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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丫鬟月娥一直等呀等, 快到子時了，都沒等到陳可欣，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來, 令她越想越害怕，只好去向齊氏禀報。

齊氏正在做着美夢, 被丫鬟夏蝶叫醒後, 一臉的不爽。

“深更半夜的, 有什麽事情不能明日說？”

夏蝶也不想啊，可事關姑娘，她不敢不禀。

“夫人，是姑娘身邊的月娥急着要見您，說是跟姑娘有關。”

齊氏一聽，睡意頓時去了大半，連忙讓夏蝶扶她起床, 只随意披了件衣服就出了內室。

月娥正在外間焦急地等待, 見齊氏出來，立刻往前一跪, 害怕道：“夫人, 姑娘晚上偷偷遛出府, 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齊氏十分震怒，猛地一拍桌子, “你怎麽不早點來報？”

月娥害怕地縮了縮脖子, “奴婢不敢, 怕姑娘回來處罰奴婢。”

齊氏氣得站起來，拿手指着月娥, “姑娘不出差子就算了，出了差子看我怎麽收拾你。”随即命人趕緊出去找。

她轉身走進內室, 将仍在酣睡的丈夫搖醒。

陳顯睜着惺忪睡眼，問：“怎麽了？”

“出大事了，女兒不見了。”

陳顯頓時沒了睡意，睜圓了眼睛，“到底怎麽回事？”

齊氏立刻将月娥對她說的話對丈夫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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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顯立刻掀開被子下床，披上衣服就往外走，命人将管家叫來，吩咐他多帶些人出去找。

然而兩撥人找天亮都沒找到陳可欣。

齊氏不得不往衛侍郎身上猜測，想叫丈夫親自去侍郎府打探。

陳顯沒辦法，只好硬着頭皮去了。

他在侍郎府的大門前轉了轉，始終鼓不起勇氣去敲門，他害怕這一敲，面對的不知是什麽樣的場面。

還是門房發現他，走過來詢問：“你是不是要找侍郎大人？”

陳顯在心裏一嘆，回答：“正是。”

“侍郎大人不在府裏，你走吧。”

陳顯一愣，“大人他這麽早就出去了？”

門房搖頭，“不是，大人他昨夜沒在府裏歇息。”

陳顯的身形一晃，臉色白的像一張紙，使勁搖了搖頭，不讓自己往那方面想。

他轉身坐進馬車裏，讓車夫駕車回府。

說不定這個時候，女兒已經回去了。

可當他趕回去後，女兒并沒有回來，派出去的兩撥人還在找，可這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齊氏急得在屋裏團團轉，一會罵這個，一會罵那個，又向老天爺禱告，還是月娥提醒，她才想到一個人。

“你是說，姑娘昨天晚上看完字條後很歡喜？”

月娥重重地點點頭，“姑娘看完字條後，整個人開心的要飛起來。”

能讓女兒有如此大的情緒起伏，除了沈澈，齊氏找不出第二個人了。

于是她立刻帶上丫鬟婆子去了沈家。

此時的王夫人尚未起床，齊氏只好在會客廳等着，直到大半個時辰過去，王夫人才來。

因有求于人家，齊氏的态度相較于昨日，好的不是一星半點。

王夫人感到奇怪，卻沒有貿然開口，等着齊氏先開口。

齊氏：“不瞞姐姐說，妹妹這麽早登門，是想見一見貴府的二公子。”

好家夥，她對着王夫人直接叫上姐姐了。

王夫人被她叫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忍住心頭的不适，問：“你要見澈兒做什麽？”

“我說不清楚，一會姐姐就知道了。”

王夫人只好讓人去請沈澈。

沈澈正好有事情要找她，很快就來了。當他看見齊氏時，臉就黑了。

齊氏也不想看見他，但為了女兒沒辦法，努力堆起笑，“侄兒，伯母就不跟你兜圈子了，可欣在你手上吧。”

王夫人一聽，臉色一變，急忙看向兒子。

只見兒子老神在在地喝着下人呈上來的茶，不見絲毫慌亂。

半盞茶入肚，他才看向齊氏，“伯母為什麽這麽說？”

齊氏根據月娥的描述，說出自己的推斷，“能讓可欣不顧一切都要見的人，除了你，我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了。可欣對你情根深種，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要你肯放了她，伯母給你下跪都行。”說着便要跪下去，被王夫人急忙拉住了。

現在不論誰對誰錯，都不應該由一個長輩對一個晚輩下跪。

王夫人嘆了聲氣，轉頭看向沈澈，“可欣在不在你手上？”

沈澈就是為了此事來找王夫人，自然不會隐瞞，“她在我手上。”

齊氏心裏一松，急忙問道：“你要怎麽樣才能放了她？”

