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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範橫瞥着她蜷縮身體的姿勢,一臉隐忍不能排解的難當,不爽道:“就是我剛出差回來,你這姨媽怎麽也緊随?不懂夫妻小別勝新婚嗎!”

“噗——”

薛兮若推開他的手,得意的笑着:“我姨媽和我,都歡迎你回家呗。”

“……”範橫悶笑:“我不喜歡你姨媽的歡迎方式。”

“哈哈哈——”薛兮若大笑,不忘白他一眼。

她來姨媽還難受着,他居然只渴想那檔子事,禽獸!

今晚她有如铠甲護身,肆無忌憚地躺在他身旁,不怕他對她做些什麽。

不然,他肯定會變身為狼……

轉天。

清早的窗外,燕雀清脆的鳴叫,時近時遠。

薛兮若張開眼,還未全然清醒,她看向窗外的明光,樹葉搖晃,是風清日麗的好天氣。

原本約好要範橫陪她去醫院做檢查,而她确定沒有懷孕,醫院是不必去了。

薛兮若起床,洗漱好從衛浴室出來,接到徐紡的電話。

那端徐紡的音量像是炸翻天一般。

薛兮若把手機離得老遠,都聽得清她媽說的話。

“薛兮若,你是狗嗎?對小範的手下那麽重一口?”

薛兮若停步在臺階上,一臉懵,迷茫不自知:“媽,你說慢點,什麽事啊?”

怎麽回事?她就被她老媽給罵的狗血噴頭了呢!

“你別不認帳,小範發的朋友圈,右手腕明顯是被人為咬的。”徐紡愠怒:“你婆婆瞧見小範手上的咬痕,很心疼。”

人為?

“媽,是鬧誤會吧,我先看一下。”

薛兮若走下樓,站在樓梯口前,手指滑動手機屏幕,翻找朋友圈,仔細查看那厮到底發了什麽存心不良的東西。

打開後,她目定口呆。

他發的什麽鬼玩意兒!

範橫的朋友圈有幾個字:倘若不愛,請別出口傷害。

配圖是戴表的男人的右手腕,腕表旁側,橢圓形淡紅發紫的瘀痕。特意挪動表盤,露出那印記拍的照。

薛兮若傻眼,這是從哪度娘來的傷痛騷話?

她記得,他習慣左手戴腕表,半年不發一次朋友圈。此次發的這條圖文,簡直是裝妖作怪。

下面有留言。

她婆婆:兒子,誰傷害你的?

她媽:女婿,你手上的傷?

薛兮若只看得到這兩條留言,就已經氣得昏頭,還不知他的那些朋友會怎麽笑侃。

他的手腕弄出淤紅,就誣賴在她頭上,她無端成了一只背鍋俠。

此刻她媽認為他手腕上的紅印是她咬的,她吃悶虧,是有理說不清。她對着電話否認三連:“媽,我不是,我沒有,我冤枉啊。”

“這是牙印,手腕處出現,得關系親密的人才能做到。”徐紡分析給薛兮若聽,她可不會認錯。

薛兮若按照她媽的說法這樣一排除,嫌疑最大的人,竟是她自己!

她為自己開脫:“媽,我都沒碰過他的手腕。”

昨天,她病怏怏的,對他做的唯一算得上過分的舉動,僅僅是抓了下他的衣領而已。她回想,真的沒有碰過他的手腕。她碰他那兒幹啥?

說她咬人,她沒這壞習慣啊。

薛兮若感覺自己很無辜:“媽,我這就去拍他手腕的照片發給你,自證清白。”

徐紡說:“我無所謂,又不是你被小範給咬了。”

薛兮若:“……”

“你得給你婆婆一個解釋。”

薛兮若頭疼,滿頭霧水。

挂斷電話,她圍着一樓到處找範橫的身影。最後,找見他在書房。

她直沖進去,到辦公桌邊剎住腳,拉起他平擱在桌上的結實手臂,撸起他的衣袖,查看。她雙眼瞪得老大,他的右手腕處已沒有戴表,凸起的腕骨旁,此時膚色正常,并沒有圖片上那樣淤紅的傷痕。

範橫上身靠在椅背上,坐姿放達不羁,放任她擺弄自己的手肘。

當她用手機企圖拍他的手腕時,他頓然不配合,抽回自己的手,反問一句:“你幹什麽?”

