之間好像纏着一根線,輕輕一牽就扯動感官。
王培清盯着她看了幾秒,忽然低頭笑了下。笑完又靜靜地站那接受安平視線的審視,彤彤扯他褲子,他像是要一雪前恥似的把地上的小人一把舉起來,扛到了肩上。
安平壓低目光,不去看他了,他那個動作扯着她的心尖,又疼又癢。
她覺得她心理那點瘡疤,永遠都好不了了。她也驚嘆于自己的迂腐和對同一個人欲望的反複。
她收回心神,看着裴江南:“你要走就走的堅定點,我先是錢同元的朋友,然後再認識的你。我不勸你,也不說你,是因為我兩都是女的。我知道你要工作、照顧小孩,都不輕松。你可以有你的追求,但他沒你說的那麽差。”
裴江南臉色變了變,但是她到底不是以前那個聚會都要躲到錢同元身後的姑娘了,她轉了轉手腕上的表,看安平:“就知道你要為他說話。”
安平已經沒耐心聽她說話了,她視線又去尋王培清和彤彤。
裴江南還在繼續:“我能怎麽辦呢,我現在跟他在一起就是不甘心,我十幾歲的時候就跟他在一起了,一直在磨合,磨合,就那些瑣碎的事要把人折磨死了。他永遠要我提醒才能在我生日、結婚紀念日的時候制造點浪漫。我們一個辦公室的同事,嫁的都比我好。大家聊老公的時候我都不好意思張口,難道你能做到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嗎?”
安平收回視線:“我做不到,所以我也沒要求你做到。”
犯錯吧,不然哪能看見南牆呢?
裴江南不安又有點不想在安平面前落了下風,她脊背挺得很直,又摸了摸耳朵上的耳墜:“不過你高高在上的态度,總會讓我有點我做錯了錯覺。跟他結婚的人是我,要忍受他那些壞習慣的人也是我,我也想過改變他,但是無濟于事。”
安平覺得腦子嗡嗡的,她已經聽不進去她那些話了,她直視她:“難道你指望我說鼓勵你的話嗎?我只希望你想離婚是真正想着為了你自己,而不是為了比他更好的男人。這是我盡量理智,站在朋友的角度上唯一能跟你說的話。”
裴江南覺得明明安平跟她一樣,一樣的出身,一樣的開局,她們拿了幾乎一樣的劇本,甚至就連要結婚的對象都大差不差。
錢同元工作比不上林東行,但是他家境要比林東行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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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兩沒結成,她一面惋惜,一面又覺着自己要比安平幸運,暗暗竊喜。可是錢同元本身就不是很會照顧人的性格,兩人熱戀的時候他除了霸道地幫她撐腰外無甚長處,不夠體貼,又不夠聰明的能洞曉人心。
結婚了,他天天只會老婆長老婆短,就是不見有什麽實際行動。她工作了,見了很多有權有勢的男人,那種權力賦予的魅力比平淡的沖擊力強烈太多,再看自己老公,越看越不順眼,兩人吵架越來越多。
她一面安撫自己平淡才是真,但是腦子裏控制不住去比較。再看看安平,工作也不如她,但是跟林東行分開後,她依然能遇上更好的男人。
不免覺得上天是不公允的。
她斂眉:“肯定,我覺得我們這樣挺好的,我離開他去追求我想追求的。你跟林東行分開,也不是遇上更好的男人了,一樣的,沒差。”
安平已經起身,她心裏堵得慌。
剛從長白山回來,她就回了趟老家,馬蘭娟身體大不如從前,過勞肥導致的睡眠呼吸問題,之前她上大學的時候還休克過一次,把她吓得夠嗆。
讓她把鋪子關了,跟她一起到這兒生活,也不願意。說什麽都不當兒女的累贅,很是倔強。
每回兩人見着面,又要催她結婚的事,說她主意太正,就是永遠正不到點上。
又要拿之前流産的事出來說,說她把自己作踐的不值錢了。
安平來來回回在院子裏忙,被吵得受不了,她回:“不值錢就不值錢,我又不是放稱上的豬肉。”
馬蘭娟氣得半死:“哪個男人能受得了自己的老婆懷過別人的孩子,我現在懷疑你跟小林結不成,是不是他發現這事了?”
安平覺得她當真也蠢,時時刻刻想着要把馬蘭娟也拖離這樣陳舊的牢籠,因此而把自己的包袱變重。
但是誰讓她是“媽媽”呢?
她不疾不徐:“受不了就不受,我又沒求着他受。我是個人,會行差踏錯,他要是只揪着這一點,看不見其他的,那就分開就好了。這事,錢我也沒讓你掏,疼也是我自己受的,怎麽就十惡不赦了?”
馬蘭娟被她氣得不輕:“我想看着你好好找個好人家,好好過日子,我沒享受的,你得享受。你跟我結什麽仇。”
安平立在院子裏:“好了,休戰。随緣好吧。”
今天被裴江南這麽一攪和,她又想起這些,真正頭疼。
“別說了,走吧!”安平問,“孩子你這會帶走,還是等錢同元來接?”
裴江南拿起她放在凳子上的包包,起身:“我帶走,孩子我也舍不得。”
安平沒搭言,朝王培清那邊去。彤彤玩累了在休息,王培清蹲她邊上看着。安平的影子落在他腳邊的時候,他回眸看了眼,兩人視線對上。
“聊完了。”
安平點頭:“走吧!”
