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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要說這沈家,可是宏城的頂級首富,生意不僅遍布全國,更是做到海外去了。

這沈家對朝廷的貢獻也是不可估量的,從祖輩開始,就源源不斷地向朝廷輸入大量的錢財,在一次關鍵的戰争中,沈家更是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是以,沈家背後有朝廷撐腰,生意做的能不大嗎。

沈家不僅財旺,人丁也興旺。

自打沈老爺過世後,沈家現在是沈大爺當家做主。沈大爺膝下育有兩子一女,大兒沈度少年老成,跟随在父親身邊打理家族生意。二兒沈澈游手好閑,既不喜歡讀書,也不喜歡做生意,成天在外面鬼混,沈大爺管不住他,就罵妻子,“看看你生的好兒子,成天看不到人影,這都快子時了,還不回來,你派人出去找了沒有?”

王夫人也是冤枉,拿帕子按着眼角控訴道:“什麽叫我生的好兒子?沒有你的‘貢獻’,我一個人就能把兒子生出來?那也是你的兒子,是你做父親的沒有管教好,別把責任推到我頭上來。”

“你……”沈大爺氣得吹胡子瞪眼,想拍桌子又沒拍,順了順氣兒,軟下語氣道:“此事我也有責任,等他回來,我跟他好好談談。”

王夫人立刻止住抽噎,很有眼力見道:“請夫君放心,我也定會好好說教他。”

就在這時,門外的小厮進來禀道:“啓禀老爺夫人,二公子回來了。”

沈大爺:“人呢?”

“已經在青竹苑歇下了。”

沈大爺本想叫人過來問話,一聽說歇下了,便改了主意,揮了揮手,讓小厮退下了。

王夫人一聽說最疼愛的兒子回來了,懸了一晚上的心終于落下。

傍晚,她聽說沈澈睡醒了,吃過晚飯前去看望。可當她走進兒子住的院子,見房門緊閉,丫鬟小厮都守在門外,眉頭不禁皺起,上前問道:“二公子呢?是不是還沒起?”不是說睡醒了嗎?

丫鬟小厮把頭一低,不敢說話。

王夫人一看哪還有不明白的,命令道:“把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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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厮遲疑。

“是開門還是挨板子,自己選!”

不管選哪樣,小厮都要挨板子,比起屋裏那個喜怒難辨的二公子,小厮倒寧願被夫人懲罰。

見小厮不聽自己的話,王夫人立馬就怒了,“來人,把這個不聽話的狗東西拉下去打二十板子。”

小厮雙腿一軟,跪地不斷求饒。

就在這時,一道不耐煩的聲音自屋內傳來,“好了好了,阿娘別為難他們了。”

王夫人瞪小厮一眼,“這次算你走運,還不快謝謝你家二公子。”

“是、是,多謝二公子,多謝夫人!”小厮忙不疊磕頭。

王夫人冷哼一聲,示意身邊的婆子推開面前的門,擡腳走進去,在一把金絲楠木椅子上款款落座,耐心等待兒子穿衣洗漱出來見她。

沒叫她等多久,沈澈就收拾妥當出來了。

王夫人放下茶盞,擡眸在他臉上停留片刻,忽然臉色一變,“怎的又瘦了?快過來讓娘瞧一瞧。”

然而沈澈根本不買她的賬,神色淡淡道:“娘是哪只眼睛瞧見我瘦了?”

“兩只眼睛都瞧見了。”

瘦沒瘦的沈澈自己能不清楚?他懶得解釋,轉開話題,“這大晚上的,娘不在自己屋裏呆着,跑來我這裏做什麽?”

王夫人微怔,旋即挑了下眉毛,“來看你不行嗎?”

“無事不登三寶殿,娘有話直說,何必拐彎抹角。”沈澈撩起袍子在王夫人身側的椅子上坐下,命人呈上晚膳。

一邊吃,一邊聽他娘絮叨,聽得他耳朵都起繭子了,很不耐煩地将碗一推,“娘還有完沒完了?”

王夫人一噎,面色有些不虞,“當娘的還說不得你幾句嗎?”

“行了,我要出去了,阿娘自便。”沈澈說罷,便帶上小厮一溜煙兒地沒影了。

王夫人不知是氣還是笑,甩着帕子走了。

剛回到自己的院子,就有丫鬟進來禀道:“啓禀夫人,林姑娘過來了。”

王夫人一聽說林衣衣過來了,眉眼之間立刻有了一絲喜色,“快讓她進來。”

林衣衣得到通傳,微微提起裙擺走了進來。

王夫人立刻朝她招手道:“幾日不見,快讓姨母好好看看。”

待林衣衣走近,王夫人拉着她的手,盯着她的臉,笑容親切道:“幾日不見,我家衣衣出落的越發水靈了,将來也不知道會便宜哪個小子。”

聞言,林衣衣臉上一紅,嬌嗔道:“姨母又在打趣衣衣了。”

