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哥哥別走

哥哥別走

“哇，你妹妹長得好好看！”年輕的女孩看着躺着床上的柳小妹兒，做出驚訝萬分的欣喜樣子。

喬易東嗯了一聲，走到床邊摸摸索索的額頭：“還有些燒，可我得去上課了，白天就麻煩這位姐姐照顧你，你須聽話，知道嗎？”

索索看了喬易東一眼，癟癟嘴：“我不想讓你走。”但馬上又露出個懂事的微笑來，“但是我不能影響哥哥上課。”

“嗯。”喬易東蹙了蹙眉，又給她蓋了蓋身上的毯子，“我一下課就回來。”

柳小妹兒點點頭，看着喬易東出門後，迅速收起了臉上的微笑，轉身把臉面向牆壁。竟然又有了新女朋友，哼，不惹事已經是她最大的忍耐限度了，希望這女生可不要自己來招惹她的好。

女孩叫王佳雯，亦是出國留學的華僑，和喬易東同所學校不同院系，索索注意到她生着一張娃娃臉，臉色是滋潤的，穿着也頗講究，平時必是十分招人喜歡的小公主。此時她見索索轉過身去不看自己，還以為是小妹妹害羞。

“那個，你哥哥說你喜歡吃甜的，你想吃布丁嗎？我帶了布丁來。”

索索閉上眼睛不說話。

“那牛奶呢？我也帶了牛奶哦。”王佳雯拿出一瓶牛奶小心道，“好像你哥哥不是很喜歡牛奶是吧？”

原來是想試探喬易東的愛好，索索氣悶悶拿毯子捂住頭：“我要睡覺了，別打擾我。”

“好吧……那你先睡一會兒。”王佳雯搖搖頭，算了，她愛睡自己就樂個清淨，反正她也只是為了博得喬易東的好感才來的。

身後沒了動靜，索索悶着頭裝睡，裝着裝着竟也真睡着了，她夢見自己終于長到十八歲，喬易東牽着她的手，帶她在游樂場玩，可惜過山車坐到一半，軌道突然轟得一聲斷裂翻了車，索索吓得睜開眼睛，只覺背後有人推她。

“柳柳，柳柳別睡了，睡多了不好哦，我們來聽聽歌聊天好不好。”王佳雯拿了張椅子坐到索索身邊，“你哥哥說你喜歡熱鬧的，真奇怪，兄妹差別這麽大的嗎，你哥哥好像喜歡安靜。”

索索咬了咬牙，猛地坐起身來，她看看牆上的鐘表，原來快到喬易東回來的時間了，想想便轉轉眼睛，看着王佳雯笑了下：“到我吃藥的時間了。”

王佳雯忙把桌子上的藥遞給她，索索接過藥又喊着要喝牛奶，王佳雯果然又把牛奶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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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索一邊慢慢喝牛奶，一邊有一搭無一搭應着王佳雯的話。果然牛奶喝到一半，喬易東就回來了，就在他推門進來那一瞬，索索突地做出想要嘔吐的樣子，順便假裝手抖着把牛奶盒一歪，倒在了王佳雯身上。

王佳雯尖叫一聲站起身來，看着自己被澆濕的新裙子，而喬易東一進門便看到索索嘔吐的場景，急忙沖到床邊扶住她：“索索，怎麽了？又哪裏不舒服？”

索索委屈巴巴擡起頭來：“哥哥，我胃不舒服，我想吐。”

喬易東緊皺眉頭：“是不是吃壞東西了？”

索索給他看看手裏的空牛奶盒：“就喝了姐姐帶來的牛奶。”

王佳雯慌張擺手：“牛奶肯定沒問題的，是不是剛才吃的藥有問題？”

喬易東面色難堪下來，厲聲道：“她剛吃完藥你就給她喝牛奶？不知道這樣有可能會中毒嗎！”

王佳雯瞬間白了臉：“是柳柳說她……”

“她這麽小，哪裏知道這些，算了，你走吧。”

王佳雯眼裏泛出淚，轉身便跑走了。

喬易東握了握索索的手，随即掏出手機來：“你堅持下，我再請醫生來。”

索索按住他拿手機的手，直起身子，在喬易東震驚的目光裏，又從枕頭下摸出剛剛藏起的藥：“別打了，我沒吃藥。”

喬易東愣了愣，臉色立刻嚴肅起來：“為什麽騙人？”

