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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青棠額間微蹙,偏頭瞧向一側孟挽月的掙紮,下一刻便是要被人強迫。青棠擡手一揮,将撲在孟挽月身上的男子丢開,又是雙雙定住,這才好整以暇道:“你求我?”
神君座下六星君雖是一貫慣着她,但也不至于有事要求到她頭上。
尤其,她一個僅僅兩萬歲的微末小仙。
司命星君依是緊閉着眼,不忍見地上的女子滿目腥紅。只道:“是。我求你殺了他。”
青棠愈是不解:“為何?我瞧着他并無仙骨,你如何殺不得?”竟是要假借別人之手方可。
頓了頓,青棠方才恍然:“你已然殺過他一次?”
司命星君道:“他的命簿記載,要活到八十歲壽終正寝,我殺了他,已有天罰。”
這便是怪不得了,只是……
“為何定他死,将他丢出去不就是了,何必累上一條人命?”天地間自有法則,仙人雖是不老之身,術法了得可随意了結人的性命,卻是不能随意了結。
提及此,司命星君唇間隐有些咬牙切齒的恨意:“他今日不死,早晚要死。往後五十餘年,每一日我都恨不得他死。”
“既是必死,也不在乎早晚。”
“嗯……”青棠頓了片刻,随即明了,司命星君尋着心尖之人,曉得她的名姓,自也能從簿子上瞧見孟挽月這一生。
上一回,他是出于沖動殺人。這一次,卻是清醒過後依舊要殺。可見孟挽月這一生大約過得尤其凄苦。這份凄苦定也定是由這男子而來。
司命星君見青棠一時不做反應,又道:“我耽擱這半日,實是去受了天罰。這一場天罰,累了我半生修為。”
青棠驚異道:這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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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旁人出手便不會這麽重。”
“倒也是。”青棠默然道,“不過你既是心念于她,再挨一次應當也扛得住。”怎會求到她的頭上。
以青棠對司命星君的了解,他不似會開口說求的人。
司命星君眉眼微垂:“待她回歸仙位,我還要護着她。”
如此便是。
青棠随即揮手了斷了那男子性命。
她方才猶疑不決,這會兒這般果斷,倒叫司命星君驚愕了片刻,随即身子正經一拜:“今日恩情,他日必當相報。”
青棠扶住他的肩,頗是無謂:“不必不必,本也是我輪回鬥轉,不能讓你挨上兩回。”
司命星君愣了下,遂與青棠緩緩道:“那一世,你的離去确是由她而起。然這一世,變故叢生,或許你在凡間的命運亦不盡相同。”
青棠想過此種可能:“那你且說說,是怎樣的由她而起。”
司命星君俯身将地上的女子抱起,安穩放在床榻,這才與青棠道:“此事從頭說起,卻是要說說她這一世的姐姐。”
“皇後娘娘?”青棠道。
“孟娥月的命簿,是後半生平順,兒子生來便是太子,将來楚上玄離世,她便是太後,往後是太皇太後。是福祿皆在後頭之人。”
“然她這前半生,過得卻是艱難。母親早逝,父親不顧,長兄惦念繼母,屢次不得,卻是陰差陽錯險些玷污了她的清白。”
“幼妹……”司命星君頓了片刻,“幼妹無辜,但她卻也像一面鏡子,映照出她所有的不堪。”
“孟娥月的恨,幾乎全都情有可原。”
“玷污?”青棠擰了擰眉,司命星君說了一串,唯獨這事,是她不曾知曉。
“她那位長兄偷看繼母洗澡,闖了進去,進去後見着的,卻是孟娥月。”
青棠張了張嘴,一時僵住,她回想起白日裏孟娥月同孟挽月說的那番話,此時對上司命星君的說辭,驀地懂了。
果真一個個的都不算冤枉。
青棠忍不住嘆道:“她能一步步走到今天,也是不易。”
司命星君低低“嗯”了一聲,睨一眼地上已然死去的男子:“從前此刻,我了斷了他的性命,眼見挽月,心下千言萬語,欲說不休,她卻是受了驚,暈了過去。”
“次日,楚上玄旨意來此,要一衆使者遷至別宮。原本,兩國一貫是水火不容,于宮內住了一夜也只是一時之計。移居別宮,方可命人引領他們一賞大楚風光。”
青棠道:“與我何幹?”
“此人死去,未免多生事端,明日我會化作他的模樣出宮去。而後,送挽月前去冥府,了卻這百世之苦,随後回歸天庭,洗去她一身塵埃。”
“再之後,便是我去領罰。”
青棠定定地盯着他,只怕再說一句,與我何幹?