薛兮若指了指他橫放在腿上的右手:“你手伸過來,我拍張照片。”

範橫眼梢微揚,淡瞥她一眼,不以為然。他視線回對電腦屏幕,沒理會她。

室外的微風拂進紗窗內,吹動垂落的輕薄白紗窗簾。

他臨窗正坐,專注辦公的側臉被浮光照映成剪影,靜默而清秀。

薛兮若沒空欣賞。

她氣不忿兒,臉色極差,壓他一頭的站姿,質問:“你朋友圈照片裏的手腕是怎麽弄的?”

範橫微擡臉望向她,閉着的口還未張開,又被她先發制人。

“你寫的不清不楚,你媽和我媽都誤會我有咬你的嫌疑。”

“确實是你咬的。”範橫咬定是她所為,淡淡的唇抿成一條線。

“……”薛兮若驚愕,張嘴結舌幾秒,争辯道:“你不要瞎編亂造,我好端端端咬你做什麽?怕是別人咬的,你非要賴我頭上。”

“除了你,你以為我會讓誰咬到我這個位置” 他語氣正兒八經。

意思是她別想抵賴,不是其他男人、女人能靠近他做出的。

“什麽時候的事?”薛兮若争不過他,細問着,好想應對的招兒。

“那天早上。”他說破。

“哪天?”薛兮若搞不清。

範橫右手轉一支筆,微挑墨眉:“我出差的那早。”

“當時我睡得不醒人事,沒印象。”

那早的前一夜,他磨唧到深宵闌珊,她才睡去,睡得很沉,差點起遲。

範橫瞧着她陷入回想的迷惘表情,嘴角定格一抹弧度:“你醒過,是我推醒你,跟迷迷糊糊的你說聲我走了。”

“……”薛兮若狐疑,她睡着覺時,他竟然不溫柔的推她!

但凡她有點起床氣,真得給他一口。她這麽思量。

“我只是動手推你的肩膀,你張口就過來咬我。”

“我……”薛兮若語塞住,她真這麽做了?

關于那早,她記不大清。就算她是有那麽一丢丢印象,模糊的感覺自己好像啃到過什麽。但她抵賴到底,打死不承認:“不是我弄的。”

“要我把你張嘴咬我手腕的照片也發到朋友圈,你才能想起來嗎?” 範橫漫不經心地說。

“……”什麽,他還有她侵犯他的物證!

薛兮若心虛,卻嘴硬的很:“已經過去半月,你手腕的傷都好了,你幹嘛還發朋友圈陷害我!我媽看到,把我罵的有多兇,她罵我是狗。”

這都拜他的惡作劇所賜。

昨晚他說她閑得慌捉弄他,當前看來,明明是他閑的蛋疼,搗鬼使壞。

“沒別的意思,只是留個紀念。怕再晚,你咬的印痕會痊愈。”範橫正經直言。

“……你卑鄙!你太壞了!”薛兮若在氣頭上,各種罵罵咧咧,想問候給他。

忽然,他探臂橫在她的後腰。

薛兮若還未能做出反應,被他一把撈過去,猝不及防,她跌坐在他韌實的大腿上。

那雙有力的手臂如粗藤般,占有性的勾緊她的腰身。

薛兮若臉上的怒色轉變成驚慌,手腳并用的掙紮幾下,仍被他限制在懷中,她不安地坐在他腿上,更氣了:“魂淡,讓我起來。”

“不讓。”

“……”

她感覺他的手臂收的更緊,箍住她的腰腹。

範橫見她悶不做聲,傾身上前貼住她的肩臂,深眸凝注她白皙的側臉,欺笑道:“生氣了?”

薛兮若停止亂動,扭脖迎視他那張無害的臉龐,很郁悶:“你被冤枉,心情能好嗎?”

