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太子

第 10 章 太子

帝都自古繁華。

何情與韓暮春牽着馬行走在朱雀大街上，目之所及一派熱鬧景象。

何情說：“我第一次來這裏。”

韓暮春說：“你若喜歡，可以多待幾日。”

何情笑得眉眼彎彎：“好。”

兩人找了間客棧住下，韓暮春出門接了個懸賞任務。

任務上說，當今太子并非真正的太子，真太子另有其人，韓暮春需要找到這個人，助他恢複身份。

韓暮春喝着茶，說：“恐怕要進宮見一見那位假太子了。”

何情興奮起來：“進宮？帶我去麽？”

韓暮春瞥他一眼：“不帶。”

何情低下頭：“哦。”

韓暮春說：“你就在城裏自己玩玩，不要惹出什麽是非。”

何情說：“好的。”

交代完何情之後，韓暮春并沒有立即動身去宮裏，他要等到晚上。

白天就在督促何情練劍中度過了。

入夜後，韓暮春換了身夜行裝，蒙了面出發了。

東宮中燭火通明，亮如白晝。

十二歲的太子正在房中看書，忽然聽得窗外有什麽響動。他推了窗往外看去，看見倒了一地的侍衛。

“有刺——”話音未落，韓暮春幹脆利落地翻窗而入，捂住了他的嘴。

接下來韓暮春将他五花大綁，置于床頭：“我問你什麽你就答什麽，不準求救，聽見沒有？”

太子點點頭。

韓暮春松開手，問道：“你知道自己太子的身份是假的麽？”

太子說：“知道。”

韓暮春又問：“真太子在哪裏？”

太子說：“不知道。”

韓暮春繼續問：“是誰設計的這一切？”

太子渾身發抖，并不回答。

韓暮春拔出劍，劍刃上寒光一閃，太子立刻說道：“是……是攝政王。”

韓暮春收起劍：“今晚的事不許對任何人提起，否則我會再來一趟。”

太子點頭答應了。

韓暮春宛如孤魂在宮裏又徘徊了一刻鐘才離開。

回到客棧時，何情已經睡下了，但還未睡着。

何情問：“事情辦得如何？”

韓暮春說：“還行，你睡吧。”

何情閉上雙眼：“晚安。”

韓暮春替他掖了掖被角：“晚安。”

第二天一早，韓暮春打扮成太監進了宮，尋找當年替太子接生的宮人。

幾番打聽之下，他找到了他想找的人。此人現年四十四歲，被調到了浣衣局。

韓暮春往浣衣局走了一遭。剛進門，就聽見這人在中氣十足地訓斥宮女。

“一個個偷閑躲懶成什麽樣了！？是連我都不放在眼裏了是麽？”

說着就要動手去擰一個宮女的臉。

韓暮春攔在她面前，掐着嗓子說道：“姑姑消消氣，別為不值當的人氣壞了身子。”

這人看了韓暮春一眼，問道：“你是誰？看着眼生得很。”

韓暮春說：“我是皇後跟前的人，皇後派我來傳你去問話呢。”

這人頓時大喜：“有勞公公傳話，公公快請帶路吧。”

韓暮春說：“這邊請。”

兩人出了浣衣局的大門，往乾寧宮方向走去。

路過一個花園時，韓暮春特意帶她繞了路往假山那邊走。

到了假山跟前，韓暮春擡手一記手刀劈在她肩頭，然後将暈了的人抗在肩上，足尖點地使出輕功，翩翩然離開了皇城。

何情見韓暮春帶回來一個女人，有些驚訝：“這是誰？”

韓暮春說：“知道太子之事內情的人。”

韓暮春将她綁起來，拿了一杯冷茶潑在她臉上，見她悠悠轉醒，自己在椅子上坐下：“我要問你幾個問題，老實回答了就放你回去。”

她戰戰兢兢地說：“求大人繞我一命，求大人饒我一命。”

韓暮春重申：“你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

她說：“大人請問。”

韓暮春問：“當年是你給太子接生的？”

她說：“回大人，是我。”

韓暮春問：“太子出生的時候可有什麽異常？”

她說：“沒有，一切正常。”

韓暮春問：“你把真正的太子送到哪裏去了？”

她愣了一下，緊接着否認道：“我沒有送什麽太子啊！太子不是好好地待在東宮麽！”

韓暮春說：“說實話。”

她的表情很糾結：“我說的就是實話。”

韓暮春說：“稚子無辜，我想你也是出于好心才沒有殺死真正的太子對不對？”

她咬着嘴唇不說話。

韓暮春說：“你放心，我不會害他的，你只管告訴我他在哪裏。”

她終于開了口：“我連夜送他出了宮，丢在一戶人家家門口了。”

韓暮春問：“哪家？”

她說：“朱雀大街上東邊第一家。”

