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隐居

第 30 章 隐居

青雲鎮。

韓暮春與何情跟在顧斐身後，來到無妄教在此地的分部。

守門人攔住了他們。顧斐說：“放我進去，我要找十三。”

守門人拔出劍來，顧斐同樣拔劍。

韓暮春在一旁看着，并無半點出手的意思。

顧斐用還不太熟練的四季劍法打敗了守門人，走進分部大門。

“十三！出來！”顧斐大叫道。

十三果然從屋裏走了出來，他倒還記得顧斐的長相：“小孩，是你。”

顧斐握緊劍，說：“今日我要為我父母報仇。”

十三哈哈大笑：“就憑你和你帶的兩個幫手？”

顧斐二話不說，沖上前去。短兵相接的那一瞬，他沒有絲毫害怕。

十三的劍招招招狠毒，顧斐漸落下風。

韓暮春捏起一顆小石子，遠遠擊打在十三的膻中穴上。十三動作一滞，顧斐的劍幹脆利落地刺入他的胸口。

“我殺了人……”顧斐跪在地上，“殺人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韓暮春說：“以後不要再殺人了。”

顧斐說：“今天多謝你。”

韓暮春已經轉身：“我走了。”

解決完顧斐的事後，韓暮春決定帶何情回雲州隐居。

隐居的地點選擇在青岩山下，那裏山清水秀，遠離人煙。

何情站在小木屋門口，好奇地打量了一下今後要住的地方。

韓暮春說：“這裏有些簡陋。”

何情說：“不礙事，能跟你在一起我就很開心了。”

韓暮春笑笑，放下行李去生火做飯。

何情打掃了一下房間，将行李放好，走到院子裏劈柴，并把劈好的柴火送進竈房。

韓暮春買下的這間屋子附帶着一個小菜園，他從菜園裏挖出幾個土豆，砍了一株大白菜，摘了兩根絲瓜。

用這些菜，他做了一個醋溜土豆絲，一個清炒大白菜，一個絲瓜湯。雖然都是素菜，看起來倒也色香味俱全。

韓暮春将飯菜端上桌，沖院中喊道：“吃飯了。”

何情放下斧頭，走進屋裏坐下，拿起碗筷開始吃飯。

韓暮春邊吃邊說着他的計劃：“以後我打算養幾只雞，兔子也養一些，豬肉就去鎮上買好了，可以七天左右去一次，順便采買一些生活用品。”

何情夾起一筷子土豆絲：“都聽你的。”

韓暮春說：“你呢？你沒有什麽想法嗎？這裏以後就是我們的家了。”

我們的家啊……何情笑起來：“我真沒有什麽想法。”

“那就先這樣。”韓暮春說，“吃完飯我們去鎮上買雞。”

吃完飯後，兩人一起洗了碗，将房門鎖好，架着牛車前往鎮上。牛車也是韓暮春買的，為了方便。

到了鎮上，他們先去買了四床棉被，幾套床單被套，添置了一些針線等小東西，最後來到賣活禽的地方。

韓暮春點了三只公雞三只母雞，賣雞的人用繩子捆住腳，幫他們裝上車。

路過一處賣花的攤位時，何情多看了兩眼，韓暮春注意到了：“想買花？”

何情不好意思地說：“嗯……”

“想買就買吧。”韓暮春停下車，俯身打量一盆盆花草。

最後何情買了一盆金桔，一盆月季。

坐在牛車上回家的路上，何情摘了一顆金桔喂到韓暮春嘴裏，韓暮春吃了，酸得皺了皺眉頭。

回到家，把東西都放好，差不多天也黑了。韓暮春找出一個大浴桶，燒了水洗澡。

洗完澡後，兩人溫存了一番，陌生的環境讓何情有些激動，不由得用了些力。

韓暮春趴在床上，汗濕額頭：“……輕點。”

“抱歉……”何情俯身親吻他的肩膀，放緩了動作。“這樣好些了嗎？”

韓暮春輕哼兩聲以示回應。

最後兩人抱在一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何情被公雞的打鳴聲吵醒。他揉着眼坐起身，發現韓暮春已經起床了，正在院中練劍。

何情端着木盆和毛巾到院中打水洗臉，洗完臉就跟着韓暮春一起練起劍來。

一個時辰以後，兩人放下劍休息了一會，韓暮春拿了塊手帕替何情擦汗。

何情說：“中午我想吃手擀面。”

韓暮春說：“好，那我現在就去揉面。”

何情跟在韓暮春身後進了廚房。韓暮春拿出一袋面粉到了一小半在木盆裏，再一邊慢慢倒入井水一邊和面。

和好面之後，他将面團擀成一個薄薄的大餅，然後切成一指來寬的面條，然後就去調佐料。

佐料主料是辣椒醬。從小菜園裏摘下來的新鮮的小米椒被剁碎，香氣四溢。摻上少許蒜泥、小蔥末、香菜葉子、八角粉、鹽攪拌均勻。

水燒開了，韓暮春将面條下進去。

面條煮熟後撈出來盛進碗裏，拌上辣椒醬就可以吃了。何情吃了兩大碗才停手。

何情說：“暮春你做的手擀面真好吃。”

