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破軍

第 23 章 破軍

何情與韓暮春在黑衣人的引路下上了山,來到青雲教的領地。

山門緊閉,似乎并不歡迎他們的到來。

他們在山門口等了半天,與武林盟高階弟子們彙合,一同進入青雲教。

青雲教內靜悄悄的,有些死氣沉沉的味道。

黑衣人說:“掌門或許在千鯉壇。”

何情說:“帶路。”

衆人到了千鯉壇,錢恩正在池塘邊喂魚,見何情來了,轉身就跑。

何情大叫道:“往哪跑!?”說着拔出玄英劍追了上去。

衆人紛紛跟上去,掏出兵器攻向錢恩。錢恩不敵,敗下陣來。

何情将錢恩扣押,就地審問,錢恩對弑前掌門之事供認不諱。

何情說:“既然如此,殺人償命,懷遠,你動手吧。”

武林盟高階弟子懷遠抽出劍,将錢恩割喉。

錢恩已死,何情指名掌門之位由前掌門親傳弟子吳用繼承,至于青雲教內部追随錢恩的叛徒,則交由吳用處理。

了卻了這樁事後,何情派遣高階弟子們回武林盟,自己存了私心打算和韓暮春一邊游玩一邊回去。

何情與韓暮春回到肅州城中,就聽說了百裏易遭劫的事。

眼下百裏易正在城中百裏镖局分部暫居,兩人登門拜訪。

百裏易親自接見了兩人,一見面便唉聲嘆氣:“這次我可虧大了。”

韓暮春說:“丢了些什麽?”

百裏易說:“金銀珠寶,和一把寶劍。”

韓暮春問:“這劍想來不是俗物。”

百裏易說:“據說此劍可呼風喚雨,但并無人會使用,雇主花了一萬兩銀子托運,若丢失貨物,要三倍賠償。”

韓暮春說:“可有此劍的消息?”

百裏易說:“只知道那夥大盜不是中原人,或許是別國人。”

韓暮春說:“如此一來,牽扯的就更多了。”

百裏易說:“是。還請二位幫我。”

韓暮春說:“幫得上忙的話我們自然會幫,正好我們眼下也無事,便暫時跟着镖隊吧。何情,你說呢?”

何情忙道:“聽你的,暮春。”

晚上,何情抱着被子鑽進韓暮春房裏。

韓暮春喝着茶,瞥了他一眼。

何情拍拍床鋪:“暮春,坐過來。”

韓暮春依言坐了過去,靜靜注視着何情。

何情說:“我們這就算正式在一起了吧?”

韓暮春點點頭:“是。”

何情眯着眼笑了起來:“我最喜歡你了,暮春。”

韓暮春說:“我也喜歡你。”

何情拉開被褥:“好了,我們睡覺吧。”

韓暮春脫了衣服躺下去,何情披散長發斜靠床頭,捏起韓暮春一縷頭發,和自己的頭發打了個結。

何情說:“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韓暮春擡頭吻住何情,兩人耳鬓厮磨了一會才歇下。

第二天,百裏易派人來請何情與韓暮春,稱有要事相商。

何情與韓暮春在大廳裏見到了百裏易,百裏易正在清點貨物。

“你們來了,坐。”百裏易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寶物的去向已經查出來了,是卓國人劫走的。”

何情問:“具體情況是?”

百裏易說:“卓國人從遼州進入中原一路,劫掠,最後是沖着這把劍來的。他們訓練有素,我懷疑他們是卓國軍隊裏的人。”

“軍隊的人就不好辦了。”何情說,“需要跟朝廷打報告麽?”

“已經上報朝廷了。”百裏易說,“朝廷的意思是讓我們自己解決。”

何情說:“這便是放權了。”

“對。”百裏易說,“還請二位随镖隊一同在周圍巡查,想必他們還沒有走遠。”

何情說:“好。”

何情與韓暮春當即加入镖隊随隊巡查。

夜晚時分,镖隊抓到了一個落單的卓國人,帶回來交給百裏易。

百裏易親自審問他:“你是誰?從哪裏來?有何目的?”