沈澈勾起嘴唇，“這個好辦，等街上人多的時候，她當衆給沈薇賠個罪就行了。”

他說的很輕松，可關乎女兒顏面的事，齊氏一臉為難，試圖跟他商量，“這關乎到一個姑娘家的顏面，可不可以私下解決？私底下怎麽樣都行。”

“不行！”沈澈一口回絕，“你女兒當衆壞薇兒名聲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這一天。”

齊氏被堵的啞口無言，臉色一會青一會白的。

等到大街上人最多的時候，沈澈命人将陳可欣從柴房裏放出來，帶到一處人流最多的地段，當衆向沈薇賠禮道歉。

“對不起薇妹妹，昨日我不該污蔑你推我，請你原諒我。”在衆人的指指點點下，陳可欣臉上火辣辣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沈薇見狀，總算出了一口惡氣，心裏痛快極了，本想再借機教訓她幾句，結果收到王夫人遞來的眼神，只好收斂道：“我原諒你了，你趕緊回去吧。”

齊氏明顯地松了口氣，連忙讓人将女兒帶上馬車。

就在這時，衛侍郎的馬車經過。他在了解完事情的大致經過後，先是充當好人為兩家勸和，接着以他與陳顯的交情，執意要護送陳可欣回去。

當兩輛馬車行駛到陳府時，陳顯得到消息出來迎接。他還不敢明目張膽地得罪衛老頭，一番客套話後，在對方的幾番暗示下，才不情願地将人迎進府裏。

陳可欣與齊氏走在後面，看着前面肥胖的老頭，心裏惡心的要命，悄悄拉上齊氏的衣袖，面色鐵青道：“娘，我就是去死，也不願嫁給這個胖老頭。”

齊氏安撫性地拍拍她的手，“你放心，我和你爹拼了命也不會讓你嫁。”

陳可欣放下心來，但臉色依然不好。

齊氏注意到了，問道：“你臉色這麽差，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被沈澈踹一腳的心口仍在作痛，她擡起手揉了揉，沒有隐瞞道：“這裏被沈澈踹了一腳，麻煩娘給我請個大夫過來看看。”

齊氏的面色一變，忙要掀起她的衣服看看，但想到這是外面不合适，只好忍住，急忙叫身邊的丫鬟去請大夫。

卻說沈夫人一行人回到府裏後，沈薇就迫不及待地去找林衣衣，一見面就将沈澈如何為她出氣的事說了。

林衣衣聽完笑笑，羨慕道：“還是有哥哥護着好。”不像她，被人欺負了也沒人護着，活脫脫的小可憐一個。

沈薇注意到她的情緒有一瞬間的低落，卻不明白原因，試探性地問道：“你方才怎麽了？感覺你有點不開心。”

林衣衣怎麽可能會跟她說心裏話，笑着搖了搖頭，“我怎麽會不開心呢，你一定搞錯了。”随即轉移話題，“過段時間就是你的生辰了，你想要什麽樣的生辰禮物？”

提到生辰，沈薇卻不怎麽開心，臉上帶着愁容，“過生辰有什麽好，又老了一歲。”

林衣衣吃了一驚，不知道她為何會有這種想法，說她：“你才多大呀，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呢？”

沈薇嘆氣，“我也不知道。”可能受趙東齊的影響吧。

提起那厮，她有點想他了，不知道他此時在做什麽。

“表姐，你跟楊碩私底下都是怎麽相處的？”

林衣衣被她突然這麽一問，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臉上一紅，“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純屬好奇，你就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沈薇拉着她的手開始撒嬌。

林衣衣才不會告訴她，佯裝生氣道：“你個小丫頭片子知道這個做什麽？小心我去告訴姨母。”

沈薇卻一點都不怕，愈發大膽地問道：“你們私底下都親親嗎？”

林衣衣徹底繃不住了，伸出手去擰她的胳膊，“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我非告訴姨母不可……”

兩人鬧了一陣，林衣衣忽然想到什麽眯起眼睛，盯着沈薇的臉看。

沈薇被她盯得心裏發毛，伸手摸摸自己的臉，奇怪道：“表姐為何這般盯着我看？”

“你給我老實說，你有沒有偷偷在外面與人私會？”

沈薇心裏一慌，急忙否認，“怎麽可能，表姐別亂猜好不好。”

林衣衣将她的反應看在眼裏，心裏一驚，面上不顯道：“是我瞎猜最好，我相信你也做不出那種事。”

沈薇心虛，面上一熱，佯裝生氣道：“我怎麽可能會是那種人，不跟你聊了，我要走了。”

林衣衣也沒起身相送，盯着她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這段時間有沈家的補品滋補，楊碩的身體恢複的很快，已經能下地走路了。

好了傷疤就忘了疼。

他想見林衣衣，迫切地想。

想抱抱她，親親她，以慰這段時間的相思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