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被抛棄的瘸腿小可愛Ⅵ
被抛棄的瘸腿小可愛Ⅵ
在系統離開之前,它還特地囑托木頭不要在懲罰世界裏殺人,木頭也不打算殺人,因為這樣會讓人數減少,墊背的人少了,反而對生存不利。
他一直以一種旁觀者的角度站在這個世界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管他們怎麽鬧。
所以在第二天,陸宿和陳夢生去參加祭祀時,他就站在門口揮揮手,等一男一女的背影消失在盡頭後,轉身就回了房間。
他的任務很簡單:成為最後一個活下來的人。
只要別人死在他前面,至于是怎麽死、送死還是被害、什麽樣的死法,都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如果說到了現在他們還沒有找到祭壇的位置,那麽今天,只要有人出來看一眼,就能發現此時的異狀。
所有的村民都放下了手裏的活,挂着微笑,機械似的往祭壇的方向走。
村子空了,祭壇旁全是人。
陸宿和陳夢生此時也到了祭壇旁。
有眼尖的傭人看見了他們,遠遠就迎了上來。
陸宿的視線落在傭人的臉上,那原本詭異的笑意此時已到了眼角,配着鮮血般的綢緞大褂,青天白日下倒不吓人,更像女娲造人的失敗品。
傭人是沖着陳夢生來的,他彎着腰,手上擺出“請”的手勢。
陳夢生随着手勢看過去,臉色倏的一黑。
暗沉的紅,奔喪的白。昨天試穿的嫁衣被拿了上來,它像是用來尋找灰姑娘的水晶鞋,非真正的灰姑娘莫屬。
而“灰姑娘”并不想要如此殊榮:“這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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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您的禮物,”傭人道,“理數村喜歡正直的人,同樣,也希望您能喜歡我們。”
他看着一旁的陸宿,“有些人可得不到。”
陸宿:“?”
陸宿道:“這就是理數村的待客之道?”
“您能站在這裏就是我們的待客之道。”傭人笑嘻嘻的,“無論你們從哪裏來,進來這裏後,每一步都是你們自己選擇的,我們只聽天命。”
“那麽,這位小姐。”
傭人指着通往祭壇的小路:“請您帶好自己的禮物,往這條路上走吧。”
“到對面插三炷香,對天拜一拜,這件禮物就屬于您了。”
通往祭壇的小路是由一顆顆表面扁平的石頭組成的,石頭露在湖泊的表面,由于拼湊密集,竟無法透過清澈的湖水看清底下的情況。
陳夢生退了幾步,她看着陸宿,捧着婚服的手攥緊了些。
——“如果有不對勁的地方,你快點跑,不用管我。”
在來的路上,陳夢生這麽和他說:“我有一個「免死金牌」,我會跑的很快的。”
兼濟天下的主角到最後一刻還想着別人,這讓陸宿想起他上一個世界裏的主角,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不過,他倒不覺得陳夢生會出什麽事。
沒了幾個添亂的人,昨天晚上他睡得非常安穩,甚至感覺回到了現實世界,窗外吹着風,屋內靜悄悄的。
也許,懲罰世界懲罰的方法是——讓他們這些犯過事的快穿者相互殘殺,畢竟除了第一晚就死亡的“主角”,到目前來看,死去的人都是因為任務。
世界将最惡的果放在某些人的口袋裏,只要你想咬上一口,就會陷入黑暗。
還有,他明明也穿上了婚服,為何世界卻認為只有陳夢生“穿上了婚服”,陳夢生的身上究竟有哪裏不同?
是因為她是女性?
不,身材瘦小的蔡依依,不至于穿不上他都能穿上的衣服。
除了這一點生理上的不同之外,陳夢生身上唯一與他們不同的點只有一個。
——從始至終,她的手是幹淨的。
她從來沒有害過別人。
至于看起來沒有害過別人的木頭……他是自己拒絕了試穿,連一個可能性都不想去驗證的人。
老人說了,這是一件“禮物”。
那麽,只要知道陳夢生是如何被副本“善待”的,陸宿緩緩眯起眼來,就能知道出去的路。
陳夢生走上小路,偏瘦的背挺的筆直,她捧着婚服,像是祭祀的女巫。
小路看起來并不穩,每一塊石頭踩上去,都會微微凹陷一些,但這似乎并不會給她帶來一些影響,步伐依舊走的很穩。
陸宿心道,難不成是走過去就行?
他依舊在觀察着,周圍的人也在看着,那些人鼓着掌,充當活躍氣氛的背景板。
一切都在中規中矩地向下進行着,直到湖泊裏開始有影子在游動,水流變得越來越湍急。
陸宿完全沒想到的情形發生了。
無數條形如帶魚的魚從湖泊中飛躍而起,它們長着拳頭大的嘴,露出裏面尖利的牙,朝着剛走到湖泊半處的陳夢生身上咬去。
“啊啊啊啊啊——”
“救……!”
尖叫聲逐漸消失。
一魚一口,無數條魚将那清瘦的身影吞沒,隐約中,紅色的嫁衣從魚群中露出一角,下一秒瞬間吞沒。
鮮血、肉沫、魚腥味充斥着空氣,整個畫面變成了萬魚吞食的直播,它們瘋狂地往一處飛去,越來越多的魚堆成了小山。
——如同千刀萬剮。
除陸宿以外的人開始歡呼,他們甚至跪在地上,俯下身子,為天上的神明禱告。
只有陸宿一個人還在站着。
離他最近的一位村民身子趴着,他也穿着紅色的大褂,臉緩緩從佝偻的身子裏爬起來問他:“你怎麽不跪下?”