範橫适可而止,把右手伸到她面前:“拍吧,還你清白。”

薛兮若扁扁嘴,坐他腿上沒起身,雙手把他的衣袖往上捋,用手機拍下他的右手腕圖片。

拍好後,她從他身上起來,屁股後靠在他的桌沿邊,把圖片發給她媽。

範橫懷裏落空,他跟着直身站起,挺拔的英姿,側倚在她身旁,低下眼檐,看她發什麽。

她手指在飛快的打字,給她媽解釋:[媽,他的手腕根本沒傷。]

薛兮若餘光瞥了瞥他,潤紅的唇瓣張動:“別閑站着,把你朋友圈删了。還要給我媽和你媽說,你那傷不是我咬的。”

“那我說誰咬的呢?狗?”範橫嘴角淡挑,有風度的征詢她的意見。

“……”

衣冠禽獸、居心險惡。

薛兮若沒心思計較他曲裏拐彎罵她的事,眼珠兒滴溜溜轉一圈,替他想借口。她随嘴胡謅:“你就說,你是被車門夾的,或是被熱水燙,再或是你自己咬的,總之別賴我頭上。”

範橫狀似贊同她出的主意,漫然地點下頭。

薛兮若沖他咧嘴一笑,不好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

徐紡正巧又打電話給薛兮若。

薛兮若警惕的對範橫說:“我媽來電話,你一定要跟她解釋清楚。”

範橫純良溫善的對她眨下眼睛。

薛兮若微眯雙眼審視他好一會兒,确定他不敢再有一肚子壞水惹她生氣。接通電話,她先一股腦說個不停:“媽,我發的圖你看了嗎?他手沒事。”

徐紡開口:“小範在你跟前?”

薛兮若回:“媽,他在,我把電話給他。”

說完,薛兮若打開手機免提,手機往範橫那邊靠近一些。

徐紡跟自家女婿說話聲慈和:“小範,手是怎麽傷的?”

範橫在薛兮若雙目兇光的迫視下,沒耍花招。他腿長,稍一曲腿,坐在桌上,上身微俯低,湊近她手中的手機,謙恭地回:“媽,是我起早,不小心被車門夾到,不嚴重,已經消了。”

聞言,薛兮若拍胸脯舒一口氣。他真的沒再給她扣鍋。

徐紡聽後,念叨:“小範,工作重要,生活上也要注意照顧自己。待會給你媽打一通電話,說你手傷好了,別讓她心疼。”

“好的,媽。” 範橫恭謹地應聲。

薛兮若聽到她媽對範橫的囑咐,感動的小聲嘀咕:“我媽還是愛我的,知道我受委屈。”

範橫撇臉,注視着她。

薛兮若沒感動完,就聽徐紡說:“小範,你發的那句話,是我家兮若欺負你嗎?”

“媽,我沒有啊。” 薛兮若忙對着手機作出解釋:“他人高力大,四肢比我壯實。你不擔心我被他欺負,反過來擔心他?”

她斜一眼身邊交叉長腿坐着比她站着都高岸的男人,非常不理解:“媽,我是你親生的寶寶嗎?”

徐紡笑道:“我就問一下,沒做虧心事,你激動什麽。”

薛兮若:“……”

沒做過,她就不該心虛,應當問心無愧。

可她心裏有鬼似的發虛。

相比之下,範橫面上一片若無其事的笑意。

徐紡在電話中說:“小範溫吞沉穩,又比你大幾歲,媽相信他不會欺負你。”

言語中,信任自家女婿的人品。

薛兮若對天花板上翻眼珠,露出下眼白。她頓口無言:他不會欺負她?嫁禍她咬他的時候,可一點沒讓着她!

範橫低着臉,對上她板的難看的臉色,用肩膀碰了下她的身體。

她往旁邊挪,對他不予理睬。

他探身湊近薛兮若的肩前,對着電話替她說句好話:“媽,兮若很對我很好,請放心。”

徐紡放心的挂斷電話。

薛兮若收起手機,扭頭,踱步子走出他的書房。

不想和他待一塊。

她一屁股坐在客廳沙發上,低頭打開手機,跳入眼簾中又是範橫發的那條朋友圈,她不禁嚷囔一聲:“範橫,你還沒删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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