“怎麽是打趣呢?衣衣大了,已到談婚論嫁的年紀,姨母定會給你相看一個好人家。”說起外甥女的婚事,王夫人也有些愁的慌。

“衣衣不嫁人,要一直陪在姨母身邊。”

“傻孩子,長大了哪有不嫁人的道理,回頭叫外人知道了,不知道怎麽瞎傳呢。”王夫人頓了頓,“後日周夫人宴請,你和薇薇陪我一塊去。”

這周夫人乃富商嚴臻的妻子,愛好結交,每月都會宴請親朋好友相聚,名曰吟詩賞花,實則就是為适齡男女搭橋牽線的相親宴。

王夫人本不想參加這樣的聚會,但考慮到衣衣的婚事,決定去看看。

林衣衣深處內宅,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對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又無打探之心,自然不知後日去赴宴意味着什麽,但姨母怎麽說,她就怎麽做,在這沈府,姨母是她唯一能夠仰仗且最信任的人。

又說了會話,林衣衣見姨母臉上有了疲色,便告辭離開了。

她的院子在西北角,一個最不顯眼的位置,當初也是她自己選的。她的父母親早亡,她很小就學會了察言觀色,謹小慎微。

從姨母那兒回到她住的院子需要走上一刻多鐘,路上,她碰到了大表哥沈钰。

“林表妹是從母親那裏回來嗎?”

林衣衣急忙垂下頭,輕聲回答:“是的,大表哥。”便無多餘的話了。

表妹的性子可真木啊。

真是無趣極了。

沈钰暗暗搖了搖頭,從她身前過去了。直到他走遠了,林衣衣才擡起頭,帶着丫鬟迅速離開。

府裏一共有四位表哥,大表哥和二表哥均出自大房,三表哥和四表哥分別出自二房和三房。

她剛入府時,姨母就曾提醒過她,切不可與表哥們走得親近。

小時她不懂姨母為何這麽說,長大自然就懂了。

沈家的兒郎将來娶妻,必然要對沈家有助力才行,像她這種孤女,別說嫁進高門為妻,就是為妾都是高攀。

回到自己的院子沒多久,王夫人命人送來一套嶄新的粉色裙衫,讓林衣衣後日赴宴穿。

林衣衣想了想,決定先穿上試試,結果很合身,很襯她。

到赴宴這日,她稍微打扮一番,穿上姨母送她的粉裙,前往姨母的院子。

“夫人,林姑娘到了。”

王夫人正與女兒說着話,聽下人說林衣衣來了,眼睛立刻掃向門口。待她進來,從頭到腳将她打量一番,很是滿意地點點頭,“姑娘家就應該這樣打扮才漂亮。”

沈薇聽到母親誇贊林衣衣,唇角一彎,上前挽住她的胳膊,附和道:“我娘說的極是,表姐整日穿得老氣橫秋,活像大嬸一樣,就今天這樣多漂亮啊,以後就該這樣穿,以前的那些衣服都該扔了才是。”

林衣衣心裏不贊同這話,面上卻不顯,故作害羞地低下頭,“表妹就會說笑。”

“你表妹說的對,我早就看不慣你穿的那些衣裳,不是布料不好,是顏色不對,以後可不準再穿那種老氣橫秋的衣服了。”

林衣衣表面上答應下來。

說完話,王夫人見時間不早了,就帶着她們出門了。

坐在馬車裏,王夫人看得出林衣衣緊張,伸出手将她的一雙白淨的手輕輕握住,柔聲道:“你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緊張是正常的,一會到了地方,有薇薇帶你,慢慢熟悉起來就好了。”

林衣衣輕輕點了點頭。

不多會,就到了嚴府。

嚴家也是當地富商,但跟沈家相比,又差了一大截。

王夫人她們一到,周夫人就迎了出來。與王夫人寒喧過後,這才把目光投向林衣衣和沈薇。

“請問這二位是?”

王夫人眼波一轉,将目光投向林衣衣,笑答:“這位是我的外甥女,打小就在我身邊長大,就跟我親生的一樣。”繼而才看向自己的女兒,“這位是小女,特別粘我,幾乎我走到哪,她就要跟到哪。”

周夫人聽了眉開眼笑,将身後一位年齡不大的漂亮小姑娘拉到身前,對王夫人道:“我家的這個也是粘人的緊,恨不能天天晚上都要跟我睡。”

就在這時,又來了三四波人。幾波人說說笑笑往裏面走,身後浩浩蕩蕩跟着一行人。

衆人行至花園,分桌落座。桌上擺着精致的糕點,以及新鮮的瓜果。不多會,丫鬟們又端上來一碗碗奶羹。

林衣衣正好有些口渴,心想這奶羹端上來的正是時候。她擡眼見林薇端起來喝,她才敢喝。

在花園裏坐了會,周夫人提議去水榭玩,衆人便起身前往。

水榭已經有人在了,是幾位年輕的公子哥,他們遠遠地瞧見周夫人一行人正走過來,紛紛整理儀容,又問身旁的小厮,确認沒有不妥之處,開始裝模作樣地吟詩作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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