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我心愛你

我心愛你

“柳柳，我回英國了，這麽匆忙，還望你莫責怪。記得在英國時，你同我說尚都這個城市很冷，不願回來。我十分疑惑，其實這個城市非常溫暖，但或許，是你在這個城市中的傷心失望讓你覺得它冷。你知道嗎？你有一雙非常漂亮的眼睛，但總像在下雨，情緒都藏在雨簾後面，讓人看不清。

我心愛着你，這當然不是我願意看到的。”

看到這裏，索索的鼻頭一酸。我心愛着你，少華這樣溫柔地于此時向她告白。她咬咬嘴唇，繼續看下去。

“你是個美好如玫瑰一樣的女孩子，有才華，美貌，亦有品格，你應該活在陽光裏燦爛地盛放，但很可惜，解鈴還須系鈴人，我無法把你從陰郁空落中帶出來，即使你表面的笑容是那樣嬌豔明媚。

來到尚都後，我那妄自的揣測更加得到印證，你的眼睛依舊在下雨，但開始有了情緒波動，而我們之間，那條本不明顯的鴻溝終于顯露出來，這一點，想必你也覺察到了。

不必自責，我知道你試圖走出來，也知道你在努力靠近我，但這種事情，實在無法勉強，我也不願看你勉強，或許你在我身邊一時覺得安心快樂，但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這都不是真正的幸福。我們都該得到更好的，對嗎？”

索索捏着手機，眼睛真正的下起雨。

“那天，我見過了喬易東，他沒有多說什麽，我亦捉摸不透他，但我知道他便是你心傷的源頭，也看得出來他十分愛護關心你，既然如此，為何不去重新擁抱？在我眼中，你就是象征着勇敢和自由的達芙妮女神。

不要怕，去接受你內心所希望的那個人，也不要認為你愧對我，跟你在一起的時間，于我都是十分美好快樂的，我并沒有失去什麽，希望你也是這樣認為的。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很奇妙，有些能同行一程，有些則能相攜一生。但不管是何種緣分，首先要是自己內心真正所渴望的。所以我選擇回英國去，去尋找我的一生戀人，也希望你得償所願，依舊明媚，快樂，美好。

摯友，少華。”

索索看着那落款，終于哽咽出聲，不是因為歉疚，而是在為自己哭，大家都活得如此明白，知道什麽才是自己想要的幸福和快樂，為何唯獨她在愚鈍掙紮？明明知道自己放不下什麽，卻始終無法痛痛快快去追逐抓取，她是在害怕吧，索索有些心口發悶，她将車窗下落，任冷風肆虐刺骨。

前排的司機大叔小心朝後看了看，挺漂亮的小姑娘，哭得這麽厲害，唉，年輕人啊，都得哭個幾場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什麽。

索索哭了一會，便将車窗關上了，不能這樣回家。擦擦眼淚，她默了默，拿起手機重新給少華發消息，其實本來也想跟他說明情況的。

寫了又删，删了又寫：“你這麽好，一定能找到那個互相心愛的姑娘。”言簡意赅，索索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有時候語言總是十分匮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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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完信息，她倚在車窗上看夜景，燈火闌珊的都市，不知道跟她一樣迷茫其中的有多少，一時間腦中紛雜，全是她跟喬易東的過往，一會兒是小時候的兩小無猜，一會兒是多年前的親密關系，一會兒又是兩年前的争吵破碎。

她很少想起兩年前那件事了，像是故意遺忘，不去回憶，這會兒迷迷糊糊，反而又清晰在了腦海中。

那天本該是個十分美好的夜晚，她穿着喬易東給她挑選的禮裙，在大廳中間旋轉跳舞，她希望他看見，喜歡，甚至贊美，可是并沒有，他甚至都沒有出現，那是她的生日宴，他竟失約。

取而代之闖進她視野的，是那張年輕，英俊，輕狂的面孔，音樂戛然而止，她被他拽出舞池，當着所有賓客的面。

年輕的男孩子向她表白，甚至下跪求婚，她拒絕，躲避，男孩子卻不放她，惶然之間，她期望着喬易東能夠出現，還是沒有。

是怕她在衆人面前昭告他們的關系，還是……那夜特別冷，她筋疲力盡，然後他終于出現，在第一縷明媚晨光中，給了她一巴掌。

為什麽不信她？索索攥住胸前衣襟，依舊對那日不能釋懷。再次滑開少華的短信，勇敢？索索看看窗外，夜晚還是這麽冷，她突然想回去問問他。

“姑娘，到了。”

車停放在了院中，索索下車前特意拿散粉撲了撲臉，希望能蓋住面上狼狽，她做了次深呼吸，沒錯，她想，她要去問問他。

既然她放不下，或許，真的有重新開始的可能？

這個點喬爸喬媽應該睡了，她要直接去喬易東房間，正想着，大廳中的燈突然晃了她一下，嗯？廳中還有人，大家還沒睡？索索走了兩步，突然迎面就撞到出門的喬易東，她擡頭看他一眼，正欲開口，忽的，有個身影跟着喬易東出現了。

皎皎之貌，高挑之姿，潑墨長發下藏着簡約大氣的金色耳墜，精巧的玉蘭胸針則斜斜別在暗紅色複古大衣上，淑女做派裏偏偏有獨立幹練的氣質，索索一愣，是易襄。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喬易東開口道。

“這是……柳柳？”索索尚在驚訝中，易襄已經問出聲，她綻出個笑容，沖柳柳伸出手來，“你好，多年不見，你出落得比小時候更漂亮了。”

索索有些木讷地伸出手：“你好。”沒有寒暄的心情，她擡頭看一眼喬易東，欲言又止，“我身體不舒服，先回房間了。”

喬易東看了她一眼，轉頭對易襄說：“我送你出去。”

易襄點點頭，同索索道別：“有機會再見。”

索索點點頭，見他二人離開，便飛奔似的回了自己房間，她從未設想過，自己還能見到她，喬易東的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