“——她不該有這種下場。”
從外界根本看不見一絲人影,密密麻麻地魚卷成一團又一團,陸宿眼底浮現出一抹金色,“這就是你們口中的禮物?”
活生生的人被魚吞吃,流出來的全是浮在血水,連口中保命的東西,看起來都沒用過。
“祭祀大人可是去了最美麗的天堂,那是我們所有人都向往的地方,為什麽不是禮物?”村民眼裏露出癡迷的神色。
“——就連你也向往,怎麽能站在最高處批判我們呢?”
咔嚓。
陸宿面無表情地扭斷了村民的脖子:“那你也去陪她吧。”
如果系統此時還在陸宿的腦袋裏,它一定會提前預警:【宿主,傷害NPC,會遭到NPC的報複!!!!】
理數村最不缺的就是NPC。
在一個村民被扭斷脖子後,原本跪在地上的其他村民瞬間擡頭,原本勾起來的笑意緩緩落下。
他們站起身來,死死地盯住陸宿,人群将陸宿慢慢圍起,在還沒有變成第二個吃人魚群前,陸宿有了動作。
「強化」,能讓陸宿的各項身體數值得到提升,時間雖短,好在冷卻時間只有十分鐘。
但十分鐘對無限世界來說是要命的,陸宿只在最危險的時候才會使用。
對方人數多,他沒有趁手的武器,車輪戰都能把他磨死。但他從不後悔造成這樣的局面。
陸宿的第一個目标,就是朝着離他較近的村民奔去,在反手壓住那人的手臂時,奪過了那人手裏的刀。
然後反手一個傷害。
盡管是極快的速度,但已經有村民圍了上來,他們瘋狂地向陸宿奔去,祭壇上的狀況已經沒人關注。
陸宿借着力跳出重圍,手裏的刀很重,但有總比沒有好,借着刀解決掉幾個後,才後知後覺地想起這貌似是個殺豬刀。
幾個村民靠着手指甲挖着他,零零散散地給他添上了幾道傷痕。
不痛不癢的,陸宿也沒在意,在又搶來一個趁手的新武器後,拼出一條路來。
手裏的鋤頭和他曾經用過的武器很像,長長的杆能夠探到很遠的地方去。
在砍掉大半的NPC後,陸宿沖出重圍,最終也走到湖泊邊。湖泊裏的水漸漸清澈起來,血腥味輕了很多,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麽事一樣。
人群圍了上來,陸宿的異能已經處于冷卻期。
他站在湖泊邊,揚起笑。
“再見。”
鋤頭被丢進湖泊裏,逆流而下,順着水流墜了下去,隐隐能夠看清裏面的一抹黑色。
在離得最近的村民即将碰到陸宿前,陸宿向後一躍,直直落入水中。
水流湍急,跳進去絕對會死。
岸上的村民開始哭喊,他們的手往水裏摸,卻又不敢觸碰水面,只能大聲哭喊。
如同被奪走寶物的巨龍,失去寶座的國王,丢失工作的程序員。
陸宿睜着的眼看清一切。
于是他放棄呼吸,直直的墜落下去。
絕處逢生。
從那艘船飄回來之後,陸宿的心裏已經有了個猜測。
水渠維持着村落的運轉,村裏的人厭惡它,将垃圾往裏面丢;村裏的人愛着它,将祭壇與之彙起。
一個世界裏德高望重的老人說:“三天後,我們将舉行一場小小的祭祀活動。”
“希望到時候能夠看到你們。”
這句話其中一個意思——他們不一定能活到第三天。這一點确實被證實,因為快穿者們或多或少有着自相殘殺的任務,異能對上異能,自然看誰比誰更強。
他們甚至無需動手。
第二個意思——祭祀很重要。
其次,這個世界裏的人只對他和陳夢生表示了興趣。對他,是因為他身上有死氣,村裏的人不希望他們活着出去,自然喜歡死氣。
對陳夢生,是因為她手裏是幹淨的。
這是懲罰世界裏純粹的好人,快穿系統不會對如此維護紀律的人趕盡殺絕。
這不是它要的。
投入懲罰世界,即改過自行重新做人,改造最好的那一個,不應該是提前放出去嗎?
所以陳夢生走的路,是生路。
摸爬滾打多年的陸宿,也不會放棄這一個機會。
他沒有對生的渴望,就是離生最近的人。
所有的猜測在睜眼後被證實。
耳畔響起唢吶的演奏聲,喜慶的布景讓氣氛都變得熱烈起來。伴着一陣高昂的曲調,他像是被喚回了靈魂,身子漸漸恢複知覺,和剛剛進入世界時感覺一樣。
睜開眼後,他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張圓桌旁,桌上放着喜糖瓜子花生,以及香噴噴的熱菜。
這幾道菜很眼熟,尤其放在最中間那一盆,是何意死的那天早上,陳夢生看見就直接開始吐的炖豬蹄。
他的腿沒有一絲異樣,從酒杯裏倒映出眸色是黑的。
身旁的人拍拍他的肩膀,他擡眼望去,一抹金色落入眼中。
這人看着十七八歲的模樣,一雙眼濕漉漉的,明顯是吓得不輕,在看見他有動作後,毫不吝啬的把笑意展示出來。
“你、你終于理我了,”金發青年顫聲道,“這是什麽地方啊,我一睜眼就到這了……你知道嗎?”
陸宿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金發青年:“……?”
如果算上第一天,那麽被連續騷擾了三個晚上的陸宿自然不會忘記這張臉。
——這是開局就死在森林裏的「主角」。
主角光環:直接入生局。
全部捉蟲完畢,都是蔡依依啦
*晚了抱歉,才碼完,今天堵路上了,沒來得及碼字,和大家說聲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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