司命星君便道:“領罰前我才知曉,人間之事,我一時不察,你被人牽連而死。這才趕着領罰前去見了你。”
“受何人牽連?”青棠一早就知道同死得莫名其妙,現下看來,果真如此。
司命星君道:“孟娥月今日見了挽月,勾起種種往事,雖是當下沒打算要挽月的性命,卻也是嫌她礙眼,要确認挽月離宮,離她越遠越好。”
“她派出去打探的人,無意間探着了另一樁事。”
“何事?”青棠凝着他。
“自翎羽國而來的葉才人,見過挽月。”
“嗯?”青棠擰了擰眉。
“挽月與孟娥月眉宇間到底是有些相似,但世人偶有面目相似亦不稀奇。然今日大殿之上,葉才人也在。挽月戴了面紗,也不妨她能認出來。稍加探聽,便可知當今皇後娘娘曾有一胞妹身亡。至于年紀長相,既是生了疑心,其他便輕易就能對上。”
青棠道:“如此,便是要看皇後娘娘打算留着葉才人,還是她這個妹妹了?”
“她派人殺了她妹妹?”青棠心下念着孟挽月的恨,幾乎是脫口而出。卻是話音落地就又轉了口,“不對,孟挽月是你帶走,不過……”青棠沉吟了片刻,“這也不妨礙她預備要挽月的性命。”
司命星君道:“孟娥月沒打算殺人,是葉才人見着當今皇後娘娘的胞妹出現在翎羽國的使團裏,動了別的心思。”
“她要留着挽月這顆棋,以便來日方長為她所用。”
青棠擰着眉:“是以?”
她從前與現在竟都不知這位葉才人也是有潑天的野心。
“葉才人的性命一時要不得,然她腹中的孩子卻是不能留了。”司命星君緩緩道,“一是原本就沒打算留,再是給她敲一個警鐘,莫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有身孕了?”有身孕的不是如妍嗎?
“此事還不曾流出。”
青棠低低“嗯”了一聲,算是了然。“不過,這總歸是楚上玄的孩子,他從前便沒打算管一管?”好歹,稚子無辜,且是他的骨血。
“葉才人是翎羽國人。”
青棠默了默,又是她廢話了。
司命星君繼而道:“孟娥月設了一個局,保管堕了葉才人的胎,亦是能要她再不能有身孕。”
“然葉才人也不是溫軟的性子,能被送來敵國,自是有些手段。只她無論如何不曾料到,那糕點裏下的藥,明晃晃是皇後娘娘的宮人送來。她要發作,又被迫忍着,不能發作。只能當着木槿的面,全部吃下去。”
“她起初決定忍着,看着滿床鮮血痛入心扉時又沒能忍住,到底是以極平靜又是絕望的姿态鬧到了正陽宮。”
“楚上玄自不會将皇後娘娘如何,這本就是他的授意,要的就是這堂下人多些清醒。眼見得葉才人狀如瘋癫,全然撕破臉的模樣,遂随意給了葉才人一個交代,教她安穩回了自個的居處。”
司命星君說到這,忽然停住。青棠不明所以地瞧着他,瞧了那麽一會兒,忽然意會過來:“楚上玄沒打算如此就同翎羽國撕破臉,後宮之內能夠頂鍋的女子又沒幾個,貴妃身份貴重,李子寧他沒打算過,如此,就栽贓在了我的身上。”
“嗯。”司命星君低低應了,“是以,待人間的你死後,楚上玄并未有半分牽連你的家人,甚至更為看重。”
“只是……”青棠仍是有些疑慮,“我從前對此事怎的半點不知曉?”
“葉才人腹中之子并非是楚上玄的。”
青棠驚異地張了張嘴,想着方才司命星君說葉才人痛徹心扉,才驀然懂了,這孩子多半是入宮前與心愛之人所有。
故事告一段落,司命星君方才輕舒了口氣:“如此種種,便是你鬥轉輪回前的所有。”
青棠聽他絮叨了這麽一會兒,也是懶懶地瞥他一眼:“若是我下來前你肯費些嘴皮子同我講一講,不就省了這番周折。”
司命星君略有些心虛的垂了垂頭:“職責所在。”
青棠輕哼了聲:“現在便不是職責所在了?”說着,又是看向那張絕美的臉。
她現在的興之所至已然變成,司命星君同這位美人有着怎樣的過往?當屬一段傳奇才是,只是她竟半點不曾聽說。
青棠眼瞧着司命星君眼珠子恨不得就要長在那美人身上,身形移轉,特意擋了他的視線,問他:“你們兩個……我卻是從未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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