韓暮春說：“喜歡的話，以後經常做給你吃。”

何情捧着碗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微笑。

中午日頭大，兩人沒有出門，而是在家睡了個午覺。

睡醒之後，兩人出門到深山裏去采藥。主要是采一些常用的藥材，以備不時之需。

韓暮春和何情一人背着一個竹簍，看見能用的藥草就連根拔起裝進竹簍裏。

漸漸地，太陽落山了。

夜晚山中不時有野獸出沒，兩人沒有帶劍，決定回家。

回到家中，便是清洗草藥、磨漿或曬幹磨粉儲藏。

兩人一直幹到深夜才停手，彼此都有些累了。

何情抱着韓暮春的腰撒嬌：“你看看，我手上被藥草割出口子了。”

韓暮春往他手上塗了點紅花油：“兩三天就會好的。”

何情繼續撒嬌：“要親親才會好。”

韓暮春無奈地望着這個比自己小的戀人，最終輕輕吻了吻他的唇。

何情雙手抱緊韓暮春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好了，該睡覺了。”韓暮春忍不住打斷了他，他今天想安穩睡個好覺。

兩人各自洗漱過後躺在床上閑聊。

何情問：“明天做什麽呢？”

韓暮春說：“去抓野兔。”

何情說：“好。”

韓暮春說：“不會覺得這樣的日子枯燥無味嗎？”

何情說：“不覺得，跟你在一起做什麽我都開心。”

韓暮春說：“等到我們年紀更老一些，還是回雲州城去住，比較方便。”

何情說：“都聽你的。”

兩人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韓暮春烙了四張餅，和何情吃過早飯後帶着餅出了門。

他們計劃在外面待一天。

上午他們沒有找到野兔，倒是遇到一只中了陷阱受傷的小猴子。韓暮春将小猴子放了，兩人便在樹林裏吃起了中飯。

吃完飯，兩人繼續上路。

何情眼尖，看見草叢動了一下，連忙輕功追上去。沒過一會兒，他得意地抓着一只白兔的耳朵回來了：“看！我抓到的！”

韓暮春将兔子的後腿綁起來，放進竹簍裏：“幹得不錯，繼續加油。”

到了天蒙蒙黑的時候，兩人共抓到了三只白兔，一只灰兔，一公三母。

兩人踏上返程。

韓暮春在小菜園旁邊圈了塊地用來養雞養兔子，回家以後他把兔子松了綁，往雞舍裏一丢，又到河邊擱了一捆草放進去，最後拿出今天下的三個雞蛋，給何情蒸了碗雞蛋羹。

燭火搖曳中，何情舀一勺雞蛋羹吃下，再舀一勺喂韓暮春吃。

韓暮春張嘴吃了，取出紙筆來寫信。

他有些江湖上的朋友想與他保持聯系，他便維持着書信往來，也不算頻繁，大約一個月會寄一封的樣子。

何情吃完雞蛋羹去院中洗了碗，将碗放回廚房，回卧室躺在床上。

韓暮春寫完了信便也上床了。

第二天，韓暮春帶着何情去鎮上寄信，順便買了些米面和調料回來。

山中歲月漫長，不知不覺間，一個月就這麽過去了。

這天下午，韓暮春帶何情去鎮上參加燈會。

燈會要晚上才開始。兩人在酒樓吃了頓晚飯，又在街邊随便逛了逛，才等到天黑。

整個小鎮張燈結彩，河裏飄着一盞盞河燈。韓暮春和何情各自放了一盞河燈，看着它們随水流遠。

韓暮春友人的來信中說綿州那邊打起了仗，皇帝正在大肆征兵，也許會波及到雲州，讓韓暮春注意。

韓暮春望着何情的側臉，倒覺得眼前已是太平盛世。

雲州的平靜沒有維持多久，果然征兵的官員就來到了雲州。韓暮春和何情住在山裏，一時倒沒有被人找上。

城裏的年輕人都被帶走了，留下來的人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何情吃着一片雲片糕，問韓暮春：“你覺得這次打仗結果會如何？”

韓暮春說：“不知道。”

他的确不知道，他已經很少關注這方面的事了。

何情說：“其實……我還是覺得年輕人應該報效國家。”

韓暮春說：“你不準去。”

何情說：“為什麽？”

韓暮春說：“危險。”

何情鬧了脾氣，兩人一晚上沒有說話。

第二天，桌上放着一碗手擀面，而韓暮春不知去向。

何情默默吃了面。等韓暮春回來以後，兩人都默契地沒有再提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