韓暮春給她松了綁，送她走出客棧大門，然後立即出發去了那戶人家。

那戶人家看起來不甚富貴，但也是個小康之家，門戶緊閉，門口并無家仆值守。

韓暮春上前叩了叩門，也無人應答。

他站在屋檐下思考了一下要不要直接進去，正在這時一個十二歲左右的孩子翻牆爬了出來。

韓暮春張開雙臂，那孩子便落在了他懷裏。

“謝啦！”那孩子拍拍衣服說道。

韓暮春說：“不客氣，你是這家的孩子？”

那孩子說道：“是啊，我叫薛成才。”

韓暮春說：“好名字。你要去哪裏？”

薛成才說：“去街上逛逛。老頭子成天逼我在家念書，我都快憋壞了。”

韓暮春說：“我和你一起去。”

薛成才說：“好啊，不過你還沒有說你叫什麽名字呢。”

韓暮春說：“韓暮春。”

兩人沿着朱雀大街前行，一路上薛成才都在買小吃，什麽糖炒栗子桂花糕，煎餅果子糯米雞，來者不拒。

韓暮春問：“你爹娘對你好麽？”

薛成才說：“還行吧，雖然嚴厲了點，但我知道他們是為我好。”

韓暮春說：“那就好。”

薛成才說：“那你的家人呢？”

韓暮春說：“我沒有家人了。”

頓了一下，他補充道：“也許還有一個弟弟尚在人世，不過不知道他如今流落在何方。”

“那你挺慘的。”薛成才有口無心地說，“希望你能早日和你弟弟團聚。”

韓暮春笑道：“承你吉言。”

兩人從街頭逛到街尾，薛成才吃飽以後開始想家：“我該回去了。”

韓暮春說：“回去吧。”

薛成才扭扭捏捏地說：“明天你還會來找我玩麽？”

韓暮春說：“來。”

薛成才歡呼起來：“太好啦！明天我們去聽戲吧！我聽說城裏來了個有名的戲班子。”

韓暮春說：“好，聽你的。”

韓暮春将薛成才送回家，然後返回客棧。

何情正在院中練劍。韓暮春看了一會兒，喊他休息。

何情額上滲出亮晶晶的薄汗，韓暮春拿自己的衣袖替他擦了，問他吃過中飯沒有。

何情說：“等你回來一起吃呢。”

韓暮春眉眼柔和了幾分，握着何情的手去大堂吃飯。

何情殷勤地從燒雞上撕了個雞腿下來遞到韓暮春碗裏，問道：“見到那個真的太子了麽？”

韓暮春拿起雞腿咬了一口：“見到了。”

何情問：“太子長得什麽樣兒？”

韓暮春說：“一個鼻子兩只眼睛，正常人模樣。”

何情說：“太子和我，誰更好看？”

韓暮春擡頭看了他一眼：“自然是你更好看。”

何情得意地笑。

韓暮春無可奈何：“食不言寝不語。”

飯後，韓暮春照例喝着溫茶，何情又開始問東問西，非要韓暮春說說他跟太子聊了些什麽。

韓暮春如實地說了一遍，何情訝然道：“我竟然不知道你還有個弟弟。”

韓暮春說：“說來傷心，所以不想說。”

何情問：“你弟弟是多大的時候走丢的？”

韓暮春說：“八歲。”

何情說：“年紀不算太小，或許還能記得你。”

韓暮春說：“不在一處，記得也是徒增煎熬。”

何情說：“等我們處理完魔教的事，就去幫你找弟弟吧！那時候我們會有很多時間。”

韓暮春說：“這麽好心？”

何情說：“那是當然。”

韓暮春說：“好，那我們就約好了。”

何情說：“一言為定！”

兩人回到院中，何情繼續練劍。今天韓暮春要傳他最後十招暮春劍法。

他學的很認真，韓暮春也挑不出錯處來。

最後，韓暮春說：“劍法我已經完全教給你了，剩下的就是輕功和內力了，你還願意學麽？”

何情點頭：“自然願意！”

韓暮春說：“那以後白天學習輕功，晚上修習內力。”

當晚，韓暮春歇在了何情房中。

何情洗完澡跳上床，盤腿端坐：“來吧，我準備好了。”

韓暮春輕笑一聲，脫掉上衣□□上身上了床，坐在何情背後。

“我先傳你少許內力，你忍着些，痛就出聲。”韓暮春說道。

何情有些忐忑：“好。”

韓暮春擡手運起內力，灌入何情體內。何情只覺得背後一陣暖流襲來，接着全身都暖洋洋的，仿佛正在烤火，又仿佛在午後曬太陽。

韓暮春說：“凝神靜氣，抱元守一。”

何情忙不疊照做。他躁動的內心逐漸安定下來，內力慢慢在他體內循環了一個小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