索索垂下眼睛不看他，口中卻振振有詞：“我不喜歡那個女生，她來照顧我就是為了打聽你的喜好，贏得你的好感，還有，你看她，連吃完藥不能馬上喝牛奶的常識都不知道，一定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哥哥，你別找這樣的女朋友，她心地不好，也不會照顧人。反正，我不許你找女……這樣的女朋友。”

喬易東大概沒想到她是如此的狡詐伶牙俐齒吧，默了半晌，才冷下臉道：“那你也不應該騙人。”

索索擡起臉來觀察觀察：“哥哥是擔心我了嗎？”

喬易東沒有理她，只把她手裏的藥拿過來放回桌子上：“一個小時後吃藥。”說完便站起身來。

索索忙拉住他的手：“你要去哪兒？你生氣了嗎？哥哥別走。”

喬易東無奈嘆口氣：“不是喜歡喝牛奶嗎？我去超市給你買。”

索索立刻松開手：“還要布丁。”

“……”

在美國厮纏了喬易東大半個月，确定那女生再沒有出現後，索索才終于肯回國。後來又到假期時，索索再想去美國找他，卻聽喬媽說喬易東不知怎麽迷上了演戲，一有空閑就各處奔走，很少待在公寓，索索無法，只好作罷。

記得那幾年裏她很少見他，待他畢了業回國後後，更是戲約不斷難以着家。也就是那幾年，索索愈加放縱，喝酒打架無一不精，被他捉到過好幾次，但他檔期滿得要死，根本沒什麽時間管教她。

索索為此很歡喜他沉迷演戲，而且喬易東是做事極專注的人，一旦沉迷一件事，便很難再有精力分出來去關心其他，事實确也證明，喬易東做演員那麽多年，潔身自好鮮少緋聞，一個女朋友也沒有交，索索對此也很是滿意。

但她仍有些提心吊膽，萬一在自己長大之前他遇到合心意的女孩子怎麽辦，索索就這麽煎熬地等待着，一直等到她十八歲生日那天，她終于暴露了。

索索自己也覺得戲劇，她人生裏有關喬易東的兩次大起大落，都是在生日那天發生的，而且原因也都是因為喬易東失約。

顏如意為她準備了成年禮，香槟紅酒華爾茲，唯獨沒有喬易東，他說他在臨市拍戲，回不來。索索心裏失落，不知不覺便喝多了，夜裏朋友散去，她頭昏腦漲回了自己房間。在鏡子前盯了自己一會兒後，魔怔似的，索索換上了一條紅色的小禮裙，一雙黑色的高跟鞋，然後裹上大衣，溜出家門，半夜打車到了喬易東所在的那個城市。

那城市是喬易東常待的，她知道他有公寓在那邊，索索醉得很厲害，但裝的卻很清醒，一路正襟危坐，等真正清醒一點，她已經站在他公寓門口了。

按了好幾次門鈴才想起來，喬易東說自己在拍戲，應該不在裏面，正想摸出手機來給他打電話，門卻開了，他在。

穿着一身輕薄的家居服，根本不是拍戲剛回來的模樣，索索睜大眼睛，費盡自己最後一絲神志，然後舉起手中的包砸他：“我十八歲了，喬易東，你為什麽不來？你為什麽不來！”

喬易東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進房間裏，然後冷冷地瞧着她：“你不該來這兒，你又喝酒了？”

索索就在這時聞到一股濃烈的酒香，他也喝酒了，也醉的很厲害。他不去她的生日宴，反而自己在這裏喝酒，索索将他手裏的包使勁砸向他，砸脫手後又用拳頭錘他：“你能喝酒憑什麽我不能喝？喬易東，你個大混蛋，為什麽不去參加我的生日宴，我十八歲了你知不知道？”

喬易東似是不耐，他又握住她手腕：“十八歲了又怎麽樣？”

索索紅了眼睛，她使勁推他一把，竟真的推動了，喬易東踉跄一下，一只胳膊撐在了過道的櫃子上。索索覺得自己那時瘋了，看他落勢，竟走近兩步，伸出胳膊去勾他的脖子。

“哥哥，我的紅裙子好不好看？”

喬易東大概醉得厲害，竟沒有将她推開，反而迷朦着雙眼低頭看她。

“嗯……。”他笑了一聲，“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

已經失去理智的索索氣憤極了，他竟還嘲笑她：“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經十八歲了！我成年了！”

喬易東又笑了一聲：“幼稚。”

邪念就是那一刻升起來的，索索閉上眼睛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我已經長大了！”

片刻間只覺天翻地覆，索索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反身被他壓在了櫃子上，然後，有溫熱的，酥麻的感覺落在她的頸上，一股電流瞬間穿身而過，只聽他啞聲含糊：“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