裴江南也過來了,安平把彤彤抱起來,蹭蹭她的小臉:“你媽媽接你回家,你要記得想我啊。”
“想你。”彤彤在她臉上吧唧了一口。
安平不舍:“你也跟這個叔叔說聲謝謝吧!”
彤彤乖乖地說完,然後被裴江南拎走了。
安平目送彤彤離開,悶頭就往外走。王培清在她左邊,看她一臉不開心的樣子,問:“受氣了?”
安平搖搖頭:“沒,有點難過而已。”
兩人一層一層下了扶梯,商場裏面真亮堂,到處都是燈光,燈光下面還有聚光燈,照得人眩暈,幸福真就那麽像浮沫嗎?
王培清覺得難捱,在長白山登頂那一刻他看着安平背影湧入人潮後的空洞再次侵襲他的四肢百骸,她就站在他身側,但是她又不是會窩在他懷裏裝羞的人了,他甚至都覺得他要抓不住她了。
他想就這樣抱住她吧,安平卻快他一步,下了扶梯。
她走了兩步,轉頭看他:“你公司是做醫療器械吧?”
“嗯。”
“具體做什麽?”安平問。
王培清到她身邊:“技術開發和産品都做,主要是二類的。”
安平邊往出走邊問:“哪方面的産品?”
王培清簡單說:“主做呼吸機,其他的一些血氧儀呀,霧化也帶。”
安平無端笑了下:“真巧,對上了。”
王培清疑惑:“什麽?”
安平沒解釋,只說:“我去年接過一個客戶,就是做器械銷售的,和女朋友買婚房,兩百多萬的首付,幹脆利落就交了。你的提議我會認真考慮的。”
王培清開心又不開心,說不上,奇奇怪怪,不過至少一切都在按照他的想法走,也不急于一時了。
他點頭:“那你把我微信加回去,我推人事的微信給你,你跟他聊聊。”
那會他兩都出了商場,外面太陽落山了,遠處的道觀被最後一點餘晖映紅,夾在建築的縫隙裏,是暌違已久的暢快。
安平轉頭看他,他好像總出現在她茫然無措的時候,像個金融風暴時的投機客,專做掏空人底盤的事。
“好啊。”安平問他,“你怎麽走?”
王培清指了指元富大廈:“我回公司,你呢?要不要過去考察一下?”
還真是順路。
安平拒絕:“我再想想。”她問,“你們公司在元富樓上?”
安平想起了之前他嘲笑她的事。
王培清一點也沒覺着囧:“你想什麽呢?元富後面那個老寫字樓。”
“哦。”
邵紀剛從外面回來屁股還沒坐到辦公室的椅子上就看見王培清從外面進來了,他兩辦公室挨着。他索性不坐了,轉頭進了隔壁。
“你早上去見老張,不是來電話說沒談妥嗎?下午怎麽不見人影,讓我一個人到廠子。”邵紀一屁股坐王培清辦公室的沙發上。
王培清把外套脫了,坐下,無聲地笑:“那下次換你去北京,換你見投資人。”
邵紀拒絕:“還是別了,我比較适合走群衆路線。”
他也不好糊弄:“你下午到底幹嘛去了?”
“見了個朋友。”王培清說。
邵紀把兩人都認識的幾個人挨個過了遍:“誰啊,我不認識?”
王培清覺得他跟那小區棋桌前的老大爺似的,八卦得很。“上次在淮揚菜見過的那個?”
邵紀無語:“你就幹脆說你去追姑娘就得了呗,費勁不。”
他要抽煙,王培清不讓:“到你自己地盤抽去。”
“不抽,不抽,”邵紀問,“你真有那麽喜歡那姑娘,這麽些年了還想着呢?”
王培清開了電腦,處理剩下的工作:“你走不走?不走明天的會你開。”
邵紀不接受這種威脅:“你嘴捂這麽嚴實能哄着姑娘才怪。”
王培清覺得他當真無聊:“我把你微信推給她了,她有可能會來公司上班,你按正常流程走就是。”
邵紀騰一下坐起來:“你牛,你為了談戀愛把人都挖公司來了。”
王培清覺得有必要跟邵紀說一下:“不全是,至于崗位她應該會做銷售崗,到時候你再跟她溝通,我就不出面說了。”
“銷售多累呀?你的人,你舍得?”
王培清往後靠了靠:“她一個喜歡德勝爺爺的人,你覺得要我養嗎?我盡我所能給她帶帶路就好了。”
邵紀感慨:“大情種,真的,你厲害,金庸要是活着再動筆,你得當男主。”
“行了。”王培清不想聽他調侃,“我手上一堆活,麻煩你出去帶上門。”
邵紀搖搖頭:“得,又沒人性了。我再多問一句啊,按照我的推理來看,你肯定是高中或者大學的時候跟那姑娘談的戀愛,至少在我兩熟起來之前。這麽長時間了,這白月光的殺傷力真就這麽大?”
王培清身後的窗戶對着舊大路的街道,風在搖曳黃昏,枝葉摩擦的沙沙聲在他心頭游蕩,他擡眸看邵紀,目光是清透的:“我哪能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要什麽,稀裏糊塗就分了。算了,你如果能遇上那麽個人,你就知道了。”
邵紀起身,無奈笑笑。他覺得王培清在談感情的時候迂腐得很,口味單一的可怕,一點平常做事的風格都沒有。
“走了,我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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