卓國人不肯開口。

百裏易讓人端來一盆火炭。卓國人看着火盆,猶猶豫豫地開口了:“我只是個文書,請大人不要殺我。”

“文書?這麽說你果然是軍隊的人了。”百裏易夾起一塊炭把玩,“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卓國人伏在地上說道:“我們駐紮在遼州邊關,上面派了一小隊人來奪取寶劍,其他人已經回去了。”

百裏易問:“你們為何奪取寶劍?”

卓國人說:“上面打算與貴國開戰。”

百裏易震驚了一下:“什麽時候開戰?”

卓國人說:“半個月後。”

百裏易站起身,在房間內踱步:“這件事必須由朝廷做主了,來人!”

他換了衣服,親自去見肅州司馬。

何情與韓暮春留在房內,小聲議論。

何情說:“大戰在即,我們要參加麽?”

韓暮春說:“恐怕身不由己。”

何情說:“我會保護你的。”

韓暮春說:“好。”

百裏易見過了司馬,禀明了此事,司馬寫了奏折送入京中,三日後朝中傳來密令,命百裏易前往遼州待命。

同時,何情以武林盟主的身份收到了朝廷的信件。

“朝廷想要請求武林門派的協助?”韓暮春低頭看信。

“對,攝政王獨攬大權,帝都不能沒有軍隊坐鎮,所以無法調兵前往遼州。”何情說。

韓暮春問:“你會答應麽?”

何情說:“當然要答應,否則任由卓國人攻入中原麽?”

韓暮春說:“如此,我們要回武林盟一趟。”

何情說:“我會去跟百裏易說,明日我們就動身。”

第二天何情與韓暮春就上路了,兩人快馬加鞭趕回惠州,召集四位長老商議此事。

徐文清說:“派兵可以,但我們是擁護皇室,還是擁護皇帝?”

何情問:“有什麽區別?”

徐文清說:“擁護皇室,我們就只管打仗,不管皇位争奪之事;擁護皇帝,我們就要在打仗結束以後繼續為皇帝效力。”

何情說:“我想武林人士不會願意受太多束縛,所以我們只擁護皇室。”

徐文清說:“可以,我這就以盟主的名義召集各大門派前來。”

何情說:“辛苦徐長老了。”

徐文清寫了二十幾封信,分別發往各地武林門派,約定人馬直接在遼州會合。

最終趕到遼州的有十九個門派,共計三萬餘人,這群人被朝廷分到大将軍秦朗手下,協同秦朗作戰。

何情與韓暮春在大戰開始前三天趕到了遼州。

兩人一路風塵仆仆,到了遼州一刻也停不下來就要去見秦朗。

秦朗在洛水之上接見了兩人。

清風徐來,水波不興。秦朗坐在水榭裏,為何情與韓暮春倒酒。

秦朗說:“我是個粗人,有什麽事做得不夠周到的,還請二位見諒。”

何情說:“不會,大将軍依往常一樣行事即可。”

秦朗舉起酒杯,碰了一下何情手中的杯子:“聽說盟主年方十六,真是年少有為。”

何情喝了口酒:“自去年武林大會一別,我亦懷念大将軍風姿已久。”

秦朗說:“沒能拔得頭籌,讓盟主見笑了。”

何情說:“大将軍還是應以軍事為重,武林中的事就交給武林人士處理吧。”

秦朗說:“再過兩天可就不能這麽痛快地喝酒了,今夜我們不醉不歸!”

何情說:“我不擅長飲酒,請我師父陪大将軍喝個痛快吧。”

“好。”秦朗又給韓暮春的酒杯滿上,“幹!”

韓暮春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秦朗繼續倒酒。

最後,何情扶着微醺的韓暮春離開水榭,回到軍帳中,幫韓暮春脫鞋。

韓暮春倒在床上,單手撐頭醉眼朦胧地看向何情:“過來。”

何情乖乖湊近:“怎麽了暮春?”

韓暮春捏着他的下巴,仔細看了他幾眼:“你長得真好看。”

何情笑了笑:“暮春,你醉了。”

醉了的韓暮春說話比平日更直白一些:“我想同你歡好。”

何情扒掉韓暮春的外衣,拉起杯子蓋在他身上:“可我不能趁人之危啊。”

韓暮春說:“我又不是外人。”

何情說:“是是是,你是內人。乖乖睡覺好不好?”

韓暮春想要坐起身,卻被何情按在床上,掙紮了兩下便不動了:“好吧,那來親一下。”

何情便湊近吻了吻韓暮春雙唇。

韓暮春滿意地笑了,裹着被子閉上雙眼。

何情在他身側躺下,将玄英劍放在手邊,也跟着睡了過去。

最終,贏國在遼州擁兵七萬,對抗卓國可謂綽綽有餘。

秦朗正在陣前操練大軍,大軍列成方隊,規規矩矩地訓練着。何情與韓暮春從陣前走過,忍不住贊一聲大将軍治兵有方。

過了一會兒,一個人騎馬走到秦朗面前,此人并不下馬,也不行禮,只在馬上向秦朗交代事情。

何情多看了他一眼。此人一身黑金色铠甲,手持一柄黑金色長槍,紅色抹額穿過劉海,長發束起,鳳眼微眯,說話聲音低沉。

他說:“騎兵營今日已完成訓練,正在原地待命。”

秦朗說:“讓他們散了吧。對了,阿寧,見見這兩位朋友,何情,武林盟主,韓暮春,何情師父。”

那人說:“在下副将嵇寧,見過二位。”

何情說:“嵇将軍好。”

秦朗說:“阿寧也是我的結拜兄弟,中午我們一起吃頓飯。”

何情說:“好。”

到了中午,軍中設宴,何情與韓暮春坐上座,舉杯敬主人。

嵇寧一直都很沉默寡言,也不飲酒,專心吃菜。

秦朗說:“我來講講阿寧的故事吧。”

何情說:“洗耳恭聽。”

三年前,嵇寧剛被朝廷調到西北遼州,還只是軍中一個小小的百夫長。

魔教在鬼愁關屢屢作亂,朝廷命秦朗派兵攻打,嵇寧亦參了軍。

秦朗在戰場上身受重傷,險些喪命。嵇寧戰袍浴血救回秦朗,又殺敵數千人,立下赫赫戰功。

那一天嵇寧宛如修羅,算命先生說他破軍入命,從此軍中就流行起一個外號,叫嵇破軍。

秦朗總結道:“我的命是阿寧撿回來的,我可以為了阿寧出生入死。”

何情說:“大将軍與嵇将軍必将長命百歲。”

衆人吃完了宴席,下午的任務是去勘測地形。何情與韓暮春騎馬步入山林,兩個小兵在前面帶路。

秦朗說:“此地地勢平坦,難守易攻,須多加留意。”

韓暮春說:“此番出行只帶了二十餘人,可有危險?”

秦朗說:“料卓國人也不敢來此。”

話音剛落,草叢中鑽出幾十個卓國人來,個個手持大刀。不遠處還傳來了戰馬的嘶鳴聲,似乎還有援軍正在趕來。

秦朗等人一瞬間處于劣勢。但他不慌不忙地抽出長刀,架在胳膊上:“你們好大的膽子。”

為首的卓國人冷笑一聲,說道:“秦将軍,眼下我們人多你們人少,你讨不到好去,不如乖乖投降吧。”

秦朗說:“我贏國男兒,寧死不降!”說完雙腿一夾馬腹,沖上前去,将一個卓國人斬于馬下。

為首的卓國人臉色一變,叫道:“兄弟們,上!殺了嵇寧,得黃金千金,殺了秦朗,得黃金萬兩!”

雙方短兵相接,韓暮春開始有意将人往回帶,遠離那些還未趕到的騎兵。

嵇寧槍法精準,一槍一個士卒,穿心而過,血花四濺。

何情不習慣馬上作戰,索性躍下馬來,與卓國人在草叢間厮殺。

不久,卓國人的騎兵趕到了,立刻加入了戰局。

何情大吼道:“秦将軍,撤!”

秦朗下令道:“全部撤退!”

卓國人乘勝追擊,殺了幾個落單的贏國士卒。

秦朗等人一直退回營地,直至見不到卓國人才停下來,秦朗說:“他們是怎麽知道我們在那的?”

韓暮春說:“有奸細。”

秦朗沉吟:“細作必定是我身邊的人,阿寧,此事交給你去查。”

嵇寧說:“是。”

經過此事,衆人喪失了練兵的興致,各回各營去了。

韓暮春回到軍帳中,拿出磨石開始磨劍。劍上還殘留着血跡,被他用水沖刷幹淨。

何情一掀帳子走了進來,停在韓暮春面前:“我想